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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此人必须消失在人间

发表时间: 2022-12-31

“咚!——咚,咚!”

皎洁的月光宛如一盏明灯洒向街头,映在两名更夫脸上,脸上的鱼尾纹都清晰可见。只见他们身着一件单薄的麻布素衣,一人手中拿锣,一人手中拿梆,两人一搭一档,边走边敲。其中一人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平安无事!”

突然,一阵风迎面而过,拿锣的更夫用衣袖挡着眼睛,一个措手不及,整个身体微微向一边倾斜,当场来了个醉仙倒。他左右摆弄着手里的锣,确定手中锣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完好如初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从地上爬起来。他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喃喃自语:“上年纪了,身子骨越来越差了,一阵风都将自己吹倒在地,看来得请辞这份差事了!”

拿梆的更夫没有理会他的话,用力拉拽着他的衣袖,整个人依偎在他的身旁,用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前方不远处,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你看见了吗?”

拿锣的更夫见状,挪了挪身子,用手将他拉拽的衣袖舒展撑头后,一脸鄙视地问道:“你从事打更的差事,有多长时日了?怎么胆子如此小?难道上面的大人,没有给你做思想工作,还是说上一任更夫没有给你交代清楚?这不过就是一阵风,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这个天气,虽说月亮高高挂起,但吹吹风也不足以为奇,反而能让我清醒清醒,以免打瞌睡误了差事!”

拿梆的更夫不以为然,深吸一口气。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是做了很久的打更差事,自然也不是你口中的胆小鬼。只是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黑影从你的身旁飞过。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绝对不眼花看错了。我们常年来,游走于大街小巷,什么样的影子没见过?所以我打保票刚从你身旁飞过的,绝对是一个人影。你确定没有看到?”

拿锣的更夫见同行之人,一本正经的说辞,不像是故弄玄虚。他仔细回想刚摔倒的细节,思来想去,都没有感觉到刚自己是被什么撞倒在地的。他暗自嘀咕道:“难道自己真的老了,五官留感都失去了功能,故此才没有察觉刚自己被撞倒!“

他从事打更的工作已有些年头,在城南也打更多年,对城南的大街小巷可以说是闭着眼睛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迈出。突然,一阵风迎面而来。他抬头望着上空,圆圆的月亮高高挂起,今夜的风吹得有些古怪,隐隐约约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发生。想到此处,他不禁地打了一个喷嚏,将脖子缩了缩,盯着同行之人。这时,拿梆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二人四目相对,对着彼此,微微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带着家伙什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

顺着这条街头一路向上,一座气势恢宏的宅院,映入眼帘。平日里这个时辰,院子里灯火通明,今夜却异常的安静。院子里不见人的踪迹,所有房间的灯光早已熄灭,唯独主卧旁的书房一盏微弱的光,一个年长之人,坐在窗前,摆着一副冥想的姿势,此人便是权倾朝野的南国宰相骆锡山!

突然,只见骆锡山的左耳微微一动,一个微弱的声响传到他的耳边,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不慌不忙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喝口茶,包在嘴里,细细品味着,慢慢地咽下喉咙。他一边轻轻地将茶杯放回原处,一边用他那经过茶水滋润过后,成熟醇厚的声音说道:“自己推门进来吧,房门没有上锁!”

伴随着吱吱声响,房门被推开。迎面而来,只见一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一个转身进到屋内,随即轻快地将房门再次合上,一连贯的动作干脆而利落!男子跨着大步来到骆锡山的身前,微微弯着身子,从胸前掏出一个信封。双手将信封呈给骆锡山,男子不敢抬头直视骆锡山的双目,保持着半身弯曲的样子,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用干脆利落的声音说道:“宰相大人!这是吏部张大人托人交到我手上的,里面是此次科举考试的最终成绩单,让我连夜送到您手里。让宰相大人过目,如若没有疑问,明日便上报!”

骆锡山伸手接过书信,他将书信放在灯光下,仔细查看了一下,确保无人开封。他才将书信拆开,他一边展开书信查看着信中的内容,一边用他那粗狂醇厚的声音阴森地说道:“从今以后,你若进出我相府,麻烦你走侧门。我自会安排人在侧门接应你。我堂堂一国宰相的府邸,容不得任何在院墙上撒野。若是传出去,世人皆以为我好欺负,我可不能容忍任何人踩在我的头翻来覆去。这宰相府的院墙,就是我宰相府的脸!”

黑衣男子愣了愣,正想解释着什么。不过转念一想,便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只是站在原地回答道:“遵命!”他用余光偷偷察看着骆锡山,只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书信。他看着眼前骆锡山的一举一动,有些疑惑不解:“他李长风好歹也是南国数一数二的高手,以他的身手,一般人怎可察觉他的行踪,就算宰相府的护院,也未曾发觉他的踪迹。世人皆知南国宰相骆锡山不过是文官,他是如何察觉他翻墙而入的?”

骆锡山一脸深沉的神情,看着书信,突然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名字太熟悉了,十多年了,他曾派出去这些死士都没有寻找到踪迹,却没有想到此人送上门来!

骆锡山合上书信,将书信轻轻放在书桌上,拿起茶杯喝了喝口茶:“这个萧殊影.....?”

“吏部张大人特意嘱咐我告诉您,这个萧殊影正是二十年前萧锋之子!”骆锡山的话说到一半,黑衣男子抢先回答。

骆锡山握紧拳头,重重砸在书桌上,神情如同一只饿了半月之久的狼看见带伤的羔羊:“告诉张大人,此人不能留!我希望天亮之前,这个人必须在人间消失!”

黑衣男子做了一个唯命是从的手势,便从书房出来。当黑衣男子从书房出来片刻不到,骆锡山将拳头从书桌上挪开,只见书桌随即如同五马分尸般散落在地。

“萧锋,你我之间的恩怨二十多年了,你别怪我心狠手辣!当初若不是你,月梦也不可能活活地死在我眼前!这十多年来,我花费了毕生精力,寻找你的踪迹,都未曾有丁点消息!未曾想到今日,你的儿子萧殊影自己送上门来了!’骆锡山的嘴里发出嗤嗤的声音,彷佛牙齿都快被咬碎一样!

“月梦?怎么跟我的名字一样?”书房外一个声音传入骆锡山的耳边,这个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一般人怎么也听不到。

“义父!是我幻月!”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只见梦幻月身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袖口旁的皮肤新润茹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一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一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幻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骆锡山见来人是梦幻月,便放下戒备。

“可能是晚餐进食过多,整个并无睡意,便来院子里赏月。刚刚走到义父的书房外,听到义父在叫我的名字,于是便推开书房的门,准备邀请义父一同赏月!”梦幻月说出这句话后就后悔莫及,书房所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这么多年来,她每次询问骆锡山关于生父生母的事情,都被骆锡山搪塞过去了。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其中一定有不可让人知道的秘密。

骆锡山待梦幻月如同亲生女儿,骆府全是男丁,所以幻梦月在骆府享受的待遇往往优于骆府其他男子。然而梦幻月也想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想当面询问他们,为何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却抛弃了她?

“义父明日一早还得上朝,改日陪我宝贝闺女赏月,今日赶紧回房间休息吧!”听到骆锡山如此一说,梦幻月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梦幻月给骆锡山按肩,故意撒娇:“不嘛!幻月就想义父今夜陪我赏月!”

“听话!幻月,下次义父陪你赏月!赶紧回房间休息!”从梦幻月的一举一动,骆锡山确定她是刚刚路过书房,对于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哼!幻月不爱义父了!”梦幻月撂下一句话,便离开!

待梦幻月离开后,骆锡山再次陷入沉思。

三十年前的种种都历历在目,骆锡山、幻月、萧锋三人乃同门师兄妹。

原本师傅将幻月许配给你骆锡山,奈何幻月师妹心有所属,此人正是萧锋。

就在二人即将成婚的前一夜,萧锋携带着师妹幻月出逃,就此骆锡山在心中种下仇恨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