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蒙古包内,乌兰用鞭子抽打着海兰珠。在她就快要用簪子划破脸的时候,赛琦雅吩咐乌兰将她带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拿鞭子开始抽。
“啪!”
赛琦雅响亮的一巴掌扇过来,海兰珠感到呼吸加快,头晕目眩,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你是不是想让大金所有的男人都看到你,误以为你是科尔沁的格格是吗!是谁教你的,是那个不要脸的塔娜吗!”赛琦雅捏住海兰珠的下巴,眼里的恶毒仿佛要化为实质。
“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有那双爱勾男人魂魄的眼睛,像极了你那个不要脸的额吉!我最讨厌的就是看到这张脸!”她恶狠狠地甩开海兰珠的下颚,吩咐道:“乌兰,给我打!”
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惊雷连珠炮一般炸响。
塔娜与阿古拉跪求在蒙古包前,看到闻讯而来的玉儿她爬过去哀求道:“格格,格格,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她只是担心你,她不是大福晋说的那样,我求求你。”
玉儿忙向她保证:“塔娜姨娘,我知道,我知道。我会跟额吉说清楚的,你放心。”
塔娜闻言向玉儿磕头致谢:“谢谢,谢谢你啊。谢谢,谢谢谢谢。”
“额吉。”一旁的阿古拉眼眶似充血一般红,面前额吉磕头苦苦哀求的一幕,还有身后传来的姐姐的惨叫与鞭打声,无一不在告诉他命运的不公,这一刻他心里的嫉妒与不满到达了顶峰,可他却无能为力。
“你快起来,快起来。”玉儿扶起塔娜,然后转头吩咐苏麻:“快去找额吉葛。”
她冲进蒙古包内,一把揪住乌兰的手臂:“乌兰,不许再打了。”
赛琦雅并不依她:“乌兰,给我继续打。”
“是。”
“不许打了,不许你们再打海兰珠姐姐!”
赛琦雅腾地一下站起来,厉声训斥:“你就这样跟你额吉说话吗!”
玉儿上前去恳求,语气中带着点撒娇:“额吉,我求你了,你不要再打了。”
“就是因为你,她才变得如此放肆。”
“额吉,您平时是那么的美丽高贵,您在我心目中就像女神般的慈祥和蔼,那么爱护我们,为什么一面对海兰珠姐姐你就变成了......”
“变成了什么?”
玉儿偏过头去,不敢看赛琦雅的眼睛,她带着点胆怯又坚定地说道:“心如蛇蝎的女魔头。”
闻言,赛琦雅眼神一厉,她又气又心痛:“放肆!乌兰,给我继续打。”
“是。”
玉儿冲过去一把推开乌兰,挡在海兰珠的身前:“不许再打海兰珠姐姐了。”
被怒气冲昏头脑的赛琦雅亲自上前推开玉儿:“你,走开。”她一脚狠狠踹在海兰珠的身上,用手指着海兰珠,眼神在她与玉儿之间游走,玉儿的行为刺痛了她的心,她质问道:“你说,你到底给玉儿吃了什么药,让她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们母女俩来对付我?你们故意不好好照顾格格,让她被人掳走。她们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
玉儿想反驳,赛琦雅直接打断了她:“乌兰,去,把塔娜给我抓进来,我要重重地罚她们。”
闻言,玉儿忙从地上站起来拦住乌兰:“不许去!”
痛意席卷海兰珠的全身,身上的每一道鞭痕都在刺激着她的细胞与神经,她忍着剧烈的疼痛,哀求道:“大福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罚就罚我,求求你不要罚我的额吉。”
“额吉,都是因为我贪玩跑出去,才被人有机可趁,如果额吉要罚的话,那就连我一块罚吧!”
“你!”
“那好吧,你们一起在外面给我跪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起来!”
玉儿扶起海兰珠带她出去,赛琦雅望着她们姐妹情深的样子,原本狠厉的眼神中充满了受伤。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忽的,一道闪电如毒蛇吐舌似的划破了长空,狂风像野兽一般怒吼,雷在低低的云层中轰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玉儿陪着她们在蒙古包外跪下,一跪就是一炷香①,海兰珠不忍说道:“玉儿,你已经跪了这么久了,快点起来,不要再跟我们一起受苦了。”
“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的。”
“格格,您这是何苦呢?跟着我们一起受罪。”
“你们放心吧,我额吉的个性我了解,只要我坚持,她一定没办法。姐姐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姐妹二人相视一笑。
“轰隆”又是一声闷雷,暴雨倾盆而下,像天河决了口子,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命抽打着地面,雨水飞溅,迷潆一片。
雨水浸湿海兰珠的衣裳,伤口像撒了盐一般疼,她强忍着苦苦支撑,两只手分别挡在了塔娜和玉儿的额前,避免雨水糊了她们的眼睛。
苏麻为寨桑撑着伞,二人姗姗来迟,玉儿顿时眼睛一亮,高兴道:“快看,救星来了!”
“哎呀。”寨桑无奈叹气,他走到玉儿旁边询问,言语间满是心疼:“玉儿,怎么你额吉也要你跪在这儿呢?快起来!”
“额吉不让她们起来,我也不起来!”
“你!”
“哎呀!”寨桑无奈摇头,他拗不过玉儿,认命地转身进了蒙古包内为她们求情:“赛琦雅,明天就是扎马宴②了,你何苦把咱们这一家子搞得这么鸡犬不宁呢?”
“你倒说起我来了?是谁想当初色迷心窍,跟我的奴婢!害得我赛琦雅被整个草原的人耻笑!”赛琦雅愤恨地看着寨桑,提起了这个她最爱的男人带给她的一生之痛。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一二十年,但只要一想起自己造的孽寨桑就心虚地不敢看赛琦雅的眼睛,他侧过身去无奈说道:“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
“我发誓,那天夜里我真的是喝醉了,我把她看成是你了。在我的心里头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你看看,这么多年了,我是不是连个侧福晋都没立过一个?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呢?”
赛琦雅挑眉冷笑,眼神满是嘲讽:“在你的心里只有我?”
“真是可笑!”她腾地站起身来,出口的话语字字珠玑:“你被那贱人一再勾引,先是有了海兰珠,然后又有了阿古拉,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是吗?”
“我跟塔娜早已经撇清关系了,而且塔娜也已自毁容貌谢罪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放过她呢?”
“你和那个贱人生的一双儿女整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这种耻辱,我怎么能够忍得下!”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咱们的宝贝女儿是无辜的,你忍心让她受罪吗?外头的雨下得这么大,她要是冻坏了,你不心疼吗?扎马宴明天一早就进行了,大汗点名要玉儿参加,她要是病了参加不了,咱们怎么跟大汗交代呀。”
“就是因为你!让她们从小一块长大,现在搞得玉儿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寨桑无奈劝道:“怎么会呢?玉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怎么会不听你的话呢?赶紧让她们起来吧,去吧去吧, 一会该冻坏了,去吧。”
涉及到自己的女儿,赛琦雅到底是不忍心的,但从不肯低头的她语气硬邦邦的:“玉儿,起来吧。明天还要参加扎马宴,赶紧去收拾一下。”
玉儿等的就是这句话,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她威胁道:“额吉不让她们起来,我也不起来!”
赛琦雅气得呼吸一滞,终归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妥协了:“通通起来!”
瞬间,玉儿喜逐颜开:“太好了,她终于答应了!来,快起来,你们先回去。”
玉儿扶起海兰珠她们,然后朝着蒙古包的方向感谢道:“谢谢额吉!谢谢额祈葛!”
蒙古包内寨桑摇摇头,无奈地勾了勾唇角,上方的赛琦雅却是气得别过头去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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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一炷香:三十分钟。
②扎马宴:古代蒙古族最隆重的宫廷宴会。原剧情这里是哲哲的婚宴,我改了,私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