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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我为自己拉红线】

不爱吃番茄炒西红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陈念芷觉得自己很悲催,她不就同情个小说成绩却不咋地的作者,把她那本自己不会看的小说加入了书架么,怎么就穿进了这本书,成为书中自食恶果的恶毒女配呢?为了活下去,她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不认识人不掺和事,以为这样就遇不到女主遇不到男主和各种男配了。结果……陈念芷:这作者是怎么一回事?简介怎么好像跟正文无关呢?

主角:陈念芷,林思楠   更新:2022-12-31 22: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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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念芷,林思楠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我为自己拉红线】》,由网络作家“不爱吃番茄炒西红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念芷觉得自己很悲催,她不就同情个小说成绩却不咋地的作者,把她那本自己不会看的小说加入了书架么,怎么就穿进了这本书,成为书中自食恶果的恶毒女配呢?为了活下去,她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不认识人不掺和事,以为这样就遇不到女主遇不到男主和各种男配了。结果……陈念芷:这作者是怎么一回事?简介怎么好像跟正文无关呢?

《【穿书:我为自己拉红线】》精彩片段

春风徐徐,拂过如同镜子一样的湖面。

不远处,一具身体微微佝偻着,双手扒着门缝,正津津有味的往里面看。

春梦么,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虽然在这种场合的梦里,她一如既往的是个旁观者,但也不妨碍她欣赏啊。

多学点技术姿势什么的,以后可以用在自家老公身上。

只见男人骨节分明的双手在白皙细嫩的腰间由下往上移动,她的目光随着那双手逐渐往上瞄,在高峰处移不开眼睛,这对大D带来的视觉效果太震撼了,让身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流连忘返。

里头的暧昧声音此起彼伏,外头的她心潮澎湃,脸红耳热,心跳的速度比她遇见男神时还快。

这1080p的春梦可遇而不可求啊,她太有眼福了,激动下的她挪动僵硬的脖子,想换个姿势继续欣赏。

“嘶。”

手指被木门上的木刺刺痛,她皱着眉头把血丝擦干净,仔细的观察着指头表面,她担心有木屑刺进去了。

看着看着,她觉得不对劲了,自己的手指头有那么细腻吗?

不对,她不是做梦么?为什么会感觉到痛?不是说人在梦里是感觉不到痛的?

心,突然就慌了,脑海里所有的黄色一扫而空,只剩下了漫天的黑。

她摊开手掌,目瞪口呆的看着明显小了半号的双手,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该不会……

注意到不远处有个池塘,她靠着仅剩的力气支撑着身体,四肢着地狼狈的爬着过去。

当她探头往前看,见着水面上出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时,恐惧瞬间袭上她全身,她瞳孔放大,捂着脸尖叫起来。

“啊……”

尖叫声的响起,掩盖了屋里头戛然而止惊呼声。

“刺客在那儿,抓住他。”

陈念芷还没消化自己无缘无故的穿越,莫名其妙从别人身体醒来这些事,又见一黑衣人拿着明晃晃的大刀从自己眼前飞过,刀光刺目,让她头晕目眩。

她站起来想跑,疲软的双腿让她一个踉跄,身体往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的砸在了河边的巨大鹅卵石上,剧痛让她瞬间晕死过去,圆滑的鹅卵石很快被一层血色包围。

……

陈念芷醒来了,后脑勺一抽一抽的疼让她眉头紧锁,前一秒的她还在诧异自己什么时候摔的那么重,下一秒就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她的身体仿佛被人定住一样一动不动,惊恐万状的盯着上方看。

后脑勺的疼痛在更大的恐惧之下被暂时掩盖。

她穿越了,她的灵魂附在别人的身体上醒来,想想就头皮发麻。

为什么穿越前辈们能瞬间适应,还能和各种各样的人周旋,而她却觉得哪儿哪儿都不习惯?

要不再死一次?

说不定能回去了。

可,万一失败?

重新投胎还好,若是在阿猫阿狗身上醒来,岂不是更惨?

顶着恐惧在思想的深渊里挣扎好久才说服了自己,她安慰自己这事儿就当换衣服穿,穿久了也就适应了。

何况那么多前辈都是这样过来的,人家的生活还过的风生水起,她矫情什么?

想通了也就释然了,开始扒拉脑子里的记忆,她得知道她穿到哪儿了,原身又是什么身份。

可她都快把脑子里的浆糊都翻出来了,能找到的记忆也是从少儿不宜的那段画面开始的。

不对啊,以前的记忆呢?怎么都“看”不见?

哦,她想起来了,穿越前辈过来后都得脑袋晕眩片刻才能接收原主的记忆。

她想要得到原主的记忆,不免俗也得晕一晕?眩一眩?那还等什么呢,赶紧晕赶紧眩啊。

她提前闭上了眼睛,等待那段不适到来。

可……

眼睛也闭上好一会儿了,期待的晕眩感却迟迟未到。

她着急了,不顾后脑勺的疼痛,直接用手敲自己的脑袋:赶紧晕,别耽误记忆“进门”。

忐忑不安的又等待了一会儿,迟到的记忆依旧未出现,她绝望了,老天爷是不打算把原主的记忆给她了?

没有记忆做辅助的她要怎么立足于世?怎么向众人解释她身上的原因?用老掉牙的失忆梗做掩饰吗?

茫然无错中的陈念芷被一阵脚步声吓的小小的抖了一下,心慌意乱的她立马闭上眼睛装睡。

翠鸟端着一碗药轻手轻脚的走进来,见床上之人依旧闭目躺在床上,她抿了抿嘴,秀丽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担忧。

搭把手在小姐的额头上,摸着小姐的温度还算正常,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小声嘀咕着:“还好没发烧。”

她就怕小姐会发烧,若是一旦烧起来了,小姐就凶多吉少了。

“小姐,你都昏迷两天了,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翠鸟一边喂药一边嘀嘀咕咕着,愁云密布的脸皱得跟小老太似的。

“外面说你是敌国间谍的谣言满天飞了,你得赶紧醒来找表小姐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能让谣言继续败坏你的名声。”

什么?陈念芷的大脑在山崩地裂,她怎么会跟间谍扯上关系?

想起那一身黑漆漆的装束和明晃晃的刀,还有那句“抓住刺客”,她欲哭无泪了,她只是和刺客打了个照面啊,怎么就戴上这顶帽子?

她这五百缺一半的智商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从这深不见底的泥潭里逃出来?尤其是她还没有原主记忆,想要全身而退就更难了。

絮絮叨叨中,大大咧咧的翠鸟发现自家小姐的脸色越来越红润,疑惑的她不禁伸手过去,很快又缩回手。

“这么烫,该不会发烧了?不行,我得去找人。”

“你先等一下。”陈念芷适时醒来,叫住了往外跑的翠鸟。

“我没发烧。”

她昏昏沉沉的从床上坐起来,红着脸看着回头看着她的翠鸟,她是因为她刚才说的那件事,被硬生生的急红了脸。

“小姐,真的没发烧?”翠鸟还没意识到这话有何不妥,她往回走,在陈念芷面前蹲下,认真的打量着她。

“没有,可能是盖太多的被子,有点被热到了而已。”陈念芷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在尬笑。

翠鸟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薄被,露出了莫名释然的表情,问:“小姐,你要喝点水吗?”

“我……”

“应该不用,药汁也是水,喝药等于喝水,小姐应该不会渴。”翠鸟把刚端过来的茶杯又端回到桌上。

这逻辑,好强大好无厘头。

“小姐,你脑袋还疼吗?”

“我……”

“哎呀,我这不是在说废话嘛。”翠鸟自打嘴巴,懊恼道:“小姐的脑袋肿的跟发泡的馒头似的,肯定还在痛,我还多此一举去问。”

陈念芷:她脑子没问题吧?


“那个……”陈念芷伸出了一只手,试图想要说上几句话。

“小姐有话要说?”

这不是废话?

“是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小姐,那你问,翠鸟有问必答。”翠鸟拍着自己的胸脯回。

陈念芷眉头紧皱,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来看着莫名兴奋的翠鸟,她现在最想知道关于她是间谍这一事。

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突然拐了一个弯,在顿了一下后才说:“我想说我失忆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问出口,不然不就暴露了她刚才装睡一事?

翠鸟一副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的表情。

“失忆也正常。”

嗯?陈念芷眉头紧皱,对方表现的也太坦然了,反而让她觉得怪怪的,小心试探了下。

“那个,你不会觉得奇怪?”

“我为什么要觉得奇怪?”翠鸟一脸懵的反问。

“小姐,你不是走在路上跌一跤,膝盖擦破点皮,你是摔到了脑袋,还流了那么多的血,起了那么大的包……”她边说便用手比划,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夸张。

“小姐伤得那么严重,能活下来都算命大了,失个忆算得了什么。”

陈念芷:“……”

呵呵呵,怪不得不会觉得奇怪,原来在人家眼里,她基本上就是个死人了,哪想她居然醒过来了,失忆可不是就不算是件事。

虽说她说的话不完全错,但被她这般说出来,心里莫名的不爽呢,陈洁柔面无表情的看着身旁的翠鸟,吓的后者后退半步,支支吾吾的问:“小姐,你……”

该不会不仅仅只有失忆这个毛病?

陈念芷收回视线,身体往后靠在床头,皱着眉头叹着气道:“你别想太多,我不是失忆了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慌里慌张的,你赶紧跟我说说我的事情,看我能不能想的起来。”

“哦对,是翠鸟的疏忽。”

翠鸟在自己脑门上不客气的拍了一下,不待她细问,便自顾自说了起来。

“小姐,你叫陈洁柔……”

陈洁柔?洁柔纸巾?陈念芷微微一笑,原主这个名字容易出戏啊。

不对,这名字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微笑转瞬即逝。

仔细想想,疑惑的脸庞瞬间被惊恐的神色覆盖,她佛失了聪,双眼失神的看着前方,心跳杂乱无章中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本她还没看过的小说里的恶毒女配的名字似乎也叫陈洁柔?

该不会那么巧吧?

穿越前的黑暗在陈念芷的脑海里重走一遍。

她清楚的记得相亲的前一天晚上,她因为看了一本be结尾的小说结局而胸口发堵,想找本轻松搞笑的古言小说缓缓。

结果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合适的,准备退出来的时候,偶然看到一本字数将近百万,但在读只有寥寥数人的小说。

出于同情,她没有立即退出去,而是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简介,发现简介写的是又臭又长,如同老太太的裹脚布。

女主仿佛是菩萨和仙女的结合体,善良又美丽。

男主拥有无尽的财富和无上的权利不止,还对女主温柔善良体贴,对其她女人视若粪土。

至于一堆堆的男配,虽然各方面都比男主稍逊一点,但个个对女主痴心绝对,仿佛一堆堆舔狗。

最最重要的是,无论男主还是男配,都只能对女主硬的起来,每时每刻只想和女主生孩子,生一堆堆的孩子。

可就是这个连女主、男主和一大堆痴情男配都不配拥有姓名的简介里,末尾却有着这样一句“陈府四小姐陈洁柔自食恶果”的话。

她当时犹豫过要不要把书加入书架,后来是出于对作者的同情,闭着眼睛把书收了。

毕竟这么差的成绩还能写上将近百万字,这作者的毅力也是够强的,把书收了当做是给作者一个鼓励。

收了之后还带着好奇去看了唯一的评论,发现内容只跟自食恶果的女配有关,她随意的扫视一眼便退出来。

胸口的不适越来越严重,她闭着眼睛休息,再次睁眼却穿越到了这里。

见自家小姐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翠鸟没有继续往下说,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担忧问道:“小姐,你有在听吗?”

“那个,我是陈府里的四小姐吗?”

陈念芷带着最后一丝侥幸看向自己的婢女,她叫陈洁柔又怎样,同名同姓的巧合多的去了,只要她不是陈府四小姐,她穿书成为自食恶果的女配的概率就不大。

“对啊……”翠鸟有点懵,她怎么感觉小姐好像很恐惧自己的身份?

对?她真的是陈府四小姐陈洁柔,还有可能是巧合么?有那么巧的巧合么?

她欲哭无泪的看着前方,虽然极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她极有可能穿书成了恶毒女配。

陈念芷情不自禁红了眼眶,却不忘对天竖中指。

“小姐,你怎么了?”翠鸟见小姐神色苍白,眼眶微微发红,还莫名其妙竖起了中指,她有点慌:小姐莫不是……撞邪了?

“小姐,你别吓翠鸟,翠鸟怕……”

陈念芷用中指指腹轻轻的擦去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道:“我没事,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小姐,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不听了?”翠鸟扁了扁嘴,话里带上了牢骚。

她现在心如死灰,能不能想得开都是个问题,还听什么废话。

“我现在想要安静,后面的事等会儿再说。”

“好吧。”依旧是不情不愿的声音。

“小姐,我就站在门外,你有事可以叫我。”

婢女一离开,陈念芷,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陈洁柔双手握拳,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啦啦的划过脸庞。

她本来是盛开在21世纪的一朵宅花,无忧无虑的过着自己的宅女生活,这会儿却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你说穿就穿呗,装备得给她准备齐全啊,二百五的智商也能混起来,说不定还能捞个女主当当。

可让她穿进一本她没看过的书里,分给她的身份是自食恶果的女配,还剥夺了她的记忆。

要啥没啥,还顶着个恶女身份的她能混的起来吗?

能吗?


能!

求生的意念让陈念芷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顷刻间迸发出光彩。

为了活,她努力的回想着关于小说的所有剧情,好确定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简介就是一堆废话,她懒得回想,直接跳了过去。

文章没看过,只能从当初她随意扫了一眼的评论里找答案,可她越是努力的回想,越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越觉得心浮气躁。

啊……好烦啊,陈洁柔被气的用手捶被子,后脑勺突然刺痛了一下,她“啧”了一声后,心里更烦躁了。

也在懊恼,她当初干嘛要同情那个作者,把一本她根本就不会看的小说加入书架?如果她不把书籍加入书架,现在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为自己的愚蠢而把自己骂了一遍又一遍,发泄过后,该干嘛还是得干嘛。

“蠢?江湖人士?”在她绞尽脑汁的思考下,她还真被她隐约想起来了一点。

写下那个唯一评论的读者写了不少关于恶毒女配的事情,不过因为她当时对女配身上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她看的很潦草。

在评论末尾停留的时间稍长,隐约想起来读者似乎在文末抱怨过女配傻,应该跟想要带她离开的江湖人士一起走这件事。

好像是有这件事吧?

应该是有这件事。

女配傻?

陈洁柔摸摸下巴,下意识点头表示认同,作为陪衬的女配都是傻的,尤其是恶毒女配,傻到没边了,只有女主配聪明配善良配绝色。

但,跟江湖人士一起离开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读者认为那位江湖人士能给原主幸福?

应该是了,陈洁柔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眸子,此刻璀璨的如同夜空中的星芒。

她一定要找到那个把她放在手心里的江湖人士,不管他贫穷还是富贵,美貌还是丑陋,只要他愿意带她走,改变她的下场,她愿意和他一起远走高飞。

把战场留给女主、男主和各种男配,让他们一起你虐我我虐你,虐个够去吧。

想清楚的陈洁柔不再为未知的剧情而感到彷徨,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

门突然开了。

刚开门的李欣怡看到的就是陈洁柔身体往前倾,要倒不倒的模样,她先是一愣。

又想到她昏迷之前,她再三叮嘱翠鸟说的话,立马想到了什么,装模作样一句:“表妹,有话好好说,先别做傻事。”

谁要做傻事了?

诶不对,这位是哪位?进门怎么不敲门或者打声招呼?也太没礼貌了。

丫鬟呢?怎么也没禀告一声?陈洁柔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位浓妆艳抹的女人,期望能想到点什么。

谁知脑袋依旧空空如也,她只好朝自己的婢女看过去,希望她能给她点提示什么的,发现她居然和对方的婢女站在一起,她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主子不中用,丫鬟又能强到哪儿去。

“我没想做傻事。”陈洁柔笑着回答,探寻的目光来来回回的打量着刚进门的人。

她知道从此刻开始走剧情了,因为没看过书的关系,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谁,为人如何,想着从两人的谈话里一步步试探。

哈?她还以为她是知道了自己和间谍扯上关系而恐慌不安中,想寻死呢,李欣怡嘴巴一撇,似乎有点不开心,在婢女搬来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后,似笑非笑道:“那你刚才是……”

陈洁柔摸了摸肚子,有气无力回答:“饿,因为太饿了,我刚坐起来便头晕眼花的,差点不小心栽了下来。”她话刚落,肚子便传来“咕咕咕”的叫声。

她心口一松,这两声咕咕叫来得真是时候,帮了她大忙。

肚子饿?李欣怡双眸微微眯起来,恼羞成怒的她转过身指着翠鸟就骂:“自己主子饿了,身为丫鬟的你还不知道拿点东西给她吃?你是木头吗”

翠鸟站在原地,错愕的看着对自己唾沫横飞的李欣怡,过一会儿才回:“奴婢知道错了。”

她这是在替自己出头吧?为人应该不错?

陈洁柔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的她感觉后脑勺更疼了,却还得替自己的婢女解释,没办法,面上她还是她的人。

“我刚醒来,她还来不及给我拿吃的,你就过来了,这件事跟她无关。”

“嗯?”

嗯?这语气助词不对劲儿啊,她打起精神疑惑的看着李欣怡,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你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将陈洁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发现脸还是那张脸,但有些东西似乎有了变化。

这话让陈洁柔心里一个咯噔,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她掉人设了,她得圆回去。

不是,圆人设之前,她得知道原主的人设是什么啊,她又下意识朝着自己的婢女看过去。

见她朝着自己走来,她心中一喜,榆木疙瘩终于有点反应了,哪想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表小姐,我家小姐失忆了,言行举止当然跟以前不一样了。”

“失忆?”

李欣怡惊讶的看了翠鸟一眼,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很快又把目光放回了陈洁柔身上,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

“表妹,你是真的失忆了?”

请问她脑子有坑吗?原主是怎么允许这种大嘴巴的傻缺成为她的贴身丫鬟的?陈洁柔瞪着自家的婢女,满脸的不可思议。

反应过来后,既心虚又不忿的她白了翠鸟一眼,有气无力的解释:“以前的事儿确实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因为撞到后脑勺的缘故吧。”

翠鸟全然没想过自己的行为闯了大祸,她献宝似的对着李欣怡再说道:“表小姐,你想想啊,我家小姐的脑袋砸在了石头上,流了那么多的血,肿了那么大一个包,还昏迷了两天,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了,失个忆而已,算什么。

况且……”

作者到底是有多讨厌陈洁柔这个恶毒女配,竟然把她的贴身丫鬟写成傻子不止,还是个嘴巴大藏不住事的?

现在好了,这些后果都由她来背,她是背锅侠么?


陈洁柔假装随意的挥了挥手,冲着还想喋喋不休的翠鸟勉强笑了笑。

“这里没你的事,你旁边站着去。”

“小姐……”

被打断话的翠鸟扁着嘴,看起来委屈极了,她似乎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生气了,以前不都是这样的?

“好了,你家小姐刚醒来,脾气大点难免的,你别跟她计较太多。”李欣怡似乎不再在乎失忆这件事,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在安慰人。

嗯,对对对,还没反应过来的陈洁柔下意识点头。

欸,不对,她这话的意思是让下人别和主人计较?

陈洁柔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变了又变,眼里带上了微微的不屑:试探出来了,这娘们不是好人,她有事没事都得离她远点。

李欣怡似乎没发现陈洁柔的异样,在脂粉上的足足的脸上努力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表妹,我知道你失忆了,可外面的谣言并不会随着你失去的记忆一起流失,你还是得赶紧想个办法解决,否则怕是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啊。”

谣言?谣传她是间谍的谣言?她刚才还在想着要怎么开口问这件事呢,她这会儿主动说了,倒是省得她去问了。

“什么谣言?”她明知故问,指着翠鸟。

“你来说。”

翠鸟茫然的看着自家小姐面露不安的脸,又她朝着旁边的李欣怡看过去,支支吾吾道:“小姐……其实奴婢也太不清楚。”

不清楚?陈洁柔愕然。

转而看向一旁的李欣怡:“表姐,你能跟我说说关于谣言的事么?”

“没什么好说的,你听我的去做就是了,捅破天的事情我也能帮你摆平。”李欣怡一脸不耐,不耐里还夹带着心虚,只不过陈洁柔一向没有眼力见,没有发现她眼底的那抹心虚。

一个说不太清楚,一个说没什么好说的?陈洁柔惊呆了,外面不是谣传她失贞失信,间谍罪是会诛九族的死罪,要是她被诬陷成立,这两人也得一起死吧?

可两人怎么都是一问三不知?还是说间谍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李欣怡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吓到了,趁机说到:“表妹,我这里有个好办法可以帮你渡过难关,你要不要听听?”

好办法?陈洁柔微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双眼冒金光的李欣怡,刚要点头,大拇指和食指搓在一起的手势就伸到了她眼皮底下。

这是要钱的意思?她不解的看着李欣怡这张胭脂上得足足的脸,再配合上她此刻的动作,活像认钱不认人的老鸨。

“表妹,有钱能使鬼推磨哟。”

花钱买水军?没想到啊,古代居然也有这么时髦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过,她不是女主,没有女主光环,这种买水军的事情还是别碰的好,省得适得其反,没事都“买”出事。

何况,从对方的言行举止来看,再配合她独有的二百五的智商来判断,事情大概率有猫腻。

“算了,清者自清。”

“花点钱就能保住你的小命,你居然说算了?”李欣怡一脸的不可思议。

“嗯。”

干脆利落的回答让李欣怡彻底愣住了,又问了一句:“真的?”

“千真万确。”

“你,你以前……”

她想说她以前是很乖很听话的,无论她说什么,她都会附和,顺着她的意思去做,这会儿却跟她唱反调,为什么?

李欣怡想不明白,但也没再问,怕问多了会让她起疑心,“既然表妹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表妹好好休息吧。”说罢,甩了甩衣袖,起身离开。

刚走出门,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早早赶来,结果什么都没捞到,晦气。

“小姐,表小姐她……”翠鸟见李欣怡走了,一脸着急。

陈洁柔伸手制止了她的话,直接问:“她为什么会过来?”

她是蠢,又不是傻,那人一看就不是真心关心她的人,出现在她房间的时间又那么恰巧,若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她才不相信那她会有那么好心过来看她。

“表小姐刚好路过,我就把小姐醒来的事情告诉她了,表小姐知道后就迫不及待进来看小姐呢。”翠鸟心虚的低下了头。

有那么刚好?陈洁柔用皱眉表示她的怀疑。

“小姐,你别想太多,表小姐她这样说也是为了你好,否则就不会帮你出主意解决困难,你听她的准没错。”

她哪只眼睛看到她关心她了?不问病情只谈钱,还因为自己没采纳她的主意而甩袖离开,这关的是哪门子的心?关钱的心吧?

翠鸟心脏也大,在自家小姐怀疑的眼神里迫不及待的把李欣怡和原主的过往通通说了出来,言语中还充满了对对方的喜爱和崇敬。

陈洁柔听着听着,由开始的不屑到震惊,听到最后只想来句卧槽,原主脑子绝对有坑,否则别人轻飘飘的三两句好话,真不真心还未知,她就把值钱的东西往外送。

怪不得刚才那人在她醒来后就过来了,感情还真的是冲着她的钱来的。

“我现在还剩多少钱?”激动的她顾不上后脑勺的疼痛立马从床上下来。

因为头部受伤,下床又下的比较急,头晕目眩一阵子后,也要挣扎着翻箱倒柜。

“应该没剩多少了。”

谈到钱,翠鸟苦着一张脸从床底下抽出个破旧的掉渣的箱子,立马被抢了过去。

没剩多少是还剩多少?陈洁柔迫不及待想知道。

当她打开箱子,见里面仅剩一只翡翠耳环,一对细细的金镯子时,她彻底懵了。

缓了半天,她扭头看向身边之人,漆黑的眸子迸发出点点凶光。

“只剩这点?”

就剩的这点存货,丫鬟都比她富有,更是配不上她恶毒女配的鼎鼎大名。

翠鸟却不以为然,撅着小嘴回:“对啊,小姐跟三小姐,还有各位表小姐关系不错,她们时常会来这儿坐坐,看见喜欢的东西会开口要,小姐也大方就送给她们了,东西送的多了,我们剩的自然也就少了。”

原主和她们关系不错?别的人不知道,但就刚才那个,她这二十一世纪的蠢脑袋都能看出来不可能。

人家明明是冲着她的钱来的。

“那我昏迷这段时间,除了刚才过来看我的那位表姐外,还有谁来看过我吗?”

“替王嬷嬷做事的婆子来看过小姐一次。”

“王嬷嬷是谁?”

“伺候老夫人的。”

“没了?”

“还有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带着补品过来看过小姐。”

“就这两个?”

就这两个长辈身边的人过来看她,也能被她瞎掰成她和府里的各位小姐关系不错?她的脑子有问题她本人知不知道?


“呵呵,我真是可怜,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跟我关系好的姐妹硬是一个都没来,连派个丫鬟过来关心一下都没有。”陈念芷愁眉苦脸的。

“小姐,你不可怜啊。”翠鸟一脸茫然。

“我怎么不可怜了?平时谁说喜欢我的东西,我二话不说就送出去,结果我受伤昏迷了两天,居然没几个人过来看我。”

她很想问这样还不可怜,怎样才算可怜?死了没人收尸那种?

“小姐……”翠鸟一脸正经的看着自家小姐,语重心长说到:“你生病了,若是她们过来看你,你的病气岂不是过到她们身上?小姐是心善之人,不可能让她们陷于此境,所以小姐刚才肯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呵呵呵!”

陈洁柔咬牙切齿的环视周围一圈,再看看仅剩的耳环和镯子,长长呼出一口气,她这人最讨厌圣母婊了,没想到她身边就有一个。

看在她伺候过原主的份上,她有空得改改她的性子,看还能不能用,否则被她这样气下去,她迟早得英年早逝。

若是改不了就让她嫁给好人家,好好的相夫教子去,别祸祸她。

把箱子里仅剩的拿点值钱货拿出来放在枕头底下,陈洁柔盘着腿坐在床上,通过一次次深呼吸,把心里的怒火压下去后,扭头看着身边一脸莫名的翠鸟。

“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既然决定要活下去,关于原主的事情,她知道的越清楚越好,规矩什么的,也必须立起来。

“小姐,你尽管问,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翠鸟拍着自己的胸脯回。

“你先回答我,为什么那个人刚才进来的时候你没有通知我?也不跟我介绍?”明知道她失忆了,她也不会机灵点。

“小姐,她是表小姐,不是那个人。”翠鸟眉头紧皱的看着自家小姐,仿佛在说:小姐,你怎么那么不懂事。

“回,答,我,的,问,题。”

陈洁柔这会儿的怒气能一飞冲天,能火烧燎原,却顾忌原主的人设而忍着不敢大发火。

不明所以的翠鸟呢喃一句:“以前不都是这样的么。”

这言下之意是说她此时此刻小题大做了?

陈洁柔是深呼吸再呼吸,耐着性子对她认真说到:“我是你的主子,你是我婢女,你要给我死死的记住,以后不管是谁来找我,你必须给进来告诉我,来不及的时候,你也得再外面给我喊出来。”

翠鸟不情不愿的声音响起:“好吧。”

“除了刚才那件事外,以后关于我的所有事情,没经过我的同意,麻烦你别说出去,不然,我会生气,还是生大气哦。”陈洁柔虽然面带着笑,但笑容特别的僵硬,像是有人掐着她的脸让她硬笑一样。

“小姐,你变得也太多了。”翠鸟皱着眉头看着她。

“以前小姐话不多,不会揪着一点小事情不放,更不会违表小姐的意,怎么这次醒来后,什么都变了?”她低着头看着地面,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故意说给旁人听。

“不就失个忆而已,脾性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陈洁柔想告诉她,如果她多嘴多舌的性格再不改一改,她们主仆俩迟早被人卖了还傻傻的替人数钱。

这会儿却听到她对自己的变化起了疑心,她眉头紧皱甚是烦躁,说话的语气没忍住带上了不耐和敷衍。

“以前的记忆都没了,可不就是换了个人?”

“啊?”翠鸟一脸震惊样。

“很奇怪?”她斜着眼睛看着一脸懵逼的翠鸟反问。

“你要是不信,可以尝试往石头上撞,撞一次不能失忆就多撞几次,直到失忆了为止,再看看自己会不会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越说越烦躁,越说越不客气。

看着翠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还不忘给她补上一刀:“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你撞到了脑袋后还能像我这般幸运的醒过来。”

翠鸟被吓的直摇头,她没那个勇气为了寻求一个不算重要的答案而献出自己的脑袋。

“不纠结了?那好,你现在就先把我出事的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哦……”

从翠鸟口中,陈洁柔才知道原来她出事的地方是丞相府,那天是丞相他老母过60大寿,她和一众姐妹过去凑热闹,不想碰到刺杀事件。

丞相府?原主的身份不简单啊,陈洁柔的冷汗瞬间下来,身份越不简单,牵扯的事情就越多。

“小姐,你是哪儿不舒服吗?”

陈洁柔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挥了挥手,示意她别多嘴,接着说到:“我隐约记得我晕倒前,你不在我身边?”

说起这件事,翠鸟反倒来气,她鼓着嘴巴气呼呼说到:“奴婢肚子疼,找茅房去了,让小姐你原地等我一会儿,哪想小姐自己先走了。”

原主撇下自己的婢女自己先走了?为什么?

“小姐胆子小,见了生人就躲,可那天居然自己走了那么远的路,还晕倒在池塘边石头边上,好在小姐命大,摔倒的时候,头虽然撞在了石头上,人昏了过去,但好歹没滚入池水中,否则……”

“可以了。”

陈洁柔陡然提高音调,白了她一眼,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知道原主当初是怎么忍受她的。

转过头重复咀嚼着她刚才那些话,原主性子胆小,见了生人就躲,让她猜猜……

原主该不会是为了躲生人才走到那等偏僻处,偶然撞见了偷情的两人?

应该是了,这刚好能解释为什么她过来的时候,原主只身一人在偏僻的地方欣赏十八禁的大片。

不过,原主是怎么没的?

原主是怎么没的她不知道,猜来猜去可能跟上辈子的自己一个样?

陈洁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思考就切换下一个问题。

“那个,我出事那天,丞相府还有发生别的事吗?”比如有人撞破奸情什么的。

回想到床上那两坨雪白,她就头大,那一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奸夫淫妇,希望他们的奸情被人撞破,自己的安全才能多一分保障。


“没有啊。”翠鸟摇了摇头。

“没有”这两个字,让陈洁柔的心瞬间落到了谷底,她没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若她当初在知道自己穿越后,能像穿越前辈们一样安安静静的接受事实,再静静的离开,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哪用现在担惊受怕,怕对方知道她知道了他们不可告人的关系。

“小……小姐,你,你怎么了?”旁边站着看到这一切的翠鸟傻了,说话开始结巴起来:小姐该不会真的是撞邪了?

陈洁柔看着翠鸟,没好气回她:“脸有点痒。”

哦……懂了,小姐刚才是在抓痒,不是撞邪。

翠鸟松了一口气,不待她问,开始接着上面说陈府的事情。

陈洁柔这会儿才知道,原主的身份没有她之前想的那么复杂,爹娘是商人,只生了她这个独苗苗,在她五岁多时亡于匪徒刀下,她从此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府里的老夫人于年头给她订了门亲,打算在她明年及笄时出嫁。

原主还有大伯和二伯,大伯是武将,二伯是文官,在朝堂上都身居要职,她能去丞相府也是沾了这两位的光。

怪不得……

陈洁柔瞄了一眼不着调的翠鸟,原主双亲是商人,现已不在人世,在陈府自然不受重视,会是这等待遇自然也不奇怪了。

“不过,小姐被送回来后,小姐的未婚夫隔天就过来退亲了。”翠鸟扁着嘴嘀咕了一声。

“退亲?”

“对啊,听表小姐说,那姓谢的在知道外面都在传小姐是间谍后,他怕被连累,只能和小姐退亲。”

陈洁柔悠悠一声叹,看着鼓起腮帮子的翠鸟,问:“你相信外面的谣言吗?”

“当然不信了。”翠鸟一脸肯定。

“我在小姐六岁多时就陪伴小姐身边,对小姐是再了解不过了,小姐几乎足不出户,又没什么才华智慧,唯一的爱好就是发呆,怎么可能会是敌国间谍?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当间谍的。”

前一秒还在为她对自己的信任而感动,下一秒就被她泼的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这丫鬟逮着机会就讽刺她,她都忍不住怀疑原主的死是不是跟她有关,被她一张臭嘴诅咒气的?

陈洁柔不顾后脑勺的疼痛瞪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心里在剖析原主的性格:胆小话少怕生人,怪不得她刚才说她醒来后话多了很多。

看来为了维持人设第一条,就是要话少。

没才华爱发呆?她这人没事的时候还真就喜欢发呆。

至于才华么,她的双商几十年如一日的低,读书的时候就一个死读书读死书的人,但也只能取得事倍功半的效果,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发育迟缓了。

可现在看来,她双商不好爱发呆也不是没好处,至少她哪天她犯蠢的时候,旁人不会怀疑她。

“小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翠鸟见自家小姐时而皱眉头,时而咧开嘴笑,她莫名觉得心慌,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了解的差不多了,唯一还不是很了解的间谍一事,她又不清楚,问了也是白问,想着肚子饿,倒不如让她先去给自己拿点吃的,填饱肚子再说。

“我有点饿了,你去给我拿点吃的吧。”

“好咧,小姐在这里稍等片刻,翠鸟去去就来。”

陈洁柔看着翠鸟蹦蹦跳跳的离开,眉头又皱了起来,原主到底有多不受宠?以至于贴身丫鬟被放纵的跟个不谙世事的傻缺一样?她深呼吸一口气,准备下床关门。

一双手搭在了门框上,似乎准备关门。

见她往这边看来,门口一扎着双髻穿着灰色布衣的婢女先对她行了礼。

咦?原来原主身边不止翠鸟一个丫鬟?陈洁柔想了想,那件事或许可以问问她?她对她招了招手。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姐,奴婢叫翠草。”

翠草?陈府里的丫鬟的取名还真随便,陈洁柔心里不免一笑。

“小姐,奴婢知道您失忆了,您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奴婢会把知道的都告诉小姐。”不用这般拐弯抹角的。

“什么?”

陈洁柔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完全忘了询问她关于间谍一事,她眯着眼睛看着有几分错愕的草,表情要多冷就有多冷

“你是怎么知道我失忆的?”

“翠鸟姐姐刚刚跟我说的。”

刚刚?她想起来了,刚刚她是让她出去过,那时候的她想安静一会儿,消化消化眼前的事实。

就是那一会儿的时间,她把自己醒来的事情告诉了那个表小姐不止,还把自己失忆的事告诉了她?

马的,马的,马的……

陈洁柔被气的头都快炸了,她自作主张把她失忆的事情告诉了所谓的表小姐,她已经够生气够烦躁了。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位表小姐还不是第一个知道她失忆的人,知道她失忆的人可能已经大有人在。

头好晕,心好累,身体好疲惫,陈洁柔抚额:知道她蠢知道她不着调,但不知道她竟然口无遮拦到这份上,她双手掩面,疲惫的蹲了下来,为什么穿越前辈们的婢女个个鬼灵精的,她的婢女比她还二百五?

她好想把这二百五送出去,还是倒贴那种。

“小姐,您的脸色很难看,您没事吧?”

没事?你看我现在像没事的样子?

“扶我到床上坐坐。”她得缓缓,别一个没缓过来,刚来又嗝屁了。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找老夫人,让老夫人请大夫过来给小姐看看?”

老夫人?陈洁柔仿佛想到了什么,惊的从床上坐起来,瞪大双眼看着前方,大手一拍大腿,激动说到:“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日子想要过的好,马屁不能少。

虽然知道对方大概率不在乎她这个孙女,但她也得去她面前刷刷印象,让对方知道她的存在,让见风使舵的下人们不敢蹉跎死她。

“翠草,赶紧带我去见老夫人。”

陈洁柔深知陈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对她未来的生活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想从翠草身上打听打听这位老人的脾性,却因为她鲜少出门的关系,对这位大人物了解的不多。

唉,没看书不知道剧情就是麻烦,这会儿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刚进去,一道熟悉却隔应人的声音传来,陈洁柔心里默默的叹了叹气,早知道她在这里,她可以再等一会儿过来的。

马屁不能不拍,也可以酌情拍晚点。


“表妹,你也来啦”。

李欣怡伸出双手朝着她走过去,一把拉着她的手亲昵说到:“刚才我还跟外祖母提起你,说你终于醒来了,外祖母也就不用日日担心你了。”

妹子啊,大家都是正常人,你睁眼说瞎话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忍着内心的不适抽回自己的双手,陈洁柔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对对方的回应。

再对着上堂那道人影福了福身,低眉顺眼道:“谢谢祖母的关心,洁柔祝您身体康健,事事顺心。”

陈氏原来板起来的脸松了松,“你刚醒来,身体也不太好,就别一直站着了,自己找个地方坐。”

陈洁柔乖乖的的找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目不斜视的看着地面。

“表妹这是……懂事了许多呢。”李欣怡脸色僵硬的看着上道了许多的陈洁柔,有点笑不出来了。

陈洁柔扯了扯嘴角,抬起头微微一笑:“表姐,洁柔一直都很懂事呢。”

原主陈洁柔不争不抢,她们要什么她就给什么,这样还不懂事?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错付原主对她们姐妹的一片情,她为原主感到不值啊。

“不过表姐,今后有的是时间,你可以重新认识我的。”

李欣怡觉得这话带着阴阳怪气,她想质问清楚,朝着她走去,半道上被陈老夫人的声音拉住了脚步,不甘的回到了原位。

“洁柔,听怡儿说你失忆了?”

“嗯,可能是因为撞到脑袋的关系。”语毕,陈洁柔正襟危坐,她已经准备好如何应对陈老夫人接下来的询问。

“失忆了便失忆了吧,至少命是留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洁柔有点懵,这事算是就此揭过?她老人家不准备问点什么了?这跟她看过的剧本不符合啊。

“祖母,表妹可是享福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李欣怡趁机走到陈氏身边,两手搂着她的手臂撒娇。

陈氏看着李欣怡无奈的笑了笑,在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仿佛个慈祥的老人看待自己的孙儿。

在看向陈洁柔的时候,眼里的柔和散开,仿佛主人看待客人一般,声音里夹杂着隐约的严肃。

“虽说有些事情并非你愿,但你在寿宴上失礼确是事实,也让陈府跟着受人非议,这点你难辞其咎。”

“祖母,那件事是洁柔的不对,洁柔知道错了,以后洁柔一定会谨言慎行,不给祖母,不给陈府添麻烦。”陈洁柔站了起来,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再次福身。

陈氏脸上一愣,和站在自己身后的王嬷嬷对视一眼,眼里皆是诧异,似乎没有到想以往的榆木疙瘩在今天居然能说出那么多贴心的话来。

“刚才怡儿还跟我说你变了,我一开始是不信的,现在我有点相信了。”陈氏难得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陈氏的话让陈洁柔有点心慌,她是人设没拿捏好,说多错多了?

啧,马屁拍的太响亮了也不好,以后还是见好就收吧。

往李欣怡那儿瞄了一眼,见她也在看自己,她立马收回视线,心想:要你闭嘴的时候叽叽喳喳,要你说话的时候你跟吃了哑药一样。

好在,陈氏并没有纠结她改变一事。

“懂事了好。”陈氏看向她的目光终于有了些许的温度,但也只是些许。

“这段时间你哪儿都别去,好好的待在思双阁抄一百遍经书,待这段风声散去的差不多了,我会重新给你找个适合你的夫君的。”

抄一百遍经书?她的手会不会断?

重新给她找个夫君?她能拒绝吗?张了张嘴巴又闭上了,现在的她没资格说不。

算了,先顺从老人家再说,否则她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洁柔知道了。”

现场再次安静下来。

浑身不自在的陈洁柔连眼角余光都不敢往陈老夫人坐的位置看,只能在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游离着,意外发现李欣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的对面,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似乎有话对自己说?好像也不对,更像是在害怕什么。

她到底想干嘛?她知不知道她看人的眼神怪吓人的。

陈洁柔不想和她有眼神上的接触,干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外祖母,表妹大病初愈,好像不适合在外面呆太久,您要不让她回去休息算了,反正她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可做。”李欣怡像个乖巧懂事的大姐姐,细心周到的替自己的妹妹考虑。

“我一个老婆子想得都没你周到。”

陈氏笑了笑,目光在触及到陈洁柔的时候,笑容瞬间收起,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你就听你表姐的回去吧,刚好我也累了,需要休息。”

“好。”陈洁柔站起来福身,微笑着点了点头。

目的达到了,这儿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了,越早走越好。

走没几步,身后传来陈氏的平淡的声音声音。

“给她送点东西补补身体,瘦的有点不像样,若是被外人知道……”

来到外面,抬头看着天边的残阳,陈洁柔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她当然看出了陈老夫人对自己的不在意,意料之中。

胆小话少怕生人的性格,说直白一点,不就是自卑内向么,加上双亲不在,等于没了依靠,这种性格的人能是什么受宠人?不过一个无父无母的边缘人罢了。

不过她也不在乎她喜不喜欢她,因为她也不喜欢她啊,她一醒来就到她面前晃悠刷存在感,不过是想告诉她,这世上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别让她缺吃少穿,省得自己被饿死都没人知道。

还好,从刚才她的行为来看,这人冷漠归冷漠,但不至于绝情,她或许可以在这陈府苟命到她的男人找到她,喜欢上她。

“表妹……”

怎么又是她?

陈洁柔仿佛火烧屁股一般急忙往前走,她不想和这个虚伪的表姐有过多的交集。

不想人家追着她不放,还大叫她的名字,她只能停下脚步,冲着微微喘气的李欣怡勉为其难的笑了笑。

“表姐,有事?”


李欣怡憋着一肚子气呢,这会儿见她笑得如此开心,外人面前一向好脾气的她也忍不住发火,两手叉腰瞪着她。

“我叫你那么多次都没反应,你是故意的吗?”

翠草抢在自家小姐面前忙着解释:“表小姐,您别生气,我家小姐摔到了脑袋您也是知道的,还失忆了。”

“她是失忆,又不是耳聋。”因为顾及着这里离陈氏的宅子不远,她说话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脸部表情自由发挥中,让她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表小姐,奴婢想说我家小姐撞到了脑袋,可能不仅仅失忆,还有……”

翠草看着自家小姐,小心谨慎的回:“失聪。”

什么?失聪?陈洁柔看着翠草,眼里带着点小吃惊,她居然也咒她?

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她身边的婢女都是如此胆大妄为,丝毫不把她这个当主子的放在眼里?

仔细想想,虽说也是咒,但也是为了替自己解围,比那位好多了。

过后是欣慰,看来她身边的奴婢不都是草包一个,她还有的救。

再回头看着脸色晦暗不明的李欣怡,她低着头轻声回答:“表姐不好意思,我刚刚真没听见你叫我。”

李欣怡的怒气在她这番低眉顺眼的模样的带动下消散了不少,又听说她的听力可能真的有问题,心里的芥蒂终是消失了。

她笑了笑,两手勾着她的手臂,笑着说到:“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意思怪你了。”

怪我?陈洁柔心里嗤之以鼻,她快速的抽出自己的手,面上强撑着一副讨好的表情。

“不知表姐找我何事?”

“我问你,刚才你是在阴阳我吗?”

“什么?”陈洁柔一时反应不过来,主要是她说的话没头没尾的。

“算你识趣。”李欣怡见她一脸懵,以为是她想多了。

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凑到她跟前小声问:“那件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关于谣言那件事?不是说随她了,怎么又提起来了?她吃饱了撑的?

不对,后知后觉的陈洁柔脸色微变,她突然想到,刚才陈老夫人是半点没提起这件事,只是罚她抄一百遍经书,为什么?

要知道敌国间谍是特别严重的罪,哪怕没有证据,但只要有这种风言风语,陈府势必受到牵连,陈老夫人也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给她好脸色。

除非……真的有猫腻。

“表妹,那件事可是大事,一个不小心是要掉脑袋,你可不能意气用事而置自己于危险之中,必须要赶紧下决断,知道吗?”

“哪件事?”陈洁柔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明知故问。

既然知道有猫腻,她绝不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否则落入她的圈套了。

“四小姐,这里都是自己人,你也没必要装傻充愣浪费我家小姐的时间。”李欣怡身边的婢女水彩鼻孔朝天的看着装懵逼的陈洁柔。

“谁跟你是自己人?”翠草不忿,站出来替自家小姐出头。

“我家小姐姓陈,是陈府嫡出的四小姐,你算哪根葱?敢说跟我家小姐是自己人……”抓住水彩说话漏洞的翠草像连珠炮一样把她往死里怼,怼的她面红耳赤,还不给机会她反驳。

这妮子可以啊,紧要关头懂得替自己说话,不像那位只会让她丢脸,若是她不会吃里扒外,以后她就罩着她了。

心里得意归得意,表面功夫还得做,陈洁柔在翠草额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佯怒:“翠草,不可以对表姐无礼。”

转头冲着脸色僵硬的李欣怡,懦懦弱弱的替翠草求情:“表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省得被外人知道了,编排你小肚鸡肠。”

这番看似服软的话,把李欣怡噎的实在是不轻,脸色涨红,胸口发堵的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憋死了,咬牙切齿道:

“表妹,虽然我不把一个下人说的话放在嘴里,不过表姐劝你好好约束下人,否则她惹了事闯了祸,你也是要跟着一起倒霉的。”

“谢谢表姐的忠告,我回去后一定会严加管教。”陈洁柔低着头,说话的声音有点小,看起来格外的拘谨。

“如果表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刚醒来就过来给祖母请安,现在脑子有点晕,得多注意休息才行。

若是不小心在表姐面前晕倒了,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是表姐给我气受,这有损表姐的声誉。”煞有介事的说完,还把手搭在了翠草的手臂上,装出一副要晕不晕的模样。

李欣怡的牙齿咬的咯咯响,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撞到脑袋受了伤的是她。

“表妹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至于我之前说的那件事,你就当我从未说过。”

“哼”了一声,佳人拂袖而去。

又当又立的,别说当她没说过那件事了,她甚至可以当她不存在。

但样子么,还是得做做的。

“表姐怎么生气了?好奇怪。”不解的摇头叹气,转身的一刹那,白眼一翻。

……

“你有话就说,别一副便秘样。”她看了恶心也烦心。

“小姐,奴婢觉得您这次醒来后……”

“好像变了个人?”陈洁柔停下脚步,认真的打量着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翠草。

不说话,便是代表默认。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说道:“人的性格是由人的过往决定的,而我忘记了我的过往,你明白了吗?”

翠草稍微想了想便想通了,郑重回答:“奴婢以后不会再说这些话。”

不会?那就好,天天被身边人怀疑是很烦的。

一路春风得意的回到了思双阁,见去给她端饭的翠鸟还没回来,陈洁柔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从陈氏那儿回来后,她十分笃定谣言有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还没搞清楚,她想要问问她。

话到嘴边了,又想到,她这般直白的问,若是被翠鸟知道了,她会不会想太多?伤害了主仆之间的感情?

虽说她傻缺一点,大嘴巴了一点,但毕竟是伺候原主那么久的人,让人家太伤心了也不好。

算了,还是迂回婉转一点好。

“翠草,你觉不觉得我以前的未婚夫很蠢?”


翠草有点吃惊,对于自家小姐这个结论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小姐,你怎么会觉得谢公子很蠢呢?他今年可是中了举人,就等明年上榜中状元了。”

想到退婚一事,撇撇嘴补了一句:“虽然不蠢,但眼瞎,注定是无福之人。”

陈洁柔一下子抓住了关键点,急忙问:“他怎么无福了?”

“小姐不过在宴会上被刺客惊吓,不小心落水而已,又不是小姐的错,谢家竟然说小姐在外失了礼仪,要退婚。”

“小姐那么好那么善良,谢家竟然用这种借口退婚,他们不是无福之人是什么?”

“就这样?”陈洁柔瞪大眼睛,表情略显激动,一时间忘了人设问题。

她没理解错的话,翠草这话的意思是说外面根本就没有针对她是间谍的谣传?

虽然她的话和翠鸟说的完全相反,但陈念芷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原来她不是圣母婊,而是大婊的人啊,那她的所作所为都说的通了。

现在再想想,当时问她关于间谍谣传一事时,她的回答和大婊的回答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说了个屁。

“翠草,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都说说。”

既然知道翠鸟不是她的人,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就有待商榷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再问问比较稳妥。

“小姐,你……”

从翠草口中,陈洁柔知道翠鸟对她说的那些事,除了敌国间谍一事有较大的误差外,其余的都差不多。

“关于我嫁妆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翠草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才回答:“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人说过三夫人当年嫁过来时,带了特别丰厚的嫁妆。”

特别丰厚的嫁妆?

是了,她娘亲是商人女,却能嫁进陈府,家里肯定不是一般的富裕,否则也进不了拥有一文一武两大官的陈府。

她娘亲丰厚的嫁妆也就是她的嫁妆,她得把它们看好了,绝对不能落入那群贪得无厌的豺狼虎豹手里。

让翠草出去之前,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陈洁柔“升”了她的官,让她也成为了她的贴身丫鬟。

人一走,她如释重负的笑了,什么敌国间谍,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通通不存在,她这会儿才感觉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稳当了,通体舒畅,连一直隐隐在痛的后脑勺似乎也不痛了。

现在想想当时的李欣怡之所以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是怕她会跟陈氏说起这件事,怕自己的阴谋被发现,所以她借口自己是伤患要休息,早早的打发自己离开。

再想想,原主也是倒霉,钱财被骗走了不止,身边的贴身丫鬟翠鸟吃里扒外,至于翠草么,暂时还看不出来。

按理来说,这般遭遇的原主应该是女主的标配才对,先苦后甜,再飞上枝头当凤凰,怎么会成了恶毒女配?老天没长眼。

“小姐,我回来啦。”翠鸟端着她的饭笑嘻嘻的回来。

陈洁柔抬头,面无表情看着阳光灿烂的翠鸟,想到她对自己的欺骗,她的脸冷了下来,板着脸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翠鸟好像没发现她的变化,边把饭菜放到桌上边回话:“我回来的路上遇到表小姐了。”

“哪个?”她记得她说过,这陈府里住了好几位表小姐。

“就是之前过来帮小姐出主意,为小姐的名誉出谋划策的李欣怡表小姐啊。”

“哦……是大婊啊。”陈洁柔在饭桌上坐下来,拿起了筷子。

翠鸟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

“李欣怡表小姐是府里最大的表小姐,简称大婊好像也没错。”

哟,这脑子转的够快,居然还能圆回来,陈洁柔挑了挑眉,不愧是大婊的人,时时刻刻为她着想。

“嗯,一个16岁都还没订婚的大龄剩女。”

翠鸟不懂大龄剩女是什么意思,但前半句话她听懂了,她扁了扁嘴,道:“小姐,表小姐她也是有苦衷的,你不可以背后嚼舌根,这样很不地道。”

“她有什么苦衷?”

翠鸟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你说个球,陈洁柔被恶心的只想翻白眼,要不是实力不允许,她真的很想把她扫地出门,扫到大婊那边去。

“那你说说大婊刚才都对你说了什么吧。”

“哦,表小姐让我劝劝你,那件事不是小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花点银子早早解决了好。”

呵呵呵,她就猜到是因为这件事。

看来,对方很在意她手里的金银财宝呢,哪怕不停的自扇嘴巴也想要得到。

那,她更不可能让她如意。

“可我有多少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奴婢也跟表小姐说了……”

她居然又把她的事情告诉了外人?她不是警告过她,不能把她的事情……

是了是了,她是对方的人,当然会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她真正的主子,否则怎么讨她真主子的欢心?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勾起嘴角冷笑道:“大婊是怎么回你的?”

翠鸟迫不及待接话:“表小姐说了,你现在剩下的银子是不多,但你嫁妆多啊,让你去老夫人那儿把钥匙拿过来,自己掌管嫁妆,到时候你想花多少就能花多少。”

陈洁柔若有所思的看着和她对视的翠鸟,她从她眼里看到了期待,哼笑一声,继续吃饭。

“没想到大婊想的如此周到。”为了得到她的钱财,也算是绞尽脑汁花费心机了。

“对啊,奴婢就说表小姐是好人,处处为小姐着想,这件事若是成了,小姐别忘了感谢感谢表小姐的辛苦付出。”

感谢她哪门子的辛苦付出?感谢她把她的值钱货都拿走了?感谢她觊觎上自己的嫁妆?一群不要脸的玩意儿。

陈洁柔冷笑:你们也就欺负原主心善单纯,我跟原主可不一样,我蠢是蠢,但我记仇,别让我逮着机会,否则我会把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加倍还给你们。

“放心,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好好“报答”表小姐对我的好。”

翠鸟一听,面上一喜。

“我就知道小姐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善良的人了。”

“那是当然了。”陈洁柔敷衍一笑,这份忠心,不去当狗实属可惜了,

不想再和她浪费口舌,干脆低头吃饭,恰好陈氏让人给她送的补品也到了,一碗清汤寡水。

算了,聊胜于无吧。

反正她就一过客,等她找到了归属,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个地方。


吃饱了,让翠鸟收拾好后,以抄经书为由又把她支了出去,让她去准备笔墨纸砚。

自从知道她是谁的人后,陈洁柔超级不想看见她在自己面前晃,一来是因为碍眼,二来是怕她监视自己,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大婊。

以为她这一趟出去得花不少时间,没想仅仅过了个把时辰,人家不仅带着她需要的笔墨纸砚和经书回来了,还多拿了盘糕点。

翠鸟兴冲冲的跑进来,把东西往桌上一放,便走到自家小姐身边,比手画脚着说到:“小姐,老夫人有事找你。”

“祖母找我?”陈洁柔有点慌,她不是刚从那儿回来,怎么又找她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因为自己顶着个恶毒女配的身份,她时时刻刻都在担心麻烦长了眼睛,会主动找上门。

又烦躁又不安的她却还得应付吃里扒外的翠鸟的催促,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爽了。

“别吵,烦不烦。”吼出来后,心情顺畅多了。

“小姐,对不起。”

翠鸟被骂懵了,也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歉。

“过来给我梳头发。”

梳头发是假,她是想借着梳头发这段时间好好想想陈氏找她过去的原因,发觉越想越头痛,干脆拿起桌上的糕点吃。

“这东西还蛮好吃的。”

“这是当然了。”翠鸟一脸骄傲。

“这是表小姐特意让我给小姐端过来的,表小姐给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

这东西是那个玩意儿给的,不是从厨房里拿回来的?真晦气,她把手里的糕点丢回到盘子里,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把东西塞进了嘴巴里,恶狠狠的咬上几口,她不能跟身体过不去,何况她拿了她那么多的东西,她不吃回点来,吃亏的是自己。

东西吃完了,头发也梳好了,但依旧毫无头绪,却不得不出门。

“祖母找我什么事,你知道吗?”

翠鸟双眸发亮,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唇边上,道:“小姐,这是是秘密哦,暂时不能说。”

这意思是她知道,但她不说?好在知道了她不是自己人,否则她真的会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

静下心仔细想想,她都能知道的事,十有八九跟大婊有关,而大婊一直心心念念她的嫁妆。

从前面几件事看来,大婊想得到她的嫁妆的决心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不会三番两次自打脸。

她会不会是让陈老夫人把嫁妆给回自己保管?

如果是这样,她宁愿自损八百也要杀敌一千。

……

见到陈氏的第一眼,陈洁柔看到了旁边的李欣怡,她微微一笑,低下头恭敬的给陈氏请安。

陈氏让她坐下,废话不多说,直奔重点。

“听欣怡说你想自己保管你的嫁妆钥匙,有这件事吗?”

什么?大婊说的是她想拿回嫁妆,而不是她劝陈老夫人把嫁妆给回自己保管?这女人是想她的嫁妆想疯魔了。

“祖母,洁柔……”陈洁柔想说根本没有这件事,那道矫揉造作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表妹……”

李欣怡走到她身边,在她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说到:“表姐知道谢家那件事让你很伤心,但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所以这钥匙还是由外祖母帮你保管的好。

等你哪天出嫁了,外祖母会把你的嫁妆原封不动还给你外,还会再给你添箱的。”

陈洁柔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不挪远一点,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吐。

“多谢表姐关心,不过可能因为我撞到了脑袋的缘故,竟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跟表姐说过我想要自己保管我的嫁妆钥匙一事,能麻烦表姐提醒一下我吗?”

这反问让李欣怡先是一愣,过后面露难堪,她看了一眼陈氏,又看了看陈洁柔,目光最后落在了一直低着头的翠鸟身上。

陈洁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看到了翠鸟,该不会……

“表妹,你别多想,我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因为你的贴身婢女翠鸟不久前跟我的婢女水彩提起,我才误以为有这件事。”

陈洁柔转而看向翠鸟,她想当场质问她,她到底什么时候跟她这般说过?

陈氏已经不耐烦了,板着脸问:“洁柔,你真的想拿回钥匙,自己保管嫁妆吗?”

“祖母,表姐可能误会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自己保管嫁妆。”

先把脏水泼回去再说。

“祖母帮我保管的好好的,我何必给自己找麻烦,何况我才14岁,什么都不懂。”陈洁柔福了福身,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陈氏脸色稍霁。

李欣怡急了,凑到她身边小声说:“表妹,你14了,也不算小了。”

欸,着急了?露出狐狸尾巴了?我就不拿,急死你。

“表姐,我还没及笄呢。”陈洁柔也像她这般小声说话。

“何况我刚刚撞到了脑子,不仅失忆了,连记忆力似乎也有点问题,嫁妆这等贵重的东西,我觉得还是由祖母保管比较好,省得我丢三落四。”

李欣怡见陈洁柔油盐不进,只能不停的对翠鸟使眼色,企图让她的贴身婢女说服她。

翠鸟在收到某人的眼神示意后,附在自家小姐耳边悄悄说了句:“小姐,你把嫁妆拿回来,奴婢会替你保管,你不用担心会弄丢。”

“可是,我的嫁妆给你保管不太好吧?”陈洁柔抿了抿嘴,白皙小巧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纠结。

“柔儿啊,你丫鬟说什么了,看你眉头皱的,上面的皱纹比我还多。”陈老夫人看似打趣的问了一句。

“祖母,她让我跟祖母要钥匙,说是她会帮我看管嫁妆。”陈洁柔指着翠鸟,像个老实的孩子一般,人家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这就不对了,我们陈府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丫鬟教主子做事?”陈氏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看向翠鸟的眼神仿佛看死人一样。

“来人,把她……”

“老夫人,奴婢知道错了,求您饶过奴婢这一次。”翠鸟扑通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肉和地面撞在一起发出的结实浑厚的声音充斥着每个人的耳膜。

这,还真是忠心的狗啊,都这时候了,还不肯把她真主子供出来,陈洁柔难得给翠鸟个赞赏的眼神,可惜了,不是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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