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沈如瑆难以置信的看向沈运良。
“瑆儿,如今你名声也毁了,为父就索性和顾将军商量,结为亲家,以挡流言。”
“阿爹,您怎么能听信流言呢?况且瑆儿又没有衣着暴露,瑆儿身上还有一件中衣呢。”
“可是,那谣言一传十、十传百,说你衣衫不整的从书院出来,而书院内只有顾晟一个男子,难免惹人口舌。”
“爹爹,谣言不可信,况且,瑆儿才不怕。爹爹该做的,应该是彻查此事,找到胡编乱造者,杖百以威慑他人。若是真的让顾晟来提亲,那才是从侧面承认了这谣言的真实性,那瑆儿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沈运良忽然灵光乍现,好像也是,光想着这婚事不错、顾晟这孩子也很稳重,倒是没有考虑周全。
“阿爹,您这恍然大悟的模样,您该不是故意想趁此事把瑆儿嫁出去吧!”
“不是的,爹爹只是觉得,这门亲事不错。”这可是比嫁给皇子幸福多了。
“爹爹,瑆儿请您彻查此事。”
“好。”
“对了,爹爹,瑆儿想从今天以后,我们每天下午都要一起吃晚饭,这样才有一家人的感觉,我希望,沈张氏还有姐姐一起来,之后哥哥回家了,那真是大团圆了。”
“好好,瑆儿你有这般觉悟,爹爹很开心。从前你娇纵些,爹爹也惯着你,你姐姐又懂事乖巧,所以这些年,对她的关心也少了些。”
“阿爹,那您以后可以同时对我们两个人好,瑆儿不会吃醋的。”
“好!我的乖瑆儿,李管家,去请沈张氏和沛柔一同去夫人那里用餐。”
“是。”
一张直径一米二的红木圆桌上摆满了各种佳肴。
“姐姐,沈张氏,你们来了!”沈沛柔开心的打着招呼。
沈夫人弹了一下沈如瑆的脑门,一本正经的说道。
“要叫张姨娘。”
“张姨娘!”
“哎,小姐。”
沈张氏惊恐万分,看着沈如瑆满脸惶恐。
“妾身给老爷、夫人请安。”
“姐姐,入座吧,吃饭了!”沈夫人一向温柔,知书达礼。
入府十六年,她与沈张氏之间一直和平相处,沈张氏也不是那种难缠的女子,反而举手投足之间,很有涵养。
以前也经常一起吃团圆饭,倒是沈如瑆八九岁后,刁蛮任性,有了尊卑之分,也就分院而席了。
“沛柔,你多吃些肉,你看你,瘦了许多。”
“多谢父亲。”
“姐姐,尝尝这个红豆糯米团,软糯可口。”
“谢谢妹妹。”
像久逢甘露的花、像重获自由的鸟、沈沛柔的心,忽然变得温暖了。
也许,沈如瑆真的改变了。
御书房
夫子拿着试卷找皇上聊天。
“这分数最好的还是三王爷和沈沛柔,其次便是沈如瑆,只是她写的第二题,老夫有些许不理解,字写得太丑……”
“质子呢?”皇上不经意的问道。
“百里刖还是和往常一样,写得一手好字,这孩子也努力,就是没有什么自己的思维。”
“哦,也得亏有他和景泽在末尾不上不下,景泽这孩子啊,功课实在是太差强人意了,有个人在末尾陪着他,他也会再上进一些。”
夫子将考卷放在书案上。
“这人呐,都各有所长,一试便知。”
叶阳松愣了两秒,心中的迷雾也逐渐散开。
第二天
秋欢一只手提着书箱,一只手拉着沈如瑆,她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还未睡够般。
“如瑆!”
沈沛柔和她的丫鬟桃书候在丞相府。
“姐姐,你在等我?等我多久了?”沈如瑆惊喜的看着沈沛柔。
“没多久!走吧!”
上了马车,沈沛柔小心翼翼的递给沈如瑆一包东西。
“我娘做的板栗饼,我想你可能会喜欢。”
“谢谢姐姐。”
沈如瑆接过那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后放了一个在嘴里。
外皮酥脆,粉糯的板栗在嘴里化开,好吃极了。不一会儿,那四个就被她全部吃完了。
“姐姐,姨娘做的板栗饼特别好吃。”
“嗯,你喜欢就好。”
沈沛柔忽然想到什么,又拿出一包药。
“我知你有意讨好百里公子,这药便由你给他。”
“嗯!”沈如瑆把药放进书箱里,也不知道百里刖对自己有没有改观。也不求这煞神能和我做朋友,只求他以后得势了别报复自己就好了。
……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
沈沛柔温柔的充当叫醒服务。
“如瑆,到了!”
沈如瑆昨日被清欢说过后,还是踩着车凳端正的下了马车。
进宫的路上,凡事遇见的宫女太监,没有一个不交头接耳、做出鄙夷的目光的。
想来是昨日的谣言已经传到宫门口了。这得一刀切啊,要是传遍全长安城,这黑的就洗不白了。
书院内,大家都出奇的来得很早。
其中长公主和大皇子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沈如瑆,欲说些什么,白思画却迎了上去。
“瑆儿妹妹,你昨日在书院脱外衣,不是真的对吧!”
沈如瑆倒是没有正眼瞧她,反而是看了顾芹一眼,不紧不慢的回答。
“真的!”
沈沛柔刚想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回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全场所有人都看好戏的看着她,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风尘女子。
身后传来长乐公主叶惜月的声音。
“沈如瑆,这书院是读书圣地,岂是你在这卖弄风骚的地方,祸害不了本宫的三哥,倒是祸害起顾晟公子了。”
这长乐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丽美人所出,固皇上赐封号长乐,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可惜丽美人红颜薄命,生下她后就消香玉陨了。
现如今,她养在皇后膝下。
“瞧把你给震惊的,我话还未说完呢!”沈如瑆转过身临危不乱的看着她。
“我想说的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白思画盯着沈如瑆,又心生一计。
“长乐公主息怒,瑆儿妹妹没规矩惯了,还请长乐公主恕罪。”
沈如瑆嗤笑一声,眼神极其冷漠,她那双深邃的眼睛的就这样盯着白思画,也让她身上感到一股寒冷,瑟瑟发抖。
“白思画,你这妹妹、妹妹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姐姐呢?怎么?你想替妹请罪、然后受罚?”
“瑆儿妹…”
“我可不是你妹妹。”
沈如瑆靠近她的耳朵,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白思画,别不知好歹!”
秦安梅上前拉着白思画坐了回去,替她解了围。
“沈小姐,长乐公主,思画想来是昨晚没睡好,有些不清醒……”
哪知白思画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肚子憋着的气令她有些冲动。
“瑆儿妹妹……哦不,沈小姐,思画这也是关心你。”说完这句话,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完全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白小姐,你若是真的关心如瑆,便不会相信这些流言蜚语,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话问出来,羞辱如瑆。”
沈沛柔沉稳的怼着白思画,她瞬间无话可说,怔怔的看着四周。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