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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人都称:乡下来的野丫头宁斐土气蠢笨,傅家病秧子三少傅骁羸弱,两人结婚是“绝配”。后来,南城人惊呼:两人简直是绝配+顶配——————传闻宁家真千金从乡下回来,又土又蠢,成绩倒数。傅三少(骄傲):我家小姑娘是国际著名大学HF的挂名教师、计算机天才、著名珠宝设计师,尤其还是医药世家传承人……——————传闻,傅三少是个无权无势、一无是处的病秧子,据说那方面还不行。和傅骁结了三年婚的宁斐表示:病秧子?不行?她腰都快断了。——————势均力敌的爱情才好磕!!!
主角:宁斐,傅骁 更新:2023-01-07 19: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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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斐,傅骁的其他类型小说《成真千金后,和傅总一起掉马甲》,由网络作家“冬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城的人都称:乡下来的野丫头宁斐土气蠢笨,傅家病秧子三少傅骁羸弱,两人结婚是“绝配”。后来,南城人惊呼:两人简直是绝配+顶配——————传闻宁家真千金从乡下回来,又土又蠢,成绩倒数。傅三少(骄傲):我家小姑娘是国际著名大学HF的挂名教师、计算机天才、著名珠宝设计师,尤其还是医药世家传承人……——————传闻,傅三少是个无权无势、一无是处的病秧子,据说那方面还不行。和傅骁结了三年婚的宁斐表示:病秧子?不行?她腰都快断了。——————势均力敌的爱情才好磕!!!
落日晓光洒满青云小镇,一辆老旧得掉了漆的公交车发着咯吱咯吱的声音缓缓在街道上行驶。
——青葱路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公交车上响起到站的声音,坐在靠窗的女孩不轻轻的嘤咛了声,脑袋埋在手臂里,换个姿势就不动了。
公交车缓缓停下,一名高大的男子抱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上了车,男孩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乖!宝,别哭了,一会儿就能见到妈妈了。”
车上的人被小孩尖锐的哭声吵得不耐烦,但又不好说什么。
男人戴着帽子,小心谨慎的扫视了一圈,继续安慰。
小孩声音太过刺耳,宁斐实在是睡不下去了,她缓缓抬头,朝吵闹源看过去。
女孩长相精致,明眸皓齿,未经过任何加工的皮肤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她柳叶儿般的眉头微蹙,平添几分灵动,一双杏眼波光潋滟,隐隐透着不耐烦。
她上身是件淡色格子衬衫,下身一条牛仔裤,即使是平凡又普通穿着打扮,仍掩盖不了她是美人胚子的事实。
她和那对父子离得不远,只一眼,宁斐便确定男人和小孩之间不是亲属关系,哪有小孩长得那么可爱白嫩,而大人长得凶神恶煞,不仅黑还丑的?更何况男人眼中还有几分慌张。
再一联想到最近新闻里报道的儿童频繁失踪一案,宁斐心中便有了计较。
公交车上难免嘈杂,宁斐低头拨通了110。
公交走走停停,小孩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似乎是睡着了,一直注意着的宁斐隐约间听到男人缓缓松了口气。
到最后一个公交站时,车上几乎没什么人了,只有宁斐、抱着小孩的男人以及司机。
公交车停下时,宁斐假装刚醒,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节细嫩白皙的腰露了出来。
抱小孩的男人盯着那截腰,眸色变得森冷,再朝公交车司机望过去,只见公交车司机也正望着那抹雪白。
几乎是公交车司机抬头的瞬间,两人就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小姑娘,到站了,下车吧!”
抱着孩子的男人一言不发的率先下车,宁斐收回手,跟着下车,司机跟在后面。
宁斐下车后,左右看看,皱起了眉头。
“小姑娘,睡觉错过站了吧!唉,我每天都会遇到一些乘客这样。”
宁斐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怕生。
“司机师傅,你知道附近还有其他公交车站吗?天快黑了,爷爷还等着我回家呢。”
司机一笑。
“嘿呀!你这可是问对人了,我知道一个很近的公交站,跟我来吧!”
“我也跟你们一起,刚刚孩子太闹腾了,都坐过站了。”
抱着孩子的男人立马跟上来。
一行人走了一会儿,越来越偏僻,宁斐戴着的耳机里传来陈警官的指令,让她将人带到指定的地方,他们已经就位了。
一路上,宁斐从包里拿出面包,分给司机和抱孩子的男人,刚开始两人还推拒,后来应该是约莫着宁斐没什么危害性,加上奔波了快一天才骗到小孩,肚子早已饿了,便接过吃了起来,吃完又走了没两分钟。
——咕噜噜
抱着孩子的男人一脸绿色,他好像吃坏了肚子。
“司机师傅,麻烦帮我抱一下孩子,我去去就来。”
司机皱眉,有些不耐,他非常的不喜欢孩子,尤其是小男孩儿。
“要,要不我帮你抱一下吧!司机师傅开了一天的车也累了。”
宁斐怯怯的开口,尽量表现出自己无害。
司机和男人相互交换了眼神,男人便放心的将孩子递给了宁斐,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孩子,怎么着也逃不出他们两个大男人的手掌心。
司机靠在一棵白桦树上抽烟,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西街这条路因为正在施工,来往的人非常稀少,天空渐渐暗沉,基本上没有行人。
宁斐背对着司机抱着小男孩,他们站的地方除了主街道没用杂草外,其他地方草基本齐腰。
“姐姐,怎么办?”
宁斐正观察周围的环境,怀里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抓着她的衣领非常小声的问她,惨白的脸上带着害怕和期待。
宁斐没回,安抚性的拍了拍小孩儿的背,左手按了按耳朵上的耳机。
“行动!注意保护人质!”
耳机里的话音刚落,宁斐抱着小孩拔腿就跑。
青云镇的警官队长陈正华带着同事冲出来,很快便将司机制服。
陈正华让手下警员将人压上车,朝宁斐走来,两人显然已经很熟了。
“小斐啊,你又做了件儿好事,叔请你吃蛋糕。”
“别,我还得回家陪爷爷呢。
宁斐微笑着将小孩儿递给陈警官,面色镇定、丝毫不见慌乱,哪还是刚刚脸色惨白、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小男孩紧紧抓着宁斐的衣服,不安的叫道:
“姐姐!”
宁斐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语气温柔不少。
“乖乖,别担心,我们安全了,警察叔叔会送你回家,别怕。”
小男孩看了看宁斐,又看了看陈警官,这才松开手。
“姐姐,我叫小缘,谢谢你。”
宁斐含笑捏了捏小男孩的脸,像是想到什么,抬头看陈警官继续道。
“陈叔,你只要不和爷爷说这件事,我就谢天谢地。”
陈警官笑着,没回答,倒是一道好听的少年音插了进来。
“啧,这敢于和人贩子周旋的女英雄,还怕爷爷?”
宁斐寻声望去,看到了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美少年,少年正含笑看着她。
宁斐挑眉,什么时候青云镇有这么好看的少年了?
“对了小斐,他是我侄子傅骁,这不刚在车站接到他,听说这边有案子,就赶过来了。”
宁斐凑近陈警官,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陈叔侄子真好看!”
说完宁斐走近少年,伸出手。
“幸会!”
宁斐是颜狗一枚,虽然刚刚少年调侃过她,不过就凭这颜值也不是不能原谅。
“臭biao子!是你报的警,啊!”
不知何时,带着手铐假装上车的司机挣脱了警员的束缚,朝宁斐撞来。
“小心!”
宁斐:……
已经做好转身将人一脚踹飞的宁斐落入了少年的怀抱,傅骁拉了她一把,她在躲开司机袭击的同时,踹人的脚也完美的和司机错开了。
反应过来的陈警官迅速制服司机,训斥了几句刚来的小警员。
“脚收回来,女孩子应该淑女一点。”
宁斐:……???
宁斐站直身体,眉眼多了几分淡漠。
“字典里没用这个词。”
少年发现宁斐态度的变化,仍是笑意盈盈的模样。
“小姑娘可以慢慢学。”
宁斐上前一步,手指轻轻挑起少年的下巴,看着少年狭长的眼眸,勾了勾唇,点点魅惑。
“小朋友,姐姐的事情……”
说着声音转淡漠不少。
“你少管!!!”
说完宁斐跟身后陈叔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傅骁抬手摸了摸下巴,眼中多了几分兴趣。
不知道小姑娘有没有发现,她顶着那张素面纯净的脸装成熟姐姐的时候,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不合适。
傅骁上了车,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淡漠。
柳煦阳凑过来,一脸的八卦,挤眉弄眼的。
“傅三少,你和那小姑娘不简单呀!”
“眼睛没长好?”
柳煦阳抬手在嘴上小小的打了一下。
“看我这嘴,嘴瓢了,我是说小姑娘不简单,这要是一般的小姑娘发现这种事情顶多就是报个警,没想到这小姑娘不仅一路跟着人贩子,还解救了人质。”
傅骁想起刚刚小姑娘落入怀抱时的温软,心不由地微微柔软起来。
他闭上眼睛养神没有回答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注意着傅缘的动向,保护好他。”
谈到正事,柳煦阳收嬉皮笑脸。
“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
傅骁点头,揉了揉眉心。
柳煦阳见此,便知道傅三少的头疼症又犯了,倒了杯水递给傅骁。
“别打她的主意!”
“啊?”
好半天柳煦阳才反应过来傅骁说的是谁,心中讶异,他刚刚好像就夸了一句吧!心中的八卦之火再次燃烧了起来,可惜现在不是时候,不过来日方长。
———
宁斐紧赶慢赶,回到家却也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刚进胡同口没多远,宁斐远远的便看到在家门口等候的老头。
宁斐加快脚步走过去,眼神柔和了柔和了许多,秋天的夜晚凉得相对较快,宁斐看到老人只穿了那么点儿,不禁板起脸。
“老头,你怎么不进屋?外面多凉啊,感冒了你就好过了。”
面对宁斐的说教,老人没用半点反感,反而笑盈盈的。
“丫头回来了!爷爷也不冷,怕你看不见亮,等你爷爷乐意着呢。”
宁颜无奈,老头子就是这样,无论春夏秋冬,只要她晚回来一点,就要到胡同口等她。
“是是是,我扶着你,咱们赶紧进去吧。”
宁斐搀扶着老人,发誓下次再也不晚回来了。
“丫头,等等,爷爷有事和你说……”
等老人说完,胡同口一片寂静,刚刚爷孙俩间的暖意被清风带走,宁斐神色不明,只是脑袋低了些。
老人眼中隐隐含有泪水,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爷爷是要赶丫头走么?”
宁斐一句话,让老人眼中的泪打湿了睫毛,他半搂着宁斐,轻轻拍着她的背。
“爷爷的丫头诶,哪舍得赶你走啊。”
宁斐头埋在爷爷宽阔的肩膀,声音不觉有些哽咽。
“那丫头不走。”
老人放开宁斐,月光下,他的表情严肃且认真。
“丫头,你必须走,青云镇太小,去要到外面广阔的天地看看。”
宁斐盯着老人看了几秒,见老人已经下定了决心,什么也没说过,扶着他回屋。
宁斐皱眉,是发生了什么,让老头将她的身世告诉她?
但很快,宁斐就知道为什么了。
简陋的小院子站着两个陌生人,一中年男人和女人,他们目不斜视,见到宁斐扶着宁爷爷进来,下巴微微抬高,眼中似有不屑。
不等宁斐问,宁爷爷倒是先拉着孙女的手介绍了。
“丫头啊,这是南城宁家的林管家和李嫂,他们是来接你回去的,这些年啊,是爷爷对不起你。”
宁斐有些疑惑,从她记事起,身边就只有老人,她从小和宁爷爷相依为命,并未听说是谁遗落在外的孩子?
“小斐,对不起,当年是爷爷太孤独了,把你抱走了,你回宁家吧!很快就要高考了,能受到更好的教育,去更远的地方。”
“……”
宁斐无言,被宁爷爷安排得明明白白,她说再多也无意,更何况她也不想辜负老人的一番期望。
“啧,果然是乡下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李嫂嫌弃、轻蔑的看着宁斐。
宁斐扫了一眼李嫂,不禁有些厌烦。
“你要还想接我回宁家,最好恭敬点。”
宁家能养出这种下人,也不见得能好到哪儿去,麻烦的日子还在后头,希望能有个理事的吧。
李嫂身边的林管家拉了拉她,示意少说两句,李嫂白了男人一眼,倒是安静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宁斐早早的便被叫起来,她得和林管家和李嫂去南城宁家。
上车前,宁斐看着身前,微微佝偻着背的宁爷爷,这些年来,他对她很好。
“老头,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留下来陪你!”
宁爷爷抬眼看宁斐,眼中似有些湿润,等宁斐要细看时,他率先移开了目光,把手里拿着的特产交给宁斐,笑道:
“丫头,这是爷爷自己种的,纯天然,到城里啊,可就吃不到那么健康的蔬菜了。”
宁斐看了眼,袋子里装了圣女果、草莓、青红椒茄子、黄瓜……宁斐顿了顿,虽然嫌麻烦,但还是伸手接下了。
见宁斐接下,宁爷爷别提多开心了,拉着宁斐嘱咐了许多。
“天色不早了,宁斐小姐还是快些吧!老爷、夫人都在等着宁斐小姐回去吃午饭呢!别带些杂七杂八的,弄脏了车不说,还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宁家连个小姐都养不起。”
李嫂嘴里虽然叫着小姐,语言中却并无半点恭敬之意,透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宁斐面无表情的扫了眼李嫂,李嫂白了眼宁斐,上车去了,宁斐收回视线,拍了拍宁爷爷的肩膀:
“行了,老头,有事打电话给我,我回来!”
宁爷爷点头,示意宁斐赶紧去吧,宁斐上车,摇下车窗。
“爷爷,你……再见!”
我会想你的,保重身体。
宁爷爷看着缓缓驶出青云镇的车子,转身回屋收拾东西。
他也该走了。
临近中午十一点,林管家将车驶进一座别墅,白色欧式风格,看起来还不错。
下车后,宁斐提着老头给她的天然食品,跟在李嫂后边,打量着这栋宅子。
“宁斐小姐,一会进屋请先记得换拖鞋,别把地给踩脏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李嫂颇有些居高临下的说教。
宁斐选择无视,李嫂也不乐意再讲话。
进入别墅,李嫂换好鞋,扭头就看到宁斐手里提着一大口袋东西,有些艰难的换鞋,一点儿大家小姐的仪态都没有,更让她恼火的是宁斐将东西放地上,再提起来时,袋子上的黄泥巴染黄了雪白的地板,李嫂顿时一口气没提上来,尖叫道:
“宁斐小姐,你怎么能把这东西带进来呢?脏死了!太太和宁颜小姐看到是会不高兴的。”
“……”
宁斐眼睛都懒得抬一下,和李嫂这种看不起乡下人的人,她懒得废话。
“宁斐小姐,请你将这些垃圾扔去门外的垃圾桶再进来,真是造了孽啊!”
宁斐动作一顿,还未等她说话,一道年轻甜美的声音传来。
“李嫂,你们到了呀!姐姐在哪儿呢?我期待已久的姐姐呢?”
宁斐目光微动,便看到和她一般大小的女孩,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披着一头乌黑长发、标准的瓜子脸,她的五官很标准,标准到宁斐看第一眼就知道是假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假千金宁颜。
南城宁家,十七年前喜得一女,结果被人调换了,养了十七年的女儿不是亲生的。一年前,宁家收到一封匿名邮件,是一份亲子报告和少女肩甲处的胎记,知晓亲生女儿在乡下养了十六年,被养得粗鄙不堪、还打架斗殴,犹豫许久,宁家夫妇决定放任不管。
一年后,南城顶级豪门傅家在上流圈里为病秧子傅三少挑未婚妻冲喜,为此准备了丰厚的聘礼。宁家夫妇既想和傅家攀扯上关系,又舍不得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嫁给短命的病秧子,便想起了流落在外的亲女儿,决定接回来,好好调教,等法定结婚年龄到了,送去傅家。
李嫂嫌弃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谄媚,一张微胖的脸几乎快笑成菊花。
“小姐,你怎么亲自出来了,你身体金贵,别吹风了,我正打算带着宁斐小姐进去呢!”
宁颜微睁大眼睛,很惊喜的样子,左右看了看,寻找着什么。
“姐姐?她在哪儿呢?”
宁斐想翻白眼,好低级的把戏,像岑棉看的无脑总裁文,一般这种情况下,宁颜刻意无视她的存在,然后再明里暗里的贬低她,好让她自卑。
李嫂指了指宁斐,
“小姐,她就是宁斐小姐。”
宁颜看向宁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很快被掩饰得很好,她扬起笑容,快步走过去挽宁斐的手。
“姐姐,妹妹想你想得好苦。”
宁斐往旁边让了一步,宁颜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声音也戛然而止,随即又笑笑柔声道:
“姐姐,不好意思,你穿得太寒酸了,我还以为你是李嫂招的女工呢,怪我眼拙,妹妹我带你进去吧!”
好大的一朵白莲花!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连林黛玉看了都自愧不如。
宁斐回以一个讽刺的微笑,毫不留情的拆穿。
“你不是没有看见,只是想踩低我罢了,想当白莲花,还得多练几年,你闻闻,这绿茶味儿大得熏人。”
说完宁斐率先走进了客厅,也不管身后的人什么表情。
“李嫂,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姐姐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宁颜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小脸自责又苍白。
李嫂看得那叫一个心疼,心中又不由得讨厌宁斐几分:只不过才被接回来,就真当自己是宁家小姐了。
“小姐,不是你的错,别伤心。宁斐小姐刚从乡下来,粗鄙得很,哪像小姐那么淑女,又有礼貌,还心地善良……”
宁斐走进客厅,沙发上好坐着三个人,宁父宁建,宁母刘茹,以及宁家大少爷宁宸。
见宁斐进来,一身贵妇人打扮、雍容华贵、保养得宜的宁茹有些尴尬的站起身,看到宁斐提着的东西时,更尴尬了,虽然是亲生女儿,对她来说却连陌生人都不如,宁斐更像是她的一个污点。
刘茹原本是一个乡下姑娘,因成绩好考入了南大,怀抱着嫁给有钱人的梦想打工攒钱去专修了富人礼仪课,这才遇到了当时死了妻子的宁建,历经几番周折才成为宁夫人的,不过在上流圈里,刘茹的出身一直还是那些真正的富太太和小姐的饭后笑料。
刘茹扯着僵硬的笑容,维持着基本礼仪说:
“是叫小斐吧!长得还挺漂亮,来把东西放好过来坐。”
不等宁斐动作,便被打断。
“姐姐,我好心去等你,你怎么先走了,我都追不上。”
宁颜气喘吁吁的漫步走进来,始终维持着仪态,嗔怪道。
“颜儿,慢点!”
宁颜扬起笑容,朝刘茹走去,扑到刘茹怀里。
“母亲,我没关系的,只是,只是姐姐好像不是很喜欢我,我,我有点难过。”
闻言,刘茹脸色便沉了下来。
“宁斐,她是你妹妹,不准欺负她。”
宁颜无语,演起来没完没了。
“我申明一点……”
“好了,既然来了,就先洗手吃饭,大家都累了。”
宁斐没说完又被打断了,一身剪裁得体西装、长相有几分儒雅的宁父在从头到尾打量完宁斐后开口,说完便起身去了餐厅。
宁宸起身淡淡扫了眼宁斐,也跟着走了。
“妈妈,我没事儿的,我们去吃饭吧!”
宁颜娉娉袅袅、礼仪周到的挽着宁茹
刘茹看了看姿态柔美、懂礼大方的养女,又看了眼态度漠然,穿着廉价衣服,一身土气的亲生女儿,她倒是真希望她没有这个亲生女儿。
可刘茹忘了,她当年正是凭借着这个孩子才成为的宁太太。
一顿饭后,宁父和宁宸便进了书房,宁茹给宁斐安排了房间,也回了房间,根本没人在意宁斐的存在。
宁斐也不介意,将带来的特产拿去厨房洗干净,蔬菜放进冰箱,她端着草莓边吃边上楼,楼梯口正遇到穿着一袭淡粉色丝质睡裙的宁颜。
“姐姐,你晚上怎么还吃草莓?会长胖的。”
“……”
宁斐懒得理,打算绕开宁颜回房,宁颜伸手扯了她一下,然后啊的一声,整个身体朝后倒去,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听到动静的刘茹跑了出来,只见宁斐的手往前推和心爱的女儿滚落下去。
“啊,宁斐你个死丫头!”
刘茹大惊失色的跑下楼,就要将宁颜抱到怀里。
“别抱!”
刘茹哪里听得进去,她狠狠的瞪了眼宁斐,将宁颜抱进怀中,宁颜疼得哭起来一个劲儿的喊疼,额角撞出了一条口子,鲜血配上眼泪,看起来凄惨不已。
姗姗来迟的宁家父子从书房出来,宁父拧着眉让佣人打电话叫宁家私人医生,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宁斐。
“怎么回事?”
宁斐目光坦荡的回看宁父。
“她自己摔下去的,我没有推她。”
宁父看着眼前站着丝毫不怕他的小姑娘,心中微微有些讶异,他在商场混迹多年,身上早已沉淀下不少威压,一般人见了怎么都会有几分畏缩,刚要开口,刘茹尖锐的声音传来。
“宁斐,你个撒谎精,颜儿怎么会自己摔下去,她疯了吗?一有不慎就会失去性命。我看就是你。”
刘茹瞪着宁斐,仿佛宁斐是她的仇人,不是亲生女儿一般。
宁斐脸上没什么表情,她静静地听着,除了爷爷,她早已经对亲情不抱任何希望了。
“妈妈,你,你别怪姐姐,是我,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姐姐不喜欢我也情有可原,我占了你和爸爸这么多年的宠爱,让姐姐流落乡野,我想我还是离开这个家吧。”
“颜颜!”
“小妹,不得胡说。”
宁父和宁宸开口打断,他朝楼下走去,路过宁斐的时候警告意味十足。
“你虽是我亲妹妹,也不能如此恶毒。”
宁斐回以个嘲讽的笑容。
宁宸弯腰想将宁颜抱起来,宁斐蹙眉,暗骂一声职业病,开口道:
“说了不能动她。”
宁宸对宁斐更厌恶了几分,看也没看宁斐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私人医生来得很快,是一个看起来就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李维给宁颜做了一系列检查后陈述病情:“比较严重的便是左小腿骨折且有二次损伤,手腕骨折裂开,身上多处有擦伤。”
末了李维又说了一句:
“遇到从楼梯上摔下来或者伤筋动骨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移动,否则可能出现第二次伤害,宁颜小姐就是这样。”
处理好一切,李维医生便离开了。
“大家都去休息吧!李嫂会照看着点颜颜的。”
刘茹惊诧的看着丈夫。
“这颜儿被推下楼的这件事儿就算了?我女儿的腿都差点儿断了。”
宁父不为所动,刘茹急了。
“宁建,颜儿可是我们宠着长大的,你如今……”
宁颜拉了拉刘茹的手,她的额头包着白色纱布,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妈妈,我没事的,就算了吧,家和万事兴,你别惹爸爸生气。”
宁建欣慰的看着自己宠大的女儿,额头上、手上、腿伤都绑上了纱布,不禁有几分心疼,反观刚接回来的亲生女儿,冷着一张脸,一点儿事儿也不懂。
“宁斐,跟妹妹道个歉。”
宁斐眼圈微红,反问:
“我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就因为她是你们从小宠到大的,你们都相信她,而我这个半路进入你们家的陌生人就该为她的愚蠢行为买单吗?”
果然,亲情这种东西就不能发生在她身上。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忤逆他。
“滚出去,跪着。”
“呵!”
宁斐眼圈更红了,她轻咬嘴唇,一脸的倔强,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
宁宸看了眼宁斐,在旁边拉了一下宁父的衣袖,低声告知宁父明天傅家要过来相看宁斐的事,今晚的事闹大了不好看。
宁父转过身不看宁斐,宁宸冷声道:
“宁斐,你回房间好好反省吧,没有什么事今天都不准出来了,李嫂,将她带出去吧。”
宁斐避开前来拉她的李嫂,眸光清冷扫过在场的人。
“既然那么不想我出现在这个家里,又为什么接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刘茹气得说不出话来,宁父更是感到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走出房间外的宁颜还能听到宁建骂她逆女。
宁斐微勾嘴唇,面上哪儿还有刚刚的半分委屈?
气一气,老得快,也翘得快。^^
第二天一早,宁斐是被摇醒的,本以为是爷爷,还想赖会儿床,结果摇她的人手劲儿实在太大,宁斐不睁开眼睛,一看是李嫂,声音便冷了下来,
“你怎么在我房间?”
李嫂冷笑一声,眼睛都快看到天上去了。
“宁斐小姐,这日晒三杆的,你还不起?快点洗漱好下楼,傅家来人了,老爷太太要你下去。”
宁斐看了眼被掐红的手臂,懒洋洋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冷意。
“我要是不下去呢?”
李嫂放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不下去?宁斐小姐,这可由不得你,知道为什么接你回来吧,就是让你代替……”
说到这儿,李嫂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她立马捂着嘴。
“代替宁颜嫁给傅家的病秧子?”
宁颜神色慵懒,淡淡的补充着李嫂刚刚没说完的话。
联系宁家人的反应,以及刚刚李嫂的信息,宁斐立马便想到了她被接回来的原因,而且傅家要为病秧子订婚冲喜的事儿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李嫂惊讶的同时也知道自己泄露了不得了的机密,说了句让宁斐赶紧洗漱下楼后匆匆的走了。
宁斐看了眼李嫂蠢笨的背影,原来宁家突然将她接回来真是为了这事儿。
宁斐收拾完下楼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似乎是忙着招待傅家的人,期间也没有人来催促她。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客厅里传来谈话的声音。
“这宁大小姐怎么还不下来,果然乡下来的就是不懂规矩,跟我家那病秧子啊,还真是绝配呢。”
“谁说不是呢。”
宁斐缓缓走下去,她今天穿了一件T恤和爷爷地摊上买来的几十块钱的牛仔,脚上一双白色板鞋,脸上不施粉黛、素面朝天。
客厅里只坐着刘茹和一个打扮招摇的贵妇,宁父和宁宸出门上班了,宁颜在养伤。
“哟,大小姐还真是好大的架子。”
和刘茹坐着的贵妇一脸的尖酸,
宁斐走过去找了个地儿坐下。
“你都叫大小姐了,架子不大点儿怎么行?”
“……”
贵妇一噎,脸色有些青绿的看向刘茹。
“宁斐,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这要是嫁进我傅家也是这样子,是要跪祠堂的。”
宁斐眯起眼睛刚要说什么,一道略微低沉的带有几分虚弱的少年音响起。
“柴姨,你怕是还代表不了傅家吧!”
宁斐寻声望去,是那天陈叔的侄子。
是了,傅骁傅骁,也姓傅。
“三少爷,你怎么亲自来了。”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贵妇变得谄媚,她站起来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都快将粉底挤掉了。
“你身子不好,应当好好休息的,小心着了风寒,老太太又该担心了。”
刘茹也站起身,同样谄媚不已的笑,吩咐李嫂赶紧上茶。
傅骁避开两个“热情”的老女人,径直走到宁斐身边坐下。
“好久不见啊,宁家丫头。”
宁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才对着傅骁一笑,露出森白的牙。
“好久不见,病秧子。”
空气中一阵冷寂,刘茹和贵妇的笑声戛然而止,表情僵硬。
刘茹:她是怎么敢的?
贵妇:她是怎么敢的?
半响,傅骁哈哈大笑,心情还颇为愉悦。
他从小身体不好,又有傅老夫人宠着,即使是南城公认的病秧子,背地里有很多人在议论,但谁都不敢当着傅骁的面儿说,宁斐还是第一个敢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说出来的第一个人,还挺有趣。
这个世界啊,虚与委蛇的人或事看多了,真实就变得稀有、珍贵起来。
末了,傅骁还心情颇好的安慰另外两人。
“来来来,坐,别那么拘谨嘛,我觉得宁斐小姐说得极是。”
宁斐回以一个你脑子没病吧的眼神,傅骁对她眨了下眼睛。
“……”
这人铁定有病!
贵妇也觉得傅骁怕是吹风吹多了,在傅家但凡有人提到他是病秧子,要么发脾气,要么委屈的不行去找老太太告状,如今这样还是第一次。
“三少爷,你出来夫人知道吗?”
贵妇鼓起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她今天来宁家就是受夫人的命令,要赶快和宁家定下来,宁家大小姐无权无势,娶过来三少爷也没有什么助力。
傅骁笑了笑。
“柴姨,我倒是不知道,我白天出来还要夫人同意。”
柴姨脸色一变,说话都小心起来。
“不,不是,三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夫人也是担心你。”
傅骁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柴姨,我这也没说什么,你们要跟我娶媳妇儿,我当然得来看看,毕竟是人生大事。”
柴姨抬头看了态度很好的傅骁,脸上这才重新堆起笑来。
“是是是,傅三少爷来是应该的,渴了吧!先喝口茶。”
刘茹端过茶递到傅骁面前。
“这是我家姑娘,今年十七岁,只有一年就成年了,若是不急的话,可以先订婚,若是急的话,你今天就可以把她领回去,到了年龄再去领证也行,就是……就是这聘礼吧,人过去后得送过来。”
生怕傅骁误会什么,又加了句:
“我得为我家姑娘求个保障。”
宁斐相当的大开眼界,见刘茹卖女儿卖得毫不留情。
傅骁笑着接过茶,看向宁斐,目光从上到下的扫了个遍。
“宁家丫头,你妈妈想把你卖给我。”
此话一出,刘茹脸色变得有几分难堪,她急忙辩解道:
“不,不是,是嫁,你们家要给聘礼的。”
宁斐扯了扯嘴唇,暗自憋笑,见过直接的没见过傅骁这么直接的,真是透过现象一下子抓到了本质。
“你说得对,她把我接回来,就是想卖了我,其实三少爷还不知道吧,傅家原本的大小姐是宁颜,而我只是昨天刚从乡下接回来的野丫头,你要找人结婚的话应该找……”
“宁斐,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
刘茹疾声厉色的打断宁斐,她看向宁斐的目光竟然带上了怨恨。
傅骁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转头对着刘茹道:
“是吗?阿姨这就不厚道了,想偷梁换柱啊。”
说完又将矛头转向柴姨,这次他没有再笑,声音也冷了下来。
“柴姨,你们当真是给我找了们好亲事,怎么?传闻我快死了,所有就不用顾及,这么敷衍是吧!”
柴姨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身上哪还有半点贵妇的样子。
“三少爷,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是为了三少爷好,更何况老太太都同意了。”
傅骁挑眉,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皮笑肉不笑。
“那就是你主子的意思了。”
“不不不,不是,夫人真的真的是为三少爷好,兴许,兴许三少爷娶亲冲冲喜,就好了呢?”
傅骁真的有被柴嫂的封建迷信笑到,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也想得出来。
“对了,你的相亲对象也在家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宁斐边吃着葡萄边对傅骁说,眼睛滴溜溜的,像一只正在使坏的小狐狸。
一旁的刘茹来不及阻止,除了用眼神刀宁斐,她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宁斐面色如常,对于刘茹的刀子眼无感,继续道:
“这宁颜大小姐是长得肤如凝脂、美若天仙、腰如细柳,哭起来时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眼波含情,肯定能得三少爷心意的。”
“……”
傅骁眉梢微挑,唇角一勾,肯定道:
“宁家丫头语文不错啊,这四字词用得很顺畅。”
宁斐也不谦虚。
“过奖过奖!你可以去看看倾国倾城的宁颜大小姐,会觉得我的语文更好的。”
“有道理。”
说着看向刘茹,意思很明显。
刘茹干笑两声,出声推诿。
“三少爷啊,这你来得不巧了,颜儿昨天才受了伤,今天不宜见了。”
“我是那么好敷衍的?”
刘茹吓得一抖,她真没有想到一个病秧子,居然会有这么强的气场,连一向趾高气扬的柴莲都怕她。
“妈妈,傅三少爷想见我,那就见吧。”
宁颜坐在轮椅上被李嫂推着进来,她仍穿着一身白裙,黑发垂落在胸前,额头上包着纱布,整个人看上去像个温柔的天使,一眼就让人心生好感。
当宁颜的目光触及傅骁时,瞳孔微缩。
原以为病秧子傅三少因长年疾病缠身长得会不好看,却没想到除了脸色白一点儿外,长得如此好看。
“傅哥哥,你好,我是宁颜。”
说着宁颜脸跟着红了些,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小声的说:
“傅哥哥,我这样叫你,可以吗?”
说着一双杏眼还含羞带怯的看向傅骁。
傅骁勾唇,似笑非笑,看了眼宁颜,话却是对柴姨说的:
“柴姨,你家主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个女儿了?”
“这……三少爷说笑了。”
柴姨被堵得有些尴尬,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
“对不起,傅三少,我不该如此的。”
宁颜贝齿轻咬嘴唇,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微红,像是一只受人欺负、楚楚可怜的大白兔。
傅骁上前几分,上下打量的一遍宁颜,过于直白的目光让宁颜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宁颜心中不住的得意,她按照母亲教的方法看了许多书,男人天生有一种保护欲,像她这样我见尤怜的,就没有不喜欢的。
宁颜出门逛街,又清纯又好看,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要么正大光明、要么偷偷的看她。
“傅三少,你……”
“啧啧啧,这也和你描述的差得太多了吧!”
傅骁边评价,边朝宁斐看去。
宁斐正懒洋洋的吃着葡萄看戏呢,战火就蔓延到她身上了,吞掉嘴里的葡萄,宁斐不置可否。
宁颜脸色一白,却又不得不暗中忍耐,刚刚客厅里的谈话她都听到了,却没想到傅三少如此的不解风情。
还有宁斐,跟傅三少一唱一和的,看着就让人讨厌。
“三少爷,我们要相看的是宁斐姑娘。”
傅骁坐回沙发上没理柴姨,偏头看宁斐,眼中笑意深深。
“还是你比较有趣,这样吧,我娶你怎么样?”
宁斐拿葡萄的手一顿,慢悠悠的看傅骁,仿佛在说你有病吧!
“你有兴趣我没有,不奉陪。”
傅骁摆手,夸张的做出很无奈的动作。
“宁斐,傅三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推三阻四的拒绝,这件事由不得你,事情就这样定。”
刘茹是愈发的想把这个养女送出去了,而且越快越好。
宁斐凤眸轻扫,皱了皱眉头。
“刘夫人,虽然我是乡下来的,但常识还是有的,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强制婚嫁一说,你做的什么主?而且我还未成年,你这样是犯法的,不信我们就叫警察叔叔来处理。”
刘茹脸上变了好几个色,手指将衣角攥得起皱。
“宁斐,你想造反是不是?宁家真是白养你了。”
刘茹尖锐的声音让傅骁不悦的蹙眉,声音冷了好几分。
“是了,宁斐姑娘说得对,议亲的事再商议。”
傅骁说完起身走了,此事暂时作罢。
晚上六点,宁家餐桌上。
“宁斐,听说今天你很威风,连你母亲的脸面都下?”
餐桌上,刘茹冷冷的看宁斐,宁颜担忧的看着宁斐,宁宸虽然也看着宁斐,但没什么表情。
宁斐丝毫不慌,慢条斯理的吃完最后一口,抽纸巾擦了擦嘴才道。
“我今天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回绝了我这个年纪不应该做的事情,至于面子……”
宁斐看了眼刘茹。
“面子这种东西,都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给的,毕竟尊重是互相的。”
宁父眯起眼睛,他发现这个亲生女儿不似妻子说的那般无用,相反似乎还不简单。
“唉,这还我亲生女儿呢,就是这样对亲妈的,早知道,当初生她的时候差点要了我的命,如今这样对我,早知道当初生她的时候就应该将其溺死。”
“胡闹!!!”
宁父大吼一声,桌上鸦雀无声。
“宁斐,其他的我不管,但你和傅家三少的婚约是一定要履行的,现在年龄不到,等你们上大学就结婚,那会儿你也成年了。”
“没到国家规定的法定年龄结婚是犯法的,我们不能知法犯法。”
说完宁斐就转身离开了,宁父被气到说不出话。
一餐饭吃得不欢而散。
晚上十一点,本应该躺在床上睡觉的宁斐坐上了赶往明光医院的车。
就在前几分钟,明光医院院长亲自给宁斐打电话,有个大人物受了很重的伤,正在医院值班的医生都不敢动手术。
明光医院,南城有名的医院,无论是医疗条件还是医疗设备,那都是顶好的。
很快,宁斐到了明光医院,院长早已经带着人在门口等着了。
年近四十的解中铭满脸焦急的迎上来,笑着道:
“圣手终于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宁斐上前和院长握手,接过院长手里的医生服,边将衣服往身上套,边往医院走。
“现在患者是什么情况?生命体征如何?”
“患者遭受车祸,脑内出血,胸口距离心脏两厘米处插入了一截玻璃,昏迷不醒,生命体征很弱,必须尽快动手术。”
来到手术室,宁斐推门而入,满室的血腥味儿让人不舒服,宁斐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有条不紊地查看伤者的伤情。
虽然解院长已经说过了,但她还是需要再检查一遍,以防错过任何伤情和有任何闪失。
确定血肿的位置后,宁斐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血块不多。
宁斐接过旁边一声递过来的手术刀,在头皮切小口,颅骨开小骨窗,将脑组织切开深入血肿腔,在显微镜下吸除血肿。
脑内出血的手术好做,难的是胸口处的玻璃,离心脏实在是太近了,稍有不慎,便会出事。
宁斐接过消了毒的手术刀和镊子,聚精会神的做手术。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脱下手术服的宁斐有几分累,两个小时的聚精会神,让她有些累。
“圣手辛苦了。”
跟在宁斐身后的解院长开口感谢,再次跟着圣手做手术,他同样是惊讶的,那做手术时下手的力道、位置,精确得如同精密仪器一般。
宁斐点头,伸了个懒腰。
“后续好好的照料,恢复只是时间问题,累死了,我先回去了。”
“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想走走。”
说话间,宁斐已经往医院外走去。
解院长站在原地,看着宁斐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圣手还是没忘记那件事啊!
宁斐没坐车,她刚过来的时候已经记下了明辉医院到宁家的路线,路程不远,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夜晚的凉风拂面而来,宁斐清醒了几分,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身上的消毒水味儿还没有散。
忽的,一道人影从小巷中冲出来,男人速度实在太快,宁斐来不及反应就被捂着嘴拉进了路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因为是深夜,便利店里没什么人。
便利店光线明亮,宁斐这才看清楚拉她的人是谁。
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的男人正是今早刚见过的傅家三少傅骁。
宁斐被傅骁抵在靠里的第三列货架上。
傅骁朝她比了个不可说话的的动作,宁斐点头,这才放开了她。
“你怎么了?”
宁斐凑近了一些,从小养成的职业病让她不得不关心眼前这个气息羸弱的男人。
不等傅骁回答,小卖部外传来了声响。
“少爷刚刚就是往这边跑了,肯定还在附近,你们几个,四处找找。”
“是。”
搜寻的声音越来越近,
“抱歉,宁姑娘。”
说完,傅骁拿过宁斐手上的大衣,盖在头上,明亮的灯光几乎被遮完。
傅骁用手覆上宁斐的唇,他靠近她,嘴唇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宁斐瞪大眼睛看着傅骁,心口微微发烫。
恰在这时,搜寻的人也到了。
宁斐稍稍掀开一点衣角,看向徘徊的搜寻者,显露出被人打扰的不悦。
“看什么看!”
搜寻者急忙移开视线,丝毫没在两人身上停留。
“抱歉!抱歉!”
说完就走了。
之所以走得那么快,是因为他清楚傅三少爷的的脾性,从小病秧子,除了他祖母,身边就没有其他女性,更何况传闻病秧子根本就不行。
“人走了。”
宁斐说着掀了大衣推开傅骁,心跳快得她有些控制不住,她和他似乎认识?就刚刚那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被推开的傅骁踉跄了几下,最终身体无力的摔在地上,脸色却比刚才还白。
宁斐蹲下身,急忙查看。
天生不足,身体中还潜藏着毒素,活不过25岁。
“如何,有救吗?”
即使是摔倒,傅骁也没有多少狼狈,脸上仍然带着微笑。
“能救。”
傅骁瞳孔微缩,心口不住的快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激动,随即又恢复平常的表情。
“怎么可能,我不需要安慰,小姑娘。”
“哦,那你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宁斐白了他一眼,站起身。
“……”
“诶,我还是个伤患,都不送我去医院的吗?”
宁斐脚步一顿。
傅骁挑眉,以为小姑娘改主意了,刚想说什么,只听清冷的声音传来。
“关我什么事?你意外去了,我就不用受婚约挟制,所以想去黄泉的话赶紧的吧,就当做好人好事,我给你发好人卡。”
“……”
duck不必。
身后没了动静,宁斐以为再怎么说傅骁应该会反驳她两句啊。
一转身,刚刚还和她说话的少年双眼紧闭,颀长的身躯蜷缩起来,看来有几分可怜。
宁斐盯着傅骁的脸看了两秒,叹了口气,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瓶没用任何标签的玉质小瓶,倒出一颗深棕色的小药丸给傅骁服下,又将外套披在傅骁身上。
一早,傅骁缓缓睁开眼睛,陌生的环境让他警惕起来。
一下子坐起身,腰酸背痛让他蹙了蹙眉,他睡在仅仅铺了床单的地上,连枕头都没有。
这么硬,难怪会睡得身上酸痛。
傅骁环顾了一周,房间基本没什么装修风格,似乎只是一个杂物间临时用来住人的。
目光触及床上还在睡的一团时,将他之所以出现在宁斐房间的前因后果捋清楚了。
傅骁没打扰宁斐,悄声站起来去了浴室。
浴室的门刚一关上,宁斐便睁开了眼睛。
早在傅骁坐起身的时候,她就醒了,之所以没有立刻醒,是因为她想看看醒来的傅骁会做什么。
傅骁洗漱出来,宁斐正带着眼镜靠在床头看书,他出来也没抬头看一眼。
“昨晚谢谢你。”
“收拾完就走吧,记得走窗户。”
宁斐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听起来有几分娇憨,不像是赶人,倒像是在撒娇。
“你真的能治好我吗?”
他能够感觉到,昨晚宁斐应该是给他治疗过了,今天醒来后身体也一点儿没用发病后的虚弱无力感。
闻言,宁斐才抬头看向傅骁,目光清澈而坚定。
“能。”
傅骁死寂的心砰砰的跳得很快,他和祖母明里暗里着了那么多年,从希望到绝望,绝望到希望后又到绝望,如此反复,他都快放弃了。
因为身体原因,他晚上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出门的,原本昨晚他不顾佣人的阻拦就是听明光医院解院长说鬼医圣手来南城了,想去找圣手试一试,接结果误打误撞的遇到了宁斐。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有,我不是个大公无私的人,救你我有两个条件。”
宁斐放下书,表情认真,初具美艳特质的脸在她带着眼镜时多了几分温婉。
“你说。”
“第一,我要钱和权;第二,无论婚约最终如何,必须是在我大学毕业后,不能影响我的学业。”
“完全没问题。”
宁斐眼镜微挑,多了几分兴味。
“看来傅三少深藏不露啊。”
傅骁也是一笑,声音较之前真诚了几分。
“宁姑娘也不遑多让,我们彼此不问过去也不问底细,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姑娘。”
宁斐也笑了起来,表示理解。
“既然傅三少都这样说,那我也一样。”
傅骁上前几分,站在一个礼貌的社交距离内。
“既然达成了合作关系,我们也别少爷、姑娘的叫了,我叫你宁斐,你叫我傅骁。”
宁斐表示同意,翻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白色瓷瓶递给傅骁。
“这里面有三十颗药,是调理身体的,每天一颗,饭后半小时再吃。”
傅骁不疑有他,接过药瓶。
“这么相信我?”
傅骁温柔一笑,眼里带了几分傲气。
“可以说是相信你,但更多的是相信我自己看人的眼光。”
傅骁翻窗离开,看时间还早,宁斐又躺了下来,她这人真正的爱好没多少,睡懒觉就是其中之一。
正躺着,朦胧间宁斐意识一轻,她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远处山峦起伏,近处有广袤平坦的土地,这些土地被分成无数个一块儿一块儿的正方形,每一块儿上种植不同的草药,有些在现实中非常罕见的草药,在这里却像杂草一样随处可见。
除了东、北两方的草药,还能看到西边多种多样的果园和南边清澈见底的溪流和池塘,池塘中常能看见鱼虾经过。
宁斐看完自己空间里的家业,走进四方天地中间的小茅屋,里面有三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医术,诸如:《马王堆医书》《素问》《灵枢》、《八十一难经》、《伤寒论》《金断要略》《诸病源候论》、《针灸甲乙经》《针灸大成》和《千金要方》等医学著作。
宁斐收拾好下楼,早餐桌上宁家人意外的坐得整齐。
“妈妈,我们学校不久要举办数学竞赛了,学校对这次竞赛十分重视,据说校领导都会来,如果我参加并夺得冠军的话,就可以直接保送帝都大学了。”
刘茹慈爱的摸了摸宁颜的头。
“妈妈的宝贝女儿就是棒。”
宁父也欣慰的点头。
“缺什么的就跟你妈说,让她给你置办。”
宁颜眼尖的看到宁斐,热情的邀请她赶紧坐下吃早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宁父对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没有好感,神色冷了不少,想着终究最后是要嫁进傅家的,学历上也不能看不过去。
“宁斐,你之前是在青云高中读的,我看了成绩相当差,想进一个好的学校,比较难。”
“学校的事你……”
“是啊姐姐,南城一中是很难进的,而且绝不会允许特例存在。”
“她本身就不优秀,进不进也无所谓,烂泥扶不上墙,又何必去扶呢。”
刘茹喝了口粥,这个亲生女儿,她是如何都看不上的,越看越能让她想起自己不堪的过去。
宁宸看了眼宁斐,说了句我吃饱了,先去上班了。
宁父点头,才又继续道:
“吃完早餐,你跟我去新化高中,虽然是个私立的,但里面的老师都还不错,你努力一把,上个大学应该不难。”
宁斐放下勺子,再次解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己……”
“姐姐,爸爸是为了你好,新化高中虽然没有南城一中那么好,但以你的成绩想要进去,还是花费了爸爸一定的人脉和资源的,你还不赶紧谢谢爸爸?”
宁斐无语了,能不能让她把话说完?这一个两个的都在抢她的话。
“我……”
“宁斐,你别太得寸进尺,以你的成绩,能进新化高中都是烧高香了。”刘茹叹了口气“你要是有颜儿的一半听话,成绩有颜儿的三分之一,也不至于你爸爸那么愁了。”
宁斐认真的吃着早餐,至于宁家人说了什么,她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因为不重要,她也不在意。
等宁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宁斐早餐也吃好了。
“我上学的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会解决。”
“解决?你拿什么解决?”
“随她去,明天就要开学了,我倒要看看她能找到什么学校。”
宁斐脚步没有丝毫停留的走出来宁家大宅,所谓给她找了个好学校,实则只是想让他混完高中罢了,在回南城前,宁爷爷就将南城的高中都查看筛选了一遍,综合下来南城一中是最佳选择,并叮嘱宁斐一定要进入南城一中。
宁斐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署名杜老师的电话。
“喂,丫头,你终于联系我了?”
“嗯,杜老,我来南城了。”
“那太好了,你在哪儿?我请你吃饭?”
宁斐静默了两秒,报了地址。
来到饭店,杜老早已开好包厢等着了,看到宁斐前一秒还严肃稳重和助理交代工作的杜老立刻露出笑容,看乖孙女儿似的看宁斐。
“丫头,来坐坐坐,都是你爱吃的。”
宁斐笑着坐下。
“杜老精神头不错,看来恢复得很好。”
杜老给宁斐勺了碗汤,旁边的助理小周看得目瞪口呆。
“多亏了丫头。”
宁斐将早已准备好的药递给杜老。
“杜老,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只要不违法,我都答应你。”
拿到药的杜老正开心,他之前得了绝症,看了许多名医都不见好,本以为没几年好活了,结果儿子带来的同事给了他希望。
杜英怀和妻子非常恩爱,两人从小小青梅竹马,结婚后一直相守到现在,若是自己活不了,那么妻子也活不久,宁斐不单单是救了他,还有妻子。
“我想去南城一中学习。”
“丫头,你不是早就毕业了吗?”
杜老疑惑,现在这姑娘可比他厉害多了。
“爷爷让我去。”
杜老了然,宁丫头这人看着冷淡了些,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却唯独对宁爷爷唯命是从,他都有点嫉妒宁老头了。
“好,我给你写封推荐信。”
说着杜英怀让助理拿出纸笔写,写好将推荐信递给宁斐。
“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小周。”
吃完饭后,杜校长和宁斐去了南城一中,美名其曰带宁斐逛校园,实则在和宁斐交流学术上的问题。
拒绝杜老送的宁斐走在南城的大街上,秋天的风总是带了几分温柔的凉意,突然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F,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快忙哭了。”
“我在南城,一时回不去,有事电话联系。”
“啊?我真的会哭的。”
“对了,你在南城干什么?”
“爷爷让我来上学。”
“行吧!经费不够了。狗头哭jpg.”
“等着,顾之韫怎么样了?”
“老样子,你有时间回来一趟,感觉他情绪有点不对。”
宁斐回了句嗯,便手机揣进兜里。
——嘟嘟
一辆车型漂亮的迈巴赫停在宁斐的面前,司机摇下车窗。
“宁斐,去哪儿?我送你。”
傅骁靠着车窗,轮廓深邃的五官因为他的笑变得生动起来。
“不用。”
说完宁斐便抬脚走了,傅骁下车,亦步亦趋的跟在宁斐身后。
“跟着我做什么?”
傅骁快走几本和宁斐并肩。
“想着你刚来南城,应该还没找好学校。”说着傅骁将手里的推荐信递给宁斐,“我给你找了南城一中。”
两个小时前,杜老接到了傅三少的电话,目的是要一张去南城一中的推荐信,杜老和傅骁的关系非常不错,两家算是世交,傅骁这人信得过,便同意了。
宁斐看了一眼,毫不留情的拒绝。
“不要,我有。”
怎么一个个都在担心她没学上。
傅骁将推荐信塞到宁斐手里。
“你的是你的,我送的是我送的,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不会这点表现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宁斐无奈,将推荐信塞进包里,淡淡的说。
“我现在有个难题。”
“你说。”
“我现在需要两百万,有吗?”
傅骁在裤兜里摸了摸,宁斐以为他是在掏手机,没想到拿出一达支票,从中抽了一张给宁斐。
“你想要多少自己填。”
宁斐接过支票。
“不怕我填得你倾家荡产?”
傅骁抿唇一笑。
“我信你。”
和傅骁分别后,宁斐找了个环境不错的网咖处理事务,之前用的设备都留在青云镇了。
她登上自己的专属账号,开始办公,这是个计算机学术交流的论坛,能在此论坛里的基本都是业界的大佬,她平常会在里面接接单,参与学术讨论,了解这方面的前沿知识。
宁斐弄完事情已经晚上七点了,随便找家饭店吃饭,回到宁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
刚进门就看到坐得整整齐齐的宁家人,而一般往常这个点宁父和宁宸应该在书房办公,刘茹在卧室敷面膜,宁颜则在自己的房间学习。
只一眼,宁斐便知道应当是出什么事了,不过她也不在意,径直往楼上走去。
“站住!”
宁父沉声呵斥,宁斐停下脚步,转头。
“有什么事吗?”
宁父脸色黑沉,家主生气,客厅里少有人敢造次,因此格外安静。
“上学的事搞定了吗?”
宁斐拿出推荐信摆在桌子上。
“搞定了,南城一中。”
宁家人神态各异,宁父脸色更黑了,刘茹眼中多了几分得意和讥笑,宁颜则低着头,宁宸脸色也不好,看宁斐时多了更几分厌恶。
“你不解释一下?”
宁斐蹙眉疑惑。
“解释什么?”
看到宁斐如此不知悔改,宁父突然爆发,大声呵斥。
“你还有脸问?”
“……”
不说算了。
最讨厌这种话里有话的人了,不问他又要吼你,问了又不说,还让人猜来猜去的,也不嫌累。
宁斐往楼上走去,宁父气急,拿起桌上的一沓照片朝宁斐扔过去。
宁斐虽躲得及时照片并未全部砸到身上,但散开的照片还是在她的脸颊上划出一条浅浅的血痕。
“不知羞耻,你个败坏门风的jian人。”刘茹恶狠狠的瞪着宁斐,“我还在想你要怎么弄到上学的机会,没想到啊,你……你居然……”
卖自己。
“姐姐,你想去南城一中,你和爸爸说啊,何必做这样的事呢,校长他,他都多大岁数了,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甘堕落呢?我知道你刚从乡下来,有很多习性一时间改不了,可是爸爸妈妈已经在教你了,你怎么可以辜负爸妈的期待呢?”
宁斐弯腰捡起一张地上的照片,杜老给他开车门;宁斐又捡起另一张,杜老正在摸她的头;宁斐又捡起一张,是她和杜老吃饭谈笑的画面……
一张张的照片捡起,宁斐眼中一丝冷意闪过,居然有人在跟踪监视她。
“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我和杜校长只是旧识,和敬重的老师吃顿饭怎么了?”
“哼,旧时?你一个乡下姑娘,怎么认识的杜校长?有那个机会吗?还不从实招来?”
宁父抽了根烟,脸上尽是疲倦,近来帝都宁家有意在南城开发一个一本万利的项目,正犹豫是从帝都派人来跟进项目还是由他来跟进项目,本来他凭借着在南城拼搏这么多年的经验挺有优势的,却没想在这当口出了件家丑。
家事都处理不好,何谈做大事?帝都宁家用人最是看重品行。
“我宁家就算是未发家之前都是书香门第,怎容得你个不孝女侮辱门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宁父抄起桌上的水果盘朝宁斐砸去,宁斐后撤躲开。
“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这个家吗?”
宁斐冷笑一声,正要说话。
“宁斐,少说两句。”
宁宸暗含警告的看了眼宁斐,再说下去避免不了要受一顿家法。
宁斐没忍,今天这个话她早就想说了,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宁先生、刘女士、宁小姐、还有宁少爷,你们问我心里有没有这个家?你们自己扪心自问,从我回来后,有把我当家人吗?”
宁斐手指宁建。
“你,有把我当女儿吗?”
指向刘茹。
“你呢?有吗?”
指向宁颜。
“还有你,从我来到宁宅,你姐姐姐姐的叫,在你心里,真的有把我当姐姐吗?还是为了你的柔弱大度,装出来的呢?”
宁颜不住的往后退,脸上尽是惊恐。
“姐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对你我是真心的。”
说着扑倒刘茹怀里,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像被欺负的小兽。
“妈妈,我没有,我没有这样想,我……呜呜!”
女儿如此受委屈,刘茹心急如焚。
“宁斐,你说什么呢?要不是我宁家将你带回来,你还在外面流浪呢。”
宁斐没理会刘茹的尖锐,只是一字一字的说。
“我宁斐虽然从小是个孤儿,也渴望一份亲情,但也绝不会任由你们欺负,要是还想这个家安生,那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不然,我能做出什么对宁家不好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
“来,来人,给我请家法,我还治不了你了。”
李嫂幸灾乐祸的推了林管家几把,示意他赶紧去取戒尺。
不一会儿,林管家拿来戒尺,递给宁父时有些犹豫。
“先生,宁斐小姐刚来不懂事。”
宁父瞪了眼林管家,一把抢过戒尺。
“逆女,给我跪下。”
宁斐站得笔直,她目光如炬,薄唇轻启。
“你不配!”
宁父勃然大怒,眼中燃气熊熊烈火,戒尺高高抬起,然后落下。
“是你逼我的。”
宁斐讽刺一笑,毫不畏惧,这样的亲情,她宁斐还不稀罕,抬手挡住宁父挥下的戒尺,虎口一阵酥麻的疼痛蔓延开来,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睛直直的盯着发怒的宁父。
“你没有资格打我。”
“你真的是反了!!!”
宁父气极,从未有人敢如此忤逆他,即使是宁家最难的时候,他也是被人捧着的少爷,何时被人如此下过面子,更何况是当着妻儿子女和外人?
“李嫂,给我按住她,让她跪下。”
李嫂早就想动手了,一得命令,立马上前,微胖的身躯激动得肉都是抖的。
“宁斐小姐,你还是乖一点儿,少吃些苦头。”
宁颜转头看李嫂,目光如刃。
“你敢?”
李嫂一时被唬住,随即回神。
小蹄子,居然敢瞪她,
李嫂冲了上去,伸手想拉宁斐的头发,宁斐偏头躲开,抬腿就是一脚。
“你斐,你真的是反了。”
宁父看向跆拳道红黑带的儿子。
“宸儿,将你妹妹制服。”
宁宸拧眉,家中闹得如此,确实不成样子,可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这个家越乱才越好。
“爸,宁斐他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有关她和杜校长的事情都没有查清楚,你就打她也说不过去,凡事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言。”
“哥哥,什么叫一面之言,你不相信我吗?那是我同学拍照发给我的,我只是让爸爸知道,以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我又没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宁颜眼眶和鼻头都是红的,她悲伤的看着宁宸。
宁宸面露几分难色。
“小妹,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可宁斐和杜校长吃饭也不能证明什么,说不定他们真的之前认识呢。”
宁父的脸黑得不能再黑,连一向听话的大儿子都向着宁斐,不像话,这个认知也让宁父愈加愤怒。
“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宁宸低头没说话。
宁父冷硬的目光看着宁宸,他缓缓的说:
“宁宸,别忘了宁家的规矩,女子也是可以继承家产的。”宁父顿了顿,走向宁宸,“所以我错了吗?”
宁宸藏在西装下的手紧了紧,乖顺的说:
“父亲说的没错,是我错了。”
权威受到挑战的宁父终于找回了一些威严,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看宁斐的眼神仍然冰冷。
“宁宸,把你妹妹给绑了。”
“我看谁敢!”
门外,傅骁一身深灰色西装,给他年轻俊美的脸增加了几分成熟的魅力感。
“三少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家里也好有所准备。”
刚刚还发怒的宁父脸上堆起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将手里的戒尺递给林管家,朝傅骁走过去。
“不必了,我家老太太说了,接宁斐姑娘去给她看看。”
傅骁看也没看宁父,走到宁斐身边,低声询问。
“怎么样?没伤到吧?”
宁斐摇头,宁家的人怎么可能会伤到她,她又不在乎这样的陌生人。
傅骁点头,牵起宁斐的手。
“那我带她先过去了。”
走到门口时,傅骁转头看向宁家人,不紧不慢道:
“宁斐是我傅骁要护着的人,尽管我在傅家如何不得势,但要捏死像伯父这样的公司,还是很轻松的。”
说完带着宁斐便走了。
傅骁车上。
宁斐平静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凉风袭过耳边,伴随着风声,她听到了。
“没事吧?需要肩膀吗?”
宁斐转头瞅了眼傅骁,“我有这么脆弱?”。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不会往下说,尽量避开,没想到傅三少爷是个实诚的。
“我进去的时候看见你眼眶红了,而且你心情不好。”
“没事,我根本不在乎。”
宁斐再次看向窗外,她忽然想宁老头了。
“谢谢你!”
“顺手之劳,你……”
宁斐不想再谈论关于宁家发生的是,打断道:
“不是要去看老太太吗?”
傅骁摇头,那只是他找了个将她带出来的理由,今晚他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反应,本意是想找宁斐看一下的,没想到刚好遇上那么一幕。
“下次遇到这种事给我打电话。”
宁斐不领情,她才不相信天下有白来的帮助,日后都是要还的。
“你闭嘴吧,我累了。”
傅骁无奈,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宁斐闭目养神,不知是傅骁身上的味道让人心安,还是自己太累了,意识渐渐沉寂。
傅骁将外套搭在宁斐的身上,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很久很久,眼神温柔如水,喃喃自语:
“你到底是不是她呢?”。
直到司机说酒店到了他才回神。
南城一中,高三班主任的办公室里。
“郭老师别愁眉苦脸的,不就是转来一个成绩不太好的学生嘛,能进南城一中,肯定成绩差不到哪里。”
郭继的死对头彭文“安慰”的拍了拍郭继的肩。
三十多岁的郭老师低头看着手里惨不忍睹的成绩单,忍不住发愁,一排看下去都是零分,也没听清彭文说的什么。
“是啊,郭老师别愁了,慢慢的教。”
“没事,孩子嘛,可能贪玩一点。”
……
办公室你一言我一句的的安慰着郭老师,可谁都知道,高三就只剩下半年了,新转来的同学成绩那么差,再怎么补也是补不回来的。
郭继也是左右为难,不收吧,校长亲自打电话说的,收吧,影响整个高三一班的平均分,万一还带坏了班上学风就更不好了。
“你们好,我是新转来的学生,现在来报道。”
宁斐敲响办公室的门,刚刚还闹哄哄的办公室安静下来,都看向她。
宁斐一身干净的白T配牛仔裤,一双白色板鞋,头发束成高马尾,看起来很清爽很乖。
“哦,新转来的宁斐同学是吧!进来吧!”
心中再怎么不愿意,但还是应该表现出老师该有的风度。
郭继拿着宁斐的成绩单,边看边问:
“你觉得你的成绩在青云高中怎么样?”
“还可以,老师们都挺喜欢我的。”
“……”
小姑娘真敢说,满成绩单的0分算是好?偶尔几个虽然不是0分,但也就几分,根本没超过十分,这样子还高考,考个der啊。
“为什么你的成绩0分居多?”
“没做。”
没做?是不会,还是真的没做?
郭继心里抓狂,瞟了眼办公桌下的名贵礼盒一眼,心中打定了主意。
“宁斐同学,你来我们学校呢,可一去高三五班,高三一班的话你跟不上,先在五班熟悉熟悉,若是你下次月考考得好,再调到高三一班,怎么样?”
“可以。”
见宁斐没有要闹的趋势,郭继心里松了口气。
“行,你先坐着等等,马博老师还在上语文课,他待会儿来你再去班上报道。”
“不用了老师,我知道五班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宁斐站起身,礼貌的和郭继打招呼后离开。
郭继看着小姑娘如此礼貌,心里有一瞬的不忍,可为了班上成绩,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更何况他带完这届高三后,就要参加特级教师评比,可千万不能有任何损失。
去五班的路上,宁斐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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