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感觉你从来都没有在乎的事情.....”话音越来越小,见没人应该没听见她的话,她就下楼去上厕所了。
俞周余光瞥向旁边没人,轻笑了一声,看见窗外的学生会。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同桌上,什么也没说,把顾琬的凳子推到桌子下。
课间学生会检查桌椅摆放,不放回去,顾琬就又要扣分挨批了。她被批评完,就要回来小声嘀咕,挺吵的。
下午自习上,体育委员开完会,回到各自班,拿着运动会名单,开始张罗班级运动会的参会人员。“咱们班人要抱着重在参与,踊跃报名的心态,人人都要参加奥运会,非必须情况,不准迟到和早退,有人查的啊,别不当回事,被发现了可是要在周一升旗仪式上检讨的啊!现在报项目吧,每个人都要参加,不能不参加,现在装病晚了啊!”
底下一片怨声载道,慢慢的就变成了只要不跑1500干什么都行,顾琬运气不错,直接抢到了一个轻松的接力跑,报名到了俞周那就变得不对劲了。
他附耳对体育委员不知道说了什么,又拍了拍自己的腿,体育委员点了点头,默认般对俞周的项目只字不提,惹得顾琬连连好奇,这人能耐挺大的啊。
放学后,顾琬先走了,在4楼的拐角处等林卿,见俞周又背着那沉甸甸的书包下来,俩人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看着俞周消失在拐角处,林卿就出来了。
两行人一前一后,看着俞周到校门口,他妈妈开着车来接他,天天如此。看着车门一关,顾琬才意识到他当初没雇人假装家长,那为什么母子之间和谐的像陌生人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俞周藏着什么东西似的,而她不是装东西的盒子,自然不知道,俞周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琬,马上就是运动会了,你报项目了没?”林卿拿着刚买的冰棍撕开包装,看顾琬思绪在别处,问道。
“啊,我报了个4*100接力,我前两年班里因为没人报1500米,拉我当替补这事我还没忘呢,都初三了,我再也不想当冤大头了。她们说什么,班里人没报够,看我没事就拉我当1500米主力军,想想都无语。今年,我直接报个轻松的项目,横竖都跑不掉。”顾琬还觉得这事她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顾琬说完又想起下午报名的时候,俞周一副身体残疾的模样,就拍了拍腿,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花言巧语,体育委员才允许他不报项目。
事后顾琬才知道,这个人就因为不想参加运动会竟然说自己的脖子落枕,扭到了,给班主任请过假,运动会不来了,而且竟然还说家长打过电话了,得意的拍了拍腿,引起顾琬的注意。
给顾琬羡慕的,恨得牙痒痒。她就没那么幸运了,结合前两年的教训,不能搞不作为,不能留下话柄才好。要不是看他上课拖头睡得那么香,自己都差点信了,俞周怎么那么会忽悠人啊。
“你报啥啦?”想起林卿这身娇体弱的,跑操天天在队伍的后面。当个拉拉队,脸可以,体力也就逛街的时候,体力最大了。那两年顾琬跑1500米,太阳底下等顾琬跑完递水,自己都差点晒中暑过去,运动会还能指望她干啥?
“我今年可不一样,咱学校不是国庆节前搞运动会,搞完就放假嘛,我那天就请假,我妈带我去林州玩。国庆前人少,正好把林州游乐园玩个遍。”想想林卿就开心的蹦跶了几下。
“你这卡bug卡的死死的,你平时聪明都用到这了?”顾琬心中满怀着无数的羡慕,酸酸的说道。
“我妈给班主任说了,她也同意了,就放纵一下嘛。正好运动会我班主任也少个操心的人,何乐而不为呢?”林卿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架势,顾琬就知道这事已经板上钉钉,除了羡慕也说不上二话。
回家后,顾琬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见灯泡不亮了,就准备拿钱去买个新的,看见爸爸回来了,就准备等爸爸出去了再出去买。她不是讨厌爸爸,她只是不想再装了,偶尔也要有歇脚的时候吧。自从爸爸破产到现在,爸爸天天沉迷于象棋,也没有收入,都是靠妈妈去买彩票和打麻将来维持生计,她也不敢乱花钱,至于新衣服自然是能省则省,她也不会去奢想要什么,从来都没有过。
她坐在床上,想起自己最后一次去游乐园的场景,还是舅舅在自己12岁生日的时候,带自己去的时候。见别人买乐园的糖果,她却只能吃妈妈偷偷藏在衣服里的火腿肠时,她就劝慰自己“糖又吃不饱,赶紧吃火腿肠好有力气去排队玩项目把门票钱赚回来。”
想着,想着,眼里就有了些许泪花,她也有属于少女的小小的虚荣心啊。哪怕是站在买糖果人的面前,大胆的问一下价格。可她不敢,那些嘶哑的,绝望的,心惊胆战的,触目惊心的回忆,让她每时每刻的记住,她没有任何任性的资本,后果她承担不起。
侧卧在床,女孩没有辗转反侧,紧闭着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有泪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巾上,连成一片,覆盖在之前的泪痕上,这是女孩无声的呐喊,也是唯一的宣泄。等顾父出门,家里又是一片沉寂,也是无人胜似有人的冷寂。
离运动会还剩两天,星期三早上顾琬和妈妈道别后,和林卿走在路上,天气渐凉,俩人都穿了外套,而林卿臭美就穿了个防晒衫。“你穿这,不冷吗,现在温差大,白天倒还好,到晚上就不好说了,再加上你这体质,你小心感冒啊!”
“你和我妈说的一样,我可是看来天气预报的,没事的。我都想好了,明天我给班主任说一下搞张请假条了,运动会我不在,你不要太想我哦!”林卿开心的肆意昂扬,连看见脚边的石头都要踢一脚,美其名曰抒发一下愉悦。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又不好好吃饭,缠着顾琬陪她去买冰棍的时候,顾琬就有不好预感“你确定你一定要吃吗,咱不至于那么馋吧?”
“嗯,就是想吃啊,这么热的天,你不也脱外套就剩个短袖吗?”
顾琬要说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只能闭嘴,真的是服了这个祖宗了。看着林卿拿着胜利的冰棍时,顾琬就差给自己来一套人工呼吸了,太能造自己的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