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令仪一下怔住。
对啊!她忘了这号人!
她心情复杂,苦恼地蹙起了秀眉。
赵姨娘从后面走上前来,已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她不动声色,只是行礼:“夫人,我实在疲倦,先回去了。”
卿令仪点头:“去吧。”
赵姨娘走后,卿令仪甩甩脑袋,把那什么华阳公主,还有以往的一些不好回忆全都甩出自己的脑子。
她像是安慰碧微,又像在安慰自己:“过去这些年了,应该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进入主屋,她左右打量一圈:“小安乐呢?”
碧微正要说话,前方忽然响起慵懒低沉的嗓音:“她回去了。”
卿令仪抬眸,对上成炀的视线。
他背着双手,闲闲地立着,侧面窗外落日余晖打落在他的肩上,投下一个极修长的影子。
这一整天,从花厅那儿回来以后,他们两个之间就没怎么正经说过话。
莫名地,彼此间氛围有些奇怪。
卿令仪看了他一会儿,扭头对碧微说:“你去忙吧。”
“是。”
碧微前脚才出去,成炀便慢条斯理开口了:“有事找我?”
·
翠玉院。
赵姨娘一回去,便疲惫地卧在了宽榻上,由红袖跪着为她揉按肩颈。
“吴大夫来了。”有人通传。
赵姨娘听到了,却没有起身,只是掀开眼皮,望了过去。
吴大夫站到榻前,不敢看她卧姿勾勒出的腰肢线条。
赵姨娘出声吩咐:“你们都出去。把门带上。”
“是。”
待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吴大夫有些局促。
“你过来。”赵姨娘道。
吴大夫短暂犹豫,将药箱放到一旁,走上前去。
赵姨娘坐起身,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
吴大夫顿时愣住:“怎……怎么了?”
赵姨娘并不解释,捧起他的脸,便是一阵亲吻。
吴大夫被亲得发懵,虽说往日他们做过更亲密的事,却不会热情得这么突然。
他按住她,问:“到底怎么了?”
赵姨娘的眼圈微微红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吴大夫安慰她,“你我之事做得隐秘,不会有人发现的。”
赵姨娘却问:“你可知我今日去了何处?”
“宴山居,我听说了的,”吴大夫思忖着,“你是不是不想去?那你应该来找我。那天我就替你骗过了老太太。我是吴量的叔父,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如今已不成了!你可知道,焦账房死了!”
吴大夫大吃一惊:“什么?!”
他嘴唇颤抖,问:“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
赵姨娘语焉不详,吴大夫一琢磨,便想到了新过门的三夫人。
他紧皱起眉:“光天化日,她怎敢如此草菅人命!”
“谁让老太太喜欢她呢?”赵姨娘一脸无助,“如今她捏着管家大权,什么事做不出来!”
“老太太这是糊涂了!”
赵姨娘闭上嘴唇,任凭眼泪夺眶而出。
吴大夫看着心疼:“你怎么又哭起来了?”
赵姨娘再度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肩窝:“我实在害怕……”
吴大夫下意识地抱紧了她:“那我能替你做点什么?”
赵姨娘转过脸:“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吴大夫想也不想:“什么都愿意!”
赵姨娘终于等到了想要的回答:“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你最疼我。”
她搂住他,轻轻咬上他的耳朵:“正好,我这儿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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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山居。
卿令仪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成炀嗤笑一声:“你这张脸,藏得住什么。”
卿令仪没为自己的脸辩解什么,抬腿往前走:“七月十六,是宫中明妃娘娘生辰。”
在他跟前站定,卿令仪还是想试试,道:“将军,你一起入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