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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阅读开局山贼，请大宗师赴死》精彩片段
“你们所有人，如果想走，也可以跟着张老牙下山。”
王爵的声音再度响起。
所有人一愣。
他们以为等待他们的将是狂风暴雨，但是却没有。
赤心骑没有动，在王爵话音刚落下，自觉的开了一条路。一行二十骑，散做两排，立在大寨门口。
王爵发话，欲娘和铁泠二人不敢不听。
二人神色复杂，不过没有再说话。
张老牙起身，事到如今，这黑风山是容不下他了。
“山主，老张给您问安了。”
“老张对不起您，但老张不得不走。您本是天上的星辰，您应该回天上去。”
张老牙砰砰砰的磕头。
直到额头出血，直到浑身颤抖。而后沉默良久，站起身来。
“愿意走，跟我走。”
张老牙谁也没看，独自一人朝着寨门口走去。对于这一刻的山民来说，内心是迷茫的。王爵没出现，在他们心里张老牙最大，张老牙的决定便是一切。
而现在王爵出现了。
怎么办？
山下真的那么好嘛？他们都是从山下上来的，山下什么样，他们最清楚。
不知道是谁，突然出声。可能是长久的沉默，让有些人有些难以忍受。
“明天还要播种呢，我先回去了。”这句话似乎提醒了所有人。
是啊，他们只是一群农人。
他们只要种田，收粮食吃饭就好，然后没有来残害他们就更好了。
现在的日子不就是梦里最好的日子吗？
一大批人，对着天空给王爵问了好，然后稀稀拉拉的往回走。只有大约100个青壮跟在了张老牙身后。
这群人年纪不大，都是张老牙本家的孤儿。跟着张老牙走不奇怪。
赤心骑的目光是凶厉的。
赤心骑的红色战甲是寒冷的。
赤心骑的战马足以踏死他们，若是赤心骑手中长枪轻轻一动，他们便要化为齑粉。
所有跟着张老牙的人都战战兢兢。
生怕这是一个圈套。
从他们生下来那天起，他们就知道一个规则。违逆上位者，是没有活命的可能的。黑风山再好，山主再仁慈也是他们的统治者，在他们心中山主就是皇帝。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只有张老牙最淡定，他知道山主的性格。说过的话，那是一言九鼎。
但此刻他好想自己能被赤心骑杀死。
不知道为何，通向寨外的路只有几百米，但这几百米仿佛花尽了张老牙最后的力气。如此沉重，如此难安。
那些少年更不堪。
相互搀扶，却浑身发抖。走到赤心骑身边，战马打了一个响鼻，却是让好多人直接瘫坐在地上。
然后嚎啕大哭。
他们到底属于谁啊？
张老牙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转头，骂道：“做个坏人都不会吗？”
“从前我们只做老好人，被人欺负也算了。现在我们当了叛徒，做了坏人，你们也如此胆小嘛？”
“起来，给我起来。”
“出了这个门，你们要带着心里的恨去奔前程，记住了吗？”张老牙眼睛执着的盯着所有跟随他走的后辈儿郎。
这个世界终究不会给这些个卑贱少年思考的机会。
他们只能被裹挟着往前走。
山主太高了，他们够不着。只能跟着张老牙走，这个族中长辈的决定，就是他们的一切。这一切包括生死与未来。
张老牙走了。
带着老张家还能用得上的儿郎下山了。
欲娘与铁泠有些不理解，但又能理解。这才是他们的山主，有盖世的气概。
“你俩也回去吧，好好做事，安心做事，如此便好。”
王爵没再多说，收回目光，依旧枯坐在山顶的小屋之中，但心里却藏着剑。
临近晨曦。
山风有些清冷，张师之其实是有些紧张。约定的时间是子时，现在都快天亮了。
若是张老牙不来，对于张师之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那代表着他和王爵的第一场斗法，他输了。
张师之是了解王爵的，张老牙要走，王爵绝不会阻拦。
若是王爵阻拦了，事情反而好做了。
好在一夜没有白等，张老牙带着百十个儿郎终于是道了。
不过开心的同时，张师之有些不满意。
“怎么才一百多人？”
张师之皱眉。
张老牙却是带着身后的儿郎拜倒在了他的脚下。与山上的神思灵动不同，此刻的张老牙脸上堆满了谄媚。
他知道，在山上他们是人。
到山下他们便是狗。
不过是人是狗他从来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活着，只有吃饱饭。
只是真的能不在意嘛？
“王爵他知道你们下山吗？”张师之问道。张老牙抬头，温和的回道:“正是山主允许，我们这才有机会下山。”
张老牙当然不知道张师之和王爵之间的斗法，所以并不知道张师之说此话的目的。“废物。”张师之恼怒的踹了张老牙一脚。
这一脚吓得张老牙身后的儿郎瑟瑟发抖。张老牙自己却是连翻了几个跟头，然后像狗一样爬过去给张师之舔鞋。
此状却是让张师之心头一乐。
“王爵在山上养的就是你这样的东西？”
“甚好。”
“来人啊，把他们的衣服给我扒了，每人带一条狗链子，然后栓在黑风寨下。”
“我要让王爵看看，他心向的小民，是多么的不堪。”张师之冷漠的转头。
什么承诺，什么契约。
有用吗，张老牙吃惊的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他甚至不敢问。
这里的亲卫军，刀更冷。
他们展现的凶狠，比赤心骑恐怖的多了。他们的刀，好像随时能落下。
一百人，浑浑噩噩的被扒光了衣服。
然后脖子上套着狗链子，然后被一群军宾牵着，栓在了黑风寨下。
“哈哈。”
“都说读书人阴毒，现在我才知道，读书人真是狠阿，一封书信，就哄的这些狗东西自投罗网。”有军兵看着张老牙这群人，言语里带着玩味。
“少说两句，这群狗一样的东西，也配和烧少主谈条件。没杀了他们都是给了天大脸面。”同伴回击。
张老牙心都在滴血。
不过有什么用，下了山，他这才真切的回忆起了曾经山下的生活。
但是已经晚了。
已经有人拿起鞭子，拿起屠刀，重新掌握了他们命。
这山下容不得小民的道理，也不会有人和他们这样的人讲规则。
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他好悔阿。
有少年已经崩溃了，但是被鞭子抽着，很快又动了起来。
从愤恨，到崩溃，再到麻木。只是一个很简短的过程，让这些本来就没有多少见识的少年，又重新忘记了怎么做人。
张师之还给这些人所在地插了一个牌子。
恶狗林。
这一百条“恶狗”，在军兵的鞭打下，发出了令张师之最愉悦的犬吠声。
他甚至可以让这些人变着花样叫。
这就是张师之心里的小民。
无关对错，这个世界从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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