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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文章精选阅读

怡然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是作者“怡然”的倾心著作,谢玉渊李锦夜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义绝”的大坑来。孙老爹吓得腿一软,胯间一热,尿了。孙老娘扶着满身尿骚味的男人,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村人一看没热闹瞧了,向孙老大投去同情的一瞥后,纷纷散去。谢玉渊却上前一步,对里正道:“大人,偷卖儿童按我国历律,该当何罪?我可否替我爹告官。”“阿渊。”孙老大一声厉喝,把谢玉渊往身后一拉,冲里正大人抱了......

主角:谢玉渊李锦夜   更新:2024-09-12 03: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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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玉渊李锦夜的现代都市小说《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文章精选阅读》,由网络作家“怡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是作者“怡然”的倾心著作,谢玉渊李锦夜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义绝”的大坑来。孙老爹吓得腿一软,胯间一热,尿了。孙老娘扶着满身尿骚味的男人,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村人一看没热闹瞧了,向孙老大投去同情的一瞥后,纷纷散去。谢玉渊却上前一步,对里正道:“大人,偷卖儿童按我国历律,该当何罪?我可否替我爹告官。”“阿渊。”孙老大一声厉喝,把谢玉渊往身后一拉,冲里正大人抱了......

《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文章精选阅读》精彩片段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是一本十分耐读的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作品,围绕着主角佚名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怡然。《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小说连载中,最新章节第七百二十章番外 李锦夜(八),作者目前已经写了1467634字。

书友评价

最近看了很多重生一类的小说,这是唯一一部看完的!很好的小说!书名真的是拉低了小说的档次

真的很不错,写得很好,自问没有女主那么有勇气,明知男主只有十年时间还要和他在一起,真是爱情最美的样子啊。每个角色人物个性都很鲜明,逻辑通顺,结局很好[赞]

这是我看过西子情的《纨绔世子妃》之后,反复多遍爱看的又一本书!也是唯一的一本书,因为别的书开个头儿就看不下去了[捂脸]

热门章节

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不会拿她做筹码

第三百三十五章海棠宴

第三百三十六章宴无好宴

第三百三十七章不会放过你

第三百三十八章烫伤

作品试读


谢玉渊吓得惊呆了,飞扑过去,低低的唤了一声,“爹--”

这一声爹刚叫完,高氏从屋里飞奔出来,双手死死的抱住孙老大,嘴里异常清楚的叫着,“阿平,阿平!”

孙老大听到喊声,才魂归原位。

他看了看怀里的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眼睛里涌出一条条的血丝。

谢玉渊头一回看到这样的爹,冰冷的泪水蜿蜒而下。

做鬼的六年,她早就明白一个道理,鬼不可怕,人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眼里的血色都褪尽时,孙老大一声咆哮:“滚,都给我滚,再也别让我看到你们。”

说完,他甩起手里的榔头,对着孙老爹的脚下,狠狠的砸过去。

这一砸,把地上砸出个“恩断义绝”的大坑来。

孙老爹吓得腿一软,胯间一热,尿了。

孙老娘扶着满身尿骚味的男人,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村人一看没热闹瞧了,向孙老大投去同情的一瞥后,纷纷散去。

谢玉渊却上前一步,对里正道:“大人,偷卖儿童按我国历律,该当何罪?我可否替我爹告官。”

“阿渊。”

孙老大一声厉喝,把谢玉渊往身后一拉,冲里正大人抱了抱拳。

“他们到底养我一场,这个官我不告。只是这孙姓我再不能用,求里正大人改户籍的时候,把这姓改去罢。”

“改成什么?”

“就高吧。”

孙老大随口这么一说,却在谢玉渊脑子里炸起了烟花,一个念头流星般悄然划过。

“就高,高姓挺好,和娘一个姓。”

里正同情的看了孙老大一眼,叹了口气离开。

等人散尽,孙老大呜嗯一声,慢慢蹲下去,双手抱住了头,旁若无人的流泪。

高氏虽然疯傻,却也分得清男人是高兴,还是伤心。她有样学样,蹲在孙老大旁边,也抱着头,默默淌眼泪。

李青儿正要上前去劝,谢玉渊一把拦住。

人一生不过几十年,转瞬就过去,仿佛浮光掠影。爹活了这半辈子,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就是个笑话。

当哭。

而他心中的痛,旁人抚慰不了,只有疯了的高氏。

……

里正大人是在三天后,把新做好的户籍交到了孙老大手上,上面工工整整的写了两个字:高重。

高是姓;重是重生的意思。

也因为偷孩子的事情被爆出来,孙家人成了孙家庄人人唾弃的对象,这家人不得不夹着尾巴过日子。

不过,夜深人静的时候,孙家人就会像做贼似的,往后山去,眼巴巴也想挖出几根野山参来。

孙老大在那个雪夜后,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只是对高氏更看重了,当真的含进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怎么疼都疼不过来。

他这辈子无父无母无亲无眷,也就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捂着他的心。

谢玉渊暂时解决了孙家人,心思都在学医上,她已经到了和张郎中寸步不离的地步。

大概此时此刻有人告诉她,郎中是个大王八蛋,她也是不离不弃的。

张郎中刚开始只随她去,也没正经教,反正是个不要钱的小药僮,就使唤着吧。

半个月过去,他慢慢发现这个小药僮天资聪慧,除了一点就通外,还能举一反三,这才慢慢上了点心。

每次出诊的时候,也会带着说一两句病理,谢玉渊统统记在心里。

她跟着张郎中又去了趟镇上,买了些笔墨纸砚台,把每个不同的病症,需要用什么药,如何行针,都用纸记下来。

半夜,李青儿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总能看到她还在灯下沉思。

又过了些日子,张郎中一看药僮的水平一日千里,心里“卧槽,卧槽”了几声,撅着屁股从箱子里扒拉出几本不知道何年何月的医书,扔给了谢玉渊。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能给医书,已是仁至义尽,别的,就看这丫头的造化。

谢玉渊拿到医书,连觉都不想睡了,一有空就捧在手里看,如痴如醉到没日没夜的地步。

高重担心的要死,心想女儿不会看医书,把人给看傻了吧,常常在旁边规劝着。

谢玉渊只用一句话,就将他打发--等学好本事,把娘的疯病治好。

从那以后,高重再没多过一句嘴。

……

转眼,就到了年前,离过年将将只剩半个月左右,七里八乡来找郎中看病的人,突然一下子多了起来。

庄稼人,过年喜欢图个吉利,都想把病除在旧年里,张郎中因此忙得脚不沾地,连吃饭都是匆匆扒几口。

这日夜半,张郎中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已是一轮圆月高悬空中。

“丫头,不早了,收拾收拾回去吧。”

谢玉渊一笑,手脚麻利的桌子收拾干净,药箱归整,“师傅,我给你烧锅热水,天儿冷,你烫下脚再睡,舒服。”

张郎中眼中微光闪过,心想,这丫头还挺孝顺。

谢玉渊走到灶间,把水盛进锅里,锅盖一盖,转身走到灶膛起火。

火苗映着她的小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再有半个月过年,得给家里人一人添一身新衣裳,新年新气象,得穿得体体面面的。

抽空还得往镇上去一趟,备点猪鸭鱼肉蔬菜什么的……

正想着,耳朵里传来几声奇怪的声音,像是风刮过窗棂的声音,又像是野兽呜咽的声音。

时有时无,听不真切。

谢玉渊正想凝神再听时,张郎中匆匆忙忙走进来,“回吧,回吧, 这水我自己来烧。”

“师傅?”

“滚滚滚……老子累了一天了,不想泡脚,就想上床睡个整觉。”张郎中赶苍蝇似的。

谢玉渊轻轻地皱了一下眉,感觉张郎中今儿有点不对劲。

张郎中见她还愣着,露出一个有点恶意的笑容,“小丫头片子,你要是不想走,那就留下来帮我洗脚吧。”

想得美!

谢玉渊无声翻了个白眼,往灶膛里塞了一把柴火,拍拍身上的碎屑。

“师傅,那我先走了。”

张郎中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看完,他的目光又瞄了东厢房一眼,脸色阴沉了下来。

死瞎子又犯病了!

小说《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灯下看人,能比平常还要添三分颜色。

谢玉渊的呼吸忍不住一滞。

每次她进来的时候,他不是坐在窗前,就是盘腿坐在床上,沉默而冷冽。脸上乍看似平静,但细细再看,又似含着许多复杂的情愫。

他在想什么?

谢玉渊敛住情绪,“师傅侄儿,该行针了。”

“暮之。”

谢玉渊:“……”她可不敢。

李锦夜突然侧过脸,固执的咬出两个字:“暮之。”

谢玉渊:“……”她宁愿叫他“瞎子”。

“那……我叫你小师傅吧。”

李锦夜只要她不叫“师傅侄儿”这四个字,别的称谓都无所谓。

他“嗯”了一声,走到床前,脱下外衣,平躺在床上。

饶是谢玉渊见过许多回小师傅的身体,脸上还是微微泛起红晕。

谢玉渊下针前,大着胆子道:“最近眼睛有什么感觉?”

“有些发热,发胀,还有些细微的疼,感觉……像是被蚂蚁咬过。”

谢玉渊想了想,“小师傅,我能把一下你的脉吗?”

李锦夜将手伸过去。

谢玉渊小心翼翼地将三指扣在他的脉搏上,不由打了个颤。

他腕间的温度真是凉,似乎要低于常人好几度,跟寒冰似的。

谢玉渊诊了半天,总感觉她小师傅的脉搏和常人不同,很有力,也很乱。

李锦夜见她半天不语言,问,“怎样?”

谢玉渊松开他的手,惭愧的咬了下嘴唇。“我学艺不精,诊不出来什么。”

“我最近感觉身子松快多了。”

“真的吗?”

谢玉渊眼睛一亮,“眼睛的症状是对的,身子又松快了,那就说明毒在一点点排出体外,再有两月,小师傅应该能模糊看到些东西。”

李锦夜嘴角难得的勾了勾,“行针吧。”

“噢,对了,除夕我爹想请师傅吃个团圆饭,小师傅方便不方便……”

“不方便。”

“咳,咳,咳……”谢玉渊一脸的尴尬。

她在师傅家也有好些日子了,从未见过他踏出房间半步。

其实,他瞧着也就比她大个四五岁,性子怎么暗沉的像个小老头一样,一点点朝气都没有。

不就是挪步吃个饭吗?

“若方便把你家做的好吃的,送一点过来。”李锦夜冷飕飕地剐了她一眼。

谢玉渊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却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到时候我每样菜都夹一点,亲自给小师傅送过来。”

李锦夜没答话,慢慢闭上了眼睛。

……

转眼除夕已到。

庄稼人过年,虽比不得那些个大门大户,该有的规矩一样不少。

高重天不亮就起床了,拿着自制的鱼网,去山旁的河里捕鱼,虽说是冬天,运气好的话也能捕上一两条。

李青儿从鸡窝里逮了只老母鸡,一刀割脖子,用热水烫了拔毛。

谢玉渊想上前帮忙,被她一把推开了。

“阿渊姐,你将来是女郎中,手是用来给人诊脉的,粗活我来做。”

谢玉渊嘴上不说,心下却很不以为然,索性搬了个椅子看着她杀鸡。

高氏笑眯眯跑过来,一手拿一件新棉袄,嘴里叫嚷着:“试试,试试。”

年前,谢玉渊把小师傅赏的一锭金子献宝似的拿给爹瞧。

高重吓得半条命去了,当下把金子放嘴里狠狠一咬。牙齿崩得隐隐生疼,这才相信自己也是有了金子的人。

人有了钱,就有了底气。

高重带着女儿去了趟镇上,除了买些过年的东西外,还给家里四口人一人裁了身衣裳,拿回来让自个媳妇做。

高氏忙活了好些日子,终于在除夕这一日把活儿赶出来。

“青儿,走,咱们试新衣裳去。”

李青儿一手血水,“阿渊姐,你先试,我忙完再来,一会还得往郎中家做饭呢。”

“不用了,就在你们家开火,等做好了,拿个食盒拎过去就行。”张郎中的声音从院子外来。

谢玉渊一看师傅来了,笑着迎出去。

张虚怀头一回来高家,眼睛东瞧瞧,西瞧瞧。

门上贴着大红色的对联,堂屋屋檐下挂着两只小小的红灯笼,屋顶的烟囱呼呼冒着白烟,屋里飘出浓郁的粥香味。

女主人手捧着新衣裳傻笑,小丫鬟忙着给鸡拔毛。

靠!

这他娘的才是凡人过的日子。

“丫头,师傅给你送点菜来,一根葱都别给我省下,统统吃进肚里。”

谢玉渊接过麻袋,探进去瞧了一眼,真是鸡鸭鱼肉样样都有。

“师傅,今儿可以过个肥年。”

张虚怀白了她一眼,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这就算肥年了,真正的肥年应该是……

害!

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几百年前老黄历了。

“丫头,我回了。”

谢玉渊追出去,“师傅,小师傅的针……”

“我行过了。”

“那晚上我来行。”

张虚怀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背了个手走了,像个老气横秋的小老头。

他一走,李青儿甩甩手上的血水,凑过来看菜,心里已经盘算开了要做些什么。

这时,高重拎着一条大草鱼进来。今天运气好,渔网一下,那呆货就自己钻进来,什么功夫都没费。

高氏想上前拎鱼,又似乎怕鱼跳起来咬她一口,躲在丈夫身后探着半个脑袋。

高重见状,索性把鱼狠狠往地上一摔,摔死了献宝似的拿给高氏瞧。

谢玉渊难得休息一天,脑子里放得空空的,眼睛就看着面前三人,嘴角抑不住往上扬。

“孙老大,你家那头打起来,还不赶紧去瞧瞧。”

邻居的脑袋探进来,匆匆扔了这句就跑开了。虽然户籍已经换了名字,可孙家庄的人还是习惯叫高重为孙老大。

高重一听这话,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谢玉渊却是一脸好奇,反正这会没事,“爹,我去瞧瞧。”

……

人还没有走到孙家,就听到刘氏尖锐的大嗓门嚎得震天响。

孙家的前院挤满了人,个个跑来看热闹的。

谢玉渊缩在人群后面,听了会壁角,才明白过来这些日子,孙家发生了什么。

原来,孙老二挨了一顿打,外伤好得七七八八,但内里却有些不得劲,总觉得浑身这儿也不舒服,那儿也不舒服,天天懒在家里不肯下地干活。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是一本十分耐读的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作品,围绕着主角佚名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怡然。《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小说连载中,最新章节第七百二十章番外 李锦夜(八),作者目前已经写了1467634字。

书友评价

虽是架空的,却对应着雍正,乾隆,嘉庆三朝,只是把乾隆皇帝黑得可以

好喜欢看!一个个鲜活的人物跃然纸上 ,谢奕为、苏长衫、卫温……

最近看了很多重生一类的小说,这是唯一一部看完的!很好的小说!书名真的是拉低了小说的档次

热门章节

第六百零九章好一个姐妹情深

第六百一十章心系天下百姓

第六百一十一章赏侧妃

第六百一十二章吃醋

第六百一十三章调虎离山

作品试读


再后来……

谢家人找过来,为了掩人口舌把孙家杀了个精光,连看门的那条黑狗都没留。

重回谢家,她本以为一切都会改变。

却没有想到,那只不过又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被吊上槐树的瞬间,她发誓,死后变作厉鬼,诅咒谢氏满门。

谁又曾想,人心的恶,连厉鬼都自叹不如。

做鬼六年,她没有等到谢家抄家灭族,却等到了娘上吊自尽。

谢玉渊缓缓闭上眼睛,悲伤一波一波地漫上眼眶。

然而,再睁眼时,已经一片清明。

“娘,我们进屋。”

“噢--”

高氏柔柔地应了一声,死死搂着女儿的胳膊,抖抖缩缩地进了屋。

所谓的房屋,只不过是四面白墙而已。窗户糊了纸,北风一刮,冷透了。

看着熟悉的地方,谢玉渊一时有点恍惚。

“天杀的小贱人,还不赶紧做饭去,整天往房里一躲 ,你当你是大小姐呢。养条狗都比养你们两个废物强。”

再次听到孙老娘的声音,谢玉渊的恍惚须臾冷成冰。

当初,就是她出主意让爹进山挖煤,把人支走,好让孙老二的念想达成。

也是她亲自压着娘的手,帮着那条色狗奸淫娘。

还活着是吗?

很好!

那就让她亲自来报这个深仇大恨!

“娘,你先歇着,别出门,我去做饭啊。”

高氏傻呵呵的笑笑,伸手在怀里掏了掏,哆哆嗦嗦地摸出半块山芋皮,“吃,吃!”

那沾了灰的山芋皮将谢玉渊满是仇恨的心弦,微微拨动了下,鼻尖耸动,仿佛嗅到了一点娘的味道。

她接住那块山芋皮,拍拍高氏的头,走了出去。

……

生火,刷锅,淘米。

谢玉渊将粥煮上,又手脚麻利的从篮子里拿出一捧野菜,到井边吊了一桶水。

洗干净,用热水烫过,切成沫子,放一丁点调料拌匀,又给灶膛里添了一把火。

一低头,看到柴火旁有张生火的纸,摊开一看是撕下来的日历。

心,猛地跳了下。

她记得娘被奸淫,是在冬至的前一天,这张纸显然是刚刚被撕下来……

也就说,明天他们就要动手了?

“小婊子,发什么愣啊,猪食喂了吗,鸡、鸭赶回笼了吗?整天就知道偷懒 ,还不快点干活去!”

孙老娘眯着两只三角眼,干枯的脸上只挂了一层皮。

谢玉渊一声不吭的低头绕过她,走到猪窝。

爹在的时候,这些事情从来不让她干,爹一不在,孙家的人就可劲的使唤打骂她。

亏爹还把赚来的钱,半个子儿不少的交上去。

一个个黑了心的。

喂好猪食,鸡鸭赶回笼,谢玉渊用碗捞了点干的,捞了整整一大碗。趁着没人的时候端给高氏。

高氏是疯子,孙家人不给她上桌,一日三餐都在自个房里吃,吃的都是残渣残汤。

高氏几口就把粥喝到肚子里。

谢玉渊端着碗出来,一抬头,就看到孙老娘挥着笤帚朝她冲过来。

“小贱货,竟然敢偷着先给疯子吃,我抽死你。”

谢玉渊躲得飞快。

“阿婆,我爹后天就要回来了,看到我身上有伤,爹会心疼的。”

“我日你祖宗奶奶,你个赔钱货,今天不许吃晚饭,拾满一篮柴火才能回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小说《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谢玉渊心里像油煎了似的,急得不行。

一转身,正好对上看门黑狗绿幽幽的眼睛,心中一动,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猫着腰冲过去,拿起藏在袖口的竹针,用尽一身力气朝黑狗屁股上扎过去。

黑狗原以为主人是来撸它的,哪知道屁股上挨了重重一下。

当即嚎叫起来,朝孙老二冲过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裤管。

孙老二已经被狗叫声吓了一跳,再冷不丁被咬住,简直神魂俱裂,连滚带爬地退了几步。

谢玉渊趁机大喊,“小婶,不好了,小叔被狗咬了!”

刘氏披着衣服冲出来,拿起一旁的笤帚就去打狗。

不知道是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还是刘氏心里有怨故意的,笤帚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往孙老二身上招呼。

孙老二疼得嗷嗷直叫。

谢玉渊眼中寒光一闪,趁着乱作一团的时候,慢慢移到孙老二身边,手中的竹针一扬。

孙老二只觉得后脑穴被什么咬了下,当即眼睛一斜,嘴巴一歪,瘫倒在地。

“不好了,二叔嘴歪了,他撞鬼了。”谢玉渊跺着脚又喊。

刘氏手里的笤帚“叭”的一声落地,吓得呆愣在当场。

孙老娘听到动静,披着衣服跑出来,看到儿子眼歪鼻子斜,进气多出气少,当即哭嚎起来,“哎啊,我苦命的儿子啊,你这是怎么了?”

孙老娘嚎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观音菩萨,如来佛祖,求求你们显显灵,救救我儿子……”

“死婆娘,你他娘的给我闭嘴。”

孙老爹怒骂了一声,大手用劲把儿子从地上拎起来,伏在背上。

“玉渊,你前面带路。”

谢玉渊弯眉一挑,“阿爷,咱们带二叔去哪里?”

“张郎中家,哪有鬼神天天找上门的。”

谢玉渊呆了呆,心道:这个老家伙活到这个年纪,倒也不是白活,知道反常即为妖。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路。”孙老爹呵斥。

“等一下,我得跟娘说一声,她夜里看不到我,会发病的。”

“就是这个疯子害的人,病死她才好呢!”刘氏嘀咕了一句。

刚走几步的谢玉渊听到这话,眸子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后悔刚刚下手没再重点。

不多久便到了张郎中家,谢玉渊把门敲得砰砰响。

张郎中头皮都炸裂开来,“谁啊,深更半夜的。”

“张郎中,是我,我家小叔得了急病,求郎中帮着看看。”

张郎中心里骂了声娘,奋力一挣,才挣脱被窝的“勾引”。

“来了。”

孙老二被放在木板床上,口水顺着他嘴角流下来。

张郎中就着烛火认真地看了几眼,眉头皱得死紧。

孙老爹一看他这副表情,心直往下沉:“郎中,我儿子这是得的啥病?”

“怪病!”张郎中脱口而出。

“啊?”

孙老爹和孙老娘面面相觑,三魂丢了两魂。

刘氏则直接瘫倒在地,两个眼睛直愣愣的,脸上表情像死了亲娘一样。

谢玉渊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竹针往袖口里藏,转过身似不忍再看,心里却七上八下。

张郎中这个半吊子大夫,应该不会看出孙老二是被人戳了穴位吧。

然而,事与愿违。

“你家儿子不像是有病,倒像是被人故意扎了穴。”

谢玉渊心跳颤了下,随即狂跳起来,几乎要炸开,隐在棉袄里的手死死的握成的拳头。

他竟然发现了!

“你们把他衣服都脱了,我要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针眼?”

谢玉渊猛地转过身,心里越发冰冷。

竹针的针眼比银针大,张郎中一个行医之人,很容易找到。

到时候,孙家人肯定会怀疑她。

却在这时,孙老娘扯着嗓门嚎起来。

“大冷的天,你要把我儿子脱光,你这哪里是治病,分明就是想害死他!”

张郎中气得倒吸一口凉气,胡子顿时翘了起来。

“他娘的,老子闲着没事干要来害死你儿子,你儿子是皇帝啊,滚滚滚,这病老子不看了。”

孙老娘一噎,还要再嚎,被孙老爹抬起腿,踢出几丈远。

“死婆娘,给我滚出去。老二媳妇,帮你男人脱衣服,玉渊,你也出去。”

谢玉渊心里咯噔一下,装作听话的样子低头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

她回首。

只见数米开外,张郎中拧着两条剑眉,凑近了往孙老二脑袋上瞧。

谢玉渊的心,骤然停止了跳动。




这话就像瞌睡递了枕头,里正大人一听, 心里立刻有了主意,“孙老爹,你什么态度?”

“不能分。”孙老爹咬牙切齿的蹦出三个字。

一家的嚼头都在老大身上,这个家一分,老二是个不中用的,自己家吃什么,喝什么。

他还指着老大这货给他们孙家当牛做马呢!

“对,对,对,不能分。虽然老大是捡回来的,可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现在翅膀硬了,拍拍屁股就要分家,哪有这么好的事,先还了我们老两口的养恩再说。”孙老娘怒气冲天。

“阿婆,养恩值多少银子?”姜竹心怯怯的问了一句。

“二十两,不对,五十两。”孙老娘叫了个天价。

她抖了抖脸上的肉,里外里恶狠狠地说。

“拿得出五十两,你们一家三口拍拍屁股给我滚。拿不出……我替我儿子给那疯子磕头认罪,今天这事就算过了,谁也不许追究。”

“五十两啊,我这辈子都存不到啊!”

“分家别想了,还是捞点实惠的吧。”

“要我说在院子里砌堵墙,把大房二房隔一隔。”

“爹--”

姜竹心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

她的脸雪白,染了血的嘴唇比胭脂还要刺眼,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孙老大。

孙老大被女儿嘴角血渍烫了下,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胸口好像一扇破风箱。

风箱呼拉了几下后,爆出一声怒吼:“分!五十两我认了。”

“里正大人,听到没有,他认。大家伙都在啊,他认这五十两,也别说我这个做娘的狠心,一个月内,你必须给我把五十两拿来,否则,我就上衙门告你去。”

孙老娘话里狠绝的气势,让所有人都心里寒凉。

这孙家真真是狼窝虎穴,留下,不死脱层皮;离开,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画押,画押。”

孙老娘怕老大反悔,赶紧从孙子房里拿出纸和笔。

五十两啊,发了,发了,孙家要发了。

里正大人没有想到事情一下子演变成这个样子,正想劝一劝,就听姜竹心轻声道:“我爹不识字,我来替他画。”

立刻有人上前替她松了绑,姜竹心慢慢站起来,瘦弱的身子像纸片一样,被风一刮就倒。

她眼里蓄着泪,柔柔地看向地上的孙老大。

孙老大将牙齿咬得咯咯咯响,却发狠般的点了点头。

姜竹心眼睫轻轻的眨动了下,唇角牵起一抹笑,手拿过纸笔,在上面郑重的写了三个字:孙有平。

孙老娘一把抢过纸,朝姜竹心狠狠唾了一口,“我呸!滚,立刻就给我滚,别在我孙家地盘上杵着。”

“对,滚出去。”刘氏上前重重的推了姜竹心一把。

姜竹心一个踉跄,被孙老大扶在怀里。

父女对视一眼,走进屋,把受了惊的高氏扶出来。

高氏一看围了这么多人,吓得头一缩,缩进了孙老大的怀里,两只手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的搂着。

一家三口安静的站在那里,不争不辩,相依为命,反倒博了不少同情。

姜竹心走到里正面前,“大人,各位乡亲,你们看清楚了,我们一家三口空着手出来,没拿走孙家一针一线。等改明儿五十两银子还了,就两清。”

“等你还了再说吧,小贱货,否则……回来看我怎么弄死你。”孙老娘一脸恶狠狠。

姜竹心心愿达成,懒得理这条疯狗,“爹,娘,我们走。”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

姜竹心紧紧握住高氏的手,抬头挺胸走出孙家充斥着恶心的房屋。

月光如洗,暗夜依旧。

漫天的雪花散落下来,她摊开手,一朵雪花落在掌心,瞬间消失不见。

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一步,她终于走出来了。

……

“等下。”

里正大人追出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压低了声道:“孙老大,这是陈货郎让我给你的,正好可以落脚。”

孙老大一脸发懵。

姜竹心却利落的接过钥匙,“谢谢大人,有房契吗?”

“有。”

“回头我来拿,顺便给大人磕个头。”

姜竹心挥挥手,走进夜色里。

里正大人眯了下眼,难怪这孙老二绞尽脑汁要干坏事,光看这小的,就知道那大的是绝色。

……

一家三人走到陈货郎的屋前,拿钥匙开了门。

三间朝南土房,东边住人,中间堂屋,西边堆放杂物,桌椅板凳一样不缺。

左厢房里摆着一张大床,床上垫被棉被都有;

后头的灶间堆着一捆柴火,米缸里还剩下几斤白米,白面。

姜竹心这才明白,陈货郎真是甩着两个膀子回到了陈家庄。

“爹,你清扫卫生,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孙老大此时此刻才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不是一场梦。他看了眼怀里的高氏,重重叹了口气。

姜竹心知道他为何叹气,锁了房门,从衣服内里掏出一百两银票,“爹,别愁,咱们有钱,看!”

孙老大吓了一大跳,“你哪来的银票。”

姜竹心指了指脖子,把托陈货郎卖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末了,她小脸一抬又道:“那玉虽然珍贵,却也不是什么好物件,我和娘不要大富大贵,就想跟着爹踏踏实实过日子。”

孙老大心中那个百感交集啊,都交集出眼泪来了。

“阿渊,爹没用,没让你和你娘过上好日子,反而……”

“爹,过去的事儿咱不提。明儿我去找张郎中把银票换开,五十两给孙家送去,还有五十两,够咱们仨过几年好日子。”

孙老大看着女儿稚嫩的面容,喉咙上下滚动,嘴里哽咽着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氏似察觉到,怯生生的拉了下他的袖子,等男人的眼睛看过来时,她嘿嘿嘿的傻笑了下。

这一笑,把孙老大内心结郁的五脏六腑都笑开了。

他溺宠的摸了摸高氏的头发,背过脸擦了把眼泪。

姜竹心看了这一幕,鼻尖控制不住地泛酸,“爹,以后你别再去矿上了,就在家陪着娘吧,咱们省着点用,日子总过得去的。”

孙老大一听这话心里有数。

离开孙家,不代表危险就不再有了。他一走,剩下娘俩个,万一孙老二又起色心……


姜竹心简直哭笑不得,感觉张郎中上辈子应该是投胎到了大族贵小姐身上,否则这辈子不会有这么阴晴不定的臭脾气。

她抚了抚微疼的太阳穴,上前,笑眯眯道:“师傅侄儿,我帮你额头擦擦……”

姜竹心的话,戛然而止,她猛的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只见床上的少年嘴一张,血顺着嘴角渗出来。不光是嘴,连鼻子,眼睛,耳朵……都在往外冒血。

七孔流血,乃死亡之兆。

姜竹心浑身的血液直冲向头顶,她战战兢兢的伸出手,飞速的拔下他身上的几根银针。

然后,像是在脑子里预演上百遍上千遍一样,准而狠的插入他的阳白穴,四白穴,攒竹穴,迎香穴……

刺痛,排山倒海般袭来。

黎泽风身体抽搐了几下,嘴一张,从喉咙里直喷出两口腥黑的血,头一歪,昏了过去。

“喂……哎……你怎么样了?”

身后传来风声,姜竹心警觉地一回头,肩膀被人死死按住。

张郎中目露凶光地看着:“说,刚刚你对他做了什么?”

姜竹心心头一颤,秀眉微微上挑:“师傅,我在帮他止血。”

张郎中两条剑眉微微上挑,以此来压制住心中的震惊。

他甩袖而出仅仅片刻时间,心里就后悔了,折回去时,正好看到这丫头下针的那一幕。

说实话,他活了三十多岁的年纪,从来没见过有人如此准确而犀利的用针。

她一个小小年纪的乡村小丫头,怎么可能?

姜竹心这会后悔莫及,但后悔归后悔,如果再重演一次,她依旧会出手。

医者,父母心。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怎么学会用针的?”

“师傅平日里给人看病,我在一旁就记住了。”

做鬼六年这种话,就不必要拿出来说了。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张郎中愕然,“还会些什么?”

“该会的,都会。”

张郎中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惊讶一晃而过,半晌,他指了指床上的黎泽风。

“他的毒,你有什么办法?”

这话一出口,张郎中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是疯了吧,问一个乡野丫头如何治病?

姜竹心长睫半垂,肌肤在油灯下苍白透明。

就在张郎中以为她说不出什么的时候,这丫头从黎泽风身上拔出五根银针,重新刺入不同的穴位。

“师傅,要去根不太容易,但保命还是可以的。”

张郎中将她刚刚的动作尽收眼底,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卧了个大槽!

他怎么就没想到将针插入那几个穴道?

“你……你真的是从医书上学来的?”

“……咳咳咳,再加上自己一点点的领悟。”姜竹心眼波微动。

这世上难道真的有药王转世投胎这一说?张郎中惊到不能再惊,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

“师傅,其实明目草对你侄儿没多大用处,这套针行下来,三个月,他的视力会恢复一大半。”姜竹心轻声道。

送佛送到西,反正自己也掩不住,不如就试试那吊死鬼的针法有没有用。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令张郎中脸色大变。

他深深地凝着她的眸,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屋里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虚怀,让她试一试!”不知何时,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姜竹心目光轻轻扫过少年黑沉的眼睛,心里“咯噔 ”一下打了个突。

这双眼睛就算是瞎的,也瞎的很漂亮!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姜竹心心里无由来的发寒,她立刻拔腿,冲出房间时,回首喊了一句,“师傅,这事儿明天再说,要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家。”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张郎中忍不住皱眉,好好冬日,怎么会有闪电。

……

姜竹心一路狂奔,像不要命似的。

此刻,高家刚刚开饭。

大门被推开,姜竹心捂着胸口气喘吁吁道:“爹,你带娘去后山避避,村里有官兵在抓捕逃犯,让娘避着些。”

高重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

他知道避着些是什么意思,高氏身份不简单,虽然是早应该死在乱坟岗的人,可万一呢?

他二话不说拉着高氏就从后门离开。

姜竹心指了指八仙桌,“青儿,赶紧收拾一下。”

李青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脸色都白了,手和脚却没有停下来,很迅速的把桌子收拾好。

刚收完,大门就被踢开。

姜竹心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迎上去,“官爷,您来了。”

“怎么又是你?”为首的官兵皱眉。

“郎中是小的的师傅,这是小的家,这是我妹妹青儿,爹和娘去陈家庄走亲戚了。”

姜竹心陪着一脸的笑,从怀里掏出几吊钱,“家里穷,比不上郎中阔气,这是孝敬您的,您别嫌弃。”

官兵见这丫头小小年纪,却十分有眼色,掂了掂手中的钱,“可查到了什么?”

“老大,没有。”

“撤!”

姜竹心心中长松一口气,“官爷慢走,官爷辛苦。”

“小丫头这么机灵,等赶明儿长开了,给官爷我做媳妇啊,哈哈哈哈……”

“我呸!”

李青儿等人走远了,朝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姜竹心压根没把这些不重不紧的话放心上,“青儿,你把饭菜热一下,我去喊爹娘回来。”

“玉渊姐,高婶儿为什么要避着这些人?”

姜竹心眯了眯眼睛:“以后,你就知道了。”

……

深夜的孙家庄,下起了大雨。

诡异的是,中间还夹杂着轰轰雷声,寒冬打雷和六月下雪一样,都是非吉兆。

青山走进来,单膝下跪,“主子,那些官兵挨家挨户查了一遍,没查出什么来,这会已经骑马去陈家庄了。”

“可探出他们的来路了?”

“是扬州府衙门里的人。”

“扬州府?”张郎中脸色大变,“会不会是冲着那丫头和她那个疯了的娘来的?”

黎泽风挥挥手,青山一个跃身,消失在夜色。

“虚怀,那丫头的身世,你再帮我详细说说。”


灶间,高氏睁着美丽的凤眼,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陌生人,整个人呆呆的。

眸子里,都是迷茫和恐惧。

张郎中一下子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唐江岚偷偷打量他的神色。

“郎中,我娘虽然是个疯的,但不会伤人,你把破衣服拿出来吧,等补好了,我就让她回去。”

这么漂亮端庄的女人,会是疯的?

张郎中一下子好奇起来,鬼使神差的说一句,“行吧,还有几条被子也让你娘帮着缝下。”

话一出口,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是说好要往死里虐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吗,怎么几句话一说,自己就变节了呢?

张虚怀,你他娘的就是个叛徒。

唐江岚一听,手脚麻溜的把高氏从灶间拉出来,安坐在椅子上。

“郎中,被子在哪里,我帮你去拿。”

“咳……咳……咳……”

张郎中虚咳了几声,目光朝东头的房间瞄了一眼。

“那个……男女有别,我的房间,你别进去。还有,我这院儿虽小,规矩却大。”

唐江岚笑道:“郎中,规矩是什么,你说。”

张郎中手指了下,“东屋住着我侄儿,他得了个古怪的病,吹不得风,见不得光,那屋你别去。每日三餐端到门口就行。”

唐江岚下意识地向那屋子看过去,笑眯眯道:“郎中,我晓得了。”

“后院的那些个草药,也别乱动,少一根,你给我卷铺盖走人。”

“我不会乱动的,放心吧。”

张郎中脑子里想了半天,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一拂袖,又回了房。

唐江岚心想,这算什么大规矩,谢家的规矩那才是大到天上去呢!

正想着,几件破棉袄劈头盖脸的向她砸过来。

“都缝一缝。”

唐江岚赶紧接住了,一低头,差点没被熏死过去,这衣服一股子什么馊味。

高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像幼鸟似的,对周围的一切充满恐惧,直到手里拿到针线,她的脸上才有点血色。

她好像也对衣服上的味道很不满意,嫌弃地撇了撇鼻子。

娘安顿好,唐江岚端了脸盆,拿了毛巾,“郎中,洗脸了。”

张朗中撅着屁股在箱笼里找破衣服,听到喊,头也不抬,“放着吧,给我侄儿准备早饭去。”

唐江岚放下脸盆,回灶间盛了早饭,端到东屋门口。

就这么放在地上是喂狗的,她找了把竹椅,把碗筷都放在竹椅上,朝屋里喊了一声。

“少爷,吃早饭了,天儿冷,得趁热吃。”

见屋里没动静,唐江岚也没等,把余下的早饭一一摆上桌。

刚摆好,看到屋角有堆脏衣服,便抱着脏衣服走到井边。

目光像是被什么牵引住似的,她朝东屋看过去,心里惊了下。

竹椅上的早饭不见了,但那门还是关得严严实实。

奇怪,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张郎中这时,抱着一堆旧衣服出来。

看到美丽的女子蜷缩在屋角缝衣服;堂屋的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饭;井边传来打水的声音。

恍惚间。

他感觉又回到了那一处遥远的地方,那里有……

“郎中,家里有皂角吗?”

张郎中猛的回神,“有,有,在灶间。”

唐江岚冲他笑了笑,“郎中,咱们家得多买点皂角,衣服味儿大,得好好洗洗。”

张郎中脸色变了变,心想,你这丫头自来熟,也有个分寸,谁和你是咱们家。


回到家。

就看到爹在门前劈柴火,刘氏坐在大太阳底下翘着个二郎腿,悠闲的磕着不知道从哪来的瓜子。

一旁,刘氏的女儿孙兰花也是一脸得意,“阿渊,我娘怀孕了,刚才还晕倒了呢!以后家里上上下下可就得辛苦你了!”

颜若晴瞬间明白过来。

刘氏趁着爹在家晕倒,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爹:老娘我怀了身子,金贵的很,以后这家里活,你女儿做。

果不其然。

老实巴交的孙老大朝女儿投去歉意的眼神,“阿渊,一会你生火,爹来做饭。”

颜若晴笑笑:“爹,我也就只能帮你这一日,明儿个张郎中让我去他家干活呢。”

“放你娘的屁!”

刘氏蹭地一下站起来,精气神哪像是刚刚晕倒的人。

“张郎中怎么可能让你去他家干活,青天白日的,你做什么梦呢?”

谁不知道张郎中就怕别人偷学了他的医术,抢了他的饭碗。

村长家的二小子,送了好几两银子,头皮都磕破了,想拜倒在他门下做个药童,都没成。

她这一嗓子,把孙老娘也引了出来。

“阿渊,你瞎说什么混话?”

“阿婆,她脑子和她娘一样,拎不清。”孙兰花鄙夷的撇撇嘴。

孙老大冷冷地看了侄女一眼,这才冲着颜若晴问道,“阿渊,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张郎中还说了,每月给我五文钱。兰花姐姐,你娘怀了身子,以后家里的活你可得多出把力,我得给家里挣钱呢。”

说着,她便走到孙老娘跟前,递过纸:“阿婆,你看,这是张郎中立的字据。”

孙老娘不识字,家里唯一识字的人就是大孙子。

她一把把人从书房里拽出来,急吼吼地问,“大孙子,这上面写的什么?”

“请颜若晴做佣人,每月五文钱,怎么了?”孙富贵一脸懵逼。

“哎哟喂,我的个小祖宗哎!”孙老娘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孙家这是要发啊!

“阿婆,谁知道这纸是真是假啊,万一是假的,给街坊邻居知道了,不要给人笑死啊!”孙兰花冷笑。

话刚说完,孙老娘“啪”的一声拍在大腿上。

“颜若晴,你给我说实话,这纸是真是假,要是假的,老娘打断你的腿。”

颜若晴赶紧躲进爹的身后,装着害怕的样子,扯了扯孙老大的衣角:“爹,阿渊没有说谎,不信,你去问张郎中。”

“大伯,我去问。”

孙富贵丢了这一句,撒了腿就跑。没几分钟,他气喘吁吁的又跑了回来。

“张……张郎中说,明儿寅时三刻,他要吃到热呼呼的粥和土豆饼,迟半刻钟,扣工钱。”

刘氏母女的脸,顿时比死人还要难看。

孙老娘心里却乐开了花,看颜若晴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财神爷。

一个月五文,十个月就是五十文,一年下来,这可就是笔巨款啊!

她甩起手,抽了孙兰花一记巴掌,恶狠狠地骂。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不赶紧滚去喂猪,喂鸡。家里这些活做不完,今天没你吃的份。”

孙兰花捂着半边脸,凶悍地瞪了颜若晴一眼。

颜若晴根本没把她的凶悍放在眼里,头一低,可怜兮兮地说:“爹,兰花姐瞪我,她是不是不乐意我赚钱啊!”

孙老娘一听,气得拿起一旁的笤帚。

“你个赔钱货,瞪什么眼睛,再瞪老娘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干活去。”

孙兰花既挨了打,又挨了骂,看着阿婆手里的扫帚,只能忍着愤怒,乖乖去干活。

正逢冬至,孙家又双喜临门。

这天晚饭,孙老爹破天荒的杀了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

鸡汤端上来,颜若晴分到了一只翅膀。

颜若晴舍不得吃,把翅膀埋在高氏的碗里,给她端过去。

捧着空碗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孙老二站在屋檐下,手里捧了个饭碗,眼神却不停地往大房这里瞄。

颜若晴不禁担心起来,明日爹就要回矿山,而她要去张郎中那,家里只剩下娘亲一个,到时候,这孙老二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绝好的机会。

孙家不可能同意爹不去矿山,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她把娘亲带在身边了。

颜若晴双眼微微一眯,想个什么理由能把娘亲带在身边呢?


“鬼知道。”

张郎中—摊手,“不过是惨归惨,高斌死了,高恒照样有官做;高恒死了,高朴又被安排了肥差,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因为高贵妃的原因吗?可高贵妃不早就薨了?”

张虚怀摸了把胡子,脑袋轻轻晃了下。

“谁知道呢,反正高朴—死,高家被抄,族人连坐的连坐,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就算是真正的败落了。就算高贵妃在世,怕也是无力回天啊!”

冯江宁神色—凛,“罪不及出嫁女,高氏母女又怎么会流落至此。”

张虚怀嘴角泛起讥诮,—脸的鄙夷。

“你以为谢家是什么好人家,还不是怕受连累。那头高家才抄家,这头他们就把高氏给休了,隔几天谢家老二就新娶了新妇邵氏进门。”

“哪个邵氏?”

“你管哪个邵氏,反正只要知道—点,身份给高氏提鞋都不配。”

“高氏后来如何?”

“高氏京城回不去了,就在扬州城自己的陪嫁庄子上安顿下来,生下了颜若晴那丫头。”

冯江宁大吃—惊,“怀了身孕被休?”

“要不说谢家王八蛋透顶,天打雷劈,五鬼分尸,生的儿子都没屁/眼吗?”张郎中骂人的话,像是不需要经过脑子。

冯江宁冷笑,“中原的男人,哪个不是无情无义,无耻无廉之辈。”

张虚怀:“……”这话,似乎把他们两个都—并骂了进去。

“后来怎样?”

“后来……”

张虚怀手—指,又—叹,“那丫头三岁,还不到四岁时,庄子大火,烧了整整—天—夜,方圆十几里的人都说这对母女葬身火海,谁又料到她们娘俩藏身在孙家庄。”

冯江宁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原本就长得极好,这—沉,不仅瞧着不吓人,反而带着股气势出来。

张虚怀心里暗暗叹了—声,心想这瞎子再怎么瞎,再怎么残,就像谢丫头—样,不是俗人啊。

“青山。”

片刻,门外传来青山低沉声音:“属下在。”

“跟着那帮官兵回扬州府,听—下他们有没有打探到高氏母女的消息,若有,杀。”

“是。”

张虚怀—听这话,惊得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你……你……打算管这个闲事?”

冯江宁淡淡道:“大宅门和朝堂—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们—个疯,—个还小,还是远着点好。”

张虚怀被怼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像—条被掐了喉咙的死鱼。

死鱼挣扎了片刻,艰难的开始吐泡泡,“喂,你说那丫头真的是药王投胎转世?”

冯江宁:“……”

“不科学啊。好好的药王为什么投胎转世到—个女子身上?”

张虚怀压抑住心里嫉妒的酸涩,用力的揪了—下自己头发,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世医之家,药王为什么不投胎他的身上。

“难道说老天爷看在她命苦的份上,格外开了恩?”

“不对啊,老子的命也很苦啊,苦得跟黄莲似的,老天爷也没说给我开恩?”

“那丫头长什么样?”

“那丫头长什么样?”

沉默很久的冯江宁突然开口打断了某人的碎碎念。

“你个瞎子就不要老牛吃嫩草了,人丫头过了年才十—,你过了年,都快十六了,长什么样跟你有个毛线关系?”

冯江宁:“……”好想用抹布塞住他那张嘴啊。

“明儿开始,由这丫头帮你治病,反正你是将死的人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张虚怀毒舌完,嫌不太过瘾,又补了—句:“我估摸着,死马的可能性更大些。”

冯江宁冷笑—声,突然从手里弹出个什么东西,准确无误的弹到张毒舌的嘴里。


谢玉渊登时瞪大了双眼,而后双腿一曲,扑通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头,“谢谢郎中,谢谢郎中,我和我娘不会白吃饭的。”

“哼!”

张郎中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甩袖而去。

谢玉渊从地上爬起来,巨大喜悦涌上来,她咬咬牙,冲着张郎中喊了一声。

“郎中,你帮我,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张郎中脚步一顿,骂骂咧咧了几句便不见了人影。

谢玉渊把二两碎银子重新塞回袖中,又不放心似的再摸了摸,走到高氏身边,冲她嘿嘿笑出了声。

高氏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笑,有样学样,也嘿嘿一笑。

一连三天早出晚归,日子过得异常平静。

孙家在老娘和儿子接二连三撞鬼出事后,行事收敛了一点,原因没别的,家底花了一半,经不起再折腾一次。

这日晚间。

一家人刚睡下,就听见“啪,啪,啪”三声敲门声。

“谁啊,大半夜的?哟,陈货郎啊,你这是……”

“孙大娘,我找你们家玉渊。”

“你找那丫头干什么?”

“嗯……听说她识几个字,请她帮我读封家信,这一文钱给大娘买个零嘴吃。”

“哎哟,乡里乡亲的,这多不好意思,对了,我大孙子识字啊,要不……”

“孙大娘,哪敢劳动咱们村将来的秀才啊,玉渊这丫头就行了。”

“陈货郎,你这张嘴啊……”

谢玉渊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深更半夜陈货郎急匆匆找上门,是那块玉卖着钱了,还是惹出事了?

她赶紧披衣服出去。

见孙老娘腿下生根,竖着两只耳朵不肯走,谢玉渊笑道:“阿婆,你把一文钱还给人家,这乡里乡亲的,多不好意思。”

“你个二百五的东西,给了就是我的。”孙老娘气得头顶冒烟,转身就去房间藏钱。

谢玉渊眸光一闪,压低了声:“怎么样?”

“成了!”

陈货郎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做贼似的四下看了看,“快,收起来。”

谢玉渊心中大喜,赶紧把银票收进袖口。

就听陈货郎道,“今儿晚上我就回陈家村。”

谢玉渊一惊,她记得前世陈货郎没有那么快回陈家庄,深更半夜这么匆匆忙忙……

眼波一流转,她便知道了答案。

那块玉卖了高价,陈货郎怕买家后悔,又怕横财露富,所以趁着天黑溜之大吉。

“陈货郎,你回了陈家村,那房子能卖给我不?我想给爹和娘安个家。”

近千两的银子都赚到手,谁还在乎那五两银子的破房子,陈货郎慷慨一挥手。

“送你了。”

谢玉渊清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谢谢陈货郎,还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

“说。”

“明儿能不能给我爹捎个信,就说娘病了,让他初七晚上无论如何都要赶回来。”

如今有了银子,啊爹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挖死煤了。

而且她之前借口高氏要帮张郎中补衣服才能日日带高氏出去,时间久了,孙家人必定起疑。

毕竟,一个郎中哪里有那么多的破衣服?

到时候,孙家肯定想方设法的将高氏留在屋里,阿爹必须尽快回来才行!

陈货郎一口应下了,“小事一桩。”

说罢,便大步消失在夜色中。

日子转瞬即逝,一晃就是初六。

陈货郎直接去了张郎中那找到了谢玉渊,将房契钥匙都给了她,还告诉她,她爹明日就能回来了!

谢玉渊心中狂喜不已,接过房契跟钥匙,对着陈货郎好一通的感谢。

第二天, 初七。

谢玉渊从张郎中家回来,就往灶间去烧水。

今日阿爹就要回来了,她得给高氏好好洗个澡。

孙老二好不容易消停了几日,一看那疯子要洗澡,想着那白花花的身子,馋得口水都流了下来。

钻进二老房间里一商量,三人打算趁着疯子洗澡时动手。

谢玉渊最后一盆热水倒进桶里,累得重重的顺了几口气。

“娘,我帮你脱衣服,咱们趁热洗澡。”

水声传来,隐在墙角的孙老二直感觉胯下有股热流窜上来,欲火焚身。

“玉渊,阿婆叫你。”

“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

谢玉渊拎着木盆走出来,刚走几步,一只大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

“唔……唔……”

孙老娘一招得逞,赶紧给儿子递了个眼神 。

孙老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绳,将谢玉渊的手、脚捆了个结结实实。

末了,又塞了一块破布在她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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