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老太太有的一脸羡慕，有的一脸鄙夷。
李婆婆更是小声在顾云舒耳边说道：“今儿回家和你爸妈说下，不要被你奶奶一点东西给骗了，你堂姐桃花是个可怜的，哪里是嫁去了，是被花钱买了，那对象是个三十来岁的老男人，之前的老婆就是被他打得受不了跑了，你模样长得好，我怕王婆子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顾云舒余光瞄了低头不语的大堂姐，细声回答：“我知道了，谢谢李婆婆。”
忙着炫耀的王招娣没找顾云舒的茬。
剥着玉米粒，一把一把的玉米粒放在筛子上，偶尔一把悄悄放进了戒指洞府中。
坐在小椅子上剥了三个小时，腿不疼，但手疼。
来找女儿回家的宋美兰看见，心疼得很，“舒舒啊，我和你爸养得起你们，明天和聪明秋秋打猪草或捡牛屎也行啊。”
已经撸到了羊毛，顾云舒也不想这么累，答应：“好吧，那我可以和弟弟妹妹们一起上山吗？”
“可以，但要和我说一声。”这几天下来，宋美兰对大女儿放心一些，不再看得那么紧。
母女两个手牵着手回家。
温情的很。
远远看见这一幕的顾桃花，瞄了眼亲奶奶，又低下头。
一定可以……逃离这个家。
……
晚间，吃着浓米汤的饭桌上，顾云舒把李婆婆的话说了。
宋美兰不屑的冷哼。
顾大发烦躁的拿起烟枪抽着烟丝。
半响。
宋美兰出声：
“顾！大！发！”
“你说话呀！”
烟枪放下，顾大发闷声：“我不会再退让！”
宋美兰：“你最好说到做到，他们要是敢来抢我孩子，别怪我用扫把打人。”
父母没吵起来，顾云舒松了口气，望着夫妻鸭的另外一只，喂了点水和稻谷，开口：“鸭鸭，还有几天就能把你炖了，放心，你很快就能和另外一只鸭鸭成为天上的神仙眷侣。”
顾家老宅，是个有着五大间房子的大院子。
两张正方形桌子拼起的长桌，上座当然是顾旺王招娣，左边一排是顾大钱王小莲，连带着他们的孩子顾桃花、顾正新、顾梅花、顾正军，右边一排是顾大山李红，以及他们的孩子顾正鸣、顾梨花。
“娘啊，家里怎么越吃越差了，我一点都没吃饱，要不你给我烙个饼吃？”小儿子顾大山冲着亲娘王招娣发牢骚，身边的李红也是嫌弃着桌上的晚饭，白粥加上咸菜，还有一盘煮野菜，一点都不好吃。
人都说老来子，老人家的命根子。
顾大山可不就是王招娣的命根子么。
到是想给烙饼子，可家里米缸逐渐见底，粗粮面粉也没了，随骂道：“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
顾大山不忿撇嘴，嘟囔：“还不如不把二哥分出去呢~”
这句话像是捅了王小莲心窝子，嘲讽着：“哟，人家在的时候欺负得最狠，人家不在了，还好意思说。”
李红护着自家丈夫：“大嫂你脸皮真厚，论欺二嫂谁最狠，还不是你么！”
眼见着这顿饭吃不下去了，顾旺拍下桌子：“吃饭就吃饭！不想吃给我滚出去！”
王小莲与李红相互瞪了一眼，开始吃晚饭。
低头不语的顾桃花得到了王招娣夹来几筷子咸菜野菜，还听到人说：“桃花，多吃点，人长点肉，镇上赵家才看得上你，嫁去赵家，操持家里，好好给人生个儿子，省的让人说我们顾家的女娃子不好。”
顾桃花低头：“知道了，奶奶。”
很满意大孙女的顺服，王招娣又说起了：“我今儿瞧见了老二家的大傻子，人不傻了，牙尖嘴利，不过，长得是真漂亮，说给县城里，也会有人要。”
王小莲：“娘，老二家的会同意么？”
王招娣：“我是她奶奶，我能做主，不就是一丫头片子，能嫁到城里，给我们家带来彩礼钱，是她最大的用处。”
说到这，王招娣盯着饭桌上的三个孙女：“你们也是，养你们长这么大，不是白养，好好给家里换来彩礼钱，出去了，也别忘是顾家的女儿，逢年过节带些东西回来。”
这份教导，得到了饭桌上三个孙女顺服的回话。
夜里，三个花的房间。
睡在最边上的桃花醒了，她看了眼床上的两个妹妹，悄悄起身，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按照约定来到了山脚的竹林里。
“咕咕”
“咕咕咕咕”
一来一回的声音。
确认了暗号，月色下，一男一女出来，抱在了一起。
“张开，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娶我？难道真的要等到我嫁给别人？”
“不，桃花，我不会让你嫁给除我以外的人，我已经在哄着我妈了，只是真的要那么多钱吗？十块钱，我家真的拿不出来。”
“……实在不行，我们……”
“这样真的可以？”
“嗯……”
黑夜的天空上，娇羞的月亮躲在云层身后，竹林里的男女感情宛如加木柴的火焰，越烧越旺，就连小动物们也都蒙住了眼睛悄悄离开。
一个小时后，摸索着回来的顾桃花刚躺在床上，冷不丁听到一句话.。
“下次别出去那么久，刚刚要不是我假造你在被窝里，奶绝对要发现你出去了。”
顾桃花沉默，几秒钟后，低声：“谢谢你，梅花。”
昏暗的房间里，顾梅花转身朝着墙面，一句“不客气”结束今夜。
……
十天后，一片片绿意盎然的稻苗随风生长，看得人心旷神怡，村里大家伙都在期待着今年是个丰收年。
“妈，今天是不是要把那只鸭子炖了！”顾云舒提议。
除了第一天又插秧剥玉米，剩下几天她都和聪明秋秋打猪草捡牛屎，还去山上采些野菜下来，每天吃得不好，人瘦了好几斤，更别提顾大发宋美兰和她吃得一样，工作量却是十倍以上，瘦了不说，脸色还看起来不好，蜡黄色的，压根是在燃烧生命力在上工，这个年代普遍的寿命可不高呀。
“天天说，今天就给你把鸭子炖了，省得你们天天惦记。”宋美兰被缠得没办法，她和大发的确也需要吃顿好的补补，那就做酸萝卜老鸭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