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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称。曾经有个人预言,在过500年后,世界会进行重启,他们还会相遇,所以“请不要难过,我们一定还能再次见面。”
主角:林笙煜 更新:2023-01-01 16: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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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笙煜的其他类型小说《清灯挑夜》,由网络作家“暖糖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人称。曾经有个人预言,在过500年后,世界会进行重启,他们还会相遇,所以“请不要难过,我们一定还能再次见面。”
“如果要活下去,就必须要玩游戏,但是玩游戏就会死人,它到底要我们怎么样啊!”一个妇女已经被这游戏给逼疯了。
“特么的,我就不应该打开这款游戏的,如果不是它,我现在还在上班。”穿着黑西服的打工仔一拳打在了墙壁上。
本来应该是他的手被坚硬的墙划破,没想到墙壁却开始了崩塌,墙面起皮后脱落,变成了它原本的模样。
一个残破的瓦房。
周围三人被吓得躲到离房子最远的地方,害怕的浑身发抖。只有一个年轻人站着没动,眼神有些无奈。
“小伙子,你赶紧过来吧,这里到处都是怪物,等会儿被你身后的怪物吃掉,后悔都来不及。”老人向他招手,想让他过来,但是他没动一步,老人眉头皱了皱,心情有些不好。
明明是劝他,但是那人冥顽不灵,死活不肯过来,话都不愿意说,像是和他们说一句话都累。
妇女见他不动,还想说些什么,年轻人后面突然冒出了几个黑影子,两米高,很瘦,一看就不是人类,妇女直接腿软的坐到地上。
“啊啊啊啊!!!救命啊。”老人被吓昏倒了。
“小伙子快过来,这里是安全区,过来了他们就伤害不到你了,先保命要紧。”打工仔还想要年轻人过来,没有理会两人。
“既然你说这是个游戏,那为什么会有安全区这种东西在这么明显的附近,还刚刚好刷新在你们脚下,你不觉得相互矛盾吗?”我盯着打工仔,一字一句的说得尤为认真。
这句话却让打工仔后背出冷汗,一时不知是出去好还是停留好。
“如果我说,你旁边的两个都不是人,你还敢在他们周围待着吗?”我对这三人的反应冷淡,是确认到了一些信息,只是目前的情况还离不开而已。
“啧。”很烦人,如果能赶紧出去就好了,磨磨蹭蹭的。
“你为什么不过来,为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工仔的脸色越来越古怪。
他像要吃人一般,紧紧盯着我,感觉恨不得把我抓起来就往肚子里塞。
这粘腻腻的眼神让我觉得特别不舒服,我特别好心极其顺手的抓起身后已经走到我前面的怪物,朝打工仔扔过去。
“下回记得不要把眼神露出的那么快,这次我帮你,下次得记得啊。”我站在原地朝打工仔吼道。
打工仔:…………我真大爷的谢谢你。
“啊啊啊啊啊!”他径直跑出安全区,怪物紧跟其后,手臂伸长,抓住面前的人的衣领就把他拎到嘴边,一张口,整个人被吞了进去。
“啧!吃个东西还不消停,吧唧吧唧嘴,小心找不到老婆。”我拍了拍怪物的头。
怪物表露出疑惑,心想这人是骂它还是帮它?
“这两个就给你当零嘴算了,不许吃得那么速度,要不然你又饿肚子。”我走到安全区把两人背出来丢到地上。
“既然结束了,那我就走了,以后一定不要太相信别人了,知道吗?”怪物弯腰靠近我,还在思考的我正在想它下一步动作是什么时,把头放在我正准备放下的手上。
嘤!不想你走。怪物有些难过的看着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帮他填饱肚子的人,走了就找不到另一个了。(虽然看不懂它的眼神,但那样的举动应该是想让我留下)
我嫌弃地瞥它,“一个好好的怪物,有那么多感情干嘛,是那些东西不好吃了还是太闲得慌了。”
没错,那三个人都不是真正的“人”,每个进来的人都被他们骗进安全区里,然后被活活扒皮再吃掉。扒掉的皮套在自己身上,用来欺骗下一个人。
本来有十几个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个,说不惨那是假的,但还好我观察到每个和他们出门的人都发现了明显的变化。
比如:有几个不会用筷子,直接上手抓着吃东西,举止透露着不对头。有几个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路过他们身边的人。
我本打算告诉还举止正常的人,但发现那些人在慢慢升级,骗过不知情的人去到不知情的地方后,回来的都不再是本人。
一个脑袋挺傻的说漏嘴,说什么要去一个安全区,可以保护他们不会受到伤害的地方。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怎么可能呢!他不把你弄死都算好了。
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和别人组队,也没人会在意这样“作死”的人。
游戏世界里,你如果不和别人合作,死得是最迅速的,还想活下去,呵,想屁吃。
天道好轮回,如果他们人不那么自私一点,或许我能有机会告诉他们真相。怪物都懂得不到嘴边不撒手,他们怎么不知道没到最后不可以放心太早呢。
世上没有后悔药,就连发现最早的我,也才明白逃生并不是唯一的活路。
而我身边这个大怪物,我才知道这家伙性格这么温顺,跟个金毛哥似的,谁对它好,它就跟谁。
“唉!想想都害怕,还好还好,最后计划圆满结束,”我拍拍自己的胸膛,有种死后重生的感觉,“至少我还活着。”
想到刚才可能要被吃掉的画面,真的是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吧。”我朝怪物挥了挥手,转身走了几步,被个不知名的东西拽住。
我:走,走不动,什么东西啊!是不是那个怪物不想让他离开,看来他的力气还是蛮大的。
“咳咳。”当我转过身看见一个黑黑的小人拉着我裤腿时,我其实不想说话了。
我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出来它确实是挺黑的,在阳光底下都没有一丝的反光,仿佛所有亮光都能被它吸走。
“。…… 。”
干瞪眼的一大一小,眼睛都瞪得老大了,最后还是我比不过它,此事告终。我用力揉揉眼睛,瞪了半天,眼睛干的疼。
“你跟着我干嘛,你又不是刚刚那个大怪物,又没有你什么事,给我一边去。”我抬脚就踹在它的黑屁股上。
小人被踹到天上了,然后以一个直角的角度掉到了怀里。
虽然它黑,但我还是能分辨出来它,它像个缩小版的人类,除了黑……
我:又不是必须带走的必杀绝招之类,跟着我也没多大用处。
“我并不会像刚才那个大怪物一样给你“饭”吃,你赶紧回去找你爸妈去。”我弯腰把它放下后就用手赶它走,动作轻的很,生怕它爸妈找上我。
小黑人才不吃这招,赶紧抱紧我的裤腿,死活不肯走,扯了将近半小时,实在是没办法弄下来,我就只能先把它带回去了。
还得先说服哥哥养它才行。
*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已经离开了那个黑暗的让人难受的地方,眼前是一片热热闹闹的景象。
不懂事的小孩拉着大人要买大袋子的糖食,街边的老板拉着客人就往店里走,一路上弥漫着各种味道,让人想一口全部吃进肚子里。
我快步走紧其中一家最冷清的店铺里,根本不会有人进来点餐的那种,一股凉风吹进了屋内,将我身上焦躁和不安的情绪都吹散开来。
一进店内,我的气质瞬间变得温顺,不再是放荡不羁的样子。一脸微笑,表现出自己是个开朗的大小伙。
“回来了!快过来吃点东西,弄了那么多天,累坏了吧。”邵辉拉着我坐在椅子上。
屋内只有一张桌子,用来摆满各种各样的物件,符纸和奇形怪状的东西堆成小山,掉在地上的也没有人多看一眼。
一屋子的人聚在没多大的店铺里,让本就不大的屋子显得格外的拥挤。
地上有几人半靠着墙在睡觉,头上的碎屑抖一抖都能掉出来,也没人有心情洗澡打扮。发呆的人,无一例外的眼里没有一丝光亮,压抑和颓废气息一缕缕地飘到我心中,虽然还是有些勉强,但还是打起精神来给众人说话。
“我回来了,我在游戏里带回来一个宝贝。”说着,我手从外套口袋里抓起小人。
“铛铛铛铛。”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啊?”一个还在睡觉的人被我吵醒,眼睛瞪得老大的看着这个黑怪物。
“有,有,有……”人没说完就开门跑了,刚跑到门口,没注意脚下的台阶还摔了一跤。
其他人聚过来,想看看是啥,直到听见附近传来一声:“有怪物啊,救命啊!”屋内的人全部蜂拥而至地跑出了门。
他们其实根本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只要有人提到“怪物”这一敏感的词汇,第一反应就是逃,逃的越远越好。
“回来,快回来,这个哪里是怪物,它分明那么可爱好不好。”可惜此刻没人会听我说话,他们只知道这是个怪物。
“这是什么东西?”邵辉转过脑袋,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
这个怪物有没有危险都不知道,就被我带回来了。
“哎呀!我甩不掉它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可爱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如果不是甩不掉它,我也不会随便带一个小怪物跟着我,你说是不是嘛。”为了留下它,我试图用撒娇来掩盖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呀,我还不知道你嘛,你就是一回来看到那些家伙垂头丧气还愁眉苦脸的倒霉样,心里不开心,吓吓他们。”男人揉/捏了一下我的脸。
“也只有他们不在的时候我才能轻松一些啊,而且他们又不懂得帮忙,还动不动就添乱。要不是你烂好人要当领头羊,我才不愿意让他们到家里呢。”我抱怨的撇了邵辉一眼。
我和邵辉并不是亲兄弟,这一点从名字上就能轻易看出来了。
但俗话说你不傻,别人也傻不到哪里去。那些所谓的街坊邻居也是最爱吃这些“有趣儿”的瓜。
在别人眼里我是个不好相处,但只有和我呆久了才会知道我其实就是在单方面嫌弃一些人。
在我哥眼里,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撒娇什么的,就算再不符合男生的性格,也总是宠溺着。
因为在亲人眼里,不管你多大了,在他们心里永远都是孩子。
“这么大了还是这样。”邵辉无奈道。
“略!”知道自己理亏,我也不会往枪口上撞,哥给我台阶,哪有不下的道理。
“既然他们都走了,我们就快点收拾一下屋子,准备吃晚饭吧。”那些人每次都把家里弄得乱乱的,还喜欢带个酒瓶、烟过来,味道又冲又难闻。
我会愿意让他们到家里来才怪,天天收拾的不还是自己嘛。
累成狗也要先把屋子收拾干净,我拿起一旁的扫把就开整。
酒瓶直接拿出去堆起来,等收瓶子的人过来拿走就行,桌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烂东西就把它们扔进垃圾袋里,放在沙发底下,等他们自己回来慢慢找。
屋子打扫完后,邵辉去厨房下了两碗面,加个蛋带点葱花,不咸不淡是我最喜欢的口味,吃完面后我俩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简简单单地洗了个澡,我浑身轻松的躺在床上。
虽然这店铺不大,但在陌生的地方里可以随时休息对我们这群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咚咚咚。”敲门声把我从梦中吵醒。
我从床上坐起就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浑身发冷冒汗,像是淋了一场暴雨。
我粗鲁地推开门,生气地左瞧瞧右看看,没人在走廊,正准备关门时才看到罪魁祸首。
地上的小黑人一脸期待地看向我,眼神中包含了想进屋的渴望。
我嘴角抽了抽,又想把这个小怪物给踢到西天去。
“你又不是人,不睡觉都行,自己去沙发上看电视去。”我用遥控器给它选了个小猪佩奇就上楼准备继续睡觉。
这个小黑人并没有任何危险,这也是我带它回来的重要元素之一。
不过还好自己没起床气,要不然肯定拿刀剁了这个吵醒我的家伙。
路过厨房时,停下来喝了口水,心里那股后怕还在,还不能立刻消停一会儿。
梦里是一片没有希望的末世,每个人都已经没有了希望,只有死气沉沉的望着天空的样子,眼里没有一丝期待。
下一刻,天空降下一个大火球,瞬间把周围的人烧得一点没有痕迹。耳边都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咒骂,还有无能为力选择放弃的人,他们除了呆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只能祈求老天火球不要砸到自己的身边。
我此时不知为何头痛得发涨,青筋一蹦一蹦的在跳。
“呵!真是个绝望的世界呢。”我有点自嘲的意味,但是确实是这样。这样情景下的我闭上眼睛,不愿再看这些画面。
“你好我是佩琪,这是我的弟弟乔治……”电视机的声音响起,小黑人晃着两个小短腿,坐在大大的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动画片。
“小怪物也喜欢看动画片?”虽然有些疑惑,但我觉得它和小孩子一样,心思单纯。
“这么喜欢,那就要把我保护好了哦。要是我不在了,可没有人能给你看电视了。”我也不管它能不能听得懂,这话也是要说说的。
小家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眼神一亮,不会真能听得懂吧!
假装道:“听不懂就不要装听得懂,小心你的小脑袋瓜要变成大脑袋了。”
小黑人迅速抱着自己的头,不想要它变成脑袋大的家伙,看到这一幕,我终于笑出了声。
自己好像在游戏里找到了一个小宝贝,还挺有趣的。
“要是这世界的人也像你一样就好了。……好了,我要去睡觉了,拜拜小家伙。”
告别了小黑人,也可能是因为心情好,一夜无梦。
第二天,阳光照在脸上,天气挺好,很适合把衣物拿出去晒晒。如果不是屋里没有架子,我本也不想出门晒衣服的。
一早上就要听别人的碎言碎语,情绪都会变得很烦躁。
“你看看他,像个什么样子,一天到晚都是那么个邋遢的……恨不得和全世界都作对,简介一句话就是:老子就是这个世界的神,天不怕地不怕。敢惹我,那一定就是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哦?既然如此,那您也可以去别的地方找啊,何必非要在我们这个又破又旧的地方租店铺来住呢?大别墅有的是,您还可以让您的儿子开豪车送您去,多好啊。”我平时不喜欢搭理这些人,但我们两人已经暗地里掐架很久,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你!你也是小孽种,也就你那个哥哥喜欢你,连你爸妈都不想要你,还不是因为你是个扫把星。”身边的人都知道我林笙煜是哥一手带大的。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我是哥哥在垃圾桶旁边捡到的。一时间,到处流言蜚语,街坊邻居也只是忌惮我们家而不敢当面说。
用他们的话就是: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对自家人做什么坏事,还是少惹火上身的好。
直到我上学时偶然听见班里有人说他是被爸妈遗弃的。我和那人打了一架,就再也没有听到类似的话了。
细节也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那天来接我回家挨打的哥哥,眼神格外的可怕,恨不得要把那个小孩儿的嘴缝起来。
经历这事后,也没人敢和我玩了,都默契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我也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16岁当天,我半夜心里烦躁难忍。睁开眼时,发现不在自己的家里,却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脑海里有个系统说要他做一场游戏,赢了就可以回家。
一个孩子,不管再怎么厉害,毕竟是个孩子。
毫无疑问,我赢了那场游戏。回到家后,就开始高烧不退,躺在床上五天,没吃多少东西,醒来就要呕吐。
发烧烧迷糊了,嘴里不停地说滚开,离我远点,不要过来。
那五天把邵辉吓得不轻,带我去医院,病房里和他同居的人都受不了,不管早上晚上一直都在睡梦中嚷嚷。
不得已,把我带回了家,自己细心照顾。
退烧后,在老哥的逼问下,说出了这个事,还以为他会觉得这事很搞笑,但没想到他直接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并警告我不许再和任何人提起。
在组织的生活也很一般,认识了许多人。
他们都是被拉进一场游戏中,并听见一句话,“只要赢了就可以回去了哦。”所有人都通关了。当然,没通关的人,都已经没有了踪迹。
据他们观察,只是一部分人受到了这种“奇怪”的待遇,其他人该怎样还是怎样。
后来,进去游戏的次数多到自己已经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事和怪物。
吃人喷血,寒冷饥饿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是小菜了。
但是从游戏里回来时,还是需要一些勇气,我怕再回来时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倒不是说胆小了,害怕了,只是最怕在那里面迷失了真正的自己。
时间越长,就越来越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输了就一死,何必那么累呢。
时间回归正点。
我冷冷地看着这个像是没有什么文化只会脏话满天窜的泼妇。
和这样的人没什么好骂的,但是烦在我今天本来心情还不错,突然被人给破坏掉。这种滋味,不好受。
“你就等着害死你…”她还没说完,我听懂了她没说完的话。
强行把她的话打断。
“如果你儿子有点出息的话,也不会让你待在这种地方生活了。”我并不喜欢骂人说脏话,所以惯用的手法是怼人。
你不惹还好,一惹我,我让你每天走路都得低着头。
刘嫂旁边人见状,心道惹不起。躲到角落里安静吃瓜。
那些人拽着刘嫂想要离我远点,心里却想:都是她儿子娶了个富婆。还什么有钱贫穷的,说白了就是不想要她过去享福安度晚年罢了,不愿意管她。
这话刘嫂哪里听不出来,也渐渐地安静下来,放弃了挣扎,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样,低头不语。
人还真是薄凉,虽然你养育了我,但我也可以抛弃了你。不管不问。
闹剧结束后,我回到屋内,为下一次游戏做准备。
十天一结束,我感觉自己走路时都轻飘飘的,也知道是时间要到了,身体没有任何排斥性的交给了系统,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把门锁起来。
顺便把小黑放进口袋里。
我懒散的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眼睛慢慢闭上,晕眩还在持续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就算是发烧,也不怕下一刻会倒下去,依旧站得稳当当的。
意识慢慢模糊,就连耳边也没了重重的呼吸声。
*
“上课,起立。”身旁响起翻书本的声音,凳子移动的回音,还有“老师好”那些参差不齐的童声。
我扶着眩晕的脑袋,意识缓了缓,坐了起来。意识到哪里发生了变化,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高大的身体居然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还是班里最矮的,对一个男生而言,多多少少都有点损失面子。
我谨慎地瞥了一眼周围,教室里小屁孩规规矩矩地读书,不会的还在认认真真翻书查字典。成绩偏差的孩子抓耳挠腮的想着晚上回家怎么说才不会被爸妈联合双打。
这样的场景,还有点怀念,无忧无虑的小学生活啊。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辱骂,只有玩和乐的世界。
孩子的眼中的世界是最单纯的。
我一眼就看到了讲台上的老师,头发偏棕微卷,很欣慰地看着台下的学生们。
学生坐姿端正,认真听课,老师赞赏点点头。学生玩耍不听讲,老师则是凶巴巴地看着他。
很显然我就是那个后者,老师频频看了好几眼,见我一直盯着她看,没有一点点的改变,立马让我起立。
“你来回答这个问题,答不出来就出去罚站!”
全班同学的目光立马聚焦在我身上,但我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讲课讲到了哪。我桌面上的书没有任何翻开的痕迹,很显然,“我”并不喜欢读书,看老师的反应,我还是个喜欢捣蛋的坏小孩。
那群看我的小学生中有一个水杯倒在了地上,瞬间吸引了少许目光,而并卵,主人公们还是把视线落到了我身上。
“喂,喂!看这里,答案在这里。”旁边的同桌实在不情愿受到这种隆重的目光,只想把另一只手从课桌下面收回。
但因为还拿着手机,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收回口袋。
课本被他推到我们桌子的中间,手指点着课本上的题目,我瞥了他一眼。
同桌顿时莫名其妙,看我干嘛,我好心给你指答案,你倒还不乐意了是吧。
我还不给你看了。小同桌直接把课本挡住,然后把课本收了回去。
啧!幼稚鬼。我淡淡收回目光。
“这题选D,dog。”毫不怀疑许景深的“好意”提醒。
“哈哈哈哈,还选D,老师让你解释一下这道题,你还说英语。”教室哄堂大笑,几个还拿着纸团朝我丢过来。
老师被我气得面色通红,指着门口:“林笙煜,你给我出去。”
班长贴心地给老师端了杯水,老师喝了一口道,“还有那个家伙的同桌,也给我出去,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刚和他讲话。”
“略!”出来时,许景深对着我做了个鬼脸,“果然是个喜欢到处喷火的大恶龙。”
“不过,”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许老师也是对学生最温柔的一位老师了,其他老师见到不听话的学生都是打骂,她只是让人罚站。”许景深一脸无所谓。
原来她姓许,但是站在走廊的好像更不好一些吧。毕竟这对于小孩来讲,是挺丢人的事。我默默吐槽。
“那个许老师看起来好像特别喜欢听话的乖学生。”我乘机故意提起这茬儿。
“是啊,她儿子就是学习好又听话,每次拿奖回去她脸都要笑僵了。”许景深想想那个画面,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
他接着道:“挺毛骨悚然的。”
许景深都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幻想到许老师骂人和恨铁不成钢的身影。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这是否是个幻想。
我看他在发呆,没有理他,想了想,问:“你们学校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比如说,灵异事件?”
“呃,我记得你也不是喜欢灵异惊悚的故事啊,咋了,是不是听见别人说啥了。”
“要不要爸爸我给你现场编几个?”许景深自来熟的把手搭在我身上,一副很熟悉对方的样子。
我揉了揉肩膀,抖掉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不许他再压着我本来就矮小的小身体。
我转头看向教室里,咦!教室里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古怪?
那些刚刚还在趴桌子上的小孩,玩玩具的小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神无光,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认真”听讲的,和刚才没出来的模样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变化。
许景深摇摇头,道:“唉,同学们又变成了这样。”
“嗯?为什么这样了,一出教室就没事儿了?”这里一点线索都没有,还有那么奇怪的情景,让我多少有些不舒服。
“昨天你也是这样的,”许景深白了一眼里面的许老师,“也不枉我今天努力把你一块拉了出来。”
我:你这一把还真是挺坑的。
“就我们俩没有受到影响了,上课就这样。刚刚看到的都是幻觉,他们也在“特别”认真的听课,只有我们交头接耳。”
“所以刚刚许老师才把我们叫出来罚站?”只有他俩做不一样的事,怪不得一直看着我俩,原来在这里我们是最突出的。
“你说的灵异事件,我感觉就这件事挺诡异的。你闭眼幻想一下,如果你突然进入教室里,全班人都看着你,还都是呆滞的眼神,一动不动,面无表情。”许景深自己都把自己说怕了。
“那你刚才说里面我们看到的是幻觉,而出来了才看到的是真相,你是怎么判定出来的?”
“猜的呗,这两种情况,不同的状态,你现在从门口往里面看,还是热闹一片,而在这儿看,只有机器人的工作程序。”
“而且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噢!我想起来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许景深说这话还挺骄傲的。
“怎么样,我厉害吧。”
我一脸无语。
“外面没有一个人在下课时来回走动,就连别的老师和教导主任都没有。”我顿了顿,招手让他靠近些,他把耳朵凑过来。
“你觉得这正常吗?”
“正常啊,要我说这里最反常的只有你,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儿不像你以前沉默寡言的样子。”
“是吗?”我正想办法把话圆回去。
耳边传来许景深的声音,“还是多说点话好,以前的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傻子呢。说什么都听,一点都不知道反驳,跟个机器人一样。”
呵呵!我觉得有有被冒犯到。
拳头/硬/得都想挥到他脸上,后来思考一下,算了,一个小屁孩,啥也不懂。
“叮叮咚咚!”下课铃声响了。
“同学们下课。”
“起立。”班长站起来。
“老师辛苦了。”全班规规矩矩地站起来向老师鞠躬。
许老师一出门就听到两人还在讲话,顿时血压都在刷刷刷地往上飙。
“上课不听讲也就算了,还不知道反省一下,你们是怎么进到这个班的。”许老师揪着许景深的耳朵,提着就往办公室走。
我转身正想趁机溜走,刚背过身,后面传来一声,“林笙煜!”
我叹了口气,心道还是躲不过啊。
我们被留下来罚打扫教室卫生,美名其曰:爱护公共卫生靠你俩。
教室里只剩下两三个同学还在这里,齐齐盯着我们。
许景深提醒道:“同学,现在是放学的时间,你们该回家了。”
有人不想敞开门说话,但有人想。
一位比“我”高一个头的女生道:“你们也是‘玩家'吧。”
我看着她的身高,……呵呵,有被伤害到。
“别装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你们还需要隐藏吗?”
我:“那既然会合了,你们有什么线索嘛。”
我心里祈祷希望有点线索。
“呵,哪里来的线索,注意力全部被你和你同桌给吸引了好吗!”一位长相帅气的男生站住来,阴阳怪气地说。
动静那么大,对不起啊!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是心真的不咋地。
全程说话的只有那两个人,还有一个默不作声,恨不得钻进墙角里当背景的女生。
呵!这三个队友好啊,两个喜欢抬杠,一个不爱发言,那这个队迟早要玩完。我只能在心里妈卖批。
身旁的这一个,看起来智商在线,应该可以配合好许景深。
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和我们一样是玩家呢,那是因为他听到了我们的话,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如果是NPC,可能早就怀疑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了。
而那俩人只是出来想要我提供一些线索,看样子都指望不上了。
我也不打算帮忙一下,趁着天色黑偷溜走了。
走到外面街道的两人总觉得后面有个东西跟着,但每次回头都没看到人,路上的草丛和垃圾桶后面也根本藏不了人。
而当我再次转身看向前方时,却看到一个蜘蛛一样的东西正在前面歪头看我们俩,它的脚左右两边各四双脚。
虽然我喜欢可可爱爱的小动物,但这“动物”好像有点大,还有点恶心恐怖,而且这种表现好像要吃掉我们的样子。
我被吓得不敢乱动,生怕那个怪物第一时间把目标转向我,然后“啊呜!”一口我就不见踪影。
但不知道为什么,它看着我时就是看食物眼神,眼里放光。而当看到许景深时害怕的跑了。
地上建起的水泥路被它给踩得七零八碎,路灯也被它给踩倒了几个。
我松了口气,总算走了,转头正想问问旁边的许景深情况时,刚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嫌弃地离他远了点。
“哼!你还好意思嫌弃我,我还没有说你汗臭味重呢。”我听他这样说,愣了一会儿。
他没说,还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也出现了汗臭味。
奇怪,明明不容易出汗的,我从小就是个不怕热的体质。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以前见过这玩意吗?”我开口道,这东西竟然会怕许景深,挺不可思议的。想起它看我油腻腻的眼神,我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秋天的落叶缓缓掉落,冷风吹过发梢,天气逐渐变冷,太阳也要归山休息。
“哈欠!”冷风吹得我打了个哈欠,手在胳膊上搓了几下。
许景深看了一眼道:“早点回去吧,今天你睡我家,过几天你再回去,反正也不急。”
正想着怎么编个理由不回自己家的我听到这话,都想和他说声谢谢。
一路无话,笑死,我根本就不想说话了。
出了校门就再也没见到其他人,街上只有我们俩。
而就算是最热闹的下午,影子慢慢向前倾斜,代表夜市的降临,也还是看不到人,仿佛世界只有我们俩……和一个怪物。
许景深走进其中路上到处都是流浪的小猫小狗的小街道,许家也只是一个歪七扭八的小巷子其中的一间。
“好了,到家了。”他突然开口,把我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那个怪物又回来了。
许景深把钥匙插/入钥匙口内,把门推开。
我抬眼,屋内一片狼藉,泡面盒,快餐袋到处都是,倒在地面上,汤汁撒得一片。
这情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我也嫌弃不了,拿起扫把开始扫地。
“谢谢。”许景深没抬头,却把头压得极低,声音也很小,我还以为耳朵听错了。
“妈妈不在家,家里有些乱,爸爸喜欢宅家不出门,所以才有快餐盒。”许景深介绍起自己家。
“爸妈在我很小就离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跑到妈妈家里看一下,她过得好不好。”他自顾自地说话,也不管我有没有在听。
“我收拾一下,你等会儿睡我床,我睡地上。”收拾完地板,许景深就把床单拿出来铺地上。
他在学校的状态和在家里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他难道就没觉得我在他家很奇怪吗?这个世界不像之前的无脑怪物,像是——升级版的,虽然是升级版的,但还是有点没有逻辑的感觉。
唉!我正想着,口袋里有东西动来动去,十分焦急的想要冲出来。
“哎呀!小黑,你来了?”我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小黑就静静的躺在口袋里,眼睛布灵灵的看着我。
“不可以出来,我们现在在别人家里,出来就要被发现了。”我压低声音,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小队友的承受能力怎么样。
晚餐是泡面,我们俩也没有任何的抱怨。
吃完泡面,我借用浴室里洗了澡,就上床睡觉。
月光照到我的脸上,我翻了个身,看着许景深的侧脸,心里微微一动,这家伙长得还行。
下午翻书时看到了他的名字:许景深。
这名字……啥用意啊!
也许是景色太迷人,使我深深铭记。
嗯?
许景深的眼睛刚才好像睁了一下,看错了?
我的脑袋里又开始“嗡嗡嗡”,光是赢游戏就够累了,还要解密,关键是:这东西还特么的没有逻辑,解个屁的谜题啊。
一想到这点,我烦躁的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再胡思乱想。
第二天上课时,许老师的脸上有个明显的黑眼圈。
一大早就上课发了一通的脾气,骂了好几个学生。
却没人觉得不爽和胡乱发脾气,好像这件事本来就是对的。
我翻个大白眼,差生明显对待太过了吧。
而学生下课后还是和她有说有笑的,他们的动作表情和周围物品的摆放和昨天一模一样。
“喂!”许景深拿笔戳了戳我的腰。我不适应的往外扭了一下。
“你没看出来他们已经没有了思考方式吗?”
“看出来了又怎么样。”改变不了这些,还不如安分守己。
我刚吃完的面包此时只剩下垃圾袋了,正想着怎么不用自己丢垃圾。
“我只看出来那个许老师不和他们一样,只有她还和人类一样,有自觉能动性。其他的人,和被安装好的程序差不了什么。”
“你一个学渣还知道什么是自觉能动性?”我损他。
“那当然,学渣也很喜欢面子的好吗!”
“那好,我考考你。”我毫无压力的把面包袋塞进许景深手里,“你看着那个许老师,有没有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说一句实在话,我并没有不舒服,她那样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许景深耸耸肩,认命的把垃圾丢进垃圾桶。
“我们回你家的那条路你还记得嘛。”
许景深想了想,没发现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道:“当然记得,你问这个干嘛,不会是有人跟踪我们吧。”他警惕看看四周。
“……你脑子不好使是应该的。”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天天和我猜哑谜好玩?”
这么明显的事情他都没发现,看来这个世界是被强行“弱智化”了。
我还在低头思索怎么会时,被人冷不丁地戳了一下后腰。
“干嘛!”我不满的问身边这个罪魁祸首,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的腰格外的敏感,一碰浑身发麻。
“那三个来上课了。”许景深没好气地说,显然是还没忘记昨晚这三人偷跑的事情。
我瞥了他们一眼,一男一女是早就认识的,位置坐一块,后面跟着的小跟班,坐两人后排,和一个学生做同桌。
但那女生很不好受,同桌根本就没有脸,这么一看怪吓人的。
突然间我意识到了什么,四周乱看,许景深看我傻了,连忙道:“唉,看什么呢,这些同学你都认识的,怎么一脸震惊了?”
“嗯?你认识?”昨晚像是弄错了什么。
他一脸无语:“都跟了我们三年了,你要再不认识,就是老年痴呆症了。”
“哦不对,是少年痴呆症。”许景深及时纠正错别词。
然鹅这些并没有让我的心情好受一些,身边的“同学”开始没有了脸型,连最基本的眉毛都没了,这些只证明了一件事:
这里的时间少之又少,必须得加快进展了。
而昨天认识队友时,那些人显而易见的把许景深认成了我的同伴,并对此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迟疑。
难道他们没看出我和他并不认识吗?
不对不对。我赶紧抓住自己的理智,不允许自己被这些现象给迷倒。
昨天许景深明明在我身边的,他可以表现出疑惑的,但他没有发声,也没有承认。
就像是——他那时候不在。
但他在那儿,他明明没有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这一切说不通啊。
我那时候竟然会觉得他也是同伴,现在想想,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
把安全感放一边,就算是普通的朋友,信任感也是不会突然冒出来的。
这次许景深没再打扰我了,就连上课都没有办法把我的思绪拽回来。
等再次“苏醒”时,我发现许老师的状态不好,好像是晚上没有睡过觉,眼睛下面一圈青色黑眼圈。
显得整个人精神状态也不好,心情更不好,一连骂了好几位做错事的同学。
那些同学还是普遍的没表情,一点儿情绪都没有,没有抱怨,没有活力。
“诶,这才像她嘛。”许景深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带着疑惑看向他。
“就,你看啊,一个人连点情绪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动物也有愤怒。”他在给我解释,我点头赞同。
“但是昨天她就没有多少愤怒,今天就对了,她终于发火了。”他放心的回答。
“你很了解她?”看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当然,我可是……”许景深卡壳,最后的词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还在等他的答案,“嗯?”
“没什么。”他皱眉,像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似的。
我留心观察了一下,许景深有点像忘记了什么,仔细想也没想起来。
下课后,三位队友又过来了,“这些‘同学’已经没了脸。”女生道。
“这个告诉我们时间不多了。”
昨天是怎样的情形,今天照样如此,我和许景深照常被留在了教室外。
*
“走得太快,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徐瑾。”高了我一个头的女生道。
“贾昀。”男生“哼”了一下。
“我叫李佳简。”当背景板的女生本不想介绍自己,但是徐瑾用眼神瞄了她一眼,她就哆哆嗦嗦地发抖。
声音小到我差点没听见,“加减?”
“佳肴的佳,简朴的简。”徐瑾皱眉头,这名字容易让人听错,就算叫了多次,也还是让人忍不住往加减的方向“行驶”。
这名字可真随意。我心里吐槽,但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我叫林笙煜。”
说完就没了下文,三人无语地看我,我没搞清楚缘由,就听到旁边一句“许景深”。
哦,原来是忘了介绍我队友了,。
嗯?不是,什么情况?
我右边站着许景深,他一脸笑嘻嘻地看我。
他刚刚不是说上厕所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丝毫没有起疑心,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厕所也不叫我。”
“哎,下次,下次一定。”许景深不好意思地拍了两下我的背。
他拍的力气太大,我瞬间感觉要吐口血,而周围也让我感觉到不对劲起来,好像……我在现实没有这个朋友,我并不认识他。
就连哥哥也从来没有这么拍过我。
我的现实世界,怎么可能会有朋友……
这里很不对劲,我假借上厕所,来到无人的走廊,轻手轻脚地翻了一下口袋,呼!小黑在这里。
“小黑,你刚刚看到我的样子了吗?”我询问它,从刚开始就不对劲,而自己明明有所察觉却在一瞬间仿佛失忆了一般。
我隐隐约约能想起自己准备和三人说这件事,却被许景深给打断。
“呜!”小黑给我比了个手势,但我不明白它要做什么。
我把身上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拿出来,这是我的习惯,在游戏里有时候特别危险,而有一点细微的变化也可以使你一去不复返。
“小心许景深,他和许老师很有可能是母子,这个世界看起来是‘弱智’,但比以往的东西更为恐怖可怕。”
我写完这句话就把本子放回口袋里。
我给小黑看了眼本子的位置,“这个,是我最后的保命符,如果我出现了想刚才那样的事,就在没人时把它拿出来给我看。”
小黑乖巧地点点头,我无奈的看它,“或许,我可能就要留在这里了也不一定。”
“呜?”小黑发出疑惑的语气,似乎在问我说什么。
“没什么,”我压下心中的难过,“等出去一定请你吃好多好吃的零食。”
“呜!”小黑开心地抓了抓我的衣服,听懂了我的话。
回去后,我仍然把三人单独拉出来,并严肃的告诉他们这件事。
三人一脸震惊,“根本没看出来好吗,你们看起来关系特别的好,在一块相处时间长了,连习惯都有。”
徐瑾叹气道:“睡觉都在同一张床,吃饭时也默契地坐一起,如果不是听你这么一说,恐怕我们还以为你们是故意不把线索告诉我们。”
“所以你们那时候并没有走,而是偷偷跟着我们?”我本以为这三人是故意的,没想到却是保护我的安全。
“我胆子小也是这两人吓的,但说句实话,他们挺好的,就是有时候不得不这样,看看你们的心眼坏不坏。”李佳简声音比之前大了一些,或许是有底气,没了胆怯的她也比第一天有了自信。
徐瑾:“这个游戏里,好人坏人一抓一大把,但放在一起难免会有分不清,所以我们的行为越像是没经历过什么事的人,或者轻视他人,对于我们来说,等于一个放松他人戒备的方法。”
“所以……你们偷偷跟着我们也就算了,竟然还‘光明正大’的偷窥。”我心情复杂,我再怎么不要脸,也被这件事情给打趴下了。
“咳咳!其实也还好,只是以为你们在做什么,就观察了一会儿,等你们睡着了就没看了。”徐瑾头朝后面看了一下,又转回来。
我:……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会露出遗憾的表情,似乎还再可惜这事儿?还有,别以为你转头了
“好啦好啦!”徐瑾打断这场戏,“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但是,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线索要我们知道的吗?”
“是还有一件事,也是及其重要且关键的。”我目光紧盯着门,生怕某些人会突然出现,然后来到我们身边。
我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传不到外面的人耳朵里,“我们的思想会跟着一个人发生改变。”
三人的表情里闪露着疑惑,“准确来说,”我闭了下眼,“是我,是我容易被他所迷惑住。”
根据刚才的信息得出,这几个根本没有受到一丁半点的控制,只有我自己却每次都被一个人给牵着鼻子走。
这种感觉对于我来说并不友好,让我觉得不自在,而且事情根本不在我的控制之中。虽然我没有控制欲,但好歹也让我知道一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时不时的会忘记掉真正的自己。”真正的我并不属于这里,我的家不在这里,我的思想也不会因为我在这里而被囚禁住。
“如果我突然换了一个人,请你们,一定要提醒我。”我把这些希望都寄托在他们三人和小黑身上。
“但愿……我们还能出的去。”
我话刚说完,门被人推开,许景深从外面进来,身上湿透,像被淋了一场雨,脸色并不好看。
对“我”命令道:“过来。”
下一秒,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他,任凭身后的人再怎么阻拦,我还是来到了他身边。
“你们怎么了,要不要带你们去看一下医生。”许景深笑着说,对于这件事,他还是很在行的。
“不,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徐瑾挡在两人前,当知道了许景深原来是大boss后,就不知道怎么说了。现在看来,他们好像本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许景深则依然笑眯眯,“要不然我还是帮你们一把吧。毕竟,你们好像带坏了我家的小煜,让他误认为我是个坏蛋。”
三人都抖了一下,心想被发现了,完蛋了。
是人的话还完不了,不是人的话分分钟KO。
“但如果他清醒过来发现了你们都不在了,那我就不好解释了,”许景深嘴角勾起,“所以你们还是暂时留在他身边好了。”
徐瑾突然觉得自己这三人特别幸运,至少靠另外一位不怎么熟的陌生人帮忙,逃过一劫。
许景深这句话就表明,他们现在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底线就是他身边这位刚成年没多大,托了这个叫林笙煜的福。
三人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打扰到两人“约会”,也不会当那个电灯泡。
等许景深公主抱抱走林笙煜后,三人关上教室门并反锁,防止某些人突然出现,然后听到他们说话。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他和那大boss在一起,我的感觉不太好。”李佳简害怕的说,这种危险的人物就应该跑远点,竟然还要和他们的队友一起待着。
贾昀道:“那能怎么办,我真没看出来林笙煜有什么吸引到他的地方。”
徐瑾:“或许是长的好看?”这才认识多久,这么快就被林笙煜勾到魂了,看来也是个不太正经的大boss。
而另一边,徐瑾说的没错,他是个不太正经的人,也不是个好人,至少对于他自己而言。
当发现这里是个可以随心所欲的世界后,他每次看见许老师时,总有种莫名的想亲近的瞬间,又想起她儿子,让他嫉妒。
所以许老师总是三番五次地有黑眼圈,精神不好,甚至有些营养不良,有一部分是他的原因。
“啊。”我痛苦地叫了一声,脑袋好痛,像是要炸裂开了。
我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头,这种晕眩也太猛了,但还没到接受不了的地步。
许景深看我太难受,给我倒了杯热水,放在我碰得到的位置,然后抱住我。
“乖,安静一点就不痛了,没事。”许景深安抚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缓解我的难受。
他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想试一下我是不是发烧了。
“呼呼呼!”终于在几分钟后,我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却也因此起了一身冷汗,黏糊糊粘在后背,难受得很。
我挣扎地站起来,许景深扶着我,生怕我晕过去。
“这是哪儿?”警惕心超强的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这让我很不舒服。
许景深看了我一眼,转过头:“你突然晕倒,情急之下我就随便找了间旧教室,学校没有医务室,刚好这儿也没什么人来。”
阴天的天气,从窗户里面看是阴沉沉的。我心里有些紧张,就像是时间好像不多了,想快点离开的想法围绕着我:“几点了?我们先回教室上课吧。”
“嗯。”许景深同意道。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我也没往心里去。
自打我醒来后,他就没昨天那么活泼了,我猜测是不是在我昏迷时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走出教室后我才发现,原来班级就在隔壁,但就算不关门,里面的声音也根本听不见,这都让我怀疑是不是教室装上了隔音墙。
太安静了,如果不是在门外看见里面有人在里面读书学习,我都以为许景深带我去了另一个空间。
“我都在想这是不是假的教室了。”我开了个玩笑,但显然是这是个冷笑话。
“进去吧。”许景深没有露出任何恐慌的表现,走到我前面把门给推开。
屋内,讲课声戛然停止,每个人都望向我们,许老师也把目光放在了我们身上。
“你们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我们都上了三节课了。”许老师这时才反应过来班里少了两位大爷。
我/干/站着,怎么回答都不好,干脆不做声,等她罚我们再打扫一回卫生。
许景深开口道:“他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去休息室休息了会儿。”
我没弄懂学校的餐厅在哪?也不清楚哪个方向可以出去。
咦?奇怪,我明明在这里生活了好久了,怎么可能不熟悉这里的地形?
但许老师听完竟然没有再为难我们,她放过了我们,让我们回到座位上听课。
讲真,我是真的觉得不对劲了,眼睛四处张望,内心想要找到某些说不清楚的安全感。
而当看到另外三个人坐在一起时,不得不承认,我心里平静了,就像是有保护罩罩着我,我不怕了。
“东张西望的,等会儿被许老师发现,你又要被骂了。”
经这一提醒,我猛然察觉出异样。既然许老师对坏学生有一套,看一下就能知道有没有在说谎,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我们安全进来。
我一回头,果然。。
许老师的眸子是没有焦距的,神志不清醒。
意识到这里不对后,我没有露出奇怪的情绪。身边这个是人是鬼我也不知道。避免打草惊蛇,我表现出傻乎乎的模样。
那副样子在许景深眼里却成为了我没想通能进来是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我也没有去理会他。
我说怎么哪里都不对。
我原本就对身边的所有人都保持着戒备,就算是哥哥,也过了几年才完全放下。
那三个人对我威胁不到,对于恶意,我比我想象中的更为敏/感。
而这位来路不明的人,不但让我难受,甚至于让我下意识认为他很危险。
“怎么了?傻了呀。”许景深揉揉我的头发,我强忍着不爽,没有打掉他的手。
“没,就有点困。”这样解释他也不会怀疑什么,如果还扯别的理由,或许他还不会信。
果然,他看了眼讲台,示意我接着睡,他替我看着老师的动静。
睡觉当然是不可能真睡觉的,危险警报还没解除呢,这种时候睡觉就纯粹的找si。
我刚趴在课桌上,口袋里多了一阵麻麻的异动,因为衣服是贴身的,虽然外套上也有口袋,但那异动显然不是在外套里。
我不可能会把一些小动物什么放在身上,也不可能穿一身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如果有,只能是防止被人所发现。
衣服口袋是朝里面的,我比较喜欢穿宽松款式的衣服,从外面根本看不出这件衣服有个口袋,这个也是我一针一线故意缝上去的,防备着能装点折叠小刀塞进去。
我默不作声地把衣服口袋往前面拉,头轻微低下去,在外人看来就像睡觉,看不出什么,更何况还有外套挡着。
口袋里的小黑人兴奋的跳起来,还好它动静小,跳都跳不出来。
我一脸疑惑的看它,它似乎是懂了,用手指向旁边的许景深,对我张牙舞爪。
然后跳到另一边,指了指我,瑟瑟发抖的躲在衣服角落。
它能表达的不多,但我看懂了,就让它安静的呆着。
我看起来没啥表情,内心却吐槽:这么小一个小东西,还那么黑,真不知道它爹知道后会有什么感受。
让它爹伤心加一。
小黑:我全家都是黑人,你有意见?
它眼睛亮亮的,放在光照的地方格外明显。就眼睛亮了,要是它闭着眼睛,关上灯根本看不见“人”。
让它爹伤心加二。
种种迹象都告诫我,离身边这家伙远点,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奇葩经历。
最令我惊讶的是,我居然还要和他一起回家。
哦买噶!怎么能这样。
自从我发现了他的阴谋诡计后,就仿佛看透了他这个人,他说什么我内心都是拒绝的,抗拒的。也导致我暂时不会受到他的迷惑。
记忆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回到了我的脑海中,这个的前提是要我一点都不能放松,否则它会趁我不注意又过来控制我。
而本该对我特别“好”的许景深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自己一个人呆坐在床上。
“你好像有心事,怎么了吗?”我刚洗完澡回来,身上还带了些沐浴露洗发水的香味,这种情况下,按理说应该不会让他有戒备心。
因为我现在是他的“木偶”,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让他放下防备心。
果然,他开始向我坦白他的一切。
“这里的人物,季节变化我都可以随意掌控,就像我是个创世主一样。”
而我自己却不能改变他们的心。
“他们的动作表情可以随我想法去完成任何我想要的,但我只有一个人不能操控。”他露出不爽的表情。
“这么多人里,你就不爽一个,却不能控制住她。越想忘记她,她就越在你的脑海里忘不掉,留下一道道深刻的印记。
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敌意,但每次总是会让我无缘无故地失控。”许景深自己的自控能力特别强,怎么会突然有失控的时候,除非……
那人对他有威胁!
但怎么个威胁法,他搞不明白。
“那你呆在这里多久了?”我问的是在这个世界。
“唔,不知道,就有一天醒来就在这儿了。”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是什么鬼,林笙煜问的可真详细。
“那你就打算一辈子待在这里?”这人也太没有上进心了吧,如果是别人的话……
好吧,我在脑袋里想了想合适的人选,得出来的结果却都是留下来。
“那有什么,现实世界什么的,都是痛苦的,呆在梦境世界里不好吗?”许景深走出房间去倒水喝,我跟在他身后。
“你难道就不怕有天清醒后发现都是假的吗?”温柔乡永远都是骑士的坟墓。
许景深刚要说话,就被开门声打断。
“吱呀!”木质门被打开,门外的狂风被吹进来,刮得我脸生疼。
“嗝!”一名大腹便便的人走进屋内,看了眼许景深,“儿子回来啦!还带了朋友啊,嗝!今天天气好,就再给我点钱花花。”
“已经没了,我和我的朋友现在只能吃泡面了。”他把我护崽般挡在身后,挡住那个恶心打量的目光。
“切!有什么好护的,等过几天我就把他给卖了,看你还怎么护着他。”那人说话间,又喝了一口酒。
他醉醺醺地走回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走吧,以后离他远点!”许景深说的这句话不是命令,只是为了让我意识到他的危险,话语间加重了。
“好。”
*
今天是第三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我把破旧的窗户打开,天空看起来特别的阴沉,像要下雨。
现在已知许景深和许老师是母子关系,并且有一位喜欢喝得晕乎乎的爸。
但为什么许老师没有和他们一起生活,反而有另外一个家庭,难道许景深在潜意识里其实觉得是他们拖累了她?
昨天许景深说这里自己可以更改,那就等同于他是“主角”,随自己的想法而转变为事实。
他明明说自己只不能控制一个人,但为什么连他的爸爸也不能被他所控制?
我们吃的早饭也很简陋,就是一小袋面包,加了一小罐子的肉酱。本来是没有肉酱的,但许景深怕我吃饭没味道,便在他藏得最为隐秘的角落拿出一些钱,到小卖部买回来一小罐。
我吃饭时揪了一小块面包,沾点公筷的肉酱放在嘴里没食欲的嚼了几口,就再没胃口吃了,许景深看我放下面包,去房间了一小会儿。
“走吧。”他匆匆忙忙地胡塞几口面包,就牵着我的手去学校。
路上,天空变成了一团红红的火烧云,分明是早上,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下次出来估计就是大晚上了。”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嗯?”许景深没听清。
我手指着天空:“你看不到天上的火烧云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每年总有这么几天奇怪的迹象,”许景深的语气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这都好几年了,这个,”他抬手指了指天空,“在我这儿象征着新的一年。”
“为什么?”天天问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就像十万个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我大姑那里会给我寄一些吃的。我爸心情好,就带我买很多好吃的,肚子就没空过。”许景深心情又好了。
天空黑乎乎一片,接近六七点的模样。
学校不远,比起前几天要走一段时间,显然是离许景深家近了很多。
从外面看着这栋教学楼,大雾开始变多,根本看不清楼里的状况,刚进入教室,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吹在身上打了个哆嗦,放眼望去,穿校服的人身上的肉已经开始腐烂了,长出了喜欢吃肉的蛆。
对于早有心理准备的我来说,这种惊吓程度还是很小的,发生变化只能说明这里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如果没有任何变化,那才是真正最恐怖的事,因为这会使你觉得什么危险都没有。
放松心态在这里面是最危险的举动,很显然,徐瑾几人也意识到再不采取行动接下来会发生可怕的事。
李佳简胆子本就小,又开始浑身发抖,在我看过去的一瞬,她立马克制着自己本能的颤抖。
我明白了是许景深在我昏迷时给他们警告过,导致本该过来找我的三人只能像是屁股下面的椅子有钉子扎人一样,想过来却又不能过来。
我转头看许景深,他露出了一种疲倦的笑。
看来这对他造成的影响又大了。
我恨不得让它多来点,这样我就能更容易的找那三个讨论。
果然,上完许老师的课后,许景深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外,出去前还“咚!”的撞了一下铁门。
“你没事吧!”做为他的“好朋友”,我当然要“适当”的关心一下。
“没,略!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有点想吐。”许景深跑去厕所的方向,把厕所门关了。
我看着眼前的门,突然觉得自己是弱鸡,哪儿都有个大坑。
他把门上关,我也可以不装了。
“线索。”听到我说这句话时,沉默三人组眼神一亮,把所有门窗反锁起来。
“因为只有许景深对许老师才有敌意,所以我们重点排查了一下许老师。”徐瑾道。
“发现他儿子和许景深,长得一模一样。也不排除这个世界把好的一面放在了许老师身边,把坏的一面单独排除掉。”贾昀接道。
李佳简道:“当然,也可能是双胞胎,而两人多少有些心灵感应。”
“至于为什么说两人可能存在心灵感应,是我们发现许老师的儿子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在她面前乖乖的,但只要她一走开,做的事比许景深还恐怖。”
昨天晚上重点注意许老师的表情,发现她极其容易满足,只要儿子考高分,就可以开心的蹦起来。
“那现在就姑且把许景深当做许老师的儿子,按理说,精神世界里,会投影一些现实生活中的影子,比如名字,潜意识里会觉得它本就只属于你。”我说道。
“但许景深的潜意识里却把许老师当做敌人,说明两人在生活中并不对付。以他的性格,讨厌谁就针对谁,这个“谁”其实就是他的母亲。”
我随手撕了个本子,在本子上写下许老师和许景深,用一条线把两人连起来。
“我说一次我发现的,许景深的父亲,有酗酒的爱好,甚至打过许景深,而且家里特别穷,所有的钱都给他父亲买酒喝。”
一个人的家庭很重要,如果说许景深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那他应该会帮他妈才对啊。”贾昀想不清楚这其中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我能看得出来他爱许老师,但如果说许老师对学习很看重的话。”说完,徐瑾看了我一眼,表示赞同。
“那他学习不好,会很容易他和他妈吵架。”贾昀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轻轻点头,“两人有血缘关系,你看到的她儿子‘刚好’学习好,已经可以排除掉她有两个儿子的事情了。”
李佳简也反应过来。
“应该是许景深潜意识里希望许老师有幸福的生活,所以幻化出另外一个“许景深”,但因为他并不是不爱自己的母亲,也想时时刻刻见到,所以许老师才成为了他的老师。”
“不必要的人可以没有脸,而我在许景深的口中得出许老师有位很爱她的丈夫,但你们并没有看到过,也说明“他”被认为是不必要的。”
“大佬!”贾昀狗腿的跑到我旁边,“我可以抱你大腿吗,刚开始对你冷淡是我不对。”
“你不是已经抱到了吗。”徐瑾满脸无语。
“咳咳!”贾昀立刻松开我的大腿,乖乖的站在旁边,“他还在那个破烂的家里,是他内心觉得如果许老师没有自己,过得就是最好的生活。”
“矛盾都是从不解释开始繁衍出来的,矛盾越来越多,但两人都不解释,硬生生错过了解释的时间。”徐瑾叹了口气。
我不确定外面的许景深是躺在病床上还是什么样的,只知道他现在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不愿意出来。
我想了想,道:“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所有事件都是围绕他展开的,如果你们发现自己解决不了什么事情,就过来找他,他肯定在其中,也方便你们找人。”
明天是最后一天,事情只会变得更加恐怖。
虽然我已经提醒过他们了,但从表情来看,好像许景深更恐怖一些。
“也希望你们可以长点记性,发现情况不对,立马找到其余人汇合。”
“是。”三人异口同声。
贾昀拉开衣服给我看胸前的观音,“我们最惜命了。以前在外面总说死不死的,但自从进来这里以后,都开始信佛祖了。”
“那个好像不是佛祖。”李佳简举手打岔。
“闭嘴。”他当然知道,不就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可以找一个人过来帮助我们,”徐瑾看了两个拌嘴的组员一眼,对我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许景深的对手是许老师,但对于我们,许老师是我们的队友。”
徐瑾的提醒让我惊了一下,“不知道这里面的许老师会不会帮助我们。”
“现在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她会帮助我们通关游戏。”
“咚!”教室门发出一阵闷响,我们几人刷刷看过去,这次不是许景深趴在窗户往里看,而是我们刚说到的许老师。
她模样大变,只有脸还保持着原样,身上血肉模糊,身材肥大,在胖点门都进不来。
眼神像是饿了很久的人看见肉了一样,表情恨不得直接冲进来饱餐一顿。
“这,这模样不吃我们就好了,帮应该就不用帮了吧!”贾昀的表情像吃了什么东西一样,一言难尽。
我看着许老师的样子,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门外的怪物可不管那么多,正在撞门准备进来,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铁门很快就承受不住这样的猛烈/攻击,铁门也出现了裂缝。
“刺啦刺啦”铁门裂碎的声音越来越多。
我后背有些发凉,事情超出我预算的范围,这个世界毫无逻辑可言。
“怎么办?我们要完了!”李佳简此时发声,说明心态崩了。
试问谁不害怕这种事,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怪物现在还没进来,你不知道还没到最后都要保持理智吗!”徐瑾骂了她一句。
没人敢再说话,我的脑子这会儿也格外清醒,明明不应该那么没头绪,也不可能这么速度就出现这种我们对付不过来的怪物。
除非……
“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后面。”我朝外吼了一句,徐瑾也一脸惊讶的看我,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呵!反应挺快,你要不就跟着我吧,保证你吃香喝辣。”
一听声音,三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给他当球踢了。
“我们在讨论时你就在外面,”但仔细想想却越来越违和,“……不对,他根本就没有出去过。”
徐瑾终于反应过来。
他是故意引我们上钩的,人和人之间也不可能真的有眼神交流。就算有,也要在一起多年来积累的默契。
“你是故意出去的,那个许老师根本对你就不存在威胁,你无缘无故对她有敌意,只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失去记忆。”
“你清楚的明白这些都是假的,但你不愿意出去,宁可把它当成真的来骗自己。”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我冷笑一声。
“笑什么,这种情况你竟然笑得出来。”许景深有点怒,这人小命在自己手里,还能这样惹怒自己,怕不是不怕死。
“没什么想惹怒你的意思,就是感觉你特别的可怜,本来还有些同情你的,却被你全部都丢掉了。”
颤抖三人组不敢和这两位不是人的说话,小命攥在自己手里其实挺快乐的。
很真很真的。
“怎么样,在你眼里我们特别像跳梁小丑是吧。”我有点怒,被人耍了还不知道,要不是自己总认为这个世界“弱智”,或许就不会大意。
“还不错,”他双手拍了几下,叉腰道:“这么聪明,真的不考虑一下做我的下属?”
这个样子让他看上去像是小孩子学着大人的样子,让人很容易联想到“狐假虎威”这个词。
“我不喜欢与虎为伴。”我实话实说,毕竟这人连自己都骗,得是多么不自信,要是和他在一块,保不准哪天被他大卸八块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死。
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把我们给咔嚓掉,虽然不知道他在打算什么,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事就对了。
“想和我去外面走走吗?”他提着我的衣领,不管我愿不愿意都要带我出去看看。
我也不挣扎,躺平任摆布。
于是,他丢下三人,都不往后看一眼就走。
“嗷哇!”震耳欲聋的吼叫,还夹杂三人的尖叫,我转过头,眼中是越来越小的教学楼,在一瞬间崩塌。
“啊,终于支撑不住了。”我声音一点起伏都没。
许景深听完,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会替他们求一下情。”
“怎么可能,你又不会让他们死掉。”
游戏里会死很多人,但此局一直都没人死掉,无数次可以杀戮的机会他一次都没动过手。
怪物吃人,人无处可逃,所以我见过的所有妖怪都是哄骗其他人进入本布置好的陷阱,张口就吃。
“你这么斯文败类,你妈是怎么教你的?”我突然开始好奇,谈心的那次分明是真实的感情,为什么画风变成了这样。
“小家伙,有时候好奇害死猫,知道那么多,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怕我啊。”
“人有点兴趣才会甘愿做接下来所有困难和磨难,你既然要把我带走,不就是想要我和你谈谈吗。”
他把我放在一座高塔上,在我旁边坐下。
看着我笑了笑,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眼神温柔,一脸痴醉道:“真像啊!”
虽然我承认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很好听,但他说的话让我起鸡皮疙瘩。
“如果你把我当成其他什么人的话,谢谢,我不喜欢替身那玩意儿。”我后退几步,再次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想什么呢,如果我把你当成别人,还会这样对你吗?”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坐!”
我狐疑,看他眼神变回正常,不再是那种粘腻腻的。
看我那么久没有说话,他道:“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感觉没有看懂你,本来以为你是真心和我说那些话,但现在突然看不懂你了。”
“小孩儿,你看不懂的还有很多,比如,这个世界。”
“世界?世界怎么了?我本来以为你是个不爱学习的小屁孩,但你这反差也太大了。”总不会是知道了这里一切都是假的吧。
“想的没错,我是知道了。”许景深说,但有一种直觉告诉我他并不叫许景深。
“很多人把“不正常”的人都叫做疯子,但怎么才能清楚自己也不是那个“疯子”呢。那些杀人狂魔的想法和普通人不同,所思所想不同,他们就是‘不正常’的。”他把问题抛给我。
我思索片刻,不懂问我的寓意。
“我不管什么正不正常,也不想知道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只关心我身边的人和事,”我可没有那么圣母,“其他和我并无关。”
“你倒是无情。”
“谢谢夸奖。”
*
世界渐渐崩塌,陨石坠落,海啸,山崩地裂。人类在这些自然灾难面前显得格外弱小,像群蝼蚁,弱小又无助。
许景深夸赞道:“看,多漂亮啊!”
我无法理解他口中的漂亮,有什么好漂亮的,世界崩塌很好看吗?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好笑吗?”他笑眯眯的看我,没来由的危机感扑面而来。
我摇摇头。
“我打算把你们祭献给它,这样我就能出去找他了。”明明说的也没有那么简洁易懂,我却能凭空想象。
“你们这些人只觉得它是“游戏”,但在我们这些NPC眼里,却是一生。当有一天发现这些都是假的后,你们应该是体会不到我们的心情。”
“这东西搁谁身上都噎得慌,虽然体会不到你这种。但理智全无,甚至有点想毁灭世界还是有的。”我拍拍他肩膀。
他一脸复杂,“你不会是中二病发作了?”
“还好还好,世界第一。”想当年我经历的可比你多多了。
“就是感觉没有看懂你,本来以为你是真心和我说那些话,但现在突然看不懂你了。”
许景深用过来人的语气道:“小孩儿,你看不懂的还多着呢,这世界这么复杂,还需要你一个个去看懂才行?”
“那你也非要和我这样说话?”我反问道。
我的脚下除了这塔没有破碎,其他的东西就像打破了镜子一般,碎成一块一块,“看起来是挺漂亮的。”我赞叹一句。
“如果你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他把我抱起来。
我转头看向他,本来要说点啥,但看见他此时的模样,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怎么?看呆了?”许景深后背上长着一双黑色的翅膀,也不再是小孩子的模样。
他的身后,本该是阴沉沉地一片,却莫名的有一束光打下,照在他身上,显得像救赎着这里一切的神明。
相比起现在矮小胖乎乎的自己,像个爸爸抱着儿子出去玩的样儿。
“……你长大的样子还挺好看的。”他挺符合我的审美标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金色的头发,在阳光底下却在发光。
他有些不高兴:“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
虽然我觉得他很想念现在的模样,但从语气中我却听出一丝遗憾。
“你和许老师一点儿也不像。”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是亲生的。
他摇摇头不想回答我,在我以为他不会再有任何的动静后,重新抓住了我的衣领。
“如果你再来多几次,我是真的很希望把你的手给砍掉。”我咬牙切齿的语气道。
废话,要是衣领的纽扣崩断,我也会掉下去的,他手不抓,脚也不抓,就想勒死我。
“那你的美梦也不会实现。”
话音刚落,我就被他丢了下去,耳边是快速坠下去连带的风声,而许景深看我的眼神……
我可能要死了。
没想到我玩了“游戏”那么多年,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它,多年的反抗还是如同蚂蚁站在人类面前。
渺小又无助。
但是我还有邵辉,他会难过的,我还……不想死。
“系统!”我大吼一声,系统听到我的指令,立马跳出页面让我进行选择,这样倒像是一直在等待我呼唤它。
“我要约换卡片。”系统更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我恰好看见过约换卡片的那一行。
“请选择。”系统的机械声传出,页面也随之跳到约换卡片界面。
“约换一张‘喜气洋洋’卡片。”不管是什么,请让我活下去。
我的求生欲此时特别的多,脑海里只祈求能够活下去。
“是否确定。”
我掉下去的速度又快了一些,再快要碰到地的二十米,我闭上眼睛,双手抱头道:“确定。”
时间卡在一半不动了,耳边没有风声,身上没有疼痛感,我预想中的剧情没有发生。
一个少年音在耳边响起,“叮咚!卡片约换成功。此卡作用是:和人平静友好的相处一段时间吧。”
我莫名其妙道:“我身边哪来的人。”
“天上那个不是人吗?”少年音为我答了疑题。
“那个能算人?”
“准确来说,他以前是。”后来变成了最大的bug。
我还想再换一张新的卡片,“那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吗?”
系统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把我丢到许景深怀里,上一刻还快要摔到地上的我,下一刻就进了许景深怀中。
……友好的相处是这么相处的吗。
“聊聊?”我在心里默默数了五分钟,终于明白不能再像王八一样一动不动了。
“嗯。”许景深看我的眼神更恐怖了。
以前是我吓别人,现在是别人吓我,而且像只狮子一样跟在我身后看着我。
“你……怎么了?”我在他眼睛处挥了挥手,像是不会说话了,只能用眼神盯着我,连行动都会受到某种不明的东西限制了。
我望向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倒影着弱小的我,唯唯诺诺的缩在他的怀中。
我:……
‘系统!这人怎么更生气了?’这个是真的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这些卡牌的作用,只是单纯看这个卡的寓意,是里面最好的。
“……友好相处。”我嘀咕了一句,这友好相处是这么来的?
“叮咚!本系统暂不提供使用服务。”
“本系统只支持售出前的卡牌,其他概不负责。”
“这个东西是可以投诉的,你信不信我投诉你。”我面无表情道,点向投诉按钮。
上面现实里的一串字,“亲,请输入投诉内容。”
“不尊重宿主,并且售卖不知名卡牌。”我敲了几下键盘,把它一并发送。
“叮咚!亲亲,您好,本系统已收到投诉,现给您回复。”机械声音重复了三遍。
身/下的人无法动弹,我索性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在他怀里,反正是个小孩/身/体,抱着也没多累。
“你如果说累就说明你不行啊。”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
果然,听到我说话,许景深瞪着我,手劲加大了点。
“安啦安啦!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见面的。”我拍拍他肩膀,像个好哥们似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他听完立马不瞪我了。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接着和系统斗智斗勇。
“一,挑选卡牌时,系统已提醒过宿主不可查看卡牌的使用范围,这个只能自行探索;二,因卡牌和使用方法多少会有所差别,也是为了防止宿主无下限的试用卡牌,所以本系统自始至终都会一直‘差别’下去,所以也请宿主谨慎使用哦!”
……前面的话我都能接受,但为什么我感觉最后一句是威胁。
“刚才情况紧急,我不能分心,就没听到。”我解释道。
“此属情况只能归宿主的事,不关系统的事。”
……这个系统好像特别欠打!
我大声骂道:“贱统!”
“叮咚!检测到宿主有不雅行为,请宿主及时改正,要不系统只能忍痛把会飞的那位给‘解冻’了。”
“我还十七岁,就已经经历了社会的毒打,我实在是太难了。”我捂脸‘痛哭’。
系统“滴滴”了几声,“本系统已检测出宿主只是假意伪装,不支持道德绑架,并且宿主已快满十八岁,接近成年,没必要做无谓的挣扎。”
“你好像越来越接近‘人’了,是不是因为更新的缘故。”它说话都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
“谢谢夸奖,是的,因为版本的更新,本系统已经可以正常的回答相应的问题了。”系统的回答感觉挺没脸没皮的。
“好了你闭嘴吧,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了。”我头疼地捂脸。
“好的,亲。”系统不再出声,直接屏蔽了我的抱怨。
我转头看许景深,“那三个去哪了,你现在也不能再把我丢下去了,至少要找个陪我说话的。”
许景深一脸不耐烦,你到底想干嘛,现在只是暂时不能丢你,等过了时间就是你的死期了。
“至少今天你是弄不死我的。”那张卡的期限是24小时,有个催命符在身边,只能抓紧时间快点寻找离开的方式。
既然“许景深”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暂时还不能冲破系统的限制,说明通关的条件不在他身上。
系统不能直接控制BOSS,毕竟“游戏”讲究的就是“公平”
许景深飞速地带我来到三人藏身之处,原来就在塔下方,怪不得其他地方都是最先被毁掉的,而这里是最后保留下来的。
他随手在空中撒了一些东西,本该沉睡的三人立马坐起,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躺在他怀里的样子。
“我们时间是真的不多了,先找到许老师再说。”这句话说了不知道多少遍,把准备开口问事的三人组给强行压在嘴里。
徐瑾冷冷地看了我俩五秒,“找时间给我个解释。”
“嗯。”
*
街上的建筑物都被摧毁的看不清本来的模样,大大小小的石块,杂草,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已经变成了看不出是任何东西的……东西。
“许老师家在哪?”我看着面前的废墟,心里说不想骂人肯定是假的。
本来想来学校找的,这下直接不用进去了。
许景深手指指了一下他自己的嘴巴,示意他说不了话。
‘系统,能帮他解开禁言吗?’不说话也不好办事啊。
“抱歉亲,本系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但下次如果需要任何卡牌,可提醒系统查看卡牌的使用范围。”
刚听前面还有气的我直接把气给憋回去了,面色想必也并不好看。
至少这系统还没有这么废嘛。
“但亲要等到二级以后才可查看卡牌的使用范围。”
‘那我要你有何用!’这欠打的系统又开始了讨打环节。
“抱歉,就算您现在特别想打我,但我并没有实体,您打不到我。”
系统趁机在系统界面上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
……我,略!tui!
“这个操作属实把我弄吐了。略!”说着,我做了个呕吐的动作,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其他三位表情都变了,包括许景深,他可能觉得我多少有点神经,至少我现在的行为也表明了这一点。
“咳咳咳!”我五指握拳抵在嘴前,“我还不能给你解开,等时效过了再说。”
他挑了下眉,像是明白什么似的,然后用令我毛骨悚然的笑容看着我。
我搓了一下鸡皮疙瘩,道:“你忘吃药了?”
本对他的回复没有希望的我,余光中竟然看到他在点头,我仿佛看见了地狱的使者在向我招手。
“找到了。”耳边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徐瑾再次看了我俩几眼。
虽然表情上面没有变化,但那眼中的红光,像是狼见到了羊,可以开吃了的目光。
我心中直嘀咕,是不是应该离这俩远点。
思绪回归时,面前却站着许老师,但看着架势,我们好像打不过。
发起攻击时,我和徐瑾或许还能躲得过一些,但身后两个菜鸡就算了,许景深就更不用抱希望了,根本就不会出手。
“你们先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徐瑾没料到找到许老师后的情形会是这样子的,竟然是一来就出大招。
两人转头就跑,却被恐怖的“母老虎”给拦住,甚至一点点向他们逼近。
许老师不是“许老师”的模样了,身形高大,脸部扭曲,等同于摊好的面饼,被人肆意捏踏,扭曲的看不清原本样子。
许景深声音悠悠的从身后传出,“这东西可真恶心。”
这简直不能称作“人”,可是“怪物”的称号形容它也是种错误。
它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腐烂味,时不时还有血水流落到地上,脸上的“面饼”配上肥厚的身形,妥妥的“虫形”人体,看第一眼还好,但越往后看越觉得它丑的那种。
“人家是越看越美,它是越来越丑。”我嘲讽道。
怪物听完就愤怒的爬向我,不再去管后面又跑走的两人。
“你仇恨值拉满啊。”少年音响起,系统半天没说话,我还以为它挂机了。
‘你也挺不错啊,我是把怪物的仇恨拉满,你是把我的仇恨值拉满。’
徐瑾用力拽了我一把,“还不快跑,傻站着干嘛,那东西都要凑你面前了,你要让它舔一口吗!”
……对于拉仇恨,看来还是徐瑾更胜一筹啊。
顺着陡峭不平的地面跑,人的精力再好,也要根据情况而定,如果不急不慢还好,但这怪物的移动越爬越快。
在我快要坚持不住时,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没来的急刹稳,一个脸扑现场表演,身上也留下了大小不一的刮痕。
身后的怪物更是穷追不舍。
“躲不掉了。”我绝望的道。
口袋里的东西动了动,小黑跳到地上,看见怪物的迎来特别高兴。
我一言难尽,“你要吃这玩意儿?”
我口中的“这玩意儿”刚看到小黑点,还没多在意,等再靠近一点,看清楚了,拖着重重的身体转身就跑,都忘了我的存在。
我比划了一下两个不明生物之间的差距,实在想不通它怎么进它的肚里。
小黑还骄傲地挺了一下小小的肚子,哈嘎子又留了一地。
徐瑾和我分散跑开,眼看怪物往回跑远了,连忙过来查看我的情况,刚好看见地上的水迹,不确定道:“你吓尿了?”
“你还是别说话了。”怪不得刚见面时她不怎么说话,想必也是害怕这么做/了容易被人打。
“噢~”语气随意,欠打的像脑海里的那个。
“你弄了什么,就这样把那个怪物给吓跑?”那狼狈的跑走还撞到了好几个残留的半建筑物。
“喏!就那个小不点,看见它就跑。”小黑点弯腰拍拍地板。
怪物瞬间动弹不得,腐烂味更重了,血水也流的像瀑布。
如果它是个人样,那红色的血水就是它流下的冷汗。
我头上流下的汗,唰唰唰地往外冒。
我连忙喊道:“别让它跑了,用东西把它拦住。它身后有个能对付它的东西!”
这怪物已经特别不好对付了,毕竟它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庞大了。
但我们也有优势,庞大也代表它没我们灵活,虽然速度快也算它的优势。
因为它移动速度太快,声音巨大,导致我的声音一点也传不过去,那俩人听都听不见。
这会儿显示出来的画面是这样的:
徐瑾→我→小黑→怪物→贾昀→李佳简。
“一个女生跑的那么快,性格却胆小怕事,你们这个团队真的特别有问题!”我对着后面的徐瑾吼道。
徐瑾肺活量不行,跟不上,只能停下来吼:“这也是她唯一一个特别好的优点能拿出来展示的了!”
“giao!你们这个团队我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要不是哥体力好,现在已经累的不想动弹了。
“噗!”上面那个“鸟”还在嘲笑我们这些被迫营业的人。
“笑个屁,要不你下来试试。”这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何时何地都能笑。
许景深立马做出“爱莫能助”的样子耸耸肩。
“系统,你能把他给我拽下来吗!”
“能,但是……”
我直接打断它,“但什么事,你只管把他弄下来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你不后悔就行。”
我还没反应过来它说这句话是啥意思,眼前就变了一个画面。
本该我还在奔跑的大街上追着那个大怪物来着,但我看到了许景深的爸爸正在打人。
他喝了酒,神智不清醒,手上随意抓了什么东西就往许景深身上砸。
脸上,头上都是血迹和伤疤,而许老师也在拼命拉住许爸,让他离自己的孩子远点。
等到伺候完许爸睡下后,她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医用酒精棉签。
“你就这么傻吗,不知道刚才快点离开这里!”许老师看着许景深就这么傻傻的挨打,心里心疼的不行。
正抬手要去擦拭脸上的伤疤,被许景深挡住。
“怎么了,是太疼了吗,太疼我们去医院。”
许景深则一脸不耐烦道:“妈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婚!”
许妈顿住,半晌才不慌不忙道:“快了快了,等这几个月过去妈就去离婚。”
“你每天都经历这些,难道都不累吗,我这么大了,可以照顾好你了。我也可以赚钱,为什么非要待在这个破地方,待在这种人身边!”
她揉揉红肿的地方,“你现在还小,正是读书的阶段,怎么能退学不读了呢。”
“妈就希望你能找到好工作,娶个爱你的媳妇儿,这样就满足了。我连做事都做不了,怎么照顾你。”
听到她说这句话,我才意识到她的眼睛就像被一层雾笼罩住了一样,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此时的许景深抱住她道:“妈,上天是觉得你长得太好看,它嫉妒你,把你的眼睛拿走了。这不是你的错,是它的错。”
“你如果是一位老师,一定是最温柔的老师,特别地暖心的那种。”
怪不得在这里的许老师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在那边,许老师却是一名出色的教师。
所以那个……是幻境,而这儿才是现实。
那么,那是谁的幻境,是许老师的吗?还是许景深自己的?
刚开始我认为这是许景深的幻境,后面的反转却让我异常惊讶。
是什么让一个还是少年模样的孩子,说出这个世界是假的这句话,他意识到了什么?
种种问题围绕在我身边,挥不去摸不着,像是无形的眼睛,注视着你一举一动,你却逃都选着不了。
难道这个世界融入了他们两人的愿望?
许景深希望自己的母亲远离那个家庭,所以两人并没有像真实生活中一样,住在一起。
甚至许老师也有了一个新的家庭,一个学习好的乖孩子,和疼爱她的老公,幸福生活美满。
这是他多希望的。
许老师想让许景深有生活费,这样就可以不用这么小小年纪辍学。
十五岁的少年已经学会了向着太阳的方向生长,不需要别人来帮他筹划人生。
我想起见到许爸的那次,他要我离他远点,说明了他懂得保护自己,却忘记了也需要一个人爱他。
既然这个世界融入了两人的愿望,看来还是许景深的愿望更强烈一些,导致许老师周围的生活发生了转变。
那几天,她身体上的不适,也可能是母子连心,感受到了。
“我总感觉我少了什么关键的事情。”我一时只觉得有什么连接错误。
是什么呢。
啊!
是许爸,这里有许景深和许老师的愿望,却没有一个关于许爸。
没有许爸,也不希望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他又怎么会再次出现在这里。
“他的愿望是什么?”亲情这种东西肯定是没有的,那是什么?
“叮咚!大礼包已掉落,宿主接收完毕,现在开始返航。”系统的声音再次冒出来。
“3,2,1。”
“等等,我一个问题,这个世界的名字是什么?”
系统冷冰冰地电子音道:“世界的真相。”
这系统怎么语气每次都换一下的,像是本就输入好的代码一样。我心里嘀咕。
然而此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句话,真的是……太他/娘/的准了。
“开始返航。”系统再次变回了那个犯/贱的语气,但这种语气让我心中莫名涌上一股莫名的怪异。
每当我有这种感觉时,就会发生一些事。
也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这种事怎么可能是真的。我甩掉脑袋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却忽略了我已经回来了。
“在想什么呢,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一时间都忘了这说话的人是谁。
“刚刚突然跑进别人的记忆里可不是个好习惯,希望你可以把这东西给丢掉。”许景深笑眯眯地看我,人长得好看还是有优势的。
比如这时,一个没怎么笑过(我到现在都怀疑他来我身边都是有目的)的人,突然温柔地对你,等同于天地360度大旋转一样,让你晕头晕脑的跟着人走。
他的眉目好像比我刚进来见他时要锐利的多,这时我意识到不对劲。
“你怎么又可以说话了。”这24小时我敢打赌,它还没过完,这人咋又抱/着/我在天上飞!
“这得问你,原因出自于你,对于我为什么不能说话,你不是应该比我更为清楚吗。”
我再次叩系统:“系统!你又怎么了!怎么给他解言了,而且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比之前更厉害了!”
“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只有把禁言解除,一半的力量全部还给他,他才会下来。我刚要和你说,你就打断我,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
你一天天,怎么比女生屁事还多,你是我少爷,我要伺候你?”这句说完,我不管再怎么喊它都没回应。
它说的对,我怎么会这么依赖它,以前我也是自己靠自己过关游戏的。现如今,我却没怎么费力就得到了事情大概。
那些真相就差怼到我脸上,告诉我快点通关。
地下跑的那个怪物,动静还是和之前的一样大,小黑还没吃掉它。
直觉告诉我这个姿势要是被那三个看见了不是什么好事,“放我下去,你不帮忙,就给我一边去。”
许景深的存在感太强,我……心头涌上了一丝羞。
莫名感觉这样子好像有点不厚道……
“你确定?”他挑眉看我一眼,眼神中夹杂着挑逗。
“我不是让你直接把我丢下去,我是让你放我下去!”一下子就gei到他的点了,看他眼神我就能猜到他心里的问题。
本来不打算发火的,毕竟他的能力恢复了,我约束不了他的限制,但这家伙无时无刻都在我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他真把我放下来时,其实说实话我内心是有点懵逼的,许景深的声音压低,在我耳边轻声道:“小心你身边那个限制我的玩意儿,它可不像是个好东西的样儿。
而且,你真以为它控制住我的能力,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只是,想看看你能力而已。我内心符合着他没说完的话。
咦!我是怎么把他当做临时队友看的,这人根本就是魔鬼好吗!
徐瑾也在我的吐槽中来到了我俩面前,“聊得挺开心的,加我一个呗!”
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她胆子再大也不会找许景深的麻烦。
“结束了?” 我有点疑惑,刚刚不是还在追着那个怪物跑吗,怎么我就离开一小会儿,事情就结束了?
徐瑾指了指身后,“那个小东西在我的助攻下成功追到了那个怪物,然后几口就把它吃得差不多了。”
我朝她指过去的地方看去,好家伙,刚才还在逃跑的李佳简,贾昀正在喜悦的跑来,顺便把小黑也带过来了。
“大佬!你没事吧,你这个小东西哪里来的,我也想要一个!”还没靠近我,贾昀就已经想套我话了。
等他跑近一些,我高冷道:“不好意思,它不卖,无价的。”
贾昀要是有个耳朵和尾巴,那此时一定是耸拉下来的。
此时的我才觉得,人不可貌相啊,谁能想到一见面对你还冷嘲热讽的人,是个喜欢抱大腿的憨批。
李佳简没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走到最左边的位置,离许景深有些距离。
贾昀没注意这个,“那我们现在要干嘛,那个大怪物都被吃掉了,为什么这个游戏还没有结束。”
徐瑾回答道:“因为我们还没找到最关键的人,大BOSS还没消灭,刚才只是小喽喽。”
“不是吧,还要找啊。”贾昀此刻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毕竟以为消灭了就行,哪知道根本就没碰到面。
我用力拍他后脑勺一下:“游戏没设定成死局就已经很好了,你以为我那个小东西为什么能吃掉那个怪物,它只是在你不安全的情况下,保障你的一点安全而已。”
贾昀捂着后脑勺嘟囔,我们都没听到他的话,但都能知道他在说什么:就算只是一点安全,也比没安全好。
这回没人再理他,幸好徐瑾还记得许老师的住址,勉强能找着。
许老师的家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
房间被打扫得井井有条,就算因为地面破裂,导致房子歪七扭八,桌上的茶杯,地上的椅子,门口的鞋柜都倒在地上,该碎的碎,却仍然在摆放位置的附近。
屋内总共三个房间,一间主卧一间次卧加上一间儿童房。
房间的风格是许老师最喜欢的清新风,让人走进去一看就很容易身临其境,觉得从身到心感觉到舒服。
“这个许老师,性格很好,是大众喜欢的类型。”我拿起地上碎一地的杯子。
“嗯,”徐瑾赞成,看向角落里摆着两盆盆栽,“虽然这些家具因为地表裂开使得它们歪七扭八,但是能看出来主人很用心地打扫房间,很有耐心地布置每个小细节的角落。”
不同于我和徐瑾欣赏这样的女性,另外两个人只想快点找到许老师,离开这鬼地方。
前面两扇门后都没有看到徐老师,当贾昀打开了第三扇房门还是没人时,崩溃道:“为什么还是找不到人啊,明明只要找到人然后强制要求她就可以退出游戏了,只差这一步而已。”
尽管李佳简也很着急,却比他稍微有些理智,“就是因为只差最后一步了,才会让人觉得急不可耐,游戏最后的过关本来就需要面对大boss,大boss好对付就不是大boss了。”
我转头看向许景深,“许老师现在不在家里,你觉得她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是哪?”
许景深:“她又不受我控制,我怎么可能知道她的想法。”
“那你觉得她最有可能会去哪?”许景深反过来问我。
我翻了个白眼:“你妈你自己不知道,还要过来问我,这孩子丢了吧,没救了。”
另外三人听到这话,心里也觉得这人不能要了,跟父母最亲近的孩子都不知道,还得反过来问别人,这孩子白养了。
“怎么说呢,你既然都已经恢复了记忆,有没有可能许老师也恢复记忆了,或者说,她意识到了有危险,所以抛弃了这里,带着‘一家子’离开了。”思考时,我下意识左手微微握起拳头,抵在唇下,右手撑起左臂。
徐瑾顺着我的话思考下去:“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但是假如她离开了这里,会去哪里。”
“这个问题就要问旁边这位了,毕竟和她最熟的又不是我们。”
“许景深,你觉得许老师内心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在哪。”
我刚念完他的名字时,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没明白其中的意义。
“你认为,一个每天都会被家暴的女人,内心最有安全的地方在哪,更何况,她是个家庭主妇,没有收入来源,其他人都觉得她是个没有多余的人。”
许景深认真地看着我,“说白了,她根本就不存在安全感,在我家的每个角落,都有她被打过的痕迹,可能你们会觉得,有危险了有委屈了就会家,但在我这里,家是比外面危险十倍的存在。”
徐瑾和李佳简沉默地看着许景深,对他的话,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家这个词,是保护,是安全,是思念,却不能被任何词可以定义的东西。
你说它好,它就是好,你说它不好,它就不好。
沉默许久,我的声音响起,“我不认为你说得对,相反,你说得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贾昀刚才还觉得事情反转已成定局,此时我要说出问题他异常激动,“什么漏洞?!”
我想刺激一下许景深,“你说,家里没有她觉得有安全感的地方?我觉得很好笑。”
许景深明显脸色像被人打了,黑的很,“有什么好笑的。”
“说了那么多,你是不是忘了,这个家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嘉宾,就是你,既然你在这里给了她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那你应该很爱她。”
“爱这种东西是相互的,我不认为你会爱一个天天打骂你的女人,你的性格只会恨她,根本不会有这种‘爱’存在。但是你不仅爱她,还满足了她的所有愿望。”
徐瑾道:“你刻意把自己痛苦的经历说出来诱导我们,是不想让我们找到许老师,为什么?”
徐景深“呵”了一声,道:“这场梦是她想要的,为什么要停止,不能继续,就因为你们来了,我就非得回到现实生活吗!”
他眼睛微微发红,仔细看还会发现有些许泪水。
“现实世界我没办法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在我的梦里,我还不能允许她有一个吗,你们真的太‘善良’了,非得我亲自把这场美梦击碎。”
这不是道德绑架,只是一个人小小的愿望,一场梦。要是生活过得不好,睡下去也是可以,为什么一定要叫醒那个正在做美梦的人呢?
我们擅长用自己的观念绑架别人的不愿意,为什么不思考一下,可能别人的不愿意,只是因为你的自私。
贾昀眼看希望逐渐消失,恨不得给他跪下来,“你有你的家庭,我们也有我们的家庭,你想留在这场梦里,但是我们不可以,我们得离开这里,求求你,让我们走好不好,你不想离开可以,但是我们外面也有家庭,我们只想快点回家。”
李佳简听到贾昀说的话,眼泪汪汪强忍着不哭,却还是不争气的从眼角流下几滴掉落在地上。
先有家人,才会有家,亲情友情爱情是人最脆弱的,逃避不了的感情,哪怕再微弱的,依然会让人内心有些许波动。
“你的妈妈在这里,我们的父母却还在外面啊,他们还在等我们回家吃饭!”贾昀吼叫道。
我赞许的看了贾昀一眼,一字一句道:“他们还在等他们回家吃饭,你在你的梦境里,难道就没想过这只是你的梦境,并不是许老师的,或许你的潜意识里认为她就是意识在这里,所以才不能被你控制,你想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人’,不能被你控制。”
“而它,也回应了你的要求,你发现许老师真的不能被你控制,你开始慢慢相信她就是她,不是你的意识创造出来的。直到完全彻底相信你的这个‘假设’。”
徐瑾接着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可能是死了。但你这样的脑路,我比较倾向于你发生了一些交通事故等重大事情,导致现在的你还没有清醒,一直在你的精神世界里。”
“他们的家人在等他们,而你,徐景深,你的家人也在等你,”我闭了闭眼,逐渐放松身体,“醒来吧,她还在等你回家。”
这句话说完,脑袋再次晕眩起来,整个人像脱力一般倒了下去,刚好脸朝地。
……麻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当我又又一次睁开双眼,就看到邵辉坐在我床头,背对我,眼神忽明忽暗,这样的他我还是第一回见。
我准备起身,轻微的动静让他回神,转头看我醒来了,连忙扶起我,“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下,要不要先喝口水?”
“……你怎么进来的?”我不是把门锁上了吗,他怎么进来的?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走出房门后,我看到了我房间的门锁在地上放着,门上中间还保留着被蛮力翘起的样子。
……他这是直接撬锁了,以前都没发生过这种情况,我到底睡了多久。
床头柜上放着我的手机,我拿起来一看,已经是初进游戏的六天后了。
怪不得邵辉坐在我床前,这么担心我,这比以往的待在游戏的时间长了。
要不是还有呼吸,可能邵辉都要把我当死人烧了。
人的体质怎么可能在六天不吃饭,刚想到这一点,我的肚子合适的发出一声“咕噜”。
我的身体饿了。
我正准备去洗手间前的镜子那里看看此时自己的模样,邵辉就把热腾腾的面条端到房间里。
普普通通的鸡蛋面,撒上葱花拌一拌,味道更浓了。
“快吃吧,刚煮好的。”邵辉从床底下拿出一张小桌子,把面条放上去,顺便给我递了双筷子。
我急忙吹了几口面条,然后放进嘴里,模模糊糊道:“谢谢哥。”
“小心点,别烫着了,”邵辉摸了摸我的头,“都饿瘦了。”
我没有看到镜子,并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
而在邵辉的眼里,我脸色苍白,黑眼圈加重,因为几天没吃饭,现在疯狂把面塞进嘴里吞咽,散发出一种饿死鬼的模样。
?
摸我头干嘛,邵辉很少摸我头,一般摸我头,可能是想起我小时候了。
自从长大了,他也知道我不喜欢别人摸我头,就没再摸了。
“下次要是我很多天没回来,就别担心了,可能是我在游戏里正在打怪,还没打完。”我看着还剩半碗的面条,饥饿感总算降下去了。
“等打完了就会回来。”
“嗯。”
邵辉看我真没事,就下楼去了。
口袋里动了几下,我用手扒拉开口袋缝隙,里面的小黑人果然还在,它眼巴巴的看着碗里的面条。
“吃吧。”我已经不饿了,把它放在桌上,就发现小黑不那么黑了,好像还有点白。
我疑惑的看着它还微微鼓起的肚子,肚子还在微微的蠕动,又想到它吃完的大怪物。
……
还是吃面条好,那些东西容易吃坏肚子。
我像对待小孩儿一样对待小黑,内心其实也有些无语,但该管的还是得管。
“以后那些怪物通通不许再吃了,吃多了就像你现在的肚子一样坏肚子,听到没!”我轻轻揉了揉小黑的肚子,肚子已经不再动弹了,却让我有些害怕。
小黑似懂非懂的看着我,我已经知道它听不懂了,正打算让它多吃点面条,就看到已经空掉的碗。
……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语的时候特别多,还都是说不出话的时候。
几天后,房间的门已经叫人过来修好了,我叹气的看了一眼它,真不知道下次它的命运到来时,会不会承受不住。
“咚咚咚!”房门被人敲响,外面响起了邵辉的声音:“小煜,我切了点水果,吃水果不?”
我清楚哥哥的做法:管你想不想吃,我让你吃你就得吃。
“吃~”我懒懒的回答他。
门锁应声被扭动,“吱呀”一声就推开了,邵辉手里拿着水果盘,放在我的书桌上。
“今天刚买了些苹果和香蕉,尝尝看,挺甜的。”邵辉给我递了一个叉子,让我/叉/着吃。
我随意挑了几个水果,水果盘里除了切好的苹果块,还有西瓜和桃子。
水果块也不多,刚好我一个人能吃完。
我小心翼翼地没有咬到叉子,只是咬着果肉含在嘴里咀嚼,又把叉子放在邵辉手里:“哥,吃。”
“我还怕你的口水啊,小时候那个东西不是你吃一口我吃一口的,长大了,还开始嫌弃你哥我了。”
看到我的动作,邵辉心里早已明白,这个孩子又是在瞎想些什么。
“我怎么会嫌弃我们家小煜呢,小煜又乖又懂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为什么每次一进入游戏就把门锁起来吗。”邵辉担忧地看着我。
“有必要这么躲着我吗,我们是一家人,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你也是我邵辉的弟弟,血缘关系只是让我们有了牵绊。”
“哥,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你并没有比我大多少,却每次都得照顾我,……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不会开这个小店铺,你只会像那些人说的那样,找个女朋友,然后结婚生子。”
“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操劳过度,”我抬手摸了摸他头上的皱纹,“都显老了。”
“这有什么,你哥我要是这几天不熬夜,你还能看到这些?你呀,就是想太多了,没你我还不会照顾人呢,现在的女生不都想找一个会过日子的人吗,恰巧我就是那种。”
“哥……”我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是他管用的借口,因为我的存在,是个累赘。
“哥只希望你,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过完这一漫长却也短暂的一生。”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归根结底,还是取决于个人。过得幸福的人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过去一大半,而剩下的,都是那些觉得活着的每一天都在煎熬,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店离大超市挺近的,很多人买一些蔬菜水果都喜欢往里面走,因为今天打折,比以往的菜价便宜很多。
还在街上走,准备走路回家的人就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成了落汤鸡。
屋外屋内都显得格外的潮湿,因为天气不好,来到店里避雨的人也很多。
“真倒霉,刚刚还晴空万里,才过多久,就下那么大的雨。”其中一位身穿厂服的人把湿透的衣服拧了好几遍。
他全身上下比屋内所有人都湿,穿在脚上的鞋子每走一步都能挤出一小滩水。
他将衣服脱下,转头看向我,“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卖不卖衣服和鞋子。”
我保持服务微笑,打了个手势:“本店商品应有尽有,想买什么都可以,虽然商品不是什么大牌子,但是贵在耐穿耐用。”
邵辉看到我的动作,立马从放东西的小仓库里拿出几套用塑料袋打包好的衣服。
“别看我们这里小,但是我们这儿的东西比任何一家店的都要齐全。”
我边说边带领他到店里唯一一个换衣间。
可能是第一个人的开路,其他人也纷纷道要衣服水鞋等物品。
笑容依旧的我,内心乐开了花,总算有顾客了,店里已经冷清好久了。
我并没有乱说话,店里面的东西确实应有尽有,除却一些吃食,毕竟哪种东西可以放那么久。
没错,他们购买的东西已经放在仓库里很久了,本来是邵辉用来避难的。
当年,在我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进入正常的世界并成功通关后,就邵辉讲了。
邵辉知道我是从不说谎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爸妈是二婚,家庭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他过得并不好。在他十八岁时,带我从家里逃了出来。
我至今都还记得,逃出来的那天,邵辉背过光,那时的我比他矮太多,在我眼里,一道道温柔有力的光打在他身上,“从今天开始,你就和我相依为命了,怕吗?”
被他拉着跑,我体力有些透支,内心却异常兴奋。缓缓喘了几口气,我深吸一口气,回道:“不怕,无论哥哥要带我去哪里,我都不怕,只要你在我身边,再苦再累我都会在你身后跟着你。”
邵辉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好。”
那天后,邵辉带着我,找过许多中介,最后来到这个小地方,租下了属于我们的小店铺。
这个店铺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经营,说是属于我们的,也没什么不对。
邵辉用行动证明,他不认为我是在说谎,他是唯一站在我身边的,信任我的人。
邵辉把小仓库打扫得格外干净,就算是店里为数不多的女生,也惊讶地以为我们仓库里什么都有。
女生拿着衣服道:“老板,你眼光不错啊,中性衣服,男女都能穿。”
邵辉朝我这儿看了一眼,对她道:“还不是因为这小子不喜欢显老的衣服,也不喜欢一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我就只买中性衣服,图案少,款式多,让他挑个够。”
女生道:“能看得出来,你很宠他。”
邵辉耸耸肩,“是啊,毕竟家里就这一个小屁孩,不宠谁能宠他。”
“老板,你年龄也不大啊,有女朋友吗,要不然我们加个好友聊聊呗。”
听到这句话,我立马把他的微信翻出来加了女生好友,“好啊好啊,他没有女朋友,我跟你说他……”
“一边去!”邵辉把我推到一旁,一脸歉意:“抱歉啊妹子,我暂时还不打算交女朋友。”
“那没事,感情可以培养培养的,我们还年轻,可以晚点考虑后面的事。”女生大方道。
外面的雨逐渐减少,透露出一种很快就停的样子。
女生走出店铺,转身朝这边挥挥手,“我叫方思雅,老板,别忘了加我好友哦!”
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他人买好所需物品,跟着方思雅后面,回家去了。
我转头问道:“怎么样,挺活泼一女生,考虑考虑?”
“嗯,是挺好一小姑娘,”邵辉从兜里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我说了,暂时不考虑。”
我上前一步,从他嘴里抽出烟,“我也说了,不许抽烟。”
“我都没点,就放在嘴里一会儿,等会就把它放回去。”邵辉冤枉道。
“叼着叼着,就忍不住抽上了,听我的,把烟戒了……”眼前一花,我再次看到了天上掉落的大火球,人们四处逃散,哭喊声、尖叫声、咒骂声充斥着我整个脑袋。
我痛苦地蹲下,试图让邵辉误以为我是歇一会,但很显然,他在我身边,有一点不对劲都能察觉到。
邵辉紧张地问道:“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我带你会房间。”
“没事,我只是歇一会儿,太累了。”我的头靠着膝盖上,声音闷闷的。
“走,我带你回房间。”邵辉硬拽起我,不容抗拒的把我放回床上。
我尝试的睁开眼睛,看向他:“我先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
邵辉沉默了一会儿,回道:“好,吃饭时叫你。”
听到他说这话,我放下心,闭上眼睛陷入深深的梦境。
梦中的我并不舒服,噩梦把我困在里面。醒来后,邵辉问我做了什么噩梦,我吞吞吐吐说不清楚,直觉告诉我,这梦对于我来说,并不好。
看到我这情况,邵辉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我下场游戏,就在这几天。”看到他的无奈,我也只能面上苦笑一下,毕竟生活还得继续。
“那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对了!咱家附近新开了一个跆拳道馆,游戏里那么危险,要不我们报个名。”
“算了,我的身手没那么差,花那点冤枉钱干啥。”我起身,走到餐桌旁,望向干干净净地餐桌。
?
“饭呢?你自己……吃完了?”我难以置信地转身,邵辉已经从冰箱里拿出早已做好的饭菜。
饭菜被保鲜膜包裹,防止食物串味变质。保鲜膜和饭菜沾边的那面,被水汽包围,从外看,看不出保鲜膜里面是什么菜。
我实在不理解饭菜为什么一做好就放进冰箱,“你把菜做好就放冰箱里了,这么怕食物臭?”
“等你。”
“等我,也不用……这样。”我的声音慢慢变小,这个回答让我……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没我……你该怎么办。
并不是我对他的感情特别深,只是两个互相取暖的人,最后只能变为一个人。
“游戏”将我们分离开,形成了两条不同的路,他没有进入“游戏,”可以结婚生子;而我,被迫进入“游戏”,只能一关一关的走下去,可能就在下一场“游戏”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的命运,我的生命,只能就此为止。但邵辉不一样,他要有家人朋友,他的命运还可以向前继续走,他还会有子孙,有家庭。
饭菜在微波炉里加热几分钟后,我随意地夹了几盘菜,拿起小碗吃饭。邵辉坐在我对面,暖色的灯光打在他俊俏的脸庞,在这个氛围下应该是温馨的画面,却显得格外寂寞。
*
时间飞快,三天后,进入“游戏”的时间到了,我把房间修好的门关上,叹了口气。
兄弟,希望你能撑到我醒来。
眩晕之后,脑中系统青年人的声音传来:“亲,因为您是系统更新后第一个启用卡片的人,所以此技能是专属您所有,别人调取或借用都不可以。”
系统音被扩音机放大:
【系统已经全面更新,欢迎各位玩家体验游戏。当然,为了玩家更好的体验到系统的升级,我们决定,把难度提升,并且,给玩家保留增加生存的能力。】
【每个玩家得到的能力都不一样,所以请谨慎小心各位玩家。】
【更新的系统拥有一个全新的名字:白夜。】
【请玩家做好准备,游戏开始了。】
我眼睛飞快地眨了两次,再睁开时,被一个巨大粉色泡泡给挡住所有的视线。
这是什么?
我疑惑地对着那个粉色泡泡看了许久,实在没搞清楚为什么眼前出现了这个粉色泡泡。
正尝试着用手去触碰它时,身后传来一声:“不要碰!”
?
怎么好像是徐瑾的声音,我转过身去。
眼前是个小女孩,身穿红色小裙子,脑袋上绑着几个小啾啾。
“你谁?”虽然我已经能猜出来面前的人,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位眼前的小女孩是她。
“你要是碰到它了,也会像我这样。”
我没见到过同一个人在游戏中相遇了两次:“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徐瑾耸耸肩:“如你所见,我变成了一个比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还小的小屁孩儿。当然,我的声音没有变稚嫩,说明在这个“世界”里或许变成小孩儿只是一种障眼法而已。”
不过不得不说,这次的她比第一次见到时,还要略显可爱。
稚嫩的面孔,放在这个充满粉色泡泡的世界里,毫不违和。
“你有没有听到系统特意放大的更新。”
“嗯,”我点头道,“每个玩家的赋予的能力不同,这说明其他玩家有能力和我们竞争。”
“本来通关难度就挺大了,现在居然还要玩家相爱相杀?!”徐瑾的声音带了些许愤怒。
她抬起短小的小短腿,在地上狠狠地跺了两脚。
动作间,显得滑稽又有些好笑。
“对了,”她发泄完心里的怒火后,转头看我,“上一关游戏,你是怎么知道一切都是许景深自己幻想出来的。”
“明明我亲眼看到许老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完全不受许景深的影响。”
“在我刚来的第一天,许景深就是我同桌,当我和他被许老师赶出教室后,我们透过窗户看到了一个个面无表情的脸。
台上的许老师还在继续讲课,包括你们三个,麻木地宛如提线木偶。假设在透过窗户看到的是真实,那当你独自一人在一个毫无生气的教室里讲课,下面都是假人,你害不害怕?”
徐瑾思索片刻,搓搓胳膊上已经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本来这还没有引起我的注意,但直到我们已经把真相一巴掌呼在许景深脸上时,许老师都没有出现,只能说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徐瑾想通后,看着我道:“你竟然还不告诉我们,你不会没有把我们三个当成队友吧?”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徐瑾说话的调子偏轻,当我下意识以为她在问我。但转念一想,既然这句话都从她嘴里说出来了,代表她已经知道了。
“情况紧急情况紧急,”我两手并拢,眼睛紧闭,做了个道歉的动作,“许景深那时候的眼线太多了,又偷听我们说话,我如果那时候就和你们说,肯定会被他听见的。”
“当时这个假设没有百分百的成功率,不定因素太多,我只能冒险尝试。如果失败了,许景深针对的只有我,你们被他用完后就会丢弃掉,至少不会出现危及性命的事。”
况且,如果不是徐瑾对我有了莫名的信任,或许贾昀两人也不会帮我。
“哼!”徐瑾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姿态像极了傲娇的贾昀:“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能原谅你。”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能感觉出来,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我见状,立马转移话题:“系统说它更新了,是我们理解的那个更新吗?”
“应该是,它说话时的语调都变欢快了不少,”徐瑾皱皱眉头,“以前是一种机械音,现在……貌似融入了些动物特有的情绪。”
变得像人类一样。
我看了她一眼,恰巧发现她也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看来,我们都已经意识到了一个新问题。
“出去说。”
“嗯。”我没有意见,白夜更新,对我们这些脑子里只想如何活下去的普通人来说,是个有害无利的东西。
我撇了眼身旁慢慢靠近我们,试图把我们包围的粉色泡泡。
泡泡半透明,能隐约看到里面有不知名的生物,形状和人类差不多,但要是我来讲解这东西:是人是怪物还真不一定,也有些怪物长相和人类一样,却以食肉为乐。
‘白夜’里面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人。对某些怪物而言,人,是它们最喜欢的生物,没有之一。
我看着她此时的样子:“说起来,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徐瑾刚才阻止我靠近那些泡泡,比我了解这些东西,应该是已经进来有段时间了。
“陷入幻境。”徐瑾没再多言,只是微微垂着脑袋,看着精神不佳的模样。
什么幻境会让这个聪明机灵的女生中招,又是什么样的环境让这个天生拥有领导倾向的人在这种时候没有发言的欲/望。
我看着那些泡泡,问道:“只有你一个人?”
‘白夜’是个多人联机游戏,两个人并不符合它的作风,至少,在我看来,它是在筛选。
筛选那些,对于它而言,有利的人。
我和邵辉讨论过,‘白夜’的目的是什么,又是怎么做到把一部分人留在游戏中,只有通过了才能回来,又是怎么做出筛选不符合条件的人,留在现实继续生活。
很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讨论出什么有利的结论。
邵辉不是没有想过对抗‘白夜’的办法,大量喝咖啡保持清醒,不让我昏睡过去。在我昏昏欲睡时拍打我,让我不要睡过去。
结果都惨目忍睹,‘白夜’强制性地让人沉睡。
我们试着去调查身边的人出现过这个情况的人数,却没有人出现过。
医院每天有许多病人,邵辉几回去医院寻找嗜睡症的病人,无一例外,没有收获。
前几次看诊的医生都会和他聊聊几句,几次下来,就连医生都得狐疑地看他半天。
为了能畅通无阻地在医院继续询问病况,邵辉不得不硬着头皮把我带到医院,让医生认真检查一番。
意料之中,不管医院再怎么查,都无法找出病因,因为我并没有典型的出现嗜睡,精神不佳,心理因素等方面。只是会毫无预兆的头晕,然后睡过去,怎么拍打呼喊都没有用,只能等待我醒过来。
“等会儿。”徐瑾并不着急着找那些不知是与虎为谋还是人鬼分不清的队友。
她的话把我从思绪中拽回来。
闲来无事,我四处看来看去,正盯着一处。眼前忽然一晃,我转过头去,看见了另外一个“玩家”突然出现在面前。
“你刚才看到他是怎么出现的吗?”我指着面前的男人,对徐瑾说道。
女孩摇摇头,“刚才你出现前,我都在四处转悠,到处看,但是你出现后,我还是没能看到你出现的地点。”
怎么回事。
我皱了皱眉头,我自认为自己的视力还没到那种需要戴眼镜的状态,相反,因为我不怎么喜欢那些电子产品,所以就算是邵辉拿着开店攒下了的钱带我去买手机时,我都告诉他不需要。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买了个老年智能机。
仅仅用来打电话而已。
那名玩家和我不同,他是昏迷的状态,我却是清醒地抵达这个世界。
“你来的时候是昏迷的状态,还是清醒的状态?”
红裙子小女生再次摇头,“都没有,我陷入了幻境,意识是清醒的,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幻境中,却睁不开眼。”
“那这么说,他也可能和你一样,陷入幻境,现在还没醒来而已?”我挑了挑眉。
“大概是,”徐瑾把那名玩家扶起,用大拇指用力地掐来一把他的人中,“有办法把他弄醒吗,我想问他一些事。”
“试试能不能把水倒在他脸上,让他惊醒过来。”
我从背包里取出矿泉水,倒在那人脸上。
效果却还是没有改变,我们换了各种不同的方式。
十分钟过去了,那人还是没醒,徐瑾只得把他平放在地面上,等他清醒后再说。
许久后,那人总算醒了,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这是哪儿?”
徐瑾:……
我:……
那人左看看右看看,总算想起自己已经进入了“白夜”里面。
看见他并没有像新人初来时一样,满脸懵/逼,也没有大呼小叫嚷嚷着放人出去,我和徐瑾才算把人规划到老玩家身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刚刚在梦里面过得太舒服,一下子回到现实还有点不习惯。”那人不好意思地抓了一下头,苦笑一声。
“什么梦啊,让你这么痴迷于其中,我们都试着把你叫醒好几遍,你都没有任何反应。”
徐瑾称它为幻境,而面前这位称它为梦境。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表达出来的效果完全不同,幻境是你清醒的知道你在做什么,要做什么,而梦境,让你分不清梦和现实。
我对他们口中的这个幻/梦境有点好奇了。
【警告!警告!由于玩家未能及时从“梦境”中醒来,系统决定强制性清扫出“梦境”中的玩家,并对他们进行惩罚模式。】
系统可能是因为还有玩家太久没有醒过来,只能强迫他们从梦境中脱离。
“没想到‘白夜’更新后,这种屁事儿也要多管一点!?”徐瑾嘲笑一声,没再说话。
可惜系统并不会回答她的话,如果是稍微有点情绪的人,都会直接给她来个“惩罚”。
“哎?!老板,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也是玩家?!”那名玩家刚才晕乎乎的,现在才看清我的脸,表露出了惊讶和兴奋。
我听到这个称呼,有了大胆的猜测,却还是来了一句:“你谁?”
“上回下大雨,我到你们店里躲雨,买了些东西回去,还真别说,你们家的东西质量挺好的,以后我经常光临你们店,记得给我一些优惠啊。”
他就是那位穿厂服的人,当时对方太狼狈了,身上被雨水打湿染成一大片黑色,头发湿哒哒地搭在脸上。一个干净帅气的小伙,硬生生地显现出了十几年后的工人。
“行,”我笑道,“出去后你再帮我带点人过来,以后给你优惠九八折。”
徐瑾蹲在其中一位玩家旁边,对我们招手:“行了,别在那说话了,赶紧过来看看其他玩家的情况。他们没有我们三个那么好运气,现在还因为系统的惩罚模式,强制性让他们清醒过来。”
果然,剩余被困在梦境中的玩家都用表情来表示他们现在的状况并不好,一个个眉头皱起,表情痛苦。其中有三位还被什么东西吓出了冷汗,在原地发抖。
零零散散,一共十一个昏迷在梦境中的人,加上已经醒来的三个,共计十四名玩家。
徐瑾数完人数后,挑眉道,“看来这次副本游戏挺困难的,一共十四个人,我们上一局游戏才四个人,外加一个开挂的大boss,导致那局游戏很没有游戏体验感。”
不仅没有游戏体验感,而且还非常绕圈子。我心里附和道。
“白夜”作为一款游戏,虽然强制被拉入,却每场游戏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出来最终的副本,最后呈现在玩家面前的,都是惊心动魄、永久忘不掉的副本游戏。
就算是我自己,经历过那么多次副本游戏,却清晰记得自己前几回游戏的状态、心境等等。
我先是看了眼地上的玩家,接着四处转了转,“那些粉色泡泡呢?”
四周满是白色墙面,空白一片的地板,人在上面都可以照镜子的那种,和刚才没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少了那些能把人变小的粉色泡泡。
“其实刚刚我就想说,”徐瑾严肃地吞了一口唾沫,“我们……可能一开始就在那些粉色泡泡里,所以你出现时我没看清你的位置,包括你旁边那位。”
她不知道我旁边的小伙子叫什么,只能随便称呼一下。
“我叫席义。”小伙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如同本人一样,干净又带着少年感。
很难对这样的小伙子出现敌意,毕竟我们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阳光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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