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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人间清醒,暴君追妻火葬场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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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萧妃道:“既然你没有病入膏肓,为何装出这副虚弱样?”
她面露不悦,也觉得自己被孟棠给骗了。
孟棠无奈道:“本宫是真虚弱,没有骗你。”
萧妃不信,她道:“别骗人了,偶感风寒哪有像你这样的,连走路都要人扶着。”
孟棠一言难尽道:“本宫下面痛。”
萧荭芸懵了下,没反应过来,问:“下面?哪个下面。”
孟棠看了眼四周,屋内无人,便附在萧荭芸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萧荭芸脸色瞬间红了起来,她满脸震惊的看着孟棠,说:“你、你那里好好的怎么会疼啊,居然都严重到不能走路了。”
孟棠叹了口气,她是真的没有半点炫耀的心思,说:“侍寝,陛下昨夜来了本宫这。”
萧荭芸:“……”
原来侍寝会这般疼!
“你一早来坤宁宫,本宫便说了身子无碍,你偏不信,这下怪我?”
萧荭芸支支吾吾道:“那能怪我吗?你知不知道你早上脸色有多难看?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你要死了好吗!”
“既然你已无事,你、你别多想,臣妾不是担心你,是怕你死了后陛下会伤心!臣妾是为了陛下着想,不是关心你!”
孟棠忍不住笑了,她道:“好,你没有关心我,你是为着陛下。”
“呵,你我同为陛下的女人,我怎么会关心你?少自作多情。”
“行,是我自作多情。”
萧荭芸瞥了她两眼,转过头去,耳根却有些红。
“既然皇后娘娘凤体无事,臣妾就先回去了。”
萧荭芸万万没想到,孟棠身子不适的缘由竟是因为侍寝,实在荒谬!显得她先前的担心真的很多余,她还想多劝劝皇上解了皇后娘娘的禁足,多去安慰安慰娘娘呢。
她是真的自作多情。
瞧咱们皇后娘娘,即便被禁了足,也依旧吸引的陛下来她这儿。
再看看她自己?连侍寝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可怜的明明是她自己。
萧荭芸转身就想走,不想再看这位将自己作成这样的皇后娘娘了,越看越气。
孟棠叫住了她,道:“妹妹,慢着。”
萧荭芸驻足,问:“怎的,你还有事?”
孟棠见她脸色红润,她问:“你可有按我说的去做,去泡一泡冷水澡。”
她当然去泡了!还泡了一上午呢!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子太康健,竟一点事也没有,别说偶感风寒了,那凉水他根本一点也没觉得冷。
萧荭芸红着脸道:“你那法子一点都不管用,本宫泡了一上午,身子没有丝毫不适。”
孟棠叹了口气。
萧荭芸从小随萧将军骑马游猎,身子比常人康健些也是应该的。
她唤了声:“芳宁。”
芳宁推门走了进来。
孟棠道:“去将角柜第三层的那包药拿出来。”
“是,娘娘。”
那是一包用纸袋包裹的药,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孟棠压低声音道:“将这药煮了,回去喝一剂,晚上便会出现发热的迹象。”
萧荭芸一惊:“这是?”
“放心,不会害人命,只是里面加了点西南的毒,服下后会让你产生风寒的症状,一晚上过去药效解了便会好,用不用看你自己。”
萧荭芸犹豫了下,随即咬了咬牙,从芳宁手上接过了那包药。
孟棠这般熟练,想来她自己应当也用过。
而且孟棠确实,从未想过害她性命。
“臣妾多谢娘娘提点。”
孟棠点了下头,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萧荭芸一定要给力,她这身子,再侍寝,是真的吃不消了。
褚奕比累死的牛还离谱,耕耘一晚上竟还能精神抖擞的去早朝。
“不止这鸡汤,还有云英紫裙。”
她笑着看萧荭芸身上这件云英紫裙,夸了句:“妹妹穿这裙子确实很仙很美,可妹妹需得知道,陛下的生母齐太妃,曾经是个舞姬,即便后头因为怀了陛下,被抬为了贵人,可在这满宫人眼里,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宫中一有宴会,不管是后宫嫔妃还是朝臣,都会叫齐太妃献舞,先皇也不阻拦,齐太妃跳的舞,正和你今日跳的一样。”
她美目一扫,问萧荭芸:“妹妹自己说,你今日该不该穿这云英紫裙。”
萧荭芸一个月前还是深闺女子,哪里听说过这些!
现下听孟棠这么一说,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棠瞧见她这反应,满意了,希望日后萧荭芸行事能掌握好分寸,莫要再犯蠢。
“本宫言尽于此,妹妹以后该怎么做,想来心里已经有数了。”
孟棠说完,就转身,欲踏上凤辇。
萧荭芸忽然叫住了她:“皇后娘娘!”
她僵硬着一张脸,咬了咬唇,颇为不服气道:“别以为您今天帮了我,我就会对您感恩戴德,说到底,若不是您一早来教唆我,我未必会来这御书房。”
“妹妹说的是,再者这些都是本宫该做的,同为姐妹,当同气连枝,互帮互助才对。”她一席话说的漂亮极了,温声慢气,丝毫没有动怒。
她越是这样贤良温婉,萧荭芸心里就越是不舒服。
皇后这副品行高洁的模样,反倒是越发衬的她粗俗不堪了。
“多、多谢你告知我陛下之事……”她扭扭捏捏的说了一句。
孟棠唇角微微勾起,美目在她烫伤的脖颈上流转,道:“妹妹脖子上若是留疤就不好了,我那有上好的金疮药,效果极好,不会留疤,过会让芳宁给妹妹送去。”
半个时辰后。
萧荭芸坐在榻上,她手心里攥着皇后派人送来的金疮药,神色复杂。
彩薇问:“娘娘,这药您用吗?”
萧荭芸恼羞成怒道:“用什么用!皇后送来的东西能用吗!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掺毒?万一有毒怎么办?”
“那奴婢给您丢掉。”
“丢什么丢!若是让人瞧见了,抓住了把柄,传到陛下耳中,我名声又要坏了!”
不用,也不丢?好吧,娘娘您开心就好,彩薇倒吸了一口气。
萧荭芸忽然伸手,拧住彩薇的耳朵,说道:“说起来本宫还没与你算账!先前你说那金丝燕皇上只赏了我,结果呢?呵,人家皇后那也一堆,你这刁奴竟敢哄骗我!”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呵!”
*
坤宁宫里,芳宁抱怨道:“娘娘,那么好的药,都是孟家老爷派人送进来的,您自己统共也没有几瓶,还给了萧妃。”
“顺水人情罢了,芳宁,以后这种话不必再说。”
一朵屹立在后宫的真白莲,自然拥有着一颗纯洁无瑕的圣母之心,有忙就要帮,有难就得施以援手。
后宫哪有真正恩将仇报的坏胚子,都是可怜女人罢了,给点好,她们记得比谁都清楚。
起码是比那狗皇帝要记恩的。
入夜,褚奕果然说到做到,摆驾来了坤宁宫。
孟棠站在宫门前迎接,褚奕走下龙辇,道:“夜里更深露重,容易着凉,怎的连件披风也不披,梓童快别在这站着了,随朕进去。”
褚奕抓着孟棠微凉的小手,往寝殿走。
他演。
她也跟着演,装作恩爱的模样,款款开口:“不碍事的,臣妾不冷。”
“你呀。”
孟棠侧过头,瞧见褚奕的容颜,男人唇角微微上扬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孟棠便问:“陛下今日心情不错?”
褚奕轻哼一声,他眼里带着光,说道:“还是梓童懂朕。”
进了屋,两人坐在榻上,芳宁奉上热茶,便招呼着宫人们出去了。
待到屋内没人,褚奕抿了一口茶,道:“过段时日是朕生母生辰,朕提议封朕的母妃为圣母皇太后,这回朝堂上那群老不修的总算没有再驳回了。”
孟棠笑道:“这是喜事呀!”
孟棠深知褚奕为了生母死后能够得到该有的尊荣,付出了多少。
褚奕的生母齐太妃死的很不体面,那时候齐太妃母家被指控泄露军事布防图,全家获罪,齐太妃和小褚奕被禁足宫中。
褚奕生了重病也没人管,眼瞧着要熬不下去,齐太妃勾引了看守宫门的侍卫,只为了能让那侍卫给褚奕带一口药。
后来齐太妃与侍卫私通一事被人告发,一杯毒酒赐死,剥夺了位份,被人一卷凉席,丢出了宫门。
对其他人来说,齐太妃可能生性放荡,可对褚奕来说,她是最好最好的母妃,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自己。
褚奕刚登基那会便迫不及待给自己生母尊荣,欲封其为圣母皇太后,遭到群臣驳斥,老臣死谏。
那段时间褚奕一共杀了八个用词激烈的朝臣,最终也没能为母亲讨回一份尊荣。
后来褚奕暗中调查布防图泄露之事,为齐家翻案,朝臣这才松了口,有了如今太妃的尊位。
可褚奕并不满足,他要给母妃最好的一切。
母妃生前所做一切皆是为了他,如今他登顶,却不能给自己的母妃一份该有的尊贵,算得了什么皇帝?
褚奕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我母妃生前为我谋划,死的那般憋屈,为人子我怎可不管不顾?”
“陛下。”孟棠轻轻抱住褚奕,她将尖尖的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温声细语的安慰道:“不管旁人怎么看,母妃都是最好的母妃,若能看到陛下如今的成就,母妃定然会开心的。”
褚奕脸上难得露出悲伤之情来,他拥着孟棠,道:“梓童,只有你懂朕。”
“我想为齐太妃抄经祈福,陛下看可好?”
孟棠抬头,与他对视,她眸中是灼灼热浪,是遮掩不住对他的爱意。
褚奕沉浸在这股爱意中,无法自拔。
他真的很喜欢这种被人全心全意爱着的感觉,后宫所有嫔妃,皆带着野心与目的,唯有孟棠,待他始终如一,哪怕受了委屈,也从不会与他抱怨,真真切切的爱着他。
“梓童,朕好喜欢你。”褚奕语气缠绵的说出这句话。
然而,孟棠看了眼好感值。
嗯,纯当他这话放屁。
她亦深情款款道:“君心似我心,陛下,臣妾想一辈子和陛下在一起。”
铺天盖地的吻,粗重灼热的喘息。
亮堂的寝殿内烛光跳动,一室春潮,褚奕打横抱起孟棠。
她道:“一愿郎君如意,身体安康。”
“二愿百姓安宁,世间再无战乱。”
“三愿君长似少年时,初心不忘乐相知。”
褚玄执站在廊下没动,静静看着,听到她的话,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他与孟岚迎相识时,正是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孟岚迎起身,将那祈福用的牌子挂在了树上,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她轻轻咳嗽了两声,蹙着眉。
芳宁连忙上前,为她披上披风,道:“娘娘,夜深了,别着凉。”
孟岚迎轻声道:“陛下今日走的时候很生气,想来是恼了我。”
芳宁道:“您明知陛下会生气,又为何要说那些话呢?”
孟岚迎沉默了会,语气中带着忧愁,“这几年来,因为中宫无所出,前朝众臣便一直往后宫里送人,八年了,后宫一个子嗣都无,都说是我这做皇后的不详,才没能以身作则。”
“那些闲言碎语,娘娘您管那些作甚!陛下宠着您爱着您,想来也不会在意那些话。”
孟岚迎微微勾唇,笑容却极为苦涩,她道:“正因为他宠爱我,一力压下那些闲言碎语。”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继续道:“七年了,我没能为他孕育子嗣,他还能为我压几年?”
“他待我这般好,我却不能不为他考虑,后宫三千,我即便心痛他去其他嫔妃那,也不得不这样为之,陛下正直壮年,没有子嗣,或许当真是因为我这个皇后不详。”
“我父兄如今虽瞧着风光,孟家却早已败落,帮不上他什么忙。”
“皇后之位,自古能者得之,我不如主动退位让贤。”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声音有点喘:“只要他心里有我,是居于中宫,亦或是身在冷宫,又有何区别呢?”
芳宁急道:“当然有区别,您若不受宠了,那些个拜高踩低的,不个个都来磋磨您?”
“这些年,我所受的磋磨还少吗?左不过是少吃点饭,没有这么好的日子过罢了,只要圣上好,我才会好。”
“圣上若是不好了,即便我满身荣华富贵,凤冠在头,珠玉加身,也依旧如临地狱。圣上若是好了,就算我吃糠咽菜,身穿粗布麻衣,身在冷宫,也仍然会心满意足。”
听到这话,身边的芳宁不由得感动,她道:“您处处都念着圣上,可是您呢?您不好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会心疼的呀。”
孟岚迎曲指,敲了敲她的头,道:“我能有什么不好?圣上好我才好,如今既然我身居后位已成他的拖累,舍弃了便舍弃了,我是不是皇后,和我爱不爱他无关,我爱的是他的这个人,不是他作为皇帝的身份。”
芳宁呜咽了两声,道:“娘娘,您别说了,更深露重,您身子弱,会着凉,我们快回去吧。”
孟岚迎低着头,目光瞥了眼廊下,那儿安安静静,空无一人,尽头的转折处却有一片阴影。
她心想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从打听到狗皇帝离开御华宫后,就已经料到他会来,特地演了这么一出给褚玄执看。
过犹不及,说的已经够多,孟岚迎应了一声:“嗯。”
待到芳宁扶着孟岚迎回屋。
褚玄执从角落里走出来,他身边跟着李常福。
褚玄执说:“原来她是这般想的。”
李常福连忙道:“皇后娘娘对您的心真是日月可鉴。”
褚玄执走到那棵扶桑树下,他伸手,摘下了那块祈福牌。
祈福牌上使用娟秀的小楷写下的三个字:愿君好。
褚玄执抿着唇,皱了皱眉,“她竟将怀不上子嗣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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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棠笑容颇为凄楚,她说:“臣妾……臣妾好像没机会了……臣妾也好想好想……陪陛下,一起逛京城,赏初夏的园子,骑马游街……听戏曲……”
“陛下……”泪珠子从他眼角滑落,她说:“臣妾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与陛下做……来不及了,还是来不及了……”
“不会的,梓童,不会有事的,等你身体好全,朕带你都去做一遍,可好?”褚奕声音里也带着些许颤抖。
泪水在她脸颊上留下两道湿痕,她说:“陛下……陛下……臣妾好痛啊……”
褚奕握紧了她的手,无形中给予她力量,她说:“梓童忍忍,就当是为了我。”
孟棠声音哽咽,说出的话已经不成语句了:“陛下,臣妾、臣妾……”
“别说话了,梓童,朕知道,朕都知道。”
高傲的帝王低下了头颅,男人双眼通红,他心里是真的怕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好的人,她温婉贤淑,是最好的皇后,也是他最好的妻子。
他不愿失去她。
这一刻从不信天不信地的他,甚至想祈求上苍,不要把他身边唯一的人给夺走。
孟棠重重咳嗽了两句,虚弱的脸色像破碎的琉璃,褚奕不敢碰不敢摸,生怕动一下她便碎了。
“梓童,朕想要你好起来,不准离开朕……”他声音微哑,眼神里透露出痛苦。
还不够,这还不够……好感度才涨到56。
孟棠又添了把火,说:“臣妾……只怕是没有机会了……臣妾想、想和陛下多说上两句话。”
“陛下不要难过,臣妾从来、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皇后。”她说的断断续续,脸色痛苦,她道:“若是可以,臣妾宁愿、宁愿不是出自将门孟家,不被陛下猜疑忌惮,只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子。”
“若真有那一日,臣妾只想做后宫……最普通的妃嫔,闲来看看书,与陛下说些贴心的话。”
“好困啊……好困啊陛下。”
褚奕认真的听着。
前几年,他的确因为忌惮孟家,对孟棠不好。
可若是能够重来……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已然知道了孟棠的好,怎会再对她不闻不问?
孟棠是特殊的,是唯一的,再也没有人能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了。
“棠儿,我知道的,你一直觉得担不起皇后的重任,觉得这么多担子压在身上很累,是我强迫你做这一切,可是棠儿,我不悔,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妻,其他人都不行。”
“别睡,就当是为了朕,不要睡。”
孟棠用尽力气,抓紧他的手,说:“可是……真的好痛啊。”
“忍一忍,再忍一忍。”
他蓦的望向太医,眼神锐利极了,“止血没有?你到底行不行?你若是不行,朕便摘了你的脑袋!”
太医额角渗出冷汗来。
他道:“陛下放心,没有损伤到心脏,臣可以的!”
孟棠眼皮子掀了掀,瞥向进度条:64。
及格了。
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及格,褚奕的心就仿佛包了一层厚厚的壳,谁也撬不开,进不去。
可此刻,孟棠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终于将那层壳敲开了一道裂痕。
孟棠放心的闭上了眼睛,松开了褚奕的手。
片刻后,太医松了口气,说道:“陛下,血止住了!止住了!”
褚奕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道:“你做的很好,待回宫后……朕,重重有赏!”
“微臣谢陛下!只是陛下,娘娘这两日还未脱离危险,需得细心照看!”
“朕明白了。”
褚奕伸手,轻轻碰了碰孟棠的小脸,他道:“若朕留不住你,朕就叫外边的人都去死,你父亲,你哥哥,你们孟家剩下的家丁,所以梓童……哪怕是为着他们,也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这话让太医冷汗直流,湿了后背。
褚奕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一触即分,“朕相信,棠儿也舍不得离开朕。”
*
孟衍在外边等的都快急死了。
终于,半个时辰后,褚奕浑身是血的走了出来。
“棠儿如何?”
“箭已取出,血已止住,国丈可放心。”在对待孟衍时,褚奕面容恢复从容。
孟衍松了口气,他道:“陛下,棠儿如今受这重伤……”
褚奕打断他的话头,他说:“是为了朕,为了朕才会受这重伤,国丈放心,棠儿对朕的情意,朕都明白,朕不会辜负她的一腔深情。”
听到这话,顿时让孟衍牙酸的很。
他也是第一次见孟棠对一个人如此奋不顾身。
一开始见她伤的这样重,他是愤怒的。
可如今冷静了些许,明白这都是棠儿自己的选择。
难道他的棠儿,当真对这皇帝情深似海?
孟衍心里有着淡淡的不爽。
他道:“只望陛下能够善待棠儿,臣便已经心满意足!”
“自然。”
孟衍心里寻思,别以为他不知道,前几年褚奕是怎么磋磨棠儿的。
孟家人为了打消皇帝疑虑,为了能活下去,腰杆都快低到地底下去了。
*
孟赟带人,追到了聆音塔。
聆音塔上,玉印并没有离开,他一身白色素袍,脸上带着木质恶鬼面具,坐在窗上。
孟赟带人踏上顶层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幕。
孟赟警惕的察觉到了此人的不对劲。
玉印温润的声音从面具下透了出来:“孟百户,久仰大名,如今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是人中龙凤。”
孟赟看着他手上的弓,怒道:“便是你伤了我妹子?”
玉印笑了笑,他说:“唉,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本想要的,是狗皇帝的命啊,谁知你妹子会突然替他挡箭,还浪费了我一次大好的杀狗皇帝的机会。”
孟赟攥了攥拳头。
“孟百户别生气嘛,听闻孟家在京中过的不易,孟小将军你前些年何等风光?如今却只能做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孟小将军便不会觉得不甘?”
他从窗上跳了下来,他步伐鬼魅,一瞬间移到孟赟身边,道:“若是孟小将军想脱离此等境地,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他语气里带着蛊惑。
意在试探。
七年前他曾预言,孟家必反,褚奕不信,这才有了让孟棠入宫为后实际为质的一幕。
玉印的预言从未出过错,不管这些年来,孟家如何的乖巧听话,身体里流的可都是边疆虎狼的血,老虎一时能够为了幼崽隐忍低头,却不可能一辈子这样。
直到如今,玉印依旧坚信着孟家会反那个预言是真的。
孟赟冷笑道:“孟家世代忠义,与你这等人合作只怕脏了我孟家的血!”
“来人!将这恶徒拿下!生死不论!若是死了,责任由我孟赟一力承担!我今日是决计不会放伤我妹子之人活着走下这聆音塔!”
速度之快,身边人皆没有反应过来!
“梓童!”褚奕一惊,连忙下马。
男人抬脚一踹,便将她手上的长刀踢飞了出去,即便如此,孟棠脖颈上依旧留下了一道鲜红的伤口,伤口不深,却足够刺眼。
孟棠红着眼眶,道:“陛下何必拦着臣妾,让臣妾去死,也免得叫陛下见了心烦。”
褚奕现在确实很是心烦!
她攥住孟棠的手腕,语气阴冷:“你是朕的人,是朕的妻子,没有朕的允许,谁准你去死的?”
孟棠脸色凄婉极了,她说:“原是臣妾做错了,臣妾怎么做都是错的……臣妾……”
她话未说完,终是脱力,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柔软的身子不偏不倚,倒在褚奕怀中。
褚奕呼吸蓦的急促了几分,唤道:“孟棠,孟棠?莫要给朕装晕,此乃欺君之罪!”
这晕嘛,是必须要装的,解释完后,狗皇帝又不听,胡搅蛮缠,只能装晕,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
李常福过来,瞧了一眼,说道:“皇后娘娘是真的晕过去了。”
褚奕瞧着怀中人,温婉可人,比后宫里任何女人都要乖巧听话,他又想起先前她和山匪的那番对话,猝然间气不打一处来,谁知那乖巧听话的样子是不是装的!
李常福劝道:“陛下,娘娘说的在理,奴才们在找到陛下前,确实下了一场大雨。”
褚奕眯了眯眼,问:“谁准你多嘴?”
李常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奴才错了!”
褚奕冷哼一声,将孟棠推给李常福,说道:“你带她回去。”
话落,褚奕独自上了马。
李常福自然是不敢不应,连忙抱起孟棠。
褚奕却忽的侧首打量他。
在褚奕的注视之下,李常福抱小心翼翼,生怕惹了陛下不快。
李常福是个太监,太监没根,不算个男人,可不知为何,瞧见孟棠温软的靠在李常福怀里,褚奕心中的妒意又开始作祟。
他气孟棠丢下他一人不假,却也不想让旁人轻易碰了他去。
李常福抬眸,战战兢兢的与他对视:“陛下?”
褚奕再次下马,走到他身前,将孟棠接了过来,道:“算了,瞧你抱的那般费劲,连个女人都抱不动,没用的东西。”
李常福:“?”他明明抱的很稳,哪里费劲了?分明是陛下不想叫旁人碰了娘娘去!
行,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常福极有眼色的应声道:“奴才这些年一直居于宫中,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确实抱不动人了,是奴才的不是,等回宫后奴才定然加强锻炼。”
褚奕将孟棠裹在大氅中,抱上马。
孟棠将外界的一切听的清清楚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褚奕这厮就是贱的慌,得虐,否则这狗脾气只怕一辈子都不会改。
“回灵感寺。”
“嗻。”
灵感寺。
褚奕将人抱进屋,连忙对外面的下人道:“将随行太医找来,尽快!”
“是,陛下。”
褚奕将人放在床上。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褚奕伸手,想去摸摸她的小脸。
即将碰到的那一瞬,褚奕猛地收回了手,恶狠狠的说道:“朕不信你!”
不多会,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
“替皇后看看。”
褚奕话落,便站到一旁。
在褚奕火热的注视下,太医如芒在背,慌张极了,连诊脉的手都在抖。
心想陛下这是吃了什么?火气这般旺,像是要将他盯出个洞似的。
太医替孟棠包扎好脖子上的伤口,又写了副方子,随后跪在地上,对褚奕道:“陛下,娘娘只是筋力悉疲,过于劳累导致的昏睡,不是什么大事,微臣开副方子,给娘娘补补身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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