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伏在姜湄怀中,呜咽着看向柳冰清,小小的身子发起了抖,似乎很是惧怕眼前之人。
“我瞧瞧,啧啧啧,夫人不愧是有福之人,这福泽想是也绵延到了这狗儿身上,看样子没什么大碍。”
姜湄冷眼看着柳冰清自说自话,把花花递给瑞蓉,抬手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了柳氏脸上。
这是姜湄第一次动手打人,她虽是在盛怒之中,手上却没用足力气,比那日婆子打柳氏的那一巴掌不知轻了多少。
柳冰清的笑僵在了脸上,她不敢置信的伸手抚上了脸,狠厉地瞪向姜湄。
姜湄脸上的水珠还在顺着莹润如玉的脸颊流淌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莫要以为你有了身孕我便不敢动你,你若是真有些什么不忿,便冲着我来。”
“如今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平日里应当多为孩子积福积善,与这样弱小的一条生命为难,倒是我从前高看了你。”
“从今日起,你便留在你院中好生养胎,不得踏出半步。”
姜湄转向仍跪在地上的芝芙,“好生看顾柳姨娘,若是再生出什么祸端来,你也不用再留在府上了。”
芝芙闻言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奴婢遵命!谢夫人,谢夫人!”
姜湄转身,浸湿的衣裳紧贴在身上,她嘴唇有些发白,脚底也有些发软,瑞蓉一手抱着花花,一手扶着姜湄离开了。
柳冰清站在原地,看着姜湄的背影,眼中怨恨越聚越浓。
柳冰清被禁足,西院门口整日站着两个府卫,除了日常送吃穿用度的婢女婆子,他人再不得进出。
府内下人私下议论纷纷,有人说柳姨娘不知缘何惹怒了夫人,以下犯上才受了罚,也有人说姜湄早已对柳姨娘专宠怀子心生怨恨,将军方一离京便寻了个由头惩治柳氏。
姜湄懒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京中关于将军府的流言早就传得越来越离谱,也不多得这一条。
姜湄向来宽厚待下,这冷不丁整治了柳氏,倒是让府内那些有意讨好柳冰清的奴仆清醒了些,便是将军再宠爱这个妾室,姜湄终究是府里主母,如今将军出征,又不知几年方能返回,这府里还是得以姜湄为尊。
柳冰清吃了亏,却又无处发泄,拿藤条抽了芝芙几次,却仍不解气,便日日都要摔些碗盘,姜湄虽禁了她的足,吃穿上却是一点没怠慢,东西任她打砸,隔日便重新送来。
这日她又在摔打,芝芙只瑟缩着流泪,抖着声音劝道:“姨娘,你仔细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柳冰清闻言更是蹿上一股火气,随手捧起妆奁便向芝芙砸去,妆奁撞到芝芙额角,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脸流了下来,芝芙却不敢吭声,也不敢伸手去拭。
妆奁落到地上摔了开来,首饰洒落一地,柳冰清瞥见了此前瑜妃赏给她的一只蝴蝶流苏步摇,俯身拾了起来。
她眼波流转,问向芝芙:“你可知宫中的瑜妃娘娘母家是哪里?”
芝芙忍着额前剧痛答道:“瑜妃娘娘出阁前是宰辅大人家嫡出的二小姐。”
“你给看门的那两个府卫各十两银子,就说我害喜害得厉害,想出去买些酸梅子,出府后拿着这支步摇去宰辅大人府门递上去,就说这是瑜妃赏的东西。”
“多的就不需说了,瑜妃若见了这钗子,定能明白我有求于她,自会去找姜湄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