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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梦恬是最倒霉的新娘,现代婚礼当天爆出闺蜜与未婚夫一夜情。因为妈妈送的神奇手链,带着前未婚夫和闺蜜被莫明其妙被吸入黑洞,来到大夏国,从此情路坎坷。杜梦恬穿越成丞相的痴傻女儿,被指婚给身有隐疾的冷血皇子。不嫁也得嫁,小命不保矣,杜梦恬不服,凭什么?尔不想死,打不过踩你,逃不过,用银针扎你,学医术毒死你。殊不知二人是对苦命鸳鸯,做不得真正的夫妻.前情敌妒忌,后情敌陷害。终有一天,她做了他的解药饱受锥心刺骨之痛。方知只有她死,才得他生,而只有他生,她才可能再生,此生无缘,只此一别两宽,各自生还,天涯陌路,后会无期……
主角:杜梦恬,萧景涵 更新:2022-12-29 09: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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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杜梦恬,萧景涵的其他类型小说《闻香识玉情穿古今》,由网络作家“那思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杜梦恬是最倒霉的新娘,现代婚礼当天爆出闺蜜与未婚夫一夜情。因为妈妈送的神奇手链,带着前未婚夫和闺蜜被莫明其妙被吸入黑洞,来到大夏国,从此情路坎坷。杜梦恬穿越成丞相的痴傻女儿,被指婚给身有隐疾的冷血皇子。不嫁也得嫁,小命不保矣,杜梦恬不服,凭什么?尔不想死,打不过踩你,逃不过,用银针扎你,学医术毒死你。殊不知二人是对苦命鸳鸯,做不得真正的夫妻.前情敌妒忌,后情敌陷害。终有一天,她做了他的解药饱受锥心刺骨之痛。方知只有她死,才得他生,而只有他生,她才可能再生,此生无缘,只此一别两宽,各自生还,天涯陌路,后会无期……
杜梦恬身着一袭婚纱,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有些发怔。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今天我要结婚了吗?”
妆容精致的脸上,轻轻抿起的唇,泄露了她内心的茫然。
这时,门吱嘎一声,一个中年女子推门进来,相貌与梦恬有着七八分的相似,正是她的妈妈孟依露。
孟依露看到自己的女儿,眸光微闪眼眶微微发红,拉过梦恬的手道:“今天妈妈要交给你一件重要的东西,这是当年我父亲交给我的。”
说着,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个手链,这是一块用红绳缠绕成鱼网的扇形白玉,晶莹剔透的玉上雕刻着精美的纹路,像是鳞片,两侧各连一条编织的红绳。
梦恬知道这是妈妈心爱之物,从不离身,看妈妈的复杂的神色,咬着唇没作声。
妈妈把这条手链轻轻地系到梦恬白皙的手腕上,梦恬知道这是外公的遗物,又抬起手腕仔细看了看,好像是龙尾。
“等今日婚礼之后我就告诉你有关你父亲的事,唉,典礼时间也快到了。”妈妈欲言又止。
梦恬听到妈妈提到父亲眼前一亮,她对父亲的印象很模糊,在她的记忆中就是妈妈带着她过日子,父亲这个词仿佛是个禁忌。
她忍下内心的翻涌搂过妈妈,妈妈轻轻地拍了拍梦恬的后背,整理了下情绪,抬起头挽起了杜梦恬的胳膊。
杜梦恬深吸一口气,也扯出一抹笑,随着妈妈推开门走向婚礼大厅。
典礼开始,在悠扬的音乐中,身着新郎礼服的耿梓明显得格外的俊逸非凡,看着向他徐徐走来的美丽新娘,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内心雀跃地等待着这一刻。
突然音乐声戛然而止,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一个娇媚的女子走了过来。
杜梦恬看到这个女子惊喜交加,上前激动地拉起女子的手:“逸云,你去哪了,这几天怎么联系不上呢?你能来我真高兴。”
此人正是杜梦恬的最好闺蜜,而旁边的新郎耿梓明却悄悄地攥紧了拳头,微微蹙了蹙眉。
此时的江逸云,看着面前的两位新人,脸上并无半分喜色却露出一丝凄苦,微微颤抖的睫毛下,泪珠在眼里滚动。
看向一旁的新郎:“你真的要和她结婚了吗?你不要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了吗?”
这个女人泪眼婆娑下愈发显得楚楚可怜,可一语惊人,旁边众人都呆愣住了。
而新郎先是一愣,然后对逸云说:“你,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江逸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痛心无助,晶莹的泪珠滚滚而下,缓缓吐出了一句话:“一个多月之前的晚上,我们三个出去吃饭,我喝多了,甜甜让你送我回家……”
耿梓明此时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闪过一丝慌乱,嘴唇嚅动:“那天我也喝多了,事后你不是说,都是成年人不必在意吗?”
同时也意识到了什么,焦急地看向杜梦恬,抓起了她的手:“甜甜,你听我解释,那次我喝多了,把她当成你了,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爱你的……”
杜梦恬绝然打断他的话:“对不起,我有洁癖。”并甩开他的脏手往外跑。
而杜梦恬手腕上的红绳白玉手链却暗暗地发出了莹白的光。
耿梓明和江逸云也随即追了过去。
三人跑到外面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突然乌云密布,刮起了一阵大风。
而杜梦恬跑到一个三岔路口,被这阵阵怪风吹得暂时停下脚步,举起双手遮挡眼前的风沙,后面的两人接踵而至。
此刻,天空一个惊雷乍现,劈出了一道口子,“轰隆隆”咔的一声巨响,一束强光射向三人,空中形成一股巨大的旋涡,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这三人吸进了黑洞,而天空的那道口子瞬间愈合,乌云逐渐散去,一切又渐渐地恢复如常。
杜梦恬被那种奇怪的力量吸进去之后,在气流的撞击之下,瞬间失去了意识。
……
杜梦恬是被一阵恼人的木鱼的敲击声吵醒的,吵得她头痛欲裂,当她睁开眼睛时,周围却静悄悄的,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
细细打量,四周床柱的雕花精致,挂着白纱幔帐,装饰的自是不凡,淡淡的清香斥在身旁,身上是一床锦被。
刚才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飘到一个深山古刹,看到一个老和尚和一个中年男子在一座禅房里。
她清楚地记得敲木鱼的老和尚说的话:“天生命格异常,魂魄分离,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福祸相依孰难料。魂魄相离两无依。”
这是在说她吗,这是什么意思?
而梦恬仿佛听到旁边有细碎的啜泣声,她缓缓坐起身,身上穿的是古代女子里衣,长发及腰。
面前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梦恬抽了抽鼻子,这屋里的清香有说不出的怪异,感受到香味从桌上一个精致的香炉里传来。
此时的杜梦恬抛去刚才的梦境,置身于这古香古色的环境,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只余内心错愕,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刚才明明还在结婚,对了,典礼时跑出来了,被吸进了那个黑洞,她这是不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穿越了吗?
而之前听到的啜泣声戛然而止,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扑了过来,一双灵动的大眼中蓄着泪水,唇不点而红,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白皙的脸上隐约还有泪痕,身着古式浅蓝色男装。
“姐姐,”小男孩呜咽着,“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梦恬看到这个小男孩,顿时呆住了,脑子里关于这个男孩的记忆纷拥而至。
她知道这个男孩就是她的亲弟弟,他叫杜孟辰,从小一起长大,最是与她亲近,在心底里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仿佛原来就如此。
这时,一个小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也惊喜地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身披青色团梅纹薄纱,一头浓密的青丝轻拢拈成两个鬓,两条青色发带将墨发固定住,与耳侧两缕发丝相伴低垂拂过双肩,粉面含笑,一双灵动的双眼可见眼底的红血丝。
这是她的丫鬟青芽,梦恬见到这个小丫鬟,脑子对应地想起了有关青芽的片段,青芽是家生子,从小与她一起长大。青芽放下托盘,拿起里面的粥碗走了过来。
“小姐,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肚子一定饿了,先与少爷一块喝点燕窝粥吧。”
梦恬张开嘴要说话,却觉得嗓子哑得很:“水。”
小丫鬟赶紧把粥放下,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梦恬接连喝下三杯,才感觉喉咙间清凉许多,终于顺利发出了声,还是有点沙哑:“我这是怎么了?”
青芽帮着梦恬在后面掖了个软垫眼神有些躲闪道:“三天之前小姐昏迷不醒,府医说小姐的头好像是被什么撞到了,老爷到积云寺找智空大师为小姐祈福去了。真的醒了,真是谢天谢地。”
梦恬想着刚才梦中的情景,难道那个中年男子和老和尚就是她的父亲和智空大师,不过看小丫鬟好像没全说实话。
而一旁的孟辰则关切地问:“姐姐,你没事了吗?还哪里不舒服啊?”
梦恬看到这么可爱的小鲜肉心生暖意,况且还这么关心她,轻轻地对他说:“姐姐还好,就是头还疼,这屋里的香是哪来的,闻着不舒服。”
小男孩听罢,忽闪着大眼睛说:“这是柳妈妈帮姐姐选的馨香阁的香,姐姐原来一直喜欢的。”
转而又郑重地对青芽说:“那青芽,先把香炉的香灭掉,你在此好好照顾我姐姐,我得赶紧差人去积云寺告诉爹爹,姐姐醒了。”青芽应承着。
孟辰说完,对门外喊了一声:“阿顾,快去唤张府医过来,看看我姐姐如何了。”一个清脆的男孩声音在门外应答。
小男孩年龄虽小,却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吩咐事情来有条不紊,落落大方,说完行了一礼就疾步离去了。
梦恬心里感叹了,这古人就是知礼沉稳,这么小的孩子,像个小大人,不像现在的孩子,窜天猴似的。
看着小男孩离开的背影,丫鬟青芽端起了一碗粥喂梦恬,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仿佛自说自话:“少爷自从小姐昏迷不醒,一直茶不思,饭不想,守在小姐身旁不肯离去,天天宫里来人催,他也不肯进宫伴读。老爷也过来看了几次,又差人过来问了几回。”
说着也带着一丝自嘲:“可惜奴婢说了小姐你也不懂,别看老爷不常到咱们院里来,但看得出是疼爱小姐的,小姐别生老爷的气了……”
青芽叨叨了半天,粥也快喂完了,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看了看梦恬,看小姐眼神清澈一副专注探究的样子。
这才反应过来从自己进门至今,小姐说话反应如常人,不似以前不经意的痴傻之态。
马上激动起来,泫然欲泣:“小姐你这是知道奴婢在说什么了?”
梦恬觉得有些奇怪,但也点点头。
“真是太好了,小姐不再痴傻。”说罢顿觉失言,放下粥碗,捂了下嘴跪了下来,“是奴婢失言逾矩了,请小姐责罚。”
梦恬听得一愣一愣的,莫非这小姐原来是个傻的,怪不得这原主的记忆既模糊又错乱,一段段的组合不到一块。
知道青芽是个忠心而聪慧的丫头,也觉得亲切,古代等级森严,对于奴仆的规矩也多,作为一个现代人真是不适应。
抚了抚额,端着架子淡声道:“青芽,别动不动就跪,你说我撞了头,我的确有很多事情记不太清了,你我二人单独在一起时没有那么多规矩,小姐我想听实话?起来吧。”
青芽听了面上一喜抬起头,看到梦恬低垂的眸子,又敛了敛神色:“是小姐。”
内心也嘀咕,感觉小姐大不一样了,原来小姐有些痴傻,但很好哄,现在神态稳重气势逼人,不怒自威,让人有些怯怯的。
她起身后抿了抿嘴,细细地斟酌了一下,带着深深的忧色:“这不正值三年一次的进宫选秀,但小姐从小痴傻,不能参加。”
梦恬皱了皱眉,一入宫门深似海,那是万万不愿的,自己可不想同皇家扯上任何关系,看来还得继续装痴傻。
青芽注意到小姐的神情顿了顿,继续说:“老爷也是想让小姐一直做大小姐,安然度日。”
梦恬听了直点头,心想:这老爹靠谱啊,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可小姐三天前突然对老爷说想嫁尚书家的大公子,老爷却是断然拒绝,小姐与老爷吵了一架,自己跑到湖边,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雷雨交加,小姐掉进湖里,被救上时就人事不省了,张府医说是被湖里的石头撞到了头。还有……”青芽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梦恬记得好像是有吵架这么回事,但是吵架后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而原主为什么想嫁人也想不起来缘由,便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青芽接着道:“外面有人乱嚼舌根说,说小姐是因为老爷不同意婚事而投湖自尽,老爷为此处罚了府内几个下人,怕影响小姐的清誉。”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看她家小姐脸色还算平缓,悄悄松了口气。
梦恬了然地挑了挑眉,扯扯嘴角,既来之则安之,但人言可畏,积销毁骨,不过下人哪有那么大胆子说主子的坏话,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看来这府里怕是也不简单。
“还好有关小姐的流言现在被别的传言盖过去了,据说皇上要给二皇子清王萧景涵赐婚,会在参加选秀的贵女中选一个。”
青芽好似松了口气又接着说。
“不过还是有人把小姐也扯上关系,说丞相的傻女儿都不愿嫁清王,急着把自己嫁出去,不过想嫁给京城第一才子不自量力,在嘲笑小姐。而且听说贵女们都不愿意做清王妃。”
梦恬不解道:“皇上的儿子是皇子,那些小姐不愿意做王妃?”
“小姐,你以前对外面什么事也不在意,那清王可是女子嫁不得的。”青芽迎着她家小姐好奇的目光道,“京城有人道,好男不娶和离女,好女不嫁萧景涵。”
“这是为何?”梦恬不解。
青芽一脸的惊恐:“小姐,那清王十五岁开始上战场,杀人如麻,在返军途中掉落马下摔断了双腿,从此不良于行,终日坐在轮椅上。而且性情暴虐,讨厌女人,不愿娶妻。”
青芽露出为难的神色继续道:“都说他,他有隐疾,高门都不愿把女儿嫁给他。皇上先后赐过两个女子给他做王妃都是莫名暴毙,所以已二十岁也没再娶妻,而府内更无通房侍妾,连丫鬟都没有。”
梦恬听了这段八卦没有什么兴趣,反正跟她一个不能进宫选秀的傻子也不会扯上什么关系。
在与青芽的交流与模糊的记忆片段组合,梦恬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这里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朝代,她所在的国家叫大夏国,而自己的父亲正是当朝丞相叫杜奕诚。
而最令梦恬诧异的是这个小姐也叫杜梦恬,生辰与自己竟然完全一样,只是比自己实际年龄小一轮。
梦恬却想不起自己的母亲,却总觉得在记忆中有一个带着香气的女子的身影总在眼前晃,却想不起是谁,正欲问青芽。
突然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哎呀,大小姐醒了,快让妾身看看。”
一个女子冲进了屋里,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拉住了梦恬的手臂,梦恬被她吓了一跳,而她身上浓重的香气让她有些喘不上来气。
看来人没有称呼她为女儿,明显不是她的母亲。
不动声色地扯出自己的一条手臂,用手掩住了鼻子。
可谁料这个举动却让女子眉间显出愠怒。
“妾身担心了三天,今日好心来看大小姐,却遭了嫌弃,我这个侧室也太难了。”女子抽出帕子开始抽泣。
“姐姐身子不好,你弟弟才出生就去了,你又这般不懂事。”
梦恬才想起这好像是府里的菊姨娘,只是这一身的花花绿绿,满头的金枝玉翠,满身的香,真的是来看她的吗?
青芽在一旁淡淡地道:“姨娘,老爷去积云寺了,一时回不来。”
菊姨娘果然停止了哭泣:“唉,妾身也是糊涂了,老爷也是,大小姐投湖这么大的事,还去什么积云寺。妾身一会儿再来看小姐。”
说完不等梦恬回应便急急地抽身出去了,梦恬总算是找回些新鲜空气。
“青芽,快去把窗户打开。”梦恬道。
青芽一副了然,打开窗子,房间里的那股香气渐渐淡去。
“青芽,我母亲呢?”梦恬道。
青芽听到小姐发问,咬了咬唇:“小姐原来是最怕提到夫人的,谁也不敢在小姐面前提起夫人,夫人原本身子就不好,在生下少爷后,小姐五岁的那年去世了,小姐从那个时候就变得痴傻。”
而梦恬心里涌起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这种痛可能来自原主的内心,原来原主是个没有母亲的,也可能是因为失母之痛变得痴傻。
而她此刻也更想念自己的妈妈,也不知道自己从婚礼现场消失了妈妈会怎么样,一定急疯了。
她想起婚礼典礼之前妈妈送给她了一条白玉手链,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那个手链竟然还在,内心有点狂喜,还算留了点念想。
不过这个红绳戴在手腕上着实惹眼,现在还没稳妥的地方藏,便趁青芽到门口送餐具的功夫,将红绳白玉手链摘下,戴到脚踝处,调了下长度刚刚好,放下裤管可以遮住。
就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她想去那个掉落的湖去看看。
正在思绪间,门口的丫鬟芸香进来通禀少爷及张府医到了,梦恬轻声地嘱咐青芽为她保密她已经不再痴傻,青芽替她答话,并让青芽问下府医这个香有什么异样。
放下了床边的帐幔,青芽挑起门帘让人进来,进来的先是杜孟辰,紧随其后是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手里拎着药箱。
杜梦恬隔着帷帐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香,还有男子身上的一丝脂粉香,自从到这后梦恬的鼻子就变得异常灵敏。
男子一身青衣,垂着头施了一礼,突然惊愕道:“这屋子怎么开着窗户,小姐不宜吹风。”
青芽闻言把窗子关好。
张府医将小枕放好,隔着绢帕张府医为梦恬把脉,细细思量后抬起手:“小姐已无大碍,就是身子还有点弱,小姐头可还疼,还有什么不妥?”
“小姐头还有点疼,掉进湖的事想不起来了。”青芽答道。
府医仿佛松了口气,摸了摸下巴说:“应该是碰到了头造成的,过段时间也许可以恢复。小姐目前只需注意日常进补,调整好身子即可,在下开个方子。”说罢拿起纸笔开方子。
杜孟辰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真的已无大碍了?那姐姐先安心养着,爹爹刚刚传话回来,他被皇上叫进宫议事了,辰儿先去用点饭,一会儿再来看姐姐。”说完行了一礼喊上门口的小厮阿顾走了。
府医刚刚要告退,青芽叫住张府医,拿了香炉里的香让他看看有什么不妥,小姐闻了头疼。
府医拿起香嗅了嗅,又看了看说:“这香并无异样。”只是眼中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阴薶。
梦恬隔着惟帐也看不清府医的脸色,见问不出什么也只好作罢,只悄悄嘱咐青芽把香收好。自己得找个机会出府亲自到馨香阁去问问。
马上吩咐青芽带她到那个湖去看看,青芽有点犹豫担心她的身体,但小姐执意只好开始帮她梳妆,梦恬告诉青芽,就按以往的习惯装扮即可。
梳完妆梦恬照上铜镜,差点吓到自己,煞白的脸上红通通的双颊,还有夸张的眼妆。梦恬看了看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这个时代的胭脂水粉过于粗糙和简单,也画不出精致的妆容。
然后青芽拿了几件裙衫,都是花花绿绿粉粉的,梦恬只好选了套素粉襦裙,罩了水绿色长衫。
由青芽引路,离开自己的恬香楼,朝那个湖的方向走去。
园子很大,一路上花草绚丽,虽已入秋,但正值午时,太阳还很炙热,走了不到一刻,香汗涔涔,梦恬竟走不动了,这具身子现在还是太娇弱。
不远处有个凉亭,主仆二人到亭内纳凉,这里已经偏离主院很远了。
前方有座宅院,有两个女子从宅院顺小道走来,为首女子袅袅婀娜,青芽在一旁提醒那不是菊姨娘和她的嬷嬷吗?
梦恬也想起了这个姨娘,她是宫里赐给父亲的人,那是她的院子,她倒是把这个忘记了。
两人走近,向凉亭内的梦恬行礼,菊姨娘却偷偷向梦恬身后来的路上张望,梦恬才仔细地打量菊姨娘。
她约莫二十七八岁,身着浅玫瑰色的紧身上衫,显露出女性迷人的曲线,下罩翠绿散花裙,腰间系着金丝绿色腰封,鬓发一侧斜插着一只碧玉金步摇,两只金翅蝴蝶钗伏在发髻上展翅欲飞,绰约的身姿袅袅勾人魂魄,朱唇轻启,声音婉转,不失娇媚的脸上挂着相宜的笑。
她身上的香气直冲进梦恬的鼻孔,梦恬在心里暗暗吐槽,怎么像只大花蝴蝶似的,美则美矣,只是这香气太呛人了。
梦恬装傻到底,眼皮也不抬,只抓着绢帕左看看右看看,不欲搭话,菊姨娘见此上前两步讪讪地道:“老爷还没回来,小姐难得到妾身院子这边来,若不嫌弃,不妨到奴婢的院子里休息一会儿。”
梦恬抬眼看了看菊姨娘殷切的样子,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去呢,不去,大蝴蝶,呛人,不喜欢,咳咳……”说完嘟着嘴用绢帕使劲扇,不停地咳嗽,又遮住了鼻子。
菊姨娘脸都绿了却犹不死心,尴尬地让身后的嬷嬷把手中的茶壶,茶杯奉上来,又重新堆上满脸假笑:“小姐定然是渴了,在此用点茶水吧,那妾身不打扰了。”
在转过身的瞬间,殷红指甲的手用力搅动着手中的绢帕。
而立于梦恬身侧的青芽鼓着腮帮子,很努力地不让自己笑出来,她家小姐净说大实话。
梦恬掩着帕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里暗道果然是宫里出来的人,伏低做小,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姨娘,不过日子也终是不好过,心里也渐生起一丝怜悯。
凉亭里没有艳阳的暴晒,凉风习习,两人渐渐舒爽了起来,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她俩人走远,菊姨娘和赵嬷嬷才从林叶间探出头来,菊姨娘悄悄地问嬷嬷:“你说那个傻子能不能记得那天的事?她到湖边会不会想起什么?”
“那天突然狂风大作的,谁知道她是怎么掉进去的?又没人看见,况且她不会记得。”赵嬷嬷笃定地道,不过两个人也悄悄跟了过去。
梦恬和青芽走到湖边,看到湖水波光潋滟,幽幽不见底,梦恬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自己是怎么掉进去的?
她从与父亲吵架后往这边跑就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再醒来就已经在床上。
不过水是有浮力的,按理说不应该撞到湖里的石头。
而这个湖会不会是她回去的通道呢?同时也想到她仿佛是与那两个人一起被吸到黑洞里去的,但是他们不在这里,微微皱了皱眉,一想到他们,头就更疼。
梦恬对自己突然的到了这么一个世界来,有些茫然。想到妈妈在婚礼前说结婚后会告诉她关于爸爸的事,她从小就没见过爸爸,在这没有妈妈,但有个便宜老爹,心里也很是期待。
“恬儿。”一个磁性的男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梦恬侧头一看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站在侧后方唤她,通身的气宇轩昂,面色如玉,眸如皓月,不点而红的唇边洋溢着和煦的笑容,正是他的父亲杜奕诚。
“爹爹。”梦恬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父亲,有点激动地冲了过去,心里涌出阵阵暖流,看来原主与这个父亲感情应该不错,不过她这个老爹一点都不老,更像是大哥一级的美男。
而且这个父亲的样子与她心里的模糊印象竟然不谋而合,合二为一。
“我的恬儿终于大好了,可还有什么不妥?”
梦恬微笑地摇头回应,而父亲脸上的笑意忽然沉了沉,叹了口气,“恬儿,你还想嫁给那人吗?”
梦恬想起原身想嫁给尚书家的大公子,可那公子的姓名样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是好像曾经有人总在她耳边说他的好,看来原主对这个公子也没有多深的情义。
只笑吟吟过去摇着父亲的袖子不语。
杜丞相以为她还作此想叹了口气:“恬儿,如果你是个正常的女儿家,即使他是我政敌的儿子,只要你喜欢,为父一定做主把你嫁给他。可是那家人……,唉。”
梦恬心里暗自腹诽,那还是不要做主了,嫁政敌的儿子那是羊入虎口啊。
此时丞相大人的脸色有些凝重,伸出一只手想摸梦恬的头:“恬儿,为父,让你失望了,我刚从宫里回来,皇上已经决定把你赐婚给清王,圣旨稍后就会过来。为父已经尽力了。”说完,脸上彻底沉了下来,颓然地垂下了那只手。
梦恬心里有千万匹马在草泥地上奔腾,难道这就是宿命躲不过吗?在现代逃脱了那个婚礼,在这里竟然被人逼婚,还是不能违抗的赐婚,苍天啊,大地呀,天有绝人之路啊?无路可走。
不过梦恬更奇怪于父亲的态度,父亲的眼中是深恶痛绝的绝望。
仔细想了想今天青芽对她说过的话,才想起这个清王萧景涵,确实是一个让女子惧怕的名字,那她若嫁他岂不是可能小命不保。
不过她倒没太多的惧怕,如果一死,她是不是有可能回去见妈妈,梦恬也不太肯定死了就能回去,不过死总归是没什么好怕。
杜奕诚今日被启和帝召入宫,就是告诉他要将他的女儿赐婚给清王,他如五雷轰顶,向皇上禀明女儿命格异常,自幼痴傻,配不上皇子,唯恐冲撞了贵人。
皇上执意,偏要拿了杜梦恬和萧景涵的生辰八字,叫来钦天监合,结果竟然是天作之合,杜丞相也无力反驳,就这样皇上着人去拟赐婚的圣旨。
杜奕诚虽然不愿意女儿嫁给政敌之子,但他更不愿意女儿嫁清王,他宁可女儿不嫁也要护女儿一世周全,可如今若嫁入清王府还能有命在吗?还有那个压在他心头多年的秘密如利剑高悬。
杜丞相不禁揉着眉心痛心地闭上了眼睛。
而此时有人将一件披风轻轻披在他身上,一阵香气袭来:“秋日湖边寒凉,大人还是随妾身移步内堂休息一会儿吧。”
正是菊姨娘,一双妙目如一汪春水般柔情蜜意,饶是男人见了都会化掉,杜奕诚睁开眼睛却仿佛没看到,双眸古井无波:“女儿家更不宜在此处停留,你也早些回去吧,梦恬,随为父回去,圣旨就快到了”。
杜奕诚将略带香气的披风扔给长随,大步离去,长随拿也不是,放也不妥,最终交给了李嬷嬷。
转眼间湖边只剩下菊姨娘和李嬷嬷,菊姨娘看着自己熬了几个晚上做的男人披风被人弃如敝履,长长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里,渗出血来,眼中溢出串串清泪,心如刀绞。
那人始终是不肯多看她一眼,眼里只有他的傻女儿,对她连一丝停留都不肯,她花一样的年纪,大好年华空耗在这冷清的院子里,这些年那个谪仙似的人,连她的手指头都没碰过,她好恨啊。
李嬷嬷看着菊姨娘,叹了口气,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扶住她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梦恬随父亲回到前院,整理了一下,移步到前厅,宣旨太监已经候着了。
待所有人跪好,太监开始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杜奕诚之女杜梦恬本性温良、大方敦厚,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二子清王年已加冠之年,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杜梦恬待字闺中,与清王堪称天作之合,特将汝许配清王为清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吕不凡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圣旨宣毕,一锤定音,再难有转圜之地,梦恬呆呆愣愣地接了圣旨跪在一旁,随着杜丞相叩首磕头,“皇上万岁万万岁。”众人声音洪亮。
杜丞相让吴管家给太监塞了一锭银子,宣旨太监得了赏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给杜丞相大人道喜了。”
宣旨太监心里明镜,只怕谁都不认为这是什么喜事,但是该有的表面功夫还是得有的。
众人散去,接了旨杜梦恬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因为既然已被赐婚就不可能参选秀女,可以不必再装痴傻,而一旁的杜孟辰却是不依了。
“姐姐”,他跑过来,紧紧抓住了姐姐的袖子拉到了内堂,悄悄地说,“姐姐真的要嫁给那个残废的清王吗?”
随后而来的杜奕诚轻声地呵斥道:“辰儿,不得妄言。”
杜孟辰缩了缩脖子,“可是我舍不得姐姐呀,原本我每日回来总是能看见姐姐的,可是若姐姐嫁了人就再也难相见了。”
杜孟辰眼里盛着泪水,努力不让其流下,梦恬抚着孟辰的头也同样被渲染。
杜奕诚看这姐弟二人,也心有悲凄,却仍安慰道:“你姐姐迟早是得嫁人的,以后辰儿也可以常常去看你姐姐。”
“是真的吗?真的可以去看姐姐吗,但那清王会好好待姐姐吗?”辰儿忽闪着大眼睛仿佛看到了希望又带着深深的担忧。
“当然是真的,”杜奕诚接着画饼,“你去看姐姐肯定可以,而且你姐姐以后是王妃,又怎会被委屈……”
杜奕诚开始底气不足,话题一转。
“这几日落下的功课学得怎么样了?夫子明天是不是得考啊?最近为父都没有考你的功课。阿顾,扶少爷回去看书。”孟辰只好由阿顾拉扯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当内堂只剩下父女二人的时候,杜奕诚强装威严的脸却瞬间垮了下来,转而代替的是满脸悲苦。
“我可怜的恬儿自从落水后还没完全恢复,也没好好地问过你的想法,父亲没用,赐婚清王,竟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说完眼里隐隐有了泪意。
杜奕诚错乱之下又绝抉地说:“恬儿你万万不能嫁他的,你逃吧,我找几个可靠的人护送你离开京城,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藏起来。”
梦恬心里一暖,父亲果然是爱护她的:“父亲,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女儿又能逃到哪里去?再说你和辰儿怎么办?那些亲戚又怎么逃得了?”
杜奕诚袖子里的拳头攥得指节发白,然而,他又突然意识到什么,看着眼前女儿眼神清澈,反应正常。
忽然狂喜地抓住女儿的双肩,瞬间泪目不可置信:“我的好女儿,你恢复如常了吗,我的女儿真正大好了?”
“是的,女儿好了。女儿头被撞了之后就渐渐清明,以前是痴傻愚钝,不懂父亲的心思,如今赐婚旨意下来女儿豁然开朗,彻底清醒了。”梦恬说到这后退一步跪了下来。
“儿女姻亲必然与朝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此前父亲不同意女儿嫁予那政敌之子,是想极力呵护女儿周全,不受人半分欺辱,现女儿虽赐婚清王,但女儿现在已经清醒了。清王虽然身有残疾,性格怪异,但女儿无心招惹他,他又何必杀我呢?听闻他并不喜欢女人,女儿日后寻了机会再与他和离就是,父亲不必过于忧心。”梦恬尽力地开解父亲。
杜奕诚低头扶起了梦恬,看着善解人意的女儿:“好,好,好,这是因祸得福,难道这真是天作之合?这真是老天有眼啊,我的恬儿终于长大了,为父深感欣慰呀,你娘若泉下有知一定欣慰。”说完用袖口拭了拭已滑落的泪水。
“只是眼下,为父也不懂那些后院之事,既然嫁与皇家也不能失了礼数,得马上去寻找一个合适的人,协同管家一起操办你的婚事。”说着瞟了一眼梦恬的衣服和妆容。
“我先让柳妈妈过去,帮你选些女儿家合用的,让柳妈妈好好帮你装扮一下,缺什么跟管家和柳妈妈说,想出府也可以,但切记要注意安全。还有你就一个贴身大丫鬟,自己再选一个合适的婢女,还有这事得通知你沧州的祖母。”大悲大喜之后平日里稳重的丞相变得絮絮叨叨。
梦恬回到自己院子,吴管家和柳妈妈也紧接着过来听小姐的吩咐,他们是青芽的父母,柳妈妈负责府里丫鬟婆子,后院的日常事务,杜孟辰身边的阿顾是他们的儿子,青芽的弟弟,他们一家子都在府内做下人。
吴管家大约四十左右的样子,一副亲和憨笑的脸上拉起几条褶皱,眼里透出着一丝精明,与旁边的柳妈妈一块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柳妈妈三十多岁的样子,端庄稳重,看来青芽大部分是随了母亲。
夫妻俩举手投足显露出敬意,对于梦恬恢复没有多大诧异,想必是青芽事先告诉自己的父母了。
梦恬点点头,他们一家子都是好的,在记忆及印象中柳妈妈没有理由会在她的香上做手脚。
最紧急的事儿,是需要置办几套清雅的官家小姐成衣,她明日出门要穿,现在衣柜里的衣服没一件能入眼的。
还有她想起那些粗糙的胭脂水粉,她想自己做些基础胭脂水粉,让他们帮她准备主要的原料。
管家和柳妈妈领了命马上去办了。
梦恬可以堂而皇之地出府了,明日拿那个香去问个究竟,这事没确定之前还是不要告诉父亲给他添乱了。
还要去买其他胭脂水粉需要的几味药材,因为不确定这里的药名称是否与她所知的一样,还是自己去确认一下,原来她就是学生物学的,对做护肤品也是小有心得。
念思及此,就让青芽把香找出来,青芽寻到藏香的地方,发现香炉里面的香竟然不见了,马上问了门口守着的丫鬟洛梅,知道是刚才芸香进来打扫屋子了,便叫芸香进来问话。
梦恬早就觉得这院子里有问题,菊姨娘能无人阻拦又无人通报就进到她的房间,而在门口值守的就是芸香。
小丫鬟进来,一开始还漫不经心,可触到梦恬的视线便瑟瑟缩缩低下了头,一下子跪了下去,梦恬问她香怎么回事?小丫头结结巴巴地答道:“奴婢,奴婢看那些东西放角落,以为是小姐不要的就扔掉了。”
“扔哪儿了?”梦恬问道,丫鬟继续缩着脖子答:“埋在了院子西北墙角。”
青芽赶紧出去寻了一下,把能捡起的香都拿了回来,找了一方丝巾,小心地包起来,梦恬见香找到,心里也有数,便也不再多问,把小丫头放出去,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青芽一眼,青芽点点头。
小丫鬟走时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小姐突然不痴傻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威压了?话不多,坐在那就让人觉得紧张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原以为小姐痴傻存着一份轻视,现如今以后做事可得小心点,现在的小姐可不好糊弄,踮着脚走出大门,左右看看无人注意,悄悄拐出院门。
待菊阁里菊姨娘正在镜前端坐整理妆容,她的嬷嬷走了过来先是轻声耳语几句,菊姨娘勾了勾嘴角:“赐婚了那个傻子竟然变聪明了,还发现了端倪,不过嫁那清王倒也一了百了,只是不知道宫里会怎么想?”
赵嬷嬷道:“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她的命也长不了,她不记得那天的事就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赵嬷嬷又道:“主子又催了,必须怀上杜大人的子嗣,主子已经没有耐心了。”
菊姨娘眼波流转心生向往:“主子是为我好,我懂,只是……,”想起那个清冷的男子,黯然地叹了口气,“只是当初我被赐给大人也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想必大人也是心有芥蒂,碰都不碰我。多般试探都抓不到机会,我怎么怀上大人的子嗣啊?”
“主子也说了,如果三个月之内姨娘再做不到,主子也可以网开一面,安排你回宫中掖庭院继续刷恭桶。”赵嬷嬷冷眼道。
菊姨娘脸色顿时煞白,想起当初受的欺辱,那恶臭在心里挥之不去,如今恨不得把所有香料都洒在身上去掩盖。
若不是因她长相出众被贵人提携,也不会被赐给杜丞相,在这毕竟是衣食无忧。
便怯生生地道:“赵嬷嬷,您看看,帮我想个妥帖的办法。”
赵嬷嬷眼珠一转,又是一番耳语,菊姨娘越听眉头攥得越紧:“那我这些年在老爷那保持的形象恐怕……”
赵嬷嬷掩住唇边的讥讽道:“我的姨娘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毕竟不是当初的千金大小姐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菊姨娘暗自嘲讽自己原来也是官宦家的小姐,如今沦落至此,只因多年前父亲为官获罪,全家老小受株连,只剩下她和幼弟。
赵嬷嬷见她郁结的神色也叹气,又拍拍自己的脑门道:“你看老奴这记性,差点忘了。”
掏出一封信给她,菊姨娘接过看了信封是熟悉的笔迹,顿时喜形于色,掏出信上面写着:“姐姐,我很好,您放心吧,我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不仅学会读书写字,师傅还教我学功夫,您就安心地给主子办事吧。”
菊姨娘欢喜的不得了,看了好几遍,恋恋不舍地把信烧掉了,信纸燃起的火苗跳跃在她的瞳孔里,一点点暗了下去。
她和弟弟的命都攥在主子手心里,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的弟弟是她家唯一的香火了,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弟弟被贵人安排在宫里的常公公手下当差。
清王府,一个男子坐在轮椅上,正是刚被赐婚的二皇子清王萧景涵,男子身着靛蓝色银丝边流云纹绲边的长袍,腰间系着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头顶嵌玉发冠束起乌黑如缎的头发。一双冷冽的凤眼,高耸直立的鼻尖下轻抿着薄薄的唇,通身散发着肃杀的气势。
清王正在听暗卫小二报来的信息:杜丞相之女杜梦恬,命格奇异,自幼丧母,痴傻任性,属意丞相政敌之子,不惜为他投湖自尽。
男子俊美的脸上闪出一丝不屑,薄唇一勾,自己不也是不良于行,性格怪异,不宜娶妻吗。痴傻配残疾倒是般配,父皇还真是煞费苦心呢,之前硬塞过两个女子给自己,都死于非命了,眸子愈发冰冷。
暗卫小二感觉快被王爷的气场冻住了,勉强抬头看了看他家主子的脸色,说:“那这个丞相家的杜小姐,咱们要不要?”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先不必了,”萧景涵抬起一只手阻止,“反正是个傻子,我们杀了这个杜小姐,父皇可能还会赐李小姐,张小姐,不一定是什么样的货色,毕竟她是重臣之女,父皇既然插不进人必然会先给本王个难堪,若有不妥也不会留着她。小二,你去潜伏在丞相府,有任何异动报给本王。”
暗卫领命退下。
少顷有下人来报,九皇子到了。萧景涵敛了神色,换了个温和的表情。
“二哥,”一个头戴金冠,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阔步走了进来,“受母妃之命,给二哥道喜了。”
九皇子萧景焱拱拱手说完,故做正经的脸突然绽出一脸坏笑:“唉,原本小弟是真不想来的,这叫什么喜呀?父皇怎么赐了个傻子给二哥呀?我要母妃去求求父皇,可母妃说圣意难违,她也做不得主。听说那个傻子之前还为了个男子去投湖,真是丢尽了天下贵女的脸。”
说到此处,见他的二哥脸色变得不善,瘪了瘪嘴,又转了话题:“二哥,那明天我们到卉雅阁去转转吧。母妃让小弟给你选件礼物,可是不知道二哥你喜欢什么,卉雅阁里又上了些新鲜玩意,明儿去瞧瞧,整日待在府里多无趣呀?”
萧景涵见他一脸的没正形:“唉,你这个机灵鬼是不是母妃不让你出宫?你就要假借我的名头啊,宫里什么奇珍异宝没有?”
“唉,被二哥猜到了,小弟在宫里待着真的好无聊呢,不像二哥,有自己的府邸,如果有一天本皇子也能封王出宫就好了,去哪里玩也没人束缚了。”九皇子说完还孩子气地吐了吐舌头。
萧景涵玩味地笑道:“你就知道玩,母妃知道了会不会恼你?”
“我的好二哥才没那么八哥呢,是吧二哥。”九皇子道。
萧景涵想到自己明天的事情,但架不住他的纠缠,就答应明天一早与九皇子一块儿出去。
丞相府,天色渐晚,梦恬身子还虚,这么折腾真的累了,躺下准备就寝,可脑海中却不断涌现出她身穿婚纱结婚的场景,一想到婚礼的那扎心一幕,她不得不在心里微微的叹息……
她一直忙于学业从来没谈过恋爱,不知不觉成了大龄 女青年,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各方面条件还不错的耿梓明。
当初是妈妈看好耿梓明,而极力的撮合,所以在双亲催促下,认识短短三个月就举行了婚礼。
尽管所有人都说他条件好,对自己更好,而她自己对他没有感觉,她是不想违背妈妈的意愿,因为她的妈妈为她付出太多了。
她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记得从五岁开始,妈妈就一个人带着她生活。
面对流言蜚语,妈妈一直很坚强,因为美丽的外表不乏追求者,可妈妈都视而不见。
梦恬小时候每每向妈妈提到爸爸,妈妈都闭口不言,久而久之梦恬也就不再问了,梦恬想起婚礼上妈妈同她提及了爸爸,恐怕她再也不会知道妈妈口中的爸爸了。
梦恬叹了口气,实在是撑不住进入了梦乡。
在这三天三夜,青芽忧心得也几乎没怎么合眼,在外间的软榻上也一下子睡了过去。
府内下人们也因小姐的醒来,都放松下来,整个府进入静谧的夜。
而在这一片静谧中,一个黑影偷偷溜进了后院一隅,在一座房屋后窗停留,确认四下无人,敲了三下窗棂,窗户打开人影溜了进去,背影看来人是个男子。
男子进去一把搂住眼前的温香暖玉,贪婪地嗅着女人颈间的脂粉香。
怀中的女人微微颤栗,发出嘤咛。
……
次日皇宫早朝,大殿之上,启和帝萧以墨正襟危坐,听着臣子的上奏,二十年的帝王生活的浸淫,早已造就了他上位者心生杀伐的如炬慧眼,下首的臣子说什么想干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微眯着龙眸,将下首的臣子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
早朝接近尾声,启和帝状似无意撇了杜丞相一眼,早朝百官面前没有重大事情,杜丞相一般都状似木头人,一言不发,今日如常,突然发声:“杜爱卿今日无本奏?”
杜丞相这才如梦初醒般出列下跪叩首:“臣惶恐,臣无本,感念圣上隆恩赐婚小女,天降福缘,小女备受龙恩,神志竟然恢复清明了,皇上圣明啊。臣叩谢隆恩。”
与昨天领旨的心情完全不同,而且杜丞相这么多年第一次诚心诚意地给启和帝磕头。
启和帝挑挑有些下垂的眼睑:“哦,竟有如此奇事。”他也听到些风声,而见杜丞相神态不似作假。
“陛下。”总尚书出列,“圣上乃真龙天子,赐福于普通人当然是普度众生。”
他第一次没有与杜丞相作对,不失时机地拍龙屁,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个取悦圣心的好机会。
一众大臣也随之附议,朝堂之上顿时恭维赞美之声不断。启和帝被一众大臣阿谀赞美弄得飘飘然,原本因此事对杜丞相存的疑心和些许不悦,竟然烟消云散了大半……
杜府恬香楼,梦恬醒来,感觉神清气爽,她一翻身,床边候着的青芽马上叫门口的杏雨,洛梅送来热水和洗漱用具,伺候小姐洗漱。
这个时辰父亲在上早朝,弟弟杜孟辰进宫伴读今儿一早也一并走了。
梦恬由着青芽扶着自己坐到镜前梳妆,她是第一次照镜子看素颜的自己,虽然铜镜不够清晰,但也足以映射出少女的样貌,更有一种朦胧之美。
黑发如墨更衬得肤如凝脂,美人眸带着星星点点的寒冰清澈幽然,双颊白里透红,眉不描而黛,樱唇一抿嫣如红果,皓齿内鲜,靥辅承权。
镜中人有她的清冷,有原身年龄该有的水嫩,还增添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稳重和幽然。
青芽拿着玉梳上来,一下一下地帮她家小姐梳头,秀发如瀑,顺滑如丝,觉得她家小姐自从好了之后,光彩照人,灵性十足,别说是男子,就是女子都要忍不住多看几眼。
青芽一双巧手分别捋着她的头顶的发丝一分为二高高挽起,将她顶发绾成两个环形发髻。
她看着青芽一个人忙前忙后地不禁问道:“我就你一个大丫鬟吗,我怎么记得好像还有一个。”
青芽叹了口气道:“还有一个叫青莲,因为乱说话被老爷赶出府了。”
梦恬了然,也想起来就是这个青莲曾经在她耳边说了不少尚书家大公子的好话,否则原主也不会不知那人姓字名谁的就跟父亲说要嫁给他。
上妆的时候她决定不用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只涂了自己刚制的润肤霜,素面朝天。等今日上街买齐了材料再说。
穿上新买的一身浅藕荷色的衣裙,墨发如瀑,头上插了两个带着流苏的银质簪花,显得清爽灵秀。后面跟着青芽和柳妈妈上了马车。
穿越之后第一次上街,马车上的梦恬有点兴奋,终于找回些少女的活泼。梦恬时而撩起车帘一角向外看去,外面街市喧闹,行人小贩言谈叫卖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马车停在了最繁华的街市口,一行人下了马车,兵分两路柳妈妈带着小厮去采买物品,梦恬带着青芽去转转,约定一个时辰后回来。
闹市间人群熙熙攘攘,一身浅色衣裙,明艳靓丽的少女,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引来了一些路人频频侧目。
也吸引了一个俊美少年的目光,少年衣着华贵,见到前方的女子不禁驻足观望,后面一个身穿黑衣的侍卫,推着一个轮椅缓缓地过来,轮椅上坐着的正是清王。
清王顺着九皇子的目光看到那衣袂飘飘的少女,不禁哑然失笑:“我的九弟长大了,看一看是哪家女子勾了咱们九弟的心,若门当户对,让父皇赐婚就是。”
九皇子的脸腾的一下升起两朵红云:“二哥就别取笑我了,美人养眼,看看还不行?”说完别过脸去。
二人到了卉雅阁,卉雅阁的掌柜直接迎着两位王爷进了贵宾室。
卉雅阁售卖高级胭脂水粉,首饰,珠宝古玩等等,面对的客人非富即贵,所以准备了几间贵宾室供贵客们休憩赏玩珍品,还有上等茶水供应。
两位王爷在贵宾室内稍稍坐定,忽听隔壁传来尖锐的女声:“这种货色也好意思拿来,真是污了公主的眼,还不快去拿你们店里最好的过来。”
两位王爷竖耳一听便知道,这个专横声音是长宁公主身旁的侍女夏荷的声音,长宁公主是宫内丽贵妃所生,天之骄女,从小飞扬跋扈惯了,侍女狗仗人势,没想到她今日也出宫到这来了。
两位王爷不想去正面迎上这个跋扈的公主,只默默地喝着茶水。
又听里面是长宁公主的声音:“看来今日本公主是见不到想要的玩意儿了,罢了,好生无趣,我们还是到别处看看去吧。”
伴随着掌柜告罪,听到隔间有门板响动的声音,又传来了夏荷一声呵斥:“何人挡路还不速速离去,惊了公主圣驾,罪该万死。”
来人正是杜梦恬和青芽。
长宁公主看到前方清秀女子身着官家小姐服饰,看看又不相识,不禁问道:“你是哪家官家小姐?怎么看着眼生?”
杜梦恬知眼前是公主,福身行礼道:“丞相之女杜梦恬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
原主应该是学过礼仪,梦恬信手拈来。
长宁公主见面前的女子礼数周到不卑不亢,挑了挑眉,转念一想,想起这么一个人来,不禁一声嗤笑:“本公主还当是谁?原来是那个杜丞相的傻女儿,难怪从没进过宫,福气不小还赐婚给了我那个残废的二哥,真是佳偶天成啊。”
而在贵宾室的萧景涵听到长宁公主口没遮拦的话,眉心一皱。
示意侍卫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轻推轮椅透过门缝看去。
一个身着浅藕荷色衣衫的官家女子低眉顺眼的行礼,容貌清新秀丽,气质脱俗,并不像是传说中的痴傻之人,不禁有些愕然。
而长宁公主并没细看面前垂头行礼的女子,转而又想到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不禁愤愤道:“听说你还为了京城第一才子跳了湖,真是不知羞耻,他那样芝兰玉树的人也是你能肖想的?”
杜梦恬闻言依旧波澜不惊:“臣女以前痴傻脑子混沌,可能言行举止让人误会了,那日狂风大作,臣女失足落入湖中,侥幸逃过一劫,蒙圣上隆恩,天降福运赐婚清王,恢复清明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而臣女自知蒲柳之姿,配不上清王,是圣上眷顾才有如此鸿福。”
长宁公主听着杜梦恬进退有度的回答,挑不出一丝错处,听着她对那公子也好像并没存什么情谊,便也作罢:“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夏荷,我们走。”
说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颐指气使地离去。
贵宾室的萧景涵听到此番说辞,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能言善辩,这并不像是一个痴傻的人能说出的话。
而旁边的九皇子也张大了嘴巴,这正是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子,小声说:“她,她就是杜梦恬,这女子生的也不错呀,也不是个傻子。”
这才觉得这么说自己未来皇嫂好像不太合适,看了看他的二哥便闭口不言。
杜梦恬进来想看看这儿的胭脂水粉,而这儿的品质与她梳妆台上的相比也好不到哪去,而经此一闹她也失去了对古玩珍品的好奇之心,离开了卉雅阁。
梦恬又来到柳妈妈买香的馨香阁,馨香阁的掌柜见到青芽递过的香仔细甄别后,很肯定后说这香绝对不是出自他店里,但是柳妈妈前段时间确实在他店里买过香。
闻此言梦恬想到这应该不是柳妈妈的问题,可能是有人私下调换了香,打算再去药店问问。
梦恬谢过掌柜便直奔最大的药店和春堂。
到了和春堂,药柜前递上所需药品清单,药僮按照清单依次抓药,杜梦恬看药僮都认得她写的药松了口气,像是不经意般问药僮:“你这里有坐堂的大夫吗?”
药僮回答:“有。”然后包好手头的药,引着杜梦恬去找大夫,杜梦恬点点头:“有劳了。”
这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梦恬让青芽拿出丝巾里的香,请老大夫辨识一下,老大夫拿起香仔细的嗅嗅,抠下些粉末又闻一闻。
辨别了半晌才答道:“请恕老朽才疏学浅,这种香老朽从没见过,所以老朽也分辨不出香里边的成分,闻着味道并无异常,点了此香有一定安神的功效,闻了会让人神情倦怠,但时间久了应该又会觉得精神亢奋。”然后摇摇头。
梦恬赶紧请老大夫为她把脉,老大夫把脉后仔细斟酌道:“姑娘脉象有点奇怪,脉相不稳,弱而无力,时快时慢,似有不畅,可惜老夫医术不精,无法确认啊。”说罢叹了口气,摆摆手,连诊金都不收。
老大夫虽然诊断不出,但是很显然老大夫的医学修为也是不低。
梦恬有些失望,拿着香正欲起身离开,与迎面而来的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差点撞上,而手中的香掉到了地上。
男子施礼表示歉意,帮梦恬捡起了香,男子鼻尖一动,嗅了嗅此香,说:“摄魂香。”
梦恬见男子识得此物,不禁大喜过望:“先生认得此物?”
面前的男子点头:“观面色姑娘应该是点燃过此香吸入了此毒?而你旁边的丫鬟应该也是。”
梦恬主仆二人闻言是毒吃了一惊。
梦恬虚心向前讨教:“先生见多识广,定是知道这摄魂香的由来?”
男子对梦恬道:“这摄魂香中的摄魂散来自米兰国,是由米兰国特有的一种植物竺麻炼制,无色无味,可以麻痹人心智,少量摄入经脉不通,易诱发心疾,大量摄入会发狂,人若长久少量摄入,最终迷失心智,心脉爆裂而亡,这种毒大夏国民间不会有。”
换言之,这种毒有可能是来源于皇宫,也有可能来源于米兰国。
梦恬听罢皱眉头,看来是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这背后的人不容小觑。
男子又问向梦恬显得有些好奇:“不过这种毒的异样一般人发现不了,因为鲜少有人认得此物,刚刚中毒之人难以察觉,小姐如何发现此香有异样?”
梦恬想了想,如实答道:“我也不知,只是能闻得出来这个味道异常,很奇怪的感觉。”
嗅觉天生异禀的人自是不寻常见,年轻男子也正是因为嗅觉灵敏一些被师父选中。
男子想到师父的嘱托,不禁问道:“不知小姐是否对医术感兴趣?”
梦恬面对陌生人不知如何作答只礼貌地一笑。
待男子看到梦恬身上的官家小姐服饰,思忖官家小姐定是不屑于做医女的。
女子眼神清澈,必是纯善之人,他想帮助这个女子,便道:“若小姐和婢女想解此毒,可明日拿这个药方来找我。”说完递到梦恬手里一方纸笺便飘然离去。
梦恬疑惑地拿着药方,一旁坐诊的老大夫也凑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川谷,车前子”。
老大夫念叨:“这是两味药,车前子,川谷。”
待反应过来才惊呼:“那是车神医啊,他是我们大夏国的第一神医车前子,就住在川谷的游云馆。”
追出去想再看个究竟,但是人早就没了踪影。
老大夫回身兴奋地对梦恬说:“车神医轻易不给人看病,他有行医怪癖,只看疑难杂症,有缘之人分文不取,对三种人万金不治:大恶之人不治,看不顺眼不治,皇亲贵胄不治。姑娘好福气呀。”
梦恬听老大夫此言没想到能偶遇大夏国的第一神医,自己身上的毒也可以解开了,而做医生是梦恬穿越之前的理想,只是梦恬的母亲觉得一个女孩子做医生太辛苦,让梦恬选了一个综合的生物学科,而生物学的许多内容也是医学的一些基本学科。
梦恬认为身处异世需要一个傍身的技能,要不然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再说嫁与那清王日后还不一定怎么样?若能侥幸活命还是趁早想法和离了,首先要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才好。
梦恬与青芽走出和春堂,在街上随意逛着,两个小姑娘走走停停,好不开心,前边有一个吹糖人的摊位,摊主吹的糖人惟妙惟肖,青芽眼睛一亮去看吹糖人,而梦恬则被旧书摊所吸引上前翻看。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扯了扯梦恬的衣袖,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姐姐,递过来一张纸条:“有一个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指了一个方向便跑开了。
梦恬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泰兴茶楼,尚书大公子。
梦恬眉头紧拧,顺着方向看到人来人往并无异常,难道是尚书大公子要见她,他想干什么?
不过梦恬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尚书家大公子的样貌及详细情况,既然前身与他有纠葛,是与不是她也想去一探究竟做个了断。
梦恬顺着指引的方向,一步一步往前走,走了将近十步顺街角转弯,侧身看到前面十米开外果然有一家泰兴茶楼,梦恬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后面突然伸出了一只有力的大手,迅速将梦恬拉进旁边的巷子里,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梦恬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还是着了道。其速度之快,正好转弯,前面与后面的行人都没看到。
梦恬背靠在一个宽厚的胸膛上,感知这是一个男子,自己双手自由,可力道有限,丝毫撼动不了嘴上的那只大手。
而男子突然松开了她,梦恬以为可以有机会挣脱呼救,结果男人又点了她的穴道,让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松开了嘴上的手,将她拖到巷子深处,梦恬知道自己遇到个会武功的歹人,内心也是万分的惊恐。
男子将她转过来壁咚到墙上,梦恬看清了眼前男子的脸,瞳孔倏然放大,竟然是耿梓明,只是一身古装打扮倒也是仪表堂堂,像个贵公子。
男子看到梦恬似乎受到惊吓安抚道:“甜甜,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不吓到你,但只能出此下策,我把你的穴道解开,你别害怕,我就跟你说说话。”
梦恬顿觉身上一松,穴道已解开,心里暗暗思忖,看来耿梓明真的也一块穿越过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会点武功的人。
耿梓明见她仍是沉默,又道:“我醒了以后,知道来了这个地方,也很茫然,我想找你,可是不知道你在哪?听到传闻得知杜丞相家的大小姐的也是叫杜梦恬,就想会不会是你?因为我过来之后名字没变,只是多了一些别的记忆,会了一些原来不会的东西,这些天我在杜府外派人看着,直到今天才寻到机会。”
梦恬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你之前是在哪出事?那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听说是马场骑马摔下来,醒来就这样了,我就是尚书的大公子耿梓明。”
“什么?”梦恬觉得这真是一个更为劲爆的消息,他就是原主曾属意的男子,这张脸激起脑中的各种记忆碎片组合在一起,应该是这个人。
原主有一次与青莲上街被小混混纠缠,被正好路过的耿梓明解围便算是认识了,她只知她是尚书家的大公子,人称京城第一才子。
她感知原主对他的感觉很平淡,并没有心动的感觉。应该是原主痴傻受了他人蛊惑。
梦恬长舒一口气,这就好。
她悠悠道:“不知道你今天见我是什么意思,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们都再无任何干系了。”
“甜甜,你怎么这么说?我说过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心里的人始终是你呀。”耿梓明忿忿地回道。
梦恬听完不气反笑:“那是你的事情,况且当时我就答复你了。”
“甜甜,你真的是误会我了,难道你对我没有一丝情意吗?”耿梓明仍追问道。
“什么叫误会?对不起,假若前生让你有什么误会,那抱歉,已经翻篇了,今生我们也已是路人,见不如不见,你也应该知道,我被赐婚清王,今天上街就是采买一些待嫁的物品。”梦恬不疾不徐地答道。
“你真的愿意嫁给那个残疾的怪脾王爷,我不知道你就是甜甜,若让我知道……”说完耿梓明咬咬嘴唇。
“你不知道怎么样,知道又如何,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梦恬不屑地道。
耿梓明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说我们没有关系,你是我的……”
梦恬皱眉直接打断他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即将参加科举,等我中了状元,定求皇上一个恩典,把你娶回家,每一届新科状元都可以求一个恩典。”耿梓明信心十足地道。
梦恬像看傻子似的看耿梓明:“你能不能中状元暂且不提,只是你想让当今皇上朝令夕改?”
“那有什么不可以,只要现在你成为我的人,那赐婚自然就是个笑话。”耿梓明意味不明的道。
梦恬看眼前耿梓明的眼神不对,头皮发紧,转身想逃。
耿梓明一下子将她抱住:“甜甜,你比原来还漂亮,我已经想你好久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让我碰,这里没人就不用假装了。”
梦恬心里犯出恶心,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无耻,她拼命挣扎,但又不能喊叫,引来外人。
她知道,如果被外人看到,她们二人抱在一起,她就真说不清了。
正在此时,一颗石子打在耿梓明的一条腿上,耿梓明闷哼吃痛失去了平衡,不得不松开了梦恬。
“谁,是谁在背后放暗器。”耿梓明大叫,可巷子里空空如也,连个鬼影都没有。
梦恬趁着这个机会跑出了巷子,向人多的地方去。
留在巷子里的耿梓明,眼看着逃离的倩影,他死死抓住胸口,心像被什么掏空一般:甜甜,我是不会放弃你的,你永远是我的爱人,前生是,今生也不会变。
就在杜梦恬和耿梓明离去后,巷子旁的屋顶这才站起一个剑眉冷目的劲装男子,扔下手中剩余的石子。
无意中经过,看到这一男一女,看不得这男子的行径,暗中帮了那女子一把,他是不愿管闲事的,只是对那女子他有说不出的熟悉感,不由得出手。
他左右环视,并不见侍从留白,先离开再说,又整理了下衣服,把戴在脖子上那块滑出来的红绳扇形白玉坠塞进前胸里衣,邪魅一笑纵身一在房顶很快消失不见。
耿梓明失神落魄的走出巷子,犹如游魂般走在街上,却被一个女子拦住了:“耿公子,长宁公主有请。”
耿梓明虽然不愿,但是他也只能随她而去,这是长宁公主的侍女夏荷。
与此同时的萧景涵正被九皇子缠着陪他到京城最大的祥泰酒楼吃有名的京珍猪肘,这是九皇子经营的一家酒楼,一行三人去了祥泰酒楼。
祥泰酒楼,萧景涵和九皇子在包间内,侍卫小一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九皇子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喝着美酒佳酿,食指大动,吃了个盆满钵满,心满意足地说:“还是跟二哥在一块自在,这个宫外的东西就是好吃,啧啧啧。”
萧景涵看着好笑,他这个刚刚及冠的弟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依然那么贪吃:“那就把这厨子召进宫便是,若是你这模样被母妃看见了?还以为宫里的人怎么苛责了你呢?”
“那可不行,本皇子还要靠这赚钱呢?母妃指手划脚谁受得了?”九皇子沾了满手油,顾不得什么礼仪了。
萧景涵听弟弟这么说,却不禁羡慕,因为从小到大,在母妃面前,他永远是感觉有什么相隔差了一层。
母妃对他没什么不好,但是也没什么好,就是过问甚少。
他还以为母妃就是那么一个淡然的性子。
直到有了九弟之后他才知道,母妃对他弟弟,那才真是一种母亲的宠爱。
看母妃与九弟在一块他才觉得那样才是母子相处的样子。
他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一直在努力,可是他样样都尽力做到优秀,母妃却依然是淡淡的。
九弟小孩心性吊儿郎当,母妃是发自内心地生气,但眼神显露的不仅仅是怒气还有担忧,这是在看他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
也许是自己做得太好了,母妃不用担心他,而九弟太顽皮总是让母妃操心吧。
这时包间的门被敲响了,打断了萧景涵的思绪,侍卫打开门有一个宫人打扮的小太监立在那,正是九皇子身边的小太监,贞淑妃派来寻他的。
九皇子不胜其烦地甩甩头,皱了皱眉头说:“狗奴才,本皇子才出来一会儿就急急地催,真扫兴。”
小太监苦着脸作揖道:“九皇子赎罪,清王赎罪,是奴才打扰了二位的雅兴,九皇子出宫也不带奴才,贞淑妃娘娘实在放心不下,叫奴才来寻,奴才也是没法子呀,您再不回去奴才的可就没活路了。”
小太监心里暗暗叫苦,若回去晚了,他那二十板子就变成四十板子了,岂不是要了他的小命?
九皇子气闷地一甩头:“就是不回去,回宫真没意思,又逼本皇子读书。”
“九弟还是先回去吧,别让母妃担心,回头二哥搜罗一些好玩的东西给你送去解闷。”萧景涵温婉地哄道。
“那一言为定,二哥可不许哄我。”
“好好好。”
“哼,那还差不多。”说完,九皇子极不情愿地抬起屁l股,门口的小太监感激地看着清王,今天可以少挨板子了。
临走传了句话,告诉清王贞淑妃让他得空去看看她,然后扶着不情不愿的九皇子离开了祥泰酒楼。
清王痛快的应了,但心里是不置可否的失落,因为他知道那是一句客套话,每当他进宫去见母妃,他都是九弟的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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