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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后爱+甜宠+年龄差】20岁生日当天豪门继承人苏以恒拿着婚前协议上门“萧小姐,你和我们少爷这桩婚姻对你没有什么坏处的,这里是协议书,一式两份,仔细看看,有什么疑问我可以为你解答。”替她还债,一个月十万......“苏以恒,这十万就当作是我陪你演出的报酬吧!”
主角: 更新:2022-11-20 01: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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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20岁当天,我成了总裁娇妻》,由网络作家“奶牛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先婚后爱+甜宠+年龄差】20岁生日当天豪门继承人苏以恒拿着婚前协议上门“萧小姐,你和我们少爷这桩婚姻对你没有什么坏处的,这里是协议书,一式两份,仔细看看,有什么疑问我可以为你解答。”替她还债,一个月十万......“苏以恒,这十万就当作是我陪你演出的报酬吧!”
啪!
一叠钉在一起的a4纸摔在萧沐涵面前的实木茶几上。
“萧小姐,你和我们少爷这桩婚姻对你没有什么坏处的,这里是协议书,一式两份,仔细看看,有什么疑问我可以为你解答。”
坐在萧沐涵一侧穿着深色西装的瘦高男人笑吟吟地看着她。
萧沐涵正对面的男人气宇轩昂,正面色冷峻地朝她看过来,深邃的眸子里含着一抹戏谑。
他的目光像两道凛冽的寒光,盯得萧沐涵浑身不自在。
那人正是w市最大财团苏家大公子——苏以恒。
旁边和她讲话的那个男人是苏以恒的律师。
从刚刚见面开始就只有他在说话,苏以恒在一边颇像个帅气的哑巴。
萧沐涵家本就狭窄的屋子里现在多了这样两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又显得逼仄了几分。
她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那份协议,一页一页地翻着。
见萧沐涵开始看协议,苏以恒的眉峰有些许松动。
“萧小姐,我们知道你明天就到法定结婚的年龄了。”
“你和少爷的婚约是董事长的心愿。”
苏以恒大手一挥,打断了律师的话。
他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向前微微倾身,啪嗒一声将卡放在茶几上,开了口。
“和我结婚,你的助学贷款我会帮你还上,还有你身上背的其他债务我也会帮你还上,另外以后的每个月都会给你十万块生活费,都打在这张卡里。”
萧沐涵一脸惊喜的看向苏以恒。
苏以恒心里冷哼一声,果然这家伙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一说到给她钱,眼睛都亮了,也不知道爷爷吃什么迷魂药了,拿着个发黄的老照片就让自己娶这萧沐涵。
他知道萧沐涵绝不会拒绝这次和自己结婚的机会,刚刚上楼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楼道里和萧沐涵家的防盗门上都被红色的油漆涂满了触目惊心的“老赖还钱!”,还有一些粗鄙至极的污言秽语,防盗门上除了红油漆,还有杂乱的脚印。
而萧沐涵心里则是一阵感慨:原来这个高大挺拔的帅哥并不是个哑巴!
“但是相对的,你要和我住在一起,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另外,也需要陪我做一些面子上的事,在外要以我夫人的身份示人,需要和我一起参加一些应酬、酒局。”
“还有,学着打扮一下自己。”
苏以恒接着说,看着只穿着卫衣牛仔裤的素颜女孩心里神情稍微有一些不悦。
他是一个很注重穿着打扮的人。
他从一进门开始就细细打量着这个女孩,人倒是长得很美,特别是一双桃花眼楚楚动人,头发稍微有些枯黄,不是那种很健康的发质,可在萧沐涵的身上却显得别有一种韵味,即使没有外物的加持他也能看出她是个美人胚子,但做他的夫人,光有美貌是远远不够的。
萧沐涵家里这间老屋又小又破,说实话还不如苏家随便的一个地下室,却也被收拾的十分整洁,所有的物品井井有条,这一点苏以恒倒是非常满意。
但目前以萧沐涵的表现来看她也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他并不喜欢。
不过也不能因为一个眼神就下定论,以后的日子还长,对于这个即将和自己一起生活三年的萧沐涵,苏以恒决定还是要再多考察一番。
现在娶她,只当是完成爷爷的一个心愿罢了。
听着苏以恒的话,萧沐言只是嗯嗯啊啊地应着声,她手上的协议书也很快地翻到了最后一页。
协议上的内容和苏以恒说的基本一致,只是多了一些书面的润色。
这个婚姻对于萧沐涵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
自从父母去世,萧沐涵就开始了自己一个人打工的生活。
父母的抚恤金,连同家里值钱的那些电器,都被家里的亲戚搜刮的一干二净。
最糟糕的是,他们把父亲和别人合伙做生意的资金也给挪走了,霎时间几百万的债务就落到了刚上初中的小萧沐涵的身上。
好在,那些亲戚没能卖掉位于郊区的这间老屋,让萧沐涵在这座冰冷的城市还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一个人扛着这些担子这么多年,拮据的生活着,她是真的很需要这些钱了。
现在钱主动送上门来了,她却有一些惶恐。
最后一行写着婚约三年,如果期间两人并未产生感情,到期就离婚,婚内赠与的财产全归萧沐涵自由支配,两人将不再有任何瓜葛。
三年,也算是给苏老爷子一个交代。
冗长的协议中,对萧沐涵的约束条款只有一条。
婚内女方不可以有诸如:出轨、泄露机密、违法乱纪等对苏家名誉有所影响的行为。
若有违反,则视为违约,男方有权拿回之前所有给予女方的钱财。
其中,出轨两字大加粗。
萧沐涵一阵苦笑。
.
其实对于苏以恒的突然拜访萧沐言并不是一头雾水。
在她模糊的记忆中,自己早逝的父母和苏家目前的掌事人,也就是苏以恒的爷爷——苏老爷子颇有些渊源。
小的时候听大人们讲起过一些。
萧沐涵的母亲原来是w市颇有名气的中医。
苏老爷子那时候刚过55岁,身染了一种怪病,具体是什么病萧沐言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是她的妈妈给苏老爷子治好的。
他老人家一高兴就指着萧沐言妈妈三四个月的孕肚,定下了和自己大孙子的婚约。
......
三四个月就指腹为婚确实稍微有些草率了。
还好她真的是个女孩。
要不然以苏老爷子言出必行的性格,她若是个男儿身那可就出大事了。
.
“怎么样,这条件还可以吧?”
苏以恒的声音将萧沐涵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看着萧沐涵拿着协议发呆,等得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他实在没时间因为这点事情耗在这里。
心里不爽,却还是压着情绪问道,他虽然不喜欢眼前这个女孩,但也无意为难对方。
不出苏以恒的预料,回过神的萧沐涵大笔一挥,就在两份协议的乙方签名后面写上了自己名字。
呵,果然。
律师收起属于他们的那份协议书,两个人站起身。
“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们来接你,准备好户口本和身份证。”
说罢,苏以恒就迈开两条长腿走出了萧沐涵家的大门。
律师小哥紧随其后。
关上门,萧沐涵叹了一口气。
靠在门上,她任由自己的身体滑落,然后抱着膝盖坐在门边。
明天就是她20岁的生日了,20岁对于别人来说是生命新的开始,而她只有眼前那些数也数不尽的烂摊子。
老天是真的不公平,为什么自己原本美好的家庭会在一夜之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萧沐涵虽然平时非常乐观,可每每想起这一切心情还是会瞬间沉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她实在是不想再面对那帮讨债人的骚扰了,奈何这些年的打工生活中,陆陆续续还上的钱,连债务的零头都不到。
现在签了苏以恒的协议,她应该再也不用面对那些人了。
虽然说苏以恒和她说话时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萧沐涵并不喜欢。
传闻中苏家大少爷也是一个难以相处的家伙。
好在协议上写的清清楚楚,这场婚姻只是在众人面前做一场戏罢了。
应该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吧?
她这样想着。
片刻,萧沐涵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重新站起身。
翌日清晨。
苏以恒果然准点拨通了萧沐涵的电话。
萧沐涵接了起来,对方的声音冷冷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下楼。”
挂了电话,萧沐涵翻了一个白眼,这语气任谁也听不出是一个要拉着她去结婚的人吧!
可是现在也由不得她想这些了,既然签了协议,就要好好履行自己的责任。
萧沐涵拿起自己的斜挎包,检查了一下要带的东西。
手机、钱包、身份证、户口本、家里的钥匙......
一一确认之后她出门了。
反锁好自家的防盗门。
门上那些鲜红的油漆倒映在她的眸子里。
那些老板们请的讨债人可不管你是什么无依无靠的柔弱女孩。
她伸手抚摸过那清晰的字迹,已经干涸的油漆,触感十分圆润光滑,可那段经历却是伴随着萧沐涵度过了她几乎所有的童年时光。
萧沐涵抬手揉了揉自己已经泛起了水雾的眼睛。
今天是她20岁的生日,今天开始她也即将开始新的生活了。
萧沐涵知道,将自己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的这件事非常的蠢。
但是,想要摆脱那样的过去,这或许是最快的一种方式了吧?
萧沐涵整理了一下思绪,勾起一个微笑,转身向楼下走去。
.
老式居民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卡宴。
比起家里的那些看着就笨重的大鼻子豪车,苏以恒还是更中意这辆suv,方便又低调。
苏以恒和司机两个人身着笔挺的深色西装站在车边等待萧沐涵。
看着穿着卫衣牛仔裤从昏暗破败的老式楼道中走出来的萧沐涵,苏以恒还是皱了皱眉。
算了,等以后再找人教他的这位“新娘”穿着打扮吧。
萧沐涵打量了一下依旧是西装笔挺的苏以恒,他今天带了一副复古金边墨镜,看不清他的表情。
虽然应该是价值不菲的墨镜,可那个造型真的很像天桥边拉二胡的,萧沐涵心说。
.
“上车。”
苏以恒的语气依旧冷漠。
他打开了车门,冲着宽敞的后座做了个请的动作,家族的教养让他时刻保持着绅士的作风。
萧沐涵站在一边没有动,有些局促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有什么问题?”
苏以恒皱了皱眉,难道这位萧沐涵小姐后悔了?
不应该啊,自己可是w市最大财团掌事人的长孙,身高长相更是优质,想嫁给他的女人数不胜数,根本轮不到萧沐涵嫌弃。
该不会是把他当作是个骗子了吧?
“如果萧小姐现在想要反悔,也没事,不算你违约。”
苏以恒关上了后座的门,重新面对着萧沐涵。
他可不是个喜欢欺负小姑娘的人。
“不是......”
萧沐涵的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苏以恒面前会不自觉地有些胆怯。
可能是因为她现在是一个完全需要依附于对方的身份。
一个人,在自己无法立足并需要将自己的未来托付于另一个人的时候,在对方面前,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好像都缺乏了一份自信和底气。
“是条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看着萧沐涵的样子,苏以恒有点不耐烦了,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
眼前女孩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读出了另外的意思。
她最好是能说出个离谱的数字,好让自己能干脆的拒绝她,然后从这桩荒唐的婚姻中抽身。
“说吧,什么价位?”
苏以恒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了萧沐涵的心里。
她是很需要钱,但她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堪!
萧沐涵从怀里掏出一张折了两下的白纸,展开,递到苏以恒的眼前。
是一张欠条,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苏以恒承诺要帮她还的数字,376万。
下面欠款人的名字已经签好了,字迹清秀:萧沐涵。
“这是?”
苏以恒看着眼前的这张欠条,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
“苏先生,”萧沐涵抬起头眨巴着眼睛,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这是我的欠条。”
苏以恒本想推辞,这小妮子是不是在怀疑自己的实力,就这区区三百来万,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罢了。
还没来得及张口,那张欠条就被萧沐涵塞进了他的怀里。
“我们两人素昧平生,今天您能帮我摆脱那些债主的追堵,我不胜感激,若是您不收下这张欠条我也不会和您结婚的。”
萧沐涵顿了顿,自己上前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至于每个月的十万,就当作是我每个月陪您演戏的片酬吧。”
说罢,萧沐涵自顾自地坐上了车后座,拉上了门。
话虽这么说,萧沐涵也并不打算将每个月的十万全部据为己有。
她这么说的目的,一来是她现在还是个大二的学生,衣食住行也确实需要钱,二来也是为了不驳这位苏大公子的面子。
有钱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好面子。
苏以恒表情稍微舒缓了一些,将那张纸重新折好,塞进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没有多说什么,拉开门上了车。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坐副驾驶,一个坐后排,一路无言地冲着民政局的方向驶去。
.
站在民政局的门口,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办事大厅里已经排了不少人了。
现在的人卷生卷死的,就连领证这样的终生大事,也已经顾不得是不是黄道吉日了。
只要两个人能抽出个半天的时间请假来民政局,就能把证领了。
.
“萧小姐,一会儿进去了可就来不及反悔了。”
苏以恒嘴唇动了动。
“嗯。”
萧沐涵心里已经做了决定,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说到做到,更何况苏以恒已经答应帮她那么大的忙了。
不过刚刚是她的错觉吗?
萧沐涵感觉苏以恒的语气好像没有最开始那么冷漠了。
谁知道呢?
.
两个人坐在办证大厅里,工作人员看着两个像是昨天刚刚认识的人来登记,都有点替他们尴尬。
尤其是看到女方身份证上写的生日,更是觉得蹊跷。
一个表情僵硬的男人拉着刚满二十岁的女孩来民政局领证。
虽然男人长得挺帅,但他们二人之间微妙的氛围,任谁都会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不正常。
“那个,我再提醒一下二位,这里是民政局。”
“嗯。”
“嗯。”
两个人回答的倒是很默契。
可工作人员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递单子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向萧沐涵使眼色。
意思是,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奈何萧沐涵只是还以礼貌的微笑,工作人员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心情忐忑地帮两人办好了手续。
拍结婚照的时候,两个人的脑袋离得像中间有银河一般。
最后是被摄影师强行按在了一起。
从民政局出来,萧沐涵手上拿着两个红本,并排走着的两个人却是一副说不出的尴尬样。
毕竟从今天开始,两个互相并不熟悉的人就要以夫妻的名义生活在一起了。
“那个......”
“去哪儿?我送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
“不......不用麻烦了,苏先生是忙人。”
盲人?
苏以恒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手上正准备重新戴上的金边墨镜。
收起墨镜。
“以后你就是我夫人,说话不必客气。”
他快步上前,拉开车门,示意萧沐涵上车。
“上车,你今天下午应该还有课吧,我先送你回学校。”
想到这里确实离w艺术学院有点远,一个城南一个城北,坐苏以恒的车确实要方便些。
萧沐涵便没有再推辞,乖巧的钻进车后排,坐下。
苏以恒还是熟练地上了副驾驶。
关上门,默默地将两本结婚证装进书包的夹层里。
“w艺术学院。”
苏以恒扣上安全带,跟司机交代目的地。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也令人意外的好听。
萧沐涵这才想起来,这两天的事发生得实在太突然,她都还没有好好观察过这个已经成为她法律意义上丈夫的男人。
萧沐涵透过前排座位间的空隙看向苏以恒的侧脸。
他的脸线条流棱角分明,眉眼锋利,目光深邃,下颌线清晰且流畅,喉结随着说话上下滚动。
苏以恒蓦地转过头,正好对上萧沐涵的目光。
只一刹那,萧沐涵迅速地回头望向窗外,仿佛刚刚的对视只是一个巧合。
苏以恒愣了一下。
她刚刚是在看自己吗?
“那个,萧小姐,我一会儿还有事,你自己回学校吃个饭,下课后就回家收拾一下行李,我下班后会去接你。”
“还有,我的手机号就是微信号,你待会儿加我一下,有什么事就给我发消息。”
苏以恒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尽量不要打电话给我。”
萧沐涵微微点点头,眨巴了两下眼睛,一副记下了的表情。
想来自己在学校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会重大到需要麻烦这尊大佛吧。
.
不多会儿,黑色的suv就来到了w艺术学院大门口。
放下萧沐涵后,没有做过多停留便扬长而去。
w市不算什么大城市,能发展起来完全是靠着地理位置的优势,再加上丰富的矿产资源,让很多人一夜暴富。
苏家就是靠着三座矿山发的家,经过苏以恒父辈两代人的努力,逐渐将苏家产业覆盖了整个w市,在整个国家也是叫得上名字的财团。
w市有很多这样起家的富豪家族,虽说都比不上苏家实力雄厚,但也都是以豪门自居。
因此在w市的街上看见豪车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艺术学院的学生们更是见怪不怪。
没有一点家底的,也不会来学艺术了。
可是今天,从那辆黑色卡宴上下来的人,竟然是萧沐涵。
美术学院出了名的才女院花。
也是出了名的穷酸。
“那是萧沐涵吗?”
“不是吧?”
“就是她就是她!你看她那身衣服,又老又旧都快洗破了,还能有谁!”
“她怎么能坐这种车,好几百万吧?”
“谁知道呢!我可是听说她一直在校外住,被谁包养了也说不定!”
“嘘——她过来了。”
看着萧沐涵走过来,那群议论纷纷的学生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这些年,萧沐涵一边打工一边上学,住校的那段时间,常常被同学看见凌晨才回学校。
后来她不想影响舍友们休息,就重新搬回离学校四十分钟车程的老宅去住。
所以像刚刚那样的议论常常伴随着萧沐涵。
小的时候她还会着急地辩解一番,然后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委屈得一个人吧哒吧哒掉眼泪。
好在她高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好的班主任,不光鼓励她追寻自己的艺术梦,还不断地开导她内心的阴郁。
班主任告诉她,没必要向所有人去证明自己。
这句话也一直支撑着她,去无视那些想要拉她坠入深渊的言语。
.
“小涵!”
萧沐涵回过头,远处拎着俩煎饼果子的白小溪正冲着她招手。
“小溪!”
萧沐涵也是挥着手应了一句,迎了上去。
白小溪跑起来,马尾辫晃晃悠悠地,非常可爱。
“给,马婶儿家买的,原味,加辣,快吃,还热乎着呢!”
白小溪将其中一只煎饼果子递到萧沐涵手里。
.
白小溪是萧沐涵好多年的朋友了,两个人从初中起就一直在同一个学校,然后一起考上了w市艺术学院。
萧沐涵学油画,白小溪学音乐。
不过和萧沐涵不同的是,白小溪家境非常优越,虽然不是叫得上名字的大门大户,但也绝对是属于家里有矿的那一批人。
她知道萧沐涵的家境,却从来没有区别对待对方,而是以平等的视角和对方做朋友。
.
“上午去打工了吗?”
白小溪嘴里吃着她那份夹了两块鸡柳的煎饼果子,含含糊糊地问。
下午的课是马哲,大课,好几个班一起上,什么专业的都有。
开学的时候白小溪和萧沐涵毫不意外的排到了同一节课。
她们两人约好了,每到这一天都在校门口见面,白小溪负责买两个人的午饭。
萧沐涵掏出手机给白小溪转了煎饼果子的钱,6.5元。
刚想开口回答白小溪刚刚的问题,她的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您尾号为7985的银行卡号刚刚完成一笔交易,金额为100000,目前卡里的余额为100000。】
她愣了愣,忽然想起昨天下午,苏以恒放在她家茶几上的那张卡。
心里一阵苦笑。
第一个月的片酬到账了。
随即开口。
“是啊,最近找了个新工作。”
“新工作?之前那个教有钱人家小孩画画的工作呢?”
白小溪嘴巴里依旧含糊不清,但眼睛瞪得溜圆,教小学生画画简直是萧沐涵最好的选择了。
那家人有钱,也愿意掏钱,一对一教那个小孩子画些儿童画,上一次课轻轻松松就能赚到五百块。
一周两次课,那一个月就能赚4000。
最主要的是占用不了太多的时间,其他空闲的时间还可以找些便利店或是网吧收银的兼职。
零零总总,一个月除了生活费,萧沐涵还可以余下一些钱。
可最终余下的钱,有多少算多少都得交给每月按时带人上门讨债的那些人。
如果没有那些外债,她应该也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过上很好的生活。
当初萧沐涵可是打破头才抢到这个机会,现在怎么说换就换了?
白小溪不解。
萧沐涵扯了扯嘴角,如果自己把刚刚和苏家大少爷闪婚了的事告诉白小溪,不知道她会不会惊得摔到地上去。
她倒也还蛮想看看这个神经大条的姑娘听见这件事的表情。
“啊,那是因为......”
“哟——这不是我们院花吗?听说你被一个开卡宴的家伙包养了?是不是真的呀?”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生出现在萧沐涵和白小溪的身后,怪里怪气的语调打断了萧沐涵的话。
是姚玲玲和她的几个跟班,每个人都打扮怪异,虽说穿的都是大牌,但都是些正常人根本没勇气往身上套的款式。
这几个家伙走在路上看起来就像是被人从巴宝莉的时装秀场直接拉来的一样。
萧沐涵并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的牵扯。
虽然自己从来没惹到过对方,但这样没来由的恶意,从小到大她经历得太多了,也不想深究什么原因。
此刻她只想快速地远离他们。
萧沐涵冲着那几个妖怪扯了扯嘴角,就算是打招呼了,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必要的礼节还是要有。
转身拉着白小溪的胳膊就要走。
姚玲玲见萧沐涵不理她,便上手去拉她的书包。
她就是看不惯萧沐涵这家伙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
萧沐涵往前冲,姚玲玲向后拉。
哧啦——
萧沐涵的旧帆布包最终还是没有承受住这两人的较量。
瞬间萧沐涵的背上就只剩下了两个背包肩带和一块帆布。
包里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散落了一地。
保温杯、马哲书、笔记本、笔袋凌乱地洒在地上,最后掉出来的是两个红色的本子。
新的结婚证,明晃晃的红色,在阳光下特别鲜艳。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结了。
结婚证?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死死的盯着那两个红色的本子。
从一个大二学生的书包里掉出结婚证?
众人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萧沐涵慌忙地俯下身将那两个红色小本子,胡乱地塞进卫衣的口袋里。
姚玲玲的脸上立刻升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让开!”
白小溪用肩膀撞开姚玲玲,蹲下身帮萧沐涵捡东西。
虽然她也很想知道刚刚那个结婚证是怎么回事,但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
姚玲玲缓过神。
看来她没看错,那就是结婚证。
萧沐涵确实是被某个开得起豪车的男人拿下了。
女大学生,在上学期间和校外有钱的老男人领证。
这绝对是个足以毁掉萧沐涵艺术学院玉女院花形象的大新闻。
姚玲玲甚至想将这件事闹大。
注重自身学校形象的w艺术学院,不可能坐视不管,最好是能把这个碍她眼的萧沐涵扫地出门。
要说她俩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也没有,只是她恨从大一进校开始,就被这个草窝里的麻雀抢去了风头。
什么美术学院第一才女院花,呸!
可奈何刚才姚玲玲没有眼疾手快抢到地上那两个红本。
眼看着萧沐涵和白小溪两个人捡了东西匆匆进教室去了。
.
连着两节马哲课萧沐涵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白小溪很少见她有这样魂不守舍的时候。
看来刚刚的事情还是对萧沐涵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白小溪想着一会儿下课了要好好安慰一下她才行。
.
“小溪,我先走了,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哎——”
下课了,还没等白小溪开口,萧沐涵就自顾自地抱着东西钻进了人潮中。
美术学院,大二之后课就没那么紧凑了,尤其是像马哲课、英语课这样的非专业课后一般都不再排别的课程了。
.
萧沐涵第一个冲出第三教学楼,就连想堵她找麻烦的姚玲玲等人也只看见一道残影。
终于是让她赶在校门口的银行下班前办了一张新的银行卡。
她上课的时候就在考虑苏以恒给的那十万块。
根本没把刚才和姚玲玲的插曲放在心上。
萧沐涵是没想到苏以恒这么快就会把十万块钱打过来。
这让她稍稍有些惶恐,毕竟这么些年来,她卡里的余额从没有超过四位数过。
就算有,也都还来不及捂热就会转入讨债人的卡里。
卡里的十万,她决定将大头还是留在原卡里不动。
每个月转出三千块作为自己的生活费。
并重新买了个记账本,将每一笔钱都记下来,将来都是要还给苏以恒的。
坐车回家,重新拿了个帆布包,就踩着脚踏车朝市中心的富人区骑去。
小学生的一对一绘画课现在还赶得上。
萧沐涵并不打算把那些兼职都推了。
毕竟虽然现在还钱的进度可以稍微缓下来一些,不再需要像以前那么急迫了,但终究还是要还钱的。
.
另一边,刚刚散会的苏以恒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伸了伸懒腰。
远眺整个w市,舒缓酸胀的眼睛。
太阳已经微微有了西沉的意思。
苏以恒松了口气,重新坐进柔软的老板椅里。
摸出手机,简单的回复了几个工作消息之后,点开了验证消息。
【沐涵 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是一个抱着向日葵的小白狗的头像。
苏以恒修长的手指笃笃地戳着屏幕,通过了验证。
是啊,他今天结婚了。
和一个陌生的女人。
虽然他早就让下属将萧沐涵的身份查了个底朝天。
但他们两人不过也只见了两次面。
他正想着,手机的屏幕再次亮了起来。
【苏先生,十万元我已经收到了。】
【嗯。】
他只回了一个字,他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想跟这个女人说。
暂且就她说他听着好了。
虽然两人已经结为夫妻,可终究是没有感情基础。
若不是这些年来苏以恒实在顶不住家里长辈的催婚,自己也想找个挡箭牌,这次的萧沐涵算是被他碰上了。
他定不会在29岁就结婚,好好跟着爷爷赚钱不香吗?
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把自己困进婚姻这座牢笼中呢?
当然他也拗不过自己爷爷。
可萧沐涵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爷爷硬塞给自己的一个任务罢了。
苏以恒这样想着,从西装口袋中掏出早上萧沐涵塞进他怀里的那张欠条。
展开,看了又看。
没想到那个小妮子看着老成,写的东西虽然诚恳,却很幼稚。
一张欠条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学生气。
苏以恒微微笑了笑。
这东西应该都不具备法律效力吧。
.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苏以恒正了正身子,将手里的欠条重新折好,随手夹进一边的金属烟盒中。
这是他的小趣味,用金属烟盒来装自己喜欢的香烟。
家里还有专门的一面墙专门用来展示他从世界各地名家手里收集来的限量烟盒。
推门进来的是他的秘书,李言。
他也是个长手长腿的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w市一米八以上的男人都凑到了苏家企业。
“少爷,时间到了。”
李言轻声提醒。
苏以恒短暂地思考了一下,看了一眼手表。
哦,是去接他新夫人的时间了。
“你去吧,开个大点的车,女人东西多,不过非必要的就别让她带了。”
“算了,我给她发个消息说。”
苏以恒掏出手机,就准备给萧沐涵发消息。
“那这个......”
李言拿出一个淡蓝色的小盒子。
苏以恒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随即说道。
“你顺便给她好了。”
李言愣了一下,然后应了一声,就准备出门去办事。
“那个,等一下,我亲自去吧。”
苏以恒突然觉得,再怎么说今天也是他们两个新婚的第一天。
接新娘回家,自己不出面,好像怎么说也不是个理。
总的来说,就是他的家教并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苏以恒起身,接过李言手里的小盒子。
“还有,叫小王,把地库那辆库里南开上。”
虽然两个人没有办婚礼,但新娘第一天进门,这面子他还是要给萧沐涵给足。
毕竟抠抠索索的接新娘于情于理都不是他苏以恒能办出来的事情,这事儿要是说出去,他苏家大少爷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一辆黑色加长的商务车跟着一辆黑色的库里南,一前一后从苏家大楼地库里驶出来,后面跟着一溜烟的黑色奔驰,浩浩荡荡地朝着老城区驶去。
萧沐涵下了课,准备回家去收拾一下行李。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夕阳把半边天染的通红。
再不回去怕是来不及了,她不能总是让对方等自己。
萧沐涵加紧蹬了几下踏板。
路上她就开始思考需要带的东西了,换洗衣物、洗漱用品、画板画架......
先计划好,回去能收拾得快些。
去苏以恒这种大户人家,应该只需要带些必须的用品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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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小区,萧沐涵就明显感到了不对劲。
平时院里那些热情打招呼的大爷大妈,今天看见她就眼神躲闪。
难道是那些人又来了吗?
苏以恒不是说会帮自己还上债务的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萧沐涵踏进了那个她熟悉的昏暗楼道里。
楼道里闪动的昏黄色感应灯滋滋作响。
浓重的劣质烟味充斥着整个楼道。
是那些人。
萧沐涵被烟味熏得睁不开眼。
要不要先出去呢?
先给苏以恒打电话?
叫他来帮忙?反正他一会儿也是要来接她的。
可是......
还是先报警!
萧沐涵紧紧握着手机,刚点开紧急呼叫,还没来得及拨出去,手机就被迎面而来的一只大手抢了过去。
“110啊,上次你把我们哥几个弄到那里去待了七八天,这次想要几天呢?”
一个黑壮的光头男人一手捏着萧沐涵的手机,另一只手伸出短粗的食指戳着屏幕。
他操着一口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自顾自的说着,眼睛盯着手机亮莹莹的屏幕。
“这样就安静了。”
返回,右划,关机。
男人把萧沐涵的手机扔给身后的小弟。
然后抬起眼皮用一种老狼盯着小羊羔的眼神看着站在阶梯下方的萧沐涵。
萧沐涵本能地向后退,可是下方的楼道的阴影里影影绰绰地站着两个男人。
“你们怎么又来了,这个月的钱上次不是已经给你们了吗!”
萧沐涵强壮着胆子大声地说,她明白这种时候,不能让对方发现你很怕他。
可是她的声音还是抑制不住地有些许颤抖。
毕竟上次他们来讨债,自己报警把他们送进了局子,今天是专门来找自己报仇了。
那个男人一边向下走,一边左右扭动了两下他的脖子。
“你以为就完了?”
他走到萧沐涵的面前,萧沐涵已经退无可退,整个人贴在墙面上。
起翘的墙皮和着粉末被萧沐涵卫衣的帽子蹭的簌簌下落。
男人伸手,一把掐住萧沐涵的下颌,几乎要把她从地面上拎起来。
“你害得我们哥几个在拘留所里睡了七八天硬板床,这笔帐怎么算啊?”
男人恶臭的气息喷洒在萧沐涵的脸上。
太近了。
已经没有空间让萧沐涵再向后躲了,她只有拼命地侧着脑袋,可对方的手狠狠地扼制她的动作。
就是她两只手使劲地掰着男人的手指,也毫无作用,对方虽然个子不高却也是个练家子,不是她一个20岁的女生可以抗衡的。
何况他还带着小弟,即使挣脱了也无计可施。
萧沐涵冷静下来,停止了挣扎。
“说吧,要多少?”
这些人不就是要钱嘛,现在她身上还有苏以恒给她的那些钱,可以用来打发这些家伙。
虽然有点可惜,破财免灾吧。
她冷冷地盯着对方的眼睛,颗颗冷汗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你哪还有钱啊?”
男人突然露出一个猥琐的笑意。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来回刮蹭萧沐涵的脸。
“哥哥知道你是个学生,本来就没多少钱,哥哥怎么可能还问你要钱呢?”
他说着,呲着凌乱的牙齿,露出一个令人作呕的笑。
那群小弟也笑作一团。
接着那个黑壮的男人将他那布满胡茬的脸冲着萧沐涵凑了过来,还撅着嘴。
萧沐涵强忍着胃里的翻涌,疯狂的侧着脑袋,紧紧闭着眼睛,两只手奋力地推着那颗犹如土豆一般磕碜的光头。
就在这激烈的对抗中,萧沐涵突然感觉扼制自己的手抽开了,紧接着自己跌进了一个结实的臂弯中。
她睁开眼睛。
是苏以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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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光头是吧?”
苏以恒的声音很冷,还带着些许狠劲儿。
他用左臂的肘部压住黑壮男人的脖子,将他镶在了墙壁上。
另一只手顺势扶住了重心不稳的萧沐涵。
薛光头的那些个小弟也被苏以恒带着来搬东西的保镖按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苏以恒低头看了两眼怀里的女孩。
“嗯......嗯。”
萧沐涵回答得有些结巴。
苏以恒见她没事,就抽回了扶住她的手,专心对付镶在墙上的那个癞蛤蟆。
苏以恒比薛光头高出一个头多,一米八八的身高视觉上本身就很有压制力。
而他也是从小就练了几种格斗术的练家子,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一类人。
对付这种专职帮人讨债的小混混,他一点不含糊。
“大哥,好汉,帅哥!”
薛光头见没有优势,立马开始说软话。
“这个女孩,她她她她,她欠我们钱!”
“你要债需要撅个嘴要?”
苏以恒瞪着薛光头。
“钱,我早就还给你主子了。”
“还有,我告诉你,以后她,”苏以恒指着身后的萧沐涵,“是我苏家的人了,少碰,以后再敢动她一下,那你碰她的那只手也别要了。”
薛光头听了这话身子一僵。
“听懂了吗?”
苏以恒一字一顿的问。
“苏苏苏,苏家?”
薛光头听见苏家明显慌了神,声音也萎了下去,不敢再和眼前的男人对视。
他拼命地回想,自己接这活的时候,也没人告诉他这小姑娘是苏家罩着呢。
这下惹了苏家这座大庙,以后他在w市可怎么混啊!
“明白了明白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哥哥你就放过我吧!”
薛光头躲闪着苏以恒的目光,捣蒜一般点着他的大脑袋。
苏以恒将手收了回来,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还有,我知道你之前干的那些勾当,萧小姐还的钱,你还要扒一层再给你的主。”
薛光头听了这话更是将脑袋埋进了膝盖里,整个人缩成了一个球。
“这次我暂且饶了你,但下次再让我在w市看见你,你知道后果的。”
“是是是,我都听你的!”
薛光头从地上爬起来就准备跑。
紧接着就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了下来。
“掌嘴,刚刚怎么撅的,就怎么挨打。”
苏以恒轻描淡写地交代了一句,然后就拉起他身后萧沐涵的手臂,向楼上走。
萧沐涵跟在他身后,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爸妈过世后,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替她出头,第一次有人保护着她。
“谢谢你。”
萧沐涵轻声说道。
苏以恒瞄了一眼低头跟在自己身后的萧沐涵,没有回答。
他听见了吗?
萧沐涵有些不确定。
不管怎么说,这次是苏以恒救了她。
如果今天他来的没那么及时,再晚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萧沐涵想着一定要好好感谢苏以恒才行。
这次的事情,也让萧沐涵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苏家这两个字的影响力。
回想以前她被上门要债的时候,就别说想要上前帮助她的人了,就是路过看热闹的大爷大妈都得被那些混混扇两巴掌。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次薛光头他们上门,小区里面的人都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而今天,那个平时最为嚣张的薛光头竟然在得知自己是苏家的人的时候,立马就开始求饶。
这个世界,有钱有势的人,是真的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在他们的面前像萧沐涵这样的普通人就如同蝼蚁一般。
随便一个薛光头、张光头、王光头......都可以轻易地拿捏。
萧沐涵苦笑,就像是在笑自己这么多年的人生。
她抬头,苏以恒在前面走。
好像从此多了一个可以帮自己遮挡风雨的人呢。
可这份保护应该只会持续到合约结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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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恒在萧沐涵家门口停下脚步。
红色的油漆在昏暗的楼道里格外的刺眼。
苏以恒看着身旁瘦小的女孩,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他的喉咙里一样。
他不知道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是怎么孤身一人挨过这么多痛苦的日夜。
她一个人究竟是吃了多少苦,谁也不知道。
苏以恒侧身让开一个身位,深邃的眸子里印着萧沐涵的身影。
“先去收拾东西去吧,别想那些人了。”
他的语气没有什么情绪,但听在萧沐涵耳朵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柔软。
至少,不再是以前那样冷冰冰的了。
“好。”
萧沐涵轻轻地应了一声,低着头打开了防盗门。
然后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看向眼前挺拔的男人。
“苏先生,进来坐吧。”
“嗯。”
其实苏以恒有些抗拒,萧沐涵家里实在是太小了,年久失修的电灯又十分昏暗,这就显得本就不大的老屋更加逼仄。
上次来这里,他就非常震惊,为什么有人可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在苏以恒的世界观中,一梯两户的高层住宅已经是最低配的房子了。
没想到萧沐涵竟然在这样的老式公寓里生活了近二十年。
苏以恒竟然心生一丝悲悯,又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能原谅对方是一个爱钱的女人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为了钱吃了这么多苦。
看来以后得对她好一点。
苏以恒在这间老屋里,感觉自己喘不上来气。
比起萧沐涵的小房子,苏以恒宁愿回车里坐着等。
但他嘴上没有说,而是迈开长腿,径直走了进去。
然后在上次坐过的位置坐下。
夫人的面子,还是要给。
萧沐涵看着有些局促地坐在茶几边的苏以恒,无处安放的长腿乖巧的并在一起,和刚刚气场全开的样子完全不同,有一种反差的可爱。
暖黄色的灯光让小屋里面多了些许温馨的氛围。
嘴角扬了扬。
她从小到大无数次想象过这个场景,下班回家,自己的丈夫就坐在这张小小的茶几旁等着自己。
也幻想过自己究竟会嫁给一个怎样的人。
而现在自己的合法丈夫就坐在那里。
他是w市最有潜力的财团少东家,无数少男少女追捧的对象。
萧沐涵心里升起一丝欣慰,却也伴随着一丝苦涩。
自己的丈夫再优秀,他们的这场婚姻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他们两个人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若不是多年前苏爷爷的指腹为婚,他们二人恐怕这一生都根本不会有交集。
和超级富豪闪婚并幸福地度过一生那是只有小说里才会有的剧情。
可他们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她不爱苏以恒。
而且,天之骄子的苏以恒应该也不会真正的看上草窝里的自己吧。
萧沐涵伸手将刚刚因为挣扎而凌乱的头发重新拢了拢,整理好思绪,便进屋去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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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涵其实没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带。
这么些年,她的衣服就只有那几身,适合上课上班也不太会过时的卫衣牛仔裤,收拾起来很快。
画具也买的是那种便携的画箱,她没有多余的钱去买更多的画板画架,所以只需要折叠起来,拎起来就能走。
她一边收衣服,一边想着自己要怎么感谢苏以恒。
突然她像想起什么了似的,摸了摸口袋。
糟了,刚刚被抢走的手机,还在薛光头小弟的手里面。
萧沐涵拖着箱子走出卧室门,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
“收拾好了?”
苏以恒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了目光,望向站在门边一手拎着画箱一手拉着拉杆箱的萧沐涵。
“啊......嗯。”
萧沐涵想了想,还是不要说了,今天已经很麻烦苏以恒了,别再为了一个手机去麻烦他了。
等明天再去买一个好了,反正她现在手里还有钱,给自己规划的3000元生活费,也够买一部质量好些的手机了。
只是后面的生活要拮据些。
不过她这些年也习惯了拮据的生活,也没什么可怕的。
“怎么了?”
苏以恒看出萧沐涵的彳亍,有些疑惑道。
“没......没什么。”
萧沐涵将画箱斜背在肩上,伸手将掉下来的几缕头发重新别到耳后,挤出一个微笑。
“苏先生,走吧。”
“嗯。”
几秒后,苏以恒才站起身。
他虽然有些不愿意承认,但刚刚萧沐涵别头发的动作确实让他晃了神。
苏以恒迅速把这种心理状态归为这些年他身边浓妆艳抹的女人太多,审美有些疲劳,现在突然有一个不加修饰的美人站在眼前,再加上昏黄的灯光将氛围渲染得些许氤氲......对,怪灯光!
“就这些东西?”
苏以恒将目光转移到萧沐涵的行李上,他很难想象一个女孩子在这座老屋住了二十年,所有的家当居然只有这一只箱子。
想着他家族里的那帮老姐老妹的,别说是搬家了,就是去出席什么活动,光是衣服至少都得装满6个大尺寸的行李箱。
“嗯,就这些了,都是些必要的东西。”
萧沐涵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嗯,先去吧,到时候缺什么就让李言去置办。”
苏以恒快步上前,一手接过萧沐涵手里的拉杆箱,拉开门,门口黑衣服的保镖站成两排,将狭窄的老楼梯塞得满满当当。
萧沐涵看着脸都快贴在一起,却还坚持面对面站成两排的保镖们,噗嗤的笑了出来。
刚刚的危机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
“少爷,那几个混混已经解决了。”
领头的保镖微微躬身冲着苏以恒交代刚才的工作情况。
他的墨镜大到遮住了半张脸,萧沐涵看不清他的长相。
“嗯。”
苏以恒应声。
“对了,这个是夫人的手机吧。”
保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粉色纯色手机壳的手机。
“是。”
萧沐涵马上双手接过来。
钢化膜和底下的屏幕碎成了一团。
开机,立刻进来了七八条信息。
还能用,过两天找时间去换个屏幕应该就行了。
“谢谢。”
萧沐涵勉强地笑了笑。
“抱歉啊,夫人,我们刚刚不知道你的手机在那瘦猴子的身上。”
那个保镖满脸的歉意,那个瘦猴子刚刚被他和其他兄弟丢出去好几米远,萧沐涵的手机就是那个时候飞出来的。
“不然就不那么大动作了。”
“没事的,找回来就好。”
萧沐涵露出一个微笑。
“怪不得打不通电话......”
一边的苏以恒看着她嘟囔了一句。
“什么?”
萧沐涵抬起脸,眨巴着眼睛问道。
“没什么,待会儿买个新的就好了。”
苏以恒不看她,自顾自地将手里的拉杆箱递给那个保镖。
这个女人怎么眼睛也会说话,灯光一定是灯光!
苏以恒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这儿太闷了。
他想伸脚,却发现无处插脚,楼道都被保镖塞满了。
以后再也不带这么多人出来了!
“下楼,开车去。”
“少爷,夫人的行李不要我们搬了?”
苏以恒看了他一眼。
“就这些,还有夫人手上的。”
闻言,保镖们麻利地从萧沐涵手里抢过画箱,连同拉杆箱一起,七八双手一同抬着乌泱乌泱地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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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楼,萧沐涵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老式小区,是不太需要规划停车区域的时代建的,楼间距很窄,路也不宽。
后来居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小区缩减了绿化带的面积才勉强停得下小区居民的车。
此刻,拥挤的小区车道上,塞满了黑压压的豪车。
最吸睛的,要数打头的那辆灰黑相间的库里南了。
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们两两组队分别站在每辆车旁边,被堵了路的居民见这气势也是敢怒不敢言。
见萧沐涵被恭敬地领着向库里南走去,居民们纷纷投来求助的目光。
从苏以恒来,到他们下楼,少说也有一两个小时过去了。
萧沐涵顿时就涨红了脸,她也没想到楼下是这样壮观的画面,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
萧沐涵慌忙地冲四周的人鞠了一圈躬,连声道歉。
这些邻居都是曾经朝夕相处的长辈,自己长这么大也没少受他们照顾。
接着,她就在慌乱中将自己塞进了库里南的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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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开出一段路后,萧沐涵才从刚才的尴尬情绪中缓过神来。
看了看依旧坐在副驾驶的苏以恒。
现在才终于有了一些人生将要改变了的实感。
萧沐涵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流动的霓虹。
她以前从没有从这样的视角看过这座城市。
昨天以前,她每天都只能着蹬着自己那辆旧自行车,穿梭在大街小巷里为自己的生计奔波。
沉重的债务常常将她压的喘不上气。
虽然萧沐涵生活一直努力地保持乐观,但遥遥无期的还债路还是让她陷入了自卑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萧沐涵放下车窗,让车行径时带起的风怕打在她的脸上。
意外的,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萧沐涵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像现在这样,坐在私家车里,跑在二环的高架上,将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色彩装进眼中。
这一切到现在为止都像是一个梦。
为期三年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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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是无尽的沉默,坐车的两位谁也不开口。
司机都觉得有些尴尬。
这两个人,真的是夫妻吗?
“从来没从这个角度看过w市,没想到,还挺美的。”
萧沐涵的喃喃自语,一字不落的传进前排的苏以恒的耳朵里。
他透过后视镜观察着自己的妻子。
半晌他才开口。
“那个,萧小姐,你旁边的那个盒子,打开它。”
苏以恒说完这段话,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鼻头。
也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擅长和女人相处。
“这个吗?”
刚刚上车就注意到了,那是一个晴朗蓝的方盒子,巴掌那么大。
萧沐涵把它捧在手里,还没打开,心里已经升起了暖意。
“嗯,打开看看。”
萧沐涵小心翼翼地将小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睁大了双眼。
里面躺着一个玫瑰金的手链,手链上珍珠的造型像一片银杏的叶子,非常精致好看。
“是宝格丽的最新单品,那个......萧小姐,生日快乐。”
“也不知道萧小姐喜欢什么东西,想着你们女孩子都喜欢首饰,就叫秘书去买来了,希望你能喜欢。”
苏以恒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完这段话。
他感觉自己的耳廓在微微发烫,他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萧沐涵有些震惊,又有些感动,她的眼睛一阵湿热。
对方虽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却还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萧沐涵有些惶恐,这份礼物对于她来说,过分贵重了。
不过她也不想扫了苏以恒的面子,先收下,以后再找机会还礼。
她取出手链戴在自己纤细的手腕上,可惜这么些年来,没什么机会保养自己的皮肤,在这珠宝的映衬下,手腕的皮肤显得些许粗糙。
“谢谢,苏先生,我很喜欢。”
萧沐涵笑着,伸手擦了擦眼角快要溢出的泪水。
苏以恒再次松了口气,总算是把礼物送出去了。
司机心说:这夫妻俩还怪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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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驶入一个别墅区的时候分开了。
苏以恒和萧沐涵坐的那辆车和装着萧沐涵行李箱的那辆商务车进入了别墅区。
其他的车调转方向返回公司。
这里是w市富豪聚居的地方。
在二环和一环之间,交通极为便利。
最诡异的是,这样的一个黄金地段,居然会被规划成一片别墅区。
不知道这里的开发商究竟是如何得到的审批,反正就硬是在这一寸土地一寸金的位置,建了这么一大片性价比极低的别墅。
萧沐涵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地段的随便一套房子,她欠的那些钱,拿出来都不够付首付。
过门禁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小涵?”
萧沐涵抬起头,冲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白小溪,她从远处跑了过来。
萧沐涵眼睛亮了起来,她知道白小溪家境很好,但没想到是好到能住在这富豪区的程度。
还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小涵,你怎么在这里?”
白小溪扒在萧沐涵所在的车窗边,声音压得很低,一边说一边警惕地扫视了一圈车里的环境。
“小溪?”
萧沐涵对于能在这里遇到白小溪也是一阵惊讶。
白小溪脸上的表情更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小溪趴在车窗上,眼珠子疯狂的转着,一会儿瞄坐在前排的人,一会儿冲着萧沐涵挤眉弄眼。
难道她是觉得自己被绑架了?
萧沐涵心里一阵苦笑,也确实,以自己之前的情况,再加上车里这两位穿着一色黑的男人,其中一个开车的还带着半张脸那么大的墨镜。
这样的配置,真的很难不让人觉得她是被绑架了。
萧沐涵这才想起口袋里几近寿终正寝的手机。
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白小溪自己和苏以恒闪婚了的消息。
“你你你,你没事吧?”
白小溪继续向车里伸着脑袋,的声音压得极低,她恨不得现在就把萧沐涵从车窗里掏出来。
“我没事。”
萧沐涵笑着握住白小溪的手。
轻轻拍了两下,好像是在告诉对方,放心。
滴滴——
“后面来车了,小溪,一会儿说。”
萧沐涵冲着白小溪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嗯......”
听她这么说,白小溪决定暂时将心放回肚子里。
不过萧沐涵手腕上的手链吸引到了白小溪的目光。
那根本不是萧沐涵会买的的东西。
她站在原地,目送着萧沐涵坐的车进入别墅区内。
萧沐涵会坐着这样的豪车,带着宝格丽的最新款手链,进入这个小区......
难不成......
萧沐涵是哪家富豪失散多年的千金?
白小溪甩了甩头,企图将这狗血的剧情从自己脑袋里甩出去。
还是等一会儿萧沐涵自己跟她说吧。
以前也是这样,萧沐涵想说的她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白小溪。
而萧沐涵不想说的,白小溪也不问。
反过来也一样。
她们意外默契地相信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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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里南停在了一栋白色的异形别墅前。
苏以恒从副驾驶下来,很绅士地帮萧沐涵拉开了和他同侧的门。
结果发现萧沐涵已经自己从另一侧下车了。
他半空中的手僵了僵,重新推上了车门。
萧沐涵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这个小区里,都是些统一规划的四层别墅,不过也比寻常别墅区的房子面积大不少。
能在接近市中心的地段置办得起这样的别墅,可见住在这里的都不是寻常人。
每一栋别墅之间的距离比她家那个老小区的楼间距都要远,道路两边的别墅围墙和稀奇的植物无一不体现着这里的豪气。
而苏家的别墅,在这片别墅区里面显得格外突兀。
虽然也是四层,但它整体的造型,就像是几个白色的长方体毫无规律的堆叠在一起。
在萧沐涵眼里,就像是一块没有插紧的榫卯积木,属实是她想不到的造型。
苏以恒看着萧沐涵望着自家别墅发愣的样子,心里升起一丝得意。
这栋房子是他找了在全国都排得上号的极简风建筑师设计的,每一个来访的人惊讶的表情都让他非常受用。
当年这别墅区在规划的时候,苏家就看中了这里的地段,从别墅开发商手里单独圈了这块地皮。
因此他家别墅的院落也比别人大很多。
后来就请建筑师来设计了这栋——苏以恒自己眼里简单低调的别墅。
可他没想过,这奇怪的造型就注定了他这个房子无法低调。
“进来吧。”
苏以恒开了口,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别墅值得被这样欣赏,但现在天也很晚了。
“啊,好。”
萧沐涵这才回过神来,跟着苏以恒的脚步进入他家别墅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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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只有走廊上的灯还亮着,暖黄色,一点也不刺眼。
苏以恒顺手将外套脱下来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你就睡三楼的客卧吧。”
苏以恒想了一下,接着说。
“最大的那间。”
“天晚了,先休息吧。”
说完,苏以恒就自顾自地走到房间中央,按了一下大理石墙面上的一个开关。
过了一会儿,一道光门缓缓打开。
萧沐涵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电梯。
她有些凌乱,到底有什么人会在自己家里装电梯?
来不及思考,她快步跟了上去。
“你干什么?”
苏以恒看着挡住电梯门的萧沐涵,奇怪地问。
“去三楼啊?”
萧沐涵被他问的有点懵。
不是他让自己去三楼睡的吗?
苏以恒皱了皱眉,将萧沐涵挡住电梯的胳膊推了出去。
“走楼梯,这电梯不到三楼。”
然后萧沐涵就眼睁睁地看着透明的轿厢缓缓上升,消失在了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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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这边请。”
萧沐涵闻声回头,是一个笑起来非常慈祥的阿姨。
“啊,阿姨好。”
她有些惶恐,这该不会是苏以恒家的长辈吧。
可是刚才并没有看见苏以恒和她打招呼。
萧沐涵十分恭敬地向对方微微躬身,嘴上叫了句阿姨好。
“哎哟,少夫人太客气了,叫我吴妈就行!”
吴妈呵呵笑着,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萧沐涵跟她来。
“这部电梯唯独不能到三层,少夫人跟我来,走这边的大楼梯。”
萧沐涵跟着吴妈,穿过客厅边的走廊,来到了位于电梯正后方。
一条镶着灯带的大理石楼梯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楼梯几乎是环着电梯井建的。
在上面走,可以清楚的透过透明的电梯井,看见来回穿梭的电梯轿厢。
萧沐涵走在楼梯上,楼梯侧边的灯带会随着她们的脚步变亮,像是走在以光为谱的琴键上。
来到三楼,尽头的房间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虽说只是一间客卧,但却像是一套完整的房子。
一室一厅一卫,还有一个朝南的巨大落地窗,外面是一个很宽的露台。
萧沐涵打心眼里喜欢这个露台,可以放得下她的所有画具,虽然她所有身家加起来也并没有多少画具。
但只有画画的人才能明白,能够拥有一个视野开阔的露台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
在这里吹着微风,看着层层叠叠的城市景色,作画的灵感也会更多吧!
这三年她一定会格外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环境。
卧室里忙忙碌碌的几个佣人看见吴妈来了,都麻利的将手上的活收了尾,退出了客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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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天,萧沐涵也确实感到了疲惫。
她几乎是将自己摔进客厅的真皮沙发里的。
若不是吴妈还在,她也还没有洗澡,她是想直接把自己埋进被窝里的。
“少夫人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
吴妈笑吟吟地交代了一句,就关上门出去了。
吴妈在门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年轻,结婚了还要分房睡,不懂不懂。
不过她一直看着自家的少爷苏以恒长大,这个姑娘还是他唯一一个带回家来的。
吴妈心里自是十分开心,就像是看到自己家的猪终于开始学着拱白菜了一般。
而且这白菜也还算是水灵。
萧沐涵起身,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了卧室。
她的东西虽然少,但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拉开大衣柜,她的衣服被按季节排列着。
简单的几件衣服,装在这精致的衣柜里,饱和度都降低了一个度。
萧沐涵看着衣柜里稀稀拉拉,灰蒙蒙的几件衣服,心里一阵苦涩。
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总不能当了他苏以恒的妻子就开始自惭形秽吧!
萧沐涵重新给自己打了打气。
从衣柜里取出她最喜欢的那件小熊图案的睡衣。
先洗澡吧。
刚刚吴妈说卫生间在卧室里的。
萧沐涵看着房间一侧的两个门,难道有两个卫生间不成?
她满腹疑惑地走上前,推开其中一个门。
好像不是卫生间。
萧沐涵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
灯亮起来的时候,她差点直接将两只眼睛瞪得掉了出来。
这里的确不是卫生间,而是一个衣帽间。
确切的说,是一个装满了高定礼服的衣帽间。
萧沐涵目测,大概有十平米那么大,两边透明的衣柜里满满当当地挂着各个大牌的高定礼服。
从裙装到风衣一应俱全。
按照款式和季节排列得整整齐齐。
就连每一季的鞋帽配饰都分别搭配在衣柜的上下。
再往里,是一整面放着新款包包的墙。
起初萧沐涵还不敢确定,后来她打开其中一个衣柜,看见了衣服上的吊牌。
尺码与她吻合。
也就是说,这一整个衣帽间里的衣物、配件,都是苏以恒专门为她准备的。
萧沐涵心灵再次受到重创,她的脑子里不禁开始浮现出苏以恒那张冷若冰霜脸。
这个男人,好像除了像个冰窟窿以外,哪里都越来越顺眼了,而且他其实好像也没有那么冷漠。
有一个苏以恒这样的老公是真的很好啊,想到这里萧沐涵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热。
不行不行不行!
萧沐涵使劲地搓了搓自己的脸。
萧沐涵!不能做个见钱眼开的女人!
苏以恒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表达过对她穿着打扮的不满。
这些衣服应该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才给她置办的吧?
万一有什么需要她出席的活动,而她没有上的了台面的衣服,那不就尴尬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萧沐涵甩了甩脑袋。
好好履行合约内自己的义务才是正事!
对着衣帽间的镜子,萧沐涵把自己狠狠数落了一番。
成功地打消了自己飞上苏以恒这个枝头变凤凰的念头。
关上衣帽间的门,转身去了浴室。
.
客卧的卫生间看起来比萧沐涵原先的房子客厅都大。
里面干湿分离,马桶区和浴室之间打着玻璃隔断。
浴室里面又分淋浴区和浴缸。
若不是今天时间已经很晚了,萧沐涵倒是很愿意试试这间客卧的圆形按摩浴缸。
这玩意儿她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
不过现在疲惫催着她赶快把自己拾掇干净,进被窝。
高级的淋浴器真的很好用。
温润的水流让萧沐涵尽情地释放着身体的疲惫,有点忘记了时间。
以前自己的浴室又小又暗,水流聚成一个水柱,一会儿冷冰冰,一会儿又烫得她跳得三尺高。
邻居用水多的时候,她更是没法洗澡了,水压小得连她的头发都浇不透。
萧沐涵就这么淋着浴,直到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才回过神。
浴室里已经被水雾填满了,温温热热的。
关了水,萧沐涵才想起来,今天就吃了中午的那个煎饼果子,现在确实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可惜现在已经很晚了,萧沐涵对这周围也不太熟,她也不好意思下楼去厨房。
算了,一会儿就这么睡吧,以前也不是没有饿着肚子睡过觉。
伸手抹了一把镜子上的水雾,萧沐涵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水珠从她的发尖滴落。
这里虽然很好,但对萧沐涵来说,这里不是她的家。
笃笃笃——
“少夫人——”
外面传来了吴妈的声音。
萧沐涵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
“吴妈?”
“哎,少夫人,是我。”
“进来吧。”
说罢,吴妈就推开了门,后面跟着的是一个推着餐车的佣人。
“快,摆那儿。”
吴妈指着那张灰色的大理石茶几。
跟在身后的佣人麻利地将一个餐盘端下来,放在茶几的一侧。
揭开盖子,是一份热气腾腾的汤面。
“少夫人,我听少爷说您还没有吃饭,这是炖了三四个小时的土鸡汤做的面,是少爷最喜欢的宵夜,每次少爷晚回来我都替他备着的,也不知道您爱不爱吃,您趁热尝尝。”
吴妈还是笑得一脸慈祥。
“谢谢吴妈。”
萧沐涵眼睛里有些湿湿暖暖的。
她以前常常很晚才回家,面对的都是黑黢黢的房间。
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像现在这样有家人的感觉了。
“少夫人别总这么客气,您以后有什么爱吃的都告诉我,我每天不重样的给您做!”
“好了,您快吃吧,一会儿面坨了。”
说罢,吴妈就笑眯眯地准备退出去,忽然又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开口道。
“您吃了就放那里,好好休息,明儿我们来收!”
“哦,还有啊,您的衣物换下来放在浴室的篮子里就行!”
“少夫人,晚安!”
“嗯,吴妈您也早点休息。”
看着吴妈关上门,萧沐涵心里一阵暖意。
如果妈妈在,现在也应该和吴妈一个岁数了吧。
她是不是也会像吴妈这样絮絮叨叨地表达着自己的爱。
吴妈是真的像爱着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爱着苏以恒。
现在对她这般照顾也是爱屋及乌了吧。
萧沐涵坐进沙发里,端起茶几上那个漂亮的青花瓷碗,淡黄色的鸡汤上面浮着颗颗黄色的鸡油。
鸡肉丝配合着青翠地几粒葱花装点着白色的面条。
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放进嘴里。
鸡汤的鲜香立刻在嘴巴里散开来。
面条也是根根分明,十分劲道,不是挂面的口感,应该是在他们回来后吴妈才着手拉的面条。
怪不得苏以恒从小到大都爱吃。
萧沐涵捧着温热的碗。
嘴角噙着笑意,眼泪却啪嗒啪嗒地掉进汤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萧沐涵这些年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坚强的人了,可是没有想到,在这个陌生的房子里。
这一碗热汤面,瓦解了她内心里筑建已久的高墙。
轻易地戳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如果妈妈在,她这些年也不会过得那么辛苦吧。
如果妈妈在,就好了。
吃饱喝足,萧沐涵脱掉浴袍,将自己整个人埋进柔软的大床里。
吸了吸鼻子,是阳光和煦的味道。
还记得小时候,她最喜欢妈妈洗完衣物后,上面残留的那股被阳光晒过后的气息。
身子被温暖的被子包裹着,心里也生出阵阵暖意。
困意袭来,萧沐涵渐渐眯起眼睛。
刚要睡着,就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蹭地重新坐了起来。
摸出手机。
23:47 星期二。
未接电话8。
微信消息13。
萧沐涵叹了口气,已经这么晚了,还说要联系白小溪呢。
不知道现在白小溪睡了没有。
萧沐涵重新陷进被窝里。
纤细的指尖在屏幕上刮了刮。
还真是摔得不轻,屏幕碎裂的痕迹看起来像是接听电话都会扎脸。
解锁。
未接电话,有两个是苏以恒的其他6个都是白小溪打来的。
微信消息只有一个是苏以恒的,只有两个字:下楼。
这个家伙真的是个冰窟窿,自己的老婆不见了也不说多关心几句。
萧沐涵不知道哪里来的不悦,明明自己也只把这段婚姻看作是雇佣关系罢了。
算了不想他。
点开白小溪的对话框,萧沐涵这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自己坐在苏以恒的车上会那么紧张了。
【小涵,你怎么走得这么快?】
【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生日快乐呢!】
【你的生日礼物还在路上,这两天应该就到了,是你最喜欢的那个什么什么颜料。】
【生日快乐啊!】
......
【我给王婶儿打了电话她说被黑社会的掳上车了?】
【怎么回事啊小涵?】
【快接电话啊!】
【萧沐涵!】
12条消息里,“被黑社会掳上车”这句话格外醒目。
王婶是萧沐涵家对门的大婶,一直以来都对她很是照顾。
作为萧沐涵最好的朋友,白小溪和王婶很熟悉,逢年过节她们两个人也会专门去拜访一下王婶。
自然的,白小溪和王婶也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有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这不,这次遭遇危机,王婶也是第一时间将萧沐涵的遭遇告诉了白小溪。
前面白小溪是一边想着打车,一边拿着手机准备报警,没想到就在小区大门口碰见了萧沐涵。
萧沐涵握着手机,敲了几个字,发送。
.
此刻,白小溪正我在被子里眼睛瞪得像铜铃。
手机屏幕一亮起来,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从刚刚和萧沐涵分开,到现在,短短几个小时她已经帮萧沐涵想象了八百个狗血人生了。
被一颗八卦的心催动着,根本睡不着觉。
反而越想越精神了。
此刻萧沐涵的消息对白小溪来说就是一针鸡血。
【小溪,睡了吗?】
白小溪捧着手机,噼里啪啦的回答道。
【没有没有!】
看着秒回的信息,萧沐涵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方的八卦之魂在燃烧,目光炯炯地盯着手机屏幕的样子。
萧沐涵笑了笑,继续敲着手机。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在床上,坐着,等你消息。】
【那你扶好。】
【什么什么?!】
白小溪的好奇心已经被钓到了极点。
她已经在心里编排了好多部狗血的电影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会被惊到的!
【我结婚了。】
简短的四个字随着手机的震动,钻进了白小溪的眸子里。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被几道雷同时击中。
想到了萧沐涵是豪门遗珠的故事,没想到居然是她觉得最不可能的那样。
被姚玲玲说中了?
她的这位最好的朋友,被和自己同一个小区的某个富豪包养了?
白小溪拍了拍自己的脸,不可能不可能,萧沐涵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她决定还是听萧沐涵把话说完。
只是此刻她觉得嘴巴一阵发干,整个人朝着床头蠕动,去拿杯子喝水。
屏幕的另一头,萧沐涵见白小溪迟迟没有回复,应该是被吓到了。
【还在吗?】
【在呢,你接着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白小溪依旧是秒回,她现在巴不得马上传送到萧沐涵身边,听她说,打字实在太慢了,她连一秒钟都不想等。
【今天我包里装着的那两个红色的本子,就是结婚证,今天刚领的。】
【嗯......对方是苏以恒,小溪你听说过吗?】
刚刚将水送进嘴里的白小溪,看着屏幕上的这行字,嘴里的水一滴不落的呈雾状喷洒了出去。
“噗——”
“苏以恒?!!”
这大名谁没听说过啊?
w市最大财团的少爷,集团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
【苏以恒?!!】
【你们怎么认识的?】
白小溪问了一句,据她了解,苏以恒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年轻、帅气、多金,却从未传过什么绯闻,几乎是除了亲人外,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女人出现在他的身边。
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孤傲的巨龙,整天只想盘踞在自己财宝之上。
自己的闺蜜和这样孤僻冷淡的大富豪结婚了?
以前也没见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来往啊?
【这就说来话长了......算是老一辈的历史遗留问题?】
萧沐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桩婚姻完全是苏老爷子一时兴起的指腹为婚。
【那,你们现在睡在一起?】
白小溪颤颤巍巍地打出这行字。
【......】
【没有啦!】
萧沐涵盯着屏幕苦笑着,接着打字。
【我们两个人是协议结婚,不需要睡一起的,他给的协议里也写了这条。】
【协议里,我只需要和他一起生活三年。】
【我现在在三楼的客房里。】
【刚吃了点东西。】
萧沐涵跟白小溪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居住的环境。
【这苏少爷,难道还怕你占他便宜不成!】
【不过也好,这样他也不能影响你了。】
听到自己的朋友被安排在客房,白小溪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苏以恒是个她们都不熟悉的人,又是个一家三代都混迹在商界的老油条了,萧沐涵和他拉开距离也不是一件坏事。
不是一个人有钱,他的缺点就能被忽略的,虽然苏以恒确实够有钱。
但两个人生活在一起,还是得三观相投才行。
如果和苏以恒结婚,会让萧沐涵受尽寄人篱下的苦,那还不如让萧沐涵住到自己家来,她家虽然没有苏家强势,但也是养得起她闺蜜的。
若不是以前萧沐涵态度强硬,不想两人之间的友谊被金钱影响,她早就把萧沐涵接来家里住了。
就算萧沐涵以后真的可以和苏以恒修成正果,那也应该是在两个人充分两节彼此之后的事情了。
【客房其实也挺好的,已经比我以前的房子好太多了。】
【这样的环境我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呢。】
萧沐涵打趣自己地回了一句。
她倒是非常清楚自己的地位,苏以恒身边的那个人从来就不应该是她,也不会是她。
两个身份过于悬殊的人,是不可能有好的结局的。
那些草鸡变凤凰的故事都是影视剧和小说里的桥段。
即使世界上真的有灰姑娘,也不会是她萧沐涵。
她没有这样的运气,也不奢求这样的运气,因为萧沐涵明白,只有用自己双手赚来的才是自己的。
别人给予的,总有一天是会被收回去的。
财富也好,情感也好。
不过她也很理解白小溪为自己愤愤不平,短短二十年的人生里,白小溪就是那个保护她最多的人。
【也是,比你那个老屋更差的地方应该也不好找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都在屏幕前笑了。
白小溪也是真的替萧沐涵开心。
孤身一个人长大的小孩,现在也算暂时是有了一个可以替她遮风挡雨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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