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就算之前求他帮过忙。
可她也从没做让他误会的事,这人怎么突然来说这些话……可陆战珩幽深的目光里只剩冷冽。
敲门声还在不断地响着。
程安星心慌意乱,连忙推开门和许俊伟对峙:“许俊伟,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你一起走了。”
许俊伟却一副了然的样子:“之前小树林里的时候,你不都答应我了吗,安星你别怕,我打听过了,陆团长今晚值班不回来,你只管收拾东西跟我走。”
“你的下半辈子,我一定对你负责到底。”
“你……”程安星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只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偏偏这时许俊伟还把火车票硬塞她手上:“安星,无论多晚我都等你。”
说完人就走了。
程安星关上门回头,就对上陆战珩冷嘲的眼。
他捏着军装的手臂青筋暴起:“连我今晚值班都打探清楚了,程安星,我真是小看你了!”
语气似冰,冻得程安星心头一滞。
“我真没有……”可陆战珩那双好不容易柔化的黑眸,此刻又变得毫无温度。
‘嘭’的一声,陆战珩摔门离开。
程安星委屈压得双眼通红,忍不住追出去问:“陆战珩,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真的相信我,我真的会变好!”
可陆战珩,头也没回。
程安星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才打起精神,去接两个孩子放学。
程安星想去提儿子肩膀上军绿色的背书袋:“小昊喜欢上幼儿园吗?
有没有认识朋友?”
陆昊飞却躲过她伸出的手:“不喜欢。”
陆心甜咬了一口苹果嘟囔:“他们嫌哥哥表情凶,不和哥哥玩。”
听到儿子被孤立,程安星心中更加愧疚。
都怪自己之前疏忽了儿子的身心健康,这才导致了儿子性子孤僻又谁都不信的性格。
她柔声安慰:“小昊,交朋友要主动一点,明天你试试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和大家打招呼。”
陆昊飞似懂非懂:“擅长的方式?
真的吗?”
程安星暖心点头。
第二天,程安星将孩子送去学校后,发现陆战珩还没回来。
她拿上保温盒,径直朝军区走去,想主动向陆战珩道歉。
军区的警卫员认识程安星,很快就带她去了陆战珩的办公室。
“嫂子,陆团长这会还在训练场培训,你坐在这里等会。”
程安星微笑点头:“好,谢谢你。”
程安星打量着办公室,这里整洁干净,桌上的搪瓷缸子和钢笔都摆放的井井有条。
就像陆战珩的为人,严谨又有责任心。
程安星把保温盒里白粥、小笼包刚放在桌上,就见陆战珩披着汗巾回来了。
她赶紧把碗筷递过去:“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她昨晚没去火车站?
陆战珩诧异一瞬又很快恢复冷漠。
他看也没看桌上的早餐,径直走向办公椅:“你要是想拿了离婚证再离开,走得轻松,我同意,不用在这里献殷勤。”
程安星赶紧摆手解释:“不是,我不离婚,也不走。”
陆战珩冷峻的脸上满是狐疑。
见他不信,程安星连忙拿出早已被撕碎的火车票:“战珩,你相信我,我真的是真心悔过。”
陆战珩凝着桌上撕成碎片的票,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交握又松开。
“你回去吧!”
程安星扣了扣身上的挎包,小心翼翼的问:“那你今晚会回家的吧?”
陆战珩正要点头。
门外却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接着警卫兵喘着气冲进来。
“团长,刚才幼儿园来电话,说您儿子出事了!!”
程安星只觉有道响雷在耳边炸开,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心骤然收紧:“小昊,我的小昊……冷静!”
陆战珩低呵一声,领着她上了军绿色的吉普车:“别慌,我们现在就去卫生院。”
坐上车,程安星双手都不安颤抖。
到了卫生院,她的心更是悬到了喉咙,一下车,她就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病房,看见儿子被纱布缠满的脑袋后。
心更像是被剪子生生绞紧:“小昊,是娘不好,你疼不疼……”可话没落音,隔壁床的大嫂气愤走过来。
“疼?
有我儿子疼吗?
你看你儿子把我家崽打成啥样了?”
她看陆战珩穿着军装,又说:“怎么!
就因为你们家是军官,就能这样随便欺负普通群众吗!”
听了这话,陆战珩眉头一蹙,和程安星一起转头看向另一床的小孩。
那小孩头上、胳膊上、腿上全都被绑上纱布,还渗着鲜红血迹。
同为母亲,程安星瞧着都于心不忍。
下一秒,陆战珩沉声发问:“陆昊飞,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昊飞稚嫩的脸上并无半分负罪感:“我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和他打招呼,他就打我,娘以前说过,打架绝不能输。”
程安星错愕的瞪大了两眼:“我什么时候……你看你把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了!
你就是这么做母亲的吗!”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的怒火淹没。
烧得程安星喉咙发烫,再发不出一个字。
陆战珩目光深沉安慰抹泪的大嫂:“很抱歉,是我管教不当。”
“您放心,孩子治疗的医药费我会全权负责,也绝对不会包庇犯错的人。”
不会包庇犯错的人?
程安星不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却不敢去问。
气氛凝重能结成冰。
程安星几次三番想找陆战珩解释,都被他愠怒的表情挡了回来。
最后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带着陆昊飞打完破伤风。
让医生再检查了一遍伤势,确定孩子并不严重,能回家修养后。
程安星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她再三向隔壁床大婶道歉,又赔了些看病钱,才离开卫生院。
……回到大院,程安星谨遵医嘱。
拿着药和温开水朝陆昊飞房间走去,就见陆战珩一手提包,一手抱着儿子出来。
程安星心一颤,攥紧了水杯:“你要带儿子去哪?”
陆战珩的嗓音如冷风:“回老宅,孩子要是再让你教,指不定会变成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话落,就大步径直离开。
他的话像菜刀一样,贯穿程安星的耳膜。
她怔在原地,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十恶不赦’那四个字!
等回过神追出去时,仿佛瞅见儿子趴在陆战珩背上对她笑。
那笑,瘆人得很。
她的心又慌又颤,曾经那些可怖的记忆又涌入脑海——上辈子,她好不容易回到乡下找到陆昊飞,却亲眼看见儿子正拿刀捅向对面的女人,一下又一下,疯狂又用力。
嘴里还说着:“像你这样抛弃孩子又自私的女人,就不配活着!
活该去死!”
“小昊!”
她惊慌失措的大喊,接着看到的是,儿子拿着刀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
刹那间,她的背后被激出一身冷汗。
一阵风吹来,程安星才从记忆中猛地抽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