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薄薄的月光,看云薇一条胳膊搭在了他腰上。
眉头深锁,那是最本能的反应,嫌弃。
抬手将她的胳膊挪了回去,熟料他刚松手,这女人就又抱了过来。
看这熟练的架势,显然是经常抱着人,才会如此顺遂。
一霎,顾长凌脸色沉了下去,将人直接推开。
动静略大,云薇被推醒,迷迷糊糊的问:“你干嘛?”
他压着声音,“无事,你睡吧,我起夜。”
“哦。”
她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其实顾长凌真冤枉了云薇,她在现代睡时习惯的抱着抱枕。
手碰到东西,下意识以为是抱枕才会挨上来。
但是她睡得沉,显然不可能解释。
后半夜,顾长凌没有睡意,踱步在书架面前,借着月色,抽出了一个卷轴。
收拾的小丫鬟随手给他带了常用的书,然后都塞到了云薇的书架上。
沐浴后,他无聊准备拿书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这个卷轴,伸手接住时,卷轴散开,里面的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一副江南烟雨图,小桥流水,杨柳依依,一派婉约柔美之色。
画中繁简有秩,笔锋流畅,晕染恰到好处,应是擅长作画之人所画。
一阵晚风吹过,卷中墨香明显,画色也新,再观书架旁还有启封不久的颜料,难道……
顾长凌摇了摇头,云薇那性子应该不会画画,估计是喊如诗如画去买的。
放回卷轴,他还是回到了床上,半边身子搭在床沿,就这么半睡半醒终于熬到了天亮。
早上云薇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她打了个哈欠,唤如画如诗进来服侍。
如画整理床铺时,在床上瞅了半天,见规矩整齐,没什么暧昧痕迹,才凑过去小声问:“小姐,顾大人昨夜没有把您怎么样吧?”
如诗也支棱着耳朵听。
云薇懂,小声道:“放心,他睡得极老实,什么都没做。”
“但是你们不能让父亲知道,不然父亲还得逼着我与他同寝。”
如画点头,“奴婢知道。”
如诗则不可查觉的松了口气。
梳头时,如画惯性梳了一个飞仙髻,谁知郡主却道:“这发髻太过俏嫩了,梳个云髻吧。”
云髻乃为已婚妇人常梳的发髻。
原身总是不梳妇人发髻,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未婚似的。
云薇不想较这个真,待会儿还得拜见父亲,稳重的发髻没什么不好。
如画哦了一声,只好打散重梳。
云薇收拾好去前厅用膳时,只看到了顾长凌在喝粥。
“父亲呢?”
顾长凌目光在她发髻上停顿了一瞬,然后放下碗筷,音色如常,“国公府来信,岳父大人说是有急事,已经走了。”
急事?
怕是温氏倒腾出来的急事吧,父亲留宿顾宅,估计温氏一夜睡不好。
云薇不在意,也坐下来喝粥。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如此和谐安静的吃早餐呢。
一餐无话,顾长凌用完早餐起身告辞,云薇慢悠悠的又喝了半碗,才道:“如诗如画,咱们今儿出府去转转。”
禁足令解了,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
如风驾车。
如诗和如画以为郡主憋了这许久,定是会去以前常去的茶馆酒楼,或者首饰铺,没想到郡主竟然去了绣庄,挑了许多绣布丝线,然后带他们来一座偏僻的农家小院。
如画问:“郡主,我们这是来干嘛?”
云薇道:“拜访一个刺绣大师。”
什么样的大师住在这么破落的地方啊,如画也不多嘴问,跟着郡主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