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回来时不见芙宁娜的身影,四处寻找后在水池边找到了她,芙宁娜双腿没入水中,手臂支撑着上半身,看着在舞台上主持的娜维娅。
“晚会已经开始了,你不去吗?”
芙宁娜没有回答荧的问题,伸出一只手指向娜维娅:“你看她,多么坚强啊。明明心中是那么的悲伤,但是依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还能打起精神领导人们继续向前,真是一名优秀的领袖啊。”芙宁娜把腿蜷缩起来,下巴支在膝盖上,静静地盯着水面,继续说道:“每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这场灾难中牺牲者的身影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质问着我‘我的神明啊~您为何没有保护好我们?’”
“芙宁娜,你已经不是水神了,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完全不用考虑以前的事情。”
“不,过去的阴影一直在追逐着我。我甩不掉……我甩不掉……是我无能……是我没用……我没有保护好他们……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看着人们一个个溶解在水中,我只能坐在水边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芙宁娜小声抽泣起来。
荧坐到芙宁娜身边,抱住了她,安慰道:“那不是你的错,芙宁娜。牺牲者的出现,不是因为你的无能;幸存者的存续,却是源自你的努力。”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曾经有一个警员抓住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曹少麟),恶棍的同伙为了救出恶棍,挟持了许多无辜的百姓,要求警员放出恶棍。警员当然不可能答应,因为放出恶棍会遭致更大的灾祸,最终警员找到机会一举剿灭了恶棍同伙,但他们的临死反扑也杀死了不少百姓。你说,这些百姓的牺牲能怪罪到警员头上吗?”
“当然不能,百姓是被恶棍同伙杀死的。”
“那因为「预言危机」出现的牺牲者,是你造成的吗?”
“不,不……如果是一个更加有能力的人来‘扮演’水神,说不定就不会有人因此而死了。那维莱特也说了,每个牺牲者的出现,都只能证明我们的无能。终究还是因为我没有能力……”
“我想那维莱特先生并不是那个意思,我认为他真正想表达的是:我没有能力拯救每一个人,但是我会尽我所能救下我所见到的每一个人,如果牺牲仍然无法避免,我则背负他们的‘罪’更加坚定地走下去。而且,你扮演了神明五百年,从未露出破绽,不曾让人怀疑。我想,在‘扮演’这一领域,全提瓦特没有人比你更有能力了。”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有些钻牛角尖了,让我再想一想吧。现在,陪我看看演出如何?能跟我如此亲密的观看一场演出,这可是五百年来从未有人得到过的‘殊荣’。”
“荣幸之至,芙宁娜小姐。”
时间过的很快,林尼与琳妮特的魔术秀也接近了尾声,观众们开始了倒计时,现场的气氛逐渐接近顶峰。
“十!”
“九!”
“八!”
“你等会儿要上台演唱吗?”
“七!”
“再等等,我还没想好。”
“六!”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能决定,别催啦~”
“五!!”
“你快没有时间了哦~”
“四!!”
“哎呀哎呀,我知道啦~”
“三!!”
芙宁娜猛地站起身来。
“二!!”
马上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到荧的腿上。
“一!!”
“当当!”林尼、琳妮特与两位幸运观众从四个不同方向的魔术箱中走出,魔术顺利完成。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想通。”
“没关系,机会还有的是。今晚,我们就好好的当一次观众吧。”芙宁娜听完又往荧的怀中缩了缩,荧也顺势抱的更用力一些。
林尼表演结束后,娜维娅登上舞台做最后的结尾:“今晚演出已经圆满完成,让我们再次感谢前来义演的演员们!最后,这个舞台交给你们,你们可以尽情表演了!”娜维娅将舞台让给群众后在掌声中走下了台。
得益于《水的女儿》大火,舞台并没有冷场,群众们自发举行了“《水的女儿》复刻大赛”。此时,在义演中进行过演出的歌剧团正在舞台上表演《水的女儿》。
荧抱着芙宁娜也不再言语,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演出。
“芙宁娜姐姐。”荧和芙宁娜扭头看见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只小猫怯生生地站在身后。芙宁娜赶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小女孩身前蹲下,问道:“你好,小朋友,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我是想来跟您道谢的,芙宁娜姐姐。我是白淞镇的居民,之前这里水突然上涨时爸爸为了让我和妈妈逃离自己没有跟上,消失在了水里,后来更多的水淹没了整个枫丹,我以为妈妈会和爸爸一样消失在水里。再后来,大水退去后妈妈跟我说,是姐姐你用尽了自己神奇的力量保护住了我们。妈妈曾经告诉我可以通过赠送礼物表达感谢,我……我把这只我最喜欢的小猫作为谢礼送给你。”
芙宁娜眼里开始泛出泪光,但还是在强忍着:“谢谢你,小朋友。这只小猫叫什么名字呢?”
“它才刚出生,还没有名字。对了姐姐,你为什么愿意耗费自己的神奇力量保护我们呢?”
“因为我爱着他们。因为我爱着你们。”舞台上“柯莉欧”的台词与芙宁娜的回答同时响起。
“嗯!我们也爱你,芙宁娜姐姐。”小女孩说完在芙宁娜脸上偷偷亲了一口,然后迅速跑开了。
芙宁娜楞了一会儿,把脸埋进腿里,淡淡的抽泣声从中传来,越来越大。荧走上,刚把手放在芙宁娜背上,芙宁娜就一头扑进荧的怀中,不再忍耐,大声哭泣,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仿佛要把多年来的愧疚、委屈、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对……对不起,荧,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好想……哇~~~~~”
荧有节奏的轻轻拍着芙宁娜的背,说道:“不要为哭泣而感到羞耻……芙宁娜,新生都是从哭泣开始的。”(在这放一个流泪猫猫头)
芙宁娜的哭声渐渐停下,舞台上的演出也接近尾声,「清涟」的前奏已经响起,那位万众期待的身影不出意料的没有出现在舞台上。
“唉~果然,没有「清涟」的《水的女儿》终究是不完美的。”
“对啊对啊,当初有幸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欣赏到了芙宁娜大人的演出,自那以后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那一幕。”
“快说说,快说说,是怎样的场景。”
「啊,若化水复回归途」
突如其来的歌声打断了众人的讨论,只见芙宁娜款款走上舞台。
“哇!是芙宁娜大人!芙宁娜大人来了!真的是芙宁娜大人!”
「令故土朝暮如初」
「啊母亲可否将我宽恕」
「向四季流溯,引万籁驰骛」
「所过处百废复苏」
「亦充盈挚爱的心湖」
……………………………………
一曲终了,芙宁娜做了个谢幕礼,众人才从沉醉中缓过神来。
“芙宁娜!芙宁娜!!芙宁娜!!芙宁娜!!芙宁娜!!”
“欢呼吧!喝彩吧!神的时代已然落幕,魔神芙卡洛斯已经是过去。此刻!我只是芙宁娜,而我,将在这个舞台上再现过去的辉煌。现在, 让我们共同举起「爱」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