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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炮灰?我靠心声拯救全家精品小说

夏声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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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陆朝朝陆远泽   更新:2024-07-21 13: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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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朝朝陆远泽的现代都市小说《穿书炮灰?我靠心声拯救全家精品小说》,由网络作家“夏声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穿书炮灰?我靠心声拯救全家》是“夏声声”的小说。内容精选:?”顾翎眉头轻皱。许氏淡淡道:“晚意虽不是我所生,但她成长的每一件事,都是我亲自教导。胜似亲生。”“她被我娇宠长大,性子养的娇气,担心她后悔,这才拦了几分。”“至于不堪为配,那完全是谣言。”“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我疼她入骨?仅仅凭着打马游街那一眼,就要嫁过去,我怎能不拦呢?”许氏叹了口气,似乎被伤透了心。陆晚意撇了撇嘴......

《穿书炮灰?我靠心声拯救全家精品小说》精彩片段


“到时候与朝朝同上族谱,就当做双生子养着。”老太太眉宇含着笑,当双生子,生辰也不必变,还能名正言顺的回府认亲。

许氏指甲死死的掐进肉里。

她们怎么敢!!

怎么敢想的!!

竟然想把外室生的孽种,抱回正妻膝下,让正妻教养着??

猛地想起,这本就是她们一开始的打算。

是她听见了朝朝的心声,才躲过一劫。

若是想想,朝朝当时死亡,而她把那孽种如珠如宝的养大。最后背刺自己,背刺许家,对她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

许氏头皮发麻。

此刻她死死的捏着手心,面上不显露分毫。

“娘,我有朝朝,何苦再多一个女儿?”

“再说,那孩子爹娘都没了?”许氏担心的问道。

老太太微微嗯了一声。

“娘,这不是儿媳不容人。那孩子只怕克父克母的命。”

“您瞧瞧,生她之前,一片大好,家庭和睦爹娘恩爱。她出生后,家破人亡,事事不顺。怕是命硬,克亲属呢。儿媳年轻,不怕。可娘……”

许氏叹了口气,似有所指。

老太太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抹不喜。

陆景瑶和陆景淮,可是她的心肝肉,容不得外人说闲话。

景瑶可是得道高僧认证过的命格贵重。

“罢了,你既不愿,我也不逼你。”老太太并未多想。只觉得当初没溺死陆朝朝,可惜了。

许氏出了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

做梦!

陆朝朝对此一无所知,即便知晓,她也不会让陆景瑶与她做姐妹。

只要她不愿意,天道都别想勉强她!

陆朝朝刚满七个月,长出了第一颗乳牙。她能吃的辅食越发多了,偶尔还能吃半个蒸蛋。

而陆晚意该出嫁了。

嘿嘿,前世我娘阻你嫁火坑,结果你烫烂我娘的脸!这次,看你后不后悔……陆朝朝穿得喜庆,眉心那抹红,衬的她越发呆萌可爱。

嘿嘿,打死她打死她打死她……

忠勇侯府热闹纷纷,张灯结彩四处挂满了红灯笼,贴满了红双喜。

老太太喜不自胜,母女俩哭哭啼啼好一会儿才送出门。

许氏,在接亲的人中,竟然瞧见了陆景淮。

陆景淮似乎与新科状元顾翎关系不错。

那他,知道顾翎会家暴,会打妻子吗?

许氏冷眼看着,看着陆晚意一脸娇俏的走向她向往的婚姻。

陆晚意出嫁后,府上瞬间冷清不少。

回门那日,陆晚意面色娇羞,与新科状元站在一起,似乎格外登对。

犹如一对璧人。

陆晚意瞥见许氏,嘴角不自觉嘲讽的扯了扯。

“大嫂,幸好当初没听你的。阿翎多好的男人,大嫂你竟然说他不堪为配,还拦着晚意不让嫁。”她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许氏。

顾翎尖锐的目光看过来,神色间带着几分冷意。

“顾某不知何时,得罪过侯夫人?”顾翎眉头轻皱。

许氏淡淡道:“晚意虽不是我所生,但她成长的每一件事,都是我亲自教导。胜似亲生。”

“她被我娇宠长大,性子养的娇气,担心她后悔,这才拦了几分。”

“至于不堪为配,那完全是谣言。”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我疼她入骨?仅仅凭着打马游街那一眼,就要嫁过去,我怎能不拦呢?”许氏叹了口气,似乎被伤透了心。

陆晚意撇了撇嘴,面上涨红。

她啊,哪里是打马游街时看上的顾翎。

她去裴姣姣家时,便遇上顾翎来寻陆景淮,那时,她就上了心思。

裴姣姣甚至挖空了心思,请了顾翎上门,两人……


三月初六很快到来。

陆朝朝出生一个多月,能吃能睡,长得憨头憨脑,颇有些可爱。

谁见了都忍不住抱一抱。

一大早,忠勇侯府便忙上了。

“朝朝小姐,似乎也知道今儿是她的好日子呢,大早上就乐呵的很。”映雪很喜欢抱她,每次见了她便眼睛亮晶晶的。

【抢了女主的满月宴,开心开心】小朝朝挥舞着胖爪子,咿咿呀呀的喊。

许氏笑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大概是年岁小,心声时而听见,时而听不见。

许氏也不强求,来日方长,她能窥见半分未来,便已经是莫大的好处。

只是这脖子上悬着一把刀,让她有些不安。

“今儿人多,万万看好朝朝。”许氏吩咐了一声。

自从出生那日,有人对朝朝下手,她便将映雪和觉夏留在了她身边,寸步不离。

“是,夫人。”

“夫人,前院来宾客了,老夫人请您过去呢。”登枝在门外禀报。

说起来,忠勇侯府虽然有爵位可继承,但全仰仗着老侯爷跟随开国皇帝的从龙之功。

陆家原本是泥腿子,即便入京封侯,也与京城世家格格不入。

陆家高娶了许氏,许氏八面玲珑,颇有才华,又有她教养陆家子女,这忠勇侯府才渐渐显露出来。

当年为了娶许氏,陆远泽在许家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贤妻。

“老夫人也真是,朝朝小姐都满月了,也不来看一眼。”觉夏撇了撇嘴,心中不服的很。

“行了,这等话出了听风苑,便不可再提。”许氏严厉的扫了她一眼。

觉夏低着头应下。

许氏一路朝着前院而去,前院已经来了不少宾客,长公主果然也在其中。

陆远泽的嫡妹,陆晚意早已殷勤的守在跟前。

许氏目光顿了顿。

“嫂子,你终于出月子了。晚意好想你啊……你生产晚意都不曾赶回来,晚意心里难受。”陆晚意一月前便回了清溪老宅,近来才刚赶回京城。

陆晚意亲昵的上前来挽着她的手臂。

“你们姑嫂两人,可真是少有的亲近。”长公主与许氏算是闺中密友,两人相识多年。

陆晚意笑眯眯的:“长嫂进门时,晚意才两岁,说句长嫂如母,也不为过的。晚意自然亲近嫂子。”陆晚意神色间皆是孺慕之情。

许氏心头稍安。

至少,晚意对自己还是真的。

陆晚意是老夫人的老来女,她进门时,陆晚意才两岁,几乎算是她拉扯大的。

这些年她尽力教导她,费了不少心思。

许氏拍了拍陆晚意的手,便听得她问道:“大哥怎还未回来?今日可是小侄女的满月宴,误了时辰,我可不饶他。”陆晚意微翘着嘴,颇有些不悦。

许氏笑了笑没说话。

只带着一众宾客入了门,纷纷进大厅与老夫人寒暄见礼。

老夫人是乡下来的,即便在京中住了几十年,但举手投足的气质,哪里比得上打娘胎里熏陶的众位夫人。

“母亲。”许氏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垂着眉,在堂前屈膝拜了一拜。

老夫人着一身暗色长袄,此刻高坐堂前。

“快扶你嫂子起来。我这身子啊,不争气。你月子里,老身都不敢来探望,深怕过了病气给你。”

老夫人一伸手,就亲昵的拉着她。

“怎么瘦了这般多,可是下人没尽心伺候?”老夫人扫了登枝一眼,登枝立马跪下。

许氏不着痕迹的收回手,笑着道:“母亲,您可别吓着这些丫头。她们尽心着呢,芸娘啊,自个儿吃不下。”相公在外面守着外室生孩子,她怎么睡得好,吃得下呢?

众人纷纷赞叹,许氏嫁对了人家,忠勇侯府待她如亲生。

“快到吉时,可不能误了朝朝,怎么侯爷还未回来?”长公主微蹙着眉头问道。

“待我回宫,可得好好与皇兄说道说道,今儿这等大事,可别耽误小朝朝的吉时。”长公主眉眼有些不喜。

老夫人眉头跳了跳。

看了眼身侧的嬷嬷。

嬷嬷不留痕迹的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便瞧见侯爷匆忙回府,这般冷的天,额间还带着细细密密的冷汗。

许氏唇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只怕是忙着应付外室那场满月宴。

“让众位久等了,小女满月,特意让人去寻了南洋夜明珠。这才耽误了些时辰。”陆远泽看向许氏,满眼的歉意。

“南洋夜明珠?”

“这可是好东西。”

“皇兄前年得了一颗,赏给太子当小夜灯了呢。”长公主不由赞叹道。

陆远泽朝着长公主行了一礼:“比不得陛下那颗。”

南洋距离京城数千公里,且因为地处偏僻,要在深海才能采摘,导致夜明珠极其珍贵。

“快将小小姐抱出来吧。”许氏摆了摆手。

看向陆远泽的怨气也少了几分。

没多时,映雪便抱着小朝朝出来了。

长公主有些惊讶,不由上手接过了映雪手中的奶娃娃。

映雪看了眼夫人,瞧见夫人颔首才将其递过去。

“哎呀,这丫头可比前面三个都生的好。”肌肤雪白,胎发如墨,长得白白嫩嫩的,一双眸子滴流滴流的转。

长公主看了便心生欢喜。

她多年无子,如今瞧见陆朝朝简直喜欢到了心坎里。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梦中闺女啊。

“呐,爹爹给你寻来的夜明珠,可喜欢?”陆远泽笑着将夜明珠送上去,小奶娃两只手合拢才勉强抓住。

陆朝朝直溜溜的看着夜明珠。

【夜明珠!】

【他给陆景瑶送了十二颗夜明珠做成的头面,送了一颗边角料给我?】

【哼,别人不要的,我也不要】

许氏听得这句心声,嘴角的笑容缓缓一滞。

心头那点升起的希冀,又熄灭下去!

她的女儿,只配得到别人不要的东西吗?!

许氏只觉心口痛得厉害,呼吸都带着针扎一般的痛。

许氏气得厉害。

小朝朝朝着长公主咧着嘴一笑,便双手一抛……

“咚……”的一声。

那颗夜明珠,便落在了地上。

陆远泽的脸,仿佛被扇了一巴掌似的,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众人皆是愣了一下,长公主笑道:“陆侯爷可要再上点心。咱家小朝朝啊,可看不上这东西。”

“本宫喜欢朝朝,与朝朝投缘,若得空带朝朝来长公主住几日。”她不舍的将陆朝朝还了回去,眼睛还落在孩子身上舍不得离开呢。

她给足了许氏脸面。

“是,等天儿暖和起来,一定登门。”许氏笑着应下。

正说着,便听得门房来报。

“太子殿下来了。”


“嘘……”李思齐抬手在嘴边。

然后宝贝似的捂着花布袋:“陆元宵,你跟我来!”

姜云墨抬脚跟上,他立马斥道:“姜云墨,你不准过来。”

姜云墨气得跺脚,花布袋里到底什么东西?竟然惹得李思齐,斥责他!

国子监极大,园子里更是花团锦簇。

李思齐让书童站在假山外放风,四皇子和陆元宵躲在花丛中,陆元宵鼻尖都冒了冷汗。

“你快把妹妹还给我!”

李思齐瞪了他一眼:“我又没欺负你妹妹!”

“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把妹妹带来书院。你是偷来的吧?”这么漂亮可爱的妹妹,他要是带出来,他娘肯定打死他。

“你会不会带人,你妹妹热到了,身上都长了痱子!”他偷偷解开布袋,小娃娃才舒服点儿。

陆元宵见妹妹趴在他怀里,安然睡着,才微松了口气。

“你妹妹真好看。”李思齐满脸羡慕,陆元宵竟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

“那当然了。我妹妹超可爱,她还会亲亲我。”陆元宵一脸骄傲。

李思齐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娘只生了三个嫡子,妾室倒是生了女儿,可长得跟个猴儿似的。

他看了又看,满脸不舍的将孩子还给陆元宵。

陆元宵又挂在了胸前的布袋子里。

“她叫什么名字?”李思齐眼巴巴的看着。

陆元宵原本不喜他,可见他喜欢妹妹,又忍不住炫耀:“她叫朝朝,陆朝朝。”

“真好听。”

“你妹妹吃什么?等会午膳,你与我一桌吧。”李思齐担心他照顾不好朝朝,不由开口道。

四皇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早上带出来的牛奶馊了。我不和你坐,我讨厌姜云墨!”陆元宵一脸尴尬,天气太热,把妹妹口粮捂坏了。

“等会我让人去厨房讨要。”

李思齐顿了顿:“那姜云墨,中午不许和我坐。我替你保护妹妹,绝对不告诉别人!”友谊的小船,就这么翻了。

“那……你妹妹可不可以给我多抱抱?”李思齐眼巴巴的看着。

她好好好可爱啊。

陆元宵沉吟片刻,点头应下。

陆朝朝醒来时,便瞧见几个小哥哥把她围在中间,被唬了一大跳。

好大一张脸,吓死我啦……

“嘘,朝朝妹妹不要哭。我给你喂牛奶。”李思齐是护国公的小孙子,护国公与许家政见不合,两边是多年的死对头。

护国公府,与许家针尖对麦芒,早已不合多年。

李思齐,自然对陆元宵也没好感。

而此刻……

“你妹妹要不要换尿布?”

“你妹妹喝不喝水?”

“明天还能带你妹妹来书院吗?你妹妹能对我笑吗?”李思齐问个不停。

陆朝朝听得声音,咧着嘴便冲着李思齐笑开了花。

李思齐喜得眉开眼笑。

“你妹妹对我笑了!!你妹妹冲我笑了哎……”他忍不住轻轻贴了贴脸颊,好软好香,浑身都透着一股奶香。

陆元宵直摇头:“明儿就七月十三,我们要出去游街。”

读书人身上有文气,大声背诵时更是会涌现浩然正气。

每个书院,这三日都要轮流在街上游街,边走边背,驱散出鬼门的邪祟。

而普通百姓,这三日就会闭门不出。

李思齐猛地看向四皇子,果然,四皇子面色苍白,还透着深深的恐惧。

“你别怕,等会放学就立马回寺庙。”

四皇子摇了摇头:“母妃身子不好,我要留在宫中陪她。况且,方丈进宫,他也能护我周全。”

陆朝朝眨巴眨巴眸子啊,这是天阴之体啊。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生来体弱,若不是生在皇家,有龙气护佑,只怕出生就夭折的命。


许氏愣着回不过神来。

觉夏笑着道:“夫人,咱家小少爷懂事了呢,老爷知晓一定开心。”

夫人和老爷情深似海,要说唯一的缺憾,便是三个孩子不成器。

许氏嘴角带出一丝苦涩。

映雪瞪了觉夏一眼,夫人枯坐一天,都没等来老爷,夫人心里正难受呢。

正要说什么呢,便听得门外回禀。

“夫人,登枝姑娘回来了。”

许氏坐直了身子。

登枝面色阴沉的难看:“你们出去守着门外。”两个二等丫鬟便退了出去。

大门一关,许氏面色也落了几分。

登枝哐当一声跪在地上。

眼眶通红,浑身都在颤抖,近乎咬牙切齿道:“夫人料事如神,那青雨巷中……”登枝红着眼睛,她瞧见那一幕,几乎当场疯魔。

“奴婢去时,老爷正好扶着一个裹得严实的女人上马车。怀中还抱着个刚出生的婴儿。”

登枝都快哭出来了。

【哎呀,看来我没被掐死,两个婆子被抓,他们怕出意外,转移阵地啦……】

这句话,她倒是听真切了。

许氏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忍着心头的震撼。

“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侯爷?”她几乎咬着牙,一张脸苍白如纸。

登枝擦了擦泪:“奴婢听她喊陆郎。”

“奴婢装作租赁房屋的模样,听隔壁住户说,他们已经在此处住了多年。一直以夫妻相称。两人……”登枝抹了把泪。

“两人极其恩爱,陆侯爷担心她受委屈,还亲自买了礼物去各家登门,拜托大家多照顾她。”各家都对他们印象极好。

许氏的心口仿佛被生生剜开。

“夫人……”登枝忍不住看向夫人,她都如遭雷劈,更何况夫人呢?

【漂亮娘亲咱不哭,不为渣男掉眼泪啊,好心疼娘亲……】小家伙吧唧吧唧嘴,这么美的娘,渣男是瞎眼了啊。

“那个姑娘,姓什么?”良久,许氏才幽幽问道。

语气,都含着几分绝望。

“奴婢只听说姓裴,素日里侯爷唤她姣姣,兴许是她小名儿。”

许氏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也轰然倒塌。

姣姣?

前些年中秋,家中团聚多喝了一句,夜里陆远泽梦中便喊了一声姣姣。

许氏只觉嘴里一阵腥甜,她多年的恩爱,多年的信任,轰然倒塌。

许氏靠在床头,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还来不及感怀,便听得那道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又道。

【娘亲,你快别哭了。你娘家那颗歪脖子树下,藏了当今圣上的八字……】

陆朝朝只恨自己不会说话,许家被搜家,歪脖子树下查出大逆不道之物,大舅舅一人顶罪,被斩首示众。

这也是许家落魄的开始。

许氏听得那句八字,心口一阵阵发麻。

当年陆远泽求娶许氏,家中父兄不同意,她强硬要嫁,才成了这门亲事。

这些年,因为陆远泽不喜,她便有意疏远娘家。

深怕惹了陆远泽不悦。

可她,并不愿娘家出事啊!

她瞬间坐直身子,想要多听两句,可半响小家伙也没吱声。

当今圣上,最厌恶巫蛊之术,若从许家搜查出来……

许氏来不及细想。

招手让登枝上前,在登枝耳边细语。

“就说我月子里,想吃娘亲手做的参汤。你偷偷去挖出来,不要被任何人瞧见。”许氏说完,眼中闪过一抹挣扎。

“不,你等等。”许氏挣扎着从床上起身。

十月的天,她一身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从最高的柜子里取出一张佛经,佛经是她亲自所抄,原本,是给婆母贺寿所用。

此刻,她咬破手指,忍痛在上面不断的写着什么。

待字迹晾干:“将树下的东西取出来,将这血书放进去。不要被任何人发现端倪,那东西取出来立马回府!”

许氏面色凝重,登枝也不敢马虎,当即匆匆出了门。

这一夜,许氏彻夜难眠。

直到第二日清晨。

陆侯爷才满面疲惫,匆匆回府。

“芸娘,都怨我,昨夜朝中有要事,忙的彻夜未眠,未能及时赶回,委屈芸娘了。”陆远泽一进门便请罪,这样的事,何其熟悉。

曾经,他每次这般认错,许氏都会极其贴心的安慰他,政务要紧。

可现在……

她仔细看着陆远泽,陆远泽今年三十有四,可依旧身形俊俏,比当年的模样还多了几分儒雅,更添气质。

他眼中的愧疚和神情,似乎快要将她淹没。

【我这便宜渣爹,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难怪哄得人家等他十几年。】陆朝朝不由吐槽。

“这便是咱们的小女儿吧?哎呀,快来爹爹抱抱,这可是咱家唯……”陆远泽顿了顿。

许氏眼中泛冷,唯一的女儿?

“是啊,是咱陆家唯一的女儿。”许氏微敛着眉道。

“这眉眼像你,嘴巴像我。”陆远泽眼里闪过一道不悦。

但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得确实好。

“前面三个你都没抱过,这个你倒是肯抱了。”许氏轻笑着道。

“儿子可不能惯着,女儿不一样嘛。”陆远泽入官场十几年,同僚已经是大腹便便的胖子,他依旧身形瘦削,带着几分儒雅,又有着上位者的气势。

在京城,喜欢他的女子,一向很多。

所有人都赞他洁身自好,在京中颇有名声。

【漂亮娘亲,他又骗你。他对哥哥们……】她嘀嘀咕咕,许氏一句都没听懂。

涉及到三个儿子,她心里瞬间提了起来。

他对儿子做了什么?

她不由头皮发麻。

许氏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她只以为,陆远泽是变了心,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吗?

素来心细的陆远泽也并未发现她的异样,这么多年的欺骗,他已经不需要另外再想理由。

只随口一句胡说,她就信极了。

“孩子的名字可起好了?”许氏看着他。

陆远泽怔了怔。

愣神的功夫,便听得陆远泽身后的小厮道:“老爷可关心夫人这一胎呢,孩子还未出生,就在书房彻夜想名儿了。”

“老爷可是把诗经翻了个遍。”

“多嘴!”陆远泽面色一沉,猛地呵斥出声。

小厮一抬眸,便见老爷面色极其阴沉,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小厮心里直犯嘀咕,明明老爷翻名字都翻了三天啊?

陆远泽见吓着许氏,摇了摇头道:“本想给你个惊喜,却让这蠢货捅出来了。”


甚至那段时日,他不自觉将忠勇侯府的荣辱,都挂在了那个孩子头上。她的景淮,从小被自己逼着,去追逐陆砚书。

他没忍住,偷偷去看过那个惊才艳艳的少年,被打击的心神不安。

整个人都垮了。

大病一场。

幸好……

裴姣姣嘴角轻勾,幸好,小贱种命不好。就如天边一抹彩虹,惊艳,却又转瞬即逝。

这些年,她每日不敢松懈,逼着儿子景淮,一点点取代他的位置。

而当年的陆砚书,早已成了残疾,成了侯府丢脸的存在。

待女儿出生,她的待遇更是直达顶峰。

老太太将她看得如珠如宝,侯爷更是疼到了极致。

此刻她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她啊,从小就受父亲宠爱。我怀她时馋嘴,她父亲托人从关外送了一筐荔枝。跑死三匹马。”

许氏眼眸微暗,她也曾得到几个荔枝。

远泽眼巴巴的捧来,她如获至宝。

荔枝表皮干涩,果肉已经有些泛酸,哈,原来是别人吃剩的!

“夫人好福气。”

“能得护国寺方丈预言,这孩子啊,是有大富贵的。”众人都不由凑近了看。

本想夸几句孩子好看,却又瞧见身后还有个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小婴儿。

两边对比之下,这平安锦中的孩子,衬托的像个猴儿。

对方,就像是观音座下小仙童。

实在夸不出口。

陆朝朝趴在丫鬟肩膀,感觉到母亲浑身气得颤抖,小脸蛋皱成了一团。

【哼,那瞎了眼的老方丈,这双眼睛干脆别要了!】

【瞎成什么样了】

陆朝朝瞪得眼珠溜圆,又看了眼前头的佛珠。

“这108颗佛珠,都是得圣僧开光过,任何宵小都不敢造次呢。这马上七月半,岂不是邪祟都不敢靠近?”众人越发艳羡。

裴姣姣接受着众人的追捧。

她丝毫不怀疑许氏,毕竟,她和侯爷在一起十七年,许氏并未发现丝毫异样。

许时芸啊,信极了远泽。

陆朝朝眼瞅着那串佛珠,旁人看不见,可她看的清清楚楚。

108颗佛珠,每一颗都有淡淡的金光缠绕,是真正能护佑人的好东西。

她只觉怒火中烧。

她们怎么配!

那方丈老糊涂了!

【老东西老东西,瞎了眼的老东西,欺我娘亲!】

【娘亲,她头上的簪子,是你的嫁妆!嗷嗷嗷,气死我了。】

许氏听得心惊肉跳,上次她骂亲爹,可把亲爹头发都劈了。

陆朝朝调动一丝灵气,直直的朝着那串佛珠劈去。

裴姣姣正享受着众人吹捧,突的……

听见一道清脆的断裂声。

众人一愣。

众目睽睽之下,那串佛法加持过的佛珠,竟是生生断裂,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泛着金光的佛珠,碎裂一地。

金光四散,落地的瞬间,就变得灰扑扑的,毫无神采。

“哎,怎么突然裂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这珠子上的光华也没了。”众人大惊。

有人捡起一颗珠子,方才摸起来温润光华,还铺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可现在……

竟成了一颗颗朽木。

轻轻一捏,直接碎成了木屑。

所有人都觉头皮发麻。

裴姣姣仿佛被卡住了脖子,一副震惊恐慌的模样。老太太把这玩意儿看得多重,她是知道的。

许氏紧紧的闭着唇,深怕自己笑出来。

“传言,这加持过的舍灵珠,坚不可摧。可现在,它无故断裂,灵气散尽。”

“这位夫人,莫不是触怒了什么?”

说完,许氏急忙往旁边躲开了。

话音刚落,裴姣姣身边霎时空了一大片。

小说《穿书炮灰?我靠心声拯救全家》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夜里。

许氏彻夜未眠,站在大门口遥遥望着隔了几条街的许府。

那边火光冲天,能隐隐听得传来的哀嚎声。

“夫人,没事的。”登枝握着夫人的手,发现她双手冰冷,整个人都在发颤。

许氏嘴唇子发紫,身形轻轻抖动,半响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差一点……只差一点……”只差一点,许家就完了。

幸好,她听到了朝朝的心声。

她的朝朝,就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

一直到天色渐明,许氏身形僵硬的动了动。

登枝急忙上前扶住。

“侯爷回来了吗?”许氏面色苍白,有些脱力。

登枝摇了摇头:“侯爷彻夜未归。”

许氏扶着登枝的手,闭上眸子,压住眼底的惊惧和怀疑。

她不敢去想,此事有没有侯爷的手笔。

“夫人,打听出来了。”

“昨夜禁军将许家翻了个底朝天,在夫人闺房外的那颗歪脖子树下,挖出了血书。这会许老爷子已经跪在御书房门外听审了。”映雪脚步匆匆,一宵禁,立马就赶过去打听消息。

映雪和觉夏两个丫鬟有些忧心。

但见夫人面上好似轻松了几分,再抬眸,夫人依旧皱着眉头,大概是看错了。

许氏紧抿着唇,没再说话。

她这一整天如坐针毡,自嫁给陆远泽后,她渐渐没了主心骨,依附于他。

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洗手作羹汤,早已没了当年京都才女的锋芒。

连最爱她的家人,都舍弃了。

许氏嘴角弥漫着一丝苦涩。

她差人去请陆远泽,陆远泽也不曾回府。

她竟然还想给陆远泽一次机会,一次坦白的机会。可陆远泽,甚至都不曾回来。

一直枯坐到傍晚。

门房匆匆来报。

“夫人,姜家来人了。”许氏猛地站起身。

姜家,那是与长子陆砚书定亲的人家。

姜家这个时候来人,只怕没好事。

姜家和陆家当年都是开国功臣,姜家从文,后代争气,这一代坐到了正三品大理寺卿的位置。

而陆家从武,陆远泽生来文弱,也只得走从文的路子,这些年不上不下。

好在娶了许氏,才得以寸进。

但比起姜家,始终差了一些。

“当年砚书公子颇有才名,还是他们自己个儿上门订下的娃娃亲。”登枝给许氏换了身衣裳,瞧见许氏精神了几分,才扶着她出门。

许氏顿了顿:“把朝朝抱着吧。”

小朝朝已经满了四十天,如今跟吹气似的长了起来,圆圆润润,小脸见了谁都咧嘴笑,看着就觉喜气。

许氏上前厅时,姜夫人已经绷着脸坐了好一会儿。

桌上还放着个托盘,托盘盖着红布。

许氏脚步微微顿了顿。

“许妹妹,许久未见,你满月酒姐姐都不曾来。当真是愧疚。”姜夫人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精明。

当年她真是看好陆砚书,谁知道成了个残废,不能自理,还会发狂。

拖了这么多年,如今许家也下了狱,她也没了顾忌。

“咱们两家亲如一家,都是一家人,我哪能怪姜家。”许氏笑着道。

姜夫人神色微顿。

微微敛眉,沉默一瞬才道:“许妹妹,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砚书的亲事,只怕要作罢。”

许氏脸色垮了下来。

“砚书如今不人不鬼的活着,他配不得我的云锦。云锦贵为姜家嫡女,怎能嫁给一个残废!这门亲事,早就该退了。”姜夫人瞥了许氏一眼,如今的许氏,可比不得从前。

许家入狱,陆砚书又是个残废,退亲自然毫无顾忌。

“你!”许氏气得胸口生疼。

“砚书落水,难道不是为了云锦?”许氏咬着牙。

她聪慧过人的砚书,是为了姜云锦变成那样的!

姜云锦落水,砚书跳水救人,姜云锦得救了。

可她的砚书,在水中沉溺多时,救起来便不行了。

许氏每每想起此事,都心痛万分,无数个夜里恨到极致。

姜夫人面色有些难看:“我家云锦贵为嫡女,怎能嫁残废?再说,云锦也没让他救,他自己跳下去的!这亲早就该退了,害我儿担个臭名声!你家那残废,就别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丧不丧良心?”

“他发起疯不顾后果,就该关一辈子,娶什么妻啊。”

“和他订了亲,我儿都嫌丢人。那都是不光彩的过去!”

“这亲事,你不退也得退。”

“退亲,我不同意!”许氏赤红着双眼,咬着牙,砚书因她成了残疾,姜家却想撇下砚书!

她的砚书,这辈子都毁了。

小朝朝从襁褓中探出小胖手【退退退,漂亮娘亲快快退……】

【她可害惨我大哥哥啦……】

【她嫁给大哥哥后,偷偷打大哥哥,让大哥哥学狗叫,让大哥哥钻胯,还让大哥哥喝尿。还带人回家,让大哥哥看她和别人睡觉觉。大哥哥被活活气死啦……】

许氏端着茶的手一颤,呼吸变得粗重,茶水溅出几分。

拳头死死的握紧,指甲印都掐进了肉里。

丝丝鲜血从指尖溢出。

她的孩子,到底遭了多少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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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宵眼睛一亮:“娘,你放心,我一定照看好妹妹。”

元宵胸膛一抬,哈,虽然背书背不过妹妹,可是……

他是哥哥。

哈哈哈……

这是他在妹妹面前,唯一的自信了。

哎。

在妹妹摇篮前背了三个月书,他学了个半懂,妹妹……

学了个十成十。

他简直不敢想,若妹妹进了学堂,该是怎样的大杀器。

他莫名同情妹妹将来的同窗!

“朝朝妹妹,三哥又来看你啦。”他还未进门,就听见了妹妹的碎碎念。

他左右看了看,丫鬟都在门外。

“想不想出去玩儿?你若是亲亲三哥,我就把你偷出去,怎么样?”陆元宵笑眯眯的。

八岁的小哥哥笑得像个狼外婆。

【哥哥哥哥哥哥哥……亲爱的三哥,求你偷我出去吧!!】陆朝朝快被憋坏了,今儿七夕,她也好想去看狗男女。

啊呸,想去看少男少女。

她伸出藕节似的白胳膊,朝着三哥探出手。

陆元宵将她抱进怀里,怀里重重一沉。

“好家伙,三哥养这身肉,总算找到了用武之地!”陆元宵只觉怀里抱了个香香软软的宝贝。

“mua……”陆朝朝亲了三哥一口,给他脸上流下了一长串口水。

三哥眉眼弯弯。

妹妹好香好软。

“还不够哦,再哄哄三哥。”陆元宵故意逗她。

陆朝朝嗦着手指头,小脸皱巴巴的,想了想,才恋恋不舍的将手指头拿出来。

滴答滴答着口水,一脸不舍的递给三哥。

【呐,中午我抓了碗,手上还有点肉味儿。那就……分给你吧。】大眼睛抗议的瞪着三哥,脸上满是不舍。

这可是她瞄准了好久,才抓进肉碗里的!

“哈哈哈哈哈……”陆元宵瞧见伸到眼前的手指头,差点笑疯了。

“你吃吧你吃吧,三哥不和你争啊。”眼泪都给笑了出来。

天呐,他妹妹怎么这么可爱!

陆朝朝咧着没牙的嘴,又塞了回去。

“朝朝要少嗦手指头啊,手指头会变小,会泛白的。”陆元宵给她收拾了两件衣裳,天气有些热,又给她换了尿布。

如今他做起这些,极其娴熟。

他打开门,对着觉夏和映雪道:“妹妹要午睡,我在屋中陪她。无事不要进来。”

妹妹午睡时间长,正好偷溜出去。

丫鬟应下,他便关了门。

将妹妹背在身上,鬼鬼祟祟的打开窗户,从窗户跳了出去。

【哟呵,自由的气息!粗发……】陆朝朝欢呼雀跃,大眼睛都涌动着光芒。

陆朝朝趴在三哥背上。

陆元宵很了解府中下人巡守的位置,带着陆朝朝一路穿梭。

快要踏出内门时。

陆朝朝猛地直起了身子。

“朝朝别动,当心摔下去。”陆元宵吓了一跳,妹妹直起来差点跌下去。

陆朝朝却是吸了吸鼻子。

“啊……”她指了指右边的园子。

这里位置偏僻,巡逻的人都极少。算是忠勇侯府最偏僻的内院。

陆元宵表情怔了怔,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这里……是明德苑。”

“是大哥的院子。”

“大哥出事后,他便独居院中养身。将院中丫鬟都赶了出去,也不许人打理,院中荒凉了许多。”他出生时,大哥已经出事了。

那一年,他时常听到有人提起惊才绝艳的大哥。

“这是府中禁地,大哥会生气。爹娘,也不敢来打扰他。”祖母更是提都不许提他。

“大哥残疾后,脾气极其暴躁。”外面也开始流传着,大哥又残又疯的传言。

陆元宵有些怕他。

陆朝朝面上却显出几分焦急,直直的指着明德苑大门。

【有血腥气,有血腥气,快去看看大哥!】陆朝朝指着大门,心里满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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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仆在德善堂外集合时,老夫人正在用膳。

“外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许氏怎么管家的,越发不像话。”

“还说是什么京都名流之女,瞧着也就那么回事。”

“当年我儿在她府上跪了三天三夜,还说什么下嫁。如今啊,许家全族都下了狱。”老夫人面色露出一丝不屑。

这几日雷劈一事闹得满城皆知,她这心里存着气呢。

唯独许家被抄,她心里痛快。

林嬷嬷正回来禀报:“老夫人,说是三公子跟前的书童犯了错。这会让全院下人观刑呢。”

林嬷嬷顿了顿:“奴婢记得,那两个小厮,似乎从德善堂出去的。”

老夫人面色微沉。

这不是打德善堂的脸吗?

林嬷嬷扶着她站起身,便直接出门。

门外小厮下人已经来齐,众人面色皆有些惊慌。纷纷看向绑在中#@央的两个书童。

“你这是胡闹什么?他们犯了什么错,就要杖责?世家大族,便是这般枉顾人命吗?”老夫人拄着拐杖,当众杖责她送的小厮,这是什么意思?

许氏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

“老夫人,这两畜生竟然欺上瞒下,带着宵哥儿去赌。把宵哥儿引入歧途。”

“他们是从德善堂出来的,又是母亲精心挑选,只怕故意欺瞒母亲。若不杖责以儆效尤,岂不是人人都能欺瞒您?这不知道的,还误会您故意教坏孙儿呢。”许氏一脸怒容。

老夫人听得赌博,眉头狠狠一压。

她朝两个书童看去,两个书童眼底皆是恐惧和祈求。

“老夫人救命,老夫人救命。是裴……”老夫人跟前的两个嬷嬷,猛地上前堵住了两个书童的嘴。

老夫人眼皮子狂跳。

这两个书童,是裴姣姣送的。

江远泽的外室。

许氏瞥了她一眼,拳头缓缓握紧。

“今日,所有人睁大眼睛看着!看看背主是什么下场!”许氏一抬手,院里立马响起砰砰的声音。

棍子敲打皮肉的声音。

两个书童被捆在长凳上,被人死死堵住嘴巴,额间满是冷汗,眼神死死的看着老夫人。

被堵住的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咽声。

一棍又一棍,一声比一声重。

不过半个时辰,便血花四溅,血迹顺着长凳流了一地。

两个书童面色青紫,嘴角已经溢出血迹,浑身软踏踏的倒在凳子上。血肉糊成一团,所有下人都禁了声。还有的丫鬟吓得哭了起来。

老夫人吓得后退一步。

“老夫人,咱们先回去吧?”林嬷嬷感觉到老夫人的身子颤抖,低声道。

老夫人一闭眼,就能想起那两个书童血糊糊的倒在地上,一片血色。

这次杖毙,不止是杖丫鬟,好似也打在了她身上。

整个人都像是吓住了,被林嬷嬷半扶半抱的带了回去。

“吃着我的饭,砸着我的碗。你若想死,我也不拦着!”许氏素来以贤惠出名,这还是第一次杖毙下人。

府里人人自危。

许氏打了一巴掌,又当着众人的面嘉奖了陆元宵的小厮。

狠狠的敲打了一番,才将人放回去。

【娘亲威武,娘亲好厉害……】

许氏心里沉甸甸的,一眼也不曾看陆元宵。

陆元宵一步步跟在母亲身后,眼泪汪汪的。

“娘,我知道错了。”他此刻才惊觉,自己到底有多危险。

这三日,他完全迷失了自己。

若不是母亲这一遭,只怕他再无可救的机会。

“娘,你别不理我。是儿子误入歧途,惹娘亲生气了。”陆元宵跟着许氏进了屋,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登枝偷偷抹泪,侯爷养外室,外室还生了儿女,满府都瞒着夫人。三个孩子又不成器,夫人处境艰难,谁又知道呢?

许氏眼眶发红,上前扶起儿子:“是娘对你关注太少,让人钻了空子。”明明儿子三岁前懂事听话,怎么就成这般模样了呢?

她心底的憋闷和委屈,无人可说,也无人可信。

许氏亲自挑选了他身边的所有侍从,这才发现,他院中竟然没几人可信。

心底满是后怕。

【哎,父亲养外室,外室的儿女聪慧伶俐,母亲的孩子,不是残就是纨绔,不思进取,还被退了婚,该怎么活啊?完全成了对照组。】小家伙幽幽的叹了口气。

【三哥不争气啊。】

陆元宵哭泣的身形瞬间一滞。

养……

养什么?

父亲,养外室?!!

他猛地抬起头。

“不是母亲的错,是元宵意志不坚定,是元宵贪玩。是元宵仗着爹娘的宠爱失了分寸。”他说完顿了顿,不留痕迹的打量母亲。

母亲不知何时,憔悴了许多,脸上也许久不见笑容了。

“爹娘,不能永远做元宵的后盾。元宵……也要努力进取啊。将来,娘还要靠你们呢。”许氏轻声道,眼神有些恍惚。

“爹爹疼爱娘亲,和娘亲是京城有名的恩爱夫妻。这京城谁不羡慕母亲。娘也可以靠爹爹呀?”陆元宵故意说道。

许氏摸着他的脸,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爹爹……”许氏沉默着没说话。

陆元宵抿了抿唇,心头隐隐不安。

待认错后,陪着母亲用了膳,又偷偷在听风苑打听了一圈。

才惊觉。

母亲生下朝朝两个月,父亲竟然一次也不曾留宿院中。甚至连外祖父被抄家,他也不曾归家。

他心底隐隐发麻。

在他记忆里,父亲严厉但疼爱子女,爹娘和睦,感情极好。府中甚至都找不到一个姨娘。当年有丫鬟想要爬床,父亲震怒,直接将丫鬟发卖出去。

母亲感动的落泪。

这些年父亲体贴入微,母亲也甘愿替他操持家里。

满京谁不称赞父亲是一心一意的好男人。

可现在,乍然得知父亲养外室,甚至还生了子女,他只觉通体发凉。

曾经,书童哄着他逃学,哄着他辱骂夫子,哄着他赌博,如今,他只觉恐惧。

他是母亲的左臂右膀,他若被人斩断,不能成为母亲的倚仗,母亲该怎么活呢?

当夜。

陆元宵便将积了灰的四书五经翻出来,坐在窗前认真研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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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只觉喉咙都弥漫着血腥气。

“许妹妹,咱都是体面人,男人还同朝为官呢。结亲不成,总不能结仇的。”姜夫人嘴角有些嘲讽。

许氏有什么可高贵的。

娘家倒了。

大儿子残疾,二儿子是个纨绔子弟,三儿子不通文墨,是京城里的笑话。

唯一的小女儿,似乎还不得侯爷喜欢。

子孙后代不争气,众世家都看着她的笑话呢。

许氏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威胁。

是啊,姜夫人长女姜云锦容貌倾城,儿子姜云墨十三岁考取秀才,即将参加乡试考举人。

小朝朝气得直咬牙,哦,她没有牙,咬的牙龈都红了。

她若是有牙,一定要爬上去咬她一口肉,臭不要脸的!

她大哥哥八岁的秀才啊!

当年可是把姜家踩到了泥里。

许氏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觉夏气红了眼睛,端着托盘走上前来。

“退亲。”

“但不是你姜家退我砚书的亲。”

“是砚书,退姜家云锦的亲!”

“我儿砚书,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任何人。为救姜云锦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我儿无愧于心!”

“姜家欺辱我儿,落井下石,不配嫁给砚书为妻。”

“我陆家,要退姜云锦的亲!”许氏拿过交换的玉佩,当真所有人的面,直直的将玉佩摔的粉碎。

【好好好,娘亲干得漂亮!】

【姜家会有报应的!】

朝朝小短腿一蹬一蹬的,映雪没抱稳,差点从襁褓里栽出来。

吓得映雪满头冷汗。

摔碎的玉片从地上溅起,直直的擦着姜夫人的眉心而去。

碎玉擦过她的眉毛,露出一丝血迹。

姜夫人心头狂跳,只觉得一股不安自心头升起。

“你!”她没想到向来柔弱的许氏,竟是如此果断。

可此事姜家理亏,她也不愿女儿留下忘恩负义的污名。但比起这,更重要的是退婚。

退了婚,才有选择的余地。

“当年订下的婚书拿来吧。”姜夫人铁青着脸。

两人当面撕毁了婚书,姜夫人站起身,拿回姜家的信物,神色略显倨傲。

“许时芸,你啊,就守着你那残疾儿子过吧。我家云锦,陆砚书不配!”姜夫人说完,便冷笑一声,带着人高傲的离开了许家。

许氏被气得双眼发红,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她早已差人将此事告知江远泽。

此刻小厮来报:“夫人,侯爷说……”小厮眼珠滴流滴流的转,就是不敢说出口。

“侯爷说,他既然救了姜姑娘,就不该挟恩已报。这是砚书的命,怪不得别人。”

小厮说完。

许氏生生吐出一口血,吓得丫鬟面无人色。

许氏抬手,止住丫鬟请大夫。

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哼,渣爹拿我哥哥的前途,搏自己的美名!劈死他,怎么不劈死他……】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小朝朝拧着眉头,光滑的小脸皱成一团,磨得牙龈都泛出了一丝丝血迹。

劈他劈他!

突的……

外头,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

转瞬之间,狂风大作,风沙吹的人睁不开眼,狂风卷起落叶打着旋儿的冲上天空。

白日里。

一道惊雷自天边炸响。

一道凌冽的白光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空,直直的朝着京城某个小院而去。

轰隆隆……

许氏心惊肉跳的收拢心绪,只觉得女儿那句劈死他话音刚落,惊雷就下来了。

“哎呀夫人,城北起火了。外面都喊,劈到人了。”外头的小丫鬟大声惊呼。

许氏眨巴眨巴眸子,连哭都忘了。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方才只觉压得心头沉甸甸的郁气,也被那道雷劈散了。

她顿了顿,看了眼举着小拳头一脸怒容的婴孩。

“你偷偷去打听打听,是谁家被劈了。”许氏总觉得,这雷有点奇怪。

就像……

她女儿招来的。

不会真劈中了那个冤种吧?

觉夏立马应下,出门便吩咐下人去打听。

“姜家真是忘恩负义,明明当年大公子是为了救姜云锦落水,如今,她却要退亲!若不是大公子,她早死了!”

“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还不是看许家出事,落井下石!”

映雪抱着朝朝,气得破口大骂。

许氏吐出一口血,心底的郁气散了几分,眉宇间弥漫着担忧:“世人逐利罢了。”她恨的,是江远泽那一句,那是砚书的命!

“小小姐才醒,怎么又昏昏欲睡了?”映雪有些惊讶。

江溪月劈了那道雷,就感觉疲惫的厉害,眼皮子都睁不开。

当即便呼呼大睡过去。

夜里,登枝才满身疲惫的回府。

“夫人,狱中已经打点妥当。老夫人受了些惊,奴婢送了药过去,没什么大碍。老爷让您别担心,他心里有数。在狱中待几日,对许家来说或许是好事。”

“老夫人和众位嫂子,听到您派人去打点,都高兴地落泪呢。”

许氏高悬着的心,缓缓落回原处,心里对娘家又觉愧疚。

她竟然为了江远泽,与娘家决裂,十几年不曾联系!

心里思索着,等此事过去,不管江远泽开不开心,她都要回娘家看看。

许氏,少有的睡了个好觉。

而江溪月,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她直接从傍晚,睡到了第二日中午。

大夫来了好几趟,每次都很无奈的摊手:“小小姐毫无大碍,她只是睡得太沉。”

“可她怎么不醒呢?寻常两个时辰醒一次,这次睡了一天一夜。”许氏急的嘴角都起了泡。

“大概是,精疲力竭,太累了?”大夫说完又自打了一巴掌。

四十天的婴儿,能有多累?

不能走不能爬,到底怎么给累晕了的?

许氏一愣,想起昨儿的白日惊雷,轻轻抿了下唇。

【好饿啊啊啊啊……好饿好饿好饿……】许氏耳边又听见那道迷迷糊糊的呢喃声。

“朝朝醒了,快拿牛奶过来。”许氏心里那颗大石头落回原地,心中隐隐猜测,只怕昨日的惊雷消耗了女儿的体力。

心里不由犯嘀咕,她这是生了个小仙女儿啊。

江溪月打了个哈欠,刚一张嘴,嘴里就喝上了香香甜甜的牛奶。

“谢天谢地,咱们小小姐总算醒了。这一觉啊,可真是睡到了天荒地老。”映雪不由打趣,这家伙,睡的跟断了气似的。

江溪月心里落泪,我是饿晕了啊!

鬼知道这灵气消耗牛奶,呜呜呜,当场饿晕了。

许氏怜爱的抱起她,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香香软软的女儿啊,几乎填补了她整颗心。

也挽救了……

处在谎言中的她。

“夫人,这雷,还真劈到人了。”觉夏一脸八卦的冲进了门。


反倒升官。

“是奴婢报的官。这位夫人头上所戴发簪,乃我夫人嫁妆。不知为何,竟到了这位夫人头上!”

“这位夫人,可是京中天才少年陆景淮的母亲,总不能是个贼吧?”登枝捂着嘴轻笑。

大名鼎鼎的少年天才,天纵之资,可惜,却是踩着大少爷陆砚书上位!

裴姣姣面色通红。

方才被称作天才少年的娘亲,被捧得有多高,此刻就被摔的有多惨。

“我没有偷!”裴姣姣猛地瞪向许氏。

她就是嫉妒自己有个天才儿子!

登枝却是飞快的从她头上扯下发簪,哪知发簪勾着发丝。

登枝可不会心疼,直直的一扯。

那簪子霎时被夺下。

登枝心头痛快,直接将簪子在地上踩得弯曲。

然后露出其中的陆与许。

“这,这果真是许夫人的发簪!里面还有许夫人的名字呢。”围观众人惊愕不已,对着裴姣姣指指点点。

“难道,天才少年的娘,竟然是个贼!?”甚至有人呢喃出声,这可把裴姣姣刺激的浑身发抖。

“不!不是我!”她近乎怒吼!裴姣姣气得浑身发抖,丫鬟抱着陆景瑶慌忙朝着小厮使了个眼色。

“天才少年,陆景淮的母亲竟然是个贼。偷的还是别人的嫁妆!”围观众人讥笑出声。

“我没有,我没偷!”裴姣姣心头慌乱,儿子如今名声极好,势头一片大好,还结交到了贵人。

登枝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没偷,这东西怎么在你头上?”

“你说没偷,那把你相公叫出来对峙。”

裴姣姣一下子噤声,死死的咬着唇,不敢说出陆远泽的名字。

更是因着这一句,吓得头皮发麻。

众人一见,嘿,这还真有猫腻啊。

“嘴里喊着没偷,你怎么不敢叫你相公来?”

“这位夫人穿的人模狗样,竟然偷人家嫁妆!”

“哎呀,那位天才少年,不会就是用偷来的东西,供出来的吧?”这会正好在金品楼大门口,来来往往百姓不少,纷纷指指点点。

登枝不着痕迹的吐了一句:“听说前几日他和姜家定亲,抬了不少礼呢。这礼,也是偷来的?”

裴姣姣眼皮子直跳。

官差惹不起侯府,但又忌惮裴姣姣的儿子。

陆景淮在天鸿书院念书,据说被院长收为关门弟子。甚至被院长直言,陆景淮的才能,足以连中三元!

官差便道:“辛苦这位夫人随我走一道。”

裴姣姣不想走,若走了,她今日有嘴也说不清。

丫鬟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她的袖子,若不走,留在此处只会越描越黑。将来对陆公子毫无益处!

辛辛苦苦建立的名声,将会毁于一旦!

裴姣姣不甘不愿的走了。

“奴婢便随官爷走一道吧。”登枝便代表许氏,一同去了衙门。

还让映雪回府,取了当年的图纸,以及嫁妆清单。

许氏给朝朝挑了礼物,便施施然回府。

她刚回府,老太太便让人请她到德善堂。

林嬷嬷来势汹汹,眼神泛着凶光。

许氏站在德善堂外。

“老夫人正在午睡,辛苦夫人等等了。”林嬷嬷面色不善,竟然丝毫不打算让夫人进门。

许氏眼皮子微挑。

当年刚成婚,老太太也是如此给她立规矩的。

当时陆远泽劝着,说老太太孤身一人抚养他们兄妹长大,吃了很多苦头,若有些情绪,还让许氏担待些。

许氏在门外晒到眼前泛晕。

而现在……

“搬个凳子来。”她看了眼觉夏,觉夏立马笑吟吟的应下。

一会儿工夫,老太太门前便架起一个小桌子,小椅子,许氏躺在上头,登枝打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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