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起床了,阿炳,太阳快晒屁股了”。
阿炳还在睡梦中就朦朦的听到陈母的呼喊,阿炳没有理会,又把被子蒙头上继续睡了起来。突然“嘭~”的一声,被子被掀起,屁股蛋儿感到一阵冷风,阿炳挠挠屁股,眼睛半闭微睁的看了看。此时的陈母双手叉腰的怒瞪着阿炳,阿炳哀叫道,
"娘,再让我睡会,还没睡醒呢~”
“不行赶紧起来吃饭,一会吃过饭,让你爹带着你去村西头跟着林先生学习”,陈母不容置疑的说道。
碍于陈母的威势,阿炳不情愿的起床。林先生阿炳是听过的,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前些年一家来到金沟村定居。
听说知识颇为渊博,村里有啥问题都会请教这位林先生。村民家稍有些富裕的也将孩子送到林先生那蒙学,阿炳大伯家的大哥陈化明就在那里学习,以前总带着阿炳玩,他好久都没看到大哥陈化明了,想想就郁闷。
“娘~ 我不去行不行,我再长大点跟爹去打猎好不好”,阿炳恳求道。
“不行,娘想让你涨涨见识,不能老在咱们这山沟沟里呆着,乖~”。阿炳见拗不过陈母,只能乖乖的穿衣服起床。
吃过饭后,陈父领着阿炳向村西头的学堂走去。林先生的学堂在村西靠近村口的小山坡,对于阿炳来说从家的村东到学堂的村西,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临近村西,入眼望去先是一个门牌坊,木质大门上面盖着茅草。左右两边悬挂两个木匾,分别刻着
"无根无缘勿相见,有情有理入门来"
抬首门上木匾刻着"微草堂"三个大字,当然陈父与阿炳都不识字也不认识。
牌坊后是一段青石小路,小路连接着稍大茅草厅房和几间茅草屋,茅草屋内年纪大小不一的孩童跟着一老翁大声念叨着什么
“大道之理,在于冥冥;万乎其法,不变其宗...”
阿炳听着这嗡嗡的念书声只觉困意萌生,哈气连天。陈父见里面林先生正在教学,也不便打扰就领着阿炳在外面静静地等着。陈父一想到儿子也能去跟那帮孩子一样去读书识字涨见识,不像自己这样目不识丁,眼神中就掩饰不住的激动。
林先生眼角扫过门口方向,见有人等候,便轻咳一下,对下方的学生说道,
“你们先自行背读,我一会回来对你们进行考量”
"是~先生",学生们齐声答到。
林先生缓步朝陈父走来。见此,陈父让阿炳在这等着,也同步向林先生走去。阿炳看着他爹跟陈父恭恭敬敬的跟林先生不知道说着什么。最后林先生微微点头示意,陈父随即从胸口处掏出一个黑色囊带交给林先生。
随后就看到陈父朝阿炳招了招手,阿炳见此也快步上前,抱着陈父的腿大眼睛啪嗒啪嗒的闪着,望向满头白发满脸慈祥的林先生。
“你叫什么啊,几岁了?”林先生慈爱的问到。
"陈化炳~~,大家都叫我阿炳,我今年七岁啦",阿炳见林先生满脸慈爱,不再胆怯从陈父身后走出。
"阿炳,不错不错”,林先生捋捋胡须满意的笑道。随后又说,“跟我走吧~”。
阿炳满脸不舍的望向陈父,陈父点头示意。阿炳看到陈父的表情,随即满脸丧气的走向林先生。
陈父朝向林先生说道,“我家阿炳就拜托林先生了”。
林先生捋捋胡须点头示意,随后陈父便转身离开。
林先生领着阿炳进入学堂,阿炳放眼望去都是村里和村附近的孩童。年龄大的、年龄小的都有,还看到他们村李财主的女儿李琳儿,眼神扫到她的时候浑身紧了紧。这个李琳儿从小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还总是捏自己的胖脸,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原来也是来学堂了。
阿炳眼神扫到李琳儿的时候,李琳儿也看到了阿炳。鬼灵精怪的冲阿炳眨眨眼睛,阿炳看见了也是浑身害怕的赶紧把眼神转开。
这时坐在前排的一个熟悉的面孔站起身来。冲林先生拱拱手,起身说道,
“先生,阿炳是我弟弟,让他坐在我身侧吧,平时有问题我也可以多加教导。”
“阿炳啊~,那就坐你大哥旁头吧”,林先生捋捋胡须笑道。
“嗯,嗯~“ 阿炳听到后屁颠屁颠的跑到他大哥陈化明的身旁坐下。
林先生继续拿起书册说道,“来都跟我继续念,天下为公,吾为准绳,以身克之,以理转行....”。
孩童们都跟着朗诵,这一上午整个草堂都在传出孩童们朗朗的读书之声。
午后孩子们都在草堂后用餐,给孩童们打饭的是林先生的夫人,也是一个头蒙青布露出白发的老妪。满脸慈爱的看着大口大口吃着粗食的孩童们,餐食很是清淡,三两小菜,清粥窝头。
阿炳也是满脸幸福的吃着,因为对于村里的这些孩童,这些食物对他们也是极好的。知道阿炳今天第一次来,林老夫人还在他的饭中加了一块肥肉,旁边的大哥陈化明看到别提有多羡慕了。
吃过午饭本来是应该在草堂里午休,但是陈化明非要拉着阿炳给他讲讲他之前所学,交代一下他之前所学知识,阿炳也是极不情愿的听着大哥叙说。
大哥跟他讲到,现在林先生所教授的是《万法经》,是龙元国的启蒙读物。传说是仙人所创,可以修身、静心。学习融汇将来无论是走仕途学习六书九经,还是走武道学习七门八法,都要更容易一些。
"我以后要当云山镇的镇长,让我们陈家成为这云山镇最大的家族。我爹我娘,对还有你爹娘,还有你阿炳咱们都去镇上,天天吃肉,吃肥肉,吃大块的肥肉..."
"嘿嘿嘿~“陈化明一边憧憬一边嘿嘿的傻笑,好像是现在已经过上了那样的生活。
阿炳实在看不下去他大哥的傻样,用手指头杵了杵陈化明的腰间。陈化明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在弟弟面前正了正脸色。
连忙问道,”阿炳你听到我给你交代的话了吧,你一定要好好学啊~“。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咱们休息会吧,我早上就没睡醒,被我娘拽起来了“
"好吧,那你就在这桌子上趴着睡会吧,林先生来我再叫你”,陈化明也是满眼宠溺的看向弟弟,揉了揉他的脑袋。
午后,林先生敲打草堂门匾旁悬挂的铁片,便准备走进草堂进行下午的授课。陈化明看到陈化炳还在呼呼的大睡,便伸手拍了一下陈化明的脑袋。陈化炳才朦朦的醒过来,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看见林先生走近,才忍着困意坐好。
“上午教授了你们《万法经》的已身篇,你们自己要好好背诵,明天我要进行抽查。谁要是背不过可是要打手板板的哦”,林先生略显严厉的说到。
“好了,今天我们有新的同学加入进来,我就再给你们讲一讲我们龙元国疆域与历史。我们龙元国是乾元大陆的四等国度,地处大陆西南,像我们这样的国家在乾元大陆上数以万计。而我们所在的青阳城又是龙元国的三等城池。我们龙元国三等城池五十六座,二等城池二十三座,一等城池六座,而都城化龙城更是一等一的繁华",林先生讲到此处眼神中也是充满向往之色。
阿炳听到这些见闻,内心也是极度震撼,他一直认为云山镇已经很大很大了,没想到还是沧海一粟。
听到都城化龙城的繁华更是忍不住问到,"那林先生你去过?“
林先生听闻哈哈大笑,”年轻时确实有幸去过,那是一等一的繁华“。
其他孩童们听闻也是皆生向往之色,阿炳心想也难怪大哥不安于这金钩村,想去当云山镇的镇长。
林先生端起案牍上的热茶,吹了吹热气,喝了口放下后继续讲道,
”我们龙元国建国也有三百年的历史了,传闻当年建国的乾元大帝也是一座二等仙门的真传弟子。刚建国便是三等国度,但是两百年前镇压兽族的战争中,为护国战死以身化阵保我龙元百年安稳。可是也是随着乾元大帝陨落,也引起周遭国度的嫉妒,在近百年的对外战争中屡遭受挫,也沦落为现如今的四等国度。“
林先生每每讲到此处都会叹息一声。
随后又教导了一些字,让这些孩童们在沙盘上练习书写,阿炳也终于学会了自己的名字陈化炳。又交代了一下明天要检查的课业,便敲铁下课放学了。
今天的授课也在陈化炳心中留下了极大的震撼。打开了他的眼界,似乎有些明白爹娘让他来蒙学的意义,幼小的心灵中有颗种子也在悄悄的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