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陆想芝也看出陆想容今日并不想露头的想法。稍稍一琢磨,便能猜到她定也是忌惮淮阳郡主。但陆想容不想出头,自己就偏不能如了她的愿。轻轻放下茶盏,陆想芝刻意扬了扬声音道:
“二姐姐,周太傅前些时日救了景哥儿,还亲自送到了府上,大伯父可是说了,要大伯母带着你亲自前来拜谢国公夫人,这才请了将军夫人来府上教导规矩,现在见到了国公夫人,二姐姐应当上前去跪谢才是。”
她们的位置离上首很近,本是将军夫人特意安排,此时倒是方便了陆想芝将话传到国公夫人,及淮阳郡主耳中。
周围人讶异的唰唰唰看过来,原来将军夫人是因为这个去的陆府,之前倒是无人知晓。就连将军夫人也不知道还有此事,也有些疑惑的看向陆想容。
陆想芝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陆想容不想上前道谢都不行了。她从容起身,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是被逼无奈。刚走了几步,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哟,母亲这可真热闹,家中办个赏荷宴,怎么连我们都没收到通知,这也只能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了,母亲勿怪。”
周二少夫人笑语盈盈,身边跟着周大少夫人,带着几位还未出嫁的小姐,在下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走来。
前几日听说周太后拦下了自家夫君的差事,周二少夫人就恨得牙痒。反正这边也靠不上,今日就携同大嫂,故意前来给国公夫人难堪。
国公夫人脸色难看,胸口起伏,却是不能发作,今日是给小儿子相看亲事,她不能留个苛待媳妇的名声。
“既然知道自己是不请自来,还特意前来给人添堵,两位少夫人安的是什么心?”
国公夫人不能开口,将军夫人可是气不过,站起来冷冷看着一行人。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国公府出去的一个婢女,也敢对主子出言不敬。”
周二少夫人本就是来找事的,再加上这几日的火气,丝毫没有给将军夫人半分颜面。
“将军夫人乃四品恭人,请问两位少夫人可也有诰命在身?”
陆想容本就站着,此时只是微微向那边屈身问道,一脸真诚,仿佛真的是在请教。将军夫人多次替她解围,陆想容可见不得她被人欺辱。
两位少夫人脸色青白,她们夫君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混着,她俩哪来的什么诰命。
周家的事还有谁比陆想容了解,自然知道如何气死这两人。见两人不答,她一副了然的神情,道:
“哦...想来应该是没有的,那二位见到将军夫人应该下跪请安才是。”
“你是谁,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周二少夫人眯着眼,如毒蛇一般盯着陆想容。
陆想容毫不畏惧,直直站着由她打量,嘴角一勾,轻笑道:
“我是国公夫人请来的客人,怎么,你们廖家的规矩,客人不准说话吗?”
周二少夫人娘家姓廖,陆想容这是指她娘家没教好她规矩。廖氏刚梗着脖子想怒骂出声,上首一道稳稳的声音传来,
“我也是国公夫人的客人,是不是本郡主在这也不能说话了?廖氏你好大的胆子,公然侮辱皇家钦封的诰命夫人,对婆母大不敬,你是想被休弃回娘家,还是想连累你夫君?”
淮阳郡主未曾起身,端正坐在榻上,声音不大,却威严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