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帖?”拿着纸片的碧缇,怎么也没看出来这东西是拜帖。
“二少夫人,拜帖是有专门的帖子,不需要用这个——”
“我当然知道!”姜梨没好气地说道,“我是让你把这个放进拜帖里,一起交给柔姑娘。”
“可是,您不是给二少爷说,是邀柔家小姐来府吗,怎么又变成我去下拜帖了啊……”碧缇边把纸片放好,边嘀咕。
“那、那不是情急之下随口编的嘛,我又没给柔姑娘说,别人怎么可能会来。”姜梨走到铜镜前坐下,取下发簪,用清水擦拭着脸。
“那明日不就穿帮了吗,二少爷怪罪下来怎么办啊!”想到周逸冷酷无情的模样,碧缇打了个寒颤。
“怪罪什么?又不是他吩咐我们去请的,来不了就不可以换成我们去找她吗?问起来就说,是第二天我临时改主意了,去柔府更方便一点。”姜梨看着镜中的自己,非常满意。
“……是。”不清楚自己主子有什么打算,也不好多问了,碧缇开始帮助姜梨洗漱更衣。
既然把话都说出去了,姜梨明日是一定要去见柔桑的。一方面是为了告诉她,另一幅仿画的事,顺便刷刷好感;另一方面是在女主那边探探,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自己攻略的东西。
翌日一早,碧缇就去柔府交了拜帖,回来时恰巧碰到准备出门的周逸和周泽,吓得她头也不敢抬,行了个大礼,慌忙退下。
“咦,珩之,她是你院里的丫头吧,怎么这么怕你?”周泽问道。
“不是,是姜梨的婢女,许是有被罚了吧。”周逸回答。
“那不就是你院里的?”周大公子不依不饶地继续,“你怎么还叫自己夫人的大名呢,该改口了。”
“兄长现下已不急了的话,珩之便回书房了。”说完周逸就要转身。
周泽连忙拉住他说道:“哎别,我的好弟弟!哥哥就是开个玩笑,你们的事儿,外人也管不着。这门都还没出,怎么会不急了呢?快快,我们一起。”
一边说着,一边扯着人往马车走。
周逸轻轻地哼了一下。
姜梨,你要怎么做呢?
……
未时一刻,姜梨带着碧缇出现在柔府大门口。在这里,姜梨闻到了安全和自由的味道,她们俩就像趁着家里没人管,逃跑出来玩儿的,满脸雀跃。
跟随侍从来到一处庭院,远远的看见身穿淡蓝色褥裙的柔桑,身形优雅,举手投足间无不显出自身的好教养。
姜梨到了亭中,看见桌上已备好的点心和茶饮,猜想柔桑等了她许久。
“好柔桑,让你久等了。”自顾自的说完,带着歉意以茶代酒般,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
柔桑慢了一步没阻止得了——姜梨喝的是别人喝过的茶……不过,他们俩也无妨吧。
“没、没事,并没有等太久……阿梨你在信中所说可是真的?”她没有耽搁,直接进入重点。
“嗯,是真的。”姜梨用手帕轻轻擦拭嘴角留下的茶渍。
“果然,刚才他们也说另一幅画有些不妥,想着你要来,刚好可以再看看。”柔桑为姜梨添了点水。
“他们是谁们?”姜梨莫名有点不安。
“五皇子和周家两位公子呀,你不知道?”柔桑疑惑地看着她。
珩之居然没告诉自己的夫人?
“知道什么?我不知道啊……”姜梨在脑袋里思索片刻,想起来今早碧缇说过的事,问道:“你是说周泽和周逸刚才到在这儿来了?”
“是啊,只是我父亲回来了,就和五皇子一同去书房找我父亲了。才走一会儿,可能待会儿就回来……”柔桑话音刚落,姜梨就站起来了,满脸不可思议。
“柔姐姐,他、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姜梨紧张地问,打算探探口风,情况若有不对方便马上逃走。
“和你一样,周大公子听了昨日的事,觉得还是得再细心一些,就又带着珩之和五皇子一起对比了两幅画,他们真的发现了一些问题。我听说了,就叫他们一起过来,刚好你也在,大家可以一起商量一下。”柔桑露出温柔的笑容。
幸好不是来找她算帐的……
可是很奇怪啊,周泽在原书中没有参与进这件事,他怎么突然要来一起商量?难道是因为自己促使剧情出现变化?
那么,周逸这次便不会匿名告密了吧?
姜梨摇摇头,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只是过程发生了变化,结局还是一样的,她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得保证五皇子他们献上去的画没问题才行。
“这样啊,那就等等他们?”姜梨朝月门望了望。
“不用,珩之说等你来了先看看,他们要和我父亲在一起可能会待得久一些。”
“夫君说让我先看啊……”姜梨发觉不对,这似乎像一个坑,等着她跳下去。
看是可以先看,她也相信女主角不会害她,但是为什么会有不好的感觉?周逸做的这些事太好心了吧,他转性情了?
不,绝不可能!那么容易改性情,那把她弄来这里攻什么略。
他一定在谋划什么!
“那个,柔姐姐,我觉得还是等他们来了再看吧,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她真诚地望着柔桑,期待她的肯定。
但姜梨失望了。
“没事儿,我已经让婢女拿过来了,这就是另一幅《千佛图》——”
随着柔桑话音落下,婢女们将画卷缓缓打开,动作比昨日还要轻柔小心。
待画卷打开到一半,姜梨就发现这幅画的颜色要比昨日那幅陈旧的多。
昨日那幅是自己三年前所仿,这幅可能还要再久一些。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前?自己不是学考古的,肯定看不出来,但可以肯定,这幅画是很久以前画的了。
她也只从小助手给的书中剧情推出这幅是假的,但是为什么是假的,她还真不晓得。
待画被完全展开,姜梨走进了细看:纸是完整一张没有拼贴;墨线与色块也是一笔成型,没有覆盖的痕迹;线条流畅毫无停顿,画面细节丰富,连每个佛子的眼神都有相应的方向……
借着自己对绘画的敏感度,和小助手给的记忆与认知,姜梨越看越不对,心里发毛。
这不就是真画吗!
时间在五十年之上,如此精妙之作,若是仿画那便可与真画相较媲美了。为了仿一幅画下这么大的精力,何不画一幅真画?这样的技法构思,再画一幅其他的画不好吗?
可是!
若这是一幅真画,为什么在原书中周逸会成功?他说他们献上的是一幅假画,而且在皇上下旨验证后也说是假的。
所以,出问题的是在交上去的时候?
卧槽,姜梨感觉有种逃不出五指山的滋味,被人扯着走的可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