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济安向法海讲明细委。
法海这才明了。
原来之前御使飞剑救了自己的人，便是这人。
法海释然一笑。
对济安行了一礼，感谢道：“阿弥陀佛，多谢道长出手，贫僧法海，道长怎么称呼！”
济安抱起肩膀，斜起眼看法海。
“你这书生倒是怪得很。”
“罢了，反正你们这种人都一个鸟样。”
“你叫我济安便是，不过先说好，别想着套近乎，我可不吃那一套，这笔账你赖不掉的。”
法海呵呵笑了。
“济安小道长放心，我自然不会赖账的，不过我现在没钱，不如以后有钱再还你。”
济安“啧”了一声。
打量法海一眼。
一眼看去，这货怎么都像是要赖账的样子，不由皱眉思索起来。
眼前这书生满身的穷酸味。
若是等他有钱。
熬到棺材落地都未必有命等他还。
这笔买卖注定了血亏。
济安已经隐隐有些后悔救了这书生一命了。
再仔细打量法海几眼。
心道：“反正现在他也掏不出钱来，不如先答应下来，如果他敢不还，到时候别怪我辣手无情。”
济安打定了主意。
这才咬了咬牙点头道：
“好，我就信你一回，我给你三个月，不，给你三年，分期付款，让我算算是多少。”
济安掏出小算盘，一阵敲敲打打。
很快便算了出来。
抬头对法海说道：“算上利息，你每月要付我二两银子，每月月底我找你收账，到时若是付不出，别怪我找你的麻烦。”
法海点头并不反驳。
济安也不多话。
丢给法海一张传音纸鸢。
“法海，你身上带着这东西，我就能够知晓你的位置，只要等到纸鸢熟悉了你身上的气息，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够追到你。”
“放心吧，我不会赖账！”法海接过来，收在身上。
此事既了。
济安马上喊上师弟们收拾东西离开。
在他们临走时。
法海却是对济安问话。
“小道长，若是我凑够了钱，要一次性付给你，该到何处找你？”
济安踩着飞剑，身后跟着一众师兄弟。
虽然不认为法海这个穷书生能凑够什么钱。
但还是回过身，对法海摆了一个自以为潇洒的姿势。
故作豪迈道：
“若到那时，你就去关外的天科楼找我，我小道门名闻两府，找来路人随便一问便知。”
法海对济安说道：“小道长慢走不送。”
“哈哈，你这书生倒有意思，来日方长，就此别过......”
济安摆了摆手，御使飞剑猛蹿飞起，很快便化作十多道青光，消失在星光闪烁的夜空。
法海收回目光。
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使用法力将这根棍子浮在当空。
然而当他跳上去的时候。
木棍突然坠落到地上。
法海栽了一个趔趄。
无奈的一阵摇头叹气。
法杖，袈裟，还有佛祖御赐的金钵，统统都没有。
直到此刻，他才想起来，应该向济安赊一件法器的。
感叹了一阵。
法海烦躁的心情重新平复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聂小倩的头举起来，放在一张烧焦的茶几上。
蹲下俯身对她说道：
“聂小倩，你现在只剩下了一颗头，该当如何？”
聂小倩眨了眨眼睛。
脸上泛过担忧。
随即张开红唇对法海说道：“还请法师救我，小倩愿为奴为婢，侍奉法师左右。”
法海摇了摇头。
“我如今法力尚未恢复，道行不够，救不得你。”
“现在我要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聂小倩还未说话。
她身后突然泛起波澜，地上凭空出现一个俏皮女子。
“喂，色鬼！”
“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我姐姐......”
“隐身术？”法海顺着声音看过去。
发现聂小倩身后所立女子正是庄晓蝶。
庄晓蝶惧怕济安等人，尤其怕他们身上的铃铛，唯恐被其发现。
所以一直藏在远处，未敢靠近半步。
直到这群道士飞走。
这才敢露出头来。
但是想到之前法海在天牢里打飞姥姥的一幕。
对法海也心生忌惮。
但当她看到藏在法海怀里的聂小倩。
虽然只剩下一个头。
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一直与她相依为命的姐姐。
本以为姐姐是被法海伤成这样。
心里愤愤不平。
于是按耐不住，施展隐身术，轻声轻脚的悄悄靠近法海，伺机抢回姐姐。
直到听到两人对话。
这才意识到竟是自己想岔了。
想不到这蠢书生，竟还是姐姐的救命恩人......
这才现了真身。
法海追问庄晓蝶。
“此人身在何处？”
庄晓蝶与聂小倩对视一眼。
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答道：“兰若寺！”
循着庄晓蝶姐妹所指。
法海跟随她们二女来到城东的兰若寺。
赶路赶了几个时辰。
累的他喘息个不停。
这宁采臣的身体到底的是绣了草的枕头。
一点也不中用。
来去不过区区二十里。
却已累的他满身流汗，腿脚发软，几欲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不起来。
还好法海打通了奇经八脉，可以借助微弱的法力，缓解连续奔劳所带来的疲乏。
自从没了法器。
法海是俞渐体会到飞行法宝的好处。
等到几人到达兰若寺附近。
东方已渐渐露出鱼肚白。
法海从庄晓蝶和聂小倩口中得知。
近日似有一位得道高人到此，整日赖在兰若寺不走。
每日除了吃酒便是耍剑。
初时，她们二女也曾在寺外偷偷观察。
除了这人的一脸大胡子，并未发现他身上有何奇异之处。
虽不知这人深浅。
但是她们从姥姥近半月龟缩在老巢的反应来看。
想必他定是位绝世高手。
否则姥姥绝不会坐视此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
但后来发现兰若寺里并未有什么动静。
姥姥又不发话。
她们也逐渐对此人没了兴趣。
只听几个姐妹说他叫燕赤霞，似乎还跟姥姥有过什么约定。
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两个不得宠的姐妹还阴阳怪气的说：怪不得姥姥躲在槐树林里不出来……难不成竟是姥姥的旧情人来叙旧情不成。
也有姐妹猜测：
定是因姥姥不肯见，所以这厮才赖在兰若寺不肯走了。
不过，他可真是个好吃酒的无赖。
只是那一手剑法耍的倒也精彩，引得不少姐妹赞叹连连。
姐妹们说说笑笑。
已经把这燕赤霞当成了姥姥的追求者。
不过聂小倩和庄晓蝶却是知道。
此人是来杀姥姥的。
她们整日在姥姥身边服侍，从姥姥口中听到了风声。
姥姥告诫二女。
最近一段时间，切莫要去那兰若寺闲逛。
姓燕的，她们惹不起。
即便是姥姥也惧他三分。
于是。
当法海问到哪里有高人的时候。
她们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
便是那兰若寺里疯疯癫癫又不修边幅的大胡子，燕赤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