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是真的?”苏煜刚从兖州回到苏家,脚刚踏进前厅,就看见萧映雪秀帕掩面一脸梨花带雨的迎了上来,问询了其中缘由后,他有些怒意,也隐隐有些诧异。
跟随苏煜从兖州回来的苏长青,将萧映雪扶到了苏煜身旁的梨花木椅上坐着。
”是真的,老爷,妾身不敢欺骗你,昨日正是长念在花园中将乐儿推下水的,奴仆们都看见了的。”萧映雪哭诉着,又从椅子上起身跪在地上,喊道,“老爷,乐儿现在都还昏迷不醒,你可一定要替我们乐儿做主啊!”
“姨娘,您先起来,如若属实,父亲一定会替姐姐做主的。”苏长青将萧映雪扶了起来,重新坐回梨花木椅上。
“快叫大小姐速来前厅一趟!”苏煜轮廓分明的脸上明显充斥着不悦,对门口的小厮命令道,随即语调软和了一些,安慰萧映雪道,“阿雪,你先冷静一下,如若属实,我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我相信老爷。”萧映雪美眸含泪,一张巴掌脸流露出浓浓的委屈,但绢帕遮掩的唇边分明掠过一抹淡淡的冷意。
当苏长念赶到前厅的时候,就看见厅里早已跪了一地的奴仆小厮,苏煜坐在主位上,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脸庞轮廓分明,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散发着商人的精明算计。
萧映雪绢帕掩面坐在一侧,另一侧坐着位身姿挺拔,面貌俊逸眸间散发着桀骜不驯的男子,此人不正是她的三弟苏长青吗。
感受到了来自苏长念的注视,苏长青侧过身来迎视着苏长念的目光,四目相对,苏长青唇角微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
“父亲。”苏长念收回目光,俯首施礼道,脸上看不出任何情愫。
“长念,昨日乐儿落入水中,是否是你所为?”苏煜脸色微沉,质问道。
苏长念抬眸,迎视着苏煜质询的目光,心中掠过一抹苦涩,称她为长念,称呼苏长乐却为乐儿,她这个苏家长女在苏煜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明明都是苏家的儿女,她却要被送去乡下的农庄养着,难道就因为她是所谓的灾星吗?
“倘若我说不是女儿所为,父亲会相信吗?”苏长念敛下心中思绪,语调平静道。
“可这满屋的仆人都说她们亲眼目睹是你把乐儿推下水的,你怎么解释?”苏煜眉毛微挑,继续询问道。
”女儿想说的是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虚,如若父亲不愿意相信长念,任长念浑身长满嘴,父亲也不会相信长念所说的。“苏长念仍旧一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道。
“苏长念,你休要狡辩,这么多双眼睛可看着呢,我们乐儿起大早就在花园中等着迎接你,可你却将乐儿推入水中,乐儿可几时得罪过你。”萧映雪眼中噙着泪花,语调温声细语却暗含着咄咄逼人。
苏煜不言不语,精明的眼眸微眯,审视着站在面前的苏长念,他发现十年未见,他的大女儿气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蜕变成了一个沉着冷静,浑身散发着清冷气质的女子,如天山雪莲,清丽脱俗,虽然她才只有十四岁。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苏长念的这具身体,住着的是一个二十八岁的21世纪少女。
“老爷,奴婢亲眼看见就是大小姐在花园中将二小姐推入池中的。”茗烟跪着向前一步,磕了个头,指控道。
“你胡说,明明是二小姐刁难我们小姐在先,我们小姐明明是无辜的。”云烛看不下去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怒火中烧道,“请老爷替我们小姐做主,明明是二小姐非得让大小姐踏了火盆才能进院子,是以大小姐踏火盆的时候一时站不稳脚险些跌入火盆中,二小姐欲拉大小姐一把,两人一时没站稳才一同落入水中的,还请老爷明鉴。”云烛说完,侧目狠狠瞪了茗烟一眼。
“那是因为二小姐去兴源寺替夫人烧香祈福的时候,庙里的住持白云大师说踏火盆能净身驱邪,是以二小姐才会让大小姐踏火盆的,是希望大小姐踏了火盆今后可以平安顺遂。”茗烟急忙辩解道。
苏长念嘴角上扬出一抹冷笑,有些玩味道:“那白云大师可有说过,踏过越大的火盆就越灵验吗?” 茗烟一时有些困惑,不知苏长念所说为何意,愣在了原地。
“来人,把火盆拿上来。”苏长念侧眸看了身后的泰妈妈一眼,泰妈妈会意退去后院,一会便手里提着个盆子折了回来。
咣——
泰妈妈将火盆放在地上,和地面撞击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父亲,这就是昨日二妹妹让女儿踏的火盆,父亲你也看见了,这火盆比寻常火盆大了一倍不止,若是让三弟这样身姿挺拔之人踏过都有些勉强,更何况是女儿这样的女子。”苏长念依旧毕恭毕敬,口吻冷静。
苏煜看着地上的火盆,不禁拧起了眉头。
“谁知道这是你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火盆,故意栽赃陷害乐儿。“萧映雪美眸闪过一丝慌乱,该死的,她明明昨夜就命人将这火盆丢掉了,还特意叮嘱茗烟一定要丢的远远的,怎么现在又落在了苏长念手中。
“萧姨娘您可仔细瞧瞧,这盆壁还残留着炭火烧灼过的痕迹,这痕迹一看就是才留下的。”苏长念眯了眯眼,慢条斯理道,“若非二妹妹非的让我踏过火盆才准许我进院子,我也就不会因为重心不稳险些跌倒却不料最终还是落入水中了,何况我与二妹妹并无愁怨,我又为何要故意推她。”
“因为您觉得二小姐是在故意刁难你。”萧映雪朝其中一个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这个粗使婆子接收到了信号,赶紧申诉道,“老爷,老奴以及大家都可以做证,确实是大小姐故意将二小姐推入水中的。”
“长念,人证物质具在,你不要再狡辩了。”苏煜听着众人的烁口一词,脑海里浮现出十年前道人说她是灾星一事,脸上明显掠过一丝不耐,冷着脸命令道,“来人,将大小姐家法伺候,鞭打三十,关入柴房。”
云烛和泰妈妈闻言,心头猛的一沉,鞭打三十只怕不死也会脱下一层皮。
语毕,萧映雪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眼角流露出一丝笑意。眼见两个小厮上前,作势就要抓住苏长念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