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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降临未来,还是来到了相似的世界?夏南在医院醒来便被带到了警局的审讯室,指定为杀人凶手。依靠“追溯”能力,他洗清嫌疑揪出真凶。生活在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一个又一个诡异离奇的案件接踵而来。有些无辜的人在这个世界枉死了,有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他能做的,只有通过推理提前揪出真凶,让另一个世界的死者幸免于难,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也注定逃不过命运里应有的惩罚。
主角: 更新:2022-11-20 04: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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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的推理拯救了A世界》,由网络作家“寻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降临未来,还是来到了相似的世界?夏南在医院醒来便被带到了警局的审讯室,指定为杀人凶手。依靠“追溯”能力,他洗清嫌疑揪出真凶。生活在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一个又一个诡异离奇的案件接踵而来。有些无辜的人在这个世界枉死了,有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他能做的,只有通过推理提前揪出真凶,让另一个世界的死者幸免于难,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也注定逃不过命运里应有的惩罚。
清晨的微风似妙龄少女柔嫩的手,渡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抚向岸边。
一大早绕湖晨跑的人们,有些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微风带给了他们几分清凉,但夏南却感觉他的脸如同被冰冷的刀子割着一般。
他憋着气,面无表情地走在湖岸边,警惕的看着来往的每一个人,似是在寻找着猎物一般。
“妈妈,今天你能不走吗?妈妈工作那么忙,下次来看晨晨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他很快发现了目标,寻着稚嫩的声音望去,眼神落在面前不远处的一个小女孩身上,一看到她,便跑了过去。奔跑中,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脸色越发苍白。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在他身后驶来,直直向那小女孩撞去!
来不及了!夏南赶忙大喊:“快……”
他一张口,却是一阵眩晕感袭来,紧接着,便眼前一黑。
“跑。”
审讯室内,响起夏南惊慌的喊声。
“跑?你还想跑?”说话的是坐在夏南面前的一个中年警察,而他的身份是济城警局的支队队长。此刻,他一脸怒色的盯着头缠纱布,穿着短袖的夏南,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冷静。
“我没想跑。”夏南道。
“呵,你这杀人犯,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跑也跑不了。说!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和被害者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方暮云的脸色陡然一变,不禁想到一年前的一桩案件。
同样是一桩杀人案,而凶手也如夏南一般冷静的回答他从来没有杀过人,而经过案件的调查,最终确定杀人的凶手也的确是他。
当凶手站在裁决台的那一刻,他依旧笑着说自己没有杀人,因为,他根本没拿死者当人。
凶手是一个心理极度扭曲者。
同样的话在夏南的口中说了出来,方暮云想到被害者的身份,双眼顿时因为愤怒变的通红。
“我,夏南,真的没有杀人。”夏南有些恼火,他问心无愧,没有杀人要他怎么承认?
“砰!”
沉重的声音在审讯室响彻,方暮云拍在桌子上的手青筋暴起,此时心中怒不可遏,恨不得手掌拍在夏南的脸上,可因为自己的身份,却也只能对着夏南说一句:“你这个畜生。”
“方队,消消气。”一旁做着记录的年轻警察赶忙开口,方暮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压制下火气。
“方队,我倒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我就是杀人凶手?”这是夏南最不明白的地方。他更不明白,自己一醒来便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外套手机都不见了,然后被警察带回警局审讯,本以为自己是因为遇到歹徒的袭击,警方只是简单地询问,却被方暮云指定是杀人凶手。
夏南看着桌子上方暮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九点二十一分,从医院被带到警局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他的记忆却是停留在早晨六点半在小区旁的公园散步。
两个时间点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
“你要证据?”方暮云将“证据”摆在桌子上。
一柄装在塑封袋里染血的手锯。
一件染血的白色外套。
今天六点三十一分,警局接到了一起报案,在清湖公园不远的街道上,一名女孩遭遇车祸当场死亡,死者仅七岁。
根据公园晨练的几人讲述,女孩死于六点三十分,肇事司机身穿一件白色外套,下车后将与女孩同行的一名女性拖到车里,向西驶去。
警方通过街道的监控找到了车辆的行驶路线,追踪之下在城外十里外的树林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死者是一名三十三岁的离异女性,头颅被割下挂在了树杈上,死亡场景骇人至极。
两名死者先后的被害事件不超过一个小时,通过成年女性死者手机上女孩的照片屏保,以及DNA对比,可以确定两名死者是母女关系。
顺着成年女性案发现场留下的车胎痕迹,警方在五里外发现了撞在大树干上的肇事车辆,坐在那辆无牌白色面包车里驾驶座上的人,便是晕厥过去的夏南。
在车辆的逃亡路线中,警方分别找到掩盖在枯叶下一件染血的白色外套,一堆石头压住的一把带血的手锯。
两样物品上的血迹属于成年女性死者。
经过对外套上的一根发丝,以及手锯上的指纹进行采证。
凶手,正是夏南!
“我,杀了人?那个七岁的女孩,还有他的妈妈?”夏南听着方暮云的讲述,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就是杀人凶手了!
“夏南,男性,二十三岁,父母死于煤气中毒,孤儿……”方暮云厉声说着,当说到孤儿时,也不由想到那心理极度扭曲的杀人凶手。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夏南愤怒的原因,这样的人,杀害了一个年仅七岁的女孩。 在他的眼中,女孩只是一个不是人的蝼蚁。
“呼……你在孤儿院长大,每一年都会收到好心人捐助的一笔抚养费,长大后在孤儿院做务工,十八岁离院,定居在济城的元府小区。证据就在眼前,夏南,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不可能。”夏南摇头,显然明白自己是被人栽赃嫁祸了,脑海飞速运转,究竟是什么人?将这杀人案栽赃加害在自己的身上?这只是一个巧合,还是预谋?
“白色面包车,那辆车不属于我!”
“不属于你?的确,经过调查,你名下只有一辆奥迪a6。虽然这无牌面包车的来源还没有找到,但车里到处都是你留下的指纹。”
“凭这一点,怎么能证明这辆车是属于我的?”夏南感觉有点好笑。
“当当当。”
审讯室传来敲门声,门一开,一个年轻的女警敌视了夏南一眼,向方暮云道:“方队,调查清楚了,肇事车辆是三天前租车公司丢失的一辆车,租车信息上写的登记人是,夏南!”
“轰!”
夏南只感觉遭受到一道雷击,他被有预谋的栽赃加害了。
“夏南,你还有什么话说?”
“方队,我明明在公园晨练,怎么会开车撞人?一定有人看到过我!可以指证我不是凶手,那辆车明明就在我的身旁……”夏南道,说着说着,却也有些不自信了。
“自己,真的有出现在过清湖公园么?”夏南蠕动着嘴唇,细若蚊丁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白色面包车……”
“记起来了,自己的确出现过清湖公园,也看到过那辆无牌照的白色面包车。”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这是第四次了。
就像第一次时,夏南被方暮云带到审讯室指定是杀人犯,为了冷静下来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等呼出这口气时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憋住了这一口气。
夏南眼前已不是方暮云,他也没有坐在审讯室里接受审问,而是站在清湖公园湖边的街道上,看着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向小女孩撞去。
对于能够回溯到几个小时之前这件事,夏南已经不吃惊了。
“晨晨!”不像是应当发生的场面,那辆白色面包车并没有碾压过少女的身躯。随着女子抱起女孩向一旁跑去,白色面包车在两人身旁驶过。
“妈的!”
坐在面包车上的男子看了看后视镜里安然无恙的母女,狠狠地咒骂了一声,驾驶车辆一路向前开去,远离了人群……
“呜呜呜,妈妈,你不要走。”女孩明显吓到了,在女人怀里抽泣。
“乖,晨晨不哭,妈妈答应你,今天不走了。”女人安抚着怀里的女孩,向着不远处的夏南看去,要不是这个男子喊出的那一声“快”!她也察觉不到那辆驶来的白色面包车。
夏南望着那辆疾驰而去的白色面包车,又掏出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见时间显示六点三十一分,他卸下了一身的沉重。
“如果这是时间的回溯,我来到了案发之前成功阻止了凶案的发生,想来这时,在未来时间线的我正在家中坐着喝茶呢。”夏南心想着,心中格外的放松,脑海中回忆起第一次回溯时间时的场景。
记忆中,他刚下楼,便被人一闷棍打在了脑袋上,似是遭到袭击了。
而第一次的回溯,他便在这一刻醒来,那下手的歹徒都慌了,明明一棍子将夏南放倒在地,还不等给他第二棍,这小子怎么就睁开眼一下子站起来了?
夏南醒来,只听到那歹徒喊了一声“见鬼”便丢下棍子吓得逃跑,连他的样子也没有看清楚。
当夏南震惊中呼出一口气时,他又回到了审讯室。
他感觉到不可思议。
立刻第二次深吸气憋住了气息,他又回到了自家楼下,才确定自己真的拥有了这种“回溯”能力!并且是回到上一次呼出气息的那个时间点。
在这第二次的时间回溯中,夏南憋着气,向着歹徒逃跑的方向一路来到了公园,他记得那歹徒的身形面貌,警惕的寻找着每一个人,他憋气的时间能有三分钟,但没有支撑到他找到歹徒。
他又回到了审讯室,在方暮云口中得知死者是一个七岁的女孩,死于六点三十分,
在第三次的时间回溯中,他找到女孩,却是因为泄了一口气又回到了审讯室。
此刻,夏南如释重负,似乎嗅到了常喝的茉莉花茶香气,长长呼出气来……
“夏南,三天前你便预谋了这场凶杀案件,租了一辆车,于今日作案,是也不是?”
没有茉莉花茶的香气,也没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日光。
戴着手铐的夏南眼睛微微湿润、通红。审讯的方暮云与做着记录的刘成紧紧盯着他,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杀人,我是被人栽赃嫁祸的。”夏南声嘶力竭道。明明阻止了案件的发生,但结果却还是没有改变,困惑的同时是一种无力感,以及对母女遇害的痛心。
“栽赃嫁祸?夏南,证据都指向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方暮云冷喝道,他抱着肩膀,厉声道:“我有的是耐心。”
“证据,就这柄有我指纹的染血手锯,还有我的这件白色外套吗?”夏南轻笑了一声,“方队,你太草率了,不得不说凶手栽赃嫁祸的手段很高明,对我的作息规律,甚至一般的出行都了如指掌。这两样证据指向我是凶手的同时,也存在着很大的疑点。 ”
“衣服和手锯上的指纹都可以证明是你夏南的,要是有什么疑点我会看不出来?”方暮云冷哼了一声,认为夏南不过是在狡辩罢了。
小刘警官也是笑道:“我们方队侦破过大小案件数十起。小子,你听过531灭门案么?两年前的五月三十一日,安家一家五口被人杀害,没出三天,那凶手就被方队送去了监狱!”
“那案子我知道,我也听说过方暮云方队的大名。”夏南淡淡道,却是抿了下嘴角,似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方暮云开口,却是打断了夏南,冷冷道:“夏南,我若是冤枉了你,便将头顶的帽子摘下去,提前退休!”
“方队,这大可不必。若是我证明了这两件证据是伪证,还请你放下尊贵的语气做正常的审讯,而不是拿我当一个杀人犯做‘逼问’。”夏南道,自被方暮云带到审讯室来,他便认定自己是杀人凶手,自己连一点解释的余力都没有,这并不符合正常的审讯规章。
凶手栽赃嫁祸的手段完全将夏南打造成了一个杀人凶手,再加上死者之一是个年仅七岁的女孩,作案手段十分残忍,也难怪方暮云会失去往日的冷静。
“好。”方暮云点头。
“这两样物证的确存有疑点。先说这件白色外套……”夏南看着桌上整齐被塑封的外套,轻声道:“方队,你说,这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你在树林用手锯残忍的切割死者头颅的过程中,鲜血溅在了你的衣服上!所以你才将这物证藏在枯叶下,难道不是么?”还不等方暮云开口,他一旁的刘成冷笑了一声。
方暮云看了夏南一眼,道:“夏南,你难道是说,如果你穿着这件外套行凶,死者的血溅在你的衣服上,那也应该只溅在你衣服的正面。而这件衣服的背面也浸染了鲜血。这是凶手扒了你的外衣,将死者的血染在了衣服上,以此来栽赃加害你,而他却疏忽了这一点?”
话落,方暮云轻笑了一声,道:“夏南啊,这只是一件棉质的外套。根据两面的血迹来看,背面的血迹面积明显少于正面,只是衣服正面的血还没有干透时,被背面的布料吸收了而已。你就不要再狡辩了!”
“不愧是方队啊!”刘成向方暮云投去钦佩的目光。
“咕咚。”方暮云却是突然吞了下口水,紧紧盯着那件染血的白色外套。
“看来方队已经察觉到了。”察觉到方暮云神态微变的夏南笑道。
“你的短袖,怎么是干干净净的?”方暮云紧紧盯着夏南。
一旁的刘成看着夏南,道:“干净?这小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一身白。方队,我看这小子只是爱臭美,衣服洗得干净罢了。”
话落,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为夏南的愚蠢感到好笑。
“是啊,为什么我的白色短袖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既然外衣的吸收性这么强,难道不应该在我作案过程中,死者溅在我衣服的血,渗透在我的短袖上么?”
“啊这?”刘成的笑声戛然而止,“怎么会这样,这样一来,也就证明了这染血的外衣,只是凶手制造的伪证?不,不可能啊,小子,这染血的手锯你又怎么解释?这上面可是沾了你的指纹!”
方暮云盯着夏南,正如刘成所述,这件染血的外衣,极有可能便是人为制造的伪证。
他揉着脑袋,知道自己在得知死者是一个仅七岁的女孩时就变的不冷静了,不然在面包车第一次看到察觉的夏南时,就该在他的短袖上察觉到这一点。
一想到夏南真的是被栽赃嫁祸,显然案件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同时,也不禁对当成是杀人犯的夏南心生一种愧疚之感。
可又想到自己刚刚放的大话,要摘了帽子提前退休,他的脸顿时变的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至于这把染血的手锯么。”夏南看着塑封的手锯,道:“如果我是凶手,我会将它带在身边,逃得越远越好。至少,我不会将他藏在案发现场的附近,而是丢在河里什么的。毕竟,哪有凶手主动留下线索的?”
“你说的对,没有凶手会留下线索。但你的说法只建立在你不是凶手的基础上。如果你是凶手,没有发生意外开车撞在树干上昏厥,而是有计划的逃之夭夭,这些都不足以成为疑点。”方暮云道,“而是证明你就是凶手的铁证。”
夏南点头:“是我没有站在你们的角度看问题。”
他沉思了一下,又说道:“不知道方队有没有调查过这把手锯的来源?”
“来源?”方暮云沉思,如果夏南不是凶手,或者警方没有发现凶手,这把手锯连同染血的外衣,都将是寻找凶手的线索之一。只是他认定了凶手是夏南,便没有探究这手锯的来源。
他现在想来,夏南的确古怪,让他主动调查这把手锯的来源?他的做法并非在证明自己不是凶手,而是在证明自己是凶手。除非,他不是凶手。或者,他在故作疑云。
“通知小沈,让他去调查这把手锯的来源。”方暮云向一旁的刘成说道。
“方队啊,这小子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凶手不是他还能是谁啊?”刘成傻眼道,难道方队相信了夏南说的话?认定他是被栽赃陷害?
“还不快去?”方暮云啐道,狠狠瞪了刘成一眼。
“是。”刘成只好起身,刚迈出一步,夏南就笑道:“我或许知道这把手锯的来源。”
“你知道?你还说自己不是凶手?”刘成站住脚步,在他看来,也就只有凶手才知道这把手锯的来源了。
夏南翻了个白眼,懒得看刘成一眼。他知道,虽然没有洗清自己的嫌疑,但在方暮云决定调查手锯的来源时,他就已经不拿自己当做真凶来看待了,而是从真凶变成了嫌疑人。
夏南说道:“手锯的握柄处刻着‘立方’二字,这是本市一家生产工具的民营企业,地点在城西。而本市在这家企业进货的工具店、超市一共有三十家。而刻着的一排序号,是这把手锯的生产日期,巧了不是?竟然和凶手租车的日期是同一天。”
“你怎么这么了解?”方暮云不由好奇,说夏南是凶手,可他又恨不得让警方找出凶手是谁,说他不是,可他对这把手锯的来源了如指掌。”
夏南笑了笑,说道:“我家的刀具、工具都是用这个牌子的。”
方暮云没有怀疑,立刻让刘成去吩咐调查这把手锯。只要找出三天内有谁购买了这把锯,就极有可能证明凶手是谁。
“你真的不是杀人凶手?”方暮云道。
“不是。”夏南沉着冷静的回答道。
“没有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说谎。”冷静过后的方暮云看着不动声色的夏南,认定他是真凶的心产生了一丝偏移,道:“你说的对,血染的外衣这一个疑点,就可以证明你不是凶手了,但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没有水落石出前,你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我知道。”
“方队,我已经吩咐小沈去调查手锯了。”回到审讯室的刘成坐到方暮云身旁。
“夏南,今天早晨的六点三十分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方暮云冷静的询问道,一双犀利的鹰眼直勾勾的盯着夏南。
面对这样的眼神,夏南毫不怀疑就算是计划周全想好说辞的真凶,在方暮云的凝视下也会露出马脚。
他沉着冷静道:“我不知道我在哪。”
“小子你胡说什么?我告诉你,你不知道我知道,六点三十分,你驾驶面包车碾过了一个小女孩的身体!”刘成一听夏南的回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感觉这小子也太放肆了!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只管记录。”方暮云哼道,他知道夏南没有撒谎,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迷茫。
“你不知道你在哪?”
“是。我根本没有去过清湖公园,不过,我的确要去清湖公园。我作息时间一向规律,六点起床,简单地洗漱后便会去公园晨练,六点二十分左右刚到楼下。不错,我刚下楼,便遭到了歹徒的袭击,一棍子打在了我的脑门上。”夏南道。
“你被歹徒袭击了?你头上的伤是钝器留下的么?”方暮云挑起眉头,“啧,如果你的头部只是受到一次伤势,也能看出究竟是棍击,还是撞在挡风玻璃上。啧,可医生的说法是,你的头部至少遭到了五次撞击。”
“五次?”夏南倒吸一口冷气。从小到大,他还没有挨过这么多揍,不禁对那歹徒生起怒火。将这五棍之仇记在心里,道:“可以调查我家楼下的监控,应该有拍到我被袭击的画面。”
能够洗清他嫌疑的最好证据就是他的不在场证明,而他有理由怀疑,他被袭击也是凶手计划中的一环,只要证明他被袭击,也能证明他被当做替罪的羔羊。
夏南说出自己所住的楼层号,并报出了所居住小区的物业电话。
方暮云点头,让刘成联系物业,提前做好准备去调查监控。
“你说什么?”刘成听着电话里物业的回话,脸色瞬间沉重下来,挂了电话向方暮云道:“方队,物业说三天前楼下的监控被玩弹弓的小孩用石子给打坏了。”
“三天前?又是三天前?”方暮云脸色一变。
三天前出租车的登记信息是夏南。
三天前夏南所居住的楼层摄像头损坏。
多年来办案的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一种巧合。
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又是那个二十岁出头,样貌清秀的女警。她眼神里的敌意比上一次更深了几分,冷冷地扫了夏南一眼,才对方暮云说道:“方队,我调查清楚了。三天前立方企业生产的工具第一批售给了城西的一家工具商铺,而且那一天,手锯只卖出了一把,据店铺的老板说,购买人的名字,叫做夏南。”
又是三天前!
而且,这个线索更是直接将凶手指定成夏南。
“呃。”
夏南看着女警,一脸真诚的问道:“警察姐姐,你确定没有记错吗?购买手锯的人叫做夏南,而不是夏北?”
女警看了夏南一眼,没有回复。
“到底是谁?连手锯的来源这条线索都想到了?”夏南有些头痛了。真凶计划的十分周密,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洗清嫌疑的余地。
“只是有点奇怪……”女警又道:“我将夏南的照片给那店老板看了后,老板说购买者夏南的样貌并不长这个样子。”
“我就说我不是真凶!这下你们相信了吧,还不快放了我?”夏南起身喝道,顿感松了一口气。
“夏南不是凶手吗?”女警问道,看向夏南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小沈啊,你刚来队没多久,经验少,不是本人怎么了,这一点都不奇怪!毕竟作为真凶的夏南,怎么可能亲自去买杀人凶器呢?你说是吧,夏南?”刘成却是说了这么一句,一副了如指掌的表情看着夏南,指着他的鼻子道:“说吧,夏南,你的帮凶是谁!”
“我焯!”夏南大骂,只感觉冤枉的不行。
此时的方暮云却是一脸沉思,此刻,就连他也感觉到奇怪。太多的巧合指向夏南是真凶,有些太过诡异了,诡异到让这种巧合变的有些蹊跷。
如刘成所说,既然真凶不以真面目示人,试问他又怎会拿真名去购买作案凶器?
“帮凶是吧,好,看我抓住你不给你好看?”夏南心里一阵怨气,狠狠地深吸了一口,然后憋气。
“谢谢。”夏南面前响起女人的声音,他对着女人点了点头,伸手抚摸了下她怀里女孩的脑袋,便又警惕的看着来往的行人。
的确有一个帮凶存在。
只靠真凶一个人,完全无法实施案件的同时又栽赃嫁祸给自己。
或许,那帮凶与杀人犯接头,将被打晕的自己与杀人犯掉包后便逃之夭夭,无迹可寻了。
但夏南清楚,在这个时间,那个帮凶劫持自己的任务失败了,他还没有离去,就在清湖公园。
就在附近。
他到底在哪?
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夏南在这个时间线待的时间每次也只有三分钟,他一秒都不想浪费。
虽然歹徒戴着口罩,不知他的面貌,但从他的身形可以看出是个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五十公斤左右的瘦弱男子。这样显眼的目标不难找寻,夏南一眼望去,有三十人前行,又有二三十人迎面走来,转身看去,仅有四个晨跑的青年男女。
他确定自己是跟在歹徒的身后来到了清湖公园。
虽然憋气的缘故导致夏南做不到全力奔跑,但追赶中也与歹徒保持着不超过五十米的距离,可就是这短短的五十米,歹徒却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寻不见踪影。
夏南意识到,那歹徒是躲起来了。他立刻转身原路返回,已经确定那歹徒藏身在什么地方了。
夏南就住在紧挨着公园的元府小区,近两年来每天在公园晨跑已经养成了习惯,对公园的任何地方都无比熟悉。
在这追赶的路线中,能隐藏一个人,又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只有一个。
夏南走进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周身尽是茂盛的绿色植被,他顺着小路快速走着,来到了分叉路口。确切地说,这是一个Y字型路口,他确定就是在这里跟丢歹徒的。
“追赶歹徒时,我曾经犹豫要走哪一个路口,虽然脚下的路没有让我找到他的踪迹,但现在,我一点也不后悔。”夏南想到那平安活下来的母女,内心很是复杂。她们明明活了下来,可偏偏又……
“唉,至少,那女孩听到了她妈妈的回答,她想要听到的回答。”
另一条路十分弯曲,九曲回肠,夏南绕过最后一个弯时,放轻了脚步,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有四米高由太湖石堆砌的假山。
他十分确定,歹徒就藏在那假山里。
事实上,那两条分叉路口都是通向湖岸的街道,所以他并不怀疑这一点。
夏南感觉到,自己最多只能憋气一分钟了。
然后,他呼出了这口气。
“夏南,你倒是说啊,帮凶……”他只听到审讯室的刘成说的寥寥几字,便又憋着气,带着心里的怒火靠近假山。
而此刻,假山内部足以容纳一人的空洞内,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子瘫坐在地上,他等了好一会,确定夏南没有追来,拿着手机输入一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你这废物!”对方一接通,还不等他开口,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一声怒骂,“你个臭傻比跑到哪里去了?老子怎么没有接到你?”
“陈,陈哥,对不起。我都躲好了,就等那小子走出单元门给他一棍子了,我都想好打晕那小子后把棍子扔到他家楼下的垃圾桶里了。可谁想到那小子脑袋那么硬,挨了一棍子愣是活蹦乱跳的站起来了……”
“然后你就逃跑了?”
“就我这体格,要我真打,我也干不过那小子啊。”
“他看到你的样子了?”
“没,我跑得快。不过那小子在追我,可我是谁啊,就我跑步这速度,人送外号飞毛狗腿,我们学校校花都是我追来的。嗯,陈哥,你放心,我已经甩开他了,想来那小子正在湖岸找我……”
“喂?喂?你个废物怎么不说话了?喂?”
“咕咚。”男子吞了下口水,双手颤巍巍地将手机递到了已经来到他面前的夏南手中。
夏南抓住手机,接过来一看,对方已经挂掉了通话,他默念了两遍这个备注为“陈哥”的手机号码,便记在了心里。
男子自知不妙,猛地蹿了起来,准备全力撞开夏南后逃走。
但洞悉男子意图的夏南转身一避,男子在他身旁掠过,直挺挺的向假山冲去,一脑门撞在石头上,顿时头晕目眩。
他还未清醒过来,夏南快步来到他的面前,毫不犹豫的抬起膝盖狠狠顶在了他的腹部。
男子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又瘫坐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不等男子起身,夏南的脚落在了他的胸膛,一边翻看着手机的短信,一边猛踹了他两三下,右脚在他的胸膛抬起又落地,期间愣是没看男子一眼。
“饶,饶命啊大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把主意打在了大哥的头上。你就当我是个炮仗,点把火将我给放了吧!”
男子痛呼着,眼睛都红了,恨不得哭出来。
自打了夏南一棍子,他又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男子就不认为夏南是个善茬。
夏南挑着眉,指了指男子的口罩。他将手机翻看了个遍,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倒是找到不少手机收到的什么上门服务之类的不良垃圾短信。
男子识趣的摘掉口罩,露出真容,样子二十岁左右。夏南想到他说的追校花,以及他手机里的几个学校群,确定男子是一个大学生。
他打开手机的备忘录,输入文字,亮给男子。
“陈哥是谁?”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大哥,我只是收了他的钱,按照他的吩咐做事。”男子虽奇怪夏南的询问方式,但还是如实回道。
“三天前你在哪?做了什么?”
“呃。三天前,我按照陈哥的吩咐,去城东的租车公司租了一辆面包车,又开车到了城西的工具店买了一把手锯,然后将车开到了城西十里外的树林。晚上,去了大哥居住的小区,拿小孩的弹弓把你家楼下的摄像给打坏了。”
夏南并不怀疑,以男子的胆量他也不敢说谎。
确定在男子身上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后,夏南扭动着脖子,看向男子的目光多了些冷意。虽然他不是主谋,只是按照吩咐做事,但整个案件与他脱不了关系。
残忍被杀害的母亲。
可怜的七岁女孩。
对自己的栽赃嫁祸。
又想到就是被他连着打了五棍,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哥,你,你想做什么啊?”男子只感觉夏南的眼色越来越冷,自己的心也瞬间拔凉。
“就你打我闷棍是吧?”夏南狠狠瞪着男子。
男子虽然听不到夏南心里说什么,但看着他愤怒狰狞的表情,就感觉他是在骂自己。
“你是怎么打的?”夏南瞅着他,突然抬手,一手机拍在了男子脑门上。
手机屏幕上的钢化膜顿时裂开,男子的额头也浮现了一层红晕,显然夏南这一记用了不小的力道。
“是不是这么打的?”
“大,大哥,我错了,真的错了。”
“飞毛狗腿,跑的快是吧?”
“校花就是你追来的是吧?”每问一句,夏南便毫无顾忌的打一下,他清楚,在这个时间线的所作所为,完全不会干涉到自己所在的正常时间。
直到手机屏幕崩碎了生怕扎到手,夏南才扔掉了手机,然后握紧了拳头,接着打。
“大哥,你把我当个炮仗给放了吧!你别打了!”
“大哥,行,你打吧,你打我一顿就把我放了行不?”
“大哥,放不放呀?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男子欲哭无泪,直至昏迷,也没等到夏南说出一句话。
毕竟,他不知道夏南根本就说不了话。
“夏南,你倒是说啊,帮凶是谁?你被歹徒袭击?我看这不过是你编造的理由罢了。”
审讯室内,夏南听到刘成的话,并不理会,对思考着案件的方暮云道:“方队,我记起来了。如果可以找到歹徒袭击我的凶器,是不是可以证明我的不在场证明呢?我想,歹徒不会拿着沾染了我血迹的凶器跑太远。”
夏南的确有帮凶,不过,却是帮助他洗清嫌疑的凶手!
“你说的对,如果找到袭击你的凶器并检验凶器上的血迹属于你,足以证明你是被栽赃嫁祸的。”方暮云道,一旦找到这名歹徒,就可以确定,他与这桩杀人案有必要的联系。
“方队,你别信啊,万一是这小子的苦肉计呢?他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让所谓的帮凶砸了他的脑袋,好让我们相信他只是一个无辜的,被栽赃嫁祸的人。”
“方队,你该好好管理一下你这总是跟你唱反调的下属了!”
方暮云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不是因为夏南,而是因为刘成。他这多说话的毛病,确实该改一改了,不然总感觉有些丢人。
一旁的刘成顿时不悦,盯着夏南道:“小子,我用不着你来说!”
“真的不用我说?”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杀人犯,还想对我说教?”
“行行行,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不就是我想起了那歹徒的样貌么?是我夏南故作多情,不对,是我夏南多此一举了,就算我不描述歹徒样貌,警方又不是不能锁定目标。对吧?”
夏南靠着椅子,嬉皮笑脸的看着刘成。
“……”刘成顿时欲哭无泪,这小子竟然知道袭击他的歹徒样貌?他看着夏南一副不打算说的表情,知道夏南就是故意的,根本就是在针对自己。
“夏南。”方暮云开口:“案件重大,若你不是真凶,那真凶仍在逍遥法外。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是否正在寻找着下一个目标?是否还会增加一个无辜者的生命?无论是尽快捉拿真凶,还是洗清你自身的嫌疑,我都希望你能帮助警方缉拿那袭击你的歹徒。”
夏南沉静,不错,或许还会有下一个被害人。
但他也没有让步,举起双手,示意了一下锁住自己的手铐。
“给他解开手铐!”方暮云道。
夏南说出两样物证的疑点时,方暮云便对夏南的真凶身份产生了怀疑,此刻歹徒的出现,更能证明夏南是无辜的,他是案件的受害人之一。
真的存在歹徒吗?
夏南没有撒谎的必要。
方暮云思考过整个案件,假设夏南是被栽赃嫁祸的受害者,只凭真凶一人在短时间内无法实施谋杀,一定存在一个帮凶。
如果存在一个帮凶,夏南既然可以供出他,那气急败坏的帮凶也可以做反供。通过对夏南这短时间的接触,了解到他是一个冷静以及聪明的人,方暮云相信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方队!这小子狠着呢,七岁的女童啊,作案手法十分残忍,解开他的手铐……”刘成注意到方暮云突然严肃的神情,只能闭上了嘴,黑着脸极不情愿地解开了夏南的手铐。
“小子,我谅你在这里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刘成将手铐挂在腰间。
“刘成,带人去寻找歹徒的凶器。”
“方队,你不会真认为这小子说的话是真的吧?”刘成一脸的不情愿,但遵从安排也是他的职责所在,看着一脸笑意的夏南,他丢下狠话:“小子,你别高兴,要是我找不到那所谓的凶器,我非狠狠地教训你这个杀人犯不可!”
“如果找到呢?我又不是凶手呢?”
“我他妈叫你哥!给你赔个不是!”
方暮云带着夏南走出审讯室,不远处,一个神情低落的男子正靠着墙壁吞云吐雾着,脚下扔了十几根烟蒂。
自听说警方抓到了凶手,他便一直在这里等待。男子一身西装,年龄不小于三十五岁,身材偏胖。他眼眶红肿,泛着泪光,不久前大哭过一场。夏南看到他,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而男子一看到夏南,便大吼一声,愤怒地抡起拳头向他冲了过去。
更是证明了夏南的猜测。
“小子,你还我女儿命来!还倩倩的命来!”男子的脸上青筋暴起,眼睛血红,恨不得要将夏南撕碎!
他便是七岁女童的亲生父亲,成年女性死者刘倩的前夫。
方暮云立刻将夏南护在身后,刘成的反应也十分迅速,将暴怒的王志军给拦住。
“王先生,还请你不要激动。”方暮云说道,“案件还没有水落石出,你放心,我们警方一定……”
“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让真凶伏法。”夏南看着王志军,一脸凝重的说道。他的心里,也不由为他感到一种莫大的痛心。
一个七岁的女孩也不放过,真凶的残忍令人嗤之以鼻。
“呜呜,晨晨……”想到可怜的女儿,王志军只感觉到一阵无力,瘫坐在了地上。
方暮云叹了口气。
去往办公室的路上,方暮云向夏南主动交谈,王志军来警局认尸时,便给他看过了夏南的照片,他确定没有见过夏南,并不认识他。方暮云曾怀疑,夏南是否与死者刘倩有什么关系,王志军也并不清楚,两年前的六月份他就与刘倩离婚,女儿的抚养权在他的手中。
同年的八月份王志军再婚后,刘倩十几天才看望一次女儿,两年来刘倩的生活方式,又认识了什么人,王志军并不清楚。
“会不会是一场复仇呢?”
“你怎么这样认为?”方暮云疑惑道。
“就他佩戴的手表,价值数十万,不是一个普通市民能消费起的。一身西装在身,应该是某个企业的高层吧,工作中得知妻女死亡的消息便赶来警局了。”
“不错,他是成星集团的老总,身价过亿。”
夏南的洞察力让方暮云有些惊讶,又想到他被指认成杀人犯,换做别人恐怕会惊慌失措了,但他不仅在白衣上找出自己都遗漏的疑点,还不断找出证明自己不是凶手的疑点与线索,这份冷静与可怕的头脑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可他通过对夏南的调查,以及派人走访得到的信息,得出的结果是夏南只是一个无业游民。
“有些奇怪。”夏南回首看了一眼王志军。
“奇怪?”
“没什么。”
办公室里,几名警察在忙碌着,或是针对此次的杀人案,或是其他案情。
夏南描述着歹徒的相貌,以及他的标志性特点,眉心的一颗黑痣。
半个小时后,女警沈灵灵在电脑描绘出夏南所述相貌的人面图。
“就是他!”夏南看着歹徒的肖像图,一口咬定道。
“王子豪,西区博行大学的学生。”很快,沈灵灵根据肖像的搜索确定了歹徒男子的身份。
这时,方暮云接到了刘成的电话。
“方队,找到了!在夏南楼下的垃圾桶里翻出了一根染血的棒球棍。方队啊,难道夏南他真的不是凶手?”
“让人将凶器送回局里,直接对上面的血迹进行验证!袭击夏南的歹徒已经确定了,你带人赶去博行大学!”方暮云嘱咐道,挂上电话,将王子豪的照片发了过去。
他看向长呼一口气的夏南,此刻十分确定,验证血迹也只是一个要走的程序,而夏南他……不是真凶。
“方队,既然凶器找到了,足以证明我的不在场证明和被栽赃嫁祸的事实,可以让我离开警局了吧?”夏南问道。
“如果棒球棍上的血迹的确是你,当然可以将你无罪释放。”方暮云笑道,“你随便坐,先安心的再等一段时间。”
夏南点头,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他却没有如释重负之感。虽然表面上看去冷静,但心里却是感到一种异常的不安。
他被栽赃嫁祸了,并且凶手对他的作息时间了如指掌,似乎了解他的一切。作案计划的十分周密,以至于夏南思索出的几个洗清嫌疑的证据,都将成为伪证。
他毫不怀疑,要不是突然拥有了“回溯”时间的能力,改变了过去的时间线在歹徒身上找到线索,他只能成为真凶的替罪羔羊。
为什么真凶针对的是自己?
而不是别人?
他仔细回想,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如果真是针对自己,牺牲一对母女为代价,只是把自己打入监狱谋划了这桩杀人案,夏南更是感觉到真凶的残忍与恐怖。
“方队,两名死者的验尸报告出来了。”沈灵灵拿着两份报告交给方暮云,看向夏南不再是一种看杀人犯的眼神,似是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还是忍住了。
“方队,死者家属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已经离开警局了。”沈灵灵说道,又看了夏南一眼,才走出了办公室。
方暮云坐在夏南身边,看着验尸报告。虽然从案十多年,对尸体早已“疲劳”,可看着报告上女孩的图片,依旧难忍心中对真凶的愤怒。
“混账。”方暮云骂了一声,平息着心情看着报告,希望能从中发现有用的线索。
“夏南,你怎么看?”他突然问道。
“看不出什么。”夏南随口道,但眼神一直放在报告的女孩尸体照片上。
女孩的上半身被车子碾过,不少血迹流到了双腿,令人触目惊心。
但臀部上除了血迹外,还有两道血痕,报告上的说明是面包车驶过时,在她身上留下的擦伤。
夏南的视线却是放在女孩大腿处与血痕形状相同的胎记上,感觉到一阵揪心,喃喃自语道:“这桩案件错综复杂,不知道隐藏着什么内情……”
他记下报告上的一个联系方式,手机号码的所属人是女孩的父亲。
另一份尸体报告上,分别是案发现场时拍下的照片与法医尸检时的照片。
死因是,窒息!
刘倩遇害时衣着不整,曾对凶手进行过激烈地反抗。而她的头颅怒目圆睁,张着大嘴,有唾液流出。在凶手使用凶器时,她已经窒息而死了。
“她是被一根绳索勒死的?”夏南问道。从刘倩张着大口急迫想要呼吸来看,她当然不是因被捂住口鼻窒息的。
也不是被凶手掐死的,即便头颅被残忍的割下,那也该存在有明显的被一分为二的手印才是。
那根绳索一定很细,以至于在刘倩的尸体上看不出窒息的原因,那是因为手锯的切割点就在她脖颈处的勒痕上。
方暮云点头道:“在面包车的后备箱找到了凶手勒死刘倩的绳索。凶手的谋杀手段十分残忍,仍旧不放过窒息而死的刘倩。要么他是一个变态杀人犯,要么拥有一个对刘倩恨之入骨的杀人动机。”
“她死前曾进行过激烈的反抗,难道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有,在她的指缝里取出了不属于她的皮屑。”
夏南问道:“是凶手的?”
方暮云看着夏南,道:“不,是你的。”
“焯。”夏南大骂了一声,凶手连这都想到了?
不知觉间,已经到了中午。
方暮云接到了刘成的来电:“你说什么?”
他的表情并不好,让夏南感觉到有些不妙。
“方队,据王子豪宿舍的同学说,昨晚他很早便睡下了,那名同学大概凌晨一点起夜时,就发现那小子不见了,一直没回来,宿舍的六个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我们通过监控,发现那小子在晚上十二点就戴着口罩离开了学校。据他同学说,这小子家庭贫困,又追到了校花做女友,夜里跑出去工作是常事儿。”
“找,继续给我找!”
“方队,济城这么大,要找一个人根本是大海捞针,你要我……”
“他平时经常会去哪些场所?济城的网咖、宾馆、他的老家在哪里?凡是能藏人的地方,就算把济城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那小子!”方暮云挂掉电话,“你觉得,他会藏在哪里?”
他问的是夏南。
“不清楚。”夏南道。
“方队!棒球棍上的血迹报告出来了。”沈灵灵来到办公室,将报告递给了方暮云。
方暮云看也没看,放在了桌子上,看也不看夏南,对他说道:“明天九点,你便可以离开警局了。”
“还要让我等到九点?”夏南脸色微变。
“夏南,委屈你了。”方暮云拍了拍夏南的肩膀。“毕竟你不是被传唤来的,而是认定成凶手被缉拿归案。”
无奈,夏南只好坐下来等待:“既然我不是杀人犯,我的衣服我可以不要,你总可以把手机还我吧?”
“手机?什么手机?”方暮云一怔,疑惑的看向夏南。
“就是我装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啊!”夏南苦恼道,“花了我五千多呢,很贵的好不好?”
“根本就没有什么手机。”方暮云道,他找到的只有一件染血的白衣。
“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方暮云严肃的询问夏南。
而在他开口时,夏南便说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立刻定位!”
“方队,找到了,地点在……东区的大树手机店!”
“你,你,你,跟我走!”方暮云指着几个下属催促道,又向沈灵灵嘱咐道:“小沈,如果明天九点我没有赶回来,直接让夏南走人。”
“方队,他不是凶手啊?”
“不是!”
“收到,方队!”沈灵灵回首,警惕的看着夏南,像是看着猎物一般。
拿走夏南手机的人,要么是王子豪,要么是真凶!
刑侦办公室内,只剩下了沈灵灵和夏南两人。方暮云走后还没十分钟,夏南便站起了身。
“你干什么去?”沈灵灵跑到夏南面前,一手将他按在了椅子上,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我走人啊。”
“方队可是说了,要你等到明天的九点。”
“他也说了,明天九点他赶不回来,我就可以走。他明天九点是赶不回来的,所以我可以直接走人,你就放心吧!”
“你怎么肯定方队他赶不回来呢?”沈灵灵有些好奇的问道。
“因为他要找的歹徒已经不在济城了啊!”夏南说着,再次起身要离开警局。
“不行,没到明天九点你就不能走。夏南,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沈灵灵站在夏南面前,张开手拦住了他。
“不是,怎么说得好像我认识你一样。”夏南猛地跨出一步,敏捷的身手差点甩了沈灵灵一个跟头,绕过她直直走向办公室的大门。
“不许走!”沈灵灵有些恼火了。
“我还就走了,你能拦住我不成!”走到办公室门前的夏南淡淡的笑着。
“给我站住,你敢走,我就枪毙了你!”
夏南站住了脚步。
“呃,我不走了。”
夜里十点,夏南在刑侦办公室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坐在面前的沈灵灵死死瞅着他。
夏南都无语了。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警的毅力,愣是从中午盯到他到现在,期间都没挪动过一次脚步。
“你不睡觉?”
“不睡,我怕你跑了。”沈灵灵正着脸,瞅着夏南,见他突然伸了个懒腰,手便向腰间摸去,一副要掏枪的样子。
夏南吓得困意全无,赶紧正襟危坐,感觉到胃里空荡荡的,看来沈灵灵是不打算放自己出去吃饭了,说道:“你不饿吗?”
“不饿。”话音刚落,沈灵灵的肚子便“咕咕”叫了一声,安静的办公室里听的一清二楚,她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
“从中午到现在,你也一口饭都没吃?”夏南问道。
沈灵灵红着脸点了点头,夏南忍不住吐槽道:“不是吧大姐,要不要这么认真?一旁柜子里不是有泡面吗?”
“你别那么喊我,我就比你大一岁!”沈灵灵哼了一声,又道:“是有泡面,可是……”
“可是你怕我趁你泡面的功夫跑掉是吧?”夏南翻了个白眼,“你就放宽心吧,正好我也饿了。”
“嗯,你可不能跑啊,我随时都能毙了你。”话落,沈灵灵又狠狠瞪了夏南一眼,似是认为自己的眼神凶恶到能震慑住夏南一般,这才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泡好面后给了夏南一份。
然后,她又坐回椅子上,一手不怕烫的端着泡面盒,一边吃着,一边死死盯着夏南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
“你工作多久了?”夏南吃了口面,含糊不清的问道。
“我参加工作两年了,两天前才调到刑侦队的。”
“我觉得也是……”夏南点了点头,“其实你不用那么认真。”
“怎么可以不认真?听从领导的安排这是纪律问题,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随便你吧。”夏南打了个哈欠,喝掉面汤后,便又靠着椅子睡下。不一会儿,办公室里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还是这么能睡呢?像小时候一样。”沈灵灵看着熟睡的夏南,不自觉地笑了笑,面前那张略英俊的脸渐渐模糊起来,然后变成一个孩童的样子。
沈灵灵还记得,第一次与夏南相见,就是在孤儿院。
他们是同一天被孤儿院接纳的,一起生活了两年,没想到时过多年,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见。
当跟着方暮云去医院缉拿“真凶”时,她一眼就认出了夏南。
“还好你不是。”
沈灵灵看着夏南,脑海中也回忆起了在孤儿院两年的生活,想着想着,沉沉睡了过去。
她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早上八点了。
夏南并不在她面前,他跑了!
只留下一张字条,写着:随时等待警方传唤,手机我就拿走啦。
沈灵灵着急的给方暮云打去电话,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但方暮云并没有怪罪,声称他在济城一百公里外王子豪的老家抓到了他,最快赶到警局也到十点了。
“夏南他,早就知道王子豪逃去老家了吗?”
沈灵灵想起昨夜夏南说的话,很确定方暮云是赶不回来的。
事实上,方暮云昨天到了手机店后,得知王子豪的确有来过这里,将夏南的手机给变现后便离开了。而通过街道上的监控,发现王子豪走进一条小巷里消失了。小巷只有一个入口,王子豪进去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方暮云一番搜捕之下,仍旧没有找到王子豪,才想到了王子豪进入小巷后不久,进入小巷又驶出的一辆出租车。
在出租公司那联系到这辆出租车司机的联系方式后,确定王子豪就在车中。
将夏南的手机赎回让人送去警局后,为了不打草惊蛇,方暮云带了一队人马直接跟去了王子豪的老家。
元府小区14号楼,是一梯五户的住宅楼。
在二十年前,第十四层的一户年轻夫妇死于煤气中毒,只有一个寄托在亲戚家的三岁孩子幸免于难。
不知怎么的,这一户被传成凶宅,其余四户也搬了出去,至今,这一层也只有一户人家,是五年前搬来的。
1405室,夏南离开孤儿院后定居在济城的家。
确切的说,这本来就是他的家。
离开警局的夏南直接回了家,门前除了房号外,还挂着一个方形的木牌。
上面刻着六个字。
“南事务所。”
“外出。”
夏南翻了下木牌。
“南事务所。”
“办公。”
他并不是方暮云认为的一个无业游民,两年前开了一家接受一切合法委托的事务所。事实上,他接的最多的委托就是给别人家疏通马桶、保洁、收废品之类的杂工。
夏南没有带钥匙的习惯,木门安装的是智能锁,但并没有向系统记录过指纹。他输入十位数的密码,下意识转动门把手推门。
奇怪的是,屋门纹丝未动。
“怪了。”夏南这才注意到门锁上显示屏回馈的文字。
“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楼道内半开的窗户吹来一阵阵阴凉的风,带着点点细长的雨丝落在夏南身上。
“门锁坏了?”
夏南自认为不会记错密码,指点着屏幕。
楼道内,响起“嗒嗒嗒”输入密码的声音,感应灯也跟着一闪一熄,夏南依旧没有推开屋门。
他确定是门锁坏了。
他蠕动着喉咙,吐出一根两端并不尖锐,约有三寸长的铁丝,弯折后探入锁孔之中,一番搅动。
“啪”的一声,门锁开了,夏南将铁丝吞入口中,推门走进屋内。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一卫一厨,不到一百平的房子。
因为阴天,又加上拉着窗帘的关系屋内显得有些阴暗。棕色为底面以金色做花纹的壁纸,木质的地板,使得客厅的装修风格十分复古,而家具布置的更是十分“复杂”。
西侧的影视墙上挂着百寸的电视,一旁斜放着一面一米五高的镜子。另一侧是横放着四人座的沙发,紧挨着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油画。客厅中央陈放着一个圆形的茶几,周围摆了几个木质板凳。
在阳台处,紧挨着窗帘的地方,放着一张四米长的办公桌,上面摆着笔记本、纸笔、茶杯、堆叠起来又不整齐的书籍……
办公桌前,也摆放着一张单人的沙发。
除此之外,书柜、衣柜、冰箱、正常来说不该摆放在客厅的物品,挤满了这个并不算太大的空间。
夏南站在门口,突然对这熟悉的家感觉一种古怪。
他没有多想,关门后伸手在衣架取来一件外衣披上,便走向了阳台,拉开窗帘后,坐在了办公桌上,打开了电脑。
他手指敲打着桌面,打量着这个家,对心里产生的奇怪难以言明。
“一种陌生感吗?”夏南眉头一挑。五年前搬到家里,他完全是按照曾经的布置翻修,他也在这里住了五年,对突然涌现的陌生感感到匪夷所思。
电脑开机了。
夏南看了一眼左边的鼠标,眉头一挑,没有在意,右手握着鼠标绕了一下线圈放在右边,打开邮箱,收到了几封新邮件。
他点开一封邮件,下意识拉开左边的抽屉,伸手一阵摸索,却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夏南一怔,顾不得去看那封打开的邮件,他看看抽屉里,又扫了一眼桌面,当他拉开右边的抽屉时,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在这个抽屉看见了打算取出的一袋茉莉花茶。
“怎么跑到右边抽屉里了?”夏南感觉匪夷所思,茶叶放在左手的抽屉里,这是他的习惯!操纵鼠标浏览邮件时,他方便取出茶叶来,更方便顺手将茶叶放在杯子里,然后在左边的饮水机里直接接水沏茶。
“咕咚!”
夏南吞了下口水。
他才察觉到,本该放在左手边的茶杯,也跑到了右手边。
更诡异的是,本该陈放在左侧的饮水机,也出现在了他的右边!
夏南瞪大了眼,他这才发现,不仅是茶叶、茶杯、饮水机的顺序出现了问题,甚至桌子上排列的书籍也出现了颠倒!
他起身,走在客厅中,发现无论是放在沙发左侧的遥控器,还是书柜上书籍的摆放顺序、门口衣架上挂着的几件衣服,甚至衣柜里的衣服,竟然全部颠倒摆放了。
他意识到什么,走出屋外,关门后,反向输入开门密码。
“叮!”
门开了……
这不是他的家!
这是夏南的第一直觉。
“不,这不可能。”他站在镜子前,当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连额前刘海的方向都颠倒了,顿时感觉到一股恐惧自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
这里不是夏南的家。
甚至,夏南都不是他自己!
一种诡异袭来,夏南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
“如果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又是哪?”
“如果自己不是自己,那自己又是谁?”
自在医院醒来被方暮云带回警局指定成杀人凶手,又突然获得了回溯时间的能力,夏南就有一种对自身说不清的古怪,只是心思完全放在了案件上……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深呼一口气,然后憋气。
他站在镜前,镜子中的是自己。
他又呼出了气,镜子中的他,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等等,我看到了我自己?而且还是在家里,甚至所站的位置都没有改变?”夏南又深呼了一口气。
并不是错觉……
此刻,他就站在家里,而镜子中的人,也正是他。
他看了一下身后的时钟,九点三十分。
他,并没有因为使用时间回溯而出现在昨天的清湖公园假山空洞里,没有站在王子豪的面前,而是站在了正常的时间线上。
他忍住心中的震惊与疑惑,憋着气走在客厅里。
在这里,他再也没有对家的陌生感,而那些颠倒的物品,也全部出现在了本该出现在的位置。
夏南十分确定,他此刻身处的地方,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呼……”夏南长呼一口气,看了一眼镜中陌生的自己,后退到沙发上,一阵无力感让他瘫坐了下来。
虽然有些不太可能,说出去一定不会有人相信,但夏南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他根本没有什么回溯时间的能力,而是穿越了!
并且,他穿越到一个与自己世界相似的平行世界,能够通过憋气的方式短时间内回到自己的原世界。
除了他自己外,两个世界似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是,因为夏南的干涉,导致原世界在他没有被歹徒打晕的那一刻起开始改变了。
夏南的心脏急速跳动着,他脑海中消化着一切,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那这个世界的自己又去了哪?
夏南脑海飞速运转,做着思考。
如果原世界没有被改变,那应该如这个世界的发展一般,自己在被王子豪打晕后将会成为凶手栽赃嫁祸的目标。
“我是在被王子豪打晕后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然后不等他打第二棍,我又回到了原世界,阻止了一场凶杀案的发生。”夏南猜测道,“这个世界的自己,却是活生生挨了王子豪五棍!”
这个世界的自己,被王子豪打死了!
夏南倒吸一口冷气,而自己,正是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已经死亡的自己身上。
他推测,这个世界的自己是一个左撇子。
“凶手栽赃嫁祸给自己的原因,并不仅仅要将自己送进监狱,而是要让这桩案件死无对证!”夏南咬牙切齿道,如果他以凶手的身份死在面包车里了,真凶也就“无罪”了。
“呵呵,可是你没有想到,‘我’根本就没有死!”
“不管你是谁,哪怕藏身在深不见底的海里,我也要憋着气将你揪出来,让你跪在法律的审判之下!”
没有太久,夏南便冷静了下来,并接受了自己这离奇而又古怪的遭遇。
只是他还没有想清楚,为什么今天憋的这一口气不是回到原世界在清湖公园的时候。
另一个世界,也在正常运行着,不知道自己空荡的躯壳又是以怎样的方式在那世界存在的。
“她们并没有死,真正的活下来了。”
夏南想到了那对母女,因为拯救了她们,却没有改变事情的结果而感到惋惜。
但他现在知道了,他并非是干涉了过去的时间线,而是改变了一个世界。
那对改变了死亡命运的母女并非是梦幻泡影,而是在另一个真正的世界平安活着。
“她们还没有安全,凶手不会放过她们。或许她们已经……”夏南赶忙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镜中熟悉的自己,感觉还是自己的身体“使用”的舒服。
他走到办公桌,关掉邮箱后,在网上搜索着信息,见并没有发生有关那对母女的案件,松了一口气。
“既然她们活了下来,我就让她们永远的活下去……”
“至于凶手么……”
夏南在笔记本搜索出一块手表的信息。
正是王志军佩戴的那款手表,价值三十三万,而这款手表的旁边,是另一块与之相似的手表。
只是无论是表带和表盘设计都小巧精美了许多,颜色也并非是金色,而是银色。
这两只手表是一对,或者说,这是一对情侣手表。
两款手表的总价有六十万,手表的发行日期则是去年的一月份。
夏南看着这款女士手表的尺寸,嘴上带着笑意,自信的掏出手机输入王志军的号码,将两款手表的图片发送了过去。
并留言道:“本本分分做人,踏踏实实做事!”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因为自己内心的摇摆,而苦了孩子……”
夏南长呼一口气。
他打开电脑,将在王子豪那里找到的凶手手机号发送到一个邮箱,又将发件彻底删除后,才浏览起收件箱里的几封新邮件。见只是几封感谢信,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已经三天没有接到委托,他零用钱都不够花了。
“叮。”
就在夏南无奈时,他又收到了一封邮件,点开邮件一看,顿时欣喜若狂。
这封邮件是以委托函的形式发来的,内容如下:
夏哥哥你好:
虽然我有您的联系电话,但我现在很伤心,怕通话时忍不住大哭,很抱歉以邮件的形式与您取得联系。
事情是这样的,肉肉走丢了,爸爸妈妈已经发了寻人启事,但已经过去两天了,肉肉还是没有找到,我想委托你帮我寻找肉肉。
今天中午十二点,我会在晨星餐厅等您半小时,希望您能接受我的委托。
我会先给您打一笔订金,如果您能帮我找到肉肉,宝宝必有重谢!
委托人:徐宝宝。
“肉肉,宝宝……这个女孩家里是开包子铺的吧?”夏南通过委托函的文字来看,猜测委托方是一个女性,并且年龄不大。
这是一笔寻人委托,想来警方也已经接到了案件,只是两天过去了,还没有找到失踪者,想来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失踪案。
夏南顿时变了脸色。
“难不成,是被人拐走了?”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与他一同长大的伙伴里有不少警方缉获拐卖团伙后,救出来的孩童。因为寻不到父母,或是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寄托在孤儿院里。
他印象里最深的一个孩子,失去了一只眼,是个跛子。据他所说,他本来很健康,但贩卖团伙以残疾孩童寻求路人的施舍这种方法来牟利。
夏南对这种人口贩子恨之入骨,痛恨的咬牙切齿。没什么好说的,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整,立刻动身,拿着充好电的手机走出了家门。
“叮。”至于手机短信提示了他的账户收到了一笔五百元的入账……
他此刻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笔订金上。
元府小区有南北两个正门,以及西副门,西门外便紧挨着清湖公园。
夏南所居住的十四号楼,也紧挨着西门。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去委托人说的地点,距离相见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西门前有一条百米长,两侧种满绿植的笔直小路,小路的尽头,便是清湖边的街道。
夏南开车自西门驶出后,又五分钟内在北门返回小区,经过自家楼下后,又于西门驶出,来到清湖岸边的街道,这次又自南门返回了小区,这次返回的时间,将近十分钟。
他停车在自家的楼下,沉思了一会,才自西门驶出去往委托的地点。
晨星餐厅,位于城市的西区,夏南来到这里时,距约见的时间早了半小时。
他停车在路边等待,拿出手机。
尝试了一下,果然,连开机密码的顺序也是颠倒的。
这个世界的夏南,就好比是镜子里的他一般,虽都是他自己,却是一个与他做事“相反”的人。
当夏南解锁手机后,他的脸色彻底变了,这个手机内app的排序都是颠倒的!
“我去,该不会……”夏南找到通讯录,见联系方式备注的还是熟悉的名字,顿时松了一口气。
因为职业原因,夏南并不会备注联系人的本名,而是以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一个数字、几个字母来进行备注。还好,并没有备注颠倒的事情发生,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夏南摆弄着手机,将APP的排序恢复到熟悉的位置后,打开了置顶在消息栏的一个聊天群,此刻群里正在针对母女被害案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夏南浏览着,时不时地回复上几句,不知觉间已经到了十二点整。
“怪了。”夏南走下车,等待的半个小时里,他并没有看到有疑似委托人的人进入到餐厅。他不认为对方会爽约,毕竟牵扯着一桩失踪案。
他来到餐厅,扫了一圈,只见餐厅里十几人正在用餐,唯有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位置。
“请问先生几个人?”来迎接的服务员问道。
“我是来赴约的,她已经来了。”夏南回道,便向着坐在那角落的女孩走去。
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披肩长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正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街景。
夏南走到她的面前坐下。
“先生,这里有人了,您可以去那里坐。”女孩看向面前的男子,微笑着说道,并指了指一旁的空位,示意夏南可以去那里坐。
“徐宝宝。”夏南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你是,夏南!”徐宝宝惊讶地起身,面对到来的夏南,她表现的有些慌乱。
“不用那么慌张,反正我也来了。”夏南淡淡的说道。
“谢谢你。”徐宝宝点了点头,深呼一口气后才坐下,向着服务员招了招手,示意可以上菜了。
“说吧,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夏南问道。
徐宝宝道:“他是两天前的下午两点走丢的。那天我带他去看病,将他寄托在附近的医院后,便又来到了这家餐厅。在此前,我便和几个同学约好了在这家餐厅吃饭。将他寄托在医院的时间是上午的十一点,下午一点,我接到医生的电话,说他走丢了。”
“有照片吗?”夏南问道。
“嗯。”徐宝宝点头,将手机交给夏南。
夏南接过来一看,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这是一只猫。
一只白色的布偶猫。
这并不是一个寻人的委托,而是一个寻猫委托。只是,要找一只已经丢了两天,可能根本找不到的猫,徐宝宝生怕夏南不会接受这样的委托,才“伪造”了一封委托函。
“周围都已经找过了吗?”夏南递去手机问道。
“嗯。”徐宝宝点头,“我和同学们打听了一下午,可没有人见到过它,同学们让我放弃,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拿肉肉当我最好的朋友,肉肉它,是妈妈离开前买给我的猫咪……”
徐宝宝说着说着,眼睛便有些湿润。
“对不起夏南哥,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没事儿。”夏南笑了笑,“你放心,我没少接一些寻找猫猫狗狗的委托。”
“你真的不生气吗?”徐宝宝问道。
夏南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知道到这不是一件寻人委托后,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饭后,徐宝宝结账,两个人的一顿午饭竟然消费了一千多,这是一向拮据的夏南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徐宝宝寄托宠物的医院,就在这条街。
宠物医生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性,猫丢后,她也在门前张贴了一张寻猫启示。她见徐宝宝来了,招呼她坐下,仍是没有听到有人见过这只猫的消息。
“那只猫是怎么丢的?”夏南问道。
谢双一口咬定,并非是她弄丢了猫,而是猫自己走丢的。
夏南通过监控录像来看,确实如谢双所说。那天上午的十一点时,徐宝宝将猫带到了这家医院,然后离开。从这开始,这只猫一直在这家医院里,到了十二点五十分时,谢双给猫洗漱,离开过五分钟,回来后洗漱时,猫突然发狂,咬了谢双一口后,正好店里有人推门离开,那猫便也跑出了医院。
“肉肉一向很乖巧,它为什么突然这样。”看着录像的徐宝宝摇着头,感到不可置信。
谢双也说,徐宝宝不是第一次带这只猫来店里了,算是她的“老顾客”,这是一只很温润的猫。
夏南看着推开店门的男子,回放录像,他是十五分钟前带着一只受伤的流浪狗来到店里的。
谢双道:“一个心肠挺不错的小伙子,前段时间经常带一些受伤的流浪狗啊、流浪猫啊来我这里救治,但那天他似乎有什么急事,嘱托我治疗流浪狗后,很着急的离开了。”
夏南道:“你离开的五分钟,去了哪,做了什么?”
“这……”谢双红着脸,道:“卫生间。”
要说录像里奇怪的,也便是那带流浪狗救治的男子,在猫发狂的时候,他正好推门离开了医院,导致猫也顺势跑了出去。
“或许,他有看到那只猫跑向了哪里。”
夏南借了一下卫生间,很快便出来了,手上消毒水的味道让他不太舒服。
“汪!汪!汪!”一声狗叫突然响起,夏南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笼子里一只腿部打了绷带的狗。
这是那男子带回来救治的流浪狗,此刻在笼子里摇着尾巴一瘸一拐的绕圈,表现的十分不安,不断地冲着夏南狂吠着,好一会儿才安静了下来。
“夏南哥,你说肉肉,它会不会变成一只可怜的流浪猫……”
“它跑出了医院,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人看到过有一只猫跑出来,更没有人见过猫。”
“除了他。”夏南看着录像里的男子,他肯定,只要找到他,就能知道猫在哪。
这时,夏南接到了警方的来电,杀害一对母女的凶手已经通过王子豪找到了。
但是,他们找到的是杀人犯的尸体……
警方对王子豪进行审讯后,他老实交代了自己的作案过程。
一星期前,他在学校外的咖啡店打工时,一名戴着口罩的男子找到了他,用两千元的订金将他收买。
王子豪顺利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只是在案发时的当天,因为怀疑打死了夏南,惊慌下他带上夏南的手机,变现后逃往老家。本来,他该等来凶手,接收他的尾款。
期间,他并没有见过凶手的脸,只是与他电话联系,而这个手机号码却是已经注销了。警方还是找到一点线索,调查后,很快锁定了凶手,方暮云便带人去凶手的家中进行缉拿,但却是扑了个空。
十二点零五分,警方接到了一起报案电话,一名成年男子死于一家咖啡店的卫生间。
方暮云离开凶手的住宅,立刻赶往现场,而死者正是杀害王晨与刘倩的凶手,陈彬。
这并不是一个巧合,陈彬的死亡让整个案件变的更加扑朔迷离,母女被害案远没有那么简单。
陈彬也只是整个案件的参与者,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浮出水面,而且对方很狡猾,似乎猫捉老鼠一般,正在对整个案件进行着灭迹。
咖啡店已经封锁,除了店长和几名服务员外,还有几对情侣。
“我进去卫生间,就发现他倒在地上,以为他是晕了,但怎么叫都叫不起来,试探下发现他没有了呼吸,便报了警。”第一个目击者,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大学生回复着方暮云的审问。
男孩看了看身旁的女友,又红着脸说道:“我有注意到他去卫生间的,我也打算去方便来着……呃,过去十分钟了也没有见他出来,我硬着头皮便去了卫生间,发现关着门,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意识到他应该出了什么事,我便将门踹开了。”
方暮云点了点头,又走到坐在一边的服务员面前。
监控中,在陈彬去卫生间的路上他找过这个服务员,两人有过短时间的交流。
服务员见方暮云走来,知道他是来找自己问话来了,起身道:“我不认识他!”
这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留着短发,样貌十分清秀,继续说道:“我正在调着咖啡,他就走过来了,要我的手机号码,摆明了是想泡我。警察叔叔,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要说认识。嗯,店里之前有一个服务员,是旁边博行大学的学生,大概是四天前吧,他们两个曾坐在一起有过交流。但那个大学生这几天一直没来工作,嗯,死者应该是来找他的。”蓝小雅说道。
“博行大学的学生?难道是王子豪?”方暮云问道。
“对,就是他!”蓝小雅点头道,一双激灵的眼睛转了转,有些兴奋道:“警察叔叔,你认识王子豪啊?他几天没来工作了,他是不是就是杀人凶手啊?”
“嗯?你怎么这么认为?”
蓝小雅道:“我推测,这是一个情杀!”
“什么?”
“那王子豪有一个校花女朋友呀,她的女朋友一定和死者认识,而且关系匪浅,可能两个人关系很暧昧。不错,一定是我想的这样,王子豪吃醋下,就杀了死者!”
“那你倒是说说,那王子豪都没来过咖啡店,是怎么杀他的?”
“我猜,这死者一定是有呼吸病,而且他心脏不好,他坐在店里一直都在咳嗽,恨不得把肺给咳出来。一定是王子豪发了与校花女友秀恩爱的照片,死者被气死了!”
“看了秀恩爱的照片,然后被气死了?”方暮云一脸黑线,通过对陈彬的手机调查,他可并没有看到过有什么秀恩爱的照片……
但他手机中的确有不少香艳的女性照片,以及经常暧昧的女性联系人。
蓝小雅的话让方暮云想到了陈彬的手机中有一个被设置了密码的相册,说不定还真的能找出什么来,嘱咐道:“将陈彬的手机送去技术部,看能不能打开他的相册。”
“是,方队!”
“法医还没有来吗?”
“头,孙法医还在赶来的路上。”
方暮云皱起眉头,陈彬的死亡十分蹊跷。
王子豪刚被逮捕,凶手陈彬便死亡,这可不像是一种巧合,反而是幕后黑手的毁尸灭迹。
陈彬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致命伤,卫生间唯一的入口与窗户也是紧闭的,在卫生间的十分钟内他不可能接触到任何人,这是一个典型的密室杀人案,此刻咖啡店里的所有人都有是凶手的嫌疑。
“死者在哪?”一道声音在咖啡店的店门前传来,有两人的脸色顿时一变。
一个是方暮云,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
另一个,则是脸色瞬间变的如苦瓜一般的刘成。
“咕咚。”刘成咽了下口水,嬉皮笑脸的向来人迎了过去:“哈哈,这,这不是南,南哥吗!怎么这么巧啊,能在这里见到你呢。”
来到咖啡店的人正是接到方暮云电话后赶来的夏南。
“哈哈,南哥,昨晚委屈你了,今天休息的怎么样啊?”刘成来到夏南身边,一脸的笑意。一想到自己在审讯室百分之一千认为夏南便是杀人凶手,就恨不得撕碎自己那愚蠢的嘴脸。
在他找到歹徒袭击夏南的棒球棍时,他就产生了对夏南是凶手的怀疑。
当今日王子豪供出真正的杀人凶手后,刘成更是悔不当初。
一个证明自己是杀人犯的杀人犯?
刘成只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一想到夏南被指认成杀人犯,还能冷静的洗清他的嫌疑,此刻,他只感觉夏南自带光环,是那么的神圣,对夏南的钦佩已经不亚于他佩服的队长方暮云。
夏南懒得理会刘成,绕过他直接走到了方暮云的面前。
“卫生间在哪?”夏南问道,来到咖啡店的门前时,他就听到了有人谈起陈彬死在了卫生间。
“南哥,这个,现在卫生间用不了,你看要不要等我们办好案子,你再方便呢?”刘成笑说道。
“夏南是我叫来的。”方暮云道。
刘成一听,一路小跑到了卫生间门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气喘吁吁的招呼着夏南。
“南哥,就在这呢!”
“南哥?”蓝小雅看着在眼前走过的夏南,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对着夏南拍了一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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