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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仙门吃软饭

一路往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老人们常说:男人做事不是为了女人,这辈子不会有大出息。老人们又说:男人做事只是为了女人,这辈子同样不会有大出息。我问老人:“何解?”老人笑了笑,答:“世间百千食,唯有软饭香!!”

主角:方泽   更新:2023-01-10 23: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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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泽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在仙门吃软饭》,由网络作家“一路往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人们常说:男人做事不是为了女人,这辈子不会有大出息。老人们又说:男人做事只是为了女人,这辈子同样不会有大出息。我问老人:“何解?”老人笑了笑,答:“世间百千食,唯有软饭香!!”

《我在仙门吃软饭》精彩片段

方泽曾问老人:“爱情是什么?”

老人笑着说:“爱情对我来说就像一种责任……”

老人又说:“可我不负责任!”

…………………………

方泽与柳青青相识了整整一年,柳青青总是抱怨方泽从来不说我喜欢你。

方泽认为,爱一个人不需要说出来,我喜欢你,我会表现的我喜欢你,我更喜欢用行动证明我喜欢你!

这时柳青青会说,你不说喜欢我,让我怎么喜欢你呀!

…………………………

“明日我就要去内门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答应我,好吗?”

柳青青突如其来的话让方泽微微一愣。

“可是……为什么啊?”方泽眼巴巴的看着对方,想要一个答案。

柳青青看着湖面不说话,像是为这场告别拟好了措辞。

她说:“不是所有事情都有为什么,你知道吗方泽,我真的很高兴这一年有你的陪伴!”

“我真的很谢谢你!”

柳青青说着眼中满是泪花,有太多说不出去的情愫压抑在心间。

方泽比柳青青早一点入的五灵门,第一次相遇是新弟子入门,老弟子为新生引路。

一个长相清甜穿着淡黄色长裙的少女,用一句:“这位师兄女子寝居怎么走?”

就这样跌跌撞撞的闯入了方泽的世界。

“我带你去吧!”

往后的日子里方泽的身旁就多了一个少女,他们一起修炼,一起出任务,一起发牢骚,相约觉醒侍灵,进入内门。

如今柳青青的话,像一柄冰冷的尖刀,无情的刺入了方泽的心间,一时间的疼痛让方泽几乎昏厥。

方泽激动的说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只知道我想你在我身边!”

“方泽,你成熟一点好吗?”

柳青青更加激动的说道:“你实际一点,现实一点好吗?以你现在的实力,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不想做一个被人歧视的外门弟子,我不想每天睁开眼就是为了一个能多赚一点灵币的任务与旁人发生争吵,我真的受够了这种生活!”

“我想把过去的事情从今日以后彻底遗忘!”

方泽咆哮道:“也包括我吗?”

眼看二人即将要争吵一般,柳青青不再说话,静静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让我们给彼此一点时间好吗?”

“若是我也进了内门,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方泽看着柳青青,眼中满是哀求,一颗心好比被人用手紧紧握着。

柳青青没有回应他,只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就像当初那个少女跌跌撞撞走过来,如今又跌跌撞撞的离开!

柳青青走后,方泽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晃晃悠悠的往寝居走着。

一时间的心情难以言语,就好像满当当的心被瞬间抽空,一时间传来的不只是痛,更多的是一种迷茫与无助。

今日的柳青青是如此陌生,像是换了一个人,这让方泽想起一年前那个笑起来天真无邪的少女,穿着一身淡黄色蓬松长裙,跌跌撞撞来问路。

二人一路上相谈甚欢,那一日没有阳光,两个人却红透了脸颊。

在方泽眼中,柳青青一直是个很努力的修士,积极修炼,积极出任务,攒了五灵币就购买修炼资源,方泽与她在一起的绝大数时间都是在讨论功法,以及突破修为的契机。

两个月前,柳青青的修为从三灵突破到四灵,得知这个消息,方泽满心欢喜买了一个玉簪要送给对方,一直在女生寝居苦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对方。

还是另一个女弟子提醒,“你找青青啊?她一早就出去了”。

方泽一直等到傍晚,霞光打在背上像一条失魂落魄的狗,方泽第一次体会了失落二字的含义。

第二日方泽笑着问起柳青青昨天去那了,柳青青说向一个师姐讨问修炼心法,两个人话很投机,以至于忘记了时间。

柳青青拿着五灵书,对着方泽说道:“对了,今天也约好了与他讨论功法”。

方泽抬起的手,还未放下,对方就消失不见了。

二人的见面的日子也越来越少,直到今天,方泽本想把上一次没送出的礼物送给对方,没想到迎来的是柳青青的诀别。

回去的路上,方泽摸了摸脸,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这一幕恰好被好哥们胖子看到,忙问他怎么了,是被人打了吗?

方泽擦着眼泪,指着胸口说:“这里痛的要命。”

张胖子微微一愣,说道:“那喝酒去,喝醉了就不痛了”。

胖子原名张有福,是五灵门山脚下仙门镇人,他家里是卖肉包子的,长得也像个包子,和方泽是同一届入门的五灵门,他的天赋不错,已经是四灵境界巅峰,不出意外过两个月就可以突破五灵境觉醒侍灵,不过他不太喜欢修行,小的时候家中给他定了一门婚事,那女子来了五灵门,他也就来了。

酒肆客人不是很多,今夜是七月七,宗门中的弟子大多都去后山游玩了,没几个人来喝酒。

胖子让方泽说说怎么回事。

方泽就把自己与柳青青的事情告诉了他。

胖子眉头一皱,也不管方泽心情如何,脱口而出:“我早知道,那女人一定会把你甩了。”

自从二人相识的那一天,在胖子的记忆中,方泽攒的五灵币全换成了修炼资源送给了柳青青,所以她才在一年中,突破五灵境,觉醒侍灵,有幸被宗门长老提拔到内门。

只是可怜了方泽,在胖子眼中,方泽的天赋比他要好,若是有那些修炼资源,修为一定超过了五灵境。

想到这,胖子一拍桌子,喊道:“不行,咱们找她去,得把她亏欠你的资源补回来,奶奶的,反正她如今都入内门了。”

方泽拉着胖子死活不让他去,他丢不起这个脸,何况当初是你情我愿的怪不得别人。

胖子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

五灵门内门和外门截然不同,可以说外门是个门槛,只要符合条件在缴纳一笔费用就可以进外门学习。至于内门,才是真正的踏入了修仙一途,未来的道路广阔无垠。

九州大陆的修炼基础是五灵,与五行相对应,过了五灵境就可以去觉醒大厅觉醒自己的侍灵,灵分很多种,分为灵兽、灵木、灵将、灵铠、灵兵。

其中品质大不相同,例如灵兽,低品质可能是一些兔子老鼠不具备太高的进攻性,不过也有例外,九州大陆曾出现一个灵兽是鸡的圣人。

柳青青的千叶柳,品质偏上。

这晚方泽喝了很多酒,他想忘记柳青青,越是有这种想法,柳青青的笑容越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方泽愤恨的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胸膛,可把一旁的胖子吓坏了。

与胖子有婚约的姑娘叫苗苗,也是仙门镇人士,二人本来约好的去逛鹊桥,奈何胖子怕放着方泽不管会出事情,只好陪着他。

扶着方泽回到寝居,方泽突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说道:“我要去内门!”

胖子劝他忘了柳青青,还说女子一但离去就没有回心转意一说。

方泽不说什么,就直直的站在哪里,重复了一声:“老子不管,老子就要去内门!”

说完躺在了床上,口中嘟囔个不停,全是:“我要去内门!我就要去内门!我就就就要去内门!”

安置好方泽,胖子带着火急火燎的心情赶到了鹊桥,人们大多都散了,只有桥头站着一个瘦小的姑娘。

见到是胖子,姑娘温柔一笑,小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这少女就叫苗苗。

苗苗就叫苗苗,跟着奶奶一起长大的,她娘生她的时候去世了,从那以后他爹染上了酒瘾,每日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记得有一次苗苗打酒的路上与隔壁的孩子发生了冲突,那个男孩子骂人在先,被苗苗骑在身上教训一顿后,气不过,寻了几个同龄的孩童埋伏在买酒回来的路上。将要得手时从巷子口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胖子一个打五个,硬生生打跑了对方,这是他们俩第一次相。

后来的日子里,瘦小的小女孩每次出门买酒,身不远处都会出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

这是属于胖子的浪漫。

其实胖子是怕吓到对方,故意离的远一些,又怕对方被欺负的时候,自己差几步无法阻止,胖子就故意保持一定都距离,直到有一天,那个小女孩朝胖子招手。

二人算是彻底成了朋友。

直到有一天苗苗说:“咱们去五灵门吧?”

胖子先是一愣,连原因都没问,就点头答应了。

胖子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很深情的对着方泽说:“我不管那么多,苗苗去那,我就陪着她去那,天涯海角都不怕!”

其实胖子的胆子很小,夜里上茅房也要拉着方泽,只是他见到苗苗的时候,都会故意挺起胸膛,他说她以后要保护苗苗一辈子,若是什么都怕,怎么给他安全感。

况且胖子还说,他是挺胆小的,但站在苗苗身旁,胆子就莫名的大了起来。

胖子走后,方泽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中拿着那个没送出的玉簪愣了许久。

胖子不是说了吗,喝醉了就不痛了,怎么他奶奶的还是那么痛。

柳青青的笑容始终在方泽脑海之中,闭上眼睛,只会变的更加清晰,清晰的感觉就像柳青青未曾离开,而是站在方泽身前,方泽流着泪,双手抱了一个空,恨得猛锤自己的胸膛。


第二天一大早,方泽人消失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胖子吓坏了,以为他要寻短见在宗门好一顿找。

胖子问他干嘛去了,他也不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

不论胖子怎么问,他都不说,只是每天回来都很疲惫。

一直持续到第五天,方泽说自己在门中找了一个送信的任务,每封信一枚灵币,远一点的地方给两枚,几天天下来,方泽足足攒了五百枚灵币。

算是安抚了胖子的心。

胖子对他说:“你小子可不能死,你死了谁陪我半夜上茅房!”

方泽让他滚蛋!

第六天方泽途经内门的大门前,往里边看了一眼,因为他知道柳青青如今就在里边。

好巧不巧,身着黄色衣裙的少女恰好在门内走过,那不是柳青青又是谁。

方泽此刻的心情无比激动,大喊一声青青,就冲了过去。

“站住!你是什么人,没看到那牌子吗?外门弟子与狗不得入内”。

看门的是两个手拿长枪的护卫,看了方泽一眼不屑的说道。

内门有规定,外门弟子不得入内,可方泽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问一问柳青青,若是他也进了内门二人还有没有可能。

“你们让我进去,我说两句话就走,就两句话”。

“滚蛋,有多远滚多远,内门岂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快滚”。

方泽死活不走,柳青青的背影越来越远,方泽急了,硬要闯进去。

看门的二人也不是吃素的,见方泽来硬的,二人也不再留情,一人一拳招呼了过来。

一时间方泽与二人扭打在了一起,显然落于下风。

这时一个师姐扯了扯柳青青的衣角,说道:“青青,好像有人喊你!”

柳青青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冷漠,道:“有吗?可能是喊错了吧!”

打了一会,方泽累的没了力气,索性往地上一躺,青青的叫着,也不还手了,其中一人打累了,招呼另一个回去。

方泽的心中沮丧到了极点,他知道柳青青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头。

或许真如胖子所说,女人一旦离开就不会回头,但方泽心中仍有一丝希望。

那一日他没有下山,哪里也没去,只是在月亮湖畔坐了一天。

胖子说若是用钱可以向他借,他不够可以回家问他老爹要!

方泽摇了摇头笑着说不用,自己不缺钱,只是想找一点事情做,方泽说每次忙起来他都会忘记柳青青。

胖子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两年的相处,胖子很明白方泽是怎样的人,嘴上越是说着没事,事往往就很大,若是真的没事,方泽一定天天拉着他大吐口水,直到他受不了跑出去,屋内就会传出方泽呵呵的笑声。

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他。

过了两天,胖子拉着方泽埋怨道:“你快回来吧,女魔头那我快顶不住了!”

女魔头叫沐玲珑,是方泽和胖子的导师,人长的漂亮,只是脾气不太好。

听胖子说,对方是修仙世家沐家的大小姐,都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出嫁,当时还劝方泽努努力。

吃软饭是门艺术,方泽深感没那天赋。

不过修仙的人到了一定年纪都会服用驻颜丹药,三百岁了看着也像十八岁,只是有一点,随着年龄的增大,即便在驻颜丹的加持下,也会向着成熟妩媚那一方面发展。

外门弟子有五成,都拿她当过打枪对象,可见其虽然脾气不好,长的真没话说。

听到这方泽的心凉了半截。

方泽记得上一个被谈心的弟子,回来后就卷铺盖走人,临走时说着:“老子是来修仙的,不是找死!”

“记得替我收尸,胖子!”

方泽喝了一口水,站起身全然不在乎往门外走去。

谁料胖子突然喊道:“为了柳青青真的值得吗?昨天苗苗下山,看到你拿着一把刀,你根本不是送信,而是去帮别人讨债去了!”

“你辛辛苦苦来到五灵门,难道只有这一点报复吗?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柳青青的,你要去的是内门,成为人上人,你不是最痛恨内门门前写的那句话,‘外门弟子和狗不得入内’吗?”

方泽身躯一震愣在原地。

“抱歉胖子!”

仍然不顾阻拦的向前走去。

这时一个身穿青色衣裙的少女挡在了方泽面前。

“这是我和胖子身上的所有灵币,应该够了。”

方泽看着苗苗,低着头没有说话。

苗苗继续说道:“算是我和胖子借给你的,记得要还!”

方泽说了一声谢谢,拿过钱袋就出去了,胖子想跟过去,被苗苗拦着了。

苗苗说:“你别去捣乱了,要相信方泽,他只是想做一件男人要做的事情!”

早在几天前,胖子就对苗苗说了方泽事情,胖子最讲义气,怎么能看到方泽这个样子,但胖子不能离开,这几天女魔头盯得紧,他要在学堂打掩护。

苗苗看不得胖子担心,就找个借口说回家看看,下山了,结果在镇子中看到了方泽拿着一把刀。

方泽见到苗苗的第一眼是错愕,苗苗说了胖子很担心他,她不希望胖子因为他出事。

方泽叹了一口气,说自己和柳青青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有送对方一个像样的东西,这次想赚点灵币,送柳青青一瓶滋养木系灵植的丹药。

……

“不卖,不卖,你没看到告示吗?外门弟子和狗一律不卖!”

“凭什么?”

那老板顿时来了兴趣,讥讽道:“就凭你是外门弟子,这一点还不够吗?”

“你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吗?”

“呦,你说的没错,我就欺负你了,你还真没地方说理,这就是五灵门的规矩!”

方泽不肯放弃,与老板僵持的半天,险些与店中的伙计打起来。

最后有人给他支个招,说是可以找内门弟子代买,不过要花一些灵币。

方泽说他不认识内门弟子。

那人看着方泽嘿嘿一笑。

说着那人伸出一个手指头。

方泽说:“十枚灵币?”

那人摇了摇头。

方泽顿了顿:“一百枚灵币?”

那人又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要购买商品一成的价格!”

方泽骂了对方一句抢钱啊,最后还是给了对方二百枚灵币。

拿了灵液,方泽满心欢喜,这时那人又走了过来,方泽越看他越不顺眼,恨不得一脚踹他脸上。

结果又被对方一句话破防了。

他贱贱的说道:“这位朋友是不是还要进内门?”

这贱兮兮的人叫黄牛,一年前就入了内门,没什么天赋也不热衷修炼,没事就喜欢蹲在丹药铺子等待冤大头。

黄牛说,一会会让方泽拿着自己内门弟子的腰牌进入,找到那个姑娘后把东西送出去就赶紧回来,不要太耽搁时间,时间长了遇到盘查的就麻烦了。

方泽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

黄牛伸手要报酬,方泽一巴掌拍过去,说东西送出去再给。

方泽出示令牌紧张兮兮的穿过大门,问了几个人才打听到女子寝具在哪,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柳青青住哪?

打听了十几个人,在每个人异样的眼光中总算找到了刘青青所在的别院。

别院上着锁,方泽只好坐在门前等,像上一次一样,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始终没有等到柳青青的身影。

方泽本想等到黑夜,若是还等不到,那就等到天明,方泽相信总会等到柳青青。

方泽顺着阳光看出,透过树叶方泽看到了晚霞,英红的天空,有一朵人形的云彩,朦胧下方泽仿佛看到一个少女对着自己微笑,少女一席黄裙,耳边有两个俏皮的小辫子,笑起来,甚是温暖人心,等方泽低下头时,心中猛的一颤。

又是那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一身的华贵,原来这不是梦也不是幻想,是真的柳青青,这才几天没见,眼前的柳青青就像换了一个人。

方泽激动的站起身,却在下一刻犹豫了。

他注视着柳青青,始终没敢上前,等她走近的时候,方泽背过身去,心中突然不愿意以自己这身装束去见她,这一刻方泽突然明白了,现在的自己和柳青青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以他现在的条件那里还配得上对方。

以外门弟子身份的他,甚至于不敢再去直视对方。

一直等柳青青从他的身旁走过,方泽都没再抬起头,一股深深的自卑感袭来。

夕阳打在方泽的背上,像一条失魂落魄的狗。

方泽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有些东西一旦离开,很难找回来。

方泽手中紧紧的握着那瓶丹药,双指指尖狠狠的扎入掌心,泛白的手心传来阵阵刺痛,方泽的心才舒缓一点。

晃晃悠悠回到寝居,方泽到头就睡,像是悬挂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胖子苦着脸回来,传出一个好消息。

“女魔头发飙了!”


女魔头何许人也,几乎所有的弟子都知道,她是仙门沐家大小姐,却没有大小姐的架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当,三十多岁也不嫁人,非要来五灵门外门任教。

方泽喜欢叫她沐先生,胖子说她教习战技心法的时候像个夫子,更喜欢叫她沐夫子。

沐玲珑对这些称呼并不反感,她唯一反感的那些胡作非为的弟子,往往会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态度体罚那些弟子。

在方泽眼中,他与对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其他交集,一个高高在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另一个则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外面弟子,而且刚刚被甩。

方泽问胖子因为什么原因,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胖子说今天查名册的时候,女魔头同时点俩人来回答问题,就穿帮了,女魔头大发雷霆,严查了方泽这几日出勤,结果自然而然。

接着在女魔头的淫威之下胖子全招了,说出了方泽这几日为情所困,并且添油加醋一番。

女魔头扬言,天黑之前见不到方泽,后果自负。

听胖子的意思对方很可能要动用宗门的规矩,把方泽逐出出宗,胖子还说这几天的女魔头比以前更凶了,好几个弟子都被她用各种理由体罚了一顿。

隔壁还有两个弟子因为下山当打手,被女魔头以危害宗门声誉勒令出宗了。

胖子叮嘱方泽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方泽骂了一句胖子没义气。

胖子说一切为了苗苗。

他不能被赶出宗门,否则苗苗一个人在这里他不放心,他的不放心并不是苗苗和别人好了,而是怕他不在这苗苗一个人受委屈,被欺负。

方泽无奈,既然女魔头没有出言赶人走,那就是还有留下来的办法。

方泽走在路上,心中还是有着一份忐忑。

脑海中一片空白,若是女魔头问起自己这些日子去哪了,该怎么说?去山下收保护费?

方泽清楚的知道,说出这些话当场就会去世。

方泽能知道是女魔头不太讲情面,她是一个非常理性且认真的人,所做的事情也是按照门中的规矩办事,不得不承认,她的到来,让一些外门弟子受益颇深,她还是第一个提出内外门弟子地位应当相等的人。

在方泽的内心,对这位沐先生,好感更多一些。

女魔头住在一处偏院,位于女子寝居后方,周围满是竹林,需要穿过一处幽静的小道。

院门敞开着,里边种满了小花,脚踏入的瞬间一股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甚是陶醉。

方泽站在院子中央四处观察了一番,寂静的小院,在西南角有一处独立的菜园子。

一时间方泽对沐玲珑的看法,又发生了转变。

接着方泽来到门前,敲了敲门,轻声喊道:“沐导师在吗?我是方泽!”

屋内并没有传来声音,只有手指敲打老式木门的哒哒声,方泽抬高声音又试着喊了一声:“沐导师在吗,我是方泽,我来负荆请罪来了!”

还是没有声音,方泽有一些纳闷。

难不成是出去了,可谁出门不关门!

方泽又敲了敲门,高喊了几声,门中始终无人回答。

方泽徘徊在门前,并没有离开,若是对方不在,方泽不介意等等,总比白跑一趟的要好,若是等到天黑也不见对方的身影,那就没办法了,只好到明天的讲武堂在与沐先生狡辩。

等待时方泽隐隐约约听到了指甲滑动木板的声音,声音很细微。

方泽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接着把耳朵靠近了窗口听了听。

却不知道自己的影子映在了屋子里,屋内的人看着窗外有个影子,心脏几乎要冲出胸膛。

被束缚的沐玲珑好似寻到了救命稻草,双腿奋力的挣扎着,奈何一双手死命的按住她光滑白皙的大腿。

另一个人拿出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颈处让他安静些。

沐玲珑胸口起伏不定,心中倍感屈辱,想不到自己也会着了这些小贼的道。

若不是门外有动静,想来这二人已经奸污了这身肉体。

窗外的方泽听到了淅淅沥沥的水花声,还有呜呜的挣扎声音,不过这些动静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泽把耳朵贴的更近,想听的更清楚一些。

屋内的两个小贼对视一眼,一个拿着匕首的男子悄悄向着方泽所在的窗口走去,意思很明了,就是趁机杀了他。

那人走到窗后的时候,方泽的影子缓缓挪动。

对方只好停住动作,静静等待那个冤大头回来,就这样等了一会,屋外响起了离去的脚步声。

沐玲珑的心一下坠入了冰点,她不敢想象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两个肮脏的身躯和无尽的噩梦!

确认门外的人离开后,两个人再无顾及,纷纷揭下自己脸上的围布,露出了猥琐的脸庞。

沐玲珑很是惊讶,这两个她认识,一个叫周肥,一个叫周胖,二人是兄弟,几天前因为下山当打手违背了宗门的规矩,被她赶出了宗门。

随即怒呵道:“竟然是你们,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二人心中一颤,沐玲珑在二人心中的压迫感还是那么强烈。

其中叫周肥的男子扭动脖子异常抵触这种感觉,这感觉就像自己赤身裸体的跪在这个女子身前,任由对方的一只脚踩在他的头上,他发狠的掐着沐玲珑的脖颈表情狰狞。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沐先生?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我会让你匍匐在我的胯下,让你也体会一下被别人踩在头上羞辱的感觉!”

说完周肥拿出一瓶药,强迫沐玲珑吃下。

他非常想看到沐玲珑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求他的样子,他很享受这一幕带来的满足感,就像一个人人唾弃的乞丐骑在公主身上,这种反差的感觉,让这个被压抑了许久的灵魂,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沐玲珑看着他,只感觉有些后怕,然后就是从里到外的恶心。

“你们想要的无非是修炼资源和灵币而已,只要放过我,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们!”

周肥勾起她的下巴,说道:“不够,远远不够,我要的是你身败名裂!”

周肥从腰间拿出一个透明的玉牌。

沐玲珑只感觉一股凉气从后背直冲头顶,脸上终于出现了害怕的神色。

“那是留影玉牌?”

“想不到沐先生也有害怕的东西!”

“我会用这个东西记录今夜发生的事情,至于这一夜发生的事情会不会被其他人看到,届时就要看沐先生的态度了。”

沐玲珑咆哮道:“你混蛋,我会亲手杀了你,将你挫骨扬灰!”

沐玲珑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并且感觉一股非常难耐的燥热席卷全身。

神智越发的不清,让沐玲珑心中满是绝望,她在想若是现在有一个人出现该多好,她沐玲珑三十岁不嫁并不是不愿,她排斥家族联姻,她不怕等,哪怕那个意中人出现的晚一点。

不过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到来了,沐玲珑绝望的闭上眼睛。

哐当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

光影下,一个男子伟岸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沐玲珑的心砰然跳动。

方泽看去,一时间傻了,眼前放着一个大浴缸,沐玲珑沐长老,脱光了衣服躺在地上。

沐玲珑的身旁有两个穿黑衣的男子,一个人捂着她的嘴,用绳子绑住她的双手,另一个人已经把裤子给脱了,准备行不轨之事。

方泽咽了一下唾沫,从下看到上,最后目光落在了沐玲珑的羞怒不堪的脸蛋上。

方泽学着胖子,拿着扫把,喊道:“放开那个女孩!”

说完发疯一般,拿着扫把宛如天神下凡,这都是打扫竞技台学来的,那两个人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边躲闪,寻找机会反击。

方泽一路杀到沐玲珑身前用扫把逼退二人,忙的脱下衣服为沐玲珑批上,尽管方泽对沐玲珑没多大的好感,但不能看着一个女人受辱,这会让他联想到柳青青。

胖子说过,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会欺辱一个女人,更不会趁人之危。

方泽的出现让两个人起了杀心,其中周肥拿着匕首试探着上前两次全被方泽的疯魔剑法打退。

方泽说先前出去的时候已经通知了护卫,你们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两个人不得已放弃了杀了二人的冲动,翻墙逃了出去。

其实二人的本意并不是杀人,只是心中愤恨,愤恨五灵门的规矩,愤恨沐玲珑的不留情。

二人走后方泽算是松了一口气,身后的沐玲珑越发的迷离,身躯扭动着,口中含糊不清。

方泽不知道对方被下了什么药,也不敢轻易动手动脚,如今孤男孤女共处一室,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现在离去,那二人掉头回来,事情只会更糟。

方泽去衣柜拿了几件衣服,把沐玲珑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去通知护卫,他可不想与这件事情扯上关系。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沐玲珑微弱的声音在方泽身后响起,方泽看着女人,咽了咽口水,鼻血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方泽心中暗道:“不行,得去一趟茅房!”

回来时沐玲珑不见了踪影,方泽看到身前出现一个黑影,感觉脖颈一阵疼痛,眼前一黑。


方泽怀抱扫把,躺在墙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正站着一个拿剑的女人,那柄剑距离方泽的脖颈只有三寸远。

方泽抬头看着这柄剑的主人,一个穿着紫色束身衣裙的女子,身上妆容略显华贵,神情平淡眼角隐约有一股怒气盘旋,那双丹凤眼却流露出极其矛盾神色。

今日的沐玲珑与往日的态度有些不一样,隐约中包含着一股女性独特的魅力,不同以往上学堂上,那双眼永远是冰冷沉静,看不到一丝情感拨动,就如同一双产自深海万里的冰山,让人不寒而栗。

方泽吓的一个激灵,注视着沐玲珑,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突然蹦出一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泽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沐玲珑,眼神更加疑惑。

方泽真的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残存的记忆停留在了胖子说女魔头的事情。

沐玲珑一脚踩在方泽胸口上,双眼再次恢复冰冷状态。

半信半疑的看着方泽。

试探道:“你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方泽挠着头一脸的雾水,显然不是装出来的,他说:“昨晚有发生什么吗?”

“你真的不记得的了?”

“记得什么啊?我就记得胖子对我说,沐先生你找我!”

“我为什么找你?”

看着沐玲珑一脸的疑惑,方泽更加疑惑,我哪里知道你为什么找我!

方泽心中混乱的要死,脑子感觉昏昏沉沉,如同宿醉了一夜,迷迷糊糊把胖子说的话对方沐玲珑说了一遍,自然不能说女魔头,而是尊敬的沐先生。

两边一对峙,方泽才发现胖子骗了自己,沐玲珑压根没找自己。

方泽顿时杀胖子的心都有了。

事情得到了真相,方泽弱弱的问道:“既然没事,弟子就先走了?”

“滚!”

沐玲珑从窗口看着那个身影往外面逃去,心中五味杂陈!

一路逃出竹林别院,方泽长舒一口气。

心中骂骂咧咧:“这个死胖子要害死我啊”。

心中愤恨的要问候胖子的祖上。

出了沐玲珑的院子,方泽找了一处地方休息了一下,疲惫之余感觉身体有一点异样,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梦,下体感觉有股潮湿,至于昨天下午发生了什么是真的不记得,唯一的记忆停留在胖子最后说的话。

方泽只想着快些回去洗漱一下,然后补个觉。

回去的路上,方泽看到街上的弟子两三成群口中谈论着着什么,而且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路的尽头通向处刑台。

方泽对这些不是很关心,处刑台不定期会处刑一些弟子多是一些外宗的探子和谍报,还有一些是行刺未果的刺客,被抓到一般都是砍头或挂在处刑台上任由山中的鸟怪啄食。

宗门总不缺看热闹的人。

结果方泽在路口遇到胖子。

看着那个身影,方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要打这个死胖子。

“胖子我日你大爷,你眼睛瞪那么大吓唬谁呢?你差点害死老子了知道吗?”

胖子见到方泽如同见鬼一般,捂着嘴瞪大眼睛。

确认真的是方泽,胖子激动的一把他拥入怀中,这个大男人竟然哭了。

“胖子你他娘的发什么神经?放开我!”

任方泽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就这样二人再旁人异样的眼光中,拥抱了好久。

胖子哭着说:“你知道吗?我真他娘还以为你死了!”

“我死你大爷!”

方泽一头雾水,咋就死了活了的,就问胖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胖子一把推开方泽,皱着眉头围着方泽走了三圈,期间用拳头捶了两下,用脚踢了三下,直到方泽不耐烦再次问候他大爷。

才彻底确认眼前的就是方泽。

胖子疑神疑鬼的问方泽真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

方泽说他的记忆很模糊,就好像喝了很多酒,一直从昨天睡到现在。

胖子摸了摸方泽的额头,不是很烫:“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方泽不耐烦的点了点头,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的时候竟然在女魔头的别院,方泽稀里糊涂的说了先前在竹林别院发生的事情。

胖子嚼了嚼,然后把自己知道了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胖子从哪里得道的消息,说是昨夜有人袭击了竹林别院,而那个别院刚好是沐玲珑所在的院子,说是发生了不小的打斗,女魔头受了一点轻伤,而那两个歹徒死了一个逃了一个,昨晚后半夜整个五灵门已经全部封锁了,死的那个如今正在处刑台吊着那,说是以儆效尤,另外一个歹徒到现在还没找到,如今全宗上下人心惶惶。

被抓的那个人是外门弟子,宗门的执法队放出的消息说是敌对宗门的探子,被沐长老发现后,与另外一个探子一起谋害女魔头。

事情方泽大致明白了一点,昨天下午胖子骗方泽说女魔头找他有事情,接着方泽就去了竹林别院,当天晚上就发生了这个事情,两个人作案,一死一伤,后来又听执法队队的师兄说两个探子都是外门弟子。

加上方泽一夜未归,胖子难免不会把这件事和方泽扯在一起。

方泽突然回过神来,凝视着胖子,胖子感觉理亏,嘿嘿一笑。

虚惊一场。

方泽本想回去洗漱一番,胖子提议去刑场看看,为方泽冲冲喜,希望那个在逃的歹徒能早一日被抓到。

方泽就跟着胖子去了刑场。

刑场周围人并不是很多,虽然都是来看热闹,大多女弟子还是不喜欢这种压抑的场面,灰色的墙壁,高高的处刑台,让台下的弟子不得不仰着头看着上面处刑的过程。

一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男子,被一双黄色绳索吊在高高的处刑架上,那人看模样已经死了,两只乌鸦盘旋在上空,等待着分一杯羹,底下的弟子议论纷纷说着什么。

胖子看着那人,说前几天还一起说说笑笑,怎么就成了探子?

没人知道为什么会成为探子,这件事情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回去的路上,胖子说他和苗苗准备在一月内冲击五灵境界,届时会去觉醒大厅觉醒侍灵,若是幸运就在内门等方泽,若是不幸继续在外门与方泽做兄弟。

对于这个消息方泽还是很意外的,说若是二人进了内门,他还要备一份薄利。

胖子说拉到吧,劝方泽加把劲,快些入内门,否则柳青青就要被其他人抢走了。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方泽都没有看到胖子的身影,一同消失的还有苗苗,二人去了宗门给予的修炼室,里边五行灵气充裕,能更好的感应自己的更亲和那种力量,这对觉醒灵侍异常的重要。

学堂上,那件事情的发生了前几天,女魔头修养了几日,期间都是由一个老头代课,老头叫宋远桥,喜欢别人叫他宋夫子,为人师表,待人很和善。

他说自己的内门一个打杂的长老,平时也没什么事干,就被宗门派发到外门,教授一些修炼的基本要义。

五灵门外门教的只是觉醒侍灵前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基本的战斗技巧,拳术体术等等。

真的的修炼只有到了内门才会针对弟子觉醒灵侍的属性,针对性教导。

所以那个宋老头每天也不做什么,没事就和弟子们讲讲内门的八卦故事,以及那些内门的天之骄子的鸡毛蒜皮,方泽有时会听听。

一旬之后,女魔头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学堂,依旧是一身紫色的束身长裙,拿着尺子,很是干练,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双冰冷的眼眸多了一份暖意。

让方泽颇为惊讶!

接着是让方泽奇怪的是,每次方泽认真的听对方讲课的时候,对方的眼神好似有意无意的避开,好似有什么事,说不清道不明。

方泽微微一走神,耳畔响起了女魔头的声音。

“关于这个问题,方泽来回答一下!”

方泽傻眼了,支支吾吾没说出个名堂,然后就被留堂了。

等其他弟子都走后,女魔头要求那个问题的答案,要方泽背出来才肯罢休。

方泽无奈,坐在哪里拿着五灵书摇头晃脑。

“觉醒灵侍前的准备需要……觉醒灵侍后要静修半个月待灵侍与身体本源彻底相融,期间产生排异的现象,应当第一时间寻找长老或是先生……”

全是一些繁琐的要义,方泽不胜其烦。

期间几次开小差,目光兜兜转转都会停留在沐玲珑的侧脸上。

沐玲珑端坐在哪里望着窗外,想着什么,夕阳洒下的光彩,落到她的脸上,那一幕美的像一副山水画。

“你傻笑什么那?”

方泽说他看到了一副很美的画!

女魔头一头雾水,方泽说他已经会背了。


虽然长老风波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在逃的歹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直没有动静,执法队的弟子这半个月都没有闲余,每日都奔波在追凶的路上,整个外门被翻了一个底朝天,直到无处可寻的时候,才想起内门到现在还没搜过。

内门有专属的禁制,除非有内门弟子的腰牌,否则进不了内门,所以这一点执法队的人一开始并没有把内门当作搜索目标。

这些日子门内长老给了压力,执法队一合计,收回了外门大部分执法队人员,转战内门。

外门不比内门,居住的院子也大不相同,内门有五座山,其中别院洞府数以万计,其中弟子不乏有皇室宗亲仙门大家,势力错综复杂,这让盘查的力度大大加强。

迫于这种体制,执法队每次搜寻别院前都要请示一下,得到了对方的允许才能进入搜查,至于女弟子所在的闺房,有九成是不愿意了,这不得不靠一些女执法队员进项搜索,进度更是大大拖延。

盘查的事情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但外门的弟子心中甚是欢喜。

自从执法队去了内门,外门的弟子算是松了一口气,一日一次的盘查也改为了三日一次,人心也得到了极大的安抚,毕竟这些日子都没寻到那个歹徒,若是歹徒去了内门,那到也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管他那!

这几天方泽感觉自己好像得罪了女魔头,每次在自己走神的时候,她都会问方泽问题,而且那些问题很是刁钻,方泽一连数日,日日留堂。

今日的天空下着小雨,窗外呈现出一片朦胧之色,方泽与女魔头在一起渐渐成了习惯,从先前的相对沉默,经过这几日相处,逐渐有了几句话。

女魔头时不时会被方泽蹩脚的答案逗笑,方泽惊讶的发现,女魔头笑起来比板着脸好看。

窗外的风呼呼的吹着,卷来了一阵雨雾,扑向二人,凉凉的雨水让方泽一个激灵。

雨越下越大,想起没带伞的自己,看来要淋雨回家了。

方泽壮着胆子,半开玩笑道:“沐先生,这雨越下越大,弟子可没带伞,不如让弟子先回去,明天再把这些讲义背给先生!”

沐玲珑想了想,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把油纸伞来递给了方泽。

方泽尴尬一笑,这女魔头想的可真周到。

不过方泽今日的心神很乱,书上的讲义是一个字也不往心里走,无可奈何的坐了一个半时辰。

天色渐黑,女魔头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方泽,说道:“在你的眼中,先生是怎样的先生?”

方泽仔细回忆了一下,对女魔头的印象是在见她的第一眼,初晴的早上,一个身材丰韵,神情紧张的女子对着弟子们说道:“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先生了,我姓沐,你们可以叫我沐先生”。

新来的先生做事认真,态度也很端正,对待每一个弟子都很公平,不会因为出身分别对待,是方泽眼中为数不多的好先生,至于叫她女魔头,自然是因为她不讲人情,凶起弟子,毫不讲情面。

沐玲珑的神色有些没落,但方泽能想到,一个先生对自己的弟子报有极大的敌意,期间发生了什么方泽不得而知,仅仅是这种事情的发生,对一个先生来说,会有一种深深的自我否定和挫败感。

方泽看着沐玲珑很认真的说道:“在弟子眼中,先生一直都是个好先生。”

“只是弟子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沐玲珑颇为开心,问道:“什么不情之请?”

方泽故意抬高声音说道:“如今天色已晚,弟子实在饿的不行,恳请先生温柔一点,讲一些人情让弟子回去吃个饭!”

沐玲珑似笑非笑,自然看得出方泽有教训的意思,索性顺着对方的话。

故意装作一脸歉意,说:“这个时辰,膳房应该没吃的了”。

方泽忙说不打紧,走的快一点还能赶得上。

沐玲珑说如今夜雨朦胧,走快了路上难免有危险。

“刚好先生也没吃,你就和先生一起吃吧!”

沐玲珑心中赌气一般,你不是嫌我不够温柔吗?那我就温柔给你看。

方泽挤出一个微笑,显然知道对方赌气,这几日的相处,方泽逐渐摸清了沐玲珑的一些小脾气,说实在有时对方会像个小女孩,毕竟是大家闺秀,时不时还是会耍个小性子。

平时高冷,因是面对学生的时候,怕失去威严。

出学堂的时候,沐玲珑突然停了下来,方泽打着伞回头看向他,才发现沐玲珑只有一把伞,方泽想着把伞给她,奈何因为一句温柔一点,沐玲珑要求一起打伞。

一方泽不敢靠对方太近,又要照顾女魔头,伞只好向着一旁倾斜,方泽身上一半干一半湿。

一路上苦不堪言。

方泽问女魔头一会吃什么。

沐玲珑说下面给他吃。

二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显然有人想歪了。

沐玲珑所在的竹林别院一如既往的冷清,经过了上一次事情,别院的周围多了一些阵法,若是出现不轨之人,会第一时间被发现。宗门的意思是为沐玲珑安排几个护卫,不过被她拒绝了,她喜欢清净,不太喜欢被人监视着。

事情发生了当天,沐家就来人,给了五灵门很大的压力,五灵门更是当场宣布封闭宗门,严查歹徒,对外只是称敌对宗门的探子,真实的事情可能会更严重。

到了别院沐玲珑让方泽等一会,她则是围上围裙,去院子的菜园摘了一菜,接着去了灶房。

屋内火光随着屋外的风吹来,左右摇摆着,屋内的方泽透过窗台看着雨中的黄色油纸伞,伞下的女人认真的蹲在菜圃前。

这一幕让方泽恍惚,他从来没想过女魔头也会有这一面,在他的眼中女魔头就是那个学堂上言辞厉声的教书先生,不爱笑,更多的时候是为弟子答疑解惑。

这时候的女魔头更有了一种贤淑气息。

方泽收回眼神,有些事情他不敢想。

阳春面,一把细面,半碗高汤,一杯清水,五钱猪油,一勺桥头老陈家的酱油,烫上两棵挺括脆爽的小白菜。

这是方泽记忆中的阳春面。

和沐玲珑做的差不多,方泽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一份手艺,竖起大拇指称赞连连。

搞得沐玲珑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做的面好吃!”

方泽说道:“说不好吃的那是他们不懂美食!”

沐玲珑呵呵一笑。

谈笑间门前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男人,穿着宽大的长袍,长相还算干净,双手拎着礼盒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沐玲珑的门前。

二人皆是一惊。

那个男人脸色有些难看,尤其是看到眼前的一幕,沐玲珑正和一个少年谈笑,心中醋意横生,对着沐玲珑表现出一副温和殷勤。

对方泽却没有好脸色。

那神情更像是嫉妒中夹杂着一份鄙夷。

沐玲珑颇感惊讶,她说:“这么晚,赵师兄来此所为何事?”

一般的客套。

方泽见状礼貌的站起身来。

那宽袍男子,把东西交到沐玲珑的手里,他说:“听说玲珑师妹前两日遇刺,我出关后第一时刻便是来此地看望师妹。”

“玲珑你没受到惊吓吧?”

那男人去抓沐玲珑的小手时,对方已经躲开了,一手抓了个空,咳嗽了两声表示尴尬。

方泽在一旁憋着笑。

沐玲珑看着方泽幸灾乐祸,立马向方泽介绍道:“这位是内门导师赵拓,是先生的师兄,自然也是你的师伯,还不快见过师伯!”

方泽立马反应过来,行礼道:“弟子方泽见过师伯!”

对方依旧没有好脸色,只是摆了摆手,一脸的傲慢看了一眼方泽碗中的面。

突然质问方泽:“你叫方泽是吧,师伯怎么没在内门听过这个名字?”

方泽解释道:“弟子身处外门,师伯自然不知晓!”

“外门?”赵拓抬起嘴角,有几分讥讽,仍是质问道:“你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怎会出现在长老别院,还敢再此……吃这糟糠之食。”

对方显然有作难之意,这副嘴脸方泽见怪不怪。

这时沐玲珑在一旁说道:“是我让他来的,有何不妥?”

赵拓立马换了一副殷勤的嘴脸。

“玲珑我不是这个意思!”

沐玲珑介意的更多是面,至于幸灾乐祸的方泽,她可巴不得看他出丑。

赵拓说是有事情与沐长老相商让方泽先离开。

沐玲珑不让方泽走。

“赵师兄有事不妨说出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没有亲密到说话避着旁人的地步”。

赵拓颇感脸上没有面子,说是内门长老有个空缺,他可以运作帮沐玲珑得到那个位置,接着又说起了行刺的事情。

事情都是那些低贱的外门弟子所为,如今看到沐玲珑和外门弟子在一起,心中颇感不妥,又隐约说起沐玲珑被下药的事情。

方泽听的云里雾里,可他看到沐玲珑听到下药到时候,表情很不自然,期间还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很是复杂!

“玲珑,事情我都听说了,就是你太轻信与人了,当初就该听我的,咱们一起去内门……”

方泽不知道是赵拓太笨还是有意为之,对方的言语已经扯到了女子贞洁的事情,方泽隐约看出沐玲珑眉头生出一股怒气,只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如今内门风言风语,歹徒风波还没有过去,你怎可与一外门弟子共处一室,会被长老和弟子们说闲话,那下药之事即便子虚乌有,可终究是人言可畏……”

赵拓巴拉巴拉说个没完,具体还是内门谈起刺杀一事,有小道消息杜撰,那个歹人曾对女魔头下过药,不知有没有得逞,而这个叫赵拓的人显然对这件事情很介意。

不过这种谈及女子青白的事情,贸然说出口,难免有一些不入耳。

方泽也不敢打断双方,只好埋着头吃面。

同时方泽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声眼前的男人,他奶奶的个腿。

祈祷一会女魔头发飙不要牵连到自己。


赵拓的话过于隐私,更像是一个男子对未过门的娘子说,你果然被别的男人睡了,而且这事还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了。

“所以你也认为我被羞辱了?”

沐玲珑直直的看着她。

赵拓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忙说:“玲珑,我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为了你的清白,你也不想让沐家祖上蒙羞吧?”

沐玲珑眉头紧皱,显然很是厌恶男人说的话。

“沐家蒙羞,与你赵拓有何干系?”

“玲珑你要知道,你我青梅竹马,打小一起长大,老祖宗也对我称赞有加,你与我的婚事是必然的,总不能为了这件事情污了赵沐两家百年声誉。”

赵拓的意思像是说,你沐玲珑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我有权知道你是不是被玷污了。

“这么说,要不要我脱了衣服让你验一下身子?”

谁也没想到沐玲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连同一旁埋头吃面的方泽都是深深的一愣。

赵拓也是如此。

接着就看到赵拓微微点了点头,在看到沐玲珑那张羞愤不已的脸庞时,忙的摇摇头。

“不是,玲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就是这个意思!”一旁的方泽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这位姓赵的师伯貌似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男女之间不是一个人的意淫,更不会是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女人,当着另一个的面谈论贞洁问题,何况,你与沐先生没有半指婚约,你谈的着吗?”

“你一个身份卑贱的外门弟子,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滚出去!”

说着赵拓就要动手,方泽心中一惊,眼神看着沐玲珑像是说,我是为先生出头,先生不能不管我啊!

沐玲珑挡在方泽身前,呵斥道:“赵拓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这时赵拓才回过神来,忙说自己被内门的言论蒙了心,说了这些混账话。

仍是无可奈何的连人和礼物一同赶出了门外。

这是方泽第一次见女魔头哭。

对方叫赵拓,仙门赵家的公子,他们二人身上有家族的半纸婚约,主要是赵拓一厢情愿,而沐玲珑对他没有太多的感觉。女魔头说他们二人算是青梅竹马,说明白一点就是小的时候,两家走动频繁自然而然增加接触的机会,而这个赵拓打小的时候便对沐玲珑表有爱意,两边的长辈自然看在眼中,便有意无意之间提到了联姻事宜。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这件事情就搁浅了,期间赵家曾为赵拓寻了一门亲事。

至于沐玲珑则是一直未嫁,用她的话,她在等那个一意中人出现。

沐玲珑之所以哭并不是委屈,而是被对方气的,她实在想不到对方会来找自己说这些话,并且谈论了一些女子贞洁的事情。

并且在沐玲珑说出那句“要不要脱了衣服让你验一下身子”的时候,对方还楞是点了点头。

你赵拓算我沐玲珑什么,平白无故的跑到我的宅院先是对我的弟子冷嘲热讽,然后又说这些轻薄之话。

事后方泽才觉得自己不该多嘴,也不好意思说是替先生出头,先生要给点奖励云云。

这下好了,算是与对方结上梁子了。

等沐玲珑不哭了,方泽才说面凉了。

接着抱着碗去了灶房加热了一下。

吃完饭沐玲珑已经没有心情让方泽背诵讲义,说是家族老祖让他她回一趟家族,但她放心不下院子里的花草,言下之意是拜托一下方泽。

方泽并没有含糊,简单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沐玲珑承诺一天会给一百灵币作为报酬。

吃了饭方泽打着油纸伞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歹徒的事情仍是没有一个结尾,五灵门却是连下了几天的蒙蒙雨,雨天不用浇花,雨水的浸染下竹林别院万紫千红。

女魔头走后,宋老夫子声称内门有事也离开了,一时间方泽所在的学堂竟然没了教书先生。

方泽不得已在寝居修炼。

…………………………

自从胖子和苗苗闭关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没了先生的方泽只好蜗居在自己的寝具,早晚跑一趟竹林别院,只是没有了那个妖娆的身影,显得竹林别院异常的冷清。

好事情是十几日的修炼吐息,方泽的五行穴窍终于破开了第四个,距离第五个只为时间问题,这让他不禁想到了柳青青,想起了内门。

那个穿黄裙的少女,平时不善言笑,可笑起来是那么的美。

此时,内门的搜查仍在进行中,人们口中那个穷凶极恶的歹人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没了踪迹,以至于有弟子怀疑他已经逃离了五灵门,不过言传始终是言传,五灵门仍是处于封锁的状态,这让那些回家探亲的弟子不得不打断原来的计划留在宗门。

今日向往常一样,方泽头定油纸伞走在路上,蒙蒙雨下个没停,阴雨绵绵的天气让人愈发的阴郁,今日的竹林别院仍是向往常一样,只是想比之下,院子中多了一束盛开的牡丹花,开的异常鲜艳,让方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没多逗留,简单处理了一些杂草方泽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身后窜出一个穿着花裙的少女,吓了方泽一跳,一直走到内门大门,方泽再次看到了那个雨中奔跑的少女。

此刻的她正站在内门的门前与护卫说些什么,那少女顶着蒙蒙雨,身上的绸缎渐渐被雨水打湿,露出女子内在的肌肤了,在护卫两眼的注视下,女子不免有些害羞的用手臂挡在胸前。

“我就送一封信,就一小会,送完就走!”

“不行就是不行,没看牌子上写的吗?外门弟子不得入内!”

少女面露难色,鞠躬祈求道:“二位师哥就放我一次好不好,误了这一封信,这几日就白白辛苦了。”

规矩如此,也不能说二人是故意刁难,只是这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雨水的沁润下,少女薄薄的衣裙快挡不住身前的春光了,心中越发的着急。

“发生什么事了?”

忽然少女感觉头上的雨水停了,脚下雨水滴答便好奇的抬头看去,那是一把油纸伞,扭头看到一个大袍男子撑着伞站在他的身后,那男子算不得俊美,在一身华丽长袍衬托下显得格外尊贵。

少女惊讶的瞬间,两个护卫齐声说道:“见过赵公子!”

远处的方泽见到这一幕颇感惊讶,那人不是竹林别院出现那个人吗?怕对方认出自己,方泽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赵拓衬了衬衣袖,一脸的傲气询问护卫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个说道:“回赵公子的话,这名外门弟子要入内门送信!”

赵拓拉长音哦了一声,模样特别像外门那个叫宋远桥的先生。

少女忙说自己是新弟子,接了一个送信的任务,并不知情其中缘由。

赵拓看着少女的脸蛋,颇有几分姿色,目光下移,扫了一圈,少女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贴着皮肤,隐约可以看得到丝丝春光,赵拓盯了一会,忙的挪开眼神。

少女害怕的后退半步,眼神躲避,本就对对方的衣着心生畏忌,如今更是害怕的不行。

“这样啊?宗门的规矩不可破,这样吧!你把信给我,由我送于那人便可!”

赵拓轻声说道。

少女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一脸惊讶。

忙着鞠躬道:“牡丹谢过公子!”

道过谢,少女便奔赴下一个送信地点了,看着少女的开心模样,不禁让方泽想起那个穿黄裙的少女,同样是送信的任务,那一天同样有雨,只是送信的那个人是他。怕信被雨水淋湿,方泽便把信放入怀中,弯着腰在雨中奔跑,即便雨水冰冷身体打颤,方泽的内心仍是无比的欢喜,因为他是为柳青青送信。

到了下午雨仍在下,方泽不免有些心烦意乱,潮湿的空气让他颇感难受,因为他只有俩条衬裤,一条脏了没洗,一条洗了没干,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索性不穿,图个凉快。

好在到了傍晚,这雨终于停了,连西边的天生出现了云彩,夕阳下隐约有一道五彩的拱桥矗立在云巅,甚是美丽,让方泽有一种游玩月亮湖畔的雅致。

月亮湖在外门的西边,湖的最西边是一处悬崖,悬崖上被刀剑雕刻了四个大字‘镜花水月’,传闻是宗门的一位老祖题的字,其中还有一段浪漫的故事。

湖畔的人并不是很多,零零散散,方泽选择了一处石墩,静坐着看夕阳。

远处的男女相拥说着情话,新入门的弟子来回奔波,个别无所事事的弟子手中拿着一个鸟笼行走在拱桥的上方,而更多的则是像方泽一样,寻一处青石坐在哪里静静的看着夕阳。

月亮湖是外门弟子难得去处,不同内门弟子可以在门中随意走动,外门弟子能去的地方只有外门和这个月亮湖,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天赋异禀的弟子在先生的教导与灵药的加持下,很快会突破五灵境界去觉醒大厅觉醒侍灵,也会有些仙门家族子弟,会在族内觉醒侍灵后直接进入内门,从而跳过外门这段空白期。

所以内门的门墙外会写着外门弟子和狗不得入内。

觉醒的外门弟子,想要进入内门也有个条件,便是觉醒的侍灵要符合内门的收入条件,比方说对于动物侍灵会做一个武力测试,合格的才行。

若是不合格还要第二条路,就是拜在内门长老的门下成为长老弟子,这种选拔只存在于长老认为有潜力,并且接纳你为前提,自然还要缴纳一部分高额的拜师礼。

这一点对于普通的寒门弟子来说不是那么友善,所以新弟子入门的第一课,都是如何接受宗门任务。

前期修炼需要一定的修炼资源作为辅助,其中包括灵草、灵药、灵液等一些辅助吐纳的功法,其中自然还有战技,便于宗门弟子之间的切磋。这些战技也会影响着以后的发展,打个比方,植物系和动物系对战技的需求远远低于铠甲和兵器,所以觉醒前夕,对于普通弟子来说,很少会选择购买战技,况且普通的战技几千枚到几万枚灵币不等。

这些都是后话了,一般觉醒侍灵后,被认为不合格便进不了内门,迎接他的便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留下来,在宗门继续当外门弟子,每年都需要缴纳一笔费用,仍是可以在门内接受任务,恶劣一些的会凭借关系赚取任务差价,从新生手中谋利等等。

更多的则是去了山脚下的仙门镇做一些小买卖,然后娶妻生子,把希望给予在孩子身上。

坐到天色渐黑,方泽便回去了。

小路蜿蜒,人来人往,心中各有所求,而方泽又忍不住的想起了和柳青青。

抬头看了一眼探出头的月亮,低头的时候,门前突兀的出现一个穿花裙的少女,少女屈膝蹲在地上,双手抱胸,抬头看着了他。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加上浑身湿透的衣裙,方泽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少女很眼熟。

这不是早上去内门送信的那个少女吗?怎么蹲在自己的门前?


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方泽,给方泽一种自己做了坏事,对不起她的感觉。

被雨水浸湿的衣服,加上晚间的冷风,吹的少女瑟瑟发抖,嘴唇止不住的打颤,方泽看在眼中,有些于心不忍,便脱下外面一层衣袍盖在少女身前。

少女眨了眨眼睛,一脸谨慎的看着方泽,同时流露出害怕的神情来。

怕被对方当成流氓,送到执法队,方泽一口气说了三句话。

“我叫方泽,我不是坏人!”

“姑娘你叫什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第三句没说完,那少女噌的站了起来。

吓得他不禁后退了一步。

少女一只手挡在胸前,颇为娇羞的注视着方泽,让方泽感觉有些不自在。

接着少女突然喊道:“胖胖的师哥说遇到难处可以来这里找一个叫方泽的师哥,你就是方师哥吧!”

少女抽了抽鼻涕,一脸傻笑。

方泽本不想承认,如今天色渐黑,眼前的少女给人一种不太聪明的样子,只是小模样长的还行,年纪不大,十五六岁,小家碧玉,身材嘛,还不错!!!!想到这方泽给了自己小小一巴掌。

想了想,比划了一下胖子的特征,见对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便猜测事情可能是前些日子的新弟子入门,那几天他去山下,并没有参加迎新活动,也不知道胖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方泽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天杀的胖子!非要在苗苗面前告上他一状。

“外面风大,咱们先进房间,我拿个火炉给你烤烤。”

“谢谢师哥!”

房间不是很大,好在有屏风,方泽便在屏风的一侧为火炉生火,至于那个憨憨的少女,她的衣服已经彻底湿透了,还时不时的打着喷嚏,方泽害怕对方染上风寒,让她先换上干净的衣服。

然而找了半天,只从柜子里找到一件还算干净整洁的褐色长衫。

递给了对方,方泽选择了出门望风,窗体外人影忽隐忽现,隐约看得到一副曼妙的身姿做一些穿衣脱衣的动作,方泽忍住不去看,用一种自欺欺人的手掌挡在眼前。

过了一会,屋内传来声音:“师哥我换好了,你进来吧”。

门打开,牡丹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袭不合身的长袍,走动起来,近乎铜色的双腿交替出现。

方泽擦了一下鼻子,竟然不争气的流血了。

“哎呀,师哥你鼻子怎么流血了!”

“没事,没事,这两天上火闹得,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灶房下面给你吃。”

方泽撅着屁股跑出房间,剩下少女猛的点头。

下面方泽最拿手了,阳春面吗,一把细面,半碗高汤,一杯清水,五钱猪油,一勺桥头老陈家的酱油,烫上两棵挺括脆爽的小白菜。

不过灶房的条件也就有一把细面,一杯清水,猪油倒是有不少,至于桥头老陈家的酱油……可惜了这里只有山脚下仙门镇桥头老李家的酱油,白菜吗……管够!

一碗热腾腾的汤面被端到了少女的面前,叫牡丹的少女也不客气,顶着热浪大口大口的吃着,小脸被撑的圆滚滚。

吃饭也不消停用着含糊不清的语气说着:“师哥的面真好吃,能不能再来一碗?”

方泽真不知道眼前瘦瘦的少女会这么能吃,一口气吃了三碗,想当年胖子最多也不过吃了三碗,眼前的这姑娘怕是和胖子脱不了关系,难不成是胖子异父异母的妹妹?

不像,胖子那模样和眼前的姑娘差远了。

吃了三碗,少女象征性的拍拍肚皮,打了个饱嗝。

方泽要送她回女子寝具。

少女不愿走,说是有人抓她,若是回去一定会被他们抓到的。

方泽问少女发生了什么。

少女说他从一个人手中买了一个送信的任务,身上带的钱全给对方了,那人承诺一封信五枚灵币,其中一封送内门的给二十枚,牡丹用身上仅存的五十枚灵币换取了五十多封信件,那人说要等她把信送完才会把三百枚灵币一起付给他。

方泽猜测牡丹是遇到宗门的黄牛了,一些抢了高价任务低价卖出的人,接任务是免费的,保不齐有些人从中嗅到了商机,利用一些手段从发任务的人手中拿这些高价任务,再低价卖出去,方泽就曾经遇到过这些人,当时是胖子带人找了过去,才把那些钱要回来。

不过一般的中间人人不会再从中使绊子,这种事情在宗门中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也怕接任务的人因为不满向长老告状,即便不处罚那些黄牛,也会对发布任务的执事进行处罚。

可话说回来,对方怎会堵在女子寝居。

方泽继续问道:“然后呢?他们为什么抓你?”

牡丹有些委屈,她说:“我也不清楚,送完了信我就去问那人要灵币,他不给我,说我欠他的钱,说不把钱给他,他就把我卖到仙门镇的春风酒楼,他们人多,我害怕,然后我就跑,路上想起了胖胖的师哥说的话,便来这了!”

“这群王八蛋!”方泽低声碎了一口。

方泽安慰牡丹不用担心,明天他会帮牡丹讨回公道。

晚上牡丹并没走,为了避嫌,方泽拉出屏障挡在了二人之间,他则是睡在了胖子床上,牡丹是真累了,送信跑了一天,挨着床就睡了起来。

方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第二天方泽早早的起来,找来了一些木板竹子,拿着小刀来回削砍,等到天大亮的时候,一个方形的护心木甲便做成了,方泽放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还挺合适,心中不免放松几分。

接着拿起地上竹签,用丝线连在一起形成一个类似竹简的物件,掀起衣袖绑在灰袍与衬衣之间。

这一招是跟胖子学的,小时候胖子横扫仙门镇靠的就是这套竹铠,一个打五个不在话下,当然这不排除胖子体格的因素。

方泽也没想与对方打架,只是预防一下,若是沟通不甚也好做个防备。对于这件事情,方泽的本意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其实一直想做置身事外的那个人,他只想早一些日子到五灵境,觉醒侍灵进入内门,能早一日挽回柳青青。

可看着牡丹,方泽又想起了当年的柳青青,心中始终是不忍心看着少女受欺负,这是属于他内心的底线,他方泽可以什么都不是,即便是被欺负了,可他看不到别人被欺负,这就像淋过雨的人出门总是多拿一把雨伞,因为他知道那雨水冰冷的滋味,可雨水的冰冷总抵不过人心的阴暗。

方泽昨夜想了很久,像书上的先贤说过的,若是世间再无光亮,他愿意做那最后的灯火,只为照亮那些仍低着头前进的人。

这些准备完,牡丹也醒来了。

外门弟子接取任务的地方离学堂不远,是一处写着任务大厅字样的阁楼。

从卯时起,便会持续发布任务,任务是宗门弟子获得灵币的来源,但这是给予家中无钱的弟子,若是那个弟子家财万贯,家中定期会邮寄一些灵票,便无需去任务大厅。

路上方泽问牡丹,卖她任务的人是否还记得。

牡丹说那一伙人每天早上都会出现在一个地方,那是距离任务大厅不远的一处空地上。

“就是那了!”

顺着牡丹所指的地方,方泽看到一行十几个横竖两排,那些人身前是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

那华丽男子声音高亢,就像打了鸡血,他慷慨激昂的喊道:“你每个人都要相信自己是最棒的,今日完成任务最多的弟子,奖励五百枚灵币,你们记住,是五百枚!五百枚!听懂掌声!!!!”

华丽男子说完带头鼓掌,动作及其浮夸伴随着跺脚,一时间烟尘四起。

十几个人浮夸的鼓掌,口中大声喊着口号。

“我是最棒的!我是最棒的!我是最棒的!”

场面甚是壮观,一个个穿着外门衣物的弟子,每个人的手臂上都有一条红布,布上写着努力、奋斗几个字,大多人看着年龄都不大,与牡丹相差不多。

方泽问牡丹他们在做什么!

牡丹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反正这些日子这些人,每天早上都来这发疯。”

“人人都想进内门,人人都要做人上人,以前你们没有机会,但现在机会选择了你们,今日时不待我,你们还等什么,就是现在,冲冲冲,都给我冲起来!!!”

说着那男人大手一挥,十几人疯一般的冲向任务大厅,如同饥饿的豺狼。

黄牛做完这些长舒一口气,喝了一杯茶,方泽二人就来到的面前,隐约觉着眼前的两个人有些眼熟,便向右挪了一步,谁料二人同样学者他挪了一步。

黄牛盯着二人,二人盯着黄牛。

接着黄牛一拍脑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转身就要跑。

方泽搂着他的脖子,一旁的牡丹用手指戳他的脊梁骨。

方泽笑着看着他,说道:“黄师兄咱们聊聊呗!”


黄牛被逼到墙角,总感觉这个人很眼熟,脑海中回忆了一圈,终于想起这人不是上一次去内门送东西的那个冤大头,再看冤大头身旁,这不是昨天买任务那个傻傻憨憨的姑娘吗?

黄牛立刻感觉心中有了底气,站在墙角挺了挺胸膛,一副要打要杀。

“你们想怎样?”

方泽见状拿出削好的竹签顶在黄牛的腹部。

“你又想怎样?”

黄牛瞬间怂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委屈求全道:“不敢,不敢!”

黄牛长的干干瘦瘦,方泽只知道他进入了内门,并不知道他觉醒的是什么侍灵,看一个竹签便吓成了这样,想来也不是什么强力的侍灵。

“牡丹你说!”

“那个谁,你快把钱还我,告诉你我凶起来可吓人了……”

“再凶一点,底气足一点,你是要钱的不是欠钱的,这世道再怎么滴也不能让要钱的当孙子不是!”

牡丹双手掐腰,大拇指蹭了一下鼻子,伸出手道:“还钱,三百枚灵币少一个子姑奶奶我就用竹签扎你一下!”

“钱?什么钱?”黄牛装傻充愣道。

“扎他!”

“别别别,我还,我还还不成吗?”

黄牛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袋灵币,应该是事先准备好的,牡丹接过去,认认真真的数了一遍,高兴的向方泽点点头,说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灵币,沉甸甸的放在手中特别踏实。

黄牛有些肉疼的看着那袋钱,祈求的目光看着方泽,小声道:“这位爷,能挪开这玩意吗?小人打小就怕尖尖的东西!”

方泽那肯善罢甘休,事情总要有个结尾,便询问起几人为什么要抓牡丹,还倒打一耙。

黄牛嘿嘿一笑:“我就是看这小姑娘脑子不太灵光,吓唬吓唬她而已!”

方泽立刻对牡丹说道:“他说你傻,脑子不太灵光!”

牡丹微微一愣,笑容戛然而止,一脸愁容,眉头紧锁快扭成的麻花。

深思熟虑了好一会,才悠悠的说道:“我是有点傻,可我爹说傻人有傻福,就当他夸我了”。

看着牡丹傻笑,黄牛摊开双手表示自己的无奈,那样子像是说,这能怪我吗?

方泽拍拍黄牛的肩膀表示理解。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一伙人吓到我妹妹了,总要弥补一些吧?”

黄牛已经看清了方泽的嘴脸,用手压下竹签,咪笑道:“不如小人请二位爷吃早茶?”

“成交,地方我来定!”

供外门弟子用餐的地方除了大食堂,便是大食堂旁新开的小酒楼,里边的价格高的吓人,方泽平时方泽决计是不肯去的,谁能想到一碟花生豆值五枚灵币。

用胖子的话说,他奶奶的简直是明抢。

不过五灵门势利眼到哪里都有,这不刚来到小酒楼门前,便遭到了跑堂的阻拦。

“你干嘛的?一脸穷酸样,滚滚滚……”

黄牛顺势丢过去一枚灵币。

“给爷我挑一个好地方!”

“好嘞爷,您里边请!”

声音尖锐突破天际。

“果然是爹亲娘亲不如钱亲,你二位可别拘束,放开的吃,咱就当交个朋友!”

说实话,黄牛不是一般的客气,基本把店中的招牌美食点了一个遍,他自己只要了一壶酒。

黄牛挺仗义,桌子上东西一口没动,大半都入了牡丹的腹中,看着光滑如明镜的盘子,方泽真没想到牡丹这么能吃,那瘦弱的身材简直像一个能伸缩的皮球,平时看着瘦瘦的,到了关键时刻就如同一个储物袋,可以无限放大。

饭桌上方泽问黄牛,早上那一幕是干嘛。

“能干嘛,那是咱的衣食父母,咱的吃喝可全靠他们了!”

“怎么个意思?”

黄牛环顾一周招招手,让方泽靠近一点,他问方泽想不想赚钱、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不想赚钱!”

黄牛笑笑:“这不就对了,咱们求仙问道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这个,至于真正的成仙问道是那些个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所追求的,与咱们这些人有吊毛钱关系!”

黄牛的话过于犀利,让方泽一时间不敢苟同。

“你看这门内,人人都想成仙,这是前提,打个比方说,外门弟子想入内门怎么办,娘的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觉醒侍灵,这他奶奶的又全看运气,没人知道自己会觉醒什么侍灵,而且啊绝大几率是不合格,这样一来还进个屁的内门。

到了这一步,基本可以说与仙途无缘了,但是还是有一个希望,就是拜长老为师!”

“长老何许人也,岂能随便收徒?可话说回来,修炼是极其耗费钱财的,长老们也缺钱,谁不想自己的家底厚一点那。而宗门唯一能赚钱的途径只有两种,一个是炼器练丹拿出来售卖,另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平民化来钱方式——任务大厅。”

“我说这些你应该懂了吧?”

黄牛注视着方泽,对方虽然不太聪明,可花钱的那种阔气,他还是很欣赏的,若是有可能黄牛是很希望拉方泽这样的人入伙的,皆是再用自己的鸡血理论灌输一下,一个头铁冲动的小弟便有了,出了事情还可以帮自己擦屁股。

方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实话云里雾里。

其实黄牛说的事情大概可以分为两个,一个是缺钱,又不好拉下脸去宗门接任务的长老,并且这些长老不具备炼丹炼器的资质。长老的钱从哪里来?全凭自己在宗门的职位,职位是靠实力获得的,而实力提升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资源说明白点就是钱。

钱从哪来?大多的长老会选择收徒,高高的拜师礼!

早上的那些人多是老弟子,侍灵没有达到宗门的收录标准,全部觊觎用钱为自己和长老铺路,而黄牛就做其了中间人,先是借用熟悉的几个长老关系,先从任务大厅拿了那些价格稍高的任务,然后转手卖给这些弟子。

等有人攒够了灵币,黄牛会引荐这些弟子给长老,最后由长老定夺。

“你要知道一件事情,世上只有穷人的钱最好赚,越是富有的人,越是喜欢赚穷人的钱,而我则是全都要!”

说完黄牛得意的笑了起来,黄瘦的脸上满是褶子。

听完这些,牡丹揉着肚子说:“你果然还是坏人!”

方泽问她为什么要用还?

牡丹说她不给钱都时候就是坏人,请吃饭的时候就是好人,饭吃完了,自然还是坏人。

这脑回路值得赞扬。

“在你眼中我是坏人?在他们眼中我却是好人,我给他们提供了机会,他们才有钱赚,这样一来他们才有机会真正踏入仙途,而不是带着遗憾离开!”

“所以我坏吗?我一直认为我是好人!不过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今天有钱赚,今天就有饭吃,就这么多!”

黄牛喝了一壶酒,神情怡然,方泽心中其实是看不起这些人的,儿时只感觉那些膀大腰圆的茶商盐商,行为圆滑于事故,见谁都是点头哈腰,看在眼中不免生出厌恶来。

“可你这样做对那些新弟子来说,不会太残忍吗?”

黄牛呵呵一笑:“残忍?你别忘了这是那,这是五灵门,而咱们是干嘛来了!求仙问道!你入不了内门在那些人眼中就是一条狗,这世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此乃天道,怎可提残忍二字?

要我说啊,这两个字就应该叫规则。”

而他黄牛说他只是顺应了规则,看到了机会,有规则便是出现有利与无利两个阵营,阵营的双方如同黑白棋,相互博弈直到另一方落败,且永无休止。

听到这些言论的方泽心中的第一反应是震惊,震惊后便是心中的厌恶,厌恶黄牛的言论,他就像一场大雨融化了方泽心中本质的向往。

那一片画满色彩的心田,在大雨下逐渐露出灰色的土壤。

吃过饭,黄牛很诚恳的要拉方泽入伙,方泽说考虑几天。

回去的路上,牡丹把那三百枚灵币数了一遍又一遍,好似多数一遍那些钱便会多出来一枚。

送她回去后方泽去了一趟竹林别院,院子中万紫千红,只有星点绿色,午间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方泽找了一个板凳坐在门前,翘着二郎腿,晒着太阳,不知道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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