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偏远的小城显得格外孤寂,只有摇摇欲坠的两盏灯,伴着躲藏在阴云里微弱的月光。
道路两旁散发着下水道还有垃圾腐臭的味道,坑洼的道路布满辛臭的污水。
一阵黑影闪过,胡同口打盹的猫咪受惊,尖锐的叫了一声窜进了黑夜深处。
身着黑色风衣的亚洲女子,抱着怀中的女童,目无方向的不停奔跑。
怀中的女孩紧紧的搂住女人的脖子,她靠在肩头向后看去,眼里透露出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坚韧。
经过长时间奔波,在一处岔道口停下,女人俯下身看着女儿,她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里四处颠沛流离。
眼下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含情叙说了。
“叶繁乖~我们来玩个游戏”
叶繁有种若离若失的感觉,也知道眼下情况严峻,她不好奇不多想,点头答应。
女子又继续说道:“我们来玩捉迷藏,不被那群坏人抓到就算赢,天亮了游戏才会结束,明白吗?”
叶繁憋住眼泪点头
女子喜笑颜开,掀开了道路旁的垃圾桶,把年幼瘦小的孩子放了进去,最后嘱咐到:“不论如何,都要等到天亮再出来”
不等叶繁再次点头示意明白,女子已经关上盖子,转身向远处飞速的逃离了。
叶繁的这个夜晚是在难熬的漆黑和腐败中度过的。
她会害怕,想要哭泣甚至逃离,但她知道不能那么做。
终于第二天黎明的曙光到来,阳光照耀了大地。
收废品的老大爷掀开垃圾桶,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吓得惊叫。
叶繁也是这时被吵醒,她撞翻垃圾桶,从里面爬了出去,害怕对方的斥责,匆匆逃离。
街道上已经有稀疏的人在晨跑、散步,而她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该去哪,去依靠谁。
她漫无目地的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
叶繁希望昨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梦,推开门母亲会准备好早餐,笑着夸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可惜天意弄人,事与愿违,现实要残忍的多。
院子里是被翻过的痕迹,家门打开,房屋口有具男人的尸体。
瞬间叶繁的心咯噔一下,她略过尸体跑进屋内,里面的地上还有三具尸体,像是被利器所伤。
主卧是母亲的尸体依靠在窗边,她面容被毁,手脚筋断裂,身底下是一片血水,眼睛瞪大,尤为狰狞。
叶繁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她没有哭没有喊叫,因为她知道从今往后无人可靠。
她几步上前,用稚嫩软弱的小手,抚盖上母亲的眼睛。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打开柜子,里面有母亲很久之前写的一封信,就像是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一样。
信里的内容大多都是交代后事:
叶繁我亲爱的女儿,写这封信的时候,我也不确定还能陪你多久,一天、一月或者是一年,但我知道我总该有一天会离开你。
我希望那个时候的你,不论如何也要坚强的活下去,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
妈妈的敌人太多了,愿你在接下来的生活中,能够自由、开心的走下去,切莫过多把仇恨挂在心上。
叶繁伴随着那句,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眼泪就开始不停的往外涌。
她用脏旧的袖子抹掉眼泪,亲手撕掉了书信,一把火烧灭了所有,连同母亲的尸体也葬身火海。
她实在是太弱小了,连给母亲安葬的力气都没有。
叶渺死后,无人知道她叶繁是怎样活下来的,那娓娓道来绝对是心酸史。
7岁学了一手行盗的好本事
9岁时被人f卖偷渡到东南亚,做了些不正经的买卖。
12岁得到一个当地头领赏识,成为了他手下最有威望的童子兵。
15岁因犯错被上级剁掉了两根手指。
17岁成为了东南亚小有名气的人物,是组织里的二把手。
18岁,被转卖到底下拳场。
19岁遇到了北美司家老爷司成礼,就此才结束了荒诞的流离失所。
……
“出去,你们在敢过来,我就把你们都s了”
一头棕发的混血小男孩,穿着缩小版的西装制服,坐在桌前用英语胡乱的对着佣人发脾气。
小小年纪很是不像话,气性大到更是推翻了桌上的早餐。
一众佣人被吓得连连后退,无人再敢上前劝说。
站在门外的叶繁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场闹剧,那孩子越大越不好管了。
靠着玻璃窗,全身都被阳光照拂,她皮肤冷白、容颜瑰丽、睫毛轻颤眉头微皱,一举一动都美如诗画。
身侧的老管家半弯腰,笑着递给她一份新的早餐,是三明治还有热牛奶。
叶繁自然的接过手,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她端着早餐走了过去,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单膝跪在地上与男孩事先齐平。
她拿起热牛奶的杯子,低声下气的用英文哄着:“我的小少爷啊,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您就吃点东西吧”
男孩气呼呼的别过头去,奶芙芙道:“果真你还是和父亲一伙的要送我走”
司亦阳年龄还是太小,很多道理都不明白,叶繁也不可能浪费口舌跟他说。
于是只能耐着性子哄骗:“这么会呢,我都是为了少爷您好,再说你身为中美混血,不会讲汉语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司亦阳傲娇的回头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叶繁:“再说Z国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去那里日子不会比现在差”
司亦阳全然没有听进去,反倒还气的够呛:“都怪司婧怡那个八婆,她怎么不去死啊”
童言无忌没错,但也不能仗着年纪小乱说话。
叶繁赶紧用手轻捏了捏他的大腿,警告的意味看着他,毕竟现在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各个心怀鬼胎,谁也说不准。
“小少爷气归气,这种话以后也还是少说为妙,乖~赶紧吃饭,我们下午就要离开了”
司亦阳知道说错了话,不敢在跟叶繁皮脸闹气,端过牛奶开始喝了起来。
叶繁挥挥手,带着刚才围观的四个女佣走出卧室,在长廊上立即换了一副嘴脸。
一改先前的温柔大姐姐,此时脸色阴沉带有敌意道:
“都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话别说,但凡小少爷口误的事被传出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就算你有司小姐罩着,我即使远在华国,也照样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你,都听明白没有?”
一众佣人齐声道:“是”
叶繁做了个手势,四个女佣才转身离开去各做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