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
一声尖锐的嗓音,如同一把利剑破空,刺破了王府的宁静,在空气中嗡嗡回荡,那是一种经过特殊训练的太监声音,阴鹫而独特,像是由无数碎玻璃片磨砺而成,让人很容易产生难以掩饰的惶恐和敬畏。
话音刚落,传旨太监已匆匆赶到大殿门口,他身穿四爪蟒服,腰间挂着一块翠绿的玉佩,脸上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身后,一名小太监紧随其后,毕恭毕敬地捧着金盘,上面盖着明黄的锦缎,而八名锦衣卫则守卫在两侧,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众人紧张地注视着他的脚,等待着他的左脚踏入门框的那一刻。
果然,他左脚先踏进了殿门,这看似普通的一步,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澜,众人互换了眼神,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那传旨太监见众人行为怪异,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顿生,可是在自己身上看了一圈,却并未察觉有什么异样,顿时心生不满,神情不悦的咳了两声。
亲卫们和侍女们脸色一变,这才察觉到气氛的异样,立刻齐齐跪下,恭敬地低着头,准备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不书王勾结北蒙,意图谋反,现已查实。念你往日有功于社稷,特赐免死,即日起流放南越,终生不得回朝。钦此!”太监开始宣读圣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诡异和仓促,像是从深渊中冒出来的恶魔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太监那尖锐的宣读声,周围的空气似乎逐渐凝重,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慢慢笼罩在每个人心头,让人几乎窒息。
宣读完毕,太监的声音突然提高,大声喊道:“接旨!”
随着话音落下,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亲卫和侍女们脸上露出了惶恐的神色,这时,那传旨太监又一次提高嗓门,尖锐地喊道:“不书王,还不快接旨!”
这一声呼喊比之前的更为强烈,那传旨太监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目光紧紧地盯着王不书,似要喷火。
此时却见王不书眼睛里闪烁着犀利的光芒,悠然自得地说道:“这位公公,您刚刚进来时可是左脚先踏入的哦,蒋千户,你们可看清楚了?”
“回禀王爷,属下等看得分明,确实是左脚先踏入的。”众人齐声答道,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王不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现在任何的失误都可能引发一场无法预料的灾难。
“到底是哪只脚先踏入的?“他用尽可能镇定的语气问道。
“是……是左脚,王爷。“众人再次齐声回答。
王不书努力压抑住内心的紧张,继续问道,“你们确定吗?“
“确定,王爷。“众人毫不犹豫地回答。
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那传旨太监微微一愣,心中似乎有些惊愕,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抬眼看向面前的王不书,疑惑道:“王爷这是何意,还不快快接旨。”
王不书微微一笑,道:“公公您可不要激动,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您刚刚进入房间时,确实是左脚先踏入的。”
那传旨太监脸色铁青,看起来有些紧张,略显结巴地回应道:“你、你胡说什么?我明明是右脚先踏入的!”
王不书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冷冽地盯着传旨太监,最终,淡然开口说道:“我是不会接旨的,敢问我何罪之有,可有实证?”
传旨太监愣住了,他似乎没有想到王不书竟如此胆大,气急败坏地说道:“王爷,您这是要抗旨不遵吗?”
王不书冷冷地笑了笑:“我并非抗旨不遵,只是这个旨意我无法接受,说我谋反,总要有证据才能让人信服吧。”
传旨太监脸色苍白,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你去北蒙大汗营帐时可是......”话说一半,又突然觉得不对劲,连忙打住。
那锦衣卫头目似乎不知事情缘由,见那传旨太监话说一半就打住了,不由好奇问道:“顾公公,可是什么?”
可是那传旨太监并未搭理锦衣卫,厉声呵斥道:“我说王爷,您的谋反罪证可是被司马副总兵和杜参将一起证实的,无可置疑。皇上还有口谕给咱家,若有不从,格杀勿论。”
此刻那传旨太监已然恼羞成怒,不想再给王不书任何辩解的空间。
“你不要给我哇哇叫,你叫起吓得到我?”王不书大声说道,眼看事情要变糟糕,他也顾不得什么了。
“我......”
那传旨太监刚要开口,却见王不书又急道:“你拿块破布就说是我谋反的证据,上面连个戳都没有,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写的。”
“那是司马副总兵和杜参将联名上奏的密疏,岂能有假。”传旨太监已经被王不书气到满脸通红,不顾形象的大声指责道。
“比声音大,你当太监还比我吃的好啊。”王不书也大声斥责道。
那传旨太监更是气的头顶冒烟,忍不住跳了起来,指着王不书的鼻子大喝:“大胆......你......”
王不书此时已怒极,连声说道:“你什么你,你今天跑到这里来,你说是我罪证那破布上怎么写了的,我先给你说一下,那什么司马副总兵和杜参将,是你儿子啊还是你爹啊,连个戳都没有,你说是他们写的就是他们写的啊。”
传旨太监咬牙切齿道:“那是皇上亲阅后批示的。”
“废话。”王不书不屑道。
“我保证这密疏是真的。”传旨太监道。
“废话。”王不书继续不屑道。
“不信我拿给你看。”传旨太监又道。
“废话。”王不书再次不屑道。
“你是要死不承认了吧。”传旨太监怒极反笑。
“说这些废话我就不要回答。”王不书又再次不屑道。
“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传旨太监似乎动了真火,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黄色丝绸,扔给了王不书,道:“自己看吧。”
“凭这个就说我有罪,你咋不上天呢,你特马也是左脚先踏入门槛的,你咋不说你通敌卖国呢?我不服,我要求会审。”对那个所谓的密疏,王不书连看都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