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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套路深打算回农村干一番事业的大龄剩女孟骄,意外穿到一本年代文里。成为有夫之妇不说还一下拥有俩千金,另附赠渣夫一枚,极品婆婆一个,一天不欺负人就浑身难受的恶毒小姑子……果断走人!等着看她笑话的前夫一家还是趁早歇歇吧,就算是单身带娃咱也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走上巅峰成为人生赢家!何况,咱还自带金手指!顺便带领全村搞科学养殖,提高粮食产量,让荒地变果园,烂泥塘成聚宝盆,一跃成为家喻户晓的先进集体。说好的独自美丽顺便养大两位小公举,谁知一不小心便招惹回一朵大桃花!
主角:孟骄 更新:2023-01-13 15: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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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骄的其他类型小说《奋斗七零,我带全村成了先进集体》,由网络作家“徐寒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城市套路深打算回农村干一番事业的大龄剩女孟骄,意外穿到一本年代文里。成为有夫之妇不说还一下拥有俩千金,另附赠渣夫一枚,极品婆婆一个,一天不欺负人就浑身难受的恶毒小姑子……果断走人!等着看她笑话的前夫一家还是趁早歇歇吧,就算是单身带娃咱也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走上巅峰成为人生赢家!何况,咱还自带金手指!顺便带领全村搞科学养殖,提高粮食产量,让荒地变果园,烂泥塘成聚宝盆,一跃成为家喻户晓的先进集体。说好的独自美丽顺便养大两位小公举,谁知一不小心便招惹回一朵大桃花!
孟骄是被疼醒的。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正一只手举着明晃晃的镊子,一只手拿着弯针准备给她缝合伤口。
“呀!醒了?那正好,先给你说一声,咱站里的麻药前两天刚好用完了,新的还没给批下来,待会给你缝伤口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别乱动!”
一听这话,孟骄只觉得自己脑门上嚯嚯跳的更疼了。
眨眨眼看着医生。
不缝合,好好包扎一下不行吗?
女医生看懂她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
“伤口创面有点大而且挺深,必须缝合一下才有利于伤口的恢复。别怕,还没有咱们女同志生个孩子疼呢,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孟骄一噎。
跟她一个连婚都没结过的大龄女青年说这个合适么?
她没有体验过生孩子有多疼,只知道那可是十二级疼痛。
但不打麻药缝伤口,光是想一下就感觉浑身的细胞都疼。
倒霉催的,这什么医院,也太落后了,缝个伤口竟然连个基本的麻药都没有,生拉硬拽的这是想疼死她啊!
她想反对来着,可喉咙却像被塞了一团棉花,浑身酸疼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任由医生在她脑门上穿针引线缝缝补补,疼的她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双手握紧又松开却不敢乱动一下,深怕医生再给缝歪还要拆掉重新缝。
真TM的疼啊!
若不是她本身自制力强,告诉自己要冷静那是白衣天使打不得,估计两只皮锤早就不客气的抡到医生身上去了。
唉,疼就疼点吧!
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只有死人才感觉不到痛苦。
孟骄没想到自己还能捡回一条命,到现在脑子都还是懵的。
好像过了一百年那么久,伤口终于缝合好,备受煎熬中孟骄数了一下足足缝了十二针!
简直要了老命,好几次都险些把她给疼的闭过气去。
最可怕的是,却无比清醒的感受着针线在皮肉里穿行拉拽,偏偏还晕不过去。
医生熟练地把伤口给包扎好,最后又给吊上消炎药水让她休息会便出去了。
孟骄躺在简易的手术床上,没一会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吊瓶已经打完。
而她的脑子里,则是莫名多出一堆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画面。
孟骄从凌乱的信息中,获取了一个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她穿越了!
而且,还是‘嗖’的一下子穿到另一个平行空间里的七十年代,一个叫孟娇的身体里。
就,挺惊悚的。
脑子里不由得便响起那句‘欢迎来到七零年代’的BGM,魔性绕耳挥之不去。
还没等她把脑子里属于原主那团混乱的记忆好好理出个头绪,诊室的门便被人推开。
来人一身蓝灰色中山装,虽洗的有些微微发白,却干净整洁挺括,一只手里还拎着个黑色尼龙提包。
大约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给人一种干练又沉稳的感觉,这浑身的气度一看应该是个干部级别的。
男人的视线先是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接着几步踏进来,脸上充满感激的看向孟骄。
“同志,实在是对不住,让你受苦了!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相救的话,我家孩子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
一想到可能会有的不好后果,男人心里便是一阵阵后怕和庆幸。
幸好在万分危急之下,遇到了这位不顾自己生命安全的女同志。
听着男人发自肺腑的感激话,孟骄又结合着一点原主的记忆,搞清楚来龙去脉。
原主孟娇,今天是来镇子上的供销社打酱油的。
与公社相邻的铁皮加工厂门口,一群孩子在欢快的玩着玻璃弹珠。
大门里侧,一棵不知道被雷劈过几次却依然顽强活着的古槐树,突然毫无征兆的倒下,正好把工厂的大铁门哐当一下给砸倒。
反应快的几个孩子一听到声响,第一时间便吓得猴似的立刻窜出去躲开。
只剩下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蹲在原地不动。
正好路过的孟娇看到这惊魂的一幕,想也没想便扔掉手里的酱油瓶,奋不顾身的向前一个飞身扑过去。
把孩子给安全的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帮孩子撑起一把保护伞。
而自己,却被倒塌下来的大铁门狠狠拍在下面,脑门上更是被铁门上面尖锐的铁枪头给戳了个血窟窿,身上也有好几处被老槐树的树枝刮到。
男人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从鼓囊囊的黑色尼龙包里往外一样样的掏着东西。
两罐麦乳精,两瓶水果罐头,还有几个纸包,看样子应该是红糖跟点心,最后拿出来的是两件衣服。
“同志,你今天受伤流了不少的血,这些东西带回去好好补一下身子,可千万别落下什么毛病。还有这两件衣服是我爱人前几天新做的还没有上过身,我爱人身量跟你差不多,你应该能穿。”
孟骄下意识的看了下身上,原主那打着五六块补丁的破旧衣服。
不仅沾染着点点血迹,还被刮出不少大大小小的破洞,跟要饭的都有一拼,看上去确实挺凄惨的。
就连领口的扣子都崩掉了两颗,还好这个年代的女人里面穿的都比较严实保守,这才没有走光。
男人把东西堆在床边,接着又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叠整齐的钱和一些票据,不由分说的递给孟骄。
“同志,这点钱和票你拿着,回头买点肉和鸡蛋,一定要把身体给调养好,不然的话我们一家人心里都会过意不去。你对我们家孩子,可是有再生之恩!”
在他看来,这些钱和票,根本不能跟救命之恩相比。
可眼下也只能以此来表达他们一家人内心的感激和谢意。
孟骄也不是矫情的人,推拒一下之后见对方执意要给也不再客套,把钱票接过来收好。
人是原主救的不错,可她也实实在在的挨了十多针。
这钱她拿着买点营养品啥的补补也不为过。
再说,这身子还是原主的呢!
她爱惜一点也没错。
而且,她接受了对方的诚意人家才能更加安心。
孟骄忍着伤口的疼,努力挤出个笑来。
“同志,你太客气了,当时换谁看到那种情况相信都会伸把援手的,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没事,孩子只是受了点惊吓,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说到这里,男人心里对护住他孩子周全的孟骄更加感激了。
转过头对着门口招了招手。
“小睿,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跟阿姨说谢谢!今天要不是这位阿姨奋不顾身的救了你,如今受伤躺在床上的可就是你了。”甚至只会更严重。
小男孩听话的走进来,扑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分外感激的看着孟骄,恭恭敬敬的给她鞠了个躬认真的连声说着谢谢。
搞得孟骄都有些不大自在了,毕竟做出救人之举的是原主,她听着很是有些心虚。
“呵呵……那个,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呀,不要在危险的地方玩耍了。”
小男孩听话的点点头。
男人摸了摸孩子的头顶,对孟骄说道。
“我叫汪越,是咱古槐镇新来的镇长。日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去镇公社找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对了,还不知道同志你的名字呢!”
“汪镇长好,我叫孟骄。”
她初来乍到的,能结识一个镇长这样的本土人物也是一种人脉,说不定以后还真有用得着的地方呢!
人家的客套话她自然是听懂了,不过她也不会傻的提什么过分要求。
人情这东西越用越薄,得在必要的时候用在刀刃上才行。
汪越让孟骄等一会,他去找医生拿点消炎药就送她回去。
医药费以及后续给伤口换药的包扎费用等,汪镇长已经提前交过了,到时候多退少补,这点不用孟骄操心。
孟骄却拒绝了汪镇长要送她回去的好意,让他去忙自己的工作,说她已经没什么大事,就是脑子这会有点懵休息一会可以自己回去,让他不必担心。
其实,她到这会都还没有时间整明白原主的那些记忆,哪知道自己要回哪里去啊!
为了以后不露馅,得好好捋一捋原主的记忆才是当务之急。
汪镇长看她坚持,只好留下提包和那一堆东西,带着孩子先离开。
孟骄换好干净的衣服,把旧衣服团好和麦乳精罐头点心红糖啥的一股脑重新塞进尼龙包里装好。
刚弄完这些,之前给她缝伤口的那位女医生就拿着几包消炎药走进来。
边递给她边耐心的叮嘱着注意事项和用法用量,并让她按时来给伤口换药。
孟骄接过几小包药片,脑中莫名一闪,顺口问了医生一句,有没有给她打破伤风针。
医生说当时她被送来的时候人昏迷着,伤口血流如注看起来比较严重又紧急,便先急着处理伤口了。
站里正好还有几支,不过这个要先做过敏试验。
孟骄听了,赶紧让医生给她做过敏试验。
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再不小心感染破伤风就麻烦了,毕竟现在的医疗条件跟技术和几十年后相比落后的太多。
做完皮试针观察了十来分钟,还好没有啥不良的过敏反应,最怕打肌肉针的孟骄为了小命又忍痛挨了一针。
还没缓过那股酸疼劲,便听到门外响起一阵孩子的哭声。
孟骄也没在意,估计是哪个孩子生病了怕打针。
不过心里却是随着孩子的哭声莫名地一紧,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门再次被推开,去而复返的汪镇长手里牵着个哭的小脸脏兮兮的女娃走进来。
“孟骄同志,快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你闺女?”
原来,汪越带着小睿走出卫生站没多远,便看到街上一个小女娃边走边惨兮兮的哭。
看上去也就两三岁的样子,两只脚上的鞋子还走丢了一只,嘴里一边不停的喊着妈妈和妹妹。
他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跟妈妈走散了,便上前询问,准备问清楚情况就顺手给送回去。
小女娃有些认生,见陌生人问话也不肯说,就只是抽抽噎噎得哭,看着怪可怜的。
汪越只能极力温声的安抚小女娃,告诉她自己是镇长,可以帮她找到妈妈。
在他耐心的询问下,小女娃终于肯开口,说自己是来找妈妈的。
妈妈叫孟娇,村里有人看见说她妈妈来镇上打酱油。
可是她在镇子上来回走了两趟,都没有看见妈妈的影子,而且鞋子也掉了一只不知丢到哪去了,怕会挨打又不敢一个人回家,越想越伤心害怕。
汪越一听,这可真是巧了。
小女娃之所以找不到妈妈,还是为了救他儿子受伤所致,说起来心里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正好供销社就在不远,他去给小女娃买了双新凉鞋穿上,又买了包大白兔奶糖,便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去而复返。
孟骄心里好像有心电感应似的猛然一跳,抬眼往那个小女娃看去。
小女娃也一眼便看到孟骄,小嘴巴一瘪,松开汪越的手便冲过来,一头扑进她的怀里,委屈的哭了起来。
“呜呜……妈妈,妈妈……你去哪了,快,快……回家……”
怀里突然多了软糯糯的一团,不习惯跟小孩有亲密接触的孟骄身子不由得一僵,却又不能推开。
小女娃却像没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委屈的哭诉着。
“妹妹……呜呜,妈妈快回家找妹妹……奶奶,奶奶把妹妹送人了……”
孟骄听着小女娃委屈的抽噎声,只觉得天灵盖处突然一炸,仿佛闪过一道刺眼的光,顿时清明起来。
许多画面跟放电影似的一帧帧快速的连接起来,很快便完全融合了原主的记忆。
怀里的小女娃,还真是原主的女儿,叫姚瑶,今年刚四岁。
而且,这个只是大女儿,家里还有一个出生才刚满一个月的小女儿。
“孟骄同志,孟骄同志……?孩子刚才说的,把妹妹送人了是怎么回事?”汪越见她神情有些恍惚,不禁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
孟骄瞬间回过神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一秒进入两个孩子妈妈的角色。
“汪镇长,我家里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小女儿。孩子奶奶特别的重男轻女,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一看又是个女孩就要扔河里去溺死,是我拼了命才给拦下来。
她天天嚷着早晚有一天要把孩子给卖掉,今天我提前下工回家看孩子,刚走到门口,小姑子就在门口拦住指使我来镇子上打酱油。
她们一定是故意把我支开,趁机把孩子给卖了!汪镇长,你可一定要帮我把孩子找回来啊!孩子是我的,谁也没有权利把她卖掉或送人!”
孟骄继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以她现在对那个恶婆婆的了解,就她那个死抠又小气的德行,哪里肯把孩子白白的送人,一定是把孩子给卖掉了,而且还会尽量卖出个高价。
孟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让汪越还她这个人情。
也幸好欠她人情的是个镇长,要不然她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该找谁去帮忙。
“好,这事我知道了!孟骄同志你先别急,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找到孩子的!”
汪越意识到找回孩子这事要越快越好,太晚的话就比较困难。若是范围小还好说,范围太大的话更不好找。
“我去打个电话,多找几个人帮忙一起先在附近找找,顺便让县城车站的工作人员注意一下,有没有抱着小婴儿的可疑人员,有的话不管是不是都先拦截住。”
汪越说完就去医生的办公室里借用电话,领导就是领导,他的办事效率很快,没几分钟就跑回来。
“走,咱们现在先去你家,问一下你婆婆把孩子给卖到哪里去了,买主是谁。”有了线索,快速找回孩子的希望才会更大。
汪镇长一边吩咐小睿,让他自己先回家,他要去帮孟阿姨找孩子。
小睿听了懂事的点点头,让他爸爸一定要帮孟阿姨把小妹妹找回来。
孟骄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拎着提包往外走。
汪越已经跟站里的医生借了一辆自行车,驮着孟骄母女往她们村赶去,后面跟着两位同样骑着自行车的公社里的工作人员。
孟骄所在的村子叫姚家铺,跟古槐镇相邻离得比较近,仅有两里路。
平时走路快的话也只要十来分钟,汪越一路骑的又快又稳,才几分钟的功夫就进了村子。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家正在吃饭或者午休,下午上工的时候才有精神头。
有些喜欢在当街吃饭拉呱的村民,便端着饭碗蹲在自家大门槛上或者墙角根,三三两两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说着话。
看到汪镇长带着孟骄母女以及后面的两位工作人员一行人进村,不禁充满好奇打量的眼神一路跟随。
一些好信的人看到孟骄脑门上缠着纱布,更是端着碗站起身跟在后面,想要一探究竟。
有些消息灵通的,已经听说孟骄的那个小女儿上午被婆婆给卖了的事。
在农村,大多数人还是有着比较重男轻女的思想。
谁家生多了女娃不想要就会悄悄送人,心狠点的直接溺死完事。这不算什么稀罕事,哪个村差不多每年都能找出个那么一家两家的。
想生男娃,就不愿意养那么多女娃,现在家家的日子过得都不宽裕,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吃饭的嘴。
还不如把粮食省下来,努努力多生几个男娃出来。长大了既是壮劳力不说,还能给家里传宗接代。
哪像女娃,养大了就成人家的人了。
汪镇长是新来的还不到一个月,大家基本都不认识他。
但他们认识姚来福家的二儿媳妇孟骄呀!
当年,她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看的女知青。
鲜灵灵水嫩嫩的一朵花,就这样被姚家的二儿子给摘到手了。
这会见她跟好几个男的一起回来,脑门上还顶着伤,这些人心里不禁便开始自行脑补起来。
姚来福家就在村子中间,在孟骄的指引下,汪镇长他们很快就来到门口。
孟骄跳下车,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拎着鼓囊囊的提包。
正在门口拿着根木棍玩骑马的男孩看到母女俩,一开口便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声叫喊。
“奶,咱家的丧门星和赔钱货回来啦!”
一转脸,就看到孟骄手里拎着的黑提包,眼睛骨碌碌一转便冲过来。
手里的棍子对着孟骄的鼻子一指。“提包里是不是藏着好吃的?快点拿出来,给我吃!”
小姚瑶条件反射的轻颤着身子往孟骄怀里一缩,害怕的看着男孩手里的棍子。
这个堂哥平时可没少欺负她,趁妈妈不在家的时候也没少用棍子敲她的脑袋。
孟骄脸色一沉,这熊玩意就是个小坏胚,小小年纪就把老太太自私冷漠黑心刻薄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
不急,教训熊孩子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眼下,没有比找回小女儿更重要的事了。
姚家老太太赵银花正在后院里喂鸡,听到大孙子的叫喊声,捏着葫芦瓢踮着小脚人未到声先至,嗓门大的堪比打鸣的大公鸡。
“你个丧门星还知道回来!放着家里一堆的活不干,在外面偷奸耍滑不知野到哪去了,让去镇子上打个酱油打到茄子地去了?
还不快滚进来,把家里的猪给喂了,要是把我的猪给饿瘦了,有你好看!还有那一大盆的衣服堆的都冒尖了再不洗就馊了,一大家子还等着穿呢!
赶紧去把后面菜园子里的菜给浇了,草也拔干净。干不完这些活,今天就别想着吃饭!
我儿子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回这么个玩意,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就会生赔钱货有什么用。眼睛里一点活都看不到,天天还得要我一个老婆子操心……”
这恶声恶气的话语,听的孟骄手痒脚也痒,恨不得一脚把她踹进南墙边的大粪坑。
当着镇长的面踹人是不可能的,那样她有理也成了没理。对方就算再坏,也有个长辈的身份压在那,她不能落人口实。
发泄一下怒气还是可以的,她现在可是一个被卖了孩子极度愤怒中的母亲。
孟骄可不是原主,忍气吞声的事她做不来,更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
以后再想拿捏她一下试试,门都没有!
这可是她与原主恶婆婆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人和阵都不能输。
“废话少说,你把我女儿给卖哪去了?”孟骄是真的生气。
她最恨的就是人贩子,这老太太虽然卖的是自己的亲孙女,可和人贩子又有什么区别!
“一个两个的全是臭丫头片子,我们姚家可养不了那么多赔钱货。没有溺死她就算我菩萨心肠了,还给她找了个好人家去享福,你不说感谢我还敢跟我大小声?”
屁!几十年之后,男孩子才是赔钱货呢!赔房赔车赔彩礼赔个底朝天不说,家底薄的都不一定能娶上媳妇。
“嫁到这个家,我才是倒了十八辈子霉!一家子懒货,啥活都指望我一个人干,你们是没手还是没脚?还是说都是死人!
让我伺候你们一大家子也好意思,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丫鬟。现在可是新社会,你这是想重新发扬地主老财的作风啊,回头我可得好好跟村干部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现在还学会贩卖人口了,连自己的亲孙女都卖,还有脸说自己是菩萨心肠,小心佛祖听了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我日XXX……真是反了天了,竟敢顶嘴诅咒我,你个丧门星,黑心烂肺的东西胡咧咧啥,看我不撕烂你的逼嘴,让你再敢胡说八道……”
赵银花气的把葫芦瓢一扔,黑着一张核桃脸便扑过来,张开两只手就要去撕孟骄的嘴,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给她个血的教训。
一向跟软面团似的任由她揉捏的人,竟敢呛声挑战她在这个家的权威,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孟骄就等着她主动送上门呢!
泰然自若的弯下腰把女儿和提包放到身后,不着痕迹的从衣袖上拔下一个她从卫生站顺来的配药用的大号针头捏在手里。
赵银花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可还没怎么挨着孟骄的边呢,胳膊上就被狠狠扎了两针,疼的她直打哆嗦。
“哎呦,哎呦,我的娘哎,疼死我了……”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两针,不掺一点水分。
孟骄都没怎么用力,就老太太自己冲过来那个猛劲,针头毫不费力的噗嗤一下就扎进皮肉里。
孟骄不过是顺势快速拔出来,又借力扎了一针。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扎人可是会上瘾的。
孟骄可算是知道,容嬷嬷为啥动不动就那么喜欢用针扎人了,真是太解压了。
一个字,爽!
尤其是,扎的还都是坏人。
更是爽歪歪。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缺德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就没人告诉我你把我小闺女给卖到哪去了,卖给谁了。”
“嘶,哎哟哟……”
我扎!
“你说说,你和你闺女咋就能办这么缺德的事呢,把我给哄骗出去,趁我不在家就把孩子给卖了。你也是当娘的,要是有人趁你不在把你闺女给卖到饭都吃不上的穷山沟沟里给光棍汉子做老婆,你是啥心情?”
孟骄一边抓住赵银花的肩膀摇晃着质问她,一边悄无声息的又给了她一针,专挑身上肉多的地方扎,肉少的地方扎起来它费劲呀!
她扎针的动作并不明显,外人看来两人也只是离得近,很难察觉出她借用肢体接触手里搞得小动作。
“嗷嚎……呸!你个丧门星,你生的赔钱货怎么能跟我家宝丫头比……”赵银花疼的跳脚,却怎么也躲不开。
我再扎!
“说的好像你自己不是赔钱货似的!你闺女镶了金边还是银边?感情就你家闺女是宝,人家的孩子都是草……”
反正孟骄每说一句话的功夫,就会趁机扎上一针。
不管那么多,扎就完了!
最后赵银花疼的滑到地上,抱着两只胳膊嗷嗷直叫,也不耽搁她嘴里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污言秽语。
可惜了,不能把她的嘴给缝上。
要不是嘴巴这个地方太过于显眼容易留下痕迹,孟骄肯定也给她扎上几针。
“你,你个黑心的小贱人,敢跟老娘下黑手,我,我饶不了你……你给我等着,等老二回来,看我不让他好好收拾你……”
感觉扎的也差不多了,趁老太太还在叫唤喊疼的功夫,孟骄把手里的针头往门口边的阴水沟里悄然一扔毁尸灭迹。
从扎人前后一共不过一两分钟的功夫,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又挺隐晦,要是不仔细看根本就没人发现端倪。
想找凶器,没可能的。
别人或许没注意,汪越的观察力可是很厉害,孟骄刚才一系列的操作虽然看似不经意,仔细留意的话却还是被他看出点什么。
不过他却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制止。
来了虽然才一会的功夫,他算看出来了,孟骄的这个婆婆就是个难缠的滚刀肉。
她的孩子都被卖掉了,说几句气愤顶嘴的话是人之常理。就算有点过激行为,他也可以理解。
要是有人不声不响把他的孩子给卖掉,他能找人拼命。
“赵银花同志,希望你老实交代,把自己的小孙女卖给谁了,卖到哪了!”
汪越一开口,赵银花才注意到在门口还站着个陌生的男人。
至于另外两个工作人员,汪越已经让他们去村里打听了,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或知情人,顺便再把村长给叫来。
赵银花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阴阳怪气的指着汪越。
“这男人是谁?你个丧门星,难怪今天跟变了个人似的那么有底气,原来是有男人再背后给你撑腰啊!我说今天怎么去打酱油打得没影了,原来是去找野男人了!”
汪越听了,脸色顿时一黑。
这老太婆真是口无遮拦,张嘴就往人身上泼脏水坏人名声,实在可恨。
孟骄虽然也很生气,可心里却是忍不住偷乐。
使劲蹦跶吧,再多蹦跶几下,我就看着你是怎么作死的。
先让你得意一下,待会就让你知道踢到铁板的滋味。
看汪越变了脸色,赵银花还以为自己抓到了证据,更加得意了。
“你个不守妇道的荡妇,要是搁以前,你这样的就得浸猪笼!老实说,你生的那个小赔钱货不是我儿子的吧,是不是跟这个野男人生的小野种?”
孟骄听了,都替她的龌龊思想感觉脸红可耻。“快闭嘴吧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啊呸!不要脸的贱人,你是被我说中心虚了吧!嘴巴长在我脸上,我想说啥就说啥!你管不着!”
赵银花跳着脚,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孟骄越阻止,她说的就越起劲。
得,那你继续说,继续得罪人。
姚家的人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也不在屋里继续憋着了,首先走出来的是拿着烟袋锅子的姚来福。
接着是姚家大儿子姚卫国和他媳妇葛红芹,还有他们夫妻的两个小儿子。以及姚家老三姚卫党三儿媳刘唤娣,和他们的一儿一女。
“老大家的老三家的,你们不早点出来在屋里生虱子呢?快点给我抓住这个丧门星,刚才她敢给老娘下黑手,看我不打死她!”赵银花一下子来了精神,急忙吩咐两个儿媳妇。
“吵什么吵?老子干了半天活了,想睡会觉都不让人清净。”姚来福不禁瞪了她一眼。
缺心眼的老娘们,没看到大门外站着那么多看热闹的村民吗?
就算是教训儿媳妇这种事,也要关起门来自家人知道就行了,还嚷嚷那么大声,深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老头子,可不得了了,老二家的这个丧门星,竟然把野男人给带回来了。我当初说什么来着,冲着她那张狐媚子脸就不是个能安分的!看看,被我说着了吧!连新衣服都穿身上了,肯定是这个野男人给买的。要说他们俩没点什么,打死我都不信!”
赵银花也是个人才,孟骄脑门上顶着那么明显的伤她没看到,就只看见身上的新衣服了。
“哟,她二婶,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随随便便把男人往家里领呢?你不要脸,咱们还要呢!你这样子不守妇道,坏了家里的名声,让你的几个侄子以后可怎么找媳妇。”
葛红芹虽然一口气给姚家生了三个孙子,可她长得五大三粗又黑又壮,嘴唇上的汗毛茂盛的跟男人的胡子都有一拼。
要是不开口说话,人家还以为是哪位大哥,
也就除了能生儿子这个优势,但生的儿子也随了她的基因,长得丑不说还个个都是鼻涕虫。
有几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脸蛋和容貌的?
她自己长得不好看就看漂亮的女人格外不顺眼,尤其是跟孟骄那艳若桃花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还生活在一个院子天天都能看见,心塞的不要不要的。
甚至阴暗的想过无数次,要是有什么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划花她那张脸就好了,看以后还有没有人喜欢拿两个人作比较。
现在抓住一个可以坏孟骄名声的机会,她岂能放过,得赶紧落井下石狠狠地踩上一脚才是。
“哎呦!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二嫂……”刘唤娣拍了下自己的手,在一旁惺惺作态满脸的幸灾乐祸,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也是个见不得别人好,喜欢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糟心玩意,平时明嘲暗讽的挤兑可没少给原主添堵。
“老大老三,你俩还干愣着干啥,快点把这个野男人跟这个丧门星给我抓起来!”赵银花窝了一肚子的火气,身上又挨了那么多下,一定得逮住他俩出出气。
手里抓住一根顶门棍,就等着痛揍这俩人一顿。
老大和老三对看了一眼,伸出手就要去抓孟骄。心里同时有个龌龊的想法,得趁机多摸几下这个弟媳(二嫂)。
这张脸好看不说还细皮嫩肉的,刚生完孩子胸口挺翘别有一番滋味,看得人心头火热。
平时也只敢想一想,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光明正大可以上手的机会,肯定不能放过。
孟骄被俩人猥琐的眼神给恶心到了,后悔那个针头丢的有点早了,要不然扎他们一个不能人道。
但她也并没有慌乱,有镇长在这里呢,怕啥!
果然,汪越没等两人靠近,就急跨两步站到孟骄身前挡住他们,脸色沉冷严肃。
“随意污蔑人可是要负责任的,今天我就站在这里,看谁敢动手!”
毕竟是做了多年干部的人,身上冷冽的气势一开,顿时就把弟兄两个给镇住,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家娘。
“呸!哪儿跑来的野男人到我家里耀武扬威来了,看老娘今天不打残你的三条腿!”赵银花一看两个儿子这般没用一下子被人吓住,干脆举起顶门棍自己上阵。
“住手……快给我住手!”
村长及时赶到,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惊出一身冷汗,赶紧上前夺走赵银花的棍子扔到一边,才顾得上喘了口气。
这一棍子要是打下去那可得了,他这个村长也做到头了。
就差一点点,他要是再晚来那么一会……不敢想。
幸好他知道赵银花的尿性,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蹬着两条小短腿硬是比那两位公社里年轻的工作人员先一步赶到。
其实村长的担心是多余的,汪越一个大男人,多少会两下拳脚,哪有那么弱真的被一个老婆子给打到。
只不过他一个大男人不能跟一个老太太动手,最多就是夺下她手里的棍子。
若是她使出女人撒泼打滚胡搅蛮缠抓挠掐咬的那一套,他可就有点不好应付了。
赵银花被夺了棍子,实在不甘心,就差那么一点就成功了,村长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就不能晚一步吗?好歹让她出口气。“村长,你来的正好,老二家的贱人跟这个野男人不清不楚的肯定有一腿……”
“闭嘴!”“住口!”随后赶到的两位工作人员,和村长一起大声喝止住赵银花。
两位工作人员一脸黑的看着她,竟敢这样污蔑镇长,这老太婆真是疯的不轻。
“这位是咱们古槐镇新来的镇长汪越同志,不是你口中的什么野男人。汪镇长是来村子里调查工作的,你们不但不积极配合,竟然还出言不逊动手打人。污蔑袭击国家干部,这个罪名可够你们进去劳动几年的!”
“啊……他,他是,镇……镇长?”赵银花一听傻眼了,不就是一个野男人,咋就变成镇长了。
姚家众人听了心里咯噔一声,不禁后怕起来。
尤其是老大跟老三,心里不禁阵阵埋怨起赵银花来。
娘哎,你可真是害死人了,竟敢让我们动手打镇长,是嫌咱们命太长了吧!
还好没来得及动手,要不然他们兄弟俩得作伴去蹲班房,想一想就腿肚子打哆嗦。
“来福家的,你这张破嘴迟早要惹祸。啥事到了你嘴里就没个好话,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知道瞎胡咧咧,一天到晚看把你给能的,我看村子里都快装不下你了,架个梯子你是不是得上天!”
村长姚得发气的一口老血憋在心口,这要是他媳妇,早就大耳刮子招呼上去了。
人家镇长第一次来村里开展工作,就遇到这样的特别待遇,他们村这下子可是在镇长心里挂上号了!
回头,还不知道会不会给他这个村长小鞋穿。不能想,一想就心慌意乱的。
眼下,得赶紧补救才行!
转过头,又气怒的看向姚来福。“还有你,没长眼睛还是没长心,让一个娘们当家天天搅的乌烟瘴气鸡犬不宁的,我看这个家迟早让她搅和散,连个婆娘都管不住,窝囊废一个!”
别看村长年纪比姚来福还要小上几岁,按辈分却跟姚来福的爹一辈,得叫他一声叔。
所以熊起他来毫无压力。
被点名的姚来福不知是面子上下不来,还是要给汪镇长和村长一个交代,还是突然觉醒了他男人的血性要重振雄威。
突然脱掉脚上的鞋子,冲着赵银花就劈头盖脸的扇过去,鞋底子与皮肉的亲密接触发出piapia的声响,听得人脸疼。
孟骄却觉得格外悦耳。
她早就想这样干了,这个恶婆子真是长了一张欠抽的嘴!
葛红芹和刘唤娣妯娌俩在一边看到心慌慌胆颤颤。
刚才,她们也跟着说镇长是野男人来着,谁知道人家是有来头的。
回头,她们男人不会也这样用鞋底子抽她们吧?
都怪老二家的,明知道这个人是镇长也不跟他们说一声,就在一边看着分明是想害他们。
姚来福一边打一边凶狠的骂着。“你个臭娘们,搅家精,天天就会招灾惹祸满嘴喷粪,我让你的臭嘴再胡说八道,镇长大人是你能瞎编排的,还不快点给镇长道歉……”
赵银花哪受过这样的骂挨过这样的打,开始几下直接被打懵了,接着脸上火辣辣的疼让她回过神来。
猛地一推姚来福,盘着双腿就势往地上一坐,两只手拍着大腿哭天喊地的叫起来。
“不活了,我不活了……哎呦喂,我给你姚来福生儿育女操心劳力这么多年,到头来因为一个外人这样打我的脸,还叫我怎么有脸活哟~~~嗝……”
“我咋知道人家是镇长啊!都怪老二家这个该死的婆娘,明知道人家是镇长也不说……对,一定是她耍坏心眼故意的给我下套,让我得罪了镇长大人,她好在一边看笑话。哎哟喂,老天爷呀,我们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个黑心肝的丧门星……”
错的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只会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来逃避自己的责任。
汪越看不下去了,这老婆子一看就是不想配合在拖延时间。
脸色再次一沉,厉声道。“赵银花同志,不要企图逃避问题,我们今天来,就是帮孟骄同志找回孩子的,希望你老实配合,否则我们会以妨害公务罪带你走。”
“嘎……?”赵银花哭声一顿,到手的钱再让她掏出去,可比挖她的肉还疼。
再说,那钱她已经给了闺女一大半,要是退钱的话还得从自己的兜里往外掏,她哪里舍得,眼珠子一转谎话张口就来。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个路过的外乡人。人家说口渴了,想讨碗水喝,谁知我进去倒水的功夫,他就偷偷把孩子给抱走了。镇长大人,我没有卖孩子啊,真的冤枉呀,我真的不知道孩子去哪儿了……”
“骗人!大骗纸!奶奶撒谎……妹妹就是被奶奶给抱走的,我拦着不让,她和小姑还踢开我……”
一直安静的帮妈妈看着提包的小姚瑶一听,忙跑过来开口戳破了赵银花的谎言。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还专门掀开小衣服让大家看,胸口和肚皮上两块青紫赫然呈现在大家面前,一看就是脚印留下的痕迹。
对这么小的孩子下黑手,真是让人揪心。
孟骄一看,顿时心疼的受不了。
一下子便失去理智,不由分说上去对着赵银花的脸就是一顿狂扇,几个大耳刮子下来直打得她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
姚来福刚才打她的时候为了不让镇长怪罪,就没有留手,现在又被二次暴击,赵银花脸疼的已经麻木头晕眼花,一张老脸开始肿胀起来。
孟骄这会也不管她是什么长辈不长辈的了,反正等找到小女儿,这个家孟骄是不准备待了。她又不是原主,才不受这一家子的鸟气,撕破脸正好!
“你还是不是人?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一把年纪了连个畜生都不如,你打我女儿我就打你,还有你女儿也跑不掉,都给我等着吧!”
孟骄巴掌甩的倒是挺过瘾,只可惜她现在的这幅身子不怎么争气力气有点小,预想中的扇飞两颗大门牙是不存在的。
生完小女儿三天原主就被逼着上工挣工分,别说坐月子了,连正常的休息都做不到,吃的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嫁到这个家里的几年,原本健康的身体早就被繁琐的家务和体力活给累垮了。
赵银花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干脆往地上一躺就地撒起泼打起滚。
跟来看热闹的村民也被孟骄的这一番操作看的目瞪口呆。
乖乖,这就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反了,反了,大家都快来看看啊……儿媳妇竟然打婆婆了,真是天理不容呀,老天爷快点劈个雷打死这个……”
“行了,别嚎了!还嫌不够丢人现眼!说正事要紧,看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村长姚得发被赵银花嚎的脑门一跳一跳的,猛然大声一喝制止了她的花式哭腔。
虽然他也不赞成孟骄动手打婆婆的举动,就算是长辈做的再不对,可对长辈动手在他们眼里就是大不孝之举。
但人家汪镇长站在一边都没有说什么,他也只能聪明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汪越也是真的被赵银花那张动不动就给人泼脏水的嘴气到了,所以在孟骄动手的时候才没有制止。
他一个大男人还好些,人家一个女同志名声要是坏了以后还怎么做人。更何况,人家还救了他的孩子。所以,她要出口气,便随她了。
而且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没有那种愚孝的观念。长辈不慈不善,怎么让人敬重?
工作人员叫村长来的路上,已经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情况。
赵银花卖孩子的事他还真不知道,上午他正好去了县城农资公司一趟问肥料的事情,刚回到家吃完饭,碗还没放下就被喊来了。
“看把你给出息的,一大家子有手有脚的又不是不能干活,竟然要卖孩子换钱,不知道咋想的。赶紧得老实交代,把孩子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要是不好好配合镇长的工作,你们一家就别在村里待了,老老实实的都去劳改吧,完了爱上哪上哪去!”
村长还是很了解赵银花的秉性,只有说出狠话才能镇住她。
汪越也在一边施压双管齐下,赵银花顶不住最终只有老实交代。
说是把孩子卖给了陈庙村一户人家外地的亲戚,一共卖了八十块钱跟二十斤的粮票。
至于那家人的亲戚长什么样子她也没有见过,是那户人家作为中人给从中拉的线,她就负责把孩子送到那户人家里,拿了钱和粮票就回来了。
卖孩子的钱赵银花给了闺女五十,粮票也给了五斤,自己兜里还剩下三十块钱跟十五斤粮票。
在村长的镇压下,万分肉疼的又回房里打开自己的小金库把钱给如数补上,最后还差五斤粮票。
孟骄本想拿汪镇长给的粮票补上,若能早点找到小女儿几斤粮票又算什么,反正早晚她都会加倍的从姚家人身上讨回来。
没想到村长却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五斤粮票来,说是先用这个补上,回头再从姚家的工分里面扣。
得到孩子的具体消息和下落,汪越几个便准备尽快往陈庙村去。
陈庙村和姚家铺相隔两个村子,有五六里的路程。
村长姚得发自然也要跟着去,他要在镇长面前好好表现补救一番。
作为母亲孟骄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哪想到她受伤失血过多,从早晨上工到现在折腾了大半天又滴水未进,一下子忽然低血糖差点晕倒,吃了颗糖才缓过来。
汪越便让她留下在家安心等着,他们一定会帮她把孩子找回来。
孟骄无奈答应,她相信汪镇长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村长走在几人身后,回过头眼含深意的看了孟骄一眼。
姚卫军这个媳妇平时看着沉默寡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打起人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跟之前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看样子,这是一个护娃的母亲,赵银花这次真的碰触到她的逆鳞了。
只是他有些好奇,这个孟骄是什么时候认识镇长这样的人物的。
还是说,她来做知青前,就与汪镇长认识?
不管如何,以后要是赵银花再欺负她,他这个村长得出面说上几句护一护。
孟骄站在门口目送汪镇长几个离开,希望他们尽快找到小女儿带回来。
却猛然听见大女儿的哭声,回头一看,之前那个跟她要提包的男孩,姚卫国的大儿子姚大刚一把将小姚瑶给推倒在地上,正拉开提包往外掏东西。
“呜呜……坏蛋,不许抢妈妈的东西!”
孟骄赶紧上前抱起女儿,检查了一下并没有皮外伤这才放心。
转过脸一看,姚大刚正好把那件带血的破衣服掏出来,嘟囔了一句什么破玩意丢在一边,就要伸手继续往下掏。
孟骄想也没想抬脚就把他踹了个跟斗,趁机把提包抢回来。她现在没多大力气,姚大刚也只是打了个滚,并没有受伤。
可看在葛红芹眼里却不愿意了。“老二家的,你干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一个孩子,这可是你大侄子,他想要给他不就行了。”
她也早就注意到那个鼓囊囊的提包了,里面肯定有什么好东西。
所以看到儿子的行为非但没有制止,还觉得孟骄真是小气。
她儿子可是姚家的大孙子,以后家里的东西大头还不都是他的。
哪像孟骄,长得再好看有啥用,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就生了两个赔钱货,走出去人家谁不在背后笑话老二两口子就是绝户命,将来连个摔罐子的人都没有。
葛红芹说着,走过来就要动手抢提包。
她长得又黑又壮,往跟前一站,跟个门板似的。
孟骄虽然身高不比她矮,却比她整整瘦了一大圈。
孟骄却不怕她,翻了个白眼,冷讥道。
“他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才不惯着他!要是我有个这样手脚不干净的儿子,一天得打八遍。小时偷针大时偷金,不问自取视为偷。这幸亏是在家里,要是在外面敢动别人的东西试试,手脚给他打断都是轻的。我闺女比他还小呢,可劲欺负的时候也没见你放过一个屁!”
“娘,你看老二家的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东西自然也是咱家的,大刚就是好奇想看看他二婶给带了什么东西回来,怎么就成了偷了?一个做婶婶的,不说疼侄子,还造谣坏他的名声。你跟老二也生不出儿子,等老了还不是指着这几个侄子孝顺!”
孟骄听了她的话忍不住乐了。
有时候自己的孩子都未必靠得住,更别指望别人的儿子。
“这包看着怪沉的,二嫂,要不你歇歇,提包先给我吧,我比你有劲多了!”就连刘唤娣都过来凑热闹,想着分一杯羹。
孟骄侧身躲开她的手。“用不着假好心!你那点小心思,还是省省吧!”
刘唤娣脸色一阵难看,以前孟骄可从不敢这样怼她。有人撑腰果然不一样,说话都这么硬气,而且那人还是个镇长,真的惹不起。
算了,就算她能拿到东西,又能分多少呢,还是让别人出这个头吧!
“老二家的,把提包给我!只要是进了这个家门的东西,都得交给我!”赵银花阴沉着一张肿胀的脸,三角眼恶狠狠的盯着她,心里恨得不行。
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等老二回来看不好好收拾她一顿。
“这么快脸就不疼了?”孟骄使劲瞪了回去。
不就是瞪眼睛,谁怕谁,我还是双眼皮呢!
反正谁丑谁尴尬。
“都别做梦了!以后我的任何东西你们想都不要想!这提包是镇长爱人特意给我的,要是被汪镇长知道你们想抢我的东西,哼哼!”后果你们自己想。
“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别以为有镇长给你撑腰在这个家就能横着走。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赵银花心想,镇长总不能给你撑腰一辈子,也总不能天天盯着他们家,到时候就有你受的,打得你天天给老娘跪下磕头求饶。
“呵,就算没有镇长撑腰又如何,大不了我一包老鼠药下去,让你们一家人肚皮朝上都给我陪葬,大家同归于尽我还赚了呢!”
孟骄说的看似随意,但眼神里的冰冷和脸上透着一股子狠厉,让人不禁心底生寒。说完也不管姚家众人神色各异的脸,牵起女儿便回了后院自己的房间。
姚家只有三间正房,中间一间是堂屋,左右两侧的房间是赵银花夫妻和他们唯一的闺女姚宝娟的。
两间东屋住着老大一家五口,两间西屋住着老三一家四口。
挨着大门的两间南屋,是厨房和放工具的。
孟骄嫁给姚卫军后,前院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住到后院去。
后院除了盖在西北角的鸡舍猪圈茅房,东北角两间便是孟骄所住的房子。
说是房子不如说是棚子更贴切,之前就是姚家用来堆放柴火用的柴棚。
姚卫军是家里的老二,并不受宠,结婚的时候家里并没有出钱为他加盖房子,只是把后院的柴棚给打上几面土坯墙,棚顶随便修了修,就算是两人的婚房了。
这两间屋子也住了有四五年了,四面漏风夜晚可以看星星当观景房,偶尔下雨的时候还会漏雨能赏瀑布,真是冬凉夏暖。
房门并没有上锁,一推就开。
房间里除了两张用旧门板拼凑起来的木板床,一口放衣服的破木柜子,一张晃晃悠悠的老旧桌子两把椅子,一只掉漆的铁皮暖水壶,一个陶土洗脸盆之外,几乎别无他物。
原主刚结婚那会下乡带来的一些好点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早就被赵银花带着女儿和两个儿媳妇给搜刮干净了。
而原主所谓的丈夫,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只让她不要那么计较,以后都是一家人,东西给谁用都一样……
孟骄走进屋关上门,把提包放到她跟孩子的床上,拿起挂在墙角的一条毛巾,用陶盆里的干净水先给自己和女儿擦脸洗手。
然后便查看女儿身上的伤痕,那么显眼的大块淤青孩子当时得多疼啊,孟骄的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小人儿懂事的帮她擦着眼泪,一边说着妈妈我不疼,别哭。
孩子越懂事,孟骄就越难过。坐在椅子上看着简陋的房间,心里不禁叹息。
唉,在这样艰难的环境里,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忍受的。
从生完第一个女儿之后,就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
婆婆的指桑骂槐故意刁难,妯娌的明嘲暗讽栽赃陷害故意挤兑,小姑子的嚣张跋扈蛮横无理,揣着明白装糊涂爱和稀泥的公爹,每次只会让她忍让的妈宝男丈夫……
每天她睡得最晚起的最早,干的最多却吃的最少,生产队的驴都没她辛苦。
即便如此,也换不来一点的好脸色,一家人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压榨她。
原主本也是个有脾性又骄傲的人,可为了孩子她不得不一次次的忍下。
因为她的反抗,只会换来孩子跟着一起受苦。
也曾无数次想过,不如死掉一了百了。
可每当看到女儿天真无邪的小脸,和她对自己的无限依赖,所有想死的勇气都瞬间破灭。
死了倒是可以轻松解脱,可留下孩子在这样的家庭里生存,将来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她怎能让自己的孩子陷入那样的生活,既然把孩子带到这个世间,就要对她们负责。
即便未来一片黑暗,可她却是两个孩子唯一的希望啊!
小姚瑶乖巧的窝进孟骄怀里,伸出软软的小手轻轻摸着她的脸,小小的脸上满是心疼。
“妈妈,你头上受伤了是吗?疼不疼?瑶瑶给你呼呼……”
温软的风轻轻拂在脸颊上,看着小姚瑶嘟起红润的小嘴,孟骄那颗老少女的心莫名一软,再冷硬的心也能瞬间融化掉。
小姚瑶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奶糖,用小手给剥开塞进孟骄嘴里,然后一脸认真的说。
“妈妈,吃颗糖,就不疼了。”
口腔里充斥着浓郁的香甜,孟骄不禁感叹。
女儿果真是贴心的小棉袄!
而且,她现在一下就拥有了两个小棉袄。
“乖,你也吃!”
小姚瑶听话的又拿出一颗,放进自己的小嘴巴里。“嗯,好吃,真甜!”
剩下的她准备留给妈妈多吃点,那样伤口就不会疼了。
孟骄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她坚持让医生给自己打了破伤风针杜绝隐患。
因为她不但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还一下想起来,她这是穿到自己书荒时曾看过的一本《重生八零致富小娇妻》年代文里了。
而且,还是书中炮灰女配那个早死的妈。在原文中一共只有三句话的描写,连出场都给省了。
现在是七二年,而那本书是以八十年代初期为背景写的。
讲的无非是重生女主怎样在恶劣的生活环境下,仍然自强不息读书考大学,同时还凭借前世的经验和先知发家致富,靠自己的努力打造出一个商业王国。
还收获了一大波异性的好感与拥护,和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嫁给军二代获得他们全家的认可与喜爱,婚后被丈夫无限度宠溺,天天撒狗粮甜腻死人的故事。
前面创业和虐渣的部分还挺好看,可后面大篇幅和男主各种互动腻歪秀恩爱,让只对怎样赚钱感兴趣的孟骄没再继续看下去,所以也不知道后续的情节发展和结局。
只记得文中那个炮灰女配最终命运还挺悲催可怜的,看的人心里有些压抑和不舒服。
就连炮灰女配那个被狠心奶奶卖掉的妹妹,也只是在文中略微提及了几次,总之也是给安排了一个不好的命运。
没错,未来那个悲催的炮灰女配,就是她怀里现在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姚瑶。
而原身孟娇,是为了救人受伤,从卫生站回到家后知道小女儿被婆婆卖掉,便不顾一切的整天到处疯找。
以至于后来没有及时更换药物清理伤口,最终导致发炎化脓溃烂,又不幸感染了破伤风病毒,硬撑了不到十天,最终带着满满的遗憾与牵挂和不舍离开人世。
赵银花知道她曾救人的事之后,便以此挟恩图报让汪越赔了一笔钱,又死缠烂打的让汪镇长给她最疼爱的闺女姚宝娟安排了一份工作。
原主的丈夫没有丝毫悲伤很快便再娶重组家庭,对象是个一拖三的寡妇,进门不到三个月就生下一个儿子。
这样一算,早在原主怀孕期间两人就已经有了奸情。
救人的是原主,被姚家间接逼死的也是她,可受惠的却是这些所谓家人的仇人。
她的女儿也没有受到好的对待,两个女儿的命运跟母亲一样,以悲剧收场,真是让人意难平啊!
而现在,孟骄来了,并且还是穿到了那本书之前,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她会努力尽到一个母亲应有的责任,代替原主好好的照顾两个孩子,避开命运中的那些不幸,让她们可以幸福健康无忧无虑的成长。
也算是对她占了原主身体的一种回报吧!
至于那个所谓的渣男丈夫,想想就恶心,爱死哪死哪去!
孟骄才不会继续待在这个家里,这里没有一点值得她留恋的不说,反而是厌恶至极。
等小女儿找回来,她要想办法尽快从这个家脱离出去。
沉浸在思绪里的孟骄被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打断,小姚瑶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懂事的说着。
“妈妈,我肚肚不饿,真的不饿,吃过糖就不饿了。”饥一顿饱一顿的对她来说,好像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所以少吃一顿她也不会喊饿,就怕妈妈会难过。
孟骄听了心里莫名一酸。
小人儿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啊,比同龄的小孩子都要瘦小,一看就是没少挨饿造成的营养不良。
忙转身拉过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纸包把点心打开,里面是香软诱人的鸡蛋糕。
小姚瑶看着从未见过的点心,眼睛一亮。虽然她从来没有吃过,但闻起来好香,看着就好吃。
“乖,吃吧!吃的饱饱的才能长高高不生病。”孟骄捏了一块递给孩子,接着又掏出一瓶麦乳精打开。
拿起倒扣在暖水瓶上的搪瓷缸,这个破旧的暖水瓶还是姚宝娟用原主崭新的暖水瓶硬给换走的,还用一个土陶盆换走了她的新搪瓷脸盆。
好在暖水瓶里还有大半壶的热水,孟骄又挖出两大勺麦乳精,给孩子冲了大半缸子。
麦乳精独有的香气立刻弥漫在小屋里,小姚瑶幸福的吸着鼻子,露出开心的笑。
吃着香软的蛋糕,喝着香甜的水,她觉得今天是自己最幸福的一天。
要是妹妹能回来,那就更幸福了。
孟骄看孩子吃的香甜,她也有些饿了,跟孩子你一块我一块的分着吃完一包鸡蛋糕,又喝了半缸子红糖水溜溜缝。
她不太喜欢麦乳精的味道,看孩子挺喜欢都留给她喝,希望能给她增加点营养!
母女俩人吃饱喝足,又躺下休息了会。
上工的大钟敲响了她也不为所动,任凭赵银花在前院里指桑骂槐摔摔打打。
就她现在这个快要被掏空的身体,再继续长期劳作下去,能不能把两个孩子给养大都成问题。
不行,回头她得去找大队长请一段时间的假,等离开这个家再找一份轻松点的活。
现在回城有点不现实,只能先脱离这个家再说。熬上几年等形势变好,孩子也大一些了,她就可以开启赚钱模式了。
原主从家里带来的钱早就被赵银花这个吸血鬼给榨干净,她现在身上只有汪镇长给的两百块钱和一些票据。
省着点花,应该差不多够她们娘几个熬到那个时候,毕竟现在两百块钱的购买力还是挺惊人的。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孟骄听到前院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几声婴儿的啼哭。
心里一喜,她一个翻身坐起来,穿上鞋推开门就往前院跑。
正好看到汪越满头大汗,怀里还抱着个小襁褓有些无措的站在院子里。
看到孟骄过来,表情顿时一松。
“孟骄同志,快来,你这小闺女一路上哭的我都哄不了,肯定是饿坏了。”
汪镇长他们紧赶慢赶的去了陈庙村找到那户人家的时候,那家人的亲戚已经抱着孩子去县城车站好一会了,他们准备带孩子回老家。
几个人一听,又马不停蹄的骑着车子往车站赶。
也幸好之前汪越在卫生站打得那通电话起了作用,车站的工作人员发现那对夫妻抱着的孩子哭个不停,怎么也哄不好,一看就不是孩子的父母,于是就给拦了下来。
那对夫妻心虚自然不肯好好配合,嚷嚷着他们急着回老家给孩子看病就要赶不上车了。要是孩子因此出了什么问题,就问他们担不担得了这个责任。
工作人员也有些不敢确定,要是孩子真的出了事,他们可承担不了责任。
就在两方人马僵持不下的时候,汪镇长几个人及时赶到了。
跟那对夫妻掰扯了好一会,把钱和票退还给他们,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对方才肯归还孩子不敢再闹。
“汪镇长,真是太辛苦你们了,再多感谢的话都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感激之情。您真是一心为人民的好干部好公仆,咱们镇能有您这样负责的好领导,是百姓之福!还有各位,今天真是辛苦大家了。改天有机会,一定请大家吃顿家常便饭聊表我的谢意!”
孟骄说完,真心实意的对几个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汪越很高兴自己能帮忙找回孩子,让她客气的话不要多说,赶紧回去给孩子喂奶,以后遇到什么难事可以去镇公社找他。
说完便带着两位工作人员急匆匆回了镇上,村长今天在镇长面前表现的可圈可点,又给自己刷了一波存在感,心满意足的随之离开。
孟骄看着襁褓里的小婴儿,一边滋滋的嘬着自己的小拳头,一边又忍不住张开嘴巴哭几声,显然是饿狠了。
小小的一团真是柔弱无骨,看着都不知从何下手。
从未有过带娃经验的孟骄小心翼翼的托着襁褓,看上去动作一点也不协调,怎么抱都觉得不对劲。
好不容易回到屋里放到床上才松了口气,小姚瑶被妹妹的哭声吵醒,扑棱一下从床上爬起来。
揉了揉眼睛,满脸惊喜的爬过来。
“妹妹回来了!太好了,妈妈,妹妹真的回来了……”
说完,便小心翼翼的在妹妹的小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另一边再来一口。
小姚瑶很喜欢又软又香又可爱的妹妹,每天都要看很多遍总也看不够。妈妈每天都要去上工,她便被留在家里照顾妹妹。
今天奶奶忽然推门进来,抱起妹妹就走,还一边说着终于给这个死丫头片子找到人家了。
她不想妹妹被奶奶送人,用小小的身体挡住门口,却被姑姑狠狠的一把甩出去好远。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又爬起来继续去抱奶奶的大腿,哭着哀求她,同样被她一脚给踢开。
她想再次爬起来拦住奶奶,姑姑却用脚踩着她的身体不让她起来。
她尽力了,可是人小力气也小。家里只有她和妹妹,姑姑还有奶奶两个是大人,她根本拦不住。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被奶奶抱走。
等姑姑终于放开了她,她一边追一边哭,可她的小腿太短了,追了很久也看不到人。
她就想着赶紧找妈妈回来,快点去把妹妹抢回来……
“妈妈,妹妹哭,她饿了,快给妹妹吃咪咪~”看到妹妹一直在哭,小姚瑶心疼极了,晃着孟骄的衣袖,让她给喂奶。
孟骄忍不住老脸一红,大写的尴尬。
咳……她一个三十出头的大龄剩女,恋爱是谈过几场,可却没有任何的育儿和带娃经验,这不是为难她嘛!
可那么小的孩子饿的哇哇叫,又让她于心不忍摇摆不定。
算了,舍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先给孩子喂奶。
孟骄终于克服了心理障碍,狠狠心解开上衣,虽然有些手忙脚乱,凭着原主形成的条件反射,把孩子重新抱进怀里。
对一旁的姚瑶说了声转过头去,这才掀开衣服,眼睛一闭,任凭孩子的小嘴闻着味道,精准的一下便叼住自己的口粮。
怎么说呢,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怪怪的,心里却又涌出无限的柔情。
孟骄想,这就是母爱吧!
有一根叫血脉相连的线,哺乳的时候将母女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孩子吮吸了一会,孟骄感觉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竟然没有奶水。
小家伙顿时不乐意了,松开嘴巴继续呜哇呜哇的哭起来。
小脸都哭红了,看上去尤其的可怜。
完了,这下子可怎么办!
孟骄急的团团转。
最后实在没办法,也只能给孩子冲了些麦乳精,用小勺一点一点的喂给孩子,总算是把她的肚子给哄饱,希望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看来得想办法去弄点小米,听说用小米熬出来的米油喂养孩子也是可以的。
这边刚喂完麦乳精,那边小家伙又一泡尿浇湿襁褓。
孟骄再次手忙脚乱的从床头一侧,找出原主叠放好的干净尿布换上。
这是真穷啊,尿布也只有几块,还都是破旧的不成样子。
小姚瑶拿起刚换下的湿尿布就要去洗,孟骄一把拦住。
让这么小的孩子去洗尿布,她会有种罪恶感。
孟骄让小姚瑶在床上哄妹妹睡觉,她去洗就好。
从院子的大水缸里打了水,把尿布和小包被用清水洗了好几遍晾晒在竹竿上,孟骄回到房间的时候,大女儿挨着小女儿,已经睡着了。
看着两张熟睡的小脸,孟骄忍不住再次叹息。
想她风风雨雨在外闯荡打拼了十多年,事业上也算小有所成,赚的虽不算多,却也足够她下半辈子的衣食温饱。
渐渐厌倦了城市的快节奏生活,开始无比怀念起乡野田园的悠闲日子。
孟骄决定要回农村定居,顺便为家乡的农业发展做点贡献发挥些余热什么的。
就这样,孟骄开着从朋友手里用友情价买来的一辆二手大厢货车,心情愉悦的踏上了返乡的路程。
车厢里满载着她采购的一些生活物资,和给乡亲们准备的不少年货,是用来回馈大家当年对她的资助之恩。
眼看家乡即将在望,谁能想到那座才修了没多少年的大桥,竟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豆腐渣工程。
开车开到一半的时候会突然塌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连人带车随着大大小小的碎块一起跌进浪花翻滚的大河中……
现代的她估计已经翘辫子了。
想回去,应该没可能了……
不知道是不是哪个节点出了错误,穿来之前她那里已经快要过春节。
而她现在所处的这个年代,却正好是夏天。
麦收刚过了没几天,大家正忙着点玉米种庄稼。
不管咋说,啥都没有还能够活着重要。
只是可惜了,她那满满一大车厢的生活用品和物资啊!
那些可都是实实在在又实用的东西,要是放到现在这个年代,可都是实打实的硬通货。
不行了,一想她就心疼的滴血。
要是那些东西能跟着她一起过来就好了!
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下一秒孟骄便觉得眼前一花,瞬间换了个场地。
天啊!
她看到了什么?
眼前这熟悉的大厢货,不正是她的那辆吗?
孟骄不敢相信的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她直吸气。
不是幻觉!
传说中的空间,它来了!
带着满满的物资走来了!
她激动的打开车门爬进驾驶室,抓起一串钥匙跑到后车厢打开厢门,真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哦豁,塞的满满当当的一车厢物资,看的孟骄两眼放光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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