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论系统怎样抓耳挠腮，艾尔海森昨晚睡得相当安稳。
世界系统准备的安全屋的确无可指责，各种用品都最符合艾尔海森的生活习惯，一时竟怀疑起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有证悟木，不然家具怎么会如此贴近提瓦特本土物品的使用感受。
“宿主快出发！打卡时间要到了！今天可是有很多会面啊喂！”
“那你就不应该将工作安排得这样紧凑，不是所有异世界人都能够和我一样，拥有短时间内掌握其他世界知识的能力。”艾尔海森不急不慌地喝完咖啡，从衣柜里挑出一套当下世界认知中的正装。
“这，这样吗。”系统调出备忘录，唰唰向上面记笔记，新的要点增加了！下次，下次一定要成为最万无一失的统！
艾尔海森捞起公文包，比起一路“镜闪”瞬移到工作地点，他还是选择如常人一般坐地铁。系统将他的工作安排在距离安全屋不远的韦恩大厦，具体内容是评估韦恩的资产结构，促进这百年的家族企业产能优化，保障目前漏洞百出的账本不让集团溃于蚁穴，最好能让它将投资重心放在新技术研发和城市更新上面。
听起来像是什么力挽狂澜的工作……
艾尔海森默默嘀咕，并决定用自己一如既往的态度对待这份工作。
“不行！想都别想！你摸鱼的心连我都能感觉到了。韦恩集团可是这个世界的支点事物，绝对，绝对不能毁于一旦，不然我也不会拜托你帮忙啦！”系统在脑子里气哼哼，“我可是会好好监督你工作的！”
麻烦。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登上地铁。
他选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下，打量这一机械器物的构成。在常识手册里粗略浏览的信息远不如亲身体验感受到的多，这种轨道交通在枫丹也有兴起，但这个世界的制造能力显然比提瓦特强得多，地铁比水道交通更迅捷，技术造价也更低。它理应是哥谭的人流动脉，却显然被日趋下降的城市经济拖累，车上环境变得极为糟糕。
艾尔海森尽可能坐直身子，背后座椅有不知名颜料涂抹的图案，但这已经是几个车厢中最干净的位置了，其他地方还有昨晚万圣节的节日余韵，具体指瘫软在地的瘾君子和到处都是的呕吐物。
学者的嫌弃太过明显，让名义上管理这个世界的系统感到不好意思起来，这种自家孩子缺点暴露的感觉是什么啦！这又不是它的错！它才刚接手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尽善尽美！系统在羞耻心的愤懑中狠狠地记笔记，列出一二三四条哥谭改造计划，恨不得立刻让宿主通知支点人物，对这个世界来个大扫除！
韦恩大厦是一栋结合了钢架结构和哥特式拱券结构的现代写字楼。艾尔海森一路从或忙碌或悠闲的员工中穿过，目的明确的登上一部无人问津的电梯，他今天的首要任务是与韦恩集团的持股人布鲁斯·韦恩签订评估委托合同，韦恩先生一直与他的管家住在韦恩大厦的顶楼，全市的最高点，顶级哥特式豪宅。
这位数年不曾乘坐电梯下楼的董事长是哥谭明面上当之无愧的王，即使在集团日益衰败的如今，也凭借一身干瘪血肉担任哥谭市富豪榜之首。
自老托马斯夫妻死于枪击后，韦恩就再也没有在媒体或大众面前出现过，公司一直由老托马斯的亲信，韦恩一家的管家——阿尔弗雷德管理。稍有闲暇的人总会满怀恶意的猜测，这位小韦恩其实已经被管家囚禁，韦恩集团名存实亡，也许不久就会改名潘尼沃斯集团呢。
显然，是个谣言。
但也不全是。
艾尔海森保持着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实际上已经被眼前一幕挑起兴味。
华丽精巧的拱顶下，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黑色大理石六边桌旁，一名年轻人在他身边带着墨镜眺望远方。
阿尔弗雷德收起桌子上的密码纸，这些自家老爷夜间的小爱好不必摆上桌面。老人拄着拐杖，前来与艾尔海森握手：“欢迎，艾尔海森·室罗婆耽先生，您非常准时，希望我们合作顺利。”
学者眉头直跳，僵着脸与阿尔弗雷德握手。
他可从没想过用自己毕业的学派来为自己称姓。
系统声音细微，低声嚅嗫：“我，我也没想到你们那里的人都没有姓氏啊，就，就随便给填了一个……嘿嘿，这个，这个你一定知道是在喊你。”
艾尔海森忍着立刻翻脸不干的冲动，与两位在场的先生问好：“下午好，韦恩先生、潘尼沃斯先生。”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纸，“合同我已经拟定，关于查阅韦恩集团财务报表的权限，还有走访调查各部门工作情况的条例皆在其内，还请查看。”
事情推进的很顺利，艾尔海森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电梯门内。
布鲁斯从放空状态回神，他仍然在回想昨晚市长谋杀案的细节，凶手留下的谜语“谎言不休”、市长缺失的大拇指、万圣节失去父亲的小儿子……
“阿福，试试其他解法，忽略掉那些没有密钥的字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