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谢公子。”苏长念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手下也未放松力道,淡淡道,“今日宴席这么多陵州城的世家官宦都在,若是我现在大叫一声,你说要是惊动了太守大人,纵他想要包庇纵容你,众目睽睽之下,只怕谢公子一顿板子是免不了了的。”
“你——”谢承治脸上一阵乍青乍白,不得不承认,苏长念说的一点都没错,若是她惊动了太守,当着这么多官宦商贾的面,他今日一顿罚是免不了了的。
“我们苏家在陵州城世代商贾,也不想得罪官家,今日我俩井水不犯河水,谢公子放过我,我也当今日从未在后院见过公子,如何?”苏长念一字一句,悠悠继续道。
“行,就照你说的,你先放开我。”这么一番折腾,谢承治的酒意已经醒了大半,被苏长念钳制在背后的手早已传来阵阵酸痛。现下他又多了个嫡亲的弟弟,若他再三番四次给他那个当太守的爹惹麻烦,只怕他在谢家的地位也会受到威胁。
言罢,苏长念松开了对他的钳制,站起身俯身施了一礼,道:“今日多有得罪,还请谢公子见谅,民女就先退下了。”
“对了,谢公子今后结交好友还是擦亮眼睛为好,莫要给人当了靶子都不知道。”苏长念行至门口复又停了下来,双手握在门框上提醒道。
谢承治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泛着酸痛的手臂,看着苏长念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狠戾,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公子喝醉了酒,本应回你自己的房里才是,怎么偏偏就踏进了我的房间,谢公子不觉得这其中透着蹊跷吗?”苏长念丢下这句话后,推开门径直往前厅走去。
谢承治猛然回过神来,抬眸看了看四周,这的确不是他的房间,还有他的随从阿肆也不见了踪影。
“阿肆!阿肆·······”谢承治连着喊了好几声,都无人回应。
啪——
他气得衣袖一拂,将圆桌上的杯盏摔了一地,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那个苏家的丫头说得的确有理,刚他在席上喝了太多,脑袋晕晕乎乎的只记得似乎是他的随从阿肆将他一路扶了过来,阿肆从小就跟着他,应该不至于会走错院子,这一切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让他在今日这样正式的场合犯下大错,只是这背后之人究竟会是谁呢?
“少爷,您怎么会在这儿?”那去拿换洗衣物回来的丫鬟迈步走了进来,一抬头便看见谢承治站在屋里,顿时露出诧异和疑惑的神情,当她看见地上摔碎了的的茶盏时,心下一颤,猛的跪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抓住手里的衣物,眼神四处瞟了瞟,心下困惑道,苏家的那两位小姐怎么也不见了。
“阿肆呢?你现在快去给我把阿肆叫来!”谢承治神色冰冷,冷声命令道。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颤颤巍巍起身,颔首躬身退了出去,急急去找阿肆了。
“少爷。”片刻后,阿肆匆匆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谢承治厉声责问道,说着一脚狠狠向阿肆踢去。
这一脚用力十足,阿肆被踢得跌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额上冒出阵阵冷汗,他咬了咬牙,立马重新跪了回去,颤声道:“少爷·······少爷饶命啊,少爷,小的刚和苏家少爷一起将少爷您扶回来,半道上苏家少爷发现少爷的吊坠不见了,就令小的立马去找,说如此贴身之物,今天府里女眷多,若是被哪个小姐捡了去,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小的······小的就半路折回给您找坠子去了。”
谢承治听完,猛然惊醒过来,定是那苏家的苏长青从中作梗,只是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见苏长青,平素与他并无交集,为何他要算计他?
苏——长——青,谢承治袖中拳头紧握,眼神蓦地冷如冰窖,在心中一字一句道,竟然敢如此玩弄他,他苏长青还是第一人,今日他也别想完好无损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