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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家有个女霸王横行霸道

Yami阳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女主穿书+男主重生+复仇+女追男+智商在线+甜宠+1V1】本故事架空全书无虐点女主可盐可甜,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当得了东家,翻得了围墙;斗得了绿茶,揍得了流氓!死皮赖脸求复婚,不惜绑走他的新婚妻子,只为守护最爱之人,殊不知竟得了个女霸王的名号,从此开启她横行霸道的人生。男主有颜有权又有钱,重生一世,计划复仇,却再次见到和离后死去的前王妃,原本毫无波澜的心竟一步步被她吸引!从此,她惹祸,他收尾!在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往死里宠!

主角:叶宁枝,郢泽   更新:2023-01-17 12: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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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宁枝,郢泽的其他类型小说《王爷家有个女霸王横行霸道》,由网络作家“Yami阳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主穿书+男主重生+复仇+女追男+智商在线+甜宠+1V1】本故事架空全书无虐点女主可盐可甜,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当得了东家,翻得了围墙;斗得了绿茶,揍得了流氓!死皮赖脸求复婚,不惜绑走他的新婚妻子,只为守护最爱之人,殊不知竟得了个女霸王的名号,从此开启她横行霸道的人生。男主有颜有权又有钱,重生一世,计划复仇,却再次见到和离后死去的前王妃,原本毫无波澜的心竟一步步被她吸引!从此,她惹祸,他收尾!在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往死里宠!

《王爷家有个女霸王横行霸道》精彩片段

叶宁枝得了不治之症。

入院期间偶然拾得一本小说。

后来,她爱上了小说里,清风霁月,恣意潇洒的七王爷。

然而,小说的结局不甚圆满。

七王爷死了。

叶宁枝也病死了。

但她又活了。

准确来说是穿书了。

从一个终日酗酒打架,胡作非为的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了小说里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丞相府三小姐、七王府前王妃叶宁枝。

这叶宁枝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生得一副好容貌。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宛若仙子一般!

美得清新脱俗!

世人皆知七王妃性格温顺,与世无争,却从小体弱多病,十六岁便被皇帝指给一母同胞的弟弟,七王爷郢泽。

而那时的七王爷,早已有了意中人,两人被迫成婚,三年来从未圆房不说,夫妻关系也是貌合神离。

七王爷的心上人萧灵秀,因爱生恨,处处针对陷害七王妃,为保性命,她不得不与王爷和离,却仍于三月后逝世。

后来,萧灵秀成功嫁入王府,竟伙同三王爷陷害七王爷谋反,最终导致他被万箭穿心。

一朝穿越,

时光倒流!

叶宁枝进入书中世界已有月余。

按照书里的轨迹,前王妃与七王爷和离已满四月,而今日正是七王爷回府的日子。

此刻的她像是在等什么人,爬上一棵大榕树上,时而抬眼远眺,时而闭眼躺下。

和煦的太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映照在未施粉黛,却也是明眸皓齿、绝色倾城的脸上,使得她更加的光彩照人。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她倏地睁开眼,从树上一跃而下,平稳落地后紧张地看着朝自己跑来的丫鬟银铃 : “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小姐,果然如您所说,七王爷今日回府,人马上到东门了……”话未说完,银铃便目睹自家小姐风一般冲了出去。

她没有追上去,对于自家小姐病愈后风风火火的性子,她早已习惯!

叶宁枝笑靥盈盈,翻身上马,红衣飘扬仿若仙子一般。

一路上吸引不少旁人的目光。

“这不是丞相府三小姐吗?怎么骑上马了,前些日子听说病得连床也下不了,今日看来不像有病的样子嘛!”

“我听说之前皇上还特意派了太医前去诊治,当时已经让准备后事了。”

”这哪像快死的样子?看来,传言不可信哟!”

“别说,这叶宁枝还真是个大美人儿,瞧瞧那脸蛋,那身段,可比霓红院那些娘们儿强太多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目送她打马而去。

终于到了东门,她勒紧缰绳,停在原处,看到不远处正朝自己方向缓缓驶来的马车。

在经过身边的时候,七王爷撩开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

见到一个月来朝思暮想的人,叶宁枝捏紧缰绳,感觉自己心脏加速跳动,仿佛下一秒便要从胸口蹦出来!

没等她上前去,七王爷已将帘子放下。

她等了一个月,就为了见他,而他,竟没有看见她?

她有些失落。

王府的马车还在前行,叶宁枝来不及细想,夹紧马腹,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策马跟了上去。

一盏茶后,马车终于在王府正门外停下,叶宁枝远远看见七王爷正手执羽扇从马车上下来。

她心口一紧,加快骑马的速度,眼见就要靠近王府,却差点被突然闯进视野的一群小孩吓破了胆。

她马术不精,想要勒紧缰绳迫使马儿停下,自己却因重心不稳从马背上飞了出去。

白皙的脸庞砸向地面沾起了一脸的灰尘,绾起的头发也在这一刻披散开来,凌乱地贴在脸上。

扑倒在七王爷脚下那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流年不利啊~

郢泽皱着一双剑眉,居高临下看着趴在脚边哀嚎的人。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视线,叶宁枝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好俊的男人!

京城人人皆知七王爷郢泽从小生得一副好相貌,如今二十有五更是温润如玉、俊美绝伦。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话形容他再贴切不过。

叶宁枝看得呆了。

一股热流从鼻孔缓缓流出,她吸了吸鼻子,这股热流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又缓缓流出。

她抬手便抹了一把,却不知自己已被抹了一脸血。

忽略掉他眼里的陌生,她戏精上线,突然抱住他一只腿,扁着嘴,用力挤出一滴眼泪苦哈哈道:“夫君,疼……”

郢泽:“???”

哪来的疯子!

他想抽出脚,却被她抱得更紧,只得无奈道:“姑娘这是何意?”

略带磁性的嗓音响起,叶宁枝霎时两眼放光。

我的妈呀!人帅就算了,竟然连声音也这么好听!真是要命!

她忍住浑身疼痛从地上站起来,咧嘴一笑,上前便抓住他的胳膊摇来晃去:“夫君,几月未见,有没有想我?”

郢泽垮了脸色,见她满脸是血已看不清本来面目,他后退一步,趁她不注意,一脸嫌弃地将人推开。

真是晦气,没想到自己刚一回王府便遇到这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疯女人。

叶宁枝没想到他会突然推自己一把,一个踉跄后退几步,幸好她机灵,及时稳住身体,才不至于又摔在地上。

见她还想上前,郢泽忙抬手制止。

“夫君。”

都离他那么近了,他竟然还装作不认识?

她瘪瘪嘴,小模样显得特别委屈。

这时,从王府快步出来迎接的周管家黑脸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这可是七王府,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赶紧走。”

叶宁枝看向管家,忍住上去扯他胡子的冲动,正想说话却瞥眼看见自己手上沾有血迹,她顾不了其他,着急大喊:“夫君你受伤了!”

郢泽像看傻子一般看了她一眼,不想再与之纠缠,抬脚便往王府内走去。

见他离开,她又惊又慌,想跟过去替他检查一番,却被一旁的护卫宋俨拦住,她急得原地打转,搓了搓手,埋头便朝着宋俨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本以为他会因此松手,却没想他竟无动于衷,对于她的行为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仍旧将她拦在原处。

周管家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还在挣扎,毫不客气道:“姑娘,这里可是七王府,没有你要找的夫君,小小年纪,休要再胡说八道,否则别怪老头子我不客气了。”


叶宁枝咂舌,这王妃还真是不受待见。这才和离几个月呀,竟然就被王府的人如此漠视,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看来她不拿出一点威严来,这王府大门,她今日是进不了了,这些人完全不拿她当回事。

思及此,她下巴一抬,撩起衣袖双手叉腰故作凶狠地瞪着挡在面前的两人。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是吧?看清楚,本小姐可是堂堂丞相府三小姐,你们的七王妃,还敢这样拦着,不怕本王妃扒了你们的皮?”

周管家:“???”

宋俨:“???”

刚踏入王府门槛的郢泽脚下一顿。转头看向屋外吹胡子瞪眼的女子。

这满脸是血的女人竟然是叶宁枝?

她不是……死了吗?

“夫~~君。”看到郢泽停下,叶宁枝瞬间没了气势,嘟着嘴,鼓起两个腮帮子,拉长声音,撒娇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郢泽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阵,在确定她是叶宁枝后面不改色朝管家点了点头,转身进了王府。

周管家接到命令,躬身向叶宁枝行了一礼道:“三小姐请。”

叶宁枝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跑上前去,刚一进府门,立刻有婢女迎上前来,将她带往西厢客房。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叶宁枝鼓着一双大眼睛四处张望,立刻被王府的富丽堂皇所震惊。

只见楼台殿阁,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苍松翠柏,奇花异石,曲池水榭,极尽奢华。

这七王府的气派果然跟一般人家不一样,连水池里的鱼儿都彰显出两个字:有钱!

进入厢房后,婢女送来一盆清水和一套衣物便退了出去。

叶宁枝这才发现自己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她走到铜镜前,想要梳理一下头发,却在铜镜中看见一名满脸是血的女子,吓得她连连后退。

待看清后才发现铜镜中的女子正是自己。

她嘴角一抽,重重拍了一下额头,对着镜子苦笑连连。

好家伙,原来受伤的不是郢泽,而是自己。

她万万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竟然会流鼻血,还弄得这么狼狈。

更重要的是,这一切还发生在七王爷面前。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承认自己是叶宁枝了!!!

真是颜面尽毁,丢脸丢到了古代!

重新将自己捯饬一番,换好衣服后,叶宁枝深吸一口气,才从房间出去。

婢女等在门口,看见她出门,恭敬地迎上去将她带到书房。

郢泽正悠闲地品茶。

叶宁枝一进屋便眉开眼笑道:“夫君。”

郢泽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打量着她,憔悴的面容不复存在,反而出落得越发标致,清丽中带着一丝英气,英气中又带着一丝妩媚!

他正了正声色道:“三小姐莫不是忘了,你我已和离数月,这声夫君,本王可不敢当。”

叶宁枝清了清嗓音,讨好地在他肩头按摩一阵,笑嘻嘻道:“夫君此言差矣,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做了几年夫妻,和离算什么?只要感情在,复婚也不是不可能,对吧?”

郢泽放下茶杯,轻笑一声道:“如果本王没记错,当初可是三小姐主动提出和离,本王以为,你我之间好像已没有任何感情所言。”

叶宁枝扁扁嘴,捏了捏他耳垂,可怜兮兮地凑近他耳旁:“那是我脑袋进水了。”

郢泽皱眉。

这是什么怪话?

叶宁枝绕到他前面蹲下,伸出食指在他手心抠了抠:“夫君,人家知道错了,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如再娶我一次吧!”

“三小姐说笑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郢泽诧异,显然对她突然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

以前的她,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副淡定自若、毫不在意的表情,更别说在他面前像现在这样撒娇。

这样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

早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叶宁枝直起身子,从果盘拿出一颗葡萄喂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知道夫君的心上人是萧灵秀,不过她并非良人,夫君应早日醒悟才行。”

“叶宁枝。”郢泽拍案起身,眼见她吃得腮帮鼓鼓,还没咽下便又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他挑了挑眉,缓和了语气道:“还请慎言。”

叶宁枝不理会他的话,摆了摆手道: “我说的是实话,夫君最好信我。”

刚说完就见郢泽变了脸色,她抿了抿唇,暗道不妙,果然,下一刻便听他冷了语调。

“三小姐此次前来若只是为了离间本王与灵儿的关系,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再过几日,灵儿便会是本王王妃,若三小姐无事,便请回吧!”

“你不能娶她,她会害死你的!”听见他的话后叶宁枝抓紧他的袖口脱口而出。

郢泽身体僵了一下,甩了甩衣袖,将袖口从她手中挣脱,深邃的眸子沉了下来道:“叶宁枝,本王念在你我曾经夫妻一场,今日之事便不与你计较,你我既已和离,本王的事也与你无关,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请回吧!”

叶宁枝见他态度坚决,还想开口,便听见他对着门口大声说道:“送客!”

“三小姐请。”守在门口的宋俨收到命令推门进来,对着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宁枝见他满脸怒气,知道今日再谈下去也于事无补,只会将事情越闹越僵,便不打算再作纠缠,她深深地看了郢泽一眼,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再过几日便是他迎娶萧灵秀的日子,她一定要赶在这之前打消他的念头才行。

既然上天给她机会,让她死后穿越进书本里,一定有他的用意,她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一定会守护在他身边,为他保驾护航,平安度过这一生。

而守护他最好的方法,便是时时刻刻留在他的身边,让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无法靠近。

所以,想要留在他的身边,她必须要成为他的王妃。

叶宁枝走后,郢泽立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一丝恨意,双手紧捏成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溢出一丝血迹。


叶宁枝回到丞相府已到晚上,百无聊赖地坐在梳妆台前,银铃替她将有些散乱的秀发梳理好后默默站在一旁。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一旁的银铃:“离七王爷迎娶萧灵秀还有几日?”

银铃道:“回小姐,还有三日。”

只有三日了,看来她得抓紧时间,一定不能让萧灵秀嫁进王府。

“小姐,您真的还要嫁进王府去吗?可是奴婢觉得,王府并非小姐的归宿,小姐明明知道王爷同萧灵秀他们之间……。”银铃道出心里的想法。

叶宁枝捏了捏拳头。

她当然知道,这七王爷与萧灵秀本是一对璧人,并且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然而却因为皇上突然下旨将叶宁枝赐婚给七王爷,使得两人被迫分开,萧灵秀认为七王爷背叛他们的誓言,因爱生恨,转身投入三王爷郢桀的怀抱,成功嫁入七王府后又伙同三王爷里应外合给七王爷安了个谋反的罪名,最终导致他被万箭穿心。

叶宁枝拍案而起,真是越想越气。

她翻箱倒柜一番找出一套男装换上,在银铃一阵疑惑中推门而去。

几经辗转后,她来到三王府外,正巧遇见三王爷郢桀从王府中出来。

她偷偷跟在身后,直到三王爷进了京城一间最大的酒楼。

她在三王爷所在的隔壁要了一间房,将脸贴在墙头仔细听着对面的动静。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那边终于传出一些动静。

她知道,是萧灵秀来了。

然而,房间隔音太好,她完全听不清两人在谈些什么,她打开门,悄悄来到窗户外,从窗户上戳了一个小小的洞口朝里面看去。

只见屋内的两人正抱在一起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她看得面红耳赤,却不小心打了个喷嚏惊醒了屋内的两人,眼见三王爷就要冲向门口,她抬脚就跑,却被身后突然闪出的身影拖进另一个房间。

叶宁枝被人抵在门上,唇被一双大手捂住,她瞪大眼睛下意识想将人推开,在看清对方面容后停了下来。

对方似乎没发现她的身份,正仔细观察屋外的动静,叶宁枝眉眼带笑,双手一伸便将人抱了个满怀。

直到三王爷与萧灵秀一前一后离开,屋外平静下来,郢泽才松开手,看了一眼抱住自己的人。

“三小姐怎么会在这里?”他将环在腰上的两只手使劲推开,退离两步,打量了一番女扮男装的她后平静地开口。

“夫君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莫不是才刚分开就想我了,所以一路跟来这里?”叶宁枝岔开话题,一双水灵的眼睛眨巴眨巴,如弯月一般望着他。

郢泽叹了口气,眼前的女人俏皮可爱,他实在无法将她同以前柔弱的叶宁枝联系在一起。

在他的记忆里,叶宁枝三个月前就已经逝世,而现在的她却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并且活蹦乱跳,性格大变。

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见郢泽愣在原处不说话,叶宁枝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一本正经道:“夫君早已知晓萧灵秀与三王爷私通对不对?”

在她的记忆里,七王爷是在死的那天才发现三王爷与萧灵秀私通的事实,而今日的事情来看,很明显郢泽早已发现,并且已经有所防备,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他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若说巧合,显然她是不信的。

莫非,他跟她一样,是穿越者,或者,他重生了?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叶宁枝莫名紧张起来,她看了太多关于穿越与重生的小说,她自认为是无神论者,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奇妙的事情,然而,当她自己亲身体会以后,却又由不得她不信。

见郢泽默认,她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她想得没错,现在的郢泽,已死过一次,而这一世,他确实重获新生。

前世,他被心爱之人蒙骗算计,死的凄惨,好在上天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重生后,他派人调查了三哥与萧灵秀,发现两人在他大婚后不久便已有了苟且之事,所以,他才打算将计就计,准备按期将萧灵秀娶回府中,避免打草惊蛇。

然而面对叶宁枝的问题,他没有正面回答,因为他还没搞清楚,已经死去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除非,她和自己一样,死后重生。

只有这样,一切才能说得通。

相对而立的两人,心中自有论断,却都没有将话挑明。

叶宁枝走到门前,从门缝中朝外面观察了一会儿才转身对郢泽道:“既然夫君知晓萧灵秀与三王爷的事,为什么还要娶她进府?”

郢泽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

叶宁枝翻了翻白眼,心道: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无非是想将人放在眼皮底下盯着罢了。

既然郢泽知道事情的真相,还亲自跟踪到这里,那么他对萧灵秀一定恨之入骨,断不会再生出别的情愫,叶宁枝也算是放下心来,但见他要娶萧灵秀的心意已决,她又莫名有些生气,明明能有很多的办法可以解决,为什么他却偏偏选择用这种方法?

“你,不-准-娶-她。”叶宁枝捏紧粉拳,一字一句地说道。

郢泽嗤笑一声:“三小姐莫不是以为自己还是七王妃?本王娶谁,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总之,我不会让你娶她的。”见他越发冷淡的态度,她咬紧牙关,气得牙痒痒。

然而郢泽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绕过她便要开门出去。

叶宁枝想也没想冲到他的前面,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在他俊俏的脸上吧唧一口。

“叶宁枝,你在做什么?”郢泽霎时红了耳根,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没有一丝女儿家该有的矜持。

叶宁枝两手一摊,扁扁嘴,故作委屈道:“如今你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看来你只能对我负责了。”

“你做梦。”郢泽恼火,不打算再跟她纠缠下去,一甩衣袖便开门离去。

见他落荒而逃,叶宁枝没有追上去,站在原地哈哈大笑,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夫君,妾身等着你来娶我啊!”


在看不见郢泽身影后,叶宁枝才恢复淡然神色。

今日这趟还算有些收获,虽然没有抓住三王爷与萧灵秀的把柄,但至少她知道了关于郢泽的秘密。

不管他是穿越者还是重生了,只要他能看清萧灵秀的真面目,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至于他和萧灵秀的婚事,她一定要想到办法阻止。

她绝不允许萧灵秀那种阴险狡诈又心狠手辣的女人玷污她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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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叶宁枝趁天还没亮便换上一身轻便的衣物出现在王府门外。

守门的护卫一见是她立马将人拦在门口。

叶宁枝垮了脸色,好家伙,郢泽竟然下令凡是看见她来一律不准放行,誓要将她堵在门外。

她冲了几次也于事无补,她只能来到王府后门,艰难地攀上墙头。

想拦住她,也不看看她是谁。

在她还没生病之前,她可是出了名的混姐。打架斗殴酗酒爬墙头,这些都是家常便饭。这一人高的围墙还难不倒她。

几经辗转后,终于来到郢泽所在的卧房,叶宁枝轻手轻脚地推开窗户翻了进去。

桌上翻倒的酒壶酒杯使她皱了眉。

床上的人睡得正香,她蹲在床旁静静看着。

“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不然也不会独自一人借酒消愁。

她替他抚平皱着的眉头,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酒味儿,不知是困意袭来,还是被酒味儿熏的,突然感觉有些晕乎,打了个哈欠后竟鬼使神差地钻进被窝,躺进他温暖的怀里。

日上三竿,郢泽渐渐转醒,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后才睁开眼睛,感受到有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他低头看去,只见叶宁枝正像只八爪鱼似的趴在自己身上。

他眉头紧蹙,大手一挥身上的人便毫无预兆地从床上滚落下去。

身上传来的痛感使得叶宁枝瞬间清醒,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她瞪眼看向床上面无表情的男子。

怎么这么狠心!

跟书里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难道重生后连性格也变冷漠了?

叶宁枝扁扁嘴,书里的郢泽可从不会如此粗鲁地对待一个弱女子。

看向气鼓鼓的女人,郢泽冷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来陪你啊!”叶宁枝冲他笑笑,眉眼弯弯。

“若三小姐无事,当在闺房中学习一下女戒才好,否则保不齐哪天就丢了丞相府颜面。”郢泽起身,打开房门示意她出去。

叶宁枝耸了耸肩,就知道想继续留下来是不可能的,为了避免再惹到他,她慢悠悠走到门口,在一只脚踏出门外半步时又缩了回来,一个转身,飞快地朝郢泽脸上捏一把。

在他即将发飙的时候又连忙将手松开。

“你还是郢泽吗?”

见他愣了愣,没等他开口,她又接着说道:“我认识的郢泽如清风霁月、飘洒脱俗,才不会像你现在这样,冷若冰霜、木人石心!”

说着说着她朝他瞪了一眼。

突来的责问使得郢泽愣了愣,他皱了眉,深沉的眼眸越加冰冷。

是啊,现在的他还是他吗?偶尔,他也会这样问自己。

可是,死过一次的人,怎么能不变呢?

前世,他认为自己拥有世间所有的美好,兄友弟恭,爱情美满幸福,所以他觉得做一个闲散的亲王是最正确的选择,然而这一切不过都是表象,最终他被自己深爱的女人背叛,伙同最敬爱的王兄诬陷于他,甚至假传圣旨下令将他万箭穿心!

他确实变了,他恨,恨萧灵秀,恨三哥,也恨自己眼拙,恨自己识人不清害死了自己。

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一连串发生呢?

他看向眼前正龇牙咧嘴的女人。

就是她!

如果不是她嫁进王府,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可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也是被迫嫁给自己,甚至一直被萧灵秀暗中欺负,并因此而丢了性命!

除了这点,他更相信人心险恶!

说到底,终究是他亏欠了她!

命运便是如此。

她和他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成为皇室用来巩固自己地位的棋子。

皇兄膝下无子,可不就是要推他这个胞弟出去吗?

想到这里他收回思绪,叹口气,将正欲说话的叶宁枝推出去,关上门。

被突然关在门外,反应慢半拍的叶宁枝这才回过神来,推了推门发现里面已经上了门栓,她走到窗前,正摩拳擦掌准备从窗户爬进去,却在一只脚刚抬上窗台时,便看见郢泽出现在面前。

她咧嘴一笑,准备一鼓作气翻进去,然而还没等她开始,窗台便传来“啪”一声。

看着关上的窗户,叶宁枝苦笑。

不用防自己像防贼一样吧!

她又不会吃了他!

她将耳朵贴在窗户上仔细聆听屋内的动静。

难道是因为刚刚说的话惹他生气了?

她敲敲脑袋,恍然大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可是经历过剧变还丢了命的人,一肚子的怨气还没消除,性格怎么可能还像上辈子一样?

这下好了,被她这样一提醒,估计他又得喝个不省人事了!

她敲敲窗户,挤出一抹笑,尽量柔声细语地隔着窗户说道:“夫君,我刚刚开玩笑的,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爱你哟!”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她在外面等得发慌,百无聊赖将脑袋椅在窗边,一只手指不停抠着窗户纸,发出吱吱的响声。

郢泽被刺耳的声响搞得忍无可忍,才发现此刻的窗户已经被她抠成无数的小洞洞,纸张正七零八落得挂满整个框架,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她提溜起来,在府中下人一脸错愕中丢出府去。

“给本王看清这张脸,以后不准再放进来,否则自去领罚。”

守门的护卫面面相觑。

奇了怪了,他们明明将她拦在门外了,她是怎么跑进去的?

叶宁枝看向紧闭的大门,又咧嘴看向俩护卫。

令俩护卫立刻警惕起来,其中一人道:“我的姑奶奶喂,您可行行好,可别为难咱哥俩,您也听见了,不是咱们不放行,这实在是……”

面对两人一脸难色,叶宁枝哼一声。

不放就不放,大不了以后就爬墙呗。

反正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照目前的形式来看,以后爬墙的次数一定还有很多,爬着爬着就熟练了!

说不定将来,她爬起来墙来如履平地,这也算是一项技能了吧!

现在最重要的,她得回去好好睡一觉,补充补充体力才行。

想到这里,她抿嘴笑了,将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走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弯月缓缓升起。

叶宁枝终于从梦中转醒,伸了伸懒腰,从床上坐起,银铃不慌不忙伺候她梳洗,又将热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银铃儿,咱们府中有没有什么解酒效果特别好的药,给我弄点儿。”

银铃目瞪口呆:“小姐,您从不喝酒,要解酒药做什么?”

“不是我用,我打算一会儿给郢泽送去。”她解释道。

银铃暗自琢磨了一会儿,道:“有倒是有,奴婢一会儿去仲管家那儿讨两颗过来。”

“两颗怎么行?让他全拿给你。”说完,她放下筷子,站起身。

“算了,还是我去。”

要带给心上人的东西,还是自己亲自经手比较有诚意。

正说着,她抬脚便朝外面走去。

仲管家正在院中修剪花枝,一见到她来,便放下手中的剪刀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

叶宁枝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仲管家考虑片刻后将她领进库房。

取解酒药的同时,她将库房打量一番,视线落在书架上一对皮影戏人偶上。

仲管家见她喜欢,便教了她表演手法,她谢过后欢欢喜喜地跑了。

夜半子时,一道绿色身影从围墙上翻过,稳稳落地。

叶宁枝拍了拍双手,轻手轻脚的挪动脚步,发现今日的王府突然多了许多巡逻的护卫。

好个七王爷,竟然这么防她?

幸好今日穿了一身绿,显得不那么招摇,往植物旁一躲,还能很好的掩饰自己。

否则,恐怕她还没走到郢泽所在的寝房便被人给发现了。

她东躲西藏,终于有惊无险到达寝房外,然而,一见到门口和窗边都站着护卫,她顿时傻了眼。

不是吧?玩儿呢?

搞得这么隆重!

她不由自主低头看向自己脚尖,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什么毒蛇猛兽。

不过那又怎样?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上辈子她可是活了28年,少说也混了有八九年,什么阵仗没见过?什么警察没躲过?

还就不信搞不定区区几个护卫!

她低下头,在随身背着的绿色挎包一通翻找,终于找到一个白色小瓷瓶。

她揭开盖子闻了闻,满意地笑了。

这可是她凭借上辈子的记忆好不容易才研制出来的迷药,本是打算关键时刻用来防身,没想到搁这儿派上用场了。

等到巡逻的护卫一走开,她悄无声息绕道守在窗户外的护卫身侧,护卫察觉到动静立刻朝她这边转过来。

她抬手就将瓶中的药粉向他撒了过去。

不出三秒,侍卫应声倒地。

门口的侍卫听见声音连忙追了过来,还没停下脚步便也跟着倒了下去。

她摇了摇空了的瓶子皱眉。

为了两个小小的护卫,居然用掉一整瓶的药粉,可真是浪费了,看来回去还得多准备一些才行。

被她抠坏的窗户已经重新修补好,她透过窗户的缝隙朝里面看去,郢泽已经醉倒在桌旁不省人事,她推开窗户迅速翻了进去。

动作轻柔地走过去,推了推他。

没有动静,她松了口气。

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然后才费力地将他搬到床上去。

她拿出解酒药喂了一颗到他嘴里,又灌了一些水进去,动作一气呵成,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替他盖好被子,她蹲在床边,欣赏熟睡中的男子,一只手指顺着他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轮廓轻轻抚摸,直到停在他的喉结之处。

或许是被触碰到敏感部位使郢泽咽了咽口水。

她赶紧缩回手,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二十八年没谈过恋爱的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男人,还是比自己小了三岁的男人,她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以她现在身份才十九岁,可实际上她还是二十八岁的那个她,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一个人,更没想过会爱上比自己小的男人。

可偏偏就是这么奇妙,她不止爱上书里虚幻的人物,竟还穿进书里将一切变成现实。

再过一日,就是萧灵秀嫁进王府的日子,她至今还没想到能令郢泽取消婚事的办法。

这才是真正的让她头疼的事。

一定不能让萧灵秀得逞。

想到这里,她瞬间慌了起来,迈着小碎步不停在屋里踱来踱去。

片刻后,她看了看熟睡的郢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一个胆大的想法涌上心头。

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生米煮成熟饭好了?到了明天早上再一哭二闹三上吊赖着郢泽负责?

这样一来既能打乱萧灵秀的计划,自己也能如愿嫁进七王府。

叶宁枝拍手,这真不失为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这样想着,她已经迫不及待开始解着自己的衣服。

解着解着,她突然放慢了速度,脑中倏地出现早上被郢泽丢出大门的画面。

她打了个寒颤,忙将衣服重新穿好。

算了算了,还是再想办法吧!

这时,床上的男人动了动,辗转有了苏醒的迹象。

叶宁枝吓了一大跳,一边感叹解酒药的效果,一边忙跑到窗边准备翻窗出去,却看到远处巡逻的护卫。

她踌躇一会儿,又在屋里找了一圈可以藏人的地方,终于在屏风后找到一口能藏进一人的大箱子,她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

前脚刚藏好,郢泽后脚便醒了。

她拍了拍胸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还好反应迅速,否则她此刻肯定又要被丢出去。

郢泽揉了揉眉心,起身倒了杯水,一眼便看见桌上有人喝过的茶杯,和凭空多出来的青色瓷瓶。

他看向门口,门栓未动,走到窗边,窗沿上还遗留着鞋印以及未干透的泥土。按照上面的痕迹来看,这鞋印的主人应当还留在他的房里。

他看向窗户下正昏迷的两名护卫,咬了咬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回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青色瓷瓶翻转过来。

一个鲜红的叶字映入眼帘。

果然又是她!

郢泽瞬间又气又恼,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完全没料到,死而复生的叶宁枝竟然变化如此之大,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以前的一丁点影子。

同时,他也很好奇,她是怎么悄无声息躲过门口的护卫进到府里?


他环视四周,视线终于落在叶宁枝所在的木箱上。

真是藏也不会藏,裙角还遗留了一半在外面。

他走过去,提着裙角轻轻拽了拽又松掉,不一会儿,便见裙角慢慢朝箱子里面缩了进去。

他唇角微勾,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顺手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闲散地翻着。

叶宁枝感觉到箱子附近有人走动,躲在里面一动也不敢动,竟不经意睡了过去,直到腰酸背痛腿也发麻,才突然转醒。

她悄悄掀开一丝缝隙打探外面的情形,发现房里空无一人后才从箱子里站起来。

刚准备活动活动筋骨,一侧头便看见旁边软榻上正云淡风轻盯着自己的郢泽。

一看就知道他早猜到自己躲在箱子里,故意在这儿等着呢!

早知道她就早点出来,不用躲在里面受这份罪了!

“呵……呵呵,嗨!好巧啊夫君。”她愣在原地,尴尬地傻笑。

郢泽放下书,起身走近,笑着揶揄道:“三小姐好雅兴,这一方小小的盒子竟也能睡得如此安稳。”

见他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俊美的脸庞霎时柔和万分,如清风拂面,令人神清气爽。

叶宁枝瞬间来了精神,朝他勾了勾手指头。

他凑近,想看看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却不成想,她竟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脸颊绯红,舔了舔嘴唇,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心口跳出来。

见他耳根泛红,正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她将脸贴近他耳垂附近轻声问道:“我美吗?”

说完还故意在他耳旁若有似无地呼了口气。

郢泽反应过来,倏地掰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深邃地眸子立刻沉了几分:“三小姐自重。”

说话的同时,他双手背后,微微捏成拳头。

就在刚刚那一瞬,他竟然会莫名觉得眼前的女人无比诱人。

叶宁枝耸了耸肩,故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后退一步她便紧逼一步,却不知自己正身处木箱之中,一不小心便踢在木箱边缘,脚指刹那间传来钻心的疼。

她抱住脚,一个重心不稳坐回木箱中,笨重的盖子也因她无意间的碰撞直直朝她的头上砸了下来。

郢泽见状想要上前扶住盖子,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沉重的盖子就这样砰地一声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叶宁枝被砸得眼冒金星,脚部的疼、头顶的疼让她坐在木箱里嗷嗷大叫。

这一激动,脑子里突然如针刺般剧烈疼痛起来,她抱着头窝在里面,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顿时闪现在脑海。

郢泽被她痛苦的举动惊到,上前蹲在她身旁仔细查看她的伤势。

在确认没有受伤后松了口气。

但见她痛苦万分的模样后,又将心提了起来。

片刻后。

脑袋里的疼痛感减轻,她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她意识里竟然有了前王妃的记忆。

虽然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但她却能感受到女子莫大的怨气与不甘。

并且,通过这些碎片,她能肯定,这些记忆,是书里从未有过的。

她不免开始怀疑,她看的那一本,是修改或删减过的,而前王妃叶宁枝的记忆,才是书中真实的情节。

真正的七王妃并非暴病而亡,而是萧灵秀买通王府丫鬟长期在药膳中下了慢性毒药,最终导致毒发身亡。

她坐在木箱中未动,仔细梳理脑中的片段。

若这些记忆属实,那她一定会替死去的叶宁枝讨回公道。

见她始终瞪着眼一言不发,郢泽眉头紧蹙。

莫不是撞傻了?

屋外晕倒的俩护卫恰巧醒了过来,发现不对劲后连忙冲进屋内,在看见叶宁枝后慌张地对视一眼。

居然又让叶三小姐神不知鬼不觉地跑进来了?

看自家主子深沉的脸色,两人连连请罪。

本以为这次主子会大发雷霆,却不成想,郢泽竟然轻易便将此事揭了过去,只命他们去传府医。

两人离开后,叶宁枝才恢复神色从箱子里出来,双手再次攀附上他的脖颈,将头凑近他,委屈道:“夫君,好疼!”

郢泽无奈拍开她的手,提醒道:“既已和离,三小姐如此称呼于理不合,还请称呼本王七王爷比较妥当!”

“七王爷?”叶宁枝摆摆手:“这太生疏了,怎么说咱俩也是要复婚的,还是夫君比较亲密,或者阿泽?小泽泽?你喜欢哪个?”

见她越说越离谱,郢泽反倒有些头疼: “三小姐若已无事,就请回吧!”

叶宁枝侧头,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

她扁扁嘴,妥协道:“好啦好啦!不叫就不叫,不用赶我走吧。”

郢泽叹口气,懒得同她计较,一甩衣摆重新坐回软榻上。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宋俨提溜着府医的衣领快步冲了进来,一看见叶宁枝的身影,他顿时僵在原地。

一想到刚刚两名值夜的护卫急匆匆的跑来通报王爷召见府医,他问也没问忙将人连拉带扯地弄了过来,生怕王爷出什么差错,否则他做为王爷的贴身护卫难辞其咎。

而此刻,看见他家王爷好端端地坐着他才松了口气。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这大半夜的,叶三小姐怎么又跑到王府来了?

竟然还闹到需要召府医!

郢泽见两人进来,使了个眼色,示意府医替叶宁枝仔细检查一番。

在确认她无事后他若无其事地朝府医挑了挑眉。

府医了然,随意说了两个病症后便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套针灸器具摊开来。

叶宁枝盯着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针吓得后退几步。

“你该不会是想替我扎针吧?”

府医点了点头,拿起最长的那根笑着道:“三小姐不必担心,老夫保证这一针下去,针到病除,日后三小姐定当与常人无异。”

“不,不用了,我好得很!”叶宁枝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闪身躲到郢泽背后。

她从小连打针都吓得发抖,怎么可能会让人用那样长的一根针扎进自己的身体,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见府医不仅不理会她的话,竟还拿着针步步紧逼,叶宁枝拔腿便往屋外跑去,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嘟囔道:“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郢泽见她慌慌张张逃跑的模样,突然觉得这样的她十分有趣,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又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吩咐道:“派人跟上去,不用跟得很近,安全送回丞相府即可。”


转眼间三日到了,七王府张灯结彩,无不喜庆。

府内欢声笑语,人人都为迎接新王妃而忙得不亦乐乎。

丞相府里,叶宁枝换上男装,带着府内护卫浩浩荡荡出了门。

同样身着男装的银铃怀里抱着包袱慌张地跟在叶宁枝身后问道:“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今日是七王爷娶亲的大日子,按理说自家小姐此刻应该高兴不起来才是,然而她观察了许久,发现她不止没有一丝难过,反而满面春风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

难道小姐终于放弃七王爷了?

她有些怀疑!

叶宁枝扬了扬手中的鞭子道:“今儿个咱去试试府里这些小哥哥们身手有没有退步。”

见银铃疑惑的样子,她接着笑道:“一定让你大开眼界。”

银铃张大嘴巴不敢置信,顿时感觉自己眼皮不听话地跳了起来。

她怎么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当护卫们将一个大麻袋丢在自己面前时,银铃才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家小姐竟然埋伏在半路,将抬往七王府的花轿拦截,而此刻的新王妃萧灵秀正被装在麻袋里不停辱骂。

护卫退出去后,叶宁枝亲手将麻袋打开,露出了萧灵秀那张妩媚动人的脸。

她啧啧两声,如此千娇百媚、眉目如画的女人竟然是个蛇蝎美人,可真是老天爷不长眼啊!

“是你,叶宁枝,你想做什么?”萧灵秀双手被绑在身后不停挣扎,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空旷的破屋里,在认出面前的人后,大声质问。

叶宁枝闭眼掏了掏被吵到的耳朵道:“哟呵,不错嘛,本小姐都穿成这样了还能被你认出来了。”

萧灵秀嘁了声:“你知不知道今日起我便是七王妃,还不快将我放开,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妈呀!我好怕怕!”叶宁枝拍了拍胸脯,在她面前蹲下接着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今日你不仅做不了七王妃,就连以后也同样做不了?”

“你什么意思?”萧灵秀愤然问道。

“听不懂?怎么这么笨?简单来说就是,你这人坏透了,不配嫁给七王爷!”叶宁枝故作惊讶,站起身拿出手中的鞭子指着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叶宁枝,我爹是大将军,夫君是亲王,你如此羞辱于我,不怕我杀了你?”听见她的话,萧灵秀整个脸庞涨成紫红色,气得几乎要爆炸。

她万万没想到,曾经一直被她欺压,连走路也要躲着她的人如今竟然敢当面顶撞她。

“大将军又怎么样?你别忘了丞相是我爹,贵妃是我姑母,皇帝还是我姑父呢,本小姐会怕你?再说夫君,你如今被我扔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王府大门都进不了,你有哪门子的夫君?”叶宁枝一甩鞭子,重重地打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椅子应声而裂。

看着萧灵秀近乎抓狂的样子,她嗤笑一声接着道:“怎么,恼羞成怒了?想再杀我一次?可惜啊可惜!我已经不是那个任由你捏扁搓圆,随意陷害的叶宁枝了,你以为我被你害过一次,还会再被你害第二次吗?你太天真了。”

“所以,你想杀了我报仇?”她瞪大两只圆滚滚的眼睛,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面目看起来像是要将叶宁枝生吞活剥下去。

叶宁枝冷笑两声:“仇,当然要报,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今日本小姐只不过是看你不顺眼罢了。”

她看向她身上的喜服,那艳丽的红色在这荒郊野岭的破屋子中显得格外刺眼。

“银铃儿,把她这身喜服给我扒了。”

话说出去半天也不见旁边的人有任何动静。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正瑟瑟发抖的银铃。

真是胆小。

她翻了翻白眼,重新蹲下身子准备自己动手。

萧灵秀见状不停扭动身体,歇斯底里大声喊叫:“叶宁枝,你这个疯女人,你竟敢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闭嘴!”被她吵得头疼,叶宁枝懒得跟她废话,抽出怀里的手帕顺势塞进她嘴里。

没了聒噪的声音,她三两下便将萧灵秀身上的喜服外衣撕成碎片。

“给她换上。”她朝银铃勾勾手指,示意她将事先带来的衣物拿出来。

然而银铃早已被她的一番操作吓得腿软,听见她的吩咐半天也挪不动腿。

她恨铁不成钢,走到银铃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银铃儿,你这样胆小,我以后还怎么带你混啊!去,把衣服给她穿上,可别说咱们怠慢了人家。”

银铃被自家小姐盯得头皮发麻,抱着包袱的双手紧了紧。

不管了,死就死吧,反正都到这份上了,不能拖小姐后腿!

她咬紧牙关、双眼一闭龟速地挪动着,本来几步远的距离,硬是被她走出几公里的感觉。

她不敢看萧灵秀快要吃人的眼睛,努力侧着头,将准备好的衣衫和披风拿了出来,因为萧灵秀被绑住双手又一直挣扎,她只能将衣服全披在她身上,最后为防止衣服掉落,她还好心地在前面系了一个蝴蝶结。

一切妥当后,她快步跑开,躲到自家小姐身后。

叶宁枝看着她胆小如鼠的模样叹了口气,收回自己的鞭子便朝屋外走,在门口的时候转头对着眼睛快要喷出火来的萧灵秀说道:“你放心,晚上自然有人放你出去,可别说我心狠,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咱们之间的账,以后本小姐再慢慢跟你算!”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走了。

银铃小跑着跟上去,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姐,咱们就这样走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叶宁枝侧头看向她,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笑着道:“有人看着能出什么事?放心吧,一切自有你家小姐担着,从今往后,没人能欺负咱们,你就放开胆子,想做什么就做,有我在,你可以为所欲为!”

她闭眼对上天空,任由火辣的太阳光照射在脸上。

有皇帝、贵妃这样至高无上的姑父姑母,有权有势的丞相老爹宠着,她可不会像以前的叶宁枝那样任人宰割。

她一定会抱紧大腿,将这层关系发挥得淋漓尽致,让曾经所有看叶宁枝笑话的人都望而却步。


银铃跟在身后,紧张得手心溢出汗液,看见她自信的面容后不由得挺直了背脊。

说实话,刚刚看到萧灵秀狼狈的样子,她怕急了,却又觉得莫名的解气。

想当初自家小姐日日被她欺负,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好不容易求皇上赐得一纸和离书,却还是被她处处针对,差点毒发身亡。

而自己作为陪嫁丫鬟无权无势,胆子又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偷偷抹眼泪。

幸好小姐命硬,生生扛了过来,如今活蹦乱跳,性格洒脱,就连面对萧灵秀那个坏女人也毫不胆怯,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想什么呢?”见她神游天外,竟连走过了马车停放的地方也未发现,叶宁枝抬手在她脑门轻轻敲了一记。

终于回过神,她摸了摸额头傻笑一阵才问到:“小姐,咱们现在去哪?”

“七王府凑热闹去。”叶宁枝打了个响指,转身进了马车。

大喜之日新娘丢了,这是多么劲爆的新闻,此刻的七王府和将军府一定早已收到消息正闹得人仰马翻吧,她得赶紧回去收拾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才行,可不能让她家王爷被人欺负了去。

马车一路驰行,很快便到了王府所在的路口,府外已聚集了众多看热闹的百姓,马车无法继续前行,叶宁枝从车里下来,混在人群之中,慢悠悠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周围的百姓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有人说萧灵秀悔婚跟着情郎跑了。

有人说是被山里来的土匪抢去做了压寨夫人。

更有人说七王爷有了新欢,萧灵秀一气之下寻了短见。

叶宁枝听得目瞪口呆,正在感叹大伙儿千奇百怪的想象力时一道清爽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这婚事黄了才好,萧灵秀那个坏女人两面三刀、假仁假义可不配做七王妃。”

竟有人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叶宁枝不由得暗中对他竖起大拇指。

她循声看去,只见男子白衣胜雪,长发简单的束起,手执羽扇遮住半张脸,举止爽朗、言笑盈盈,那种忽略了性别的美,似谪仙下凡一般。

好美的男人!

她在心底赞叹一番。

不过,跟她家王爷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丁点儿!

这时,站在他旁边一个略带粗犷的黑衣男子双手环胸、一脸不屑地说道:“萧灵秀现在还没找到,这都过了三个时辰,也不知被哪路神仙劫了去,今日这事一出,萧大将军恐怕不会轻易罢休,听说正叫嚣着要上御前讨说法呢!”

“噢~那可有趣了!”白衣男子轻笑着说道。

一白一黑两人前后脚走着,叶宁枝默默跟在后面皱了皱眉。

竟然要闹到御前?

这萧大将军还真跟书中一样,不是省油的灯啊!

快到时,她远远就看见将军府的人将王府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一身喜服的郢泽正沉着脸站在台阶上与萧大将军对峙。

看这样子,两队人已经僵持了不少时间。

她挤过人群,大摇大摆地走到大将军萧宏面前。

郢泽一眼便认出女扮男装的她,浑身一震,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离开。

她装作没有看见,朝他扮了个鬼脸才转身看向萧宏。

“哟,今日这么热闹!萧大将军不去找你的宝贝女儿,跑来王府守着做甚?”

“哪来的黄口小儿,滚一边儿去。”被她如此揶揄,本就窝着火的萧宏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大手一挥,一股凶猛的内力无形中便向她袭来。

叶宁枝感觉到危险来临,却站在原地未动,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身后的郢泽突然闪身向前,眼明手快地将她拉开护在身后。

旁边的一名护卫被这股力量伤到,霎时倒地吐血而亡,可见手段之狠辣。

“你不在丞相府里待着,跑来这里瞎胡闹什么?”郢泽将她检查一番,压低嗓音呵斥道。

“我来帮你赶走他!”看着他充满怒气的眼神,她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眉眼弯弯,笑意挂在脸上,藏也藏不住。

她就知道,虽然他对她表面上故作冷漠,但在她遇到危险时,他一定会出来护住自己,毕竟叶宁枝和他之间有着三年的夫妻之名,虽然没多少感情,但她坚信,就冲这点他也会救她于为难之中。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将军府和他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他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萧宏在她眼皮底下行凶。

不等郢泽开口,她收回笑容,转而充满肆虐地看向怒目圆睁的萧宏:“听闻萧大将军雄才伟略、英勇善战、武艺超群,没想到竟在王府当众行凶,如此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将军不觉得有失身份?难道不怕传出去让人觉得堂堂大将军欺凌弱小、霸道无理吗?”

萧宏道:“你是哪来的小子,竟敢当众诋毁本将军!”

叶宁枝揶揄道:“你别管我是哪来的,我只是想提醒你,与其浪费时间在王府耗着,不如还是多花点时间用心找你宝贝闺女吧,小心晚了被人家撕票哟!”

“你找死……”萧宏目眦尽裂、怒不可遏,恨不得将眼前一脸嘲讽的人捏得粉碎。

“将军可是还要在本王面前杀人?”郢泽瞬间艴然不悦,一双深邃的眸子更加阴沉。

“末将不敢,既如此,还请王爷给个说法,如若不然,末将只能将此事禀明圣上,请圣上做主。”萧宏侧头,不情不愿拱手作揖。

叶宁枝轻笑一声道:“想要说法?这好办,人是我绑的!怎么样?够不够劲爆?”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震惊,对着她指指点点,只有郢泽一人面无表情,仿佛看穿了一切。

她抬手扯下头上玉冠,任由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般从脑后泻下来。

对上萧宏几欲喷火的眼神,她毫不畏惧,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说道:“大将军可看清楚了,是我叶宁枝绑走了你的心肝宝贝,此事与七王府无关。”

“是你?叶宁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宏忍住满腔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

叶宁枝弹了弹手指道:“很简单啊,我就是单纯地看不惯她,不想她嫁进七王府。”


萧宏拔出腰间配剑指向她,怒道:“叶宁枝,别忘了你已经不再是七王妃,七王府娶亲与你何干,我劝你赶紧将灵儿放了,否则,就算你是丞相之女,本将军也定不饶你!”

叶宁枝冷笑,抬脚向前走两步,胸口抵在剑上,面露不屑道:“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你敢吗?”

眼前人的淡定与讽刺,让萧宏怒火中烧,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青筋暴露,面目看起来十分可怕。

见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旁唯唯诺诺的将军夫人终于鼓起勇气,惶恐不安地抓住他的胳膊,颤颤巍巍道:“老爷,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灵儿要紧啊!”

听闻她的话,萧宏按捺住满腔怒意收回剑,紧闭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再重重吐出。

“敢问叶三小姐,小女现在何处?”

叶宁枝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笑道:“佛曰:不可说!”

“你……”萧宏剜她一眼,若不是女儿在她手上,他真恨不得立马将她一剑刺穿。

叶宁枝接着道:“萧大将军不必如此牵肠挂肚,你那宝贝闺女好得很,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还有不少护卫当保镖呢。”

萧宏咬牙:“要怎样你才肯放了小女?”

叶宁枝笑着冲他眨眨眼,道:“很简单,只要她不再嫁进七王府!”

萧宏嘁一声道:“三小姐,如今你早已不是七王妃,王爷要娶谁,我灵儿要嫁谁,都于你无关吧?莫非,你与七王爷旧情复燃碍于我灵儿今日嫁进王府阻了你的路,所以想除掉小女……”

“萧将军慎言!”一直默不作声郢泽出声制止。

萧宏拱手:“王爷勿怪,除了这点,末将实在想不出我灵儿何处得罪过叶三小姐。”

叶宁枝扫了他一眼,拍了拍手揶揄道:“哟!知我者唯有萧大将军也,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不怕实话告诉你,本小姐就是要重新做回七王妃,所以,为了你家宝贝闺女今后着想,萧大将军还是回去打消萧灵秀的念头,让她另择良婿为好,我看三王爷郢桀就不错,配她刚好!”

“若本将军不答应呢?”萧宏啐一声,冷笑道。

面对他,叶宁枝毫无顾忌:“那就只能再见萧灵秀最后一面咯。”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倒抽一气,无不对她另眼相看。

下堂王妃为上位,竟不惜绑走王爷新婚妻子,还当场放狠话威胁人家父亲。

今日之事像看画本一般,定能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持续许久。

萧宏气急,转而躬身向郢泽行礼,道:“王爷,此女简直无法无天,还请王爷做主,替小女讨回公道。”

郢泽安慰:“萧将军宽心,既然已知晓灵儿无事,本王定将她安全送回,今日时候不早了,将军还是带着夫人先回吧,此事本王自有定夺。”

萧宏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将军夫人扯了扯他,他便改口拱手道:“是,末将告退。”

有王爷担保,至少能保证自家闺女平安无事,他也不便再与之作对,而这叶宁枝满口污言秽语,他实在丢不起这脸。

见他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叶宁枝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到:“萧大将军,你家萧灵秀可不是好人,迟早会把自己作死的,为避免以后无人送终,我建议你回去早日和夫人趁热打铁再生一个啊!”

话音刚落,惹得周围百姓一阵哄堂大笑。

萧宏顿了顿,忍住杀人的冲动,咬紧牙关,双拳紧紧握住,回头愤恨地瞪了叶宁枝一眼,在心底暗暗发誓。

叶宁枝,你等着,今日之辱本将军迟早向你讨回!

萧宏走后,王府的护卫也退了下去,百姓三三两两谈笑着离开。

角落里,一抹白色身影走了出来,羽扇在手中轻轻扇着,身后仍旧跟着略显粗犷却也一表人才的黑衣男子。

“有趣,有趣,阿晋,今日咱们可算是大开眼界了。”他看向王府门口的几人,眉毛轻挑,宛如春风一般让人亲近的笑意从他嘴角荡漾开来。

“公子,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身后的男子问道。

“不必,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走。”白衣男子制止,挥着羽扇潇洒离去。

一直躲在人群中的银铃暗自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液,快步跑到叶宁枝身旁,扯了扯她的衣襟颤抖着道:“小姐,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萧宏会杀了我?”叶宁枝戳了戳她额头笑道。

银铃一听,止不住地点头。

郢泽睨她一眼,沉闷道:“你跟我来。”

叶宁枝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大步跟了上去。

进到书房,郢泽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他和叶宁枝一高一矮面对面站着。

“萧灵秀你打算什么时候放?”

就知道他会问,叶宁枝扁嘴,踮起脚尖凑近他眼前,笑着道:“只要你不娶她,我马上就放。”

见他默不作声,她接着说道:“你若再娶,我不介意再绑一次。”

郢泽低头,与她四目相对:“你以为,你绑得了一次,还绑得了第二次吗?”

叶宁枝退后一步,转身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既然绑不了,那我就杀了她以绝后患。”

郢泽听后怒斥:“叶宁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被他突然大声的呵斥吓了一跳,叶宁枝也急了:“应当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明知萧灵秀与三王爷有染,你还要娶她?郢泽,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郢泽对上她质问的眼神,厉声道:“本王做什么轮不到你插手。”

“好啊,那本小姐做什么也不用你管!”叶宁枝双手环胸,胸口猛烈起伏,气鼓鼓地瞪着他。

“你强词夺理!”

“你不可理喻!”

门外,宋俨与银铃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怎么才刚进去就吵起来了???

正当两人在外面商量谁先进去看看,屋内忽然传出一阵脆响,两人想也没想便推门冲了进去。

只见一盏白玉茶壶正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

两人皱眉!

什么情况?

难道打起来了?

叶宁枝见两人惊讶的表情,扯了扯嘴角。

她不就是倒水时不小心打翻一个茶壶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何事?”郢泽看向宋俨。

宋俨站直了身体,拱手道:“王爷,人已经送回将军府了。”


叶宁枝瞪大双眼,走到郢泽面前,一脸不可思议问道:“你怎么知道萧灵秀在哪里?”

郢泽如实回道:“从你带着人出府那一刻,我的人便跟着你。”

听完他的话,她掏了掏耳朵,想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好啊!竟然派人跟踪她,真是可恶!

她辛辛苦苦计划了一夜,没想到轻易便被他识破,她还真有些佩服他的心思缜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阻止,还搞出这么大动静?”她有些好奇,既然想要把萧灵秀放在眼皮底下监视,为什么又会任由她将人绑走?

难道他是终于觉得为了复仇搭上自己的终身大事不划算了?

郢泽轻咳一声,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才说道:“本王只是想看看三小姐究竟想做什么!”

叶宁枝若有所思,走近他,盯着他深邃的眼眸揶揄道:“是吗?难道不是后悔了?”

郢泽轻笑,对上她的眼睛:“本王有什么可后悔的?”

两人心平气和的对话,使得一旁的宋俨和银铃对视一眼。

这是刚吵完又和好了?

好吧,死鸭子嘴硬就是这么来的,叶宁枝看穿他的心思,在心底暗暗偷笑。

只要他不娶萧灵秀那个坏女人,任他说什么都行。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她笑着在桌旁坐下,支着下巴望着他。

郢泽:“???”

宋俨:“???”

银铃:“???”

这清奇的脑回路可真是让人有些惊掉下巴。

银铃尴尬地拉了拉自家小姐,哪有姑娘家如此询问男子的,况且对方还是个王爷。

郢泽握拳挡住嘴干咳几声:“三小姐说笑了,今日出了这种事,你应当想想要怎么解决才好!”

她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回道:“这有什么好想的,只要你不再娶,她萧灵秀想嫁也嫁不了,若是她再来求你娶她,那本小姐就打得她不敢再嫁。”

他挑眉:“你就不怕萧大将军去找丞相讨说法?”

“怕什么?我家那老头本就与将军府不合,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他敢找上门去,老头未必会给面子,再说了,她萧灵秀三番五次想害死我,老头没扒了她的皮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怎么可能在乎他萧宏的面子。”叶宁枝两手一摊,站了起来,一边说,一边走近他。

郢泽静静听她说着,看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笑了,死过一次的她,真的是变化太多,除了这张脸,竟让他看不出一点以前的影子,眼前这人,英姿飒爽、自信大方,别有一番韵味,竟有些让人移不开眼。

叶宁枝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看傻啦?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美。”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打趣他。

对于这张脸,她倒也十分满意,不说倾国倾城,在这京城也算是数一数二了,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是整日对着镜子傻笑呢!

郢泽被她的样子逗笑,突然想到前几日见她时满脸带血的样子,竟不自觉点了点头。

叶宁枝看着他,也笑了,抬手抚上他的眉:“你笑起来真好看!”

郢泽一下子变了脸色,他皱着眉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太过复杂,让人有些看不懂。

“今日天色已晚,为避免落人口实,三小姐还是早些回丞相府吧,其他的事,本王自会解决。”

“你怎么了?”被他突然的变化搞得像丈二的和尚莫不着头脑,叶宁枝轻声问。

“本王乏了。”

简单明了的四个字让叶宁枝找不到话反驳,她看了看天色,确实也不早了,她家那老头估计也已收到消息,此刻正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派人四处找她吧,她是该回去好好安抚一下了。

“既如此,那我便回去了。”她转身走到门口,却又突然折返回来,在郢泽面上吻了一下才又离开。

屋内除她以外的三人同时瞪大了眼。

郢泽耳根泛红,藏在袖中的两手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

宋俨和银铃面露尴尬。

没眼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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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丞相府,果不其然,丞相叶希廉正在院子里对着一众护卫破口大骂。

叶宁枝一看,全是她带出去的人,她在心底盘算一番,捏着两只耳朵冲过去笔直地跪在叶希廉面前。

银铃紧随其后,看不懂自家小姐打的什么算盘,却也是乖巧地跟着跪了下去。

“你闯了这么大的祸,还知道回来!”一看见她的身影,叶希廉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个宝贝女儿什么都好,唯独从小是个病秧子,清心寡欲、不争不抢,终日被人欺负不说还差点连命都丢了,他日日求神拜佛希望她能早日恢复活久一点,这下倒好,病好了,人疯了。

成天作天作地惹事生非,平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这下倒好,竟然将人家新娘子绑了。

虽然这萧灵秀着实可恶,他也觉得解气,可毕竟招惹的是将军府与七王府。

他这是作了什么孽,才养出这么个惹祸精哪!

“爹爹,这里是我家,我当然要回来啦!”叶宁枝咧嘴笑着,抬头看向快要七窍生烟的叶希廉。

她刚想从地上起来,却被自家老爹瞪了一眼,又灰溜溜地跪了回去。

“你说说,这惹的事儿,你打算如何收场?”叶希廉顺了顺气,在石桌旁坐下,耐着性子问道。

“这不是有爹爹在嘛,我爹可是丞相,有爹爹在还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见他火气稍小了些,叶宁枝笑眯眯起身来到他身后好一通按摩捶背。

“哼,出了事儿就知道我是你爹了。”叶希廉摸摸胡子,闭眼享受的同时,也不忘将她数落一番。

叶宁枝朝着台阶下跪着的人眨巴着眼睛,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去,才又接着道:“难道爹爹今日不觉得解气吗?女儿可半点没丢丞相府的脸,你是没看到萧宏那张臭脸,这会儿估计被气得在家摔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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