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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皇妃不想殉葬

半山幺 著

武侠仙侠连载

阮元元穿越回到容朝,正巧遇上九品皇妃姜云韵殉葬而死。阮元元意外进入姜云韵的身体并且回到了入宫前,已经知晓后事如何的她想尽办法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却皆无济于事。万念俱灰的她本已不抱希望,只一心等待殉葬,幻想死后可以穿越回现代。然而不想殉葬之日,众人口中已战死沙场的容王容成渊却死而复生归来…

主角:姜云韵,容成渊   更新:2023-01-13 19: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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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云韵,容成渊的武侠仙侠小说《本皇妃不想殉葬》,由网络作家“半山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元元穿越回到容朝,正巧遇上九品皇妃姜云韵殉葬而死。阮元元意外进入姜云韵的身体并且回到了入宫前,已经知晓后事如何的她想尽办法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却皆无济于事。万念俱灰的她本已不抱希望,只一心等待殉葬,幻想死后可以穿越回现代。然而不想殉葬之日,众人口中已战死沙场的容王容成渊却死而复生归来…

《本皇妃不想殉葬》精彩片段

阮元元无意间被电视上的画面吸引,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正在播放的是一部考古纪录片,里面的考古工作者正在清理一具从古陵墓中发掘出的尸体。

古墓中挖出人来是常有的事,只是电视上这具,未免保存得也太完好了。即便是被打了码,阮元元也依稀觉得那想必应该是位美人。

在她转身继续走向阳台时,也听到被采访的考古学家说到将会对逝者生前容貌进行三维复原。

阮元元来到阳台,正打算取下衣架将衣服晾上去,可刚一抬手,脑袋一阵眩晕,手里的衣服也掉了下去。

阮元元俯下身去捡,谁知这一低头,头晕得更厉害了,耳边也响起嗡嗡的声音。阮元元顺势蹲在了地上,刚蹲下,便觉得呼吸困难,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阮元元将衣服全都丢在了地上,双手向自己的脖子抹去,那里什么也没有,可她仍有窒息的感觉。

再之后,她感觉自己手和脚都无法动弹,只能张开嘴伸出舌头来,与此同时,头也胀得像要炸开一般。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珠像是要掉出来似的,视线也逐渐模糊。跪坐在地上的阮元元眼前的场景也开始不停地切换,一会儿熟悉一会儿陌生。

伴随着窒息的感觉,阮元元的大脑里不停涌现二十多年来的一些生活片段,有关父母亲人还有朋友的。就像别人描述的走马灯一样,阮元元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

可就在此时,她的脑海中开始闪过另一些画面,一些属于别人的记忆。同样从咿呀学语到长大成人,短短几十秒,阮元元走完了这个人的一生。

但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知道应该是个女生,而且和自己似乎不是一个年代的人。

当一切都停止时,窒息感也随之消失,阮元元的眼前却不是自己家,反倒有些古香古色的,她刚一站起来,整个人就开始向上飘,贴在了天花板上。

这一飘上来,阮元元终于可以看清这个空间。

这里的确不是她家,而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装修风格十分古朴,但像是古代人住的地方。

屋子里地上躺着一个女人,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三人皆穿白衣。仔细看了看地上女人的脸,阮元元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阮元元想要叫屋子里的人帮自己下去,却始终无法开口,也发不出声音。只听到另外站着的一男一女的谈话,其中那个男人看着地上的女人说道:

“姜小主去了下面也别怪咱们,太后的旨意谁敢不听。”

一旁的女人说着:

“行了,且不说她本就阶品不高,生前也没侍奉过容王。如今容王战死,太后能赐陪葬也算是她的福分。”

见一旁男子仍站着不动,那女人又催促道:

“还傻站着干嘛,外面都等着呢,赶紧把人带去和其他妃嫔放在一起,还要送去冀北呢,耽误不得。”

“是,姑姑。”

只见男人走上前去,双手合十拜了拜,然后将女人扛在肩上往屋外走。

阮元元这才注意到年轻女人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长长的白绫,方才听另外两人说到陪葬,想必这女人是被活活绞死的。

阮元元对女人的悲惨命运而惋惜,眼角竟也不知不觉流出泪来。

如今看来,眼前这幕,要么就是在拍古装剧,要么就是自己在做梦。

可是无论哪种,她都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刚才会有窒息感,为何此时自己会在屋子上空动弹不得,为何自己会来到这?

想到这些问题,阮元元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接着脚下一轻,整个人向下俯冲,直奔被扛着的年轻女人撞去…


阮元元再醒来时,自己正躺在一处,睁眼看到的又满是古风装修。她刚要坐起身来查看,稍稍一动又觉头疼欲裂,脑中再次闪现之前自己在天花板上看到的场景,只不过这次被白绫处死的却是自己。

阮元元不明所以,但那种濒死的无助与痛苦,她每每回想都如同亲身体验过一般。

她刚刚躺回去,一个中年女人推门进来,看到阮元元睁着眼睛,大喜道:

“韵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女人说着,走到阮元元躺着的床边,将手里端着的东西放下,伸手摸了摸阮元元的额头。

阮元元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自己分明没有在现实生活里或者荧幕上见过这个人,却总觉得无比熟悉,像朝夕相处了很多年一样。

女人满脸疼爱看着阮元元,关切问道:

“韵儿,娘方才去厨房给你熬了点粥,娘喂你吃点?”

阮元元这才注意到女人唤自己的称呼—韵儿,那是谁?那不是自己的名字,可自己又好像已经习惯被这样叫。

难不成自己是个演员?女人也是演员?他们在拍什么戏吗?

阮元元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问出来的。

“你是我娘?我们这是在拍什么剧啊?”

对面女人闻言红了眼睛,哭着说道:

“韵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烧得太严重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连娘也不认得了吗?”

女人越说越伤心,趴在阮元元身上抱着她哭了起来。

她见女人哭的伤心,下意识伸出手来,想拍拍女人的背。可谁知手刚挨到女人,之前脑中闪过的另一个人的记忆再一次涌现。

这次阮元元清楚地接收了这一段记忆,记忆的主人名叫姜云韵,眼前的妇人应该是她母亲。

一个想法在阮元元脑中产生,按如今这情形,虽不知自己和姜云韵有何关系,凭阮元元推测,大概率是自己穿越到了姜云韵身上。

她拍了拍女人,试探着叫道:

“娘?”

女人闻声抬起头来,惊喜地望向阮元元,抹了抹眼泪应道:

“诶!韵儿,娘以为你不认得我了…”

阮元元回复:

“我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女人回复说:

“你忘了,自从你前日到家便开始高烧,一直迷迷糊糊地躺着,今天更是直接昏过去,叫都叫不醒,大夫来看说你可能是前几日舟车劳顿染了风寒。”

阮元元搜寻着脑海中属于姜云韵的记忆,她爹是个县丞,家里算不得大富大贵。

她虽是家中嫡女,但并不受宠,自小久居深闺,没什么露面外出的机会。

方才听她娘的意思,前几日姜云韵出过远门,推算下来,想必是刚刚进宫选秀回来不久。

而她算是带着姜云韵所有记忆回到这个时间点,回到了姜云韵入宫前。

入宫算是姜云韵生命中一个重要转折点,她一直想通过入选来赢得父亲的关注,然而事情却不尽人意。

在姜云韵之前的记忆中,即便是她入了宫,被封了容王妃,也仍是连容王的面都没见过。

“等等,容王!”阮元元想到了什么,她下了床,在屋子里巡视着,终于找到一面铜镜。

她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向下移,直到姜云韵的脸完全出现在铜镜里。待阮元元看清姜云韵的脸,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姜云韵,就是自己之前看到的被绞死殉葬的那个可怜皇妃。

阮元元也不曾想,自己第一次穿越,便摊上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份。


阮元元转身问母亲:

“我的位分定了吗?”

姜母摇了摇头,不过按照姜云韵的记忆,应该就是这几天,位分定下后,再过不久就要入宫。而一入宫,殉葬基本就成了定局。

如果要想办法逃脱,这段时间便是最好的时机。

阮元元正思索着,门外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打破了她的思绪。

“姐姐在吗?”

阮元元转头看向姜母,姜母起初也有些吃惊,辨别出来人后无奈说道:

“应该是高氏。”

阮元元仔细回想着,高氏应该是姜云韵父亲的小妾。在一众小妾里,这个高氏最为受宠。姜母虽是正妻,但在家中也没有什么地位,向来被宠妾欺压。

平日也是这个高氏带头,欺负姜云韵和她母亲。而姜父对姜母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加上姜母只生了姜云韵这么一个女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高氏胡闹。

自选秀回家后,姜父得知姜云韵入选很是开心,并着手为姜云韵准备了许多入宫带的东西。就连高氏在姜云韵选秀回来后也跟着收敛了许多,没再来闹事。

见屋内没人应,高氏又喊了一遍:

“姐姐在吗,妹妹来给你送贺礼来了”

那声音刺耳地很,听到后便能想起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以及平日对姜云韵母女说出的那些极不尊重的话。

阮元元正想着怎么对付她时,那头高氏便推门进来了。高氏似乎没料到姜云韵醒来,见到她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一副矫揉造作的姿态。

高氏开口道:

"哟,韵儿醒来了,刚好二娘来给你送贺礼来了。”

阮元元倒不解这话,姜云韵回家已有几日且回来后一直卧病在床。这高氏要贺她入选,刚回家时便来贺了,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转念一想,阮元元发觉不对,这高氏表面来送贺礼,那定是来嘲讽的,只是她为了何事而来呢。

算了算日子,她才恍然大悟,莫不是宫里给的位分定下来了。

想来刚得知姜云韵入选时高氏多少还是对她们母女有所忌惮。如今这般趾高气昂前来,想必是得知姜云韵只被封了九品妃。

心里明白了个大概,阮元元便不客气地问道:

"贺礼?你会来贺我?怕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从前的姜云韵万不敢与她这般说话,一直隐忍不发。结果反倒叫高氏以为其好拿捏,愈发为所欲为。

后来直至姜云韵入宫后,她娘在家仍受了高氏不少的气。

如今,阮元元不打算像从前的姜云韵一样安静隐忍,任人欺负。这样的人往往欺软怕硬,她必须想个法子护姜母周全。

阮元元这话一出,高氏有些没料到,她不曾想一向懦弱的姜云韵会与她顶撞,甚至连二娘也不叫了。

但眼下她只当是姜云韵入选后有些狂傲,便又开口道:

"你个小蹄子竟敢说我是黄鼠狼,以为入了宫便了不起,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不过被封了个区区九品妃,进了宫容王的面见不见得着还不一定呢。”

说罢,她再次换上一副嘲笑的表情,一旁姜母听了她的话,便问道:

"九品?”

高氏闻言又做作地说道:

"对呀,姐姐,您还不知道吧,宫里才传来消息了,咱们韵儿被封了九品皇妃呢,好像连封号也没有。”

阮元元见她实在嚣张,便说道:

"九品十品的,也是容王封的,即使再不受待见,容王能容忍他皇家的女人被人叫小蹄子吗?”

阮元元这一说,高氏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确有些失言。见高氏现下有点吃瘪,阮元元又刻意逗她:

“你说呢?二娘?”


那个容王能不能容忍实际阮元元也不知,但眼下这高氏着实有些怕了。但她仍没有放弃,又对着姜母开腔:

"姐姐可真是好福气啊,女儿进宫成了九品皇妃了。”

她又有意把"九品"二字说的极重,不断地在暗示姜云韵入了宫,也不过是个位分低的妃子。

阮元元和姜母都未作声,高氏又开口显摆道:

"不像我,生了个儿子,不能入宫,只能待在家里,日后帮老爷打理府上。”

阮元元闻言嗤笑一声,说道:

"我自然不比二弟好福气,虽是庶出,但好在是家中独子,将来能继承父亲的大官,接替县丞之位,还有家里这半亩三分地要管。”

高氏说自己位分低,那阮元元便让她明白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妾,她儿子也终究是庶出。

即便将来他继承家业,可这家里有什么,区区一个县丞小官,以及这个说不上大的宅子罢了。

高氏被阮元元说的有些恼羞成怒,指着她说道:

"别以为你被选进了宫就可以在家里为所欲为,小心我将你说的话告诉老爷去,只要你一天在这家里,老爷就还管的了你!”

阮元元见高氏如此天真,试图用姜父来压她,便说道:

"好啊,你大可以去告诉他,将我这些话都说给他,看他会怎么做,会不会像你这么蠢?”

话音刚落,门外人大吼:

"吵什么?”

一个约莫有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姜云韵的记忆告诉阮元元,这应该就是姜云韵的父亲—姜槐青

姜父进到屋内又问道:

"你们吵什么,传出去不叫人笑话吗?”

高氏见姜父来了,立刻装出委屈的样子来,恨不得扑倒姜父身上,拿起手帕装模作样说道:

"老爷,我是来给韵儿道喜的,谁知道她非但不领情,还目无尊长,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接着,高氏还真的将阮元元方才的话向姜父叙述了一番,男人听后面色有些不好,怒目看着阮元元。

身后姜母察觉出父亲的怒气,站起身来想护住姜云韵,却被阮元元拦住了。阮元元看着眼前这个姜云韵叫了十多年父亲的人,脑子里也逐渐回过她这十多年在家里的生活。

面前的这个所谓的姜云韵父亲,十多年来从未正眼看过自己,对待自己和母亲向来淡漠。只是最近一年打算将姜云韵送选,才接触起来。

而在姜云韵的意识里,她一向乖巧懂事,想着自己为家里做出贡献,只为赢得父亲的一点关注。她渴望得到姜父的父爱,哪怕施舍给她一点。

可如今,顶着姜云韵身份的人是阮元元,她看着面前这个眼里只有利益的父亲,不禁笑姜云韵原来的想法多么可笑又可悲。

十多年来不曾给予过她父爱的人,她对这人来说,几乎便等同于别人家的孩子。

姜槐青一如既往,听了高氏的话后,怒不可遏。对着姜云韵大骂:

"你这混账东西,我这十几年白养你了,怎么你入选之后,开始嫌弃家里庙小了?不尊重你二娘,连我这个做小官的父亲也不放在眼里了。”

阮元元一听这话,心里有些替姜云韵不值。这个所谓的父亲,他都不曾想过是高氏如何激怒自己,姜云韵母女受过多少委屈,她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他在意的是姜云韵说他官位小伤及他的自尊,在意的只有他的宠妾高氏。既然如此,那阮元元也不必顾忌姜云韵和她父亲之间那少得可怜的情分,直接谈利益即可。


阮元元直接挑明了说:

"没错,是我说的这些话,可我这些话,都是事实啊。”

姜槐青没有料到姜云韵会如此硬气承认,更加生气。便转头质问姜母:

"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姜母见形势不对,又要替姜云韵认错,阮元元拦住了她。说道:

"娘,不必向他们低头,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不出一个月我便要入宫,”

接着她转头看向姜父,继续道:

"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家法处置?那我若是伤了残了,看你到时候如何向宫里交代。”

现如今,姜云韵的态度彻底惹怒了姜父,但他知道姜云韵说的话不无道理,入宫在即,他不敢轻易罚她。

但碍于面子,他终究咽不下这口气,便对姜云韵说道:

"既然打不得,那便将你禁足,我一定要让你吃点苦头。”

说着便要叫下人来将姜云韵押回房里,姜母也有些急了,开口替她向姜父认错,还试图让她服软。

阮元元笑了笑,接着带有些许警告的语气开口说道:

"父亲,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我。”

许是姜云韵这突如其来的气势转变吓到了姜槐青,他竟真的愣了一下,没有叫下人来。

阮元元在他面前踱着步,开始细细和他算账:

"这么多年来在家里,你对我们母女一向冷落,还纵容高氏欺负我和我娘。如今我入宫在即,有些事是该好好说道说道了。”

从前的姜云韵,万不敢说出这些话,姜槐青看着仿佛变了个人的姜云韵,一时有些吃惊。

阮元元继续说道:

“虽说我现在是被封了九品妃,但是世事难料,保不齐以后我得皇恩眷顾,阶品高升,圣宠优渥。你若现在对我和我娘好些,说不定到时我能拉你一把,让你总不至于在这个县丞的位置上坐到老。”

说到这,阮元元有些轻蔑地看向姜槐青,又继续说道:

“反之,你也大可以继续苛待我娘,只是若日后我在宫中受宠,我不敢保证会对你、对姜家做出什么事。倘若到时皇上看在我对我娘一片孝心,你说会对你这个宠妾灭妻的小县丞做些什么呢?”

阮元元见姜槐青听了自己的话吓得愣在原地,不忍嗤笑一声,又转头看向高氏:

“哦,对了,至于二弟,二娘方才不是遗憾二弟生为男儿没有机会入宫吗,二娘此言差矣。男儿想入宫,路子不有的是,我到时一定替二弟选最快最方便的那条路。我一定为他挑一把最快最利落的刀。”

说着,阮元元冲着高氏微笑着,眼里却是像有无数把尖刀向她刺过去,她只觉不痛快,又继续描绘着:

“我再帮他寻个差事,让他在宫里待到临终,忙到一辈子都没办法再娶妻生子,二娘您觉得怎么样?”

对面高氏听了,立即反应过来阮元元的意思,气急败坏地指着我道:

"你这小蹄子,那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让他进宫当太监?”

阮元元听了这话只觉得可笑:

“亲弟弟,我还是我爹的亲女儿呢,从小到大他不照样对我像个外人。我跟你儿子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姐弟罢了,又没什么情分。”

高氏被姜云韵气到语塞,一时说不出话了。接着两眼一闭,作势就要瘫在姜槐青的怀里。嘴里还说着:

“老爷,她怎么能这样,歆儿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啊。”

高氏口中的歆儿,便是姜云韵那同父异母的弟弟。


一旁的姜槐青许是不曾想过姜云韵有朝一日会撕破脸皮,一直没有作声。

经高氏这样一说,他倒是开口说话了,还带有一丝不屑:

“你当真以为你进了宫便能一路高升吗,容王宫里选进去的尽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你凭什么受宠?”

阮元元忍不住放声大笑出来,这人原来心里跟明镜一般,她渐渐收住笑,紧盯着他说:

“原来,你也知道我受宠的希望不大,那你知不知道把我送进宫去就相当于把我往火坑里推!”

说到姜云韵的委屈,阮元元难免有些共情,她也算经历过姜云韵被绞死时的无助和绝望,若不是姜家亲手将她送进宫里,她怎会落得给容王陪葬的下场。

阮元元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眼眶有些湿润。这也许是原来的姜云韵一直以来想说出的话吧。

阮元元觉得自己绝不能在他们面前展现出自己的眼泪,于是转身偷着抹了抹眼泪。又继续说道:

“不过,我进宫若是受冷落也好,反正宫里的女人要是不受宠,也不过就是在宫里冷冷清清过一辈子。”

抹完了眼泪,阮元元转过来:

“到那时,我便再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横竖都会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察觉出姜云韵话中意,姜父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困在深宫,等待我的就只有孤独终老,你说我想干什么?当然是自戕啊。据我所知,妃子自戕可是大罪,会不会连累你们,啧,不好说啊。”

“又或者,我在宫里待久了寂寞难耐,随便找个人私相授受,然后想法子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估计也会株连九族的吧?”

高氏听了姜云韵的话,被吓得忘了演戏,冲着她大骂:

“你简直是疯了!”

阮元元立即回道:

“对,我就是疯了,你们最好在家里日夜祈求我在宫里过的好。如果我过的不好,宫里砍头灭族的罪那么多,说不定哪天,我一不小心,就…咔。”

说着,她还特意用手在脖子边做出砍头的动作。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这一番行动吓到了,他们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向来逆来顺受的姜云韵会这么豁的出去。

姜槐青见姜云韵连同归于尽的心思都有,也是被惊到了,平复了一下情绪。咬牙切齿问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

阮元元听得懂,姜槐青这是想谈判了,接下来他们可以好好地谈一谈利益了。

她又装作乖巧的样子说道:

“韵儿不想怎么样啊,只要父亲善待我母亲,我不在家时,护她周全和体面,别让高氏这个贱人三天两头欺负她。”

阮元元又走近了些,笑意盈盈地直视姜云韵说道:

“只要父亲保证大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我,依旧是父亲的女儿,我们,仍然是一、家、人!”

阮元元着重强调了一家人,还特意看向高氏。她就是要让这个蠢女人知道,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接着说道:

“相安无事,大家可以一荣俱荣。当然,如果我和我娘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高氏愚笨,还想拉着姜父的手臂撒娇,姜父自然是听懂了姜云韵话中的意思,甩开了高氏,大声斥道:

“好了,别说了,你以后少来这里胡闹,给我安分守己点,别一天到晚惹事生非。”

被训的高氏有些不爽,但奈何父亲如今发话,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气得走掉了。


姜槐青带着异样地眼神看着眼前的姜云韵,仿佛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许是不理解一个沉默了十多年的布偶,为何如今有了人的情绪和思维。

看他正转身要离开,阮元元又出声提醒到:"进宫的一应事宜,你照常打理就好,以后我娘这里,吃穿用度也别少了她的,”

阮元元看了看姜母,又转头说道:

“还有,无论是你还是高氏,切记,千万别惹我。”

之后的日子里,许久不见高氏,阮元元以姜云韵的身份和姜母生活得富足且清净,她不禁感慨果然发疯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

只是先前和姜父已经公开对峙,且拿入宫要挟姜父,换来姜母平安,如今阮元元更不好在入宫一事上动歪脑筋。

但凡她在入宫前出了任何差池,姜家都会因此受牵连。旁人她倒也不顾忌,只是姜母待她很好,虽然都是因为她现在是姜云韵,但阮元元终归于心不忍。

可入了宫想要逃走,更是难上加难,既不能连累姜母,又不想入宫,一时之间阮元元没了主意。

就这样过了几日,很快就到了进宫的日子。

直到要离家那日,阮元元才又见到姜槐青,他一如既往地冷漠,如今对自己更是添了几分忌惮。

姜母依依不舍地拉着阮元元和她嘱咐了许多。临上马车前,阮元元又把姜父叫到旁边说:

“记得你的承诺。”

他点了点头,然后阮元元便钻进了马车,踏上了进宫的路。

古代的马车似乎并没有阮元元想象中舒服,走了不到两个时辰,阮元元只觉得自己全身骨架都要被颠散了,然而此去宫中,足足要走上两日。

就这样颠了一天,一行人在途经的客栈安顿下来,准备在此过夜。阮元元很饿,但看见这里的菜也没太大胃口,随便吃了两口,便先回了房间休息。

除了饭菜不合胃口外。阮元元还一直睡不惯这里的床,来到这里之后一直睡不好。但今天坐了一天的马车,被颠了一路的她如今躺到客栈的床上,相比之下反倒觉得舒服。

于是进了房间也没熄灯,破天荒的阮元元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熟睡了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阮元元还是被硌醒,迷迷糊糊的正要起身,阮元元听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不敢动,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听了一会,阮元元确定自己房间里进了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大概率是个盗贼。而此时自己如果转过身去,极有可能恰好和那人打个照面。

阮元元想若真是个贼,自己便装作若无其事,随便他拿了东西就走便是,可偏偏此时不争气的肚子叫了起来,好巧不巧声音还不小,至少在当下的环境里十分明显。

果然,身后的人应该是听到了声音,手中动作停下了。阮元元紧闭双眼,屏住呼吸,继续装睡,谁知肚子再次响了起来。

随着身后的脚步声不断接近,阮元元脑子里不停地闪出一个词—杀人灭口。阮元元试图让自己冷静,脑子里盘算着下一步的动作。

脚步声果然在床边停下了,就在那人的手刚要接触到蒙在阮元元头上的被子时,阮元元攥紧了被子,猝不及防用力向后滚去。

见被子里的人惊动,那贼还是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阮元元直接滚下床来,借势把那人绊倒在地。

滚了出来的阮元元迅速从被子里站出来,扯着被子从那人背后将他死死蒙住,对着他狠劲踹了好几脚,边踹边喊:

“来人啊!抓贼啊!”


阮元元的叫声很快传了出去,不一会房门口便有人开始敲门,并询问道:

“姑娘还好吗,请问发生了何事?”

“姑娘?”

阮元元听到门外来人,便冲门外喊道:

“我房里有贼。”

接着她转头冲着蒙在被子里的人大骂:

“呸,偷到姑奶奶头上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子里的人被闷得有些发慌,闻言赶紧求饶:

“姑娘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门外的人听不到阮元元其他回复,只听到有贼,便直接推门进来了。

“恕在下冒昧。”

顺着声音看过去,阮元元瞥见有人推门进来,那人身形修长,着一袭白玉锦长袍,脚上长靴边好像还镶有玉石。

那人走近后询问:

“姑娘,贼人在哪?”

阮元元双手仍死死捂住被子,说道:

“被我蒙在这里面,快报警。”

男子闻言愣住,不解道:

“报警?”

阮元元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年代哪有什么警察,不好意思地转头看向来人,解释说:

“报官,我的意思是报官。”

仰头看向男人时,阮元元才发现男人发髻高高束起,零散的几缕发丝掩映下,脸上是半张金色麒麟面具。上半张脸只露出的一双眼,可目射寒星。下半张脸亦是棱角分明,朱唇皓齿。

即便是半遮面,阮元元也看得出这人定是个面容俊美的年轻男子,看得出神,阮元元不由得逼迫自己收了收目光,告诉自己办正事要紧。

正在阮元元出神之际,被子的贼人抓住机会,想趁机挣脱开逃走。眼看阮元元要控制不住了,一旁的男子走上前,掀开被子,三下五除二将贼人双手控制住。

阮元元见那人擒贼动作行云流水,想必有些功夫在身上。

男子押着贼问阮元元:

“还请姑娘仔细检查一番,可有丢什么东西。”

经过提醒,阮元元才看了看一旁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包裹,自己此次出来并没有带多少财物,无非有些姜母给的金银首饰,眼下也都在一旁贼人带来的黑布袋里装着。

阮元元粗略查看一番,并没有少什么东西,便对着男子说道:

“还好,没少什么。”

男子闻言说道:

“那就好,这贼人交给我来处理,姑娘早些休息吧。”

阮元元想想如此也好,倘若自己来处理这贼倒也麻烦,一是自己未必能押得住这贼,二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古代人是如何报官的。

于是她欣然答应:

“这样也好,那谢谢你啦。”

男子笑了笑,点头说道:

“姑娘言重了,举手之劳。”

说罢,男子押着贼人出了房门,转身出去时,阮元元注意到男子腰间系有一块麒麟玉佩,上面似乎刻有一个“瑾”字。

阮元元并未在意,只一直偷瞄男子直至其出了房门,现实中鲜少有这样的古韵美男,如今碰到也算是一饱眼福。

眼见男子出去后,阮元元叹了口气,便上床继续睡觉。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刚关上房门,男子就松开了手里的“贼人”。

那贼人活动了下筋骨,拱手说道:

“公子恕罪,属下愚笨。”

男人摆手示意不要出声,两人离开了阮元元房门前,走了一段距离,男人开口问道:

“找到东西了吗?”

“没,基本上都翻遍了,除了一些普通财物,没什么特别的。”

男人听了回复后说道:

“那应该不是她,等其他人的消息再做定夺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是,公子。”

说完,二人趁着夜色,离开了客栈。


阮元元这一晚几乎又没怎么睡,一如既往因为床不舒服,翌日一大早,几人又再次上路了。

又是一日颠簸,傍晚时分,终于到了京城容皇宫中。

马车在一处偏僻的宫门口停下,车夫都不能进宫,只阮元元一个人在侍卫检查进了宫。

进宫门走了没几步,一个年轻女孩在宫墙一侧叫住了阮元元:

“是姜小主吗?”

阮元元还不适应姜云韵的身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人快步跟上来又问了一遍:

“是睢阳县丞家的姜小主吗?”

阮元元这才注意到女孩是在叫自己,停下回复道:

“是,是我,我是姜云韵。”

那女孩正身对着姜云韵行了个礼道:

“小主玉安,婢是来接小主的。”

阮元元将信将疑,平时宫斗宅斗剧她也没少看,自然知道宫门险恶,从进门那刻她便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自己没等殉葬,先被害了。

阮元元谨慎开口问: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开口道:

“婢名叫雪鸢,是分到鎏香宫里伺候小主的。”

阮元元见其神态不像说谎的样子,且转念一想自己这区区九品妃,在宫里貌似也构不成什么大威胁,怎会刚入宫就有人费心思在自己身上呢。

想到这,阮元元不禁笑自己方才的忧虑有些多余,接着看向面前不明所以的女孩,问道:

“雪鸢是吧?”

女孩答道:

“是,小主。”

阮元元友好地说着:

“我们回宫吧。”

闻言,女孩又答道:

“是,小主。”

顺势,女孩就要接阮元元手中的包裹,阮元元也下意识拒绝,笑了笑说道:

“没事,不重,我自己来。”

雪鸢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以为自己是哪句话做的不对惹到小主了,随即不敢作声,只小心翼翼在前面引路。

阮元元半信半疑跟着雪鸢,走了约莫有一刻钟,终于到了鎏香宫。

阮元元刚踏进鎏香宫,便看到宫内站着两男一女,一齐向自己行礼问好:

“婢是冰鹭,姜小主万安。”

“小蛮给姜小主问安。”

“小笙给姜小主问安。”

这突如其来的问候一时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尴尬地笑着示意他们起身。

见几人起身后,阮元元便自顾自地在院子里逛了起来,这地方虽然偏僻、狭小,但整体还算幽静,院子里也别有一番风情。

转着转着,阮元元在院子角落里发现一棵大树,仔细看能发现枝桠上长出许多的白色花苞。

阮元元算不上特别喜欢绿植,只是这庞然大物放在这小院中,属实过于瞩目。

她不禁转头看向几人,问道:

“这是什么树啊?”

一旁小蛮率先开口道:

“回小主,这是梨树,看这样子,不出半月便可开花了。”

阮元元听后,默默记下了,随后下意识回了句:

“谢谢你啊,小蛮。”

谁知小蛮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蛮不敢。”

阮元元转头看着地上的小蛮,惊讶之余也感到无奈,这里的规矩未免忒多了。

她无奈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快起来吧,我之后尽量改,我们进屋吧。”

阮元元跟着几人一同走进寝宫内,可一只脚刚踏进房门,脑海中又回想起姜云韵被白绫勒死的场景,窒息感也随之再一次袭来。

见姜云韵状态不对,旁边四人顿时慌了,急忙上前询问:

“小主这是怎么了?”

痛苦持续了十几秒,随即便消失了。恢复过来的阮元元跟没事人一样,明明方才那么痛苦的感受,如今又像做的梦一般,自己也恢复如初。

看了看身边急切的几人,阮元元挤出笑来安慰道:

“不用担心,我没事。”

说完,又继续走了进去。


阮元元进入寝宫后一直打量着周围,不出所料,这里就是之前自己看见姜云韵被处死的地方。

回想起那画面,阮元元总是感同身受,那痛苦是姜云韵的,也像是自己的。

阮元元坐在榻边,深深叹了口气,之后开口唤道:

“雪鸢?”

雪鸢被叫到似乎有些慌,先前在宫门那,她一直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怒了姜云韵。但她两步走上前,紧张地声音都有些颤抖,低头轻声答道:

“小主。”

阮元元摆了摆手,示意雪鸢走上前。雪鸢试探着走上前,阮元元刚抬起手,雪鸢紧紧闭上了眼,忐忑地承受着她以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谁知,料想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反而是阮元元将手放在她耳边,悄声问她:

“有没有什么吃的啊,我好饿。”

雪鸢没有料姜云韵的举动,睁开眼震惊地看向姜云韵,只见她一双明眸正满是期待的盯着自己看。

雪鸢一时间错愕,眼里已经闪着泪了,反应过来的她立即答道:

“有!都备好了,雪鸢这就去给小主拿。”

说罢,雪鸢拉着小笙出屋去准备饭菜,不一会,阮元元就听到雪鸢叫自己:

“小主,可以用膳了。”

阮元元走出偏殿,便看到厅前的桌子上摆了七八道饭菜。来了这么多时日,也吃了很多顿这里的饭菜。

先前在姜家时,饭菜并不合阮元元的口味。阮元元以为姜家再不济在当地也算是大户人家,吃饭这方面自然也不能算差,估计只是自己吃不惯古代人饭菜罢了。

而如今,看着桌上这些菜,色香味俱全,阮元元才知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错的。

这宫里不愧是皇家的地盘,即便自己只是个品阶不高的妃子,能享用的饭菜水平也要比姜家强上数倍。

饿了好多天,阮元元顾不得其他,坐下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

一旁几人看着自家小主这不拘小节的吃相,震惊之余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愣。

忘我地吃了一会之后,阮元元终于想起身边还有人呢,她尴尬地笑了笑,对几人说道:

“你们要不也吃,这么多菜,我吃不完的。”

说完这话,阮元元就后悔了,她又忘了这里的规矩,几个人怎么敢和自己一起吃饭。

见几人不出所料拒绝,阮元元也没再劝,只继续吃自己的饭,只是吃相收敛了很多,算不上文静,但起码不会到吓人的地步。

吃饱喝足后,阮元元起身,对几人说:

“你们要是没吃晚饭的话,就坐下吃吧,我都只夹了一边,还有那么多别浪费了。”

说完,独自走向院子里去散步。

此时夜色已完全笼罩下来,一弯皎洁月牙挂在天边,也倒映在院中的小池塘里。水面上泛着几片荷叶,还有微风吹起的涟漪。

阮元元在院中闲适地踱着步,她好像许久没有一个人这么放松,从前在姜家她总是要提醒自己如今是姜云韵,并努力去扮演好姜云韵。

而此刻在这个小院子里,将自己融入夜色,她有些许恍惚,仿佛在这无人处,她终于可以把阮元元从姜云韵的皮囊下释放出来。

阮元元站在院子里,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她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吃的饱,希望今晚自己也能睡个好觉。

提起睡觉,阮元元突然想起什么,她冲回屋内,险些撞到吃完饭正端着盘子往外走的冰鹭。

阮元元拉着冰鹭,结结巴巴地问道:

“容王…容王今晚…会不会来这里睡觉?”

冰鹭不曾想小主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耐心回复说道:

“小主有所不知,容王如今不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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