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很快便到。
一大早,卫离便携礼部尚书等人在宫门口等待着。
不多时,便看见有马车缓缓朝这边驶来。
双驾并驱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众人面前,华丽的车身以及马车后跟随的一众人,昭示着车内人的身份。
听说今日是太后娘娘和太子一同回宫的,众人不敢怠慢,看马上停下,急忙跟在卫离身后,齐齐道:“臣等恭迎太后、太子殿下回宫。”
半晌都没有声音,卫离微微抬眸望去。
只见一只骨节分明又白皙的手缓缓挑起车帘,露出一张略微苍白、俊美不似凡人的脸。
秦砚不紧不缓的下车,又转身去扶车内的太后。
待太后下车后,便抬手免了众人的礼。
众人这才抬头,看着五年不见的太子,皆是神色各异。
眼前的太子早已褪去了当初的稚嫩,只单单站在那里,身上的贵气便让人不可忽视。
只是太子殿下似乎身子依然不好。
虽刚入秋有些寒凉,但太子已披上了披风,与旁人显得格格不入。
卫离站在首位,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位素未谋面的太子,第一眼便想到一个词“郎艳独绝”。卫离从前以为自己的哥哥们已经是这世间绝色了,可今日一见便觉竟不及这位太子殿下半分。
卫离不知秦砚此时也在偷偷打量着她。
在静仁寺的这几年,他听说秦国多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国师,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中一般。
秦砚想,这国师怕是还没他年龄大吧,身如松柏、温润如玉,五官甚至可以用精致来形容了。
此时阳光正好,卫离微微低头,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般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了阴影。
“不过太瘦了!”秦砚心想。
国师看着比他这个“病人”还瘦,那身雪白秀竹纹的圆领大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像是透风一样。
虽然内心活动居多,但他还是面无表情的咳嗽了两声,便随太后一起回了宫。
待回到太子寝宫,秦砚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迅速的躺在床上,连披风都没有脱。
阿德知道自家殿下累着了,熟练的上前伺候他脱了外衣,又脱了鞋子。
用秦砚的话来说就是能躺着绝对不坐着,何况这一路回来也确实折腾,他还是决定迅速补觉,好应对晚上的接风宴。
这样想着,便闭眼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阿德听见动静,赶忙敲了敲门。
“殿下,您醒了吗?”
秦砚揉了揉眼,轻轻“嗯”了一声唤道:“进来吧。”
阿德进来,迅速点上了灯。
突然的光亮让秦砚少许不适,抬手遮住眼睛缓了缓,才问阿德:“什么时辰了?”
阿德知道他想问宫宴的时间,便开口道:“还有半个时辰,殿下也该起来洗漱一番了。”
秦砚点了点头,便有宫人捧着热水、衣服等物件进来。
收拾妥帖之后,秦砚看着托盘上的太子服,心底一片冰凉。
有多少年没穿过太子服呢?
他伸手拿起那件太子服,修长的手指被玄色的太子服衬托的更加白皙。
秦砚眼眸沉了沉,既然回来了,那属于自己的自然也该拿回来了。
不然,某些不自量力的废物们,还在做着成王败寇的美梦呢。
而他,就是要亲手打破他们的梦,让他们认清现实!
想到这,秦砚眼里迸发出一抹恨意,嘴角也挂上了近乎残忍的笑意。
......
宫宴上。
待太后、皇上等落座后,宫宴便开始了。
众官员齐齐说着恭迎太后和太子回宫的吉祥话,皇上也象征性的询问了几句太子的身体,只是众人瞧着太子殿下回一句话咳两句的样子,暗地里都纷纷摇头。
还有些胆大的,眼神直接在瑞王和太子之间来回晃悠。
瑞王作为姚贵妃的儿子,也是现在皇上最为宠爱的儿子,比起太子这个不得宠的嫡子实在占据着太大优势,让某些还在观望的人直接站定了瑞王党。
而瑞王,仗着皇上的宠爱,今晚看太子的眼神属实算不上尊敬。
卫离冷眼瞧着宴会上众人心思各异,再看看瑞王这幅没有城府的嘴脸,只觉得可笑。
一个连自己情绪都不会掩饰的人,能指望他有多聪明?
今日宴会自己本不想来,却不好推脱,便什么话也不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众官员一看国师大人自己喝酒,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再想到国师向来独来独往,便都有眼力见的没人上来打扰。
卫离也乐得清闲,喝了些酒觉得有些闷,便趁众人不注意,向殿外走去,刚好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