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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塔吉安娜(第一章)

发表时间: 2023-01-10

在法国的一个小镇上,随着一声女婴的啼哭,以及一声母亲的尖叫,一个美丽的而憔悴的女孩,也就是本文的主人公,塔吉安娜降生于世了。

自打塔吉安娜出生后不久,街上的人便传遍了,住在这个名为蒙索罗小镇北部一个小家庭的独有幸福。一个英俊的父亲再配上一个懂得操持家务的淑女,生下了一个拥有他母亲一般澄澈无比的大眼睛以及像父亲一样清秀典雅的女孩,塔吉安娜。这个在小镇其他人眼中。正处于幸福中的家庭,或许在这个嗜酒如命,好财好色的父亲眼中并不是这样,他本想与长期住在他家里的那个别人眼中的淑女断绝关系,但又不得不遵照他父亲死前对他的宿命安排,便勉强凑合着过日子,总而他那张文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野兽般跳动的心。

塔吉安娜刚出生下来不久,那位贤惠的母亲便常在家中念读圣经,但她只能为塔吉安娜做暂时的祈祷,生活的柴米油盐已是使她不堪重负,她不得不去砍柴做饭,操持着大大小小的家务事,这时小家的房屋外,刮过一丝温热的清风,将门外的小树吹得沙沙作响,时不时有几片不知名的叶儿落了下来,而小树显得愈发精神和朴实,屋里的塔吉安娜张着她那樱桃般的小嘴,不知是否有意识得眨了眨眼,像婴儿啼哭一样的叫声般笑了,她的母亲匆忙的从屋外跑到屋内,直到看到塔吉安娜脸上灿若春光的笑容,她心里紧悬的那块石头也算落下了,口中呢喃出几句圣经里的话语,不停地在她的胸口画着十字,最后一句随着刚起的风像芦苇荡一样越荡越远,"主啊,请您庇佑我们这个可怜的娃儿!"外面的微风将云朵越鼓越远,将大地上的尘埃拂尽,将树儿吹成一片片笑影。

"塔吉安娜,我的乖女儿,请跟我一起学走路,别那副不甘愿的样子。"他的母亲在她三岁的时候这样诉说。这话似是恳求,也是对塔吉安娜的严厉要求。塔吉安娜嘟哝着,那樱桃般的小嘴垂下眉头,用纤长的小手拨动着在微风中有些凌乱的头发,她有些早熟,将眼睛向上瞅着她的母亲,那样子可爱极了。他的母亲觉得她这样很可笑,但女儿已经三岁了,还不会走路,这怎么行呢?她的母亲眼里流露出的和煦阳光,渐渐化为略带凄冷的月光。她的母亲紧紧握住塔吉安娜的一只手,对她略带威严的说,"塔吉安娜,作为一名严厉的母亲,我或许要告诉你,你的成长和我这个母亲脱不了干系,无论你想要学还是不想学,今天我都得教你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塔吉亚娜原本倔强的眼神中竟也似乎透露出几分被驯服的姿色,她还小,只对生理年龄而言。已是夕阳时分了,太阳糊在无限的金光中间,似乎与这金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好像生鸡蛋的蛋黄和蛋清。塔吉安娜缩成一坨的黑影,渐渐支棱得修长,然后又缩成一坨不动,又渐渐变得修长......她的母亲,牵着塔吉安娜的小手走过了一段岁月。记得有一次小塔吉安娜在母亲的鼓励下勇敢地站起身子,可在迈出新一步的过程中不幸跌倒,鼻子正磕在眼前的红墙上。那时的小塔吉安娜一动不动,鲜血从她的鼻子孔汩汩流出,浸润了在痛意中渐渐模糊了双眼前的红墙。原本就已是土红的墙,竟被塔吉安娜,这位纯洁的小战士的血浸润成了深邃的暗红色,与上层的土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塔吉安娜突然哭了,使劲撇过小头望着眼前的母亲,又倔强,不服气地笑了,她的母亲本也是颗热心肠,见了塔吉安娜,这一幕更是忍不住流出了强热的眼泪,这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扎进干涸的土地里或者藏进这位母亲的衣袖里,亦或是在眼睛里微弱地闪烁着......小塔吉安娜自然不懂母亲为什么这样哭泣,只是现在微微荡漾起的春风里,以远山和近处的小树为背景色,他的母亲正站在那里无声地抽泣着。塔吉安娜轻轻皱了皱眉头,随即露出孩童般的微笑,小塔吉安娜开始蜷缩着身子,用脚使劲蹬着地面,以及两只手紧紧撑住土砖红色的墙,将身子弯成一个弓形,脚跟一蹬便站起来了。位于他身后的母亲赶忙将双手紧紧地搂住小塔吉安娜,小塔吉安娜和她的母亲在晨曦的阳光中微微垂下头,光撒在她们光滑的肌肤上,嵌上一层女性独有的光晕。光不仅将她俩怀抱着,也将这个法国小镇的一切怀抱着,似乎圣经无声地降临,又似乎奏起了伟大的命运交响曲。然而她的父亲和她的母亲,早已想要疏远关系。

"塔吉安娜,给我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6岁时的小塔吉安哪被父亲威严地训斥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微微垂下那天使般得白的头颅,紧紧揪着衣角不放,左摇右摆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父亲的面前,他向父亲微微抿着嘴唇,似乎所有的问号都堵在了喉咙口,她只会听令于父亲行事,随即她的脸被父亲的一个大耳光子扇的通亮。塔吉安娜的脸一旁流的是冷汗,一旁流的是热汗。然而这被塔吉安娜的肌肤温热过的汗沾湿了父亲的两只大手。她看到她的父亲用犀利的眼神望着她,感到有些恍惚。"塔吉安娜,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说该怎么办?这个花瓶是我祖父留给我的,就算是打碎也得由我这个一家之主来做决定,有找你母亲和那个贱地生的贱种来做的决定吗?"她的父亲顿时形象高大起来,用讲道理的语气对小塔吉安娜这样说道,小塔吉安娜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是被父亲的大声训斥给惊到了一时,想要脆弱的大哭,但被作为讲道理的父亲,将眼泪又吓得憋了回去,只觉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时父亲的脸上有些许神色上的变化,他对她郑重地咳了几声,又和蔼地弯下身子,对小塔吉安娜说,"这样,你把你那亲爱的母亲叫来,我正有话对她说呢,这事儿其实也不怪你,我的乖女儿。"说罢,塔吉安娜的父亲向她母亲的方向指了指。小塔吉安娜又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之后便向那黑暗的长廊走去。她的父亲窥视着她一步又一步隐匿在这条黑色的长廊中,最后只听见塔吉安娜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之后,小塔吉安娜的母亲从黑色长廊中突然冒出,好像原本就长在黑暗中,就像阴天里的蘑菇。她不安地向小塔吉安娜的父亲点了点头,"亲爱的,是我的女儿又犯了什么罪吗?你这样责备加难于她,这也让我很不好受呢。"她的父亲神色突然变得严厉凶狠,对她毫不隐瞒地说,"总在我家骗吃骗喝的,你真觉得你全身散发着圣母般的光光去乞求一个凡人对你无尽的崇拜?你在我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更谈不上什么家庭地位了,如果非要说安一个什么样的地位,给你那干脆叫你法国优良的家庭主妇。你,就算真的付出了些什么,为这个小家,但你的女儿打碎了我们祖宗流传下来的花瓶,对于这个事实,你这个当母亲的可得为你的女儿出谋划策,当然最好是你,而不是我的女儿,你一定想为你的女儿赎罪,对吧?"他的母亲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我和我的女儿打扰了先生您的生活,那我们是愿意离开的,至于如何赔偿您家金贵的损失,我愿意为此出去打些零工并进行相应的赔偿,我像上帝发誓,钱我每年都会汇给您的,直到付清这笔该死的债务为止。"他的父亲脸上露出了诡秘的笑容,"这可是主上流传的无价之宝,怎么会是你这样一个小妇人说能够还清就能够还得清的,你迟早从这个家出去,倒是肯定的,但女儿得由我来抚养,否则我不放心呀。"那个平日里的淑女眼里红红一片,虽说平日里另一位的这个家庭主妇,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这个女儿,她生活中唯一的希望,她愿意为此付出这么多,并将她视做从前爱情的结晶,但她也同时清楚地知晓眼前这个负心汉的为人,如果要将女儿托付给她,那让塔吉安娜的日子今后该怎么过,让她接受跟自己从前完全一样的经历,而唯一不同的是,她当时是多么的爱他,无条件的用身体承受并传递他给她的爱,但她才多小,一个幼小的灵魂,竟要受到那样的摧残,那感觉就像是对她的心进行千刀万剐般的疼痛,也更让她更加缅怀的从前那段自以为是的经历,变得令人作呕了。她眼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先知女性的坚决,一个母亲胸中所包怀的大爱,这是一场坚决而无力的反抗!她走上前去揪住那个禽兽的衣领,那位蒙索罗小镇上唯一穿着贵族西装,打着工整领带的绅士的衣领,并对他咆哮道,"现在我就要带着我的女儿,从你这里滚出去!"而这个负心汉对她是不理不睬的,从她的眼前跑出,又走过那段黑色的长廊,与小塔吉安娜纠缠了好一会儿,他的母亲在炉火火光里的哭声更激烈了,然后看到那位严厉的父亲用手揪住塔吉安娜的衣领,理所应当地昂首迈进屋内,塔吉安娜羞涩难当地抬起头来瞧着母亲,她用余光看到父亲,就在她的身旁,小塔吉安娜自是也察觉到了自身处境的危险与微妙,她的眼光也正向她的母亲求救,然而母亲只是呆立在原地,像只灵魂已出窍的躯壳。那时她的母亲与她的父亲激烈争执的话语像飞速旋转的弹壳从那走廊深处射出,不知何时有几发正中在她的心上,她感觉心在流血,虽然不能够完全把握父亲和母亲正在交谈些什么,塔吉安娜终于还是忍不住痛哭,一头扎进她母亲温暖的怀抱,母亲轻轻地抚着塔吉安娜的头,一根又一根理着塔吉安娜的头发。那金黄色的头发在她母亲的手里,竟是如此的丝滑,那是一个六岁少女的柔处和痛处。她的母亲泪水从眼眶里夺出,一时失了控,她用两手环抱着塔吉安娜,凄凉地脸庞用手不停地梳着她小塔吉安娜的头发,抽着鼻涕的眼笑成一弯,她把脸埋进小塔吉安娜的头发里,用哭着的鼻息真诚而温柔的对她说,"主啊,神明的主啊,你一定会保佑我眼前这个纯洁的女孩,对吗?"小塔吉安娜鼻子红扑扑的,嘟囔着小嘴,紧紧地揪着她母亲的衣角不放。他母亲对小塔吉安娜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但她对小塔吉安娜清澈的爱是肯定的,只不过这种爱是建立在最后的道德较量之前,在黑暗排山倒海地涌在身上之前,她的母亲也必定是这场较量的失败者。既然小塔吉安娜迟迟不肯放手,她笑着像往日的慈祥一样,对塔吉安娜说,"小塔吉安娜,你的母亲要去外面办点差务,那么,她抽噎了很久,"那么永别了,我的小塔吉安娜,"塔吉安娜不明白永别的意思,她只知道她母亲大人松开了她的怀抱,抹着眼泪静默地消失在了眼前的黑色长廊中,只留下塔吉安娜一人,不过还有一个禽兽之心的父亲,窗外忽然刮起了阵阵夜风,吹得地上的落叶稀簌作响,黑夜将一切都融入他的怀中,将一切都披上一层黑色的夹克,所有的人事物都闷在这皮层里面,慢慢作响,这时只有可怜的小塔吉安娜和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