黄沐禅和王雅棠听声音稍微有些耳熟,于是赶紧走到外间屋。姐俩一看,这不是昨天来买闷灯的小姑娘嘛。
“小妹妹,你怎么又来啦?我们这种地方,没事儿少来!不吉利!”黄沐禅疑惑地看着她。
“我……我……还是想买闷灯”
黄沐禅一听有些着急,说道:“昨儿不是说了吗,没有!就算是有,我们也不卖!明白吗?”
小女孩觉得黄沐禅有些凶,委屈的都快哭了:“姐姐,求求你了,你就卖给我吧!这周边所有的殡葬店,都不卖给我!所以……所以我才又找您来了。”
王雅棠好奇地问:“那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买这东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小女孩听到王雅棠的话,瞬间就哭了。刚才是快哭了还能忍着,王雅棠的话一出口,她瞬间就绷不住了,泪珠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见此情形,黄沐禅也心软了,她赶紧让小女孩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王雅棠也是很无奈,这一早上,遇到了两个对着他大哭的女人。他刚想就此发表一些言论呢,店门处又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一边走进来,一边淡淡地说道:“是我带她来的!”
黄沐禅和雅棠抬头一看:这不是警察老王么!
“王……王警官!您有事儿?”王雅棠讪讪的说着。
老王倒是不客气,自己走进屋来,随便找了把椅子,大模大样的一坐,笑着说:“今天我给你看个新鲜的,这是小王!”说着话,老王用手指了指满脸泪痕的小姑娘,算是给雅棠和沐禅做了个介绍。
“噢~小王,这姑娘姓王,可……可她和我有什么关系?”王雅棠笑着对民警老王说。
老王笑着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你让她和你们说吧!”
随后,小女孩向王雅棠姐弟俩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靖尘,王靖尘。今年19岁,马上就20岁了。之所以看起来像个高中生,无非两个原因。第一,营养不良;第二,整个人衣着打扮看起来土里土气的。
靖尘出生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从小的日子就非常清苦。
她的妈妈刘艳娟并不是一个甘于在农村种玉米吃窝头的女人,那是一个从骨子里就有野心的女人。
靖尘在提到母亲的时候,从来都是称呼她为刘艳娟,在她的眼里,刘艳娟只能是刘艳娟,她和“母亲”这两个字没有任何关系。
二十年前,年轻的刘艳娟虽然有着自己的梦想,但无奈于能力和眼界,这个女人到底还是在村子里找了个男人嫁了,她用自己为娘家换来了五只鹅还有半只猪。
随后,靖尘便出生了。这个有些出世名字是靖尘的爷爷起的。老人是一位解放前上过私塾的读书人。
等到靖尘两岁的时候,刘艳娟那种不甘现状的姿态再次展现出来。一次赶大集的路上,她遇到了一位算命先生。
随后,她询问算命先生,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钱,才能过上村长家那台电视,也是全村唯一的那台电视里,女人们的生活。
算命先生具体的话,靖尘也不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刘艳娟和她说过的算命先生的一句谶语:“若问富贵何处有,克去本夫再嫁人”!
天遂人愿,没出三个月,靖尘的父亲真的就再一次上山摘核桃的过程中,失足坠落!
以为这一切都是得到了上天指引的刘艳娟,在丈夫的灵堂中喜极而泣……
下葬的当天,这个女人带着家中仅存的几十块钱和她个人的全部物资踏上了开往县城的长途车,又从县城到了省城。
她好像把家中一切值钱的东西都带在了身上,唯独忘了的,也就是最值钱的,当然是靖尘。
就这样,一夜之间,靖尘从一个父母双全的小姑娘,变成了和爷爷相依为命的可怜人。
也许老天爷真的是喜欢专门欺负可怜人。
正所谓黄鼠狼专咬病鸭子,麻绳专挑细处挑。
没出三年,靖尘的爷爷在村办企业磨玉米的过程中,不幸被电死了。
因为老人已经年逾七十,所以死亡补贴只给了八万块钱。
就这样,为了领取这八万块。刘艳娟以母亲的名义把靖尘接到了身边。
而靖尘!从此开始了噩梦般的十四年生活。
此时的刘艳娟,早已沦落风尘,成了一个失足妇女。
靖尘回到她的身边后,无非就是在那个昏暗的按摩店苟活着。
几岁的年纪,就要给妈妈和几个阿姨做饭吃。
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们,还给靖尘起了一个‘可爱’的名字:粉灯少女。
就这样,靖尘平淡又耻辱的过了几年后,刘艳娟顺利洗白。她嫁给了一个快五十岁的老男人,张强。
很自然的,靖尘就成了这一家人的奴隶,她要伺候刘艳娟、张强、张强的儿子张晨。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她在本该上学的年纪,成了家中的保姆。
吃饭吃的是剩的,睡觉睡在阳台,衣服是垃圾箱里捡来的,甚至女孩子每个月的那些事儿,都只能用卫生纸垫一垫,而且还不能垫多了,如果用了三格以上的卫生纸,就会被刘艳娟抽耳光,理由是不自爱和浪费。
这才导致了快二十岁的女孩,面黄肌瘦,像个十五六的姑娘。
今日她要买闷灯不为别的!就为了咒死她的继父张强!那个天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