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之笑在茅厕站了良久,摩挲着胸前戴着的铜钱,为即将要开启的乞丐生活而不停地做心理建设。随后她握紧拳头,缓缓地走出了茅厕,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还是穿越到了上次的城镇。
想了想,她准备去上次穿越的时候寻得的一个破庙里翻找一下还有没有可用的东西。
得亏这茅厕不是修在街市附近,行人不算多,不然以她这一身装扮又要承受来来往往众多人群的怪异目光。
凭借着记忆,岑之笑再一次摸索到了当初自己搜刮破烂的破庙里,也不知道这块地方离她上一次穿越隔了多久,但她发现破庙里多了一些人们遗弃的物件,看来这破庙被人们当做了类似垃圾堆放点的地方了。
翻找了一番,岑之笑寻到了较为完整的外衣外裤,抖了抖上面的灰便套在了睡衣外面,用布条绑好头发,她还拼凑出了一双草鞋,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拖鞋,还是穿拖鞋吧,看着更结实。
又一阵东翻西翻后,又寻到几个碗,毕竟比不得不锈钢,这土陶碗也挺容易碎,岑之笑随即找了块大点的破布把找到的破碗和一些其他她认为可能有用的小物什整理成包裹,斜挎在前胸。
也是人生起伏过大了,前几天还在大鱼大肉,现在就要沿街乞讨寻找吃食了。
岑之笑来到街市,希望能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曾经一起乞讨的难兄难弟,但逛了大半天连一个熟悉的人影都没看到,倒是收获了不少嫌弃的目光。不过也不算毫无收获,起码听到骆员外家的千金在施粥,打听清楚后,岑之笑端起饭碗就冲向骆府,她下课去食堂抢饭就没输过!除了每年军训时抢不过大一的学弟学妹们。
骆府大门外,搭建了一个棚子,棚子外排上了长长的队伍,岑之笑排在这队伍中老是局促不安地向前张望,毕竟还是害怕等到了自己却没粥了。
她也在心里琢磨着,会不会跟电视上一样,这次施粥都是那种贼稀的,一趟厕所就没了。
好不容易排到了岑之笑,打量了下还有两桶粥,她心里一下踏实了,毕恭毕敬地伸出自己的碗。这施粥也实在,舀了一大勺也都是稠的,岑之笑心里欢喜,抬眼看了看施粥的骆家千金。
不愧是人美心善,就一妥妥的甜妹啊!岑之笑嘴里一边念叨着谢谢,一边端着碗离开了骆府。
不过,再稠的粥也是粥,完全填饱肚子还是很难的,经过不懈的讨口努力,岑之笑还是讨到了一个半的馒头,吃了半个,另一个揣怀里准备明天吃。
日暮将近,她想了想,还是准备回破庙定居一下,起码勉强算是个遮风避雨的场所,一些破旧的物什还能给自己搭一个睡觉的窝。
回破庙的一路上,岑之笑还捡了一些干树枝枯树枝,准备当柴火用。上一次穿越,她可是在几个乞丐朋友的帮助下,学会了钻木取火,虽然费点劲儿。
那个时候的她,和那几个乞丐朋友定居在南街的茅屋里,虽然他们觉得自己来路奇怪,但待她都挺真诚的。并且她也是穿越了才知道,古代的乞丐并不是所有都是铺个草垫,摆个碗就开始哭天喊地地“吆喝生意”,有部分乞丐都是有一技之长,或杂耍或武艺,通过行街卖艺讨钱,并且丐帮也不是说着玩儿的,他们是真的有组织。所以像岑之笑这种啥也不会的新人乞丐还得靠有经验的老乞丐接济和教学。
不过她这次再去南街茅屋,却发现茅屋已经垮塌,也没有歇脚居住的痕迹了。她心里寻思,丐帮也会有组织大迁徙吗?这一看就像是搬家走了啊。
等她拣好柴火回到破庙才发现庙内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庙内已经燃起了柴火堆,火堆旁坐着个书生打扮的人,看着走进庙里抱着柴火的岑之笑有些许愣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态,稍带抱歉地说道,“小生赶路至此,借宿一晚,希望没有打扰到兄台。”
岑之笑有些局促,拖鞋里的脚趾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不好意思,是姑娘,不是兄台。”
不过她也能理解对方把自己认错了,古代女子男子都是长发,但女子长发要比男子长的多,就她这个头发长度就是被认错的第一要素。其次身前的包裹和柴火也挡住了自己的身形,不然她虽不是丰腴之姿,凹凸有致,但她这小B杯也不至于前胸后背都一样;加之自己身份是个乞丐,就算是男子,体型瘦小一点也能理解。
“抱歉抱歉,是小生唐突了。”那书生通的一下脸就红了,神色羞赧,带着一丝不自在的慌张,连连道歉。
岑之笑将手里的柴火放下,席地而坐,不在意地摆摆手,又打量了一番书生,穿得也都挺讲究的,开口询问道,“这也没什么,并且这破庙又不是我个人专属,谁来歇脚都可以。对了,看你这身打扮你是要赶考吗?往前走走就有脚店,住那儿总比在破庙将就好啊,你没个书童照顾你起居什么的?”
那书生面露局促之色,挠了挠头开口道,“不是赶考,小生是来这儿提亲的,不巧路途上被人骗了钱财,现在我也已经到了叙茂镇,就差书童回去提些钱财来,毕竟婚姻之事,重视点好,提亲总不能空手去吧。”
“提亲?你独自一人?你双亲呢?”岑之笑有些疑惑。
“小生双亲已于三年前辞世,家中就仅剩我与幼妹,所以婚姻大事还是得自己亲力亲为。”
岑之笑一时无语,她是真该死啊,好端端的提什么双亲啊!一时之间两人无话,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才合适,感觉这氛围说什么都不合适,半天憋出一句话,“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啊。”
不等书生发话,她便默默起身,翻出两个勉强能用的草席,再铺上一些破布,在火堆旁拾掇出两个能睡觉的地方,又顺便关上破庙的门,用一些杂物堵住漏风的地方,随即躺会自己的小草席,“凑合歇一晚吧,不过你既然是提亲,我还是建议你去混堂沐浴一下,购置一身新行头,把自己收拾一番,也能给你未来的岳丈留个好印象。”
“小生的确对这些考虑不周,多谢姑娘提醒,等我家书童赶来,我一定好好拾掇一番。”书生微微颔首,表示对岑之笑的感谢。
“那你家离这儿有几天的路程啊?”
“若是骑马驾车,来回得要六天。”
“那你还留有一些钱财什么的吗?毕竟得度过这六天。”
“小生来时马车和钱财被劫,为了让书童能尽快赶回,不耽误提亲之事,故将所剩的钱财用来租赁道马了,但小生还剩一些干粮够吃三天……”书生说着说着似乎也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
岑之笑又是一阵沉默,六天?就算是干粮够吃三天,那剩下这三天这书生准备喝西北风啊,总不能带着他去行乞吧,要真这样被好事的人传开了,未来夫婿当过乞丐,他这门亲事就吹了……他真是满脑子提亲也不给自己留后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