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奋和徐涛听见林浩阳在哈哈大笑,便一个劲儿地敲门。
林浩阳笑着去开了门之后,两人好奇地走了进来。
“好了?”徐涛问。
林浩阳笑着一把抓过秦奋来,推到我身边说:“多大点儿屁事儿啊!你们自己说!”
“不说了……”我扶着秦奋的胳膊说:“等我回老家的时候,咱俩再好好聊。”
“行,”秦奋有些惭愧地看着我说:“不过,你今天也给我上了一课,让我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呵,我那会儿就是个鸭子嘴,太硬了。”
“我也过分了,还跟大学时候一样孩子气,没点儿长进。好了,我晚上还有事儿,就先去忙了。”
我说着,拍了拍秦奋胳膊之后,转身轻锤了徐涛一拳之后,便走了。
“韩飞!”秦奋叫住我说:“徐涛开着车,我们这就准备往回走了。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不太好交代,你给刘香打个电话说一下吧。”
我们两人都受了伤。
我的嘴角破了皮,他的眼眶被我打肿。
这个样子回去肯定是不行的。
“确实不太好交代……”我笑着说:“行,待会我给嫂子打个电话,主动承认下错误。”
——
回到家之后,将脏乱不堪的衣服褪去。
洗过澡,给嘴角抹了药,将额头那一点点的淤青用费雪的粉底伪装了一下后,走出洗手间,看到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想到秦奋的嘱托,却也有些犯愁给刘香打电话。
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经过秦奋与林浩阳的“教育”,虽然不认同他们去夜场玩乐的做法,却又觉得他们在那种错误里面也有一种正确存在。
这是一种很难去解释的心情。
更像是一种感悟。
感悟最真切的一点就是我相比于他们来说,确实是太过单纯了。
而刘香,是否跟我一样单纯?
拿起电话,便给刘香打了过去。
“喂,韩飞啊。”刘香那乡音一出来,瞬间就让我回到了昌县似的。
“嫂子啊……有这么个事儿给你说哈。”我也用土话跟他拉近距离。
“咋啦?不是俺秦奋闯啥祸了吧?”
“没闯祸,就是俺俩喝了酒,打了个仗。他身上留了点儿伤,我怕他回去的时候不好交代,这不是给你说一声嘛。”
“你俩小孩儿啊是?这么大滴个人儿啦,还打仗?”
“哎……谁说不是来,就是这么事儿,给你说说。”
“不是啊……你俩是为啥打仗啊?”刘香问。
“……”我被问得一愣,忽然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可是想到秦奋回家之后,肯定还是要被问,便索性直接说:“我听说他做的那些个事儿,心里不痛快,就把他走了一顿!”
“啥事儿啊?”她问,声音明显谨慎了很多。
“就是…就是他去KTV找女人的事儿。”
“你知道了哇?”她的嗓音忽然就变成了哭嗓,“你都知道了啊?呜呜呜呜……”
“嗯……”听到她哭,我心里就有些慌了。
我压根没想到她会这么大的反应。
“嗯样……这次可有个给俺争争情理的了!这次可有个替俺出出气儿的啦!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她绷不住了似的开始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你说说啊,韩飞啊,你说说…你说他还算是个人啊不囊!呜呜呜……”
“嫂子,你别生气了。”
“不是啊……你说说囊!你说天底下怎么有这种人啊囊!我给她生了俩孩子了都,他却在外面沾花惹草地,他就是想气舍我啊!韩飞啊……你是不知道啊!他还打谱跟我离婚啊!你说我要是离婚了,我以后怎么着啊?这俩孩子怎么着啊?我这辈子不就完了囊!呜呜呜呜……他就是给我再多的钱,我还能放下这俩孩子啊是?这不是要我命啊囊!呜呜……”
“不会离婚的,韩飞对你也是有感情的。”我说。
“感情,我对他有感情,他对我还有感情啊是?我这些年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儿!可是他嫩?他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啊!我不叫他去外面花花绿绿了!可是他又去了,还跟我说,外面的男人都这么玩!他这不是故意欺负我囊!整天地喝酒,整天地玩,整天地不着家!你说他算什么男人囊!”
而后的时间里,刘香继续用土话对我进行诉苦。
可是,我不再认真地答复了。
她就像是一个怨妇一般,发泄着内心里的苦闷,但是,不知为何,我却无法感触到她那种声泪俱下的悲伤。
或许是因为她的话语里带着太多控诉的味道;
抑或是,她那浓重的乡音,总会不由自主地将我拉回到八十年代的老旧社会里;
但是,此刻,却有一种认识比之前清晰了太多太多。
我忽然觉得,虽然社会上有很多家族地位不对等的婚姻,就像此刻的我与刘香在婚姻里的地下位置。
但是,男人跟女人,是真的不一样。
我忘了后面刘香又说了什么,只是挂断电话的时候,我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是48分52秒。
而我面对林浩阳他们的时候,只是只言片语地提了几句。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吧……
不过,更大的不同,是我们两人面对相同问题时的不同。
她是想留住婚姻,而我则是想着怎么离婚。
她是想着自己老公回心转意好好爱她;
而我现在只是想着,如何与费雪斗智斗勇。
“嗡嗡嗡……”
费雪忽然打来电话。
“你快到了吗?”她着急地问。
“哦,我刚开始走,十五分钟吧。”
“好,我也差不多时间,你要早到就在门口等我会儿,咱俩一块儿进去。”费雪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