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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全文黎明前的荒诞世界》精彩片段
天气果真凉了,前挡玻璃结了薄薄的霜。早晨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只有几家出摊的包子铺前排着人。镇子中心有一个圆形的转盘,转盘中央树立一个没有任何鸟用的鸟形雕塑,和许多城市一样,代表当地的文化和符号,昨晚路过竟没注意。
下了车想着先点热乎的暖暖身子,这时一个大胖子很机敏在找我喊话:“嘿,老板,吃面吧?我家经济实惠味道好。”
我抬头看,胖子拉面馆,又往店里瞅了瞅,昏暗无一人,我转脸去看别家。
这时胖子截到我面前,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老板你绝对放心,我这面条最新鲜咧,都是我现场拉出来的,不信你可以在旁边看。”
我瞪大了眼睛,他看我惊惑的表情继续说,“真的,等会亲自拉给你看,而且份量足,满满一大碗。”他张开虎口比划了下。
胖子手劲很大,硬被强拉店内。
边擦桌子边问我:“老板,看你是外地人吧,是喜欢软一点的还是硬一点的,你要喜欢吃软的我就拉软的,硬一点的也可以拉出来。”
他鞠着脸对我傻呵呵地笑,我被他说得有些反胃。
看我没应答继续说:“老板,要么拉软一点的吧?软的黏糊。”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好。”
他有些兴奋:“我就说嘛,一看你就知道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说完愉悦地到灶台拉面去了。
我看了看外面,薄雾已经散尽,空气干净得像一面镜子,太阳刚刚软绵绵地斜斜照射进来,在地上刷上一层金粉。
我边吃面条,心里一边思忖,已经一整夜了,老白的电话始终关机,连车也不要了,看来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他公司服务项目那么多,罄竹难书,没个三年五载估计是出不来了,昨晚那阵仗,绝非简单。
这车留着危险,不能被牵连了,得尽快脱手,然后乘大巴回太平。
我边想,面已经见了底,又喝了几大口面汤。付钱的时候我问大胖:“你们这镇上有收废旧车的吗?”我想老白这车严格来说不算二手车,应算废品类。
胖子眨巴着眼睛:“嗯……好像是有,我们这镇子别看小,却是个交通枢纽,很多跑运输的大车都从这过。镇上有一家比较大的汽修厂,在汽车站大院子里面,好像也收车,不远,就在前面,几十米就到。”
我谢过后,出门上了车。翻开副驾驶的手托厢,嚯,老白对我还真不薄,里面购车发票、行驶证、登记证书、保险一应俱全。我付了老白一千八百八,卖个一两万,还能挣一笔,不赖,兴奋之余迅速地朝着汽车站开。
一脚油门的功夫就到了镇子口,汽车站三个大字已经凋敝成“气车立”,但还能辨认出来。我把车往内院开,有一个很大的红色牌子很明显地垛在那,红底金字写了修车收车一条龙。
里面一个黑瘦的年轻人和一位老师傅,我把车里的资料一并递过去。
指了指说:“就这辆,各方面都还不错。”其实内心嘀咕,昨晚跑了黑路,车都黑了一圈,早知洗洗再来,也有个卖相。
他问我打算卖多少钱,我没底气地答:“怎么也得值个两万吧,总之你先看,看中了再说。”
见他绕着车来回转圈,又在车各个部位敲敲听听,没什么惊诧的表情,想必价格在谱。
他让徒弟递来一只扳手,说要下车底看看底盘和发动机。说完立即卧倒匍匐地钻进去,我低头看到这地上都是些碎砂石和废碳渣,还隐约有些碎啤酒瓶,心生敬佩。
十分钟后他又从车底爬出来,拍打掉身上的灰。
“两千。”
我倒吸了口凉气:“开什么玩笑,当卖废铁呢,就算卖废铁也要先称一下重量吧?”
他脱下手套胸有成竹地说:“就值这个价了,发动机已经老化得掉渣,能不能正常打着还是个问题,确实只能当废铁卖了。”
“打不着?难道坐垫下有一副脚蹬子,我骑来的?你要不成心想,就算,不行我到别处卖去。”
师傅摸了摸胡子思索:“两千一,不能多于这个数字了。”
我掉头就上车,欺人太甚了。
最后这台车的成交价格定格在1880,因为上车打火的时候,发动机吱吱吱地抖动半天,果真打不着了。
破罐子破摔吗,非逼着把你当废铁卖了不可。
2100元,在告诉师傅我没有证件后,师傅又还了300元说是补办手续的钱,只能是1800了。
我求道:“师傅一口价1880,真的不能低于这个价了,这是我做人的最后底线。”
对方犹豫半晌,最终答应。
两天之后我才得知,这个龟孙子爬进车底下,对发动机动了手脚,亏我还连声谢他。
点完钱,往汽车站的大门外走。这时售票大厅正好开门,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婶走了进去。
我向她打听去我们那个市里的班车情况。
她告诉我说:“一天就一班车,早上10点出发,走高速480,走小路380。”
我买了一张走高速的票,只想尽早离开。
走出汽车站大门的时候,太阳完全升了起来,我才辨认出这个镇子是东西走向的一条双向四车道的街,还剩俩钟头,我闲散地向着来时的东边踱步,前方一条金光大道,亮得睁不开眼,是个好兆头。
我边走边观察周边环境,这也是个小镇,记忆中应该和太平镇大小差不多,没一会,又走回到这个镇子的转盘,才看清原来那个鸟形雕塑不是一只纯粹的鸟,是个长了翅膀的鸟人,张开翅膀作飞天状。整座转盘是小型花坛兼文娱的小广场,想必这就是镇子的金融中心了,我暂时也无处可去,且在转盘上歇会脚,十年来心里久违的平静与安宁,尽快这两天有些差强人意,好在总算结束了。
就要重新翻篇换页了,我仰起脸,头顶的直线上方,是鸟人的两颗鸟蛋。设计者应是欧洲古典学派,鸟人一丝不挂地展示着人体的曲线美。
我刚好能看到他昂首挺胸,坚韧不拔的眼神,心中触景生情。这恰巧是我多年来,想努力挣脱锁镣一飞冲天的真实写照。
我坐在石凳之上,大气中逐渐充斥着各类噪音,越来越密集的车流与人流交叉着。围绕这个圆形花坛做逆时针旋转,百舸争流,川流不息,和昨晚得梦一样,形似一个大旋涡。我就处在这旋涡乃至镇子的中心,中心地带都是最为平静的。
我可以平静地都不想,也可把一些事情拿出来再度剖析和梳理,就像昨晚小店老头真与假的理论,其实回忆也难分真假。
比如我在深圳的那段经历,它并不是昨晚做的一个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可某些事情又似乎离奇不靠谱。
当我抵达深圳火车站后,就被一个中介领去了一个叫西天无限绿色环保食品厂,那是生产儿时“唐僧肉”的地方。
我现在仍记得,西天的厕所是一口大缸,缸底下有四五只活的大耗子,单说这群耗子专吃人类排泄物存活,足以超出了科学范围,就更别提它们接近成猫一样大的体积,着实让我惊为天人,不,惊为天鼠。
我总在想象中担心,蹲坑时,天鼠会不会纵身一跃咬到屁股或者更要命的部位,的确是匪夷所思的画面,但我以人格担保,这一段绝非杜撰。
还有我遇到了她,她初次向我介绍自己说:“我叫白鹭,天上飞的那个白鹭。”浅浅一笑,眼睛就会弯成两道好看的月牙。
我忘不了她笑起来的眼睛,白鹭就好比在我心脏上做了一次搭桥手术,尽管早已愈合了,可仍有点隐隐作痛,回忆一次,就要小小地发作一下,也许是心理作用。
她是厂长的女儿,经常搭车下山给厂里食堂采购,而我也常跟车去镇上给老家打电话。
我俩在摇晃昏暗的车厢里熟识起来。
她侧着脸,我注意到她颈子上有一颗黑色的小痣,那一瞬的画面,此刻仍历历在目,触手可碰。
她告诉我,好想学会开车,这样就能去向往的地方。
我问她最想去哪里。
她双眸亮了一倍:“法国,我最喜欢浪漫的地方,这辈子一定要去一次。”
我羡慕地哇哦了声,又问她最喜欢法国哪儿。
她说:“纽约。”
她接着说“因为纽约有自由女神像,我还想去我出生的地方看看,听说那里有数不尽的白鹭,白鹭也是自由的,那里是它们的故乡,也是我得故乡。可我还没有记忆就搬到这,我不知道那是在哪儿。”
“这简单,开车跟着白鹭跑就知道了。”
“电视上说,白鹭快被人类杀光了。”说完她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落下来,“不过没关系啦,我一定会找到的。”
那一刻,我第一次有想保护一个女孩的冲动。
我给小泥鳅打电话,白鹭就在大树下候着,在清凉的阴影里,风温柔地吹动盖住她凉鞋的百褶裙角,和着小草的叶子一起颤动。
第一次通话时,小泥鳅呜呜呜地哭个不停。
我安慰她:“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
电话里仍哭个不停。
“别哭了,长途电话费好贵,三块钱一分钟。”
小妹的情绪缓和了很多。
我告诉她我在深圳,在一个叫西天的厂,好得很。还告诉她唐僧肉的辣条就是我们生产的,想我了,就去小卖铺买一袋,因为每个袋子我都亲手摸过。
小泥鳅兴奋地说:“哥,我也要去西天。”
我说:“小泥鳅,时间到了,我要挂了,你要听话,替我跟家里人报个平安。”
我把厂里的电话告诉了她,有急事可以打过来。
我挂掉电话,转过头,阳光刚好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白鹭的身上,勾勒出一道无瑕的金边,如此美好。
只是怎么也想象不到,一年之后,小泥鳅还是去了西天。
她去了真正的西天,她死了,我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
厂里第一次响起找我的电话,就是传来她的死讯。
我兴奋地跑去接,听完栽倒在地。
也许是那一摔,让我关于西天的记忆力都出现了一些碎裂。
只能依稀记得厂里有一个沉默寡言的阿伟,爱躺在床上看武侠小说,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看书。
他严肃道:“脑子跟肚子一样,每天都要进食,肚子吃食物,而脑子需要吃文字,所以不看书,大脑就会饿死,就是专家说的脑死亡。”
我很怕脑死亡,所以我也跟着看,这个习惯延续至今。
也许是名字也带了个“伟”字,所以对他存有格外的亲切感。他的工序是负责将唐僧肉挑入染缸,他手握铁叉也有股伟哥的侠气。
还记得某段时间,上面不定期派人来巡查童工情况,厂里会提前通知,我们就往外跑,天黑安全后才能回来。
每回就只留下阿伟一人,继续叉着唐僧肉,因为他已经二十五岁了,完全符合法律的规定,并不享有这项特权。
有时隔上一段日子没来检查,大家做起事都心不在焉。
对了,就在那段日子里,我跟厂里另一个叫鲁蛋的人学会了开车。
鲁蛋原名鲁德安,受汉语拼音的影响,德安,蛋,鲁蛋。
那时我只想快点学会开车,带白鹭一起去法国纽约,还要带她去看看太平镇的青山和街道,向她一一介绍我最好的三个伙伴,跟她讲四大金刚的故事。
可当我已经能够熟练驾驶面包车时,一切都没有机会了。
那天我接到老家的电话,父亲在里面哭了很久,我没敢说话。
他告诉我说,小泥鳅在公墓山上失足摔了下来,找到的时候已经不行了,他还说其实小泥鳅并非是我的堂妹,而是我的亲妹妹。
双重的刺激,让我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耳腔内嗡嗡直响,眼前晃过一道闪电,一片煞白煞白的。
当晚,我对白鹭说:“我该走了,农忙,家里来电话叫我回去。”我随便丢了个理由。
“那你还会回来吗?”
肯定会的,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法国。可这句话我压住了,只是沉沉地点了点头。
白鹭咬着嘴唇:“我爸不一定放你走,今晚偷偷溜走吧。”
约好晚上八点厂门口集合,鲁蛋不知从哪儿弄来一辆自行车,推给我说:“面包车不太好弄,你骑车到集镇上去吧,否则走一夜山路也到不了。”
白鹭看着我:“你不认识去集镇的路,我带你去。”
鲁蛋和我道别,“收完稻子你就回来吧,我们等着你,”随即又贴在我耳边小声地说,“不要再回来了,我每次去进货,知道厂里买的根本就不是肉,是一些不能吃的东西,你以后也不要吃。”说完冲我们笑了笑,挥了挥手,“快走吧。”
我骑上车,白鹭坐在后面,我们顺着山路俯冲直下。我感觉路是垂直的,所有的树木在往后急速倒退。山风冰凉如水,耳膜呼呼直响,鼻子被风吹得涩涩的。
盛夏之夜,八点钟天空还能照出些微光,也许是皎洁的月光。
我的眼睛锁定着前方,路隐隐约约地延伸。
我大声喊:“白鹭,你怕吗?”
我听不到她的回答,只是感觉她的额头蹭着我后背,摇了摇。
她双手紧紧锁住我的腰,又将脸整个贴在我的后背上,汩汩的泪水打湿了我薄薄的衬衫,我能感觉到。
到达集镇时,已入子夜,潮湿的街上空无一人,几盏路灯孤单单地亮着,守着各自的区域。
白鹭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红薯递给我说:“我蒸的,路上带着吃吧。”
我说:“太多了,吃多了会放屁的。”
说完我们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又重新塞给我:“都拿着吧。”说完低下头,刘海遮住了她忧郁的眼际。
她接过我手上重重的自行车:“我该回去了,不然我爸会发现的,你路上小心,我……走了。”
路上的坑洼里还积着昨夜的雨水,她白色的球鞋上沾满了泥印。她背过身,有点费力地推着快跟她胸部齐平的老式单杠自行车,她慢慢地走远,又在一盏路灯下驻足,远远地转过头,冲我大幅度挥了挥手臂。
那一道剪影,在我眼里不停地晃动,我终于流下了眼泪。
我用指甲全力掐住手臂,让自己牢记这一刻的疼痛感,将这一刻摁进最深一层的记忆。
我在心底对自己说:“白鹭,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我还要带你去想去的地方。”
可时至今日我再也没有回去过,也没再见过白鹭。
手臂的掐痕早已抚平无踪迹,她的模样也在离别的泪雨中淋得模糊不堪。
我在中心转盘的座椅上低下头,双手捂着脸蜷缩起来,用力从记忆中心里调取画面。她微笑时弯弯的眼睛,像倒悬的月牙,她脖子上那颗清晰的黑色的痣,都是我西天的回忆锚,除此以外,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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