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稚京陈宗辞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佳作误惹腹黑继承人》,由网络作家“唐颖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他小说《误惹腹黑继承人》,由网络作家“唐颖小”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周稚京陈宗辞,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10抵达东典酒庄门口。远远她就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微黄的廊灯落在男人的身上,在古式大门的背景下,他仿佛是从陈旧故事里走出来的人。带着独属于他自己的腔调,白色衬衣领子微敞着,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西装外套夹在手腕处。透着几许散漫的性感与冷清。周稚京只一瞬的恍神就收回了心神,没有意外的,这位陈总是陈宗辞。......
《畅读佳作误惹腹黑继承人》精彩片段
周稚京冷冷的看向他,并不回答这个恶劣的问题。
陈宗辞淡然一笑,行至她身侧时,停了停。
抬手的瞬间,周稚京本能的躲避。
陈宗辞的手悬在半空,停滞几秒后,便强势的扣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手指收了力,指腹轻轻的蹭了蹭她后颈处的一块皮肤。
周稚京强忍住泼他一脸水的冲动。
陈宗辞似笑非笑的说:“这里忘了遮。让小叔看到了,你怎么当我婶婶?他有洁癖的。”
他指尖的温度,说话的语气,让周稚京后脊发凉,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捂住后颈。
陈宗辞笑着打掉,玩味道:“骗你的。别紧张,你还有机会。”
周稚京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陈宗辞走后,她半天都没能缓过情绪。
手机震动。
是桑晚发过来的,简短几句话,概括了陈宗辞这个人。
【天之骄子,有个……青梅竹马。】
【怎么突然问他啊?】
周稚京想了一下,觉得中间那个省略号很微妙,【你认识这位青梅吗?】
桑晚:【认识。你想干嘛?】
……
避暑山庄之行,毁的彻底。
周稚京没有任何留恋,第二天就找了借口离开。
回到海荆市,是一周之后。
姑姑打电话告诉她,姑父给她把工作安排好了,进华瑞的市场部。
华瑞集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企业,在国际上也是名头响当当的存在。
周稚京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如果没有遇到陈宗辞,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但她也不是遇到困境就要退缩的人。她相信,困难和机遇是同时来的,只要她能够将困境化解,那就是敞亮的未来。
她出了机场,就直接打车去了北庄路。
她在4S店等了一个半小时,工作人员才把车子开出来,银灰色的布加迪威龙。
回来的路上,她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说是陈总的秘书,让她来北庄路取车,然后去东典酒庄接人。
周稚京是第一次开这种车,让工作人员教了一下要领,便小心翼翼的开出4S店。
周稚京对海荆市的路况不怎么熟悉,导航指示,从这里到东典酒庄需四十八分钟。
最后,周稚京在22:10抵达东典酒庄门口。
远远她就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微黄的廊灯落在男人的身上,在古式大门的背景下,他仿佛是从陈旧故事里走出来的人。
带着独属于他自己的腔调,白色衬衣领子微敞着,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西装外套夹在手腕处。
透着几许散漫的性感与冷清。
周稚京只一瞬的恍神就收回了心神,没有意外的,这位陈总是陈宗辞。
男人拉开车门上车,身上带着浓郁的酒气和几分的不快,说:“你迟到了。”
周稚京:“我不太会开这种跑车,路上耽搁了一些时候。”
“我不听理由,只此一次。”他音色偏冷,透着一点醉酒后的暗哑。
听得出,语气是公事公办。
仿佛避暑山庄的一夜荒唐,并不存在与他们之间。
陈宗辞报了地址之后,就全程闭着眼睛,没有同她说话。
枫林绿都位于海荆市黄金地段的高端楼盘。
周稚京把车停在指定车库里,陈宗辞坐在位置上没动,似是睡着了。
她喊:“陈总,到了。”
陈宗辞没什么反应,头微微歪向一侧,半张脸都落在阴影里。
周稚京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犹豫几秒后,捏住了他的右手,锁定无名指的位置。
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手就被包裹住,骨节分明的手指,强而有力的穿过她的指间。
“你找什么?”男人的声音微哑,钻入周稚京的耳朵,让她的心脏一阵发麻。
她咽下口水,立刻抽出自己的手,镇定的说:“我想叫醒您。”
陈宗辞解开安全带,眉目冷淡的扫过她的脸,说:“我没睡。”
接下去的路程,两人相安无事,再没说话。
到达恒隆会馆,是下午两点。
赵秘书提前打了电话,预定了休息室,提供给陈宗辞休息。
林序秋的父亲大概要下午三点才到。
赵秘书在微信上给了她所有流程,周稚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先去跟会馆的工作人员交涉,去看了一下房间。
没什么问题,就带着陈宗辞过去。
恒隆会馆很大,除了有高尔夫球场,还有其他有趣的项目。
比如,骑马,射击等。
会馆的休息楼,设在高尔夫球场附近,大落地窗外,就能看到保养得宜的绿色草坪。
走廊有点长,周稚京拿着拎着东西走在前面,陈宗辞双手插在口袋,不紧不慢的跟着。
她身上的裙子没换,腰部曲线,被轻纱外套遮住,朦朦胧胧,但依旧能看出来,她腰臀的完美弧度。
这不是天生就有的,必然是后天下了苦功夫,练出来的。
陈宗辞的眼神晦暗不明。
终于到了休息室门口,周稚京推开门,“到了,陈总。”
陈宗辞淡声问:“衣服准备了吗?”
“都备好了。我刚才联系了林主席的助理,说是林主席还有另外的私事,可能会晚半个小时。您还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嗯。”他走进去。
周稚京站在门口,说:“我在外面候着,您有事给我打电话。”
“有地方洗澡?”
“有,我刚才问过了。”她身上酒气重,需要整理自己。
但她不能跟他同在一个房间里。
陈宗辞没再说话,已经解了衬衣扣子,在他脱下之前,周稚京关上了房门。
她望着这长长的走道,有点腿软。
她刚要离开,手机响起。
是陈宗辞的来电。
“把我删了?”
周稚京开始往回走,故作不知,“是吗?我没注意。”
“那天自己玩的如何?”
周稚京每一步都踩的很稳,只是走廊上的空调力度不大,阳光隔着玻璃洒在她身上,很烫。
她感觉到自己身上隐隐冒汗,她的脚步不由变得更快了一点,连呼吸都开始急促。
周稚京不回答他这个问题。
陈宗辞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回来。”
周稚京的脚步不停,整条走廊上都是她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声响。
凌乱的,急促的。
尽显她此刻慌乱的心理。
她的脚步始终没有停下,直到走出那条长长的走廊,站在庇荫处。
头顶空调冷风从头顶侵袭而来,铺洒在她皮肤每一寸,刚刚的那种炙热烦躁感,逐渐被驱散。
会馆的工作人员过来,“周小姐,您的休息室在这边。”
周稚京稍稍回过神,她看了一眼手机,通话早就已经结束,不知道是她自己挂断的,还是陈宗辞挂掉的。
空调冷风让她脑子清醒了几分,端正了精神面貌,跟着对方工作人员走。
作为陈宗辞的助理,待遇要比普通职员要好一点。
今天,陈宗辞就带了周稚京一个。
给的待遇,是赵秘书的待遇。
房间只有陈宗辞那间的四分之一,但也足够大,跟星级酒店的标准套房差不多。
卫生间里,还设了按摩浴缸。
浴缸旁边的架子上,摆着各种精油香薰。
周稚京蹲着仔细研究了一会,原本只想随便冲个澡,最后给了自己半个小时,享受一下赵秘书的待遇。
按摩浴缸真的很舒服。
享受待遇的同时,也激励了她,任何时候,能力都该是第一位。
像赵秘书那样,以后陈宗辞走多高,她也能跟着往上走。
他抬眼,敲了敲桌子,“拿来。”
周稚京将本子递过去。
说实话,递过去的时候,周稚京是自信满满的。
“你脑子放家里了?”
周稚京抿住唇,双手紧紧捏着笔。
陈宗辞:“我自己说过的话,我自己能记得,不用你多此一举再写一遍,你是在跟我展示你写字有多快?”
“明白。”
“明白什么?”
她垂着眼不说话。
陈宗辞把本子丢回她手边,“重写。”
不知道这做派,有没有夹杂一点个人情绪。
一个上午,周稚京的时间全用在写会议记录上。
为此,她将今天会议上进行讨论的几个项目都了解了一遍。
下午,她就完成了会议提要,再次送到陈宗辞手里。
不过他看起来要出去。
眼睛瞥向她的时候,目光冷厉,没有半分偏袒偏私的情义。
就好像他们之前的那三个晚上,完全作废。
他一边听电话,一边朝着她伸出手。
周稚京将本子放在他手里。
他站定不动,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在说什么,他一边轻声迎合,视线又专注的落在她亲手写的文字上。
紧跟着,他拿起桌上的钢笔,在上面画了几个圈。
电话结束,他的笔头也停止动作,“再不行,就回高中重修语文。”
圈出来的是可用内容,圈圈外的都是废话。
周稚京低着头认真的看。
陈宗辞一边整理袖扣,一边交代,“六点钟去专柜拿一条定制项链,送到意林琴行。我记得你今晚上要学琴,对吗?”
“是。”
“好好学。学好了,我可以再帮你交五万。”
周稚京听到五万,人愣了一下。
这一刻,她真真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被他们这些人玩弄于鼓掌,还自以为是的在他们面前耍小聪明。
人家不过是在逗猫耍狗。
下班。
周稚京按时去专柜拿定制的珠宝,揣着贵重物品,她也不敢乱走,随便弄了点吃的,就去了意林琴行。
她等到九点钟,也没等到林序秋出现,只得给陈宗辞发信息,【林小姐没来。】
陈宗辞隔了几分钟,回:【嗯,她在我身边。】
这是和好了?
紧跟着,陈宗辞发了地址过来,让她把东西送过去。
周稚京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叫网约车。
刚要推门,就碰上陈靖善进来。
那晚过后,两人还没见过面,这中间陈靖善也给她打过电话,只是作为一个长辈的礼貌关心。
说实话,周稚京是灰心的,所以当时应付的有点冷淡。
现在,她满血复活,但不准备用原来的套路了。
“京京?”陈靖善在这里看到她有点惊讶。
周稚京解释道:“我来学琴。”
他点点头,“好事,年轻就该多学东西。”
周稚京与他保持两步的适当距离,说:“等我学会了,你当我第一个听众,好不好?”
“当然好。”
“那我先走了。小叔,拜拜。”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小叔。
人从他跟前走过,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陈靖善握着门把的手微紧,回过头,“回家吗?我送你。”
她无奈摇摇头,说:“陈总要我送首饰过去,应该是给林小姐赔罪。”
“正好。我有事儿要跟序秋说,一起吧。”
坐上陈靖善的车,气氛有点尴尬,毕竟两天前,在这辆车上,周稚京明晃晃的勾引过他。
一路上,周稚京都没有讲话。
陈宗辞和林序秋在福士大厦66楼的空中酒吧喝酒。
露天的下沉式沙发,只他们两个。
两人各坐一边,分庭抗礼,谈判的架势。
林序秋喝的比陈宗辞多,甚至有点上头了,她说:“哼,霍家有人给我发照片了。小白兔吃过了吧?好吃吗?”
他淡笑,声线平静到听不出半点喜怒,“然后呢?”
周稚京咽下口水,微微张嘴,轻轻的含住了他的手指,“也许,我也是一颗棋子。”
她温热的舌尖划过他的指腹。
陈宗辞心脏收紧了一瞬,手指连着心,那一点温热直戳在心口。
他的神情微变,眸色越发的深谙不可测。
他没有缩回手指,而是长驱直入,搅动了她的唇齿。
有点用力。
周稚京口腔内璧的软肉被划拉的生疼,她微微蹙眉,却也没有抵抗。
十分温顺,乖觉的,仰头望着他。
片刻,他才收回手指,湿润的手指,捏住她的脸颊,笑道:“那我刚才不该挂掉电话,我应当让小叔听一听。”
他说着,就要去拿她手机。
周稚京连忙抱住他的手,抱的很紧,以至于他的手臂好似陷入了一团棉花里,柔软的不像话。
“不是说棋子?”
周稚京眼泪巴巴,无助到了极点。
她眼前的是什么人啊,是陈家老太早就敲定的继承人,不管是他未来钦定好的妻子人选,还是这些年他自己闯出来的成绩,这叠加在他身上的筹码,不是谁能动他地位的。
别说一个陈靖善,一百个陈靖善也不行。
陈家有野心的人多了去了,每一个都要放在眼里,他累不累?
棋子随便放,能从他这里获取任何一点东西,算他输。
“上次的套,用完了吗?”
周稚京羽睫轻颤,抱着他胳膊的手,松了一点。
陈宗辞:“拿出来。我先去洗澡。”
他转身,周稚京再次抓住他的手,坚决的说:“我不会没名没分的给人生孩子。”
陈宗辞轻笑,高高在上,俯视她,说:“就算你想,你也不配。”
杀人诛心。
周稚京本就不多的自信,在这一瞬间,被击的粉碎。
【不配】两个字,她听过许多次。
明面的,暗里的。
每一次,既是打击,又是激励。
陈宗辞洗完澡出来,周稚京乖乖的躺着,柜子上的套子摆放的整整齐齐。
灯光也调到了最暗。
但他不喜欢昏暗,他要明亮。
灯光亮起的瞬间,周稚京心里不适,太亮了。
最讨厌的是,他不许她闭眼睛。
他不给她任何幻想的机会。
陈宗辞掀开被子,整个人靠近,周稚京缩了一下,主动的转过身,说:“可不可以不要那么亮?”
“不可以。”
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周稚京身上的燥火,一点点得到了舒缓。
陈宗辞突然固定住她的脑袋,两人面对着面,下巴上滚落的汗珠,滴在她的唇边,顺着她的皮肤滑落。
他说:“我突然很想知道,你在他面前会如何?”
周稚京通红的眼,直直的瞪着他,讨厌他这种时候还要刺激她。
他倏地抽离,将她拽起来,说:“把我当成他。”
周稚京不是傻子,男人心眼多大,她还是知道的。
陈宗辞这种人,更不会允许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把他当成是替身。
周稚京不想再在他这里吃苦头,“我现在眼里只有你。”
她压住他的肩膀,主动将他摁倒,迷离的双眸勾住他,问:“你是不是在泳池的时候,就想了?”
明亮的灯光,将她的一颦一笑都照的清清楚楚,包括她眼睛里的东西。
卖乖,讨好。
将自己的反骨板正,装一时的小乖兔。
充血的耳朵,又让她显得十分青涩。
陈宗辞握住她的腰,轻而易举的举起,又落下。
周稚京微微瞠目,乌黑的眼眸里有难以抵挡的情潮,席卷而来,让她表情崩坏。
周稚京绞尽脑汁,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而后艰难的吐出那四个字,“钱债肉偿,对吗?”
陈宗辞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拉下来,往后退了一点,两人之间空出一点距离。
他皮带扣上的钻石依旧耀眼,在光线下闪烁着冷冷的光,他松开手,说:“我会帮你把借款合同拿回来。”
“可是……”
“周稚京,做人留一线。你今天为什么会遭殃,你自己想过吗?”
他严肃的语气,让周稚京不敢再多说一句。
她低下头,可陈宗辞好像被挑起了怒火,突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抬起来,“你若不勾引他掏钱,他会反圈套你?你把别人当成傻子,还不许傻子反抗吗?”
他整个人逼近,手指加重了力道,咬着字说:“仗着几分颜色,利用感情去索取钱财,你好厉害啊,周稚京。”
几秒后,陈宗辞松开手,离开了病房。
周稚京脱力的倒在床上,双手捂着脖子,浑身发凉。
这一夜,陈宗辞没有出现,周稚京彻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有人过来接她出院,带着她回到港城,把她安顿在半山的别墅里。
她的包回到她手里,文件还在里面放着,手机上有陈靖善和江津浩的未接来电和信息。
她拿着文件到楼下。
有个保姆正在做事,周稚京上前,“阿姨,这边能叫快递吗?我想邮一份文件。”
保姆阿姨没有多问,只说:“我去给您找个文件袋,您把地址写上,我一会帮您送出去。”
“好。”
保姆去拿文件袋,顺便拿了纸笔过来,周稚京把地址和联系人都写上。
拍了照片发给陈靖善。
并告知他,陈宗辞这边有事,她得留下。
她本就是陈宗辞手下的人,陈靖善只说了一句辛苦了,旁的没有多言。
好似很避嫌。
周稚京放下手机,身上的疼痛还未消散,昨日情景历历在目,与此刻窗外的鸟语花香,简直是两个世界。
她拉开推拉开门,走到外面去。
脚上没穿鞋,能感受到工人护养下的草坪有多柔软,那些草看起来都比她干净昂贵。
就更别说那些花了。
她蹲下来,身上的裙摆铺开,她伸手去摸摸那些脆嫩的草。
……
陈宗辞在夜里十一点回来。
周稚京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保姆阿姨被她支去睡觉了。
她已经洗过澡,身上穿着一件吊带的睡衣,里面穿了内衣,瞬间失去了美感。
长发散落,绸缎一样披散在身上。
她听到动静,但躺着没动,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直到男人的身影打在她身上,遮挡住了光线。
一股淡淡的雪后松木的清冽气味,若有似无的在鼻间漫开。
沙发塌陷,陈宗辞在她腰侧坐下,大屏幕上在放《楚门的世界》。
他拿了果盘里的水果,放进嘴里,说:“借款合同上是五百万,你觉得你多少年能还清?”
周稚京睁开眼,入眼的是陈宗辞的侧影,客厅里没有开灯。
屏幕的荧光,落在他脸上,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周稚京起身,与他并排坐着,她说:“我在您的手下工作,多少年能还清,还要看陈总您是否给机会。”
茶几上放着那份借款合同。
这都是有法律效力,陈宗辞随时可以起诉。
她还想活的光鲜,就不能跟陈宗辞撕破脸。
周稚京看着那份借款合同,她翻了一下,里面的债权人已经变更为陈宗辞。
周稚京正要把钢笔递上去,立刻刹车,她一顿,还要开口,陈宗辞将报表塞回她手里,转身就往外走。
字还没签,她当然要跟着。
这个点,街道上人已经很少,两边店铺也都关门。
唯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
人行道上的指示灯,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周稚京与他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亦步亦趋的跟着。
街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几乎要到她的脚下。
她刻意的避开。
陈宗辞进了便利店,扫了一圈后,要了一份寿司。
将寿司摆在桌上,对周稚京说:“吃了。”
周稚京站着,“我不饿。”
陈宗辞坐着,这会子才发现小臂内侧的口脂印子,伸出手。
周稚京立刻会意,从包里拿出了纸巾。
他一边慢条斯理的擦一边问:“几点到的?”
“八点。”
“这种跑腿的事情,没人做了?”他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抬眼,正视她,说;“还是说,你觉得由你拿这种破烂东西过来,就能让我无条件签字。”
周稚京一愣,喉咙发紧。
“收钱了?”他目光如炬,顺手摘掉了口罩。
“没。”她还没到那个层次,谁给她塞钱啊。
陈宗辞:“吃了。”
他敲了敲桌面,命令道。
周稚京往前一步,两人的距离变近,她拿起筷子,一个一个的吃掉。
凌晨的城市,如沉睡的巨兽,安静的蛰伏。
藏匿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她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陈宗辞的面前。
这是羊入虎口。
陈宗辞的视线懒懒落在她的唇上,看着她不怎么文雅的吃东西,嘴角沾满了酱汁。
他伸出手,指腹擦过她的嘴角。
周稚京脖子一缩,有很明显的抵触。
陈宗辞已经摘掉口罩,脸上没有表情,面部线条显得格外锋利,处处都藏着危险。
他的野性是外露的,肆意又张狂。
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深情,吸引着女人沉沦。
可他眼睛里的冷静与自持,又提醒着你,跟他玩,是引火自焚。
周稚京不由的想到,他在床上时,即便最情动的那一刻,他的眼神都是冷漠的。
仿佛什么都进不去他的心里。
她心里清楚,他只是在玩弄。
陈宗辞用纸巾擦掉指腹上的酱汁,无情绪的说:“这么努力,是想帮小叔把我从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周稚京勉强咽下嘴里的寿司,“我没有这样的能耐。”
目光相对。
周稚京坦荡的迎着他的审视。
半晌,陈宗辞只浅浅一笑,温和的擦掉了她另一边的酱汁。
等周稚京吃完寿司,他就带着人回了酒店。
周稚京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陈宗辞在房里的浴室洗澡。
灯光昏暗,周围安静。
手机震动,是陈靖善发来的信息,问她是否顺利。
周稚京喉咙莫名的干涩,不知该如何回复,她垂着眼,将那几个字反复看了很多遍。
这些日子,她盘旋于市场部和企划部之间。
两个部门,因为长久由一个人管理,两边的职员配合的十分默契。
但陈宗辞的空降,如今这两个部门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
并且,陈宗辞在上位后的第一个周,就让人事部招了一批新人进来。
他是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团队。
他的行动力很强。
团队组成,也只用了一周时间。
并且,还在各个部门,引进了新人。
而这些新人,在部门内并不受欢迎。
周稚京可以感觉到,陈靖善在这些部门中的地位。
谁说,他只是一个无欲无求的工具人呢?
下午一点整,饭局结束。
赵秘书送了冰水和解酒药进来。
周稚京喝的有点多,头晕的厉害,这会坐在陈宗辞身边,趴在桌子上。
赵秘书过来,想把周稚京带走。
陈宗辞拧开瓶盖,淡声道:“下午周助理跟着我。赵秘书都不会喝酒,万一还有这样的酒局,谁给我挡?”
赵秘书退到一侧,缄默不语。
她是陈宗辞身边的老人,老到什么程度呢,陈宗辞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他身边,安排他的全天行程。
相处的久了,自然就知道陈宗辞的个人习惯和处事方式。
还有他每一句话背后的意思。
只是这一次,她认为陈宗辞的情绪来的莫名。
气氛僵持几秒,赵秘书才默默退出去。
包间里,就只剩下陈宗辞和周稚京。
周稚京酒量其实还行,在职场混过的人,总得有两把刷子,要不然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如何招架?
酒其实是最好的社交利器。
大家喝的飘飘然时,最容易冲动,无论哪方面。
周稚京只是头晕,脑子却是清醒的。
她一直睁着眼,视野里,能看到陈宗辞交叠的腿。
他戴着腕表的手,随意的放在膝盖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干净的指尖,突兀的令她想起那个要命的晚上。
瞧瞧,冲动这不就来了吗?
她赶紧闭上眼,心跳如雷。
她要装死装到底。
陈宗辞吞了药,冰凉的水划过肠道,让他稍稍舒服了一点。
包间里静谧无声,只有他吞咽水的细微动静。
周稚京觉得难捱,她动了一下脑袋,彻底的将后脑勺朝他那边。
松软的头发落在胳膊上,乌黑的发色衬得她皮肤越发的白皙。
酒精缠绕在两人之间,陈宗辞抬起手,她的头发仿佛有生命力,缠绕住他的手指。
他的手压上来的那一刻,周稚京突然的抬起头,不知怎么,发丝勾住了他的腕表。
猛然一扯,头皮生疼。
她心慌,想要择断自己的头发,被陈宗辞摁住,“急死了?”
他语气沉沉的,能听出不耐。
周稚京揪着头发的手,被他摁住,她垂着头,呜呜两声,说:“疼死了。”
是真的挺疼的。
“过来点。”陈宗辞没好气的说,“自己缠上来的,还有脸哭。”
“我没哭。”
他强行把人摁到胸口,头发不知道怎么缠的,一时弄不开。
陈宗辞也没那么多耐心,偏生这头发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缠法,就缠在卡扣上,想把表摘下来都困难,他试了几次,稍微用力一点,身前的人就叽叽歪歪的叫,生怕断了她一根头发丝。
陈宗辞被她就叫的没了脾气,直接叫了服务生进来,让拿了把剪刀。
周稚京第一时间认定他是要剪头发,急忙道:“你少剪两根。”
“头发那么多,多剪几根死不了。”他说话半分不客气。
服务生送上剪刀。
周稚京低着头,看不到陈宗辞的做派,怕他恼火起来,把她头发一把子都剪掉。
有句话说的好,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发型是一个人颜值高低的重要因素。
更何况,周稚京不喜欢短发。
她听到动剪子的声音,嘴里止不住的叫,“别剪太多,求求你了。”
陈宗辞突然来了兴致,手上的动作停住,“光用嘴求?”
周稚京哼哼唧唧,不说话了。
陈宗辞:“刚扯头发的架势不是很足?现在又心疼头发了?”
周稚京小声叨叨,“我看赵秘书颅顶头发有点稀少。”
陈宗辞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暗讽在他身边工作强度大,掉头发快。
从澜山会所,到羲和酒店,陈宗辞只用了四十分钟。
这四十分钟里,他抽了十一根烟。
烟灰飘的车里到处都是,还不小心飘进了周稚京的眼睛里,她揉了一路的眼睛,把眼睛揉的红彤彤的,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羲和是位于景区附近的园林式酒店,这个点,沿湖这条街,车多人多。
酒店指示牌显示,车位已满。
陈宗辞转了一圈,才找到车位。
他停好,坐在车里,等周稚京化妆,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他没再抽烟,只是不停歇的玩打火机。
盖子打开又合上,啪嗒啪嗒,一下又一下,落在周稚京的耳朵里,敲击在她的心上。
她握着眉笔的手紧了紧,明明已经全神贯注,可还是不小心错手,画出了界线。
她赶忙用湿巾纸擦掉。
打火机的声音消失,周稚京立刻道:“很快。”
陈宗辞伸手过来,拿走了她的眉笔。
她整个人顺着转过去,眼里的惊慌藏不住。
陈宗辞顺手勾住她的后颈,将她拉到身前,垂眼看着她,说:“别动。”
周稚京眼睫微颤,她的手无处安放,只能压在他的腿上。
他的呼吸扑簌簌的落在她的脸上,湿润温热,夹杂着薄荷的味道。
车内开着灯,凑的近,隐约能看到他脸颊上的巴掌印。
男人向来注重脸面,被甩一巴掌都没脾气,得多喜欢才行。
周稚京只瞥了一眼,就垂了视线,想要低头。
陈宗辞握住她的下巴,强行抬起,视线落在她修剪整齐的眉毛上。
她的眉毛生的挺优秀的,这让她省了不少功夫,只要稍微加一点眉头和尾就可以。
周稚京的长相不算明艳,但非常秀气。
此刻的她,干净的就像一朵纯洁的小白花。
轻轻蹂躏,就会碎掉。
陈宗辞认真的帮她描绘眉毛,音色淡淡,问:“想好要怎么从我手里拿走证据了吗?”
周稚京这个角度,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嘴唇上。
他的嘴唇偏薄,唇形有些锋利,带着棱角,唇色偏淡。她不由想起在泳池里,他用这张嘴,强吻了她。
她咽下口水,说:“还没想好。”
“不急,你还有时间想。”
眉毛画完,他松开手,眉笔在他指间转动一圈后,递回到她面前。
周稚京接过,她飞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眉毛,没什么大问题,男人会画眉毛,多半是风月场里的老手。
她专心补上口红。
简单弄了一下后,就跟着陈宗辞下车。
这个点大概是碰上宴会散场,里面出来的车和人都不少。
周稚京紧步跟在陈宗辞的身后,他走的有点快,周稚京跟的有些费力,但还是牢牢跟住他。
到了宴厅。
酒席已经散了,周稚京看了眼门口的布置,好像是小孩的满月酒。
酒店工作人员见到他,领着他们去了二楼的包厢。
推开门,里面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谈笑。
主位上坐着一个鹤发老人,精神奕奕。
陈宗辞进去,礼貌叫人,“霍爷爷。”
“你小子还真是掐点来,我小曾孙都睡了,你来做什么?”
陈宗辞冲着周稚京伸手,她将礼盒放在他的手上,“您见谅,奶奶问起,您可帮我兜着。”
霍老爷子跟老太太多年老友,两人一起打过江山,如今退下来,不比儿孙多优秀,只比谁子孙繁盛。
这不,霍老爷子第一个曾孙都出来了。
老太太特意让陈宗辞替她来参加人小曾孙的满月酒,变相催婚催生。
霍老爷子的目光从周稚京身上掠过,“序秋怎么没跟你一块来?”
“她忙。”
霍老爷子收下礼物,让人递了杯酒过去,“没用的东西,这都多少年了。”
陈宗辞没接那酒,周稚京上前接了。
他抱歉道:“来的时候序秋让我别喝,一会还要陪她跑山。”
“这臭丫头,来了也不进来,是吧?”
陈宗辞没接这话,只说:“我让我助理替我喝了,霍老您饶了我这次,可好?”
这是把锅甩给了林序秋。
霍老爷子哼了声。
周稚京没多想,就将杯子里的酒全喝了,一滴不剩。
霍老爷子的长孙见着这架势,嗤笑了一声,说:“小老三,你知道这酒里加了什么料吗?你就叫人家喝。”
紧跟着,又是一杯上来。
统共两杯,专门准备给陈宗辞和林序秋的。
陈宗辞:“要不,我怎么带个人过来呢?”
明目张胆的跟着林序秋一起唱反调,谁不说一句,陈宗辞维护宠爱林序秋呢。
第二杯,周稚京也喝了。
陈宗辞只是来完成一下任务,并未久留。
出了酒店,周稚京感觉不对劲,抓住他的手,“这是什么酒?”
她觉得有点热,不是因为天气热的那种热,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很燥。
陈宗辞漫不经心的说:“不知道。只听说霍老爷子找来的生子秘方。”
周稚京拧着眉毛,听不懂。
她的手还勾着他的手腕,没有收回。皮肤贴在一块,能明显感觉到她在发烫。
这酒的酒劲大,加的料又多,反应自然也大。周稚京脸颊红扑扑的,眸光潋滟,懵懂的欲,更加的勾人。
陈宗辞由着她的手,继续卡在他的手腕和腰部的位置上,问:“想好了吗?”
“什么?”周稚京的脑子一下转不过弯。
陈宗辞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一下拉的很近,“什么?”
他学着她的语气,重复她的话。
深潭一样的眼眸里,像是藏着恶魔,要冲出来,将她抓进去。
周稚京有种被锁住喉咙的感觉,这种感觉,从他说证据在他手上开始就有了。
挣不脱,逃不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手从他手腕上抽回。
陈宗辞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你以为你主动去招惹秋秋,我会轻饶了你?”
他又往前一步,“既如此,她不肯的,就你来替她。”
周稚京转身想跑,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轻而易举将她摁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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