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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推荐拐来的前夫很难甜

司夏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拐来的前夫很难甜》主角傅景川时漾,是小说写手“司夏萌”所写。精彩内容:边石柱侧了侧身。“……”时漾困惑看他。傅景川朝她比了个“噤声”的眼神,视线有意无意地往侧后方看了眼。时漾本能循着他视线也往侧后方看了眼,看到两个刚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正关了车门往这边电梯间走。两个男人一个高瘦一个胖矮,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西装领带的精英打扮。时漾没怎么去过傅景川公司,也没参与过他工作上的任何事,不知道他们......

主角:傅景川时漾   更新:2024-06-01 20: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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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景川时漾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推荐拐来的前夫很难甜》,由网络作家“司夏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拐来的前夫很难甜》主角傅景川时漾,是小说写手“司夏萌”所写。精彩内容:边石柱侧了侧身。“……”时漾困惑看他。傅景川朝她比了个“噤声”的眼神,视线有意无意地往侧后方看了眼。时漾本能循着他视线也往侧后方看了眼,看到两个刚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正关了车门往这边电梯间走。两个男人一个高瘦一个胖矮,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西装领带的精英打扮。时漾没怎么去过傅景川公司,也没参与过他工作上的任何事,不知道他们......

《精品推荐拐来的前夫很难甜》精彩片段


时漾没再追问,她轻声说:“我听说男人对自己碰过的女人,都会有种莫名的占有欲,不管他自己能不能做到守身如玉,却希望这个女人一辈子只有他一个人。”


“傅景川。”她看着他继续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只是心里的占有欲作祟?毕竟我们也才分开没多久。”

傅景川看着她没说话,并没有否定她的看法。

他并不否认,他对时漾有着很强烈的独占欲。

时漾也看到了他眼神的认可。

她笑了笑,稍稍推开了他:“其实有些东西就是习惯成自然而已,刚开始可能会有点不习惯,不适应,但时间一长,总会习惯的,到那时甚至可能已经想不起来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抗拒这件事了。”

“情绪是最不会被时间留下痕迹的。”时漾轻声说,看向他,“你放心吧,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也没有再婚的计划,我现在只想好好完成学业,好好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所以你不用担心要去重新适应我另找新欢的可能。”

“等以后你重新习惯你以前的单身生活的时候,可能都不记得还有我这个人了。”时漾依然是不急不缓的轻柔嗓音,“所以你现在也不必为这个事费心伤神,这不像你。”

傅景川看着她不说话。

时漾轻推了推他:“先回去吧。”

傅景川没动,依然静静看她。

“时漾,你不要以你的想法来解读我。”他说,声音很轻。

时漾看向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傅景川:“我们复婚,把孩子生下来。”

“不可能的,傅景川。”时漾声音很轻,但很坚定,“跟你回这里住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傅景川,你别逼我。”

傅景川黑眸紧紧盯着她,没说话。

时漾也寸步不退。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最终,傅景川先服了软:“先回去吧。”

时漾轻轻点了点头,也没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执。

她推门下了车,看向同样推门下车的傅景川。

傅景川压下电子锁锁了车,绕过车头走向她:“走吧。”

时漾轻点头:“嗯。”

说完便往电梯间走。

傅景川原本站在她身侧要与她一块走,一道胖矮的身影突然落入随意看向四周的视线里,傅景川视线微微一顿,手臂突然搭上时漾肩膀,拉着她往旁边石柱侧了侧身。

“……”时漾困惑看他。

傅景川朝她比了个“噤声”的眼神,视线有意无意地往侧后方看了眼。

时漾本能循着他视线也往侧后方看了眼,看到两个刚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正关了车门往这边电梯间走。

两个男人一个高瘦一个胖矮,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西装领带的精英打扮。

时漾没怎么去过傅景川公司,也没参与过他工作上的任何事,不知道他们和傅景川什么关系,但看傅景川的神色,他似乎并不想让那两个人看到。

时漾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想起前些日子在酒店初遇到傅景川时,他是以顾客身份入住的,酒店工作人员似乎也不认识他,从林珊珊的话里也没人知道傅景川在瑞士苏黎世这边,想来他这次出差行程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因而也就配合着不做声。

两个男人是朝这边电梯间走来的。

傅景川和时漾站的石柱子后躲人空间有限,只要抬头很难不会打照面撞上。

傅景川看了眼逼近的两人,在矮胖男人眼神扫过来时,他一把拉过时漾,把她推抵在墙上,抬手撑在她耳侧,低头作势要吻她,抬高的手臂拉起了他的西装外套,将他体型完美遮挡了起来。



柯辰一个激灵,不敢再多言,赶紧退了出来。

他跟在傅景川身边多年,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强烈的情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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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川看着办公室门合上,手机一把扔在了桌上,拉过椅子坐下,手拿过鼠标,点亮电脑,扫了眼,又移开了目光。

根本无心工作。

他一把推开了鼠标,直接倾身压下了电脑电源,关了机,下了楼,一路开车回了家。

他回的是他和时漾婚后的家。

他自己购的房产,结婚前一直自己一个人住,结婚后才变成了两个人的小家。

房子位于中心城区的居住区,有着绝佳的江景视野和地理优势,去公司也近。

傅景川名下房产多,最爱的却是这套房子。

他喜欢独居,以往结婚前他一个人住从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是享受无人打扰的独居生活,后来和时漾领证,时漾在他的建议下搬了进来,这套房子才慢慢有了人气。

时漾和他一样,都是不喜欢有外人打扰的人,所以家里除了定期上门做卫生的保洁,家里并没有请保姆。

时漾喜欢设计,以往她还在这住的时候,房子的布局藏着不少她的巧思,但她离开的时候,一并把房子复原成了她刚来时的样子。

傅景川不知道该夸时漾有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轻易便能将改装过的房子变回原样,还是该夸她有远见,她知道和他不会长久,所以对这个房子每一处的更改都仅仅只是选择了最容易变回原样的更改方式。

也或许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他长久。

黑眸因为这一猜测而冷了下来。

傅景川拉开酒柜门,看了眼酒柜陈列的名酒,随便拎了一瓶下来,另一只手取过开瓶器,往瓶酒一撬,瓶盖飞溅,傅景川没理会,拎起酒瓶仰头便往嘴里狠狠灌了一大口,而后重重把酒瓶压在餐桌上。

傅景川面无表情地把头偏向了一边。

门口在这时响起门铃声。

傅景川偏头朝门口看了眼,沉默了会儿,起身过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房门刚拉开,门口便传来傅幽幽的嘟哝,伴着小丫头的“咿呀”声。

傅景川看了她一眼:“怎么过来了?”

嘴上是嫌弃,手却伸向了她抱着的两岁小丫头。

傅幽幽是傅景川妹妹,小了他两岁,但两人不是一个妈生的。

她是方万晴亲生的,傅景川却不是。

大概不是同个妈的缘故,两人虽同样遗传了父亲和各自母亲的高颜值,脑子却没能长到一块。

傅幽幽就是典型的笨蛋美人,从小就不太聪明,单纯简单容易被骗,还长了个纯纯的恋爱脑。

她也是前几年结了婚,生了个女儿,小名安安。

小丫头刚满两岁,长相随傅幽幽,完美遗传了她的貌美基因,长得粉雕玉琢很是可爱,唯一遗憾的,脑子大概也遗传了傅幽幽笨蛋美人的脑子,傻乎乎慢吞吞的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丫头喜欢傅景川,看到傅景川朝她伸手也开心冲他张开手臂倾过了身子:“舅……抱……”

刚满两岁的小丫头,语言能力还没发育完全,只能勉强发个单音节词。

傅幽幽伸手掐了掐她小脸:“看到舅舅就不要娘了。”

说是这么说,却乐于把怀中的重量让出去。

倾身交接的那一下,傅幽幽闻到了酒味,狐疑看傅景川:“哥,你喝酒了?”

傅景川看她一眼,没理她,抱过了小丫头。

傅幽幽瞥到了他身后餐桌上的酒瓶,以及滚落在地的酒瓶盖,狐疑的视线再次缓缓移回他脸上,一脸震惊又藏着小心翼翼:“你和嫂子……吵架了?”

傅景川冷淡的眼神扫下:“你过来为的什么事?”

傅幽幽马上闭了嘴,声音都弱了下去:“就想你了呗。”

她从小和傅景川一块长大,虽不算特别亲近,但缘于她的钝感,倒从小和傅景川就没有太大的疏离感,只是对于这个仅大她两岁的兄长,面对他常年冷淡疏离的气场,她在他面前还是不由有些势弱。

傅景川没搭理她撒娇式的示好,把视线转向了怀里的小丫头,黑眸的冷淡在触到她可爱的小脸蛋时融化了些。

他伸手掐了掐她的小鼻尖,人没说话,但黑眸一直流连在她脸上,眼神里的柔软让傅幽幽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他手臂:“哥,你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和嫂子赶紧生一个呗。”

话音刚落,她便见傅景川面色淡了下来。

她不解,忍不住偷偷打量了眼屋子,这才发现屋里不仅时漾不在,连她生活过的痕迹都彻底不见了。

“哥?”她小心拽了拽他衣角,“你和嫂子怎么了?”

换来的又是傅景川冷淡的一瞥:“有什么事吗?”

傅幽幽赶紧摇头,她能有什么事,就路过看到他家亮着灯,顺便上来坐坐。

傅景川也没再理她,抱着两岁的小丫头的在沙发坐了下来。

客厅柔和的灯光打在他深邃的侧脸上,烘染得他焊在黑眸里的冷淡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傅幽幽和傅景川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妹,以前从不觉得他喜欢孩子,他从小就是独来独往,向来不爱和她们这些小屁孩玩,除了失踪的沈妤。

想到沈妤,傅幽幽又忍不住朝傅景川看了眼。

沈妤比傅幽幽还要小一岁,她失踪的时候五岁,傅幽幽六岁,她年纪太小,其实对沈妤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她和她们这些爱吵爱闹的小屁孩不一样,那时的沈妤很乖很安静,总是静静坐在一边看她们玩,或者跟在傅景川身边,安静地陪着他。

傅景川早熟,加上小时候她妈方万晴并不那么待见傅景川,傅景川也从小就知道他亲妈妈不在了,因此从小他就表现得比同龄人沉稳,甚至是孤僻。

大人工作忙,没时间也没耐心去疏导一个并不是那么所谓的孩子,同龄人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叫一声不一起玩也就不管了,只有小小的沈妤不厌其烦地跟在他身边,和他说话,给他分享她收到的小东西,有什么好吃好玩好喝的一定第一时间和傅景川分享,时间一长,傅景川也就默许了沈妤的陪伴,还会主动教沈妤读书写字。

那时傅景川已经读二年级,他把他所学的知识全部教给了沈妤。

两家老人也乐意看到两个小朋友亲近,还开玩笑说要给两人结娃娃亲,只是谁都没想到,沈妤会走失。

一个五岁的孩子在深山老林中失踪,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得知沈妤失踪的傅景川疯了一样,疯狂地踢打着制住他的大人,嘶吼着要去找沈妤。

但一个八岁的孩子自己本身都还是个孩子,他还能怎么找。

最终,傅景川没能拗得过大人,但自那以后,他也越发沉默老成了,学习却是越发地刻苦努力了,每天拼了命地学习和训练。

青春期的时候别的男生都以交女朋友为荣,惟独傅景川,明明身高外形气质和能力都远远优于同龄人,追他的女孩子也能排好几条马路,偏傅景川对任何人都毫无兴趣,学习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这种学习不仅仅是课业上的学习,还包括她爷爷为培养他接班而特地安排的课程,从体能训练到脑力训练再到专业课程训练,傅景川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别人吃不下的苦他都熬下来了,他身上没有半点同龄人的稚气和活力,只有在他高三那年,傅幽幽再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独属于那个年纪男孩的生气。

傅幽幽并不知道那一年的傅景川遇到了什么人,但那一年的傅景川是鲜活的,和这两年的他一样。

傅幽幽觉得,这一定是时漾带来的。

她和时漾并不算熟,但看到时漾的第一眼,她在她身上看到了沈妤的影子。


时漾在秘书指引下找到了傅景川办公室。

结婚两年,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他公司。

“傅总还在开会,您先稍坐一会儿。”

秘书贴心地解释道,给她倒了杯热茶。

“谢谢。”时漾客气接过,在会客沙发上坐了下来,打量着窗明几净的会客室,简约的灰白色调低奢风,是傅景川一贯的喜好。

秘书也在一旁偷偷打量着时漾,人看着还很年轻,微卷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偏七分的八字刘海自然地垂卷在两侧耳旁,有种小女生的干净温软气质,话不多。

她还处在她是傅景川妻子的震诧中。

或者说,一向冷淡自持不近女色、与所有人都淡淡保持距离的傅景川竟已婚了的事实更让她震惊。

她想象不出来傅景川对女人温柔的样子。

外面喧嚣的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可能是会议结束了。”秘书赶紧说,“您先坐会儿,我过去看看。”

时漾下意识看向她走向的门口。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头微微侧着,正和旁边人在讨论,棱角分明的侧脸逆在光影里,面色冷锐而认真。

他旁边的人……

女孩明媚的笑脸映入眼中时,时漾怔了下,不自觉站了起身。

傅景川刚好抬头,一眼看到站在沙发前的她,动作微顿,而后皱眉。

“你怎么过来了?”

正和他讨论方案的女孩闻声抬头,看到时漾时也明显一愣。

时漾客气冲她露出了个笑,这才看向傅景川,将手中拿着的档案袋递给他:“你……”

想说“你妈”,话到嘴边又改成了“妈让我把这个给你送过来。”

傅景川妈妈看不惯她在家“无所事事”,刚好她也不想在家面对他妈,就顺路给傅景川送过来了。

傅景川顺手接了过来:“吃过饭了吗?”

时漾:“还没。”

傅景川合上手中文件,回头看向还跟着他的一众人:“会议下午再继续,大家先去吃饭。”

他身侧的女孩嘴张了张,似是有话要说,但终是忍了下来,低眉顺目地应了声“是”,而后招呼着一众好奇打量时漾的人一同离去。

傅景川带时漾去公司楼下餐厅吃饭。

等上菜的时间里,傅景川还在忙,眼不离电脑,长指在键盘飞快敲击,面色是一贯的冷淡专注。

时漾单手支着腮,安静看傅景川。

他长得很好看,棱角分明,眉目冷峻,高挺的鼻梁随着他微低头的动作凝出一股不怒而威的冷漠气场。

任何时候,他都是这副波澜不惊的冷淡模样,包括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

这个男人她偷偷喜欢了八年,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可是现在,她不想要他了。

搁在大腿上的包里压着她新拟好的离婚协议。

手掌压在离婚协议上,时漾在犹豫。

严格来说,傅景川并没有任何过错,他只是……不爱她而已。

他们也不是因为恋爱结的婚,不爱好像也不是什么过错。

“看什么?”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时漾的沉思。

她目光移向傅景川。

他甚至没有抬头,仍忙碌而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

时漾一直觉得,看傅景川工作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嗯?”没等到她回应的傅景川终于抬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时漾冲他露出一个笑:“没什么。”

又像闲聊般问道:“韩悦什么时候也来你公司了?”

韩悦是刚才站在他身边的女孩。时漾曾和他们同窗过一年,她是转学生,傅景川和韩悦是从高一一起到高三的同学,同为班里的班草班花,又同为学霸,学校大小活动都找的他们,那时一直传闻两人对彼此有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在一起,最后反倒让不太起眼的她捡了个便宜。

不起眼倒不是她学生时代有多差,她也是一路考的重点初高中和大学,只是她来的时候傅景川和韩悦锋芒太盛,她又是半路插班,锋芒刚起时就毕了业,之后便各奔了东西。

“年初吧。”傅景川注意力已重新落回电脑,“不太记得了,通过人事部面试进来的。”

时漾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餐点很快送上来,之后陷入安静而漫长的用餐时间。

这是他们这两年婚姻生活的常态,对于喜静的两人来说也没什么,只是……

目光移向隔壁桌互相喂食打闹的小情侣。

时漾有点羡慕。

这是她和傅景川一辈子都不可能出现的亲密。

这个男人眼中只有工作和效率。

他的人生就像上满发条的钟表,精准而冰冷。

哪个时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计算得分秒不差。

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适合婚姻。

她也不适合。

“有事?”察觉到她的出神,傅景川突然抬头看她。

时漾微微抿唇,眼眸对上他黑眸的时候,她笑笑,点了点头:“嗯,是有点……”

“叮……”傅景川电脑进了邮件,他的注意力又被拉回了电脑。

时漾笑笑:“要不你先忙吧,回头再说。”

“好。”

傅景川忙完时已是一个小时后。

“一会儿什么安排?”收电脑的当口,傅景川突然开口。

时漾愣了下,意识到傅景川在问她后才反应过来。

“想去书城看看,晚点再回去。”

傅景川点头:“我让柯辰送你过去,别待太晚。”

柯辰是傅景川助理,时漾接触过几次。

她点点头:“好。”

一顿午餐在平淡无味中结束。

时漾临近五点才从书城回家。

傅景川的母亲、她的婆婆方万晴还在家,正在逗弄着猫,看到时漾进来,笑着逗猫道:“你说你啊,吃喝拉撒全让人伺候,钱不会挣,花钱倒挺能,也不知道体谅人,肚皮也不争气,没有公主命,还落一身公主病,要你有什么用,哈?”

她声音是斯文优雅的好听,还带着点开玩笑的笑嗓。

时漾假装没听懂她的指桑骂槐,淡淡打了声招呼便回了房,外面果然响起“噼哩哐啷”的器物碰撞声和方万晴破了防的怒骂。

她能想象方万晴此时的脸有多臭,越发怀念婚前的自由,自己养自己,不对任何人心存期待,也不用和任何人虚与委蛇,更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方万晴一直不太看得上她,时漾是知道的。

她也能理解方万晴的看不上,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傅景川和她一个天一个地,云泥之别。

只是阴差阳错走到了一起而已。

结婚的时候她不知道傅景川有着这样显赫的身份地位,她以为他也和她一样,只是努力为着一日三餐打拼的普通打工人而已。

要是提前知道他们之间的云泥之别,她根本不会答应和傅景川结婚,毕竟只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奉子成婚而已。

刚结婚那会儿时漾对未来还心存幻想,也就还能容忍方万晴背着傅景川明里暗里的脸色。

现在她对未来有了别的打算,也就无所谓她的态度。

方万晴最终在她的不吵不闹和不搭理中愤愤不平地摔门离开了这个家。

时漾没有做饭的心思,草草点了个外卖应付。

傅景川要加班,提前给她发了信息。

他公司还在扩张期,工作忙,加班是常态。

时漾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忙碌。

晚上十一点多时,傅景川终于回来,时漾还在书房忙。

傅景川也习惯了她的这种忙碌,先去洗了澡,回来时时漾也已经洗漱完毕,正靠坐在床头上看书,看他过来便放下书,关了自己一侧的床头灯。

傅景川也上了床,关了灯,人甫一躺下便翻了个身,高大的身子瞬间将她罩在身下,清爽的男性气息逼近时,他吻住了她。

熄灯后的傅景川是温柔的,却又充满侵略性的。

他卸下了白日里所有的冷漠,时漾很难想象平时那样一个淡漠得近乎没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在床上会有这样热情又狂乱的一面。

他们床事方面和谐得近乎完美。

许久,当所有的粗喘与呻吟在暗夜中慢慢趋于平静时,时漾还被傅景川静静抱在怀里。

被汗湿的身体有些黏腻,时漾没有推开他,只是轻轻反抱住了他,把脸埋入他同样被汗湿的胸膛。

“傅景川。”她轻轻叫他名字,嗓音还带着轻喘。

“嗯?”染上情欲的低嗓在夜色下有着致命的性感。

“我们离婚吧。”

她轻声开口,明显感觉到抱着的身躯一紧。

傅景川垂眸看她,黑夜中锐利的黑眸像被黑暗吞噬,平静得只剩下一片噬人的墨色。

“原因。”声嗓还是一贯的平静。

“我们本来就是因为孩子才被迫绑到一起的,可惜终究和那个孩子没缘分,可能这就是冥冥注定的吧。”她同样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我好像更习惯单身生活,感觉有你和没你生活没差。可是没有你,我可以少许多期待,也少许多麻烦。我想,你应该也是一样的。”

就像离婚后她不用再面对他妈和他家亲戚家人一样,他也一样的,不用面对她吸血鬼一样的家人。

傅景川没说话,只是动也不动地看着她,黑眸里晕开的墨色越发地深沉浓郁,就在时漾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平静点了点头:

“好。”

没有解释,也没有追问,和当时答应结婚时一样,只有干脆利落地一句“好”,是她熟悉的傅景川。

时漾冲他笑了笑,鼻子有些酸,眼眶也酸涩得像有什么要破眶而出,明明是她所求的,可当一切如她所想的般干净利落地画上句号时,酸涩的情绪却在胸口纠缠。

她逼回了眼眶的酸涩,轻轻把头埋入他胸膛,最后一次抱紧了他。

傅景川没有回抱,只是沉默地任由她抱着。

时漾轻轻放开了他。

“我去洗漱一下。”

她轻声转身,就要起身下床时,手臂突然被扣住,拉着她往后一扯,身体被重新拽回绵软的床榻,阴影压下,裹挟着风暴的吻落下,却在触到她眼眶的惊惶时停下。

傅景川眼中藏着狂风暴雨,黑压压一片,却终是慢慢归于一片不见底的平静。

他翻了个身,在她身侧平躺了下来。

“睡吧。”他说, 合上了眼。

第二天,时漾醒来时傅景川已不在,家里还是原来的模样,仿佛昨晚的插曲只是做了场梦,但时漾知道已经不一样了。

她简单收拾了行李。

她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快。

离去前,最后一次环视了一遍这套她住了两年的房子,她把钥匙和已经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放在了茶几上,而后给傅景川发了条信息:“茶几上的离婚协议我已经签过字,离婚事宜已经全权委托给了李律师,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把手续办一下吧,我走了,保重。”

傅景川收到信息时正在开会,他看到信息时怔了下,看着有些失神。

底下一众人从没见过他出神的样子,尤其韩悦,和傅景川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傅总?”韩悦轻轻叫了他一声,提醒他还在开会。

傅景川看了她一眼,平静放下手机,继续刚才未完的话,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没事时,他突然撂下一句“散会”,一把抓起桌上手机,疾步冲出了会议室,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傅……傅总……怎么了?”


餐厅里,看到傅景川回应的方万晴皱了皱眉,忍不住朝严曜和时漾看了眼,明显不信,又给傅景川回了个信息:“既然是你安排的人,他叫什么名字?”

但微信那边没回复。

久等不到回复的方万晴面色已有些沉,不由又看向时漾。

坐她对面的小姐妹也忍不住困惑朝时漾看了眼,又看向方万晴:“怎么了?”

她不认识时漾,也不认得她。

方万晴摇了摇头:“没什么。”

眼睛却依然盯着时漾,略带赌气且不算小的音量,加上过于强烈的存在感,时漾不由拧了拧眉,下意识回头,视线和方万晴相撞。

方万晴还举着个手机,毫无被抓现行的尴尬,看她看过来,也仅是平静看了她一眼,也不打招呼。

时漾也没去打招呼,只是在简单的眼神对视后便平静把视线收了回来。

严曜若有所思看她:“熟人?”

时漾笑笑点头:“嗯。”没做过多解释。

没能得到时漾主动打招呼的方万晴已经沉了脸,但又端着长辈的架子过不去,大概是为了敲打时漾,她又拿起手机,给傅景川发了段语音:“景川,你也别什么都帮着时漾瞒我。你工作忙归忙,还是要管管自己的老婆,时漾到底是结了婚的人,虽然我相信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让熟人看到了会被说闲话的。”

她没刻意压着声音。

时漾听得到,但没回应,只是没事人一般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微信那边的傅景川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方万晴长辈架子端习惯了,受不了被两个小辈这么忽视,脾气当下压不住了,起身朝时漾走了过来,人在时漾和严曜之间站定,视线若有似无地瞥了眼严曜,又看向时漾:“漾漾,这位是?”

她态度客气得体,时漾也就客气给她介绍:“这是我师兄。”

方万晴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圈严曜,冲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漾漾婆婆。”

严曜客气点了个头:“您好。”

没有方万晴想要的毕恭毕敬,也没有她以为的惶恐不安,方万晴不由打量了眼严曜,暗暗皱了眉,又忍不住看向时漾:“漾漾啊,你是有老公的人,和异性接触还是要注意点影响。”

说完又面色和煦地补充:“另外啊,以后需要用钱什么的直接和家里说就好,不要每次都让你家人过来,传出去不好听。”

时漾握杯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她:“什么钱?”

方万晴依然端着体面的温柔:“就买别墅的钱啊。说来也是我们疏忽了,你嫁到我们家来……”

“抱歉。”时漾起身打断了她,“我不知道这个事。给你们造成困扰了我很抱歉,回头我了解清楚,钱会一分不少地还你们。”

说完歉然冲她颔个首,又转向严曜:“师兄,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处理,可能要先走一步了,您自便。”

严曜站起身:“需要我帮忙吗?”

时漾微笑拒绝了他:“不用了,谢谢师兄。”

严曜却已伸手招来服务员:“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吧。”

“真不用了,谢谢。”时漾依然拒绝。

一边冷眼看着的方万晴面色已经不是一般的臭,却又努力压着脾气。

留意到这边动静的林珊珊草草结束了电话,担心走了上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有急事得回家一趟。”时漾歉然看她,“珊珊,我可能得下次回国再约你。”

“没事,你先忙你的。”林珊珊拉她,“改天空了我飞过去看你。”

又指了指表:“记得留意时间,别错过航班。”

时漾点点头:“我知道。”

她家就在机场附近,打个车几分钟就到。

时漾回到家时时飞和丁秀丽也在,正围着茶几在为选择哪套争论不休,展开的户型图一大半耷拉在茶几上。

看到时漾进来时两人俱是一愣,丁秀丽还困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不是说今天下午的飞机吗?怎么这个点还在家?”

时漾没说话,面无表情地上前,弯身拿起桌上的户型图,“撕拉”几下便把图纸撕得粉碎。

时飞和丁秀丽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错愕看她。

“怎,怎么了?”

时漾没说话,平静把碎片扔进垃圾桶,手伸向他们:“给我!”

时飞和丁秀丽困惑互看了眼:“什么给你?”

时漾:“钱!”

时飞:“……”

丁秀丽:“……”

时漾只平静看着他们:“我之前是怎么提醒你们的?我和傅景川离婚了,你们不要再去打扰人家,结果呢?这才过去多久,你们全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

“是妹夫说你们没离婚的。”缓过神的时飞赶紧解释,“而且钱也是他主动给的,我没要。”

时漾:“你不去找人家,人家怎么会主动给你钱?”

“我是去找了他,可我也不是去要钱啊。”时飞挠着头,也有些心虚,“而且这又不是不还了,只是先拿来应个急,有钱再给他还过去就是了。”

时漾:“你们拿什么还?”

丁秀丽被问住,好一会儿才讷讷说:“要是实在还不上就不还了,本来也是他主动给的,而且他又不缺这个钱……”

时漾被气笑:“人家不缺这个钱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要了?”

丁秀丽:“我那么辛苦把你养大,他把你娶走了,给我们点钱花怎么了?”

“也不是这么说。”时飞赶紧安抚,怕丁秀丽说出更出格的话,“你看爸妈也不容易,难得他们那么喜欢那个房子,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能买就先买着了,还钱的事以后再说。”

“她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她看上的人家都要给她买单吗?”时漾压着脾气,“这不是我们该拿的钱,你们赶紧给人家还了,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丁秀丽:“还还什么还,房子定金都交了。”

时漾:“那就去把房子退了。”

丁秀丽:“那不行,退了房子人家又不会退定金。”

时漾:“那就当花钱买教训了。”

丁秀丽:“你疯了吧你,十几万买个教训。人家愿意给你就拿,死守着面子有什么用,到手的钱才是最实在的。再说了,这点钱还不够补偿你的。”

时漾不想和她争:“我不知道什么是实在,我只知道我花我自己挣的钱才能花得理直气壮。我知道钱打在哪张卡上,要么你们自己把卡拿出来,要么我去挂失,你们自己看着办。”

她大学挣到钱后想着给她爸固定打点钱,老人家没什么文化不会去银行办卡,时漾就把自己名下的卡给了她爸,但家里掌管财政大权的是丁秀丽,后来这张卡变成了丁秀丽去找傅家借钱的专用卡,为的不过是让傅景川爸妈相信,是时漾要用这笔钱。

时漾发现这件事后就自己掏钱让丁秀丽把钱给人家还了回去,但因着丁秀丽一再保证不会再去借,这张卡也就没及时注销,没想着丁秀丽和时飞直接要了个大的。

丁秀丽果然当场变了脸色:“我们辛苦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时漾不理她,直接掏出手机拨打银行电话,就要申请挂失。

丁秀丽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银行卡,“啪”一声扔在桌上:“你要真敢退了这套房以后这个家你也别回了。”

时漾看了眼桌上的卡,抿唇,把手伸向了银行卡。

“妈,对不起。”时漾抬头看她,“定金我会退还给你,但这笔钱我们不能要。”

丁秀丽冷着脸不理她。

时漾也没再多言,拿着卡就要走,丁秀丽突然失控:“时漾,你要是敢拿着这张卡走出这个门,这辈子你都别再踏进这个家门。”

时漾脚步停了停。

闻讯赶回来的时林担心看她:“怎么了?”

时漾微微摇头,看向时林时眼眶有些红。

“爸,您以后照顾好自己。”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机场路上,时漾把那笔钱原封不动地打回了傅景川卡里,迟疑了下,她给柯辰打了个电话。

“柯副总,麻烦您和傅总说一声,他昨天转我哥那笔钱我给转回他卡上了,您让他注意查收一下。”

柯辰正在陪傅景川和严董开会,听完迟疑看了眼傅景川,对电话那头的时漾说:“时小姐,我觉得还是您亲自和傅总说一声比较好。”

“不用了,我现在赶车有点忙。”时漾拒绝了他,“您帮我和傅总说一声谢谢吧,顺便和他说一声,我们家暂时用不上这笔钱,以后也不需要,如果我家人再去找他,您让他不用理会。”

“那个……”柯辰干笑,“傅总就在我身边,您还是亲自和他说一声比较好。”

说完不等时漾答话,就赶紧把手机递给了傅景川:“傅总,时漾的电话。”


倒不是时漾记忆有多好,只是从小到大丁秀丽就不太待见她,最喜欢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要不是你爸把你捡回来,你早饿死了,我们供你吃供你住,供你读书,哪点对不住你了?你帮家里点忙怎么样了?”

每天被这么耳提面命地提醒着,她想不知道都难。

她小时候还因此难过过好久,不明白为什么她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有爸爸妈妈疼,为什么她没有。但现在长大了,也释然了,可能有些人就是亲友缘薄一些,父母也好,儿女也罢,亦或是丈夫,都注定陪伴不了太久,她这辈子就是注定了要一个人独自前行。

好在她的父亲时林对她还不错。

他是把她捡回来的人,她高烧昏迷清醒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他。

时漾已经不记得那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只依稀记得一个人在荒郊野岭待了很久,大冬天的,又冷又饿,每天浑浑噩噩的很害怕,因此醒来后看到抱着她哄着她的时林,她心里倍感亲切,也有点怕人,一直抓着时林不放,后来也找不到她家人,时林心疼她,就把她留了下来,收养了她。

其实以他们家当时的条件,是没办法再养一个人的,丁秀丽也不想多照顾一个人,但最终拗不过时林,不得不留下了她。

时林一辈子懦弱,唯独在留下她这件事上强硬了一回,尽管之后因为常年在外打工,他也没办法给予她一个父亲应有的照顾和保护,但对于时林,时漾还是敬重且感激的。

她这次回来也只是想在出国前看看时林,毕竟出去了不像在国内这么方便,想回来就回来。

屋外的丁秀丽得不到她的回应,已经进展到摔锅碗瓢盆发泄的地步。

“又发生什么事了?”门外传来时林的声音。

“你捡的好女儿,这么些年我们养大她容易吗,要不是我们,她现在还指不定在哪个流水线打工呢,还能遇到傅景川那样的家庭嫁了吗?她现在倒好,乌鸦变凤凰,看不起自家人了,有出息了帮一下家里怎么了?”

时林声音一下惊喜:“漾漾回来了?”

伴着落下的嗓音,门外已经传来了敲门声。

时漾过去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时林。

“爸。”她轻叫了一声。

时林推门进来,压低了声音:“别理你妈,她就嘴上说说。”

时漾轻点了个头:“嗯。”

时林:“怎么突然一个人回来了,景川呢?”

“他……”时漾迟疑了下,还是坦白了,“我和他离婚了。”

“离婚了?”时林面色当下凝重了起来,“为什么要离婚?”

时漾:“我和他不合适。”

时林皱眉:“是不是因为你妈和你哥?”

时漾摇摇头:“以后你让他们别再去打扰人家了。”

时林面露犹豫,倒不是他想去,实在是他劝不动丁秀丽和时飞,这个家里丁秀丽说了算。

时漾理解他的难处,笑笑:“没事,我会和他们说的。我今天就是回来看看您,我申请了个海外大学读研究生,明天就要走了,要读两年,以后估计不能常回来看您,您照顾好自己。”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这卡里还有点钱,您先留着用,不够了你再说。”

时林赶紧推了回去:“你一个人在外面要花钱的地方多,钱你留着,我够用。”

“没事,我有。”时漾把卡给他塞了回去。

时林想到她明天就要走了一时伤感:“怎么那么突然就要走了?国外那么远,想读书在国内不行吗?”

“就想换个环境,顺便出去看看世界。没事的,两年很快就过去了。”时漾安抚道,看时林还愁着张脸,又对他说,“而且这个学校建筑系世界排名第四,能被录取得多幸运啊。”

时林果然被安慰到,欣慰里又有些自豪:“真好,从小我就知道你长大后肯定会有出息。”

时漾笑笑。

“姑姑。”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声在这时传来,声音落下时,2岁的小丫头已经飞抱住了时漾的腿。

时漾弯身一把将她抱起:“贝贝和妈妈出去玩了?”

小丫头用力地点着头,扭头看向跟着进屋的妈妈钟宁。

钟宁是时漾哥哥时飞的妻子,和时飞是中学同学,高中就在一起了,大学毕业两年后就领了证,两年前刚生的女儿。

钟宁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也强,从保险公司最基础的保险销售做起,靠自己一步步爬到了销售总监的位置,每年大几十万的年薪,挣的钱全让时飞创业给霍霍没了。

钟宁似乎倒没在意过这个,时飞不上班不带孩子也不吵不闹,任劳任怨地挣钱养家带孩子。

时漾也不知道她哥给钟宁下了什么蛊,愿意这么几年如一日地供他养他,如果真要去分析,大概就是时飞嘴甜,能给钟宁提供情绪价值吧。

钟宁和时漾不算特别熟,看时漾看过来,客气地打了声招呼:“时漾回来了。”

时漾“嗯”了声,视线移向亲昵搂住她脖子的小丫头,伸手逗了逗她。

丁秀丽也已跟着进了屋,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又忍不住阴阳怪气道:“那么喜欢小孩就抓紧时间生一个,要不然以后人家在外面找人生了,有你哭的。”

说完又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当时你在想什么,年纪轻轻的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要是当初能生下来,现在求个人哪里还需要这么低声下气的。”

时漾面色淡了下来,抬头看她:“妈,我和傅景川已经离婚了,你们别再去打扰人家。”

丁秀丽和时飞俱是一愣:“什么?”

时漾没多言,她晚上的飞机,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和钟宁时林互道了个别后,就先走了。

丁秀丽和时飞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真的假的,怎么突然就离婚了?”

时林叹了口气:“真的,她明天就要走了。”

时飞皱眉:“去哪儿?”

时林:“说是要去读两年书。”

时飞眉头皱得更深,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他心里是个藏不住事的,他心里担心,当天下午就去了傅景川公司。

人一到公司前台就直接对前台女孩说:“我找傅景川。”

前台微笑看他:“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时飞:“他是我妹夫还要预约什么?”

说完就要往电梯走。

前台女孩急急拦住他:“先生,不好意思,我得先和总裁办确认一下。”

时飞像没听到,手按下电梯就想强闯,保安赶紧上前拦人:“先生,不好意思,进公司需要有预约,麻烦您配合一下。”

“都说了是我妹夫了,你和你们总裁说一声就行了。”

时飞不耐,还想继续闯,保安却不敢不让他上去,正僵持着时,柯辰刚好从外面回来,一眼便看到闹成一团的众人。

“发生什么事了?”他上前问。

“柯总。”保安恭敬叫了他一声,“这位先生自称是傅总大舅子,想见傅总。”

柯辰狐疑打量时飞,没看出半点和时漾像的地方。

时飞一眼看出柯辰在想什么。

“时漾真是我妹妹,不信你上去问你们傅总。”

柯辰有些意外,想了想,对保安说:“让他上去吧。”

保安放了行。

时飞倒是没和他生气,只是指了指自己:“都说了你们傅总是我妹夫,你们还不信。”

说完就和柯辰一起前往顶楼的总裁办。

“你先在外面等会儿,我去通知傅总。”

来到外间办公室,柯辰低声叮嘱,敲了敲傅景川办公室门:“老大。”

“请进!”傅景川低沉的嗓音从办公室传来。

柯辰推开门,刚要开口,时飞已从身后一把把门推得更开,走了上来。

“景川,你和漾漾离婚了?”

柯辰:“……”

傅景川看了他一眼。

柯辰顿觉得后背冷汗直冒:“是时先生自己进来的。”

时飞也大大剌剌地摆摆手:“对,我就是心里着急。”

说着又看向傅景川:“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离婚了,漾漾明天都要走了。”

柯辰看到傅景川压在鼠标上的手一顿,不由看向傅景川。

傅景川面容平静依旧,他看向时飞:“你有什么事吗?”

时飞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事,这不是听说你们离婚,担心你们……”

傅景川:“我和她没事。”

时飞顿时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两口子偶尔闹点矛盾是很正常的事,女人嘛,哄哄就好。”

傅景川没接话。

时飞越发不好意思:“对了妹夫,上次那个度假村的事……”

傅景川扭头看他:“那个项目不归我管。”

时飞脸上的笑容当下有些挂不住,却又勉强维持着:“这样啊。”

两只手失落地搓着。

他性子向来大大剌剌,和谁都自来熟,有些没有边界感,说话做事也不经大脑,在傅景川面前也从没有面对豪门富户的拘谨感,但这一次,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尴尬。

傅景川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失落和尴尬,有些不忍,放缓了声调:“对了,你妈最近是不是在看香墅区的房子?”

“是有在看,就想着漾漾回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得换个大点的房子,本来还想着找你们凑点首付……”时飞声音低了下去,没敢说时漾不让。

傅景川点点头:“待会儿我让柯辰给你们转过去。”

方万晴刚好从外面走进来,闻言脚步一顿,看了眼时飞。

时飞已恢复刚进屋时的神采飞扬:“我就说漾漾没有看错人,妹夫你是个有格局的人,生意以后肯定会越做越红火。”

方万晴嫌弃撇开了脸,小动作全落进了傅景川眼中。

他看向方万晴:“有事吗?”

方万晴收起脸上的嫌恶:“我过来找柯辰。明天我要飞一趟西北,老陈请假了,柯辰有空的话送我去趟机场吧。”

方万晴说着已转向柯辰。

柯辰当下点头:“好的,董事长夫人。”

方万晴:“航班信息回头我让人发你。”

说完回头时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时飞,又看向傅景川,欲言又止。

“妈,你先出去吧。”傅景川直接下了逐客令,“以后你要过来还是提前让人通报一下。”

方万晴看他一眼,勉强点点头,没再多言,转身走了。

时飞困惑看着方万晴远去的背影,看向傅景川神色清淡的俊脸:“你和亲家母关系不好?”

“没有。”很冷淡的回应。

时飞也无所谓,也就随口一问,只是有些赧颜地感谢傅景川:

他一路沉默地把她送到了教室门口。


在那个欧式建筑风格明显、人来人往的拱门门口,傅景川看到了沈林海和沈清遥,以及沈清遥父母。

一起的还有傅景川爸爸傅均武和母亲方万晴。

几个老人把一脸懵的上官临临团团围在中间,眼睛早已发红,眼泪在眼眶打转,伸手想摸上官临临又不敢摸。

沈清遥站在人群外,看着老人眼中的热泪盈眶,尤其是沈林海,但神色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只是漠然地看着,视线一直落在沈林海身上。

傅景川看到了他黑眸中的歉然。

他把视线移向时漾。

时漾也正看着这一幕,神色有些怔,又隐隐有些释然。

她回头冲他微微一笑:“恭喜啊。”

傅景川看着她没动。

时漾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傅景川却并没有移开视线,看着她的眼神平静得近乎残忍。

“时漾,这个世界没有沈妤了。”他盯着她,声音很轻很轻,明明很平静,却莫名带了股怆然的悲凉。

时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悲伤,怔怔看着他。

“我弄丢了她,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轻声开口,然后在她的怔忪里,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她,又慢慢放开了她。

“去吧。”他拍了拍她肩,轻声说。

时漾进了教室,傅景川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去,只是冷淡地看着沈林海一家人,而后视线稍移,看向同样冷淡的沈清遥。

沈清遥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悦或是激动的神色,与他早前迫不及待飞苏黎世的态度截然不同。

沈清遥也看到了他,但仅是隔着小段距离冷静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转向了极力克制着激动情绪的沈林海,视线一直流连在他身上没去。

傅景川也看了沈林海一眼。

沈林海已经八十多岁,也不知道是不是舟车劳顿,整个人看着比几个月前疲惫虚弱了许多。

傅景川已有一阵没见过沈林海,记忆中他身体一直很健朗,八十好几的人看着像七十的人,没想着才两三个月没见人看着已衰老不少。

沈林海注意力全在上官临临身上,没留意到这边的傅景川,但方万晴看到了。

她眼眶微红地朝傅景川走来,激动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景川,沈妤回来了。”

她的话瞬间让所有人将注意力从上官临临身上转向了傅景川。

傅景川父亲傅均武神色也难掩激动,冲傅景川招手:“景川,你过来。”

傅景川冷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一直没说话的沈清遥在这时插了话进来:“临临还要上课,先让她去上课吧。”

又看向沈林海:“爷爷,您身体不好,又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先回酒店休息吧,别累着了。”

其他人也跟着劝道:“是是,得先回去休息,可别孙女儿好不容易找着了,您却倒下了。”

边劝说着边扶着沈林海往往旁边走。

沈清遥趁机把依然一脸懵的上官临临给推进了教室。

“不是,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好不容易找着机会说话的上官临临,着急压低了声音问沈清遥,人也着急从教室里探出头想说话,被沈清遥推了回去。

他同样压低了声音:“你先上课,晚点我再和你说。”

手掌压在她肩上,看似亲昵地半强迫地把她推进了教室。

傅景川全程神情冷淡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上前打招呼,也没有提出送几人回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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