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娥看到丈夫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走到柳传安身边抓住他的双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用关切的目光看着他。
柳传安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肯定也都吓坏了,忙用力的反握了一下田桂娥的手,表示安慰,又看向几个孩子说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都不怕啊,东西丢了就丢了吧。反正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会儿我们把原来平房子的东西都搬过来这边用。”
说不害怕是假的,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不可能不害怕。这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一觉醒来,房间给搬空了,连自己正睡在身下的床都给搬走了,问题是自己还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轻飘飘的说一句不害怕,能管用吗?
可是不管用也没有办法啊,东西丢都丢了,还能怎么着?最起码人都没事,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柳传安吩咐大儿子道:“卫国,等会儿厂里的司机会过来接我去上班,你跟司机去厂里帮我请个假,再找两辆大货车去平房把那里的东西都收拾收拾搬过来,多找几个人,争取今天晚上能住下,”
又吩咐二儿子道:“卫东,你是男生,穿睡衣出去没关系,你去公安局一趟,直接找他们魏局长报案,让他亲自带人来一趟。”
柳如嫣知道这个魏局长曾经是原身父亲的战友,后来受伤严重不能再去前线,便转业回家乡这人办事就是部队那套,干什么事情都严肃认真,这十几年间就很快从一名普通的派出所民警升到了市公安局局长。
原身奶奶活着的时候,这个魏永强是经常到家里来坐的。
就是老太太头七那天他还过来了呢。这今天出了这事,那别说专门报案请他来,就是不请他来,他知道了于公于私他也都会来。
这正想着呢,柳传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雁子,你那脑袋好点没?要是撑不住就先回屋躺着,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要坐火车下乡呢。”
柳如嫣知道,这是二叔不想让她继续呆在这里,不然一会儿魏叔叔来了,看到她头上缠着纱布,不好解释。
反正自己坐在这里也无聊,还不如回房间里呆着,把门一反锁,进空间看看书,泡泡温泉。
柳如嫣有气无力的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魏永强很快就带着手下赶了过来。
拍照取证的拍照取证,走访调查的走访调查,魏局长亲自录受害人口供,这肯定还是要见到柳如嫣的。
当看到头上缠着带血纱布的小姑娘蜷缩的躺在空无一物的地毯上的时候,这个曾在枪林弹雨中洗礼过的硬汉红了眼眶。
前天他走的时候,雁子还好好的,怎么只过了一天,这孩子就这样了呢?
这可是他战友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啊!想到那个曾经和自己一起战斗过的儒雅风趣而又不惧枪林弹雨勇往直前的柳传志,十多年过去却依然生死未明。妻子离家出走,老母亲生病去世,只剩下唯一的孩子现在却又脑袋受了伤,这么多人过来都没能吵醒,想来她的伤势不轻。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柳传安一家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送她去医院,唉!老太太走了,看来雁子的日子不好过啊!!!
可是自己作为一个局外人如果雁子不找他,他又不方便说什么。以后只能是默默的能帮一点就尽自己所能帮她一点啦。
魏永强看着沉睡不醒的柳如嫣,刚想带人离开,柳红星快了一步上前把地上躺着的柳如嫣给摇醒:“雁子,醒醒,醒醒,公安局的人来了,问你几个问题,赶快起来。”
柳如嫣其实根本就没有睡,她就等着看好戏呢,能这么没心没肺的躺地毯上睡觉吗?
原身的记忆里这个魏永强是个好人,可是那也只是因为原身的奶奶当时还活着,而且说实话,老太太虽然没有什么一官半职的,可是她在政商两界,甚至好不夸张的说包括在君队都是很有影响力的。
现在,老太太没有了,谁知道他魏永强会不会变呢?
柳如嫣是在那明争暗斗的王爷府后宅生活了十多年的人,记忆中还有原身二叔在老太太生前身后的变化,她并不会盲目的相信别人。
原本她是想装昏睡不醒看看这个魏永强的反应呢,不想被这个三堂姐给薅了起来。
慢悠悠的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装作虚弱的样子嘟囔道:“三姐,你别薅我,让我自己起来,起快了我头晕。”
当她看到房间里站满了人的时候,呆愣了一下下,再看到魏永强的时候,脸上呆愣愣的表情变成了惊喜,随即又变成了委屈,眼圈红红的,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看的在场的人都难受极了,当然难受的人中不包括柳传安一家。
他们看到她这样子只会觉得柳如嫣在给他们难堪。
柳传安的脸马上就变了颜色,但是看到眼前的魏永强,他只能强做镇定道:“魏哥,你看,雁子昨天脑袋磕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一定能知道,要不咱先出去?让她好好休息?”
魏永强以前经常来看老太太,柳传安当然也和他挺熟的,但是每次见到都会觉得这姓魏的身上一股冷气袭来,所以他从来都不喜欢靠他太近。
看着雁子那满是委屈的泪水倔强的含在眼眶里没有落下来,再听柳传安这有点逃避的话。魏永强心揪了一下疼。也可能雁子这脑袋磕破的有蹊跷。
他走到柳如嫣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亲切的说道:“雁子,怎么一天没见,你就受伤了?还疼不疼了?快别站着了,坐下坐下,你说你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能把头给磕破了了呢?这是医院大夫给包扎的吧?大夫怎么说啊需不需要注意点啥?”
柳如嫣听得出来,魏永强这看似责怪的话语其实透露着关心。
柳如嫣惨然一笑,用眼偷瞄了一下柳传安,忙又把目光收了回来,声音虚弱的说道:“魏叔叔,都怪我走路没注意,昨天想下楼来找水喝,下楼梯的时候……”
把自己磕破头的事情经过叙述完,又接着说道:“想来二婶他们是带我去医院包扎的脑袋吧,只是当时我昏迷不醒,什么都不知道,早晨还是二叔他们来我房间查看的时候,我才醒过来一次,去到楼下站了一会儿,二叔让我回来休息我又睡了过去,至于为什么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没有了,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听说柳如嫣昏迷了一天一夜,魏永强忙摸自己的兜,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出来什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时做记录的小伙子忙伸手把自己身上的钱和票掏了出来,悄悄递到魏局手里。
魏永强握了握手里的东西,心里不由地对这个刚刚调过来的记录员多了一丝好感。
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孩子就是有眼力劲,自己这一个动作,人家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把手中的一把钱票数也没数就递给了柳如嫣:“你这睡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也没吃东西吧,脑袋受了伤还饿着肚子,身体怎么受的了?把这钱拿着,一会儿去买点东西垫垫肚子。我这有事儿也走不开。”
刚才记录员的小动作柳如嫣看的清清楚楚的,她又怎么会拿这钱呢?她又不是真的没有吃一点东西。再说了,她想吃东西,随时可以进空间里吃,空间里好吃的东西可多着呢。魏叔叔家里好几个孩子,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人有工作,生活也艰苦着呢,今天她拿了这钱和票,改天让他拿什么来还给这个记录员?
柳如嫣一把把魏永强的手推了回去:“魏叔叔,我不要你的钱,你来之前我二叔已经让我大哥回去搬那边的东西过来了,一会儿东西搬过来,我们就有东西吃了,二叔二婶会做饭给我吃的,你不用担心。二婶肯定是看我昏睡着,没忍心喊醒我,我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