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这是冷冻苏醒过后的正常反应,但我还是不太适应。
白雯又来了,她是纪泽实验室的助理,记得以前我去找纪泽的时候,总是能看到她在远处盯着我,眼神不甘,怨恨和嫉妒。
她打碎试管,纪泽就会冷着脸,让她把实验重新做一遍。
“你的助理好像喜欢你,你不该对她那么凶”纪泽眉心微蹙,镜片闪过白冽的光。
“难道每个喜欢我的人,我就要对他们好?我只想对你好,沐沁”
往日的甜蜜似乎还发生在昨天,现在,却已经物是人非了,我那些画面压回去。
“纪泽呢,他…怎么没来?”
白雯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他已经死了,癌症”
我不敢相信“他以前身体挺好的,怎么会…?”
“操劳过度,实验室里那么多放射性物质,他整天泡在里面,生病是迟早的事”白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嘲讽。
我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多久了?”
“20年前”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你昏迷的第五年”白雯终于走进来,带着深深法令纹的嘴角,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拉住我的手。
“你别怪他,等待实在太漫长了”白雯如今已经50多岁了,看上去是一位十分普通的中年妇女。
我却还停留在25岁时的模样,时间在我身上定格了30年,一切像是错了位,从那场车祸开始。
——
我和纪泽是青梅竹马,在一起的第三年,我生日的那天,他陪我一起去看日出,在清晨的山顶,他用磷酸二氢钾,为我做出一束鲜花,五彩斑斓的结晶花瓣,簇拥着绽放,纯洁而又梦幻。
“生日快乐,沐沁,往后余生,每年的生日我都会送你一束花”我喜不自胜,恨不得时间在那一刻永远停留。
可是,在回去的路上,一辆卡车直直地朝我们撞来,纪泽摆动方向盘,试图躲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记忆的最后,我朝他扑了过去。
“嘭——”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击碎了我的意识,迷迷糊糊间,我听见纪泽用嘶哑的声音说“沐沁,别怕,我们去医院”不,我不能接受,他在哭,眼泪滴在我的脸上,我的手背上。
我那性子冷清,眼里只有实验数据的男友,现在竟然哭成这样,我想安慰他,可却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过了很久,纪泽轻轻抚着我的眼睛,“沐沁,睡吧,等你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们就能见面了”
我被冷冻了,医生说我的头部遭到重创,药石罔效,不出一个月就会人死灯灭,纪泽把我进行了冷冻,开始寻找治愈我的方法,他是国内有名的科学家,我相信他一定能把我治好。
可等我三十年,三十年醒来后,他却早已经死了,还和其他女人有了一个孩子。
我的目光落在那个孩子身上,说是孩子,但其实已经25岁了,和我记忆中的纪泽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恍惚间,我总觉得就是他站在这里,但他们总是有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