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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王妃很轻狂剧情简介

南宫辞忧君玄晔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爹不疼,娘偏心,一屋子姨娘庶女都想要她死,就连胞弟也伙同外人欺辱她,为了引起娘亲注意,她无所不用其极,奈何娘亲心眼小,始终容不下她,郁郁寡欢之下,遭他人算计丢了小命。机缘巧合下,21世纪k国特工冰蝎子魂穿到了她的身上。从此,遇敌杀敌,遇妖斗妖,敢跟她玩,活腻了吧!

主角:南宫辞忧君玄晔   更新:2023-01-11 17: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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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宫辞忧君玄晔的女频言情小说《神医王妃很轻狂剧情简介》,由网络作家“南宫辞忧君玄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爹不疼,娘偏心,一屋子姨娘庶女都想要她死,就连胞弟也伙同外人欺辱她,为了引起娘亲注意,她无所不用其极,奈何娘亲心眼小,始终容不下她,郁郁寡欢之下,遭他人算计丢了小命。机缘巧合下,21世纪k国特工冰蝎子魂穿到了她的身上。从此,遇敌杀敌,遇妖斗妖,敢跟她玩,活腻了吧!

《神医王妃很轻狂剧情简介》精彩片段

“轰轰轰......”

玄漠国,皇城外,翠竹成荫的空明山突然炸出一道惊雷。

随即,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去,哪个大人物又渡劫了,你丫的渡劫就渡劫吧,别嚯嚯咱无辜的小女娃呀。”

骂完之后她才瞥了瞥四周,谁知,这一瞥,直接将她整个人给瞥清醒了。

周围翠竹成荫,瘴气四起,原本就黑压压的竹林,在瘴气的萦绕下,更增一分寒意。

这里是哪里?为何自己会在这里?为什么自己浑身上下全是伤口?她不是该在m国107大楼完成上级安排给她的爆破细菌实验任务吗?

就在她整理思绪之时,另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也涌现了出来。

她是玄漠国丞相府南宫家的嫡出小姐南宫辞忧,娘亲是将军府嫡出大小姐天初南,年轻时生得那叫一个美艳,她爹南宫正,人送外号白面鼠,听名字就知道,他爹这人模样甚好,最要紧的是,他的造人能力极强,四十岁不到,膝下子女加起来就十人有余。

要不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是因为这一院子的莺莺燕燕,南宫家整日都闹得鸡飞狗跳。

尤其是夫人天初南病重以后,南宫家的姨娘,庶子庶女们更能折腾。

半个月前,皇帝突然下了一道圣旨,中秋节当天他要为太子,六皇子,七皇子挑选皇子妃,朝中五品及五品以上官员家的适龄未婚女子均可参加。只不过名额有限,一位朝廷官员家里最多只能安排两名女子进宫参赛。

而南宫辞忧作为嫡出小姐,这等好事自然得先落到她的头上。

然而,选妃大赛还未开始,南宫辞忧就出事了,两天前,她跟南宫家的几个庶出小姐在空明寺为祖母上香祈福,回家途中遭到蒙面人刺杀。逃跑过程中,她不慎跌落山崖,从此香消玉殒......

南宫辞忧快速的消化着脑海中闪现的这些片段,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这个无神论者,居然穿越了,还穿到了一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

唯一不同的是,丞相府嫡出小姐南宫辞忧年仅14岁,尚未及笄,而她这个来自21世纪的南宫辞忧早就成年了,再过几个月就23岁了。

“嗖,嗖,嗖嗖”,

南宫辞忧刚想口吐芬芳,感叹一下自己这离谱的遭遇,没曾想,话还未出口,几支利箭就朝她这边袭来,闪电似的从她身侧穿过,而后射向了她不远处的岩石背面。

看到这种情形,南宫辞忧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丫的,自己才刚穿越,就又要死翘翘了,她做人容易吗她。

当然了,惊吓也仅仅是转瞬之间,毕竟那是人之本能。作为特工头目的她,自然不怕刺杀,何况对方的刺杀目标似乎不是她,而是岩石背后的人。

想到这,南宫辞忧立即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躲到了一处野草堆中。透过野草的缝隙,她看清了藏匿在岩石背后的三人。

凭经验判断,她敢肯定那三人都不是善茬,尤其是中间那名白衣男子,看那双炯炯有神,目光如炬的眼睛就知道此人绝非善类,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狠意可不是人人都具有的。

就在南宫辞忧打量几人之时,那名白衣男子也不露痕迹的瞄了她一眼。

随即,那名男子腾空而起,以惊人般的速度冲到了前来刺杀他的队伍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哥还是那么蠢,派你们几个废物来,就想要我君玄晔的性命”,话落,男子拔刀出鞘,直击迎面而来的几名黑衣人。

嗖,嗖,随着一阵疾风,另两名男子也加入了混战中。

尽管白衣男子三人在人数上明显吃亏,但胜在三人武艺高超,默契十足,几十个回合下来,双方倒也没分出胜负。

然而,就在双方打得难舍难分之时,蒙面人中有一人悄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蓝色的瓶子,他快速的将瓶子朝空中一抛,接着用内力震碎了瓶子。

顷刻间,空气中便散发出淡淡的花香味。

“主子小心!!”

衣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见到这一幕,当即就大喝一声,然而,饶是他们三人反应再快,也吸进了不少毒粉。尤其是那名个高的灰衣男子,从他出剑的速度明显可以看出,他的体力在不断减弱。

“主子你快走,我跟司安拖住他们,这毒太烈了,再不走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眼见自己这方渐渐处于劣势,衣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当即又补了一句。

“要走一起走,区区毒粉还能收了我君玄晔的命不成,我君玄晔的命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取走的,也不问问阎王爷敢不敢收。”黑色劲装男子刚一话落,白衣男子就霸气的回了他一句。

说这句话时,白衣男子猛的腾空而起,白衣飘飘,墨发飞舞,整个人如鬼魅般在上空急速盘旋。

不一会儿,便有好几个黑衣人倒在了血泊中。

可惜,再高超的武艺也敌不过人海战术,白衣男子这方才刚占上风,不远处的竹林里又冲进来一群蒙面黑衣人,从来人的招式上明显可以看出这群人全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不仅如此,他们的招式也是极其的狠辣,招招攻人命脉。

“嗖,嗖,嗖”,双方交战的同时,几个隐藏在翠竹上的黑衣人也趁机拉开了弓,几十支暗箭齐刷刷的朝白衣男子这边射来。

不知是谁射偏了,还是对方本意就为夺取南宫辞忧的性命。

就在南宫辞忧趴在野草堆里看热闹时,三支利箭整齐划一的朝她这边射来,险些射中她的心脏。幸亏她反应及时,在利箭距离自己还有一米不到之时,身子猛地朝后一仰,成功躲过了三支利箭。

这让原本只打算吃瓜捞看热闹的南宫辞忧很是生气,莫名其妙穿越也就算了,看个热闹还被人当靶子射,这等过分之事,她南宫辞忧如何能忍。只见她迅速的从头上拔下一枚簪子,右手一挥,簪子便插入了隐藏在翠竹上的一名黑衣人的左胸口处。

那人还没来得及闷哼一声,握在手里的箭支便散落一地。接着他本人也从翠竹上重重的摔了下来。

隐藏在各处的黑衣人眼见同伴被袭,纷纷调转了箭矢的方向。

一瞬间,几十支箭射整齐划一的向了南宫辞忧。

这一刻,南宫辞忧的内心是崩溃的,以一敌十她没问题,可前提是她得有武器在手才行。毕竟隐藏在翠竹上的黑衣人数量可不少,而且个个都是高手。

不仅如此,他们的箭矢上还淬了毒。

就在南宫辞忧气得快要骂人之际,一阵飓风袭了过来,接着几十支利箭被折成两节,齐刷刷的掉落在地。饶是南宫辞忧见惯了大场面,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了。

“就你这点本事,还敢光明正大看热闹,是嫌自己命大吗”,没等南宫辞忧回过神来,君玄晔就一把抱起了她,将她丢在了岩石后面。

待到屁股与大地亲密接触,疼得她龇牙咧嘴时,南宫辞忧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刚想张嘴回怼一句,不远处的翠竹上又飞来数支利箭,只不过,这次的利箭并没有朝她射来,而是直直的射向了君玄晔所在的方向。

眼看其中一支利箭就要插入君玄晔的后背之时,南宫辞忧嗖的一下甩出了一枚飞镖,飞镖正中箭心,直直的将箭矢一分为二。

“小心!”

扔完飞镖后,南宫辞忧大声的喊了一句,接着她迅速地朝上空抛出了一个透明的瓶子。

看到她这番举动,君玄烨不由得皱了皱眉。

突然间,他好像明白了南宫辞忧的用意,于是,他快速得凝聚内力,以最快的速度击碎了瓶子。

很快,空气中就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饶是南宫辞忧自己,也被这难闻的气味恶心得咧了咧嘴。

“在我面前还敢使毒,小姑娘是活腻了不成,要是不想活了,可以......”,此前洒出毒粉的那名黑衣人见到南宫辞忧也学自己用毒,当即就嘲讽了南宫辞忧一句。

然而,打脸转瞬即逝。他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嘴角就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液。

接着,一大群黑衣人也开始倒下。

趁着大家慌乱之际,南宫辞忧迅速的掏出一个蓝色的瓶子,扔给了站在她不远处的君玄烨。

“一颗!”南宫辞忧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

接到瓶子,君玄晔想都没想直接倒出一颗,扔进了嘴里。

随即,瓶子又被他用内力推到了另两名同伴的面前,两位同伴也如他一样,接过瓶子直接就倒出一粒,扔进了嘴里。

看到此,南宫辞忧不免咋舌,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呀。这三人还真是一路人,随随便便就吃他人递来人的药丸,都不怕被毒死吗。

服药过后,三人迅速的调息了一下内力。他们惊讶的发现,自己刚才服用的药丸除了能解前面所中的毒以外,居然还能帮助自身恢复体力。

这让三恩不由得高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此等医术,毒术放眼整个玄漠国,想必也没几个人能胜过她。

其他黑衣人见他们三人恢复了体力,且战斗力只增不减,而自己这边死的死,中毒的中毒,深知再纠缠下去,自己这边讨不了半分好,于是,为首的黑衣人当即一声令。

“撤。”

瞬间,几十名黑衣人就消失在了竹林中。


待到黑衣人全部撤去,南宫辞忧才认真打量身旁的三人。

“如果我没听错,刚才你说你是君玄晔对吧?”南宫辞忧不冷不热的来了这么一句。

“大胆,主子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刁民可以叫的,纵使你刚出手救了我们,也容不得你在此放肆”,说着,黑色劲装男子便拔出了刀。

“司空,不得无礼”,没等黑色劲装男子出刀,白衣男子就大喝了一句。

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

“姑娘打听本公子的名讳是何意,莫不是看上本公子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咋舌了。

就连从始至终都未吭声,一直板着脸的灰衣男子在听到这句话后,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寻思着自己的主子莫不是疯了。

听着这无耻的话,南宫辞忧当即就怒了。她原本只是想确定对方的名讳,毕竟对方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接触的第一个人。谁知,对方竟如此狂妄自大,厚颜无耻,于是,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开怼。

“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过你这般脸皮厚的,看上你?谁给你的勇气说这句话?你是当我瞎了,还是当你自己傻了?”

说话间,她还不忘露出鄙夷的神色。

君玄晔一听这话,面色也沉了下来,“既然姑娘未曾看上本公子,那为何又跟本公子玩欲擒故纵?可别告诉我你只是单纯的客气一下。”

南宫辞忧原本就气得够呛了,听到这句话,更是无语,“跟你玩欲擒故纵你配吗?我询问你的名号只是想知道日后如何找你索要药费,难不成你以为本姑娘的药是免费的?”

南宫辞忧也是头一次遇到这般无理之人,亏她刚才还觉得自己与对方颇有缘分,还想与对方交个朋友。如今看来,自己刚才真是脑子被门夹了,亦或是吃错药了,如若不然,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不用日后,本公子现在就可以把药费给你,你开个价!”

听到南宫辞忧的回答,君玄晔也怒气攻心,狠狠的说出了这句话。

想他君玄晔从小到大,何年何月被人如此羞辱过。他十三岁拿下文科状元,十五岁就带兵出征,夺下了无数个城池,是玄漠国人人敬畏的安王殿下,京城里想嫁给他的女子比比皆是。王公贵女们谁不是看了他都想往他身上扑,这女人倒好,非但不讨好自己,还一味的羞辱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百两,少一文都不行。”

南宫辞忧可不管对方气得有多厉害,自己凭本事要钱没什么不对,何况对方态度还那么差。

君玄晔本想再呵斥几句,但想到自己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便没再多说。

“三日后你到京城的清风阁找一名叫阿月的女子,到时候自有人将一百两奉上。”丢下这句话,君玄晔便头也没回得走了。

什么人呀这是,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居然如此傲慢,南宫辞忧见到几人离去,愤愤的吐槽了一句。

待到周围安静下来,南宫辞忧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刚才黑衣人偷袭君玄烨的时候,她挥出了一枚飞镖,还掏出了两瓶药。可她明明记得自己穿越到这个身子时,身上并未携带任何东西。那这飞镖,这药瓶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想到此,南宫辞忧当即就看了看手腕,因为刚才,她就是碰到手腕才拿出这些东西的。

南宫辞忧定了定神,便学着刚才的手势,摸了摸手腕,突然,原本白净无暇的手腕上出现了一只淡紫色的猫咪图案。

随即,一个巨大的房间出现在了南宫辞忧面前,房间里有序的摆放着各类药物,医疗器械,正中间的架子上,还放着一堆机枪,炸弹,还有各类亮晃晃的冷兵器。这其中就有她刚甩出去的那一种。

我去,这也能行,自己穿越也就算了,居然还把老爷子为她量身定制的超级空间也给带了过来。

想到此,南宫辞忧竟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

上一世,她父母因手握秘术被仇家追杀,早早就离开了她,是爷爷将她拉扯大,而后为了保护她,将她送进了k国最强特工组织,希望她在那里能博得一声保护自己的本事。

好在她也算争气,放眼整个特工组织,能凭一己之力打败她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这些年,爷爷为了保护她,一直在潜心研究医学,科学,而这个超级空间,就是爷爷潜心研究多年的成果。

她清晰的记得爷爷送她这个礼物时眼角泛出了泪光,那种泪光不止蕴含开心,激动,更多的是一种释然与欣慰。

也许爷爷知晓我命中有这一劫吧,但愿没有我的拖累,爷爷能平安顺遂,安享晚年吧。

南宫辞忧看了看手腕处的印记,苦笑一下。她做梦都没想到,穿越这种戏码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好在这些年,在爷爷的安排下,她倒也练就了一身本事,尤其是在医学领域。虽说她的本职是特工,但得爷爷真传,她在医学上的造诣更是不容小觑。

既来之,则安之,来到这里,她便靠这身本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好好的为自己,为爷爷的用心良苦再活一世吧。

南宫辞忧定了定心神后,望了眼京城的方向便大步流星的朝京城的方向走去。


翌日,南宫辞忧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南宫府的大门口。她望了眼庄重而又透着豪气的匾额,嘴角不由得向上扯了扯,嘲讽意味表现得好不明显,谁能想到,这座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府邸,内部竟藏匿着如此多的龌龊事。

就在南宫辞忧愣神之际,门口的小厮叫住了她:“哪里来的叫花子,竟敢在丞相府门口撒野,赶紧的,有多远滚多远,可别让丞相府沾染了穷酸气。”说完后,还装模作样的扬起手来挥了挥衣袖,做出一副轻拂空气的样子。

看到此,南宫辞忧当即就怒了,丫的自己穿越容易吗她,莫名其妙被人刺杀就算了,回到家还被下人羞辱。

想到这,南宫辞忧当即就怒喝一声:“你眼瞎了不成,连本小姐都不认识,还敢耻笑本小姐,莫不是丞相府的规矩都被狗吃了不成。”

说完这句话,南宫辞忧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鞭子,嗖的一下,拍打在小厮身上,小厮刚想张嘴咒骂,南宫辞忧又迅速的挥了几鞭子。

果然是狗仗人势,她南宫辞忧不过就是衣服上沾了一点泥,头发凌乱了一点,又不是毁容换脸了,这群小厮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给她使绊子,想到此南宫辞忧手里的鞭子便挥得更加卖力了。

门侧的另一名小厮见状,撒腿就往府里跑,边跑还边喊:“来人呀,三小姐疯了,在门口杀人啦!”

片刻后,丞相府的大门口便聚集了几十个人,街道上也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大群人。

“三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在外待了两天莫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丞相府嫡出小姐了不成?要打要杀的像个什么样?一家人为寻你两天都没合眼了,你倒好,一回家就拿鞭子抽人,你这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就在大家都不明觉厉之时,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的美娇娘缓缓的疾步出来,边走边大声的嚷嚷着。

“三妹你总算回来了,这两天在外面你过得好吗?没遇到什么坏人吧,你说你一个容颜出众的女孩子没事跑外面去干什么呢,要是遇到坏人可怎么办呀?”美娇娘刚嚷嚷完,又一名身穿紫色纱裙,头戴金步摇,梳着凌虚髻的少女款款走了出来。

“叶姨娘,二姐姐别来无恙呀,有你们的关心我怎会出事呢,就算有不长眼的王八羔子想要欺负我,不也有你们安排的蒙面人保护我不是?”南宫辞忧懒得再听两人的双簧,当即就怼了回去。

当然了,她也不敢肯定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黑衣人是叶姨娘母女安排的,她只是想出言探探口风,毕竟她在明,敌在暗,想悄无声息的将她除掉,获得最大利益的人不就是南宫府的庶女们。

“三妹你在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蒙面人,三妹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精神失常了,我跟姨娘哪里有能力安排蒙面人保护你,我们深居简出的,连外男都没见过,妹妹可别坏了我跟姨娘的名声......”,没待南宫辞忧回怼完,刚才款款走出来的少女又补充了几句。

随着她的话落,饶是再愚蠢的吃瓜群众也听出了话里的弯弯绕绕。

不一会儿,看热闹的百姓便交头接耳的讨论了起来。

有说南宫辞忧私会野男人,为了野男人夜不归宿,败坏南宫家名声的,有说南宫辞忧一夜未归,清白已毁的,也有说南宫辞忧仗着嫡小姐的身份,苛待家里庶出,不尊长辈的......

一时间,丞相府门口好不热闹。

听着众人吵吵嚷嚷,南宫辞忧倒也不动声色,好似一切闲言碎语都跟自己无关似的。

“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我南宫家什么时候教出了你这么不知礼数的女儿,你叶姨娘跟你二姐姐为了寻你,好久没合眼了,你可倒好,一回家又是挥鞭子又是忤逆长辈的,放眼整个京城,估计都找不出另一个像你这般狼心狗肺的东西,看来爹爹平日里对你过于放纵了......”

正在南宫辞忧垂着头,找寻发声主人在何处之时,这名自称爹爹的中年男人,啪的一巴掌摔到了南宫辞忧的脸上。

作为特工的本能,南宫辞忧很想躲的,但是考虑到众目睽睽之下,她要是躲了这一巴掌,估计又有不少人会说三道四,为她安上无数个骂名。她自己倒没什么,反正她又不是真的南宫辞忧,只不过,她知晓真正的南宫辞忧很在意自己的爹爹。

想到此,南宫辞忧丝毫未动,硬生生接住了这一一巴掌。

随即,她才细声细语道:“爹爹教训的是,是女儿无理了,女儿给叶姨娘及二姐姐赔礼了。”

说完后她便转过身去,面带诚恳地朝叶姨娘母女俯身一拜。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南宫辞忧可不是没头没脑的小混球。道个歉,低个头就能解决的事,她才不会伸着脖子跟人动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次的风波即将步入尾声之时,一个衣着粉色烟云蝴蝶裙的少女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她愤愤地对着南宫辞忧道:“三姐姐彻夜未归谁也不知道你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就算没经历什么,可此事若传到皇宫里,姐姐就不怕害了全家......”

“霜儿,你闭嘴”。

粉裙少女的话还没说完,丞相大人南宫正就发火了。他倒不是见不得原主吃亏,被羞辱,他怕的是人云亦云,怕的是如此口无遮拦的话明日里就会传遍京城,到时候他就没脸见人了,说不定还要被御史参奏一本。

可惜,粉裙少女并未将他的话听进耳朵,而是继续反驳道:“爹爹我说得难道不对吗?三姐姐彻夜未归本就是事实,在场的诸位都知道,如此没有规矩的女子有什么资格嫁进皇家,爹爹就不该偏袒三姐,就该把名额拿出来让其他姐妹参加。”

“是呀,老爷,三小姐这样的状况去参加选妃肯定是会被人诟病的,南宫家如此多的女儿,随便换一个也比如今的三小姐强呀。”粉裙少女刚说完,走廊右侧的一名娇俏美人便接话道。

南宫辞忧偏过头去轻瞥了一眼,很好,这个府里还真有意思,明刀子捅的,暗箭射的都安排得一应俱全。

“四姐姐,苏姨娘可真有意思,三姐姐是嫡出小姐,参赛名额不该给她,难道还给你们,就算三姐姐不去,也轮不到你们,四姐姐与其在这里惦记参赛名额,不如去池塘看看,照照自己的模样,免得无颜又不自知。”没待众人回过神来,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走廊飘了过来。

一个提着红裙,手握鞭子的少女跑来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推开粉裙少女。

南宫辞忧看了看朝自己跑过来的少女,嘴角难得得向上扬了扬,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这偌大的南宫府中唯一待她好,并且性子合她口味的妹妹南宫柔玥。

“都给我闭嘴,南宫家的事何时轮到你们做主了,都给我回各自的院里去,让谁参加我自有安排,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在一旁怒目圆瞪的丞相大人南宫正再也看不下去了,说完这句话便甩袖回了书房。

随即,众人也纷纷离去。

待到众人都走了,南宫柔玥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三姐你总算回来了,我以为你......”。

边哭还边把脸往南宫辞忧怀里蹭,弄得南宫辞忧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看了看怀里的小人儿,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我可要让你赔我衣裙了,啧啧啧,这是谁的鼻涕呀,好脏好脏。”

见到南宫辞忧取笑自己,南宫柔玥便哼了一声,嘟了嘟嘴,佯装生气的别过脸去。

不过,仅过了一秒,她又巴巴得贴了上去。

南宫辞忧宠溺的看了眼身旁的小人儿,内心忽然就柔软了,她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护好这个妹妹。她南宫辞忧虽然冷血,但并非无情,伤她,辱她的,她必不放过,但对她好的,她也铭记于心。

思忖片刻,她便牵起身旁小人儿的手,迈进了南宫府的大门。


“跪下。”

南宫辞忧姐妹俩前脚刚进院门,就听到屋内传出沙哑的怒吼声。

凭借原主的记忆,南宫辞忧很快就将这个声音跟原主的娘亲天初南对上号了。

听这中气不足,气丝游离的声音,南宫辞忧敢肯定原主娘亲的身体极其虚弱,甚至可以说如果再不好好医治,恐怕时日不多了。

想到此,南宫辞忧快步走了上去,并趁机将手指搭在了娘亲的手腕上。然而,她的手指才刚搭上娘亲的手腕,就被她甩开了。

随即她还恶狠狠的说道:“收起你的假好心,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不给我惹事就不错了,我可不敢指望你来心疼我......,我怎么生出了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听着这刺耳难听的话,南宫辞忧很想拍拍袖子走人,眼前之人又不是自己的娘亲,自己干嘛要受这副委屈。要不是自己穿越而来,不小心占了原主的身子,她才懒得在这里受这份气。

可一想到原主,她就于心不忍,那个小女孩过得太委屈了,她更不能让她不明不白的死了,她得帮原主找出害死她的真凶,而在这之前,她得好好维系原主原有的情感关系。

她能清晰的感应到这个身体的主人对眼前这个女人的依赖。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最要紧的是,南宫辞忧在搜索眼前女人的信息时,心居然疼了一下,疼得她险些喘不过气。

那些灰暗的过往,饶是她这个局外人看到,都不由得心中憋闷,何况原主还亲身经历过那些。与此同时,她心头也升起了疑虑,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眼前的女人那般苛待自己的亲女儿。虎毒尚不食子,何况还是人呢。

就在南宫辞忧沉浸在原主苦涩的回忆里时,一旁的嬷嬷大叫一声:“夫人,你怎么了,快醒醒呀!”

在这声尖叫声的刺激下,南宫辞忧瞬间清醒,当即就从原主的回忆里抽离了出来。

她承认她真的不想去管眼前这个女人的死活,虽然原主的死跟她没直接关系,但是原主上山终归是在她的逼迫下才去的,何况她苛待原主也确实是事实。

可是吧,作为医者,她又做不到见死不救,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娘亲。

没办法,南宫辞忧,只得放下心里的不满,拾起自己为医者的本能。

当然了,救人归救人,眼下这个时间她还不想自己会医术的事情过早的暴露在人前,于是,她匆忙叫住了嬷嬷,让她赶紧去请大夫。

待到嬷嬷走出房间,她才迅速的将手伸入袖口,从中掏出了一个布袋子,袋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亮晃晃的银针。

她麻利的取下银针,准确无误的刺入娘亲的多处穴位。

看着这行云流水的扎针手法,一旁的南宫柔玥惊得下巴都险些合不上。她很想知道南宫辞忧何时学会的医术,可是她不敢问,她生怕自己打扰到南宫辞忧。

待到所有银针都扎进娘亲的穴位后,南宫辞忧才缓缓吐了一口气。

半柱香之后,她才拔掉所有银针,而后将它们悉数塞进袖口。

“三姐你何时学会的......”,憋了好久的南宫柔玥在看到南宫辞忧忙完所有事情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谁知,她话还没问出口,嬷嬷便带着一名手提药箱的男人走了进来,她只得再次将疑问憋了回去。

看她这幅模样,南宫辞忧哪里还不知道她想问什么,趁着大夫上前的功夫,南宫辞忧轻轻侧了侧身,而这一侧身,则正好对上南宫柔玥的眸子,她悄悄的朝南宫柔玥摇了摇头,暗示她有什么事现在都别问,待会儿出去再说。

许是姐妹俩平日里就默契十足,南宫辞忧自己也没想到,她这样一摇头,南宫柔玥居然真的懂了,且还乖巧的眨了眨眼睛以作回应。

随即,南宫辞忧便意味深长的看着刚进来的大夫。

因为这个大夫很有意思,面对昏迷的病人,他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急于人家的家务事。一开口就问:“这是发生了什么,居然把人气成这样,我前两天给夫人看诊时不是说过吗,不让夫人动怒,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非得在这个时候来气夫人......”

说完还不忘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把屋子里的人都打量了一番。

而这个嬷嬷也很有趣,对于大夫的提问,她一个字不答,而是怯生生得望着南宫辞忧,好似南宫辞忧是洪水猛兽,会吃人似的。

看到这一幕,南宫辞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怪不得娘亲病重多年一直未转好,有这般有趣的奴才,她娘能好起来才是怪事。

再回想起刚才这位嬷嬷去请大夫的事,南宫辞忧就算再傻也看出了端倪。南宫家可不是寻常百姓家,家里可是有专门的大夫的,就算南宫家府邸过大,请大夫过来需要一些时间,可也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

再结合这位大夫指桑骂槐的话,南宫辞忧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怪不得她刚才给娘亲扎针时在娘亲体内感受到了多种毒素,而这些毒素都是慢性的毒,如果她没有判断错误,这些毒素停留在她体内的时间至少也有十年了。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毒下到娘亲体内,此人必定得是娘亲信任之人。

“三小姐小老头有句话僭越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一旁的大夫见没人应他的话,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谁知,他刚开口,南宫辞忧便回答道:“既然李大夫都知道是僭越的话了,那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何必说出来讨人嫌,还是赶紧给娘亲医治吧,娘亲要是出事了,将军府恐怕不会放过李大夫,我那个舅舅可是个宠妹狂魔......”

说完,南宫辞忧便端了盘瓜子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悠哉悠哉的嗑着,她倒想看看这个李大夫今天要玩什么花样。她刚才可是给娘亲扎过针,娘亲的身体什么状况她清楚得很。

看着南宫辞忧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模样,南宫柔玥顿觉无语,要不是自己知晓自己这三姐姐的为人,她还真会被眼前的南宫辞忧给骗过去。就南宫辞忧如今这幅模样,任谁看了不得说她一句狼心狗肺,无情无义。

可惜,南宫辞忧并不在乎,相反,她就是故意的,她倒想看看,她今日这般做派,明日里会被这群人传成什么样。

打架她不怕,就烦背地里搞事的,既然要玩,就得把局做打了往死里玩,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聪明人的玩法,她不把自己搞臭点,不把水搅浑一点,躲在深处,害原主丧命的刽子手哪里浮得出来。

想到此,南宫辞忧轻蔑的咧了咧嘴角。

“你回来做什么,你走,我不要你这个坏姐姐,娘亲也不要你,二姐姐说得没错,你就是个扫把星,有你在家里,家里就不会消停,都怪你,是你把娘亲气病了,我讨厌你。”

突然,一道人影从门口冲了进来,随即撂下这一堆话。

“南宫亦辰你怎么能这样说三姐姐,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你莫要不知好歹,听信旁人的话中伤自己的亲姐姐,”南宫柔玥险些被眼前的小人儿给气炸了,要不是对方是嫡子,她真的想动手打他几拳头。

“五姐姐可真有意思,不在自己的姨娘院子里待着,跑我们院子里来干什么,二姐姐说得果然没错,你就是想巴结三姐姐,然后让三姐姐把你也带去参加选妃大赛。你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姨娘教出来的女儿果真是肮脏,”见南宫辞忧没有做声,小人儿继续还嘴道。

听着这话,南宫柔玥更加生气了,她承认姨娘是跟她说过,让她多与三小姐亲近亲近,但是,并没有说过让她巴结三姐姐,更没有打算让她进皇宫参加什么选妃大赛。

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南宫辞忧倒也不好再继续嗑瓜子,她斜斜的瞥了一眼南宫亦辰,而后道:“我倒是不知我的好弟弟原来是叶姨娘肚子里滚出来的混球,站着扒拉半天,你扒拉明白了吗,你南宫亦辰是翠竹院的少爷,不是怡兰院的傻子。”

说完,南宫辞忧一把拉过南宫柔玥,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护妹之举好不明显。

得到南宫辞忧的安抚,南宫柔玥便没再说什么,她三姐姐相信自己没存私心,没有高攀的想法就行,她才懒得跟这个混世小魔王计较。

看到南宫柔玥没再生气,南宫辞忧便舒心了不少,她开口对南宫柔玥道:“玥儿,你先回去,姐姐现在要料理一点事情,等事情忙完了姐姐再来寻你可好?”

或许对于旁人的话,南宫柔玥会思忖片刻,但只要是南宫辞忧对她说的,她都会一股脑的全信,既然姐姐让她先回去那姐姐必定是有事情要处理,且不希望自己参与其中。

于是,她欠了欠身,小声的朝南宫辞忧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待到南宫柔玥离开,南宫辞忧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人儿。小人儿模样很是俊俏,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扬的狐狸眼,虽说小人儿如今还很稚嫩,五官并未长开,但眉眼间的那股英气却彰显得明明白白。

让南宫辞忧疑惑的是,眼前的小人儿居然跟原主长得完全不同。虽说亲姐弟长得不同很是常见,但全身上下无丝毫相似之处,也很是难得。

突然,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在南宫辞忧脑海里闪了过去,可能她真的跟南宫亦辰不是亲姐弟?可是如果不是亲姐弟,那她又是谁呢?

她没听任何人提过自己不是娘亲孩子这件事,毕竟丞相府可不是寻常百姓家,而她又是嫡女,是南宫家尊贵的小主子。别的事情她爹可能不会在意,可南宫家嫡女的身份他断然是容不得丝毫错处的。

兴许真的是自己想错了吧,南宫辞忧长吐了一口气,定律定心神。管她的,亲生不亲生的,反正现在的自己都不是真正的南宫辞忧,至于别的谜底,那就顺其自然,她相信早晚有一天,这些她现阶段搞不明白的问题,今后都会水落石出。

而眼下自己该做的则是护好原主想护的人,揪出害死原主的人。

对于眼前这个小人儿,南宫辞忧懒得再费口舌,只淡淡道:“你要不想你娘出事,就老老实实呆一边去,让大夫好好医治你娘。否则,你娘没了,你可别找不到人哭鼻子去。”

话已至此,南宫亦辰也不敢再说话,他有种感觉,今天的姐姐变了,变得很不一样,尤其是她刚才训他时散发的戾气,他敢肯定,如果他再多说几句,姐姐一定会对他动手。

南宫亦辰悄悄的努了努嘴,而后规规矩矩的站到了娘亲的床榻面前。


“夫人,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又病重了?”

南宫辞忧姐弟俩才刚休战,门口就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而最先张口的则是府里的苏姨娘。

“姨娘还不知道吧,夫人病重可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她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我们丞相府的嫡小姐三姐姐造成的。”南宫念霜不愧是苏姨娘的好女儿,苏姨娘一张口她就知道她的用途,于是,赶紧将自己姨娘的话接了过去,说完还不忘用手帕捂着嘴咯咯一笑。

“霜儿你休要胡说,你三姐姐再怎么不对她也是你的姐姐,你不可对她无理。”一旁的梅氏赶紧出言阻止道,自打天初南病重后,南宫家的管家权可是落到了她的手上,作为家里的管家人她可不能让人在明面上挑了错处。

刚才她因为照看老夫人没来得及去大门口迎接南宫辞忧已让她后悔不已,毕竟,南宫辞忧可是顶着南宫家嫡出小姐的头衔呢,而她再怎么得宠也只是府里的姨娘。

此时她若再不端出管家人的做派,明日里街头巷尾还指不定怎么传她呢。老夫人本就看不顺眼她,倘若此时她再被挑了错处,她的管家权估计就鸡飞蛋打了。

“三妹你别把四妹的话放在心上,她也是担心母亲的身体,所以才出言不逊,你是南宫家的嫡女,可千万别跟四妹一般见识,姐姐知道,你最是懂事了,所以姐姐希望你别怪罪四妹,倘若你有气,就对着姐姐撒气吧。”

闻声,众人侧过头去,院门口款款走来一名女子,女子面如银盘,灿若烟霞,一袭淡绿色长裙把她傲人的身段衬托的好不惹眼。

听到这娇滴滴的声音,南宫辞忧顿时就鸡皮疙瘩起一地。

有意思,可真有意思,南宫家还真是卧虎藏龙呢。虽然透过原主的记忆,南宫辞忧已然知晓大姐姐南宫诗芸是玄漠国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其才学更是在京城中小有名气。

如今,亲眼见到,南宫辞忧还是被其惊艳到了。

如此佳人,如此玲珑心,倘若她是男人,估计也难保不会为其倾倒。

见到众人都来齐了,南宫辞忧才放下手里的瓜子,伸了伸懒腰,漫不经心的站到了众人面前,“大家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我们院一未请,二未邀,大家来得倒是利落又整齐,等娘亲醒来我必须得让她好好的整顿一下院里,要不然我们院的阿猫阿狗些都只当我们娘三人傻钱多,吃我们的,用我们的,心眼却放在别人那呢,是吧我善解人意的姨娘们。”

说完,南宫辞忧还不忘戏谑的瞄了一眼众人,挑衅意味,好不明显。她倒是想看看,这群豺狼虎豹们都是些什么路数,是驴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才行。

"三小姐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哪里有能耐收买夫人院子里的婆子丫鬟们,三小姐莫要多想,莫因心直口快中伤家人,三小姐要是不信,可以等夫人醒来让她审问,前提是夫人得醒的过来,三小姐可别怪奴婢说话不中听,虽说你现在是嫡女,是很尊贵,可那又怎样,你跟你娘都不受宠,昨儿夜里老爷还在为三小姐惹的事气得睡不着觉,我可是帮三小姐说了好多好话呢",苏姨娘气急,但又碍于对方嫡女身份不敢动手,但是过过嘴瘾,呛对方几句她还是没在怕的。

“我倒是不知这南宫府何时轮到了苏姨娘当家做主,你是当我娘死了,还是当我爹挂了,亦或是你觉得梅姨娘持家无度,需要你来顶替?”南宫辞忧声音冷清,压迫感极强,既然对方要出言不逊,处处拿她娘说事,那她也不必对对方客气。

意有所指,指桑骂槐,谁不会呢。

此话一出,梅姨娘脸上也挂不住了。她本来就不满苏姨娘成天跟个膏药似的黏在老爷身侧,明明都是府里的姨娘,明明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虽说在身段上她不及苏氏,但模样上却并不逊色于她,可老爷呢,偏偏就爱苏氏这般狐媚子做派,每个月有一大半时间都是在苏氏的房里歇下的。

她越想越气,自己被天初南那个小蹄子压着就算了,她苏氏居然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算个什么东西,自己这个管事的还没发话,她就敢越俎代庖,还敢在她面前炫耀老爷宠她。

“苏姨娘,你是当我死了不成,夫人身体抱恙。老爷可是一直让我掌家的,三小姐院里有没有不干不净的人,我稍后派嬷嬷下去审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你急个什么,莫不是做贼心虚?”梅姨娘挺了挺身板,当即就摆出了管家人的做派。

说完后,她还不忘招招手,叫了身后的两个粗壮婆子过来。

“给我掌苏姨娘的嘴,不敬主母,不尊嫡女,此等货色若是走出去,可不得把相府的脸给丢没。”看了眼苏氏,又看了看嘴角带笑的南宫辞忧,梅姨娘很快就做了这个决定。

苏氏这个小蹄子她早就想收拾了,但是碍于名声问题,她一直忍着,她得为了泰亿跟诗芸的前程维持好自己贤惠的好名声,虽然她也看不惯南宫辞忧,但南宫辞忧好歹顶着嫡女的身份,她若是不在明面上维护南宫辞忧,她的好名声哪里还维系得住。

何况现在的南宫辞忧大有用处,她可不能轻而易举就毁了自己精心培养多年的棋子。


看着梅氏张弛有度的处理着苏氏,南宫辞忧便也住嘴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梅氏现在卖她面子,主动帮她收拾出言不逊的苏氏,她还能说什么。

于是她没再搭理众人,径直走到了娘亲的榻前,刚才自己只顾着看戏,竟忘记了眼下最要紧的事。

她仔细打量着大夫,看着他不紧不慢的给娘亲号脉,而后又装模作样的写下了一道方子。

写完后他还不忘叮嘱道:“夫人这是气血攻心,今后可别再惹夫人生气了,三小姐你也真是的,就算再不懂事也不能在自己娘亲病重的时候惹她生气呀,得亏小老头我来得及时,如若不然,夫人现在恐怕已......”

饶是南宫辞忧定力再强,遇到这般睁眼说瞎话的人,她也没能忍住,一阵噗笑毫无预兆就从她嘴里喷了出来:“李大夫还真有本事,居然能从阎王手里抢人,我倒是想问问李大夫,既然你医术如此高明,那为何我娘被你们治了近十年,还未痊愈呢,莫不是李大夫未尽心尽力医治我娘?”

闻言,李大夫先是一愣,随即才不紧不慢的道:“夫人的病是心病,小老儿只能治身体上的病,所谓心病还得心药治,三小姐与其在这里咄咄逼人,不如好好反思一下夫人的心病究竟是谁造成的。”

“三姐姐,李大夫说得也没错呀,你看你回来之前母亲不就是好好的吗,早上她还一如既往的帮亦辰温习功课呢,怎么你一回来,母亲就晕过去了,也不想想你做的那些事,换做谁谁能不被气死......”听到李大夫这样说,南宫念霜赶紧接话道,她可不想就这样放过南宫辞忧。

不过,南宫辞忧才懒得理她,对付这种无脑又落井下石的小角色,她才懒得亲自动手。她只是淡淡的把目光投向了李大夫。

随即,出口的话更是冰冷:“那依李大夫所言,娘亲的病该如何医治呢?”

“自然得你离开南宫府呀,你要是不在母亲眼前晃,她估计早就活蹦乱跳了,何至于现在这般要死不活的躺着。”南宫念霜再一次接了话道。

啪!

一盘瓜子又准又稳的砸在了南宫念霜的头上,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南宫辞忧又挥了两鞭子,狠狠的砸在了南宫念霜的手臂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眼看着女儿被打,苏氏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杀人啦,杀人啦,三小姐杀人啦!”喊完便冲上前去抱住了南宫念霜。

听着这杀猪般的嚎啕声,南宫辞忧只觉得脑仁疼,她皱了皱眉头,刚巧余光瞥到了正悄悄往院外溜的南宫汀雪。

看到这一幕,南宫辞忧更觉讽刺。这一屋子人可真有意思,一进来就吵吵嚷嚷,看戏的看戏,演戏的演戏,闹腾完还有人去打小报告。

果不其然,片刻后,南宫正就带着一群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南宫辞忧,冷哼一声:“来人,给我上家法。”

两名小厮听到吩咐,赶紧冲上前去按住南宫辞忧。

南宫辞忧也并未闪躲,她倒是想看看她这个便宜爹到底敢不敢真的动用家法。

“老爷,你消消气,纵使三小姐有错,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责罚她,你别忘了,过几日便是选妃大赛,眼下朝局混乱,三小姐如若无故缺席比赛,必会落人话柄,她可是南宫府的嫡小姐,而且,天忠敬将军现在正得宠,要是他,,,,,,”,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消瘦的女子牵着一袭红裙的少女匆匆进了院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扑在女红上的柳姨娘,而她旁边站着的少女则是不久前才被南宫辞忧叫回院子的南宫柔玥。

南宫正一听柳氏的话脸上顿觉又黑了几分,他堂堂丞相大人,何时会惧怕将军府那个莽夫。

他很想发作,可柳氏说得也没错,当下朝局混乱,无数人都在盯着他,毕竟他的亲妹妹南宫婉可是宫里的婉贵妃。前不久妹妹才跟他交代了近日要低调行事,因为不少言官递了折子参他,说他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皇帝为此发了好大的火。

这样想着,南宫正倒也没开口让小厮动手,而是定定的望着南宫辞忧。而南宫辞忧见南宫正望着她,也偏过头来与他四目相望。

“既然家法打不得你,那你就给我滚去祠堂跪一晚吧,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要去给她送吃食。”南宫正没功夫继续跟南宫辞忧较量,他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吩咐了这句话,南宫正便转身走了。

走到院门口,他突然止住脚步,冰冷的丢下一句话:“三日后就由你跟你大姐姐去参加选妃大赛,其余人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府里,莫要再动什么歪心思,倘若有人再给我拎不清,我必不轻饶。我南宫家可不需要丢人现眼的女儿。”

说完这句话,他便头也没回就走了。

南宫汀雪还想嘟囔两句,但一看到南宫辞忧那冷的吓人的眼神,她便也住嘴了。

其余人见众人都没吱声,便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最后还是李大夫将方子递给嬷嬷,吩咐她赶紧去找人抓药,这才打破了院里的安静。

众人见事已成定局,再留下来也没意思,便纷纷离开了院子,只有柳氏跟南宫柔玥留了下来,柳氏看了看女儿,轻轻的放下了牵在自己手里的小手,而后缓缓走到了南宫辞忧面前,她刚要下拜,就被南宫辞忧一把给握住了。

“姨娘不必跟我多礼,你跟五妹是这府里真正待我好的人,我南宫辞忧虽不能承诺将来能给你们大富大贵的日子,但我敢对天发誓,只要我南宫辞忧在,就一定不会让你们受欺负,你们待我好,我这一辈子都记得,所以,姨娘以后不要跟我客气,更别整这些虚礼了。”

说完后,南宫辞忧还轻轻得握了握柳氏的手,还给了她一个明媚的笑脸。

见南宫辞忧如此,柳氏倒也没再客气,而是缓缓的道:“祠堂那边你放心过去,我跟玥儿会帮你看好夫人,你放心去吧。”

南宫辞忧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母女二人。

随即,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药丸,径直的走到娘亲的床榻前,将它塞进了她的嘴里。

见药丸完全滑落进娘亲的喉咙里,她才缓缓道:“姨娘,我刚给娘亲服了一颗安神的药,那是我在一位老神医那里求来的,这对娘亲的康复有很大用处,但是这个药服用后,不可再服用其他药,所以得麻烦姨娘在我回来之前看好娘亲,别让其他人给她喂药,包括于嬷嬷。”

听着南宫辞忧的吩咐,柳氏一脸疑惑,但她也没多问什么,毕竟她本身就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何况这么多年来身居内宅,她倒也知晓一些弯弯绕绕。

既然南宫辞忧让她这样做,那必然有她的道理。

她望着南宫辞忧,又看了看床上的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安排好这一切,南宫辞忧便离开了翠竹院,径直去了祠堂。

倒不是她有意瞒着柳氏,不告知她娘亲中毒一事,而是她现阶段还不知如何开口。至于自己会医术一事被玥儿知道,她倒也并不着急,她相信玥儿不会出卖自己。

想到这,她脸上的阴云瞬间就消散了不少。


夜里,南宫辞忧觉得膝盖跪得生疼,正打算小憩一下,换个姿势。

突然,她听到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商量什么似的。仔细一听,她听到了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正当她打起精神想要认真听窗外的声音时,十几只老鼠嗖的一下蹿了进来。一时间,祠堂里好不热闹,有几只大胆的老鼠居然名目张大的爬到神龛上偷吃贡品。

看着这一幕,南宫辞忧顿觉好笑,这是有多看不起她,居然敢在她面前玩这种把戏。

只见她淡定的从空间掏出了数枚银针,下一秒,十几只老鼠便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

既然你们想要玩,那姑奶奶我就陪你们玩玩,看了眼地上的老鼠,又看了眼洁白的衣裙,可惜了,自己来这世上穿的第一套衣裙,还没穿热乎,就要便宜这群鼠崽子们了。

当然了,可惜归可惜,撕起裙摆来,南宫辞忧也丝毫没有含糊,刷刷刷的几下就将衣裙撕了一部分下来。而后,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将地上的老鼠悉数捡了起来,丢在了裙摆了。

她立起耳朵,仔细的听了听窗外,待听到刚才交头接耳的两人走出院门口时,她才闪身溜出祠堂,而后悄无声息的跟在两人后面,直到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怡情院,她才停了下来。

南宫念霜你可真不消停,给你活路你不走,非得来姑奶奶头上蹦迪,既然你不安分,就休要怪我狠心了。

南宫辞忧看了眼四周无人,一溜烟的闪进了院内。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很快找到了南宫念霜的房间,她刚想翻窗进去,就听到了苏氏的声音。

闻言,她赶紧跃到了窗外的大槐树上,如猫咪般伏在树干上。

“霜儿,这次选妃大赛你去不了也没关系,咱们等下次,下次宫宴,姨娘一定说服你爹,让你也去宫里露露脸 ......”苏氏看着坐在梳妆台面前一脸不悦的女儿,很是心疼她。

同样是为人母亲,谁不想女儿能有个好前程呢。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没能给女儿一个嫡出的身份,也没有给她一个靠得住的母族。

这些年,为了能让女儿活得体面一点,她就差没把自己练成三头六臂了,老爷喜欢胡琴,她就一遍一遍的练习,老爷喜欢身材纤瘦的女子,她就数年都过午不食,饮食也用得极为清淡,老爷喜欢栀子花的清香,她就花重金去请京城有名的调香师教自己做香薰。

凡是老爷喜欢的,她都尽力去做,只为博他一笑,而后能在他耳边吹吹耳边风,让女儿的日子好过一点。

“你自己没本事,就休要劝我,你如果真的为我好,就学学梅姨娘,看看人家怎么夺到管家权的,一天天的就知道哭哭啼啼,你要是能把名额给我哭回来你就使劲哭,要是不能你就回屋吧,我现在看着你就烦!”南宫念霜可不愿再听苏氏哭哭啼啼,没等她说完话,就不留情面的怼了回去。

苏氏还想再安慰女儿几句,可见她那么排斥自己,便也没再做声,用手帕拭了拭眼角滚落的泪珠,低着头退出了南宫念霜的房间。

啪!

茶盏落地的声音从房间响起。

苏氏回头望了眼身后,快速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待到苏氏离去,此前被南宫辞忧跟踪的两人就出现在了南宫念霜的房间门口。南宫念霜一见两人,当即就笑开脸:“来,快过来,赶紧给我说说交代给你俩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回小姐,事已办好,我们亲眼看到那十几只老鼠爬进祠堂的,还看到它们冲到了三小姐跟前,黑压压的一片,可是渗人呢,夜里三小姐要是被咬伤一两口,几日后的选妃大赛看她还怎么去,”说完,那名婢女还不忘掩嘴偷笑。

小厮也赶紧补了一句:“怕是不止咬一两口吧,那些老鼠可是我亲自去抓的,个个都肥壮凶猛,而且,为了能让他们更加凶猛,我今天可是一口粮都没给她们喂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三姐姐你也有今天,别怪妹妹我心狠,谁让你占了嫡女的身份,如今又来抢选妃大赛的名额,你不回来不就好了,这些老鼠就不会咬你了,它们可是我精心为大姐姐准备的礼物,如今只能忍痛割爱送给你了......哈哈哈哈”,听完下人的汇报,南宫念霜疯了似的大笑出声。

笑完后,她从台上拿了两个金簪子,丢给了两人,并吩咐两人退了出去。

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南宫辞忧险些笑痛肚子,这南宫念霜的脑子莫不是面糊做的,怎么越看越糊涂呢。

就算没了她南宫辞忧,这参赛的名额也轮不到她呀,论模样府里哪个小姐能比得过南宫诗芸,论才艺她也没法跟南宫汀雪比呀,就连五妹南宫柔玥也比她知书达理。

真不知这个四妹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一天天的就爱做白日梦。

算了,她才懒得去管她的白日梦,自己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心疼南宫念霜,既然人家都把手伸到了她南宫辞忧跟前,她岂能轻而易举就辜负对方美意。

她瞄了眼房间,又看了看天上的明月,一个侧身,稳稳当当的斜躺在了老槐树上,仰着头,悠然自得的赏起月来。

直到听到屋内的人传出了均匀的呼声,她才闪身跳了下来,从窗户跃进了南宫念霜的房间。

透过窗外的月光,她准确无误的摸到了南宫念霜的床前,麻利的将搭在背后的裙摆敞开,而后掀开南宫念霜的被褥,将十几只老鼠全部丢了进去。

做完一切,她还不忘在南宫念霜的裙摆上擦了擦刚才碰过老鼠的手指,而后,才心满意足的咧着嘴笑了。

待院外再无人走动时,她才一个闪身翻出了房间,顺着刚才的路,悄悄的回到了祠堂。


翌日,天刚蒙蒙亮,南宫辞忧就醒了。昨天晚上她可是跪了一夜的祠堂,虽说跪的姿势不怎么标准,但还是被折磨了一整夜,现在她只觉膝盖麻木酸疼。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就想好好的躺着休息一下。

最好是还能有个人能帮她揉揉膝盖,缓解一下疼痛。

就在她思绪飘荡之时,门口传来了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听那声音,南宫辞忧猜测对方应是五六十岁的年纪。

与此同时,她还闻到了一股烧纸钱的味道。

一大早就来祠堂烧纸钱,并且边烧边哭,这究竟是谁呢,又为何来这呢?

出于好奇,南宫辞忧赶紧揉揉酸疼的膝盖,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出了大门。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快,她就注意到假山后面有一个灰青色的衣角,她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假山后面。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五十岁出头的老妇人正跪在地上烧纸,边烧还边念念叨叨。

“你在这里做什么?”南宫辞忧懒得再猜测对方意图,直接开口就问。

老妇人听到有人说话,先是一愣,而后才缓缓抬头,当抬头看见眼前之人是相府三小姐时,直接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

虽然她跟眼前的三小姐接触不多,但是三小姐的恶名她可是早有耳闻。

想到此,她双腿便打起了哆嗦,边抖还边祈求三小姐饶命,祈求三小姐不要将自己烧纸钱一事告知老夫人。

南宫辞忧瞅了瞅对方,见对方也不是什么恶人,对她似乎也没什么恶意,而且她也在原主的记忆里捕捉到了一些眼前老妇人的信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亲祖母,也就是她那个便宜爹的亲娘的陪嫁丫鬟朱嬷嬷。

平日里,老太太并不待见原主,因此,老太太那边,原主去的也比较少,故而,老太太身边的婆子丫鬟些她都只混了个眼熟,都不太了解。

见对方如此害怕自己,南宫辞忧也懒得再待在这里,毕竟,多管闲事可从来都不是她的做派。

就在南宫辞忧即将转身时,她突然停了下来:“你刚才在哭什么,什么孙子,什么梅姨娘?”

听到南宫辞忧问自己话,朱嬷嬷吓得更是腿软,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回禀三小姐,老奴的孙子浩浩昨儿夜里突然腹疼,老奴担心他,便跑去请李大夫给浩浩看病,谁知,李大夫不愿意过来,还对老奴说,他得了梅姨娘的命令,只给府里的主子看病,其余的人,都不归他管......”

“你孙子腹疼你为什么不出去给他请大夫,跑到这里烧纸钱,哭哭啼啼他就能好?”听着朱嬷嬷抽抽搭搭的回话,南宫辞忧一头黑线。

“三小姐不知,老奴昨儿夜里见实在请不动李大夫,便偷跑出府,去街上寻了个郎中,谁知,郎中一看府里大门紧闭,都到跟前了还是提着药箱跑回去了,可怜我的浩浩,吐了一夜,在床上滚了一夜,我也是实在没办法,这才来祠堂烧烧纸钱,求求各路神仙保佑一下我的浩浩......”说完便哭了起来。

“带路吧,我去看看你的孙子。”南宫辞忧听了她的话,已大致知晓发生了什么。虽然她并不想多管闲事,可对方是孩子,一想到此,她的医德就容不得她见死不救。

听着她的话,朱嬷嬷瞪大了双眼,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惩治浩浩不成?

南宫辞忧不想再跟她废话,直接道:“我能救你孙儿,但是你得听我的,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如果你能做到就直接带路。”

虽说朱嬷嬷并不相信南宫辞忧能救自己的孙儿,可眼下也着实没其他人帮助她,看三小姐的表情,似乎也不是在开玩笑。

想到此,朱嬷嬷赶紧熄灭了纸钱,麻溜的跑到前方带路。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朱嬷嬷的住处。

南宫辞忧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人儿,又看了看床单上的呕吐物及紫黑色的血便,一个箭步冲到了小人儿面前,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小人儿是肠套叠,于是,她当即就吩咐朱嬷嬷道:“你让人去准备热水,你的孙儿还有救,他腹痛是因为体内的回肠套盲肠了,我给他用空气灌肠法复位看看,你在门口给我守着,没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赶紧的,再晚一点,你就真的没孙子了!”

朱嬷嬷还想再问几句,可一看到南宫辞忧一脸严肃,再一看到孙儿满头大汗,极其虚弱,便也住嘴了,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老老实实的按南宫辞忧的吩咐做事。

“浩浩,姐姐知道你能听到姐姐说话,你体内的肠子套在一起了,姐姐要给它们复位,过程可能会有点疼,你能答应姐姐勇敢一点吗,挺过去你没事了。”南宫辞忧见嬷嬷一合上门,就轻轻牵起小人儿的小手,温柔的对他说道。

随即,她快速的从空间里掏出了空气复位法必须要用的药品及器材。并严格按照复位要求,将小人儿放到检查台。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她才有条不紊的往双腔管里灌入空气。

半个时辰后,她才做完这个小手术。

待到一切做完,她才将器材收回空间,而后吩咐朱嬷嬷进来,轻轻帮小人儿擦拭身上的污渍。

虽然眼前的小人儿还未转醒,但看得出他好受了许多,脸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看着自己的孙儿得救,朱嬷嬷激动得又哭又笑,跪在地上不住的给南宫辞忧磕头。

看了眼外面天色已大亮,南宫辞忧便不再停留,起身就要离开。

她扶起嬷嬷,严肃的道“虽然浩浩现在没生命危险了,但是最近7天还是要注意他的饮食,这7天就让他进食容易消化的流食,然后多给他喂水,进食的时候也要留意些,尽量放慢速度,也不要让他乱蹦乱跳,等好起来在让他出门溜达。”

吩咐完这一切,她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些药片,并叮嘱朱嬷嬷按要求给浩浩服用。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朱嬷嬷的房间。

待到南宫辞忧离去,朱嬷嬷才把吊了半个时辰的气给松了下来,今天这一切真的太让人意外了。

而最让她意外的是,三小姐并不是丫鬟婆子们传的那样不堪,甚至可以说,三小姐无论是气度还是容貌,都比府里其他小姐们要强。

尤其是三小姐的医术,放眼整个京都,能跟阎王爷抢人的恐怕也没几个。而三小姐则是其中一个。

幸亏自己平日里没有为难三小姐,要不然浩浩今日就没救了。

突然,她想起另一件事,刚才三小姐提醒她,今日所见的任何事都不要跟人提起,尤其是自己会医术一事。

虽然她不知道三小姐为什么要藏拙,但三小姐这样做,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只是委屈了三小姐,明明心地那么善良,医术那么高,却硬要被人传做目不识丁,不学无术的刁蛮小姐。

想到此,朱嬷嬷不由得对南宫辞忧心疼了几分。


南宫辞忧真的很想骂人,自己才刚回到房间,院里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正是梅姨娘身边的蔡嬷嬷,只见蔡嬷嬷趾高气扬的带着一群身穿浅粉色衣裙的婢女走了进来:“三小姐,老奴奉梅姨娘的命令,来给三小姐送丫鬟过来,怜儿那丫头前几日伺候小姐不仔细,把小姐给弄丢了,梅姨娘为了教训她,直接赏了她50鞭子,没个三五个月,那个死丫头估计都下不了床。”

南宫辞忧原本不打算搭理蔡嬷嬷,只想脱了鞋袜,快速的倒头睡大觉。可一听到怜儿这个名字,她本能的触动了一下。

在原主的记忆里,怜儿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从原主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她,府里的奴婢们都看不起小姐,都觉得大小姐,二小姐才是正经主子,才是嫡女该有的样子,为此,许多奴婢经常在背后说原主坏话,只有怜儿格外护她。

遇到奴婢们说得太过分时,怜儿还要冲上去跟人动手,结果每次都被打得浑身是伤。

去空明寺的前夜,怜儿被娘亲跟前的嬷嬷指认偷了府里的两匹布,娘亲知晓后,便罚她在院里跪了一夜,这才导致原主去空明寺时身边无丫鬟跟着,也因此着了旁人的道。

想到此,南宫辞忧匆忙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并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蔡嬷嬷面前:“带我去见怜儿,她要是个什么差池,我必取了你的狗命。”

说完,抓起蔡嬷嬷的领口就往院外走,惊得刚进院门的丫鬟们花容失色。

蔡嬷嬷本想用力挣开南宫辞忧的束缚,但奈何对方的力气着实过大,她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挣脱开来,便扯着嗓子吩咐刚才自己带进门来的丫鬟们。

听着她的吩咐,丫鬟们很是害怕,蔡嬷嬷可是梅姨娘跟前的大红人,自己若是不听她的吩咐得罪了她,估计日后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丫鬟们推搡着想要上前时,屋内传出了一道沙哑的声音:“我天初南的院子,何时轮到了梅氏那个贱蹄子做主,想动我屋里的人,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不是吗?天明,天青,你们两个陪三小姐走一趟,跟着她去把怜儿给我带回来。”

南宫辞忧闻言一震,这个娘亲今日是良心发现了?

当然了,虽然她满脸写着问号,但既然对方跟自己目的一致,她也懒得拒绝对方的好意,只道了句:“谢谢娘亲!”便带着一群人离开了翠竹院,直奔梅园。

走到一半,南宫辞忧就觉得手软了,自己提着蔡嬷嬷还真是费事,于是,她一把将蔡嬷嬷丢到了天明,天青兄弟俩的面前,叮嘱他俩将人提好了。

这原主的身体素质有待提高呀,待府里清净点以后,她得恢复一下自己的战斗力,如若不然,这一屋子豺狼虎豹早晚有一天会将自己吃得连骨渣子都不剩。

待到几人快要走到梅园门口时,梅氏带着一群人匆忙从院里出来了。南宫辞忧发现,这梅氏的心态是真的好,自己都带人杀进院子了,梅氏还能满脸挂笑,笑盈盈的来迎接她。

如此云淡风轻,换她这个高级特工来,估计都做不到梅氏这般从容。

“三小姐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呀,别舞枪弄棒的,可别为这群腌臜货脏了自己的手,你可是相府嫡小姐,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丞相府呢。”还没等南宫辞忧发火,梅氏就赶紧将自己摘干净了。

南宫辞忧现阶段并不想跟梅氏对着干,她还有好多事要处理,为此,她直截了当就说明了来意。她有预感,梅氏应该也如她一样,现在并不想双方交战。

见南宫辞忧如此直接,梅氏很是意外,以往的三小姐虽然也胆大,但绝不敢光明正大的来她院里提人。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三小姐变了,变得她控制不住了。

得到梅氏的允许,南宫辞忧没留半句废话,直接就带着天明天青兄弟俩冲进了柴房。

看着地上躺着的血人儿,南宫辞忧顿觉怒火攻心。她握了握怜儿的小手,又看了眼靠在门口睡大觉的婆子。

张口就问:“是你动的手对吧?”

没等对方回应,南宫辞忧直接就从袖口抽出长鞭,用力的甩在婆子身上,接连甩了几十鞭子,甩到胳膊酸痛了,她才住手。

收回鞭子,她蹲下身,轻轻的揉了揉怜儿的脑袋:“别怕,我带你回去,以后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说完,她一把将怜儿推到自己背上,带着她,离开了梅园。

“小姐,你来了,怜儿就知道小姐会没事的,他们都骗我,说小姐摔下山崖回不来了,怜儿不信他们,因为怜儿知道,小姐是世上最好的小姐,老天爷不会让这么好的小姐没命的,”趴在南宫辞忧背上的怜儿,终于哭出了声。

这几天,院里的婆子丫鬟们都给她说小姐没了,她不相信,但是她一滴眼泪都没流,她一滴眼泪都不敢流,在她看来,只有亲近之人不在人世了,才能哭,她的小姐不可能不在人世,所以只要她不哭,她的小姐就一定会回来。

如今,她的小姐真的回来了,还来救她了。

听着背上人儿嘤嘤嘤的呜咽声,南宫辞忧内心再一次柔软了。一夜的颓靡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此时此刻,南宫辞忧真的很想骂人。这一天天的容易吗她。

在天青天明兄弟俩的帮助下,她好不容易将怜儿带回自己的院子,还没来得及帮怜儿处理伤口,院门口又迎来了一群人。

“南宫辞忧,你卑鄙无耻,你居然敢把老鼠扔我被窝里,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南宫辞忧不认为自己脾气好,但是她也不是大炮仗,一点就着。可若是对方接二连三的无理取闹,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听到门口南宫念霜骂街似的怒吼,南宫辞忧只觉耳膜快要穿孔了,当即就吩咐天青天明道:“帮我把门口的人丢我爹书房去,我还要帮怜儿擦药。”

兄弟俩闻言一脸错愕,夫人只派他们帮忙带回怜儿,并未让他们听从三小姐的指挥。如今他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应该去夫人面前汇报才是。

兄弟俩互看一眼,一个闪身就要飞出窗外,然而,两人还未闪到窗边,突然,脚下一软,两人没站稳,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南宫辞忧冷冷的道:“我不管你们得到了娘亲什么样的命令,但是怜儿没做错什么,她不该这么小的年纪就遭受这些,她现在伤势很重,我必须帮她处理伤口,门口的人我现在顾不上搭理所以才让你们帮忙,今日你们帮我,日后我南宫辞忧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说完后,南宫辞忧还不忘补了一句:“当然了,你们现在也可以走,但是我敢保证不出一天,你俩的右腿就会废掉,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运功感受一下你们的右腿,看看里面有没有气血在翻涌。”

兄弟俩一听这话,顿时满头黑线,这三小姐也太无情了吧,自己刚才还帮她救出了怜儿,她不感激就算了,居然对他们使暗器。

作为常年习武的人,他们自然能感受到右腿现在发生的变化,他们相信南宫辞忧的话不是骗人的,如果不按照她的要求行事,他们的右腿一定保不住,可一想到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低头,他们又觉得脸上挂不住。

南宫辞忧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淡淡的道:“我并非有意为难你们,怜儿是我的人,我断不能让她出事,你们是娘亲的人自然得听她的,可我娘亲也没让你们不要听我的吩咐,何况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帮忙,等你们把这件事做完,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惊喜。”

兄弟俩原本还在犹豫,可一听到南宫辞忧这话,两人当即就不再说什么,毕竟人家说的是帮忙,而不是吩咐他们做事,这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何况三小姐还说会给他们一个惊喜。可能惊喜这些对于旁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他们这种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来说,所有的惊喜都格外宝贵,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想到此,兄弟俩不再啰嗦,起身应了句“是”,便直接出了房门。

片刻后,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南宫辞忧见兄弟俩已走,快速的走到门口,一把将房门关上。而后匆忙的从空间里取出消毒液,纱布,药粉等等,有条不紊的帮怜儿处理着伤口。

看着疼得昏死过去的怜儿,再看看她满身的鞭伤,南宫辞忧心疼极了,怜儿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从小就跟在原主身边,原主不招人待见,她的日子也过得不好。

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相反,每一次原主被人欺负,她都会挺身而出,每次回家时,娘亲都会给她拿上一些自家做的好吃的,而她呢,每一次得到好吃的,都会跟原主一起分享。

如今,看着小丫头遍体鳞伤的躺在自己面前,南宫辞忧想不心疼都很难做到,毕竟原主跟怜儿的感情太深太深了。

也正是因为怜儿的忠心护主,原主才过得不那么辛苦,才能在苟延残喘中不被打倒,而且还拥有了对抗命运的勇气。

南宫辞忧能清晰的听到,内心在不断撞击,有一个很清脆很悦耳的声音在请求她,求她一定要护好怜儿,将来给她许一门好亲事。

南宫辞忧不用想也知道,这定然是原主在跟自己对话。

她用力的点点头,“我答应你,我一定护好她,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说完这句话,南宫辞忧便嫁给刚才用过的器具如数收回了空间,而后轻轻的趴在床沿闭上了双眼。

这一两天,她真的太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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