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茹举起一方手帕,上面绣着花纹。
齐生泰接过手帕,脸色一白。
宋弄溪倒是有这么一块手帕,经常带在身边。
“宋弄溪,没想到你竟然是这般残忍之人,竟然对无辜者下杀手,我真是看错你了。”
齐生泰一脸义愤填膺,仿佛审判官一般正直。
宋弄溪心里一阵冷笑,张大牛无辜?
那死去的宋弄溪不无辜?
齐生泰天天打着求学的幌子在她身边晃悠。
嘴上说着心悦她,结果一遇上事,不加以调查就这么定罪。
“这不是兰茹妹妹的手帕吗?”
宋弄溪一脸不解。
“上面的花纹瞧着像朵兰花,而且这手帕的成色是丝绸,很是值钱,不是寻常物件。”
“兰茹妹妹,当初你说和我投缘,想同我义结金兰,这块帕子就是见证,我的上面绣着溪水的纹路,在这里呢。”
宋弄溪一边说一边从自己怀里掏出绣着溪水纹路的帕子。
大大方方地在众人面前展示。
“兰茹妹妹,你的手帕呢?”
齐生泰将手中的帕子展开,果然上面绣着一株兰草。
他刚才瞧着手帕色泽亮丽。
一摸手感就是丝绸,也没有仔细看花纹的样式,就认为是宋弄溪的手帕。
“弄溪,我刚才看错了……”
齐生泰轻咳一声,和宋弄溪解释,“是赵兰茹说手帕是你的。”
宋弄溪笑了笑,“齐大哥,你可得瞧仔细了,千万不要冤枉了人,读书人的眼神可是最好使的啊。”
齐生泰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这块帕子是在张大牛身上找到的,赵兰茹就脱不了干系。”
村民开始嚷嚷。
“一块手帕证明不了什么。”
赵家一位长者出声了,为赵兰茹发声。
宋弄溪扶着宋大娘正准备往外走,一听这话,只觉得好笑。
手帕证明不了什么,那刚才可是有人用一方手帕就要定她的罪。
还真是各有一套标准啊。
赵兰茹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帕怎么到了张大牛身上,这下见有人替自己说话,赶紧撇清关系。
“对,这块手帕证明不了什么,我的手帕早就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张大牛还有气呢。”
一群人在这里围着这么久,终于有人查看了张大牛的情况。
一摸张大牛的脖子,发现还有脉搏跳动。
这下张大牛没死,众人也就散开了。
几个村民在村长的安排下将张大牛送去医馆。
宋弄溪头上还有伤,再加上年迈的宋大娘刚才情绪太过波动。
于是就准备先回家再说。
宋家是后面搬过来的,住在靠山脚处的一处小院子里。
宋弄溪将宋大娘扶到堂屋里的躺椅上,转身去厨房倒了杯热水。
“奶奶,喝口热水缓缓。”
宋大娘接过热水,眼睛盯着宋弄溪,语气却很温柔。
“弄溪,去把门关上。”
宋弄溪起身去关门。
“你有事情瞒着奶奶。”
宋弄溪关门的手顿了一下,但还是把门关上。
“奶奶,孙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弄溪照着记忆里的样子,和宋大娘装糊涂。
宋大娘起身走到宋弄溪身前,抬手摸着宋弄溪的额头。
“你的额头都肿了,疼吗?”
宋弄溪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还来不及惊慌就遇到这么多事情。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迅速地适应了这个世界。
结果宋大娘一句“疼吗”,宋弄溪眼睛里面泛起泪花,“孙女不疼。”
“乖孙女,是奶奶没用。”
“宋大娘。”
院外传来喊声,宋弄溪擦干眼泪,收拾好情绪,起身去开门。
来人是村长和几个有声望的长者。
“村长,各位叔叔伯伯好。”
宋弄溪给来人一一看茶。
“宋大娘你身体还好吧?”
住在村头的刘大娘,生了口龅牙,一说话就往外喷口水。
是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但是最喜欢和人讲媒。
“弄溪没事,我也就没事。”想起孙女受的委屈,宋大娘语气有些冷硬,“刘大娘是有事吧?”
刘大娘哈哈一笑,口水飞溅出来。
其余几位一同来的人没说什么,手上倒是都把茶杯挪远了。
“宋大娘您真是神机妙算,怪不得养的孙女也这般秀气逼人,眼瞅着弄溪都二八年华,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这不是相中了个好苗子,立马就给弄溪说媒嘛。”
“哦?哪里的好苗子。”
刘大娘一听宋大娘搭话了,认为今天这桩事情能成。
一想到会有一笔丰厚的媒人钱,口里喷出的口水更多了。
“就是隔壁村的王大梁,人高马大,一个人就能耕三亩田,而且王大梁有七个姐姐,弄溪嫁过去了,吃喝不愁,还有七个姐姐帮衬,那日子过得还不是红红火火。”
宋弄溪听得十分无语,很想破口大骂,什么叫七个姐姐帮衬?
刘大娘自己也是女人,却丝毫不觉得这是在吸女人的血。
“弄溪的婚事,全凭她自己,我不替她拿主意。”
宋大娘直接点明态度。
“那个王大梁,虽然说是能耕田,可是爱喝酒,一喝酒就把家里砸个稀巴烂,家里那三间泥瓦房,还是七个姐姐的彩礼钱凑起来的。”
刘大娘没想到宋大娘会这样直接拒绝她,当即翻脸。
“你以为你们家宋弄溪是什么好闺女?天天和齐家小子鬼混,还勾引张大牛,不守妇道就算了,长得这么磕碜,屁股没有二两肉,一看就生不出儿子,人家看得上你是给你脸了。”
宋弄溪可不惯着刘大娘,直接操起扫帚把刘大娘打出去。
“我奶奶身体不好,你在这里刺激她干嘛?我奶奶要是哪里不舒服,我让你吃不着兜着走。”
刘大娘没想到宋弄溪平时看着文文弱弱。
拎起扫帚的身手快得她一时都没看清楚,直接当头挨了一扫帚。
“哎呦。”
刘大娘连滚带爬地跑出宋家小院,嘴里还不干不净。
“你个小浪蹄子,我看你要攀哪门子富贵。”
宋弄溪竖起扫帚作势要朝刘大娘扔过去,“你再嘴里不干不净试试?”
刘大娘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灰溜溜地窜走了。
宋弄溪冷哼一声,谁说女子一定得嫁人?
她偏偏要靠自己的双手闯出一片天地。
“什么?你们要收回桥东那两块田和前村的三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