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
他唤着她的名字。
这个名字，可能在总部看来只是她原来执行任务的代号，他们不知道的是，苏柠第一次出国执行任务，选择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她的过去，那段属于清寒的日子。
除了小时候父母这么叫过她，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人这么叫她，这么多年，这个名字就好像尘封了一般，如今，却又被重新提起。
她的傲气似乎也被这声呼唤磨平了，看着他失落的样子，心里更是有种不知什么滋味，肯定还是心不够硬。
十分傲气已经化为七分关切，三分柔情，她回应着：“怎么。”
许若琛浅浅的叹了口气，右手抓住了她的手，欲言又止，最终转念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站起身，将刚刚精心挑选的衣服放在苏柠的面前，示意苏柠自己拆开看看。
每一个包装盒都是那么的精致，一看就是价格不菲。多年来，苏柠都是穿着深色的便衣或是训练服，也只有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或许可以穿上一两次好看的衣服。
若不是身份特殊，哪个女孩子不想穿上美丽的衣服，化着优雅的妆容，在街上绽放自己的青春光彩。
第一个盒子里是一件淡黄色的长裙，上面镶嵌有几颗珍珠。这种淡黄，就像十五十六月圆之夜的那种月光，带点皎洁。
虽然这件衣服无论是在做工还是色彩上都是无可挑剔。
“我觉得，这件衣服，颜色有点亮，好像不是很适合我。”
那这一件呢。许若琛将一个盒子递给了苏柠。
这个盒子里装着的是一件兰紫色的曳尾长裙， 丝绸质地，摸起来异常顺滑。她还从未看到过这么好看的紫色，比紫藤萝的紫色还要好看几分。
不愧原来是学绘画的，对于颜色的捕捉很敏感嘛，审美也很不错。
“挺好看的，只是好像不怎么日常，更像是参加晚会穿的呢。”
苏柠虽然嘴上严苛，但许若琛分明看到了她开启盒子的那一刹那眼睛里闪过的亮色。
“我觉得你穿这个肯定好看。紫色，神秘而又高贵，就像你一样，清寒。今晚就穿这件吧，我们等会一起去边赏月边吃饭。”
“不了吧，今日也累了，我就想随随便便吃个饭，就休息了。”
“那也行，我这就去叫王姨把饭端进来。”
虽然今晚看来是不能吃上烛光晚餐了，但是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这么多年了，有好多原来幻想过的事，终于可以慢慢地一件一件实现了。
趁着许若琛出去的功夫，苏柠又自己将其他的盒子打开，许若琛还是买了便服的。并且还有女士的贴身衣物。
只是不知道外面是否也有人在跟踪他，若是有，这逛女士服装店的反常举动会不会引起总部的注意。
苏柠迅速地换好衣服，没想到竟然还合身。看得出来，许若琛是一番认真挑选过的。
不一会儿，王姨推着餐车进来了，她一脸笑意地看着苏柠，满脸的和蔼与热情。
“苏小姐，这是一点小菜，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这哪里是一点小菜，简直是丰盛至极。想想曾经靠吃野菜、野兔过活的日子，这些菜简直是珍馐佳肴，只应天上有。
“我看着挺不错的，谢谢王姨。”
“苏小姐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苏小姐满意就好。苏小姐满意了，少爷也就开心了。我都好久没看到少爷如此高兴了。”
王姨言里话外似乎都在撮合着这一对。且有一种老母亲看到多年单身的孩子突然找了个女朋友，欣慰的感觉？
苏柠默默不语，只是看着王姨将一盘又一盘菜摆放到桌子上面。
王姨出去后，许若琛也回来了，在走廊碰到王姨两人还嘀咕了几句，苏柠没有听清。
原来许若琛刚刚去那么久是去挑酒去了，他手里拿着一瓶葡萄酒，不知道是哪一年的酿造的，应该有些年代了吧。
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共进晚餐，苏柠感觉到全身不适。许若琛自己不吃饭，就看着她吃，还一股脑地往她的碗里面夹菜。
“许少爷，你怎么老看着我，你这样我怎么吃饭。”苏柠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瞪着他。
“别生气啊，谁叫你好看呢，你吃饭就像那个小兔子一样，可乖了。”
此时的许若琛，竟有点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孩。有的人表面上是不近人情的帝都阔少，实际上竟然是一个连女人都不会哄的傻小子。
也不知道他在慌张个什么劲。怪…可爱的。
虽然饭只吃了六分，但也吃得差不多饱了，苏柠也不打算继续吃下去了，被看着吃饭，食欲都少了一大半。
苏柠看着许若琛，说道：“你今天下午不是也没有吃吗，你快吃吧，我看着你吃。饿着肚子可不好，到时候胃病可让你好受。”
虽然她的语气冷冷的，但是许若琛听到却感到一股莫名的温暖，原来清寒还是会担心他的身体。
但是，苏柠下面的举动让许若琛否定了刚刚的想法，原来她只是想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
许若琛才吃了两口，苏柠便把水果刀拿在了手上把玩起来，不时地还变化着花样。比如藏在袖口，又突然迅速地将刀子抽出来，或是在手心里转着，或是对准盘子里的水果，一击即中，再拔出来继续玩耍。
苏柠还时不时地看着许若琛。嘴里念叨着：“其实我也觉得，小兔子可乖了，只是我更喜欢吃兔子肉而已，在野外的时候，没什么吃的，就抓那些野兔啊野鸡的，然后就用这个刀，对准它们，一甩过去，蹦蹦跳跳的兔子就可以成为晚饭了。”
许若琛明白苏柠的意思，不过是在生刚刚他看着她吃饭的气而已，他装作不懂的样子，说道：“那既然清寒喜欢，明天我们吃兔子吧。我们也可以去山上，抓野兔，我听说龙城山上就有很多兔子，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去。”
苏柠无语了。这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看着水果盘里各色的水果，她挑了一个看似挺酸的圣女果，用水果刀戳起，递到许若琛的嘴边。
“会说话，那就多吃点。”
她左手撑着脸，歪着头，一脸假笑。
许若琛看了看嘴边的圣女果，再怎么样这也是清寒第一次主动喂的食物，不吃怎么行。
也不顾刀口锋利可能伤到自己，许若琛一口咬住了这鲜嫩的果实，笑着说道：“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