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梅朵大堂哥-顾春立,要定亲了。
女方是县丞家的小姐,据老孙氏说,县丞家的大小姐苟小凤,貌美如花,性情温柔,而且嫁妆丰厚。
苟小姐看上了她的大孙子,她的大孙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大有前途,将来妥妥的状元郎呀。所以二人一见如故,一拍既合。
县丞有要结亲的意向,老孙氏这里正在抓紧张罗聘礼。
其实据知情的县城里的人透露,苟大小姐性情风流,长相丑陋,酷爱美男,在县城附近有好几个相好的。
这一次是被人捉奸在床,在县城混不下去了,这才想找个人嫁出去,碰巧顾春立撞上来。
顾春立知道县丞家小姐有意下嫁之后,想了很多,感觉这事情有蹊跷。
自己连个秀才都不是,这县丞嫁女图什么?
不过他又一想,娶县丞女儿起码比找个庄户人家的女子要好,一来嫁妆多,二来有个做县丞的岳父可依靠,自己的前途也会平顺一些。所以他就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要娶县丞家的小姐,聘礼怎么也不能太寒酸了。
顾春立对老孙氏说:
“奶奶,苟小姐的父亲是县丞,就相当于副县令。我今年院试,他肯定能帮上大忙。等我中了秀才之后,家里的田地,都不用交税了。我有功名在身,还怕没银子吗?”
可家里实在没钱,亲戚也都是穷亲戚,怎么办?
现在能让她打主意的,一是家里的那些田,二就是家里的这些人。
田地是生活的根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卖的。人就好办多了,卖了还可以再生。
“家里那么多的赔钱货,这回总算有点用处了。”老孙氏急忙找媒婆去了。
传出顾春立要定亲的风声后,顾梅朵就一直密切关注老孙氏的动静,就怕她对四房不利。
她提醒一家人要小心老孙氏,重点请母亲看顾好两个弟弟,而她自己,在顾春立的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会一直呆在家里。
顾梅朵正要去正房看看情况,她二伯母关氏着急忙慌,遮遮掩掩地来了。
一进屋,关氏就给顾梅朵跪下了:“朵朵,求求你,救救我家梅红吧。”说完,就要磕头。
顾梅朵一把拉起关氏,“二伯母,你这是干嘛?起来说话。”心里知道,肯定和老孙氏脱不了关系。
关氏站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实人就该死吗?”
原来,老孙氏请了媒婆,给顾梅朵堂姐梅红找了个人家,收了人家十八两的聘礼,让晚上就来抬人。
依目前下泰村的婚俗,这聘礼真的不少。
顾梅朵心说,怕不是什么好人家。
果然,男方是镇子上的一个老鳏夫,四十多岁,早年妻子扔下一个儿子死了,现在这儿子也十七八了,父子俩都是镇上的无赖,偷鸡摸狗,打架斗殴。
前几天,这老鳏夫赌钱输了五十两银子,还不上钱,人家要他一只手。他东拼西凑弄了十八两银子,娶了梅红,准备送去赌坊抵帐。
去了那种地方,也和进了窑子差不多了。
梅红这孩子十三了,瘦得跟衣服架子似的,天天一刻都不闲着,从早干到晚。也不敢多吃饭,就怕奶奶找父母麻烦。现在要落得这么个结果,顾老二夫妻俩要死的心都有了。
顾梅朵沉吟着:“镇子上,晚上来抬人?”
关氏点头,“说今晚是良辰吉日。”
“放屁,皇历上明明写着,今天大凶,不宜嫁娶。”
顾梅朵考虑了一下,问:“二伯母,你想让我怎么做?你们有什么打算?”
“梅红她姐让你奶奶许给一个病秧子,家里婆婆还厉害,那孩子日子过得,跟在苦水里泡着似的。一想起来我就剜心地疼。就盼着梅红找个好人家,我和你二伯将来也有靠。
可这……呜呜,梅红要落得这么个下场,我们还活着干什么,死了得了。”
关氏捂着嘴,也不敢哭得太大声。
陶氏感同身受,也跟着抹泪。“朵朵,帮帮你二伯母吧,我们都是当娘的。”
“行。二伯母,你可有什么信得过的人家吗?”
“有。”
“那咱们这样这样……二伯母,你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哦。”
“不会不会。”
“那二伯母还等什么,快回家抹眼泪去呀,还有,要嘱咐好梅红姐,做出伤心难过,要死要活的样子。”
“懂了懂了。”关氏又偷偷摸摸地走了。
第二天,一个重大消息在万阳镇及周边村子传开了。下泰村的人更是炸了锅了。
“你们听说没,顾家二房的姑娘,昨晚抬到树林边上就没了,听说当时是浓烟滚滚,雷声阵阵,大风呼呼,鬼哭狼嚎的。
等烟散了,新娘不见了。男方的人倒是一个不少,只是全趴地上不能动弹了。你们说,这新娘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掠了去,当媳妇了吧?”
“一边去吧,哪来的雷?咱们村离镇子这么近,怎么没听到雷声?你们说真的有脏东西吗?怎么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呢。”
“这新媳妇不见了,男方不会shan罢甘休吧?老顾家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