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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十年开启,手握财富重启人生

南溪仁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是郑莹张铁军的都市小说《黄金十年开启,手握财富重启人生》,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都市小说,作者“南溪仁”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奋斗多年,他终于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却不想再睁眼,回到了四十年前。“我都苦了半辈子了,怎么……”等等!四十年前?这好像是民工发展的鼎盛时期!当年遗憾再现,他面对选择不再犹豫,直接抓准当时优势,一路逆袭,不断改变人生!上一世奋斗了大半辈子才达到的成就,这一世只需要短短几年……他:“我只是平平无奇的民工而已,我为国家流血流汗!”...

主角:郑莹张铁军   更新:2024-01-10 09: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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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郑莹张铁军的现代都市小说《黄金十年开启,手握财富重启人生》,由网络作家“南溪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郑莹张铁军的都市小说《黄金十年开启,手握财富重启人生》,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都市小说,作者“南溪仁”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奋斗多年,他终于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却不想再睁眼,回到了四十年前。“我都苦了半辈子了,怎么……”等等!四十年前?这好像是民工发展的鼎盛时期!当年遗憾再现,他面对选择不再犹豫,直接抓准当时优势,一路逆袭,不断改变人生!上一世奋斗了大半辈子才达到的成就,这一世只需要短短几年……他:“我只是平平无奇的民工而已,我为国家流血流汗!”...

《黄金十年开启,手握财富重启人生》精彩片段


来到外面,他站在楼门洞前面想了想,记忆里好像这会儿自己应该有台自行车来着。

去厨房外面的小院子里看了看,没有,里面只有一架立着存放的带车子,那就应该是在仓房里面了。他找出钥匙走到自家仓房门口。

仓房是这边比较独特的建筑,盖楼的时候就给盖好了,对应着各家的门牌号一家一个,用来存放闲置物品和冬菜什么的。里面有各家自己挖的地窖。

打开门,果然,自己的那辆黑色二六架飞鸽自行车就放在里面。

把自行车拎出来,锁好仓房的铁门,检查了一下车胎,气还挺足。从车座下面抠出来抹布,把车把大梁车座都擦了擦灰。

这辆自行车是他上技校的奖励,八八年花了家里四百五十块钱,相当于张爸两个月的工资,这让他成为了同一届学生里最靓的崽儿。

他们班上一共三十二个学生,二十八个男生,四个女生,自行车的保有率不到百分之三十,还基本都是家里的旧二八大杠。

虽然八八年的时候这边厂矿全民工人的工资已经普遍上涨,达到了两百多三百左右,但是自行车和手表还是相对属于挺奢侈的东西,不是家家都能买得起的。

这个年头能有一件牛仔服那都是相当相当的牛逼,很多家庭的孩子还在捡爸爸哥哥的旧衣服穿,没有补丁就相当开心了。

“铁军,要去哪?”

张铁军抬头往上看了看,三楼阳台上一个黑灿灿的小帅哥正趴在那看着他。

“去河沿,找同学玩会儿。干什么?”

“没事儿,就问问你要去哪。你们哪天分?”

“后天。”

“分了就报道是不?估计你们也是碎矿,跑不掉,到时候要是分到粗碎来哥们带着你。”

“到时候就可以横着走了呗?”张铁军把抹布塞到车座下面跨上自行车,笑着问了一句。

“横着走算个屁呀,我让你倒着走。”黑帅哥呲着大牙笑起来:“你们只要不分去细碎就行,那边太累,不是人待的地方。”

黑帅哥就是王大娘的儿子小辉,比张铁军大了两届,这会儿二十一岁。

小辉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四个姐姐。他是第一届被分到碎矿的技校生,不过他们那个时候有协议,好像是干满三年就给调出。

小辉的爸爸是厂干部,按说不用进碎矿,好巧不巧的他爸前几年骑自行车掉沟里摔傻了,虽然厂子仍然给开着工资保留着待遇,但是人走茶凉,没人理了。

而且厂子对他们这一批协议生也并没有按照协议执行,三年过去就像没有那么回事儿似的,有门路的调走,没门路的也就这样了。

到了张铁军他们这一届直接就往碎矿分,连协议都没有了,反正谁也翻不出来什么花,有门路的有没有协议都能调走。

什么学习好坏,什么日常表现,什么学期考核,在爸妈的职务面前啥也不是。

一毕业,在学校里存在着的那点幻觉荡然无存,都是赤裸裸的现实。

“走了啊,晚上再说。”

张铁军招呼了一声,骑上自行车从楼头绕出来,穿过坑洼不平狭仄的土路来到外面大马路上。这条马路从住宅区中间穿过,是六十年代铺的柏油路。

路在不是很宽,按后来的标准也就是个双车道,路边上几棵大白杨树的树梢超过了旁边八层楼的楼顶。

从十一号楼的楼头小卖部门口拐进横街,小卖部对面就是一栋两层的水泥楼,二楼是百货商店,一楼是副食商店和粮站。

副食商店后面是派出所,派出所对面是农业银行,也是这片住宅区唯一的一家银行。

派出所后面就是去农贸市场和学校的路,路的两旁都是各种店铺,水产店里的腥气传出来十几米远。

再往前,路左都是八层的住宅楼,路右是厂子的备件库,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一片空地被围墙和铁丝网圈着,能看到里面高高的龙门吊。

张铁军先去银行取了点钱,慢慢悠悠的蹬着自行车从横街上穿过,打量着两边无比熟悉又陌生的景物,心里莫名的就有着一种上帝视角看苍生的意境。

“铁军。”

“哎。”张铁军刹住车一脚点地扭头看过去。是自己的同学瑞斌,胖胖乎乎浓眉大眼的,梳着这个时候最流行的象头,走几步就要扭一扭脖子甩一下。

这个动作在这个年代被年轻人认为是一种潇洒,感觉相当有派头。

“又不去学校怎么骑上车了呢?”瑞斌端着胳膊小跑了几步追过来,刷的甩了一下头发。

“懒得走呗。”张铁军笑着上下打量了瑞斌几眼,话说,他已经至少有三十多年没见过这些同学了,不过还好,记忆还是蛮清晰的。

瑞斌伸手在张铁军自行车的后座上按了按:“你要去哪?”

“去前面呗,还能去哪?你呢?”

“我没事啊,在家待不住,寻思去找你玩呢。”瑞斌扶着张铁军的腰跨上自行车:“走吧,你去老徐那还是去发廊?”

“去发廊坐会儿,把头剪了。”张铁军用力的蹬了一下地面,自行车动起来。这台车其实不适合带人,后座有点软,不过距离近也没事儿。

过了俱乐部就是横街的路口了,路边是两家唱歌的哥厅,一个烧烤店,一家台球室,还有那家晚上亮着粉紫灯光的成人用品商店。

路口正对着的是一家小卖部,小卖部边上是过河的铁笼子桥,已经很残破了。

站在这里顺着厂路往两边看,往东有两家饭店,剩下全是不能唱歌的歌厅,得有七八家,往西有一家能唱歌的歌厅,张铁军常去的那家台球社和现在要去的发廊。

发廊边上是一家批发部,供应着整条街的啤酒饮料小食品,还有烟,生意相当不错。

“你不去打球啊?”瑞斌问了一句。

“天天打也没啥意思。”张铁军把自行车骑到发廊门口,瑞斌双手一撑倒跳下来,差点把张铁军给顶到墙上去。靠,还是这么没轻没重。

张铁军支好车子,和瑞斌两个人进了发廊里面。

发廊里的陈设相当简单,墙角有一张行军床,对面墙上两面镜片,两把折叠椅,门口这边有一个给客人洗头的简陋装置,就是一个水桶里面插着根热的快。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洗发水的味道。

“铁军来啦。”坐在床上的老板娘抬头看了一眼,笑着打招呼。

“没看着我呀?”瑞斌笑嘻嘻的问了一句,换过来一个白眼儿。

“就你自己?”张铁军问了一声。屋子里就老板娘一个人。下意识的打量了两眼,烫着爆炸头,穿着件泡纱连衣短裙,一件外套扔在床上。

九零年这会儿这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流行烫爆炸头,从十几到三十几,走大街上遇到十个女的有八个在爆炸,长的好看的还好,那种脸大或者脸小的能吓人一跳。

关键是还有不少男的也烫这个,就相当奇葩。这会儿男人烫发的也特别多。

老板娘是张铁军的小学和初中同学。这边没有什么外来人口,从小学一直同学到高中(技校,中专)是很正常的事儿,就是这些人从小一直陪伴着长大。

她家是农村户口,技校和中专职高都不收,只能去读高中。她学习一般,初中毕业就不念书了,不知道去哪学了个剪头的手艺,回来开了这么一家发廊。

这年头开店就挣钱,磨的就是个时间,怎么挣的也比工人上班多。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全民工神圣的地位开始不断的被动摇起来。

“我一个人不好啊?不正好陪你说话吗?”谷春芬笑着放下书站了起来,拢了一下裙子。她长的还可以,大眼睛双眼皮的,就是个头矮了点,能有个一米六出头的样子。

“行,”张铁军去镜子前面的折叠椅上坐了下来:“给我剪剪,剪成寸头。”

他也是烫着个三七开的,就是吴奇隆那个发型。这会儿的发廊里基本上都贴着小虎队的海报,大多数年轻人都会模仿他们的发型。

谷春芬走到张铁军后面看着镜子里的他,抬手在他头上抓了抓:“真要剪哪?你头发这么好,剪了白瞎了,修修得了。”

“剪吧,天天得收拾太浪费时间,剪短点省事儿。”

张铁军抬手在头上撸了两下,对这会儿自己的发量还是相当满意的。

原来他在四十岁的时候就秃了,从四十岁以后一直就是剃着一个光头,这会儿看着自己的头发感觉还有点怪怪的。不过话说回来,有头发就是比秃头好看。

“那就剪吧,你自己不心疼我怕啥?”谷春芬把张铁军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两只手在他的头上抓弄着,眼睛盯着他笑:“我给你洗洗。”

“直接剪吧,剪完再洗。”

“给我省洗发水呗?”谷春芬在张铁军脸上摸了两把。

张铁军也没躲,早都习惯了,从初中开始班上这些女同学就喜欢占他便宜,这么多年下来已经被摸麻木了。

那是个多么美好单纯的年代啊。可惜那会儿他就是个屁也不懂的钢铁直男,一点窍也不开,女同学们的媚眼都浪费掉了。

看亲嘴感觉恶心,收了情书交老师这些事儿不是谁都能干得出来的。

小说《黄金十年开启,手握财富重启人生》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芬儿啊,”瑞斌坐一边笑着说:“再摸铁军就得秃噜皮啦。”

“我爱意。”谷春芬一点都不在意,笑嘻嘻的又摸了两下,这才去一边拿水壶。她喜欢张铁军,初中的时候就和张铁军说过了,可惜那会儿张铁军是真不懂。

女孩儿总是成熟的要比男孩子早很多,何况班上的同学都比张铁军要大两三岁呢。他是走后门上的学,年纪不够硬塞进去的。

谷春芬拿着水壶熟练的往张铁军头上喷了几下,把他的头发打湿抓了几下让水浸透,然后拿过围布抖开扎在张铁军的脖子上拿起剪刀:“真剪哪?现在后悔还不晚。”

“剪吧。”

“那我剪了啊。”

“嗯,剪。”

咔咔咔咔,一绺一绺的头发剪下来落到地上。这会儿还没有电推子,理发还是真的一门手艺,就靠手和剪刀。

“靠,让铁军抢个先。”四个半大小子呼呼咧咧的走了进来。

“来啦。”谷春芬回头瞅了一眼:“先坐吧。”

来的都是张铁军的同学。这几个是从小学一直同学到技校的,平时到是总凑在一起玩,但是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反正不是那么交心就是了。

主要是家庭差异比较大,到不是谁有什么坏心眼子。他们在一起弹吉他打篮球,说的都是肯德基番茄酱,这些张铁军原来都不懂不知道。

四个人里有三个是干部子弟,还有一个的爸爸也是混厂办办公室的。

张铁军他们这一届六十几个同学,有一半都是干部子弟,车间主任工会主席各科的科长,综合厂厂长什么的,最不计爸妈也是个科员。

他们的家庭条件谈不上比张铁军家能好多少,但是眼界上要比张铁军这样的家庭开阔的多。

张铁军十七八岁这会儿连去市里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人家去沈阳都是家常便饭了,全国旅游的不在少数,吃过见过的不可同日而语。

初中毕业的时候,班上爸爸妈妈在市里当干部的同学一声不响的就去了市里读高中,备考大学去了,这边大部分同学连大学是什么都不清楚。

这种差异是不可抚平的。其实不只是城乡有差距,城和城之间也是有差距的,这种差距就产生在群体的不同上,父母的眼界上。

后来都说什么起跑线起跑线的,起跑线是什么?起跑线就是父母。不是你报了多少班就能赶上去了。

“你们去打球啦?”张铁军从镜子里看了看四个人,问了一声。

“没,也是刚过来,寻思剪剪头再去。你这是要重新做人啦?发型都不要了。”

“可不得重新做人嘛,从后天开始就不是学生了,告别过去展望未来。”张铁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慨了一句,说的也是心里话。

“靠,说的好基巴有道理。”隋绍斌笑着一屁股坐到小床上面:“这么一说弄的我也想剪了。”

姚延福,陈贵亮和徐亚杰三个都跟着笑起来,在那照着镜子用手梳头,姚延福说:“我可不剪,我和亚杰这都不能剪短,我俩头发太软了剪短站不起来。亮子行。”

“我不剪。”陈贵亮侧着头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我还打算留着好好弄个造型呢。”

“我剪,”隋绍斌抓了抓头发:“也剪个寸头,分配完就得天天戴安全帽了,还要什么造型?哪有那功夫天天收拾它呀?”

“你剪剪行,”姚延福点了点头:“你们那天天得洗澡,短点方便。”

“铁军,你知道你要去哪了呀?”隋绍斌问了张铁军一句。

其实从他们的对话里都能听得出来,他们几个都知道自己要被分到哪里去了。上辈子其实也这么议论过,可惜当时张铁军根本听不出来。

“知道。”张铁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细碎,和你一样。”

隋绍斌的爸爸是细碎的工会主席,班上的干部子弟里他是唯二一个去细碎的,剩下的都去了选别车间,然后考工学院的考工学院,念自考的念自考,几年以后都走了。

去科室的,去职工医院的,都按照家里的安排走上了不同的路。

隋绍斌分到细碎也没有进一线班组,而是直接进了修理班上长白班,不用到一线吃灰熬夜受累,过起了清闲的日子。

主要是他爸年纪大了,给儿子安排个安全清闲的差事也差不多就到头了,争不过那些年轻力壮派。

徐亚杰和姚延福也差不多,父母的年纪都有那么大,把他们安排进选别车间已经使了力气,剩下的就得靠自己去熬,能熬到什么样子算什么样子。

张铁军的爸爸在同学的父母当中算是年纪小的,这会儿四十几岁,他这些同学本身都比他大,上面都有哥哥姐姐,父母都差不多五十多快六十的样子。

都是差不多要退休的年纪,面子就没那么好用了。这就是现实。

七个人在这边剪头边说话,没一会儿,姜宝喜和孙中科,于泽秋三个人也跑了过来。

“你们都跑过来干什么?”

“那你们跑过来干什么?还不兴来了咋的?”

“俺仨去亚杰家了,猜着你们就在这了呗。我靠,铁军,不过啦?剪了干什么呀?”

“剪了方便,以后天天戴安全帽怪热的。”

瑞斌说:“铁军说他分去细碎了,绍斌也去细碎,你们都知道要去哪不?这事儿去哪打听啊?”

“去哪打听啥呀?”隋绍斌说:“后天就开会通知了,你现在打听着了还能改咋的?你以为你爸是厂长啊?”

其实瑞斌也算是干部子弟,不过他爸刚刚退休,他也被分配去了细碎。

选别车间也是一线工人,也要倒班干活,但是要比碎矿那边轻巧的太多,而且没有粉尘,车间里干干净净的,噪音也没有碎矿那么大,最主要的是比碎矿安全。

“碎矿咋的了?”谷春芬斜了这些人一眼:“碎矿先说开的多,一个月顶你们选别的一个半。”

“那得。”姜宝喜点了点头。

张铁军看了看几个同学,他和瑞斌,孙中科,隋绍斌四个是进细碎的,剩下都在选别。他们班二十八个男生,分到细碎去的就八个。

女生不能算,女生不进一线生产车间,都是去化验室控制室什么的。

合着就他么这么八个无权无势的。也不对,人家隋绍斌是家里安排的不能算,孙中科的大爷是养殖场的场长,人家也是干部。

估计是没管他。

话说他能上技校还是他大爷给安排的,本来他都没有资格报名。他家是庄河那边的农村户口,能把他弄到这边来进技校上学,他大爷也是花了力气的。

谷春芬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下剪子毫不犹豫,半个来小时就把张铁军的三七开给剪成了寸头,就是总把闲着的手在张铁军脸上摸来摸去的,要不就用凶器顶他的后脑,让他有点罩不住。

话说这丫头的身体那也是杠杠的好,分泌旺盛,就这么剪着头张铁军都能闻得到她身上的海鲜味儿。做为一个活了小六十岁的老阴逼,一闻就知道是二手鲍。

这丫头现在不纯洁了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张铁军是用一种旁观别人的心态看着这个时候的自己。

其实张铁军对自己的颜值这一块还是比较自信的,虽然算不上特别帅帅的感天动地吧,但也是从初一到初三每个学期要收一抽屉情书的人,模样皮肤都不差。他都没起过青春痘。

要说对哪些方面不满意,那就是个头和身材比例。他只有不到一七五,身体有点上下一般长,是标准的五短,胳膊短腿短脖子短,手和脚也短。

他这种身材在东北这边属于比较常见的,也并不影响他的容颜和心灵手巧,但总会有些遗憾嘛,羡慕人家身材比例好的,长着细长手指的。

话说他也跟着同学学过一段时间的吉他,但是手指短是硬伤,按和弦太费劲。(ToT)/~~~

现在青春年少,这些身材比例上的缺陷其实还不明显,本身就瘦,一身又白又细的肌肉可以遮掩很多的不足,但是到了三十岁以后就不行了,短处就越来越明显起来。尤其是胖了以后。

“铁军,你和你对象现在怎么样了?”谷春芬像是无意间一样问了这么一句,从镜子里面看了看他。

我靠,张铁军深吸了一口气。对呀,我还有个女朋友呢。话说,严格来说,这个女朋友也确实算是自己的一个遗憾。

不是遗憾最终没能走到一起,遗憾的是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分手,却一直纠缠了七年。

张铁军这会儿的女朋友是他的初恋,两个人是在他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认识的,然后在他上技校以后成为了男女朋友。

对于这个女朋友,张铁军的父母是持反对态度的,劝说了他好多次,张爸甚至动用了七匹狼,但可能是逆反心理,也可能是因为她是他第一个女人,张铁军就是没和她分手。

两个人从公开进入地下,又从地下爬到地上,就这么混了六年多,一直到九五年年底才分开。但那时候已经改变了张铁军很多东西。

所以说每一个选择的影响都会是巨大的,但偏偏我们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总是并不具备选择的能力。

“就那样呗,还能怎么样?”张铁军心里琢磨着,嘴上随意的应付了一句。

“好了,看看行不行?”谷春芬把张铁军头上的头发茬子掸干净,拿了个镜子放在他脑后。

“行。”张铁军侧过头看了看:“挺好的。”

上辈子谷春芬就给他剪过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我给你洗洗,你别乱动,头发茬子在进到衣服里,可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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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一直到地下商场火爆起来以后,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这两个小区域也没火起来,还有不少柜台闲置着或者在转租,最后不得不都改成了服装鞋帽柜台。

到是箱包火了几家,都是做的比较大的。人买东西也是喜欢扎堆的,门面小了人流少了就更没有人想进来。

商场一层划定的这四百多个摊位,一个摊位是三个标准柜台宽,三米深,摊位采取背靠背的形式。

三个柜台就是四米五宽,再加上纵深三米,十三点五个平方的档位,基本上够用,这也是这里最多的租赁方式。

还有二十几个大摊位,是五个柜台也就是七米五宽,二十二点五个平方。

人防办那边给的开业租赁任务是达到六成,也就是能租出去两百六十个摊位就可以了,实际上开业的时候连一半都没能达到。

不过开业一个月情况就发生了神一样的反转,不是租不出去,而是不够租了,租金噌噌往上涨。

地下商场管理处也一度成了全市最牛逼的商场管理处……什么都不用干,收钱都得挑挑人那种。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甚至连自营摊位的主意都想出来了的,租金定的也相当低。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正好和环球大厦撞车了呢。

环球大厦是港资投资的大型自由商场,就在联营公司对面,相当现代化的设计和建筑,空间也大,还自带宾馆和豪华饭店,公寓。

当初还没建成就已经吸引了太多的视线和关注。

环球落成的当年,就被市电视台用来做为新年晚会的现场,喷泉瀑布,五层中空式中庭设计,近两百米的楼面,宽大气派的玻璃幕墙,都是远超这个时代的东西。

关键是不只是气派豪华,还大,营业面积就有四万五千多平方,大都是店中店的形式,相当高大上,九零年这会儿正是环球最火的时候,招商率一度达到九成。

环球大厦后面的公寓也是这个时候全市最好最高级的住宅商品楼,没有之一,能住进去的非富即贵。

地下商场正好位于一圈大型的豪华的商场的包围圈里面,这个时候没有人敢想这里会火,包括管理处的工作人员,所以工作消极一点也还是可以理解的。

张铁军被这丫头给拉到她这边坐下,丫头拿了张名片往那面前一放:“我叫张英,你叫我张姐英姐都行,你叫张铁军是吧?”

“嗯,张铁军。”

“你想租几个柜台?”张英拿过一张平面图来递给张铁军:“划红线的是有主的,剩下的随便挑,一个柜台一年租金是七千二,一个季度交一次。”

她说的一个柜台就是一个摊位,年租七千二,一个月只要六百……这个价格在这个年代绝对不低,但是相对于环球和永丰那就低得多了。

合同最少签一年,不能退但是可以转租。这么算下来这个商场只是一层一年的租金就有三百多万,在这个年头算是相当不错的营收了。

“多租打折不?”张铁军看着平面图问了一句。

“打。”张英一看就是个痛快人,说话嘎嘣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你打算租多少?”

“姐啊,你真能帮我办工作不?要是能办工作这边我再考虑考虑。”

“不用,你先说这边,要是你帮我把任务完成你就是我亲弟弟,工作我指定给你B……给你问问,尽最大努力。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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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这话变的有点快呀,再说你们任务是多少啊?你感觉我有那能力吗?”

“工作的事儿我肯定给你问,但是我也不敢打包票啊,这事儿谁敢打包票?姐答应的事儿肯定给你办,放心吧。看中哪个了?我任务还差四十来个呢。”

张铁军在心里算了一下,四十个摊位自己这点钱不够。如果够的话他到是敢租,反正等俩月一转手就回来了,还能挣一笔。

“姐,你们这个租期从什么时候开始算?”

“九一,九月一号起算,前面的时间你可以收拾收拾上货什么的。咱们九月一号正式开业。这中间其实收拾好了就能开始卖了。”

张铁军看了张英一眼:“我刚才进来,看着卖货的比走道的都多,我卖给谁呀?”

张英脸就一红:“哎呀,反正也是白得的时间,又没有成本,卖一件不就赚一件嘛。”这个年代的人大多数还是真的很朴实,还不会说大话唬人画大饼。

“姐,我租了的话,营业执照什么的能帮着办一下不?还有定税。”

“能,我帮你弄,看你顺眼。”张英看了张铁军一眼直接答应了下来。这里说的是定税,个体执照这会儿好办,去工商所交钱交会费就拿证,十分钟的事儿。

定税就不行了,要分行业和地段,里面还有很多等级,没有熟人的话就给你定个最高线那也没话说。

同一个市场挨着的两家都卖服装,可能这家每月就交六百,那家就得交一千八,还有按营业额查账征收的。

张铁军想了想,压低声音对张英说:“要不,姐,咱们现在先去帮我把执照什么的办了呗?然后中午我请你吃个饭,下午过来我签合同。我也正好琢磨琢磨怎么租。”

“你还真要多租啊?”

“嗯。出去说。”

“行。”张英想了想就答应了,收拾了一下东西和处长打声招呼带着张铁军从办公室出来。

“你等我一下。”一出门,张英把包往张铁军手里一塞,拿着手纸去了卫生间。

张铁军就往前走了几步背着手打量着市场里面琢磨起来,回忆着上辈子这里的样子,想着应该租在哪个位置最划算。做生意位置还是相当重要的。

“想什么呢?”张英甩着手上的水走过来。她个子不矮,差不多得有一米七,身材也不错,就是平了点。东北的女人只要瘦的,大概率都会比较平一些。

“往哪看呢?”张英拍了张铁军一下:“小小年纪不学个好。”

“姐你是不是过分了?我就瞅你一眼就挨打呀?人长起来不就是给别人看的吗?再说长的还好看。”

张英笑起来:“你肯定是个祸害,没少祸祸女生。太滑了。”拿过包包背上:“走吧,今天为你服务,你要是变卦看我打不打死你。”

“姐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拿我当借口逃班呢?”

“嘿嘿,互相帮忙嘛。再说我们这工作又不能在办公室死等,出去跑跑多正常啊。商户又不会从天上掉。”

张英带着张铁军从中东门出来。

这个商场的门设计的也是有意思,北门从地下穿过马路到联营门口,中西门也是穿过马路到达站前广场,但是中东门和南门就没过马路,上来就在大马路边上,还要步行穿马路。

修这么大一个地下工程,就差这么六十米下穿道?

这边一上来正对着一条大马路,这条马路笔直的通向市府大楼,也就是四百来米,马路两边是市府宾馆,电报大楼(邮电局),公安局,广电中心和市府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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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军也不辩解,又去买了一套牛仔服,一件飞行夹克。他本身就不缺钱,现在心里有底,就更不怕花了,再说也不是天天这么花,这不是马上上班了嘛。

而且都是他上辈子打心眼里喜欢但是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这一下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买了,心里就特别的痛快。

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小胡子已经麻木了:“还买什么?看看我这车今天能不能装得下。”

“你不再买点东西?”张铁军看了看小胡子:“钱不够我给你垫上。”

“我不了,给孩子买点就行了,我可不敢像你这么花钱。”

张铁军也就没再劝,想了想暂时也没有什么要买的了,两个人上车又去了中街。

到中街和太原街这边没什么事,也不是要买什么东西,张铁军就是真的要过来看一看。

中街这会儿还不是步行街,很多老楼都还在,反到是太原街这边中兴那一段已经是步行街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说九七年改造的中街是国内第一条步行街。

这会儿中街还不算繁华,太原街已经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商业大街,人流如织店铺林立,一派繁华。中华第一街真不是白叫的。

张铁军也没下车,就让小胡子开着车慢慢的顺着大街走,他坐在车上看了一圈,心里也就大概有了计较。

从中街到北行,西塔,再到太原街,二马路,然后两个人过铁路去了铁西。

张铁军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看一看找找记忆,看看这些熟悉的地方这会儿是什么模样,那些记忆里面的东西这会儿发展起来没有。

服装,厨具,烘焙设备,添加剂,包装制品,酒店用品,印刷和凹版印刷等等。

重新回来一世,他肯定要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第一步肯定就是赚钱。他需要先了解一下然后回去慢慢再做计划。

铁西肇工南街。这个时候西部汽配城还没有成立,但这个地方已经形成了汽摩车辆配件的集散市场,已经小有规模。后来的西部汽配城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建立的。

就像五爱市场其实原本也就是一个自发的马路市场。成于自发,败于管制。都说是一心为了更好的发展,然后管着管着就没了。

话说只要被相关部门盯上的东西,大概都是这么个命运。

“你真要买摩托车?”

“嗯,上班方便。”

“看你也不差钱儿,弄台小车开着多哔呀,不怕风不怕雨的,还能带小妹子。摩托车就是帅那么一阵儿,冬天你怎么骑?刮风下雨的就完蛋。”

“冬天再说呗,现在才七月,夏天还是摩托车舒服点。我喜欢。”

“喜欢那就没招了。打算买台什么样的?幸福,建设,嘉陵,光阳,野狼,摩托车买太贵了没啥意思,还不如琢磨琢磨轿车呢,单位上下来的怎么买都划算。”

“到那看看吧,那边听说有些人门路广,打听打听呗。”

“那边还真没有熟人,以前在单位上也不接触,都是公对公的。不过那边确实有人能弄到不错的车。”

两个人闲聊着穿过大街小巷,来到肇工路这边。

这会儿的汽配市场有点散乱,就是一些低矮的门市房,看着就都是乱搭乱建的,里面的路也是土路,坑洼不平的下点雨就全是泥泞。

不过到是宽敞,地方有的是,来车也是随便停,往荒草里一怼就行了,没人管。

交警队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成立好几年了,但基本上不管轿车,就是抓大车还有摩托和自行车。这个年代开轿车的他们得罪不起。

“你有来过的地方没?”张铁军往四边看了看,问了小胡子一句。

“到是有,不太熟。”

“不熟也行,总比挨家瞎碰强,好歹也有点印像能说句话。走。”

买东西就是这样,去过就比生客强,脸熟就比脸生好打交道。

店主一天到晚接触那么多的客人根就记不住谁是谁,但是见过的一定会有一点印像,只要你表现的熟络一点他就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记忆的问题。

就像那句话说的,只要你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一定就是别人。

小胡子原来在单位的时候来这边买过汽车配件。

“我那前也想买台摩托车骑来着。”

小胡子带着张铁军去他以前去过的那家店铺,在后面一点:“也在这里逛过,这边鼓捣摩托车的不少,就是看上的太贵了,便宜的我又看不上。

这里有能耐人,能整进来小日本的摩托,纯原装。还有能弄着轿车的,你说要什么样的,给他点时间,准保就给你弄过来。

单位上还带备件的,旧车新车都行。我听说还有原装进口车,没见过。咱们也没那个资格,那家伙动不动就是好几十万,问都不敢问。”

路过的一家店里就放着一台桑塔纳,小胡子指了指让张铁军看:“看,这就是卖的,怎么来的不知道,包办户口包上牌,手续啥都给你弄的全套的,交钱直接开走。

我这台新的不到十八万,他这里十五六万妥妥的,就是别多打听。”

“那你怎么不来这边买呢?”张铁军凑过去看了看停在里面的红色轿车。怎么看怎么丑。

“我这不是不太敢嘛,毕竟十七八万的东西。我媳妇儿家在物资那边有个亲戚帮了点忙,就直接从那边提了。”

“那你没花这么多吧?我记着桑塔纳出厂价是十二万多点。”

“嘿嘿,能便宜了点。”小胡子抓了抓头皮,张铁军也就没再问什么。主要是再便宜他也看不上这车,事实上也就是三万出头的东西,得有多大的心去花十八万买它?

事实上当初德方最开始的定价就是三万多,是因为中资表示不满意才咬着牙给到了六万多的,那都翻了一倍多了,结果中资这边仍然不同意。

两个人顺着杂乱的土路转过一个一个的门店来到小胡子以前买过东西的那家店铺。

“刘老板。”一进门小胡子就笑着和老板打了个招呼,一点也没有他前面说的不熟的样子。

“哎,来啦。”那刘老板明显懵了一下,然后也笑着热情的打招呼:“挺长时间没过来了是不?”

张铁军差点就笑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扭脸去看墙上挂着的东西。

“有一阵子没过来了,”小胡子点了点头:“在单位上不比你们自由,干点什么都得领导点头,时间都不是自己的。”

“那是,伺候人的活肯定不好干。”老板一副我很理解的样子接过小胡子的烟,两个人就这样尬聊了起来。

小胡子是真来过这里,不是撒谎,买过什么这里卖什么都能说得出来,老板自己都信了这是个熟客,只是自己时之间没想起来。

而且这种跟着领导混的小车司机也正是这种汽配店最理想的顾客了。

这会儿可没有那么多私家车,大街上轿车虽然不少,除了出租车大都是单位上的,这个时间段单位才是轿车和轿车配件的消费主力,杠杠有钱。

“这次是想拿点什么?”聊了一会儿,刘老板把话题拉到了卖货上面。

“我陪我兄弟来的,”小胡子指了指张铁军:“他要买摩托车,我寻思去谁那都是去,和你也打过交道,也信得着你,就给带你这来了。”

“是吗?那可谢谢了,没说的,肯定给你个最低价,方方面面的都给你弄到位。”刘老板打着哈哈看向张铁军:“兄弟想买台什么车?”

张铁军这么一会儿已经把这家店看了一遍,大车配件,轿车配件,摩托配件都有,这也是这个时候汽配生意的主要模式,就是什么都有,没有精细划分,逮着哪样就弄哪样,挣钱就行。

这老板也弄拼装车,张铁军看到一台没装油箱的摩托车。

这也是这个年代卖摩托车的主要方式,就是进件组装,去南方背件回来再组装成成车。

不一定是零件拼凑,品牌车往往也是这么拆了背回来的。没办法,个人进不了多少货,总不能从那边骑回来。

不过大多数车商卖的确实就是拼装车,反正大部分人也看不出来什么。除了油箱和发动机其他地方也没什么标识,这样能多一点利润。

不过质量都还可以,关键是这个年代零件的质量本身就好,而且他们能解决手续问题,这就没什么毛病。

话说这个时候管的也不严,大部分摩托车没牌没照的照样突突突满哪跑。

“我想买台太子,小日本的,能弄着不?要原装车,全新的。”

“小日本的原装太子啊?”刘老板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张铁军几眼:“有看中的车型吗?”

“本田金太子,银太子都行,雅马哈雌虎也可以,250的,能搞到不?”

“我……”刘老板咽了口唾沫:“你确定不?”

“确定啊,我大老远的跑过来总不是来开玩笑的吧?不过必须得是原装全新的,二手拼装的我都不要。”

“他不差钱儿。”小胡子在一边帮腔:“差钱的我不能往你这带,你就放心吧。刚才我陪他买衣服就是几大千花出去了,我都羡慕。”

这个牛逼吹的就相当自然。不过也确实花了一千多,让张铁军的小金库缩水了一大块。

“小兄弟……兄弟你姓什么?”

“张,弓长张。”

“那我叫你小张,你喊声刘哥就行。小张,你知道金太子银太子现在这边卖多少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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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军点了点头:“知道。我看过几台,都是二手货我不想要。就想弄台新的。”

其实看个毛啊,上辈子到是看过还骑过,那都是两千零几年以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摩托车的时代已经滑过去了,开始比的是汽车牌子。

刘老板抬手在脑袋上咔咔抓了几下,琢磨了一会儿:“我得问问,现在不敢答应你。不过问题应该不大。我也得从朋友手里拿。”

这是实话 ,张铁军信。这个时代就是个对缝的时代,掌握信息和渠道就是掌握了印钞机。

“得多长时间?”

“本田金太子估摸着得四万五,银太子能便宜一点,雅马哈天王怎么也得五万多,你心里有数吧?”

张铁军点点头:“有数,尽量就雅马哈吧,原装原车,关键备件也弄上,给我加一对原装尾箱,我出四万八。”

他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买过一台雅马哈125,对雅马哈的工艺还有发动机比较了解,也比较信任。那声音轰起来不像本田那么粗犷,相当悦耳,很细腻。

论到骑乘的舒适性和操控,这个时候也就是本田和雅马哈大太子系列了,川琦搞的是重机,不适合平时用,骑着特累。至于铃木,搞的是小排量低端车。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有相当成熟的太子踏板了,不过张铁军不太喜欢骑那个,总感觉不怎么爷们。

张铁军掏出来一千块钱递给刘老板:“我押一千在这,你也放心点。一台天王250原装原配,再给我弄两台本田CM125的全车件。能行吧?”

刘老板伸手接过钱:“行到是行,就是时间上我太敢保准儿,你要是要的急的话我不敢应,反正我给你整过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急,你尽量,别等下雪了给我就行,那我还骑个屁呀。”

“那肯定不能。”刘老板笑起来,放心的把钱揣了起来:“我给你打个条,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你给我留吧,这话不好在家里说,到时候我给你打过来。”

“也行。”刘老板一听这话的意思是家里有电话,就更放心了。也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敢打五万一辆的摩托车的主意?

九零年这个时候,固定电话还没有普及到寻常百姓家里,家里装电话的要不就是做生意的,要么就是当官的,反正都是有钱的。

刘老板给开收条的时候,张铁军随意的说:“老板,能弄到原装车不?”

刘老板抬头看了张铁军一眼:“那个得去问问,你想要什么车?”

“西德的奥迪C3,也是一样要全新的,能不能行?”

西德的奥迪C3也就是第三代奥迪100,后来的奥迪A6欧州版本。

这个时间点东西德还没有统一,奥迪是西德的产品,而C3还是奥迪的主力车型,方方面面都是按高级轿车来打造的。

从后面的第四代(100C4)开始,因为有了V8,奥迪100就由中大型豪华车变成了紧凑车,不论是轴距还是配置都降了好几级。

“你说真的呀?”

“啊,这事儿能开玩笑吗?”

“那个,C3工贸那边就有吧?”

“那是一汽CDK的,我想要西德原厂的。”

CDK就是全散零件组装。就是全部以零件的方式运过来,这边只负责拧个螺丝然后销售。桑塔纳最开始也是这么开始的。

一汽这会儿在CDK第三代100,C4量产以后C3在欧州全面停产,设备就被运到了一汽废物利用,开始生产丐版的A6。

可别小看就是拧个螺丝组装一下,那和原厂车差的可不是一个两个等级,工差大的都吓人。都别说汽车,摩托车这会儿国内CDK的也有不少,装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不过人家虽然是丐版,但是卖的贵呀,在国内也是妥妥的豪车。

“那我得问问,不敢答应你,而且这玩艺儿不像摩托,那可得点时间了。”

“时间上没事儿,正好冬天下大雪以后用呗,年前年后的都行。价钱你这边有点数,整高了我就不要了。”

“那你心里觉着多少钱合适?”

“不超过二十五个都行,超了就没意思了。”

“你这价给的可够狠的,一汽的C3我记着现在要三十几万吧?”

“三十万零几千。不能这么算,这车在欧洲也就是十万出头,你们都有钱挣,我也少花几个。对吧?又不是一辈子只买这一台车。”

“那到是,”这个时候做主意讲的也是实诚,刘老板点了点头承认张铁军说的确实对:“这个事我不敢做主,我得去问朋友,现在也给不了你答复。”

“没事儿,等我打电话过来再说,我也不急。别给我弄拼切车就行,我多少还懂点,到时候不要别怪我。”

“那不能,说到哪做到哪,我这店又不是就开一天两天。你不琢磨琢磨小日本的车?皇冠公爵凌志啥的,还有南朝鲜的起亚,现在都挺火的,那个也好弄。”

“不要,那车警察看着又不敬礼。”

几个人都笑起来。这会儿C3基本上是高级干部的公务车,到哪那都是相当有排面的,警察敬礼还真不是笑话。

张铁军说的拼切车,是这会儿市面上各种进口车的主流,就是那些在国外偷来的二手车,直接把车身切开以废钢废铁的名义运进来再焊上。

这个时间国内路面上跑的进口车大部分都是走私二手车,很多都是这种拼切车,有的是横着切断,有的是竖着切断,没事开着还好,只要碰撞马上散花。

定好了摩托,也把轿车的事情提了个头,张铁军和小胡子在刘老板的送别下出来开车往回走,直接回到市内。

张铁军没有坐小胡子的车直接回家,而是让他把车开到了下河沿工行门口在那里下的车,付了三百块的车费,看桑塔纳走远了,这才提着东西去了老妈的店里。

“哎呀?不是去沈阳了吗?”张妈看到大儿子提着两手的东西进来还挺惊奇的:“怎么回来这么早呢?从市里倒车回来呀?那也不对呀。”

从这边到沈阳的火车一天只有两趟,下午到达的车是晚上十点半。张爸张妈都以为他会坐那趟火车回来。

“我坐拼车回来的,送到工行那,拿这么多东西我怎么挤火车呀?”张铁军把东西放下来:“没给你和我爸买什么,不是我不想买啊,主要是你们也用不着。”

“嗯,用不着,我和你爸的我上货顺手就带回来了,还比你买便宜。”张妈翻了翻张铁军拿回来的东西:“这是给铁兵买的呀?”

“嗯,天天穿你给带的早就不满意了,说想要球鞋和运动服。”张铁军笑着说:“以后铁兵的衣服我管吧,你给带的那个确实不太符合现在中学生的审美和要求了。”

张妈伸手在张铁军背上拍了一巴掌:“打死你们得了,有吃有穿还不满意,你以为我乐意带呀?还不落好,都是属白眼狼的。”

“我可没说啊,我穿什么都行,不挑。”张铁军拉过凳子坐下来:“今天生意怎么样?”

“还那样呗,猫一天狗一天的,能怎么样?”张妈打开张铁军买的衣服看了看:“还行,质量还行。”

“这话说的,没吃过肉我还没见过猪啊?自家老妈就是裁缝还卖衣服,我要是连质量都不会挑可完了,价钱也不高,知道大概的底价再讲价挺轻松的。”

张铁军总陪老妈去沈阳进货,对不少东西的价格都熟,讲价确实能一下子就讲到心坎上去。

“行吧,正好我还省事了。你也上班了,那以后铁兵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了。不带后悔的就行。”张妈也坐了下来。

“那肯定不能后悔,自己弟弟应该的。”张铁军看了看老妈。这会儿的老妈还不到四十,瞅着还挺年轻的,除了眼角有些鱼尾纹别的地方还真看不出来。

“瞅我干什么?”张妈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怎么了?”

张铁军肯定不能说妈我见过你八十岁什么样。咳了一声说:“妈,我问你个事儿,咱俩认真的商量商量,不带急眼的,行不?”

“什么事儿呢?”张妈怀疑的看了看张铁军:“你说吧,我先听听。”

张铁军想了想说:“妈,如果我结婚的话,你和我爸打算支持我多少钱?”

张妈就脸色一变:“你说和对象分了是不是就是骗我和你爸的?”

张铁军举手比了个停止:“嘟。别着急。真不是骗你们的,真分了,现在说的是另外一码事儿,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保证。”

张妈举着手要打也没放下来:“那怎么就说到结婚了呢?再说你才十七结的哪门子婚?你知道厂子的结婚年龄规定不?刚分就处了呗?”

“没有没有,妈你先把手放下。”张铁军把老妈的手放下来轻轻拍了拍:“稍安勿躁,暴躁容易长皱纹。”

“要是骗我我拿大棍子抽你,都不用你爸动手。”

“不能不能,绝对不会。你慢慢听我说,行不?我现在是认真的和你商量事情,正事儿,不是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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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这边的人只要没结婚,发了工资是要交给父母的,结了婚要交给媳妇,也就是那些在社会上混的,或者赌钱的那些人,才会偶尔不知道从哪弄回来一比钱得瑟得瑟。

有钱的人到是不能算少,但谁也不会平时就揣几千在身上。

在九零年这个时候就算八个人一起下顿馆子,随便吃也就是三百块钱的事儿。当然了,说的不是那种专门宰人的豪华大酒店。

“吓唬我呀?”那哥们回过了神,有些羞恼。

“没有,没那意思,”张铁军摇了摇头把钱揣回裤兜:“找我打是你提出来的,我就是应个景。那你说吧,就考球,打多大的?打不打?”

本来就不是他挑起来的,这场球张铁军打不打无所谓。

张铁军提出来考球谁也挑不出来毛病,打台球比的就是个技术,那还有怎么打能比考球考验技术?

主要是这个时候正是张铁军打台球的巅峰时刻,上辈子这个时候经常和人决战考球,准确率能达到至少七成。对这点他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考球其实不只是能打的准轨迹算的准就行,还得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自信,毕竟只有一杆的机会,边上还围着一堆人在看着。

就现在张铁军这六十岁的心态,特么在场有一个算一个,谁比他心理素质强?别人都是稳如老狗,他自己就是老狗。

这一下子就把对面这哥们给架起来了。打一场是他自己提的,现在张铁军应战了,丢不丢人就是他的事情。

“打,算个基巴。”这哥们死活要挣个面子,其实就是上头了:“一把五十。”和他一起的那个人拉了他一把,他没理。

“行。”张铁成掏出钱抽了二百交到老板手里:“三个球,钱押老板这,谁赢了谁拿走。老板你抽五十。”

“别别别别,”老板接过钱:“我抽二十就行,五十有点多了。”

“随便你。”张铁军看向对方。

那哥们脸上青一下红一下的,伸手去兜里掏钱,对和他一起打球那个人说:“你身上钱给我五十。”

“要不算了吧?”

“借我。”

两个人凑了一百五十块,也交到了老板手里。

难得有人玩的这么大,老板也兴奋了起来,跑过去给摆球,那是左边量右边看,力争把球摆到定位的正中心上。

台球社里有人玩的大,出去被人议论的话就多,就更容易吸引人过来玩。这个道理就和彩票总公布有人中大奖是一样的。

老板摆好了球,拿过一块新的巧粉放在一边,然后退到一边。

张铁军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对方:“你先打吧。”

他怕自己先打要是一杆进了对方会崩,那就没意思了。他对自己的球技还是相当自信的。

他也不怕对方打进,这玩艺儿想打进真没那么容易,而且就算进了也就是五十块钱的事儿。

台球社里鸦雀无声,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喘气的速度,都跟着紧张起来,聚精会神的等着两个人打球。

张铁军的同学瞅张铁军的眼神都变了,那一千块钱就这么轻飘飘的甩出来,真把他们给镇住了,一瞬间张铁军的形象就高大了起来。毕竟还都是学生。

那哥们看了看摆好的两个球,连咽了几口唾沫,吸了一口气,拿起台球杆走到开球的位置,一边擦巧粉一边来回偏着头观察着子球。到是有模有样的。

张铁军扯着嘴角笑了笑。考球这东西给人的心里压力相当大,越是迟疑越完,而且这家伙太想赢了,看来也不是有钱的人。

争强好胜和太想赢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儿,现在这哥们两样都占了,乱的是他自己的心。而且边上所有人都摒着呼吸盯着的样子又把这种压力给放大了。

擦巧粉,观察,架枪,就这么三个动作这哥们愣是用了好几分钟,感觉他都要冒汗了。

“右边。”他定了袋,然后杆子就在手上磨,一伸一缩的在那比量,就是打不出去。这边打台球都要叫袋,蒙进去是不算数的,要拿出来。

掏了根画苑叼在嘴上点着,喷了一口烟雾。妥了,张铁军感觉自己想输都输不了,这哥们已经乱了。

就这么瞄了好半天,来回反复调整了好多次,啪,母球终于被打了出去,这哥们站直腰出了口长气,看着母球嗖的滑过去打在子球上,然后子球咔的一声冲向底袋……又弹了出来。

“操。”他握了握拳头:“劲大了,要不肯定进了。”

张铁军笑笑没吱声,边上的人开始评论起来,有同意劲大了的,有说角度不对的,有说运气不好的。

老板过去迅速的重新把球摆好退开。就相当专业。

就这么三个球,再怎么磨蹭,有十分钟时间也足够了,十分钟就二十块钱进账,他能不积极嘛,他都想大喊一声他还能更专业。

张铁军随意拿过一根球杆看了看枪头,拿起巧粉蹭了两下,看了看子球:“左袋。”架枪,出枪一气呵成,咔的一声,母球快速的回弹过来,子球已经不见了。

你不是说你力气大了才没进吗?我用的力气比你更大。

“牛逼。”有人大声叫了一声,台球社里面的人一下子都高潮了,就像自己把球打进了一样,一个一个咧着嘴笑着沸腾起来。

老板冲张铁军比了比大拇指,过来再次把球摆好。

张铁军挠了挠鼻子。这球他还真没想到能进,结果进的如此顺滑,像抹了半瓶润滑油似的,都要感觉不到磨擦力了。就有点无滋无味。

“这把你先来。”那哥们面无表情的看了张铁军一眼,让他先打。

张铁军无所谓,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看了看枪头连巧粉都没擦,架枪瞄了瞄:“右袋。”然后就出了枪。啪,咔,球又进了,子球打在拦框上的声音又响又脆,还是那么丝滑。

大家更兴奋了,叫好声不断,一个一个像自己赢钱了似的。这也正是看热闹的乐趣。

我现在球打的这么牛逼了吗?这搞的张铁军自己都有点自我怀疑起来了。简直不敢信哪。

对面那哥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到不是因为输了丢脸,输了没有什么可丢脸的。是一百五十块钱就这么没了。

“我靠,对面打起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就有人开始往门外跑,有两个性子急的直接就从窗户跳了出去,跑向路口斜对面那边。

“谁打起来了?”站在另一边的人莫名其妙,也跟着涌了出去。

“打架有什么好看的?”有人不想出去,想看张铁军打球,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被人群带着就出去了。其实还是自己不坚定。

张铁军的同学也都跑出去了,瑞斌跑的最快。

老板看了看张铁军和那哥俩,那意思,继续不?

张铁军看了看那哥们:“还打不?不想打就算了,正好人都走了。”

“不打了不打了。”那哥们的朋友抢着发言:“你打的太基巴准了,再打不是找虐嘛。”

“哪有那么邪乎,我也是蒙的,今天手气好。”张铁军笑了笑对老板说:“把他那五十给他,你从我这拿二十。”

三把也是二十,两把还给二十,老板自然没什么不乐意的,笑呵呵的还给那哥们五十块,递给张铁军两百八十块:“你打的确实好,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我一直就打的不赖好吧?”张铁军接过钱随手揣到兜里。

那哥俩接过钱就走了,没脸在这待了,老板在脑袋上抓了两把:“操他哥的,好好的打什么架呢,整没人了。”他自己也出了门,站在门口往那边看。

“哎呀我靠,我靠我靠,我了个大靠。”台球社老板撇开小短腿向对面跑了过去:“死人了死人了。”

张铁军走到门口往那边看过去,就看围着看热闹的人群正哗一声往四面八方散开,露出了那边台球室的大门口。

俱乐部东面这边这会儿还是一片舍宅,没有盖楼。

对面的台球室就是开在舍宅把头的房子里面的,原来是个住家,改造了一下就成了台球室,有个院子,院子大门就在横街上。

自从开了台球室,那个院子就成了斗武场,三天两头的就有人在里面打架。主要是天天蹲在他家玩的全是社会人,都好面子,三言两语的就能打起来。

这会儿开一家台球室的投入成本还是比较大的,怎么的也要上万块,也不知道对面总打架那个老板能不能挣着钱。

张铁军把台球社的门关好,看了一眼自己停在发廊门口的自行车,正准备走过去看看热闹就被谷春芬给叫住了,她也站在门口往那边看呢。

“铁军,你干什么?过来,不兴去。”

“怎么了?”

“不兴去。”谷春芬过来也不管张铁军乐意不乐意,抓着他的手把他拉进了发廊:“就在这站着看,不兴过去。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张铁军看了看发廊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你这不也是在看吗?他仨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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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围着围布就跑过去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谷春芬就靠在张铁军身上和他说话,一点也不避讳,身上的香味体味嗖嗖往张铁军鼻子里面钻。这丫头这体质,怕是一般男人弄不服她。

“哎,我有对象。”张铁军动了动身体。

“有就有呗,显摆啥?我又没说要和你处对象,臭不要脸。”

“那你这是干什么?就想和我交流交流呗?”

“你有那胆儿吗?”谷春芬毫不示弱的盯了张铁军一眼,贴的更紧了。我靠,这小娘皮。

话说,谷春芬这丫头心里就是这么想和自己交流交流?张铁军看了看谷春芬。那话里的味道和身体上的感觉不会错,都在证明这小娘皮就是这么个意思。

两个人初中毕业那会儿确实是有那么点意思,粘来粘去的,但是那会儿张铁军基毛不懂完全不开窍,大把的机会都错过去了。

话说那时候班上有那么点意思的女生可不止谷春芬,起码得有四五个呢。那些丫头可不简单,那都是经历过枪林弹雨真枪实弹考验出来的。

其实处不处对象她们自己都无所谓,要的就是友好交流交流,身体好才是真的好。这都是若干年以后张铁军什么都懂了才想明白的。

那时候往回看自己,感觉自己像个特么傻子一样。人家都带他回家去住了,两个人住一屋,半夜就当着他的面撒尿他都无动于衷……

不开窍的孩子是真没救,不是一泡两泡尿就能化开的,钢铁直男到了面前都得折。

其实这事儿还真不能怪张铁军,那会儿他才十五岁,这些丫头都是十七八了,在这个年龄段,两三岁的差距就是一道鸿沟,相差的大了去了。

嗯哼。张铁军咳了一声:“你晚上就在这住啊?”

“嗯,夏天在这住,冬天冷了就不行了,不想走也得走。这屋里没有暖气,只能烧个煤炉子。”

“你自己?不害怕?”

“关窗关门的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不我自己你来陪我?”

她家在河对面那座山的后面,叫夹皮沟,从这边进去要么就翻山,要么就得从厂子大门进去绕一大圈儿,能有个两公里远。

其实翻山比绕圈走的还远,而且山陡林密的也危险。这边的大山都比较陡,悬崖峭壁的。

张铁军初中的时候去过谷春芬家,在夹皮沟沟里面的山坡上,几间砖瓦房。

“你家还在那?”

“嗯,不在那能在哪?你给我弄房子啊?再说出来了地都没有靠什么活?”

“呵呵。你弟弟妹妹上初中了吧?”

“嗯,咱们都毕业三年了。时间过的真快,我都二十了。我妹今年毕业。”

那就是和张铁兵差不多大,张铁兵是正常年龄上学的。

“你妹妹学习怎么样?让她念高中考个大学,以后就不用愁了。”

“谁知道了,我又管不了她,我说啥有什么用。学习也就那样。”

谷春芬说:“操特麻的一说这个我心里就不平衡,上个初中一天天的全在道上了,来回七八公里一天走四趟,还哪有特么精神头学习了?”

“大伙不都是这么走吗?”

“你们才走多远?有我要走的一半不?你们都到家饭都吃完了,我特么还在雪里趟呢,能爱学习就怪了。”

张铁军笑起来,在谷春芬脑袋上撸了一把:“你这个理由找的好,太特么强大了,想反驳都找不到反驳的点。”

“你撸猫哪?”谷春芬低头躲开张铁军的手。

“怎么的?你摸我就行,我摸一下就不行了?”

“行啊,你敢不?”谷春芬挺了挺胸,水汪汪的看着张铁军。

“……我有对象。”

“有对象能怎么的?我又没逼着你黄,我都不急你急啥呀?”

张铁军又咳了两声,妈的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妞这么虎呢:“你技术其实挺好,没想过去市里干?”

“想啊,那边人多多呀,肯定比在这挣钱。没钱。”

张铁军点了点头。这个年头在市里租房子开发廊怎么也得个两三万块钱的投入,真不是一般人家能拿得出来的,而且她家又不是工人,想借也没那么容易。

工人之间相互借点钱干什么还是很容易的,大家知根知底,有工资在那保着,也不怕还不上。

“不是真死人了吧?”

张铁军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了警察。这是出大事儿了,平时打个架警察根本不可能过来,你就算去派所门口打架他要多看你一眼都算看得起你。

做为全国普法依法的发源地,这边的派所出警非常快,处理案件的速度也非常快,也是全国最早开通一一零报警平台的地方。

警察来了,那事情就肯定小不了。

谷春芬回头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要往那边走:“不是真打死人了吧?”

张铁军伸手把她拉了回来,一下没控制好劲头,谷春芬整个人扑到了张铁军怀里:“干什么?”

张铁军自然的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转了个面:“就在这看,还不让我去呢,这会儿自己又要往那边跑。死人了有什么好看的?”

确实是死人了,这事儿张铁军有印象,是何军把人打死了,一台球杆抽在了后脑上,人直接就没了。然后这家台球室也没了。

这家台球室的老板是本地的一个大赖子,估计也是欲哭无泪。

你说招谁惹谁了?好好的不混了花巨资开个台球室,不打架不骂人天天陪着笑脸,结果咔嚓一下就没了,被别人送走了。还得被教育交罚款。

结果干死人的人反而没多大屁事儿。

何军他爸是副厂长。何军被判了二十年,后来过了几年就假释回来了,该结婚结婚,还弄了个给领导开小车的全民工作。

张铁军和何军还算熟悉,他和何军的弟弟何强是同学。

何强初中毕业就被他爸安排进大集体上班去了,这会儿是综合厂,选厂,信用社三方合资的大酒店的总经理。

十九岁的总经理。每天穿着几千块的西装戴着金表开着豪车。

然后没用上几年这家大酒店就黄了,何强也成了百万富翁,带着漂亮的小媳妇儿去市里自己开了家豪华大酒店,小日子过的飞起。

话说这会儿十七八岁处对象还不算是早恋。

“不行我要去看看,一会儿抬走了。”谷春芬挣开张铁军往那边跑了过去:“帮我看摊啊。”

这个虎逼娘们,也不害怕。

张铁成往发廊屋子里看了看,这特么有什么可偷的呀?半瓶洗发水?剪子电吹风?有偷这点东西的时间都不如去河对沿废铁堆搬几块铁了,肯定比这值的多。

哦,包。谷春芬夏天要住在这里,带了些衣服都挂在墙上的塑料袋子里,还有个坤包。

想来她攒的那点家底儿应该都在这包里面了。

张铁军进屋把谷春芬的包摘下来拿在手里。就是塑料皮的,还挺亮,这年头这种塑料皮的包还挺流行,也没有谁感觉低级。

再过二十几年就不行了,只有高端奢侈品才会用这种材料,然后大伙抢着买,感觉特高级。

拎着谷春芬的家底,张铁军也去了对面台球厅。也就是隔着七十米。

院子里的人这会儿都被赶出来了,远远的围着议论,张铁军的几个同学也挤在一边,谷春芬正抓着徐亚杰的胳膊抻着脖子看,张铁军走过来拍了她一下,吓的她一拘灵。

“要死啊你。”谷春芬脸都白了,捶了张铁军两下。

张铁军看了看,一个穿着军裤的胖子仰面朝天的躺在院子门口外面两步,眼睛睁着,看着瓦兰瓦兰的天空,后脑的地面上一汪鲜红浸出来好大一片。

“这等什么呢?”张铁军问了一句。陈贵亮和姚延福明显是吐了,摆摆手不说话。徐亚杰说:“等车呗,死人车。这里厂子肯定不能管。”

这边的丧葬收尸分两边管,一个是职工医院,管职工和家属,一个是人民医院,只管非职工和农业户。就是你要是想让他们来收尸,你得先弄明白这个是哪头的。

职工医院的话来的快,厂里也可以派车过来送,人民医院那边就慢了,离的远。

现在的情况是命案,这事儿只能由人民医院那边出车。

警察在那边挨个询问刚才在院子里面的人,何军在大门口靠墙蹲着,一脸的不在意,还在和人说话,手里夹着根烟。

“亚杰,”张铁军碰了碰徐亚杰:“你以后下丙班回来还敢走不?”丙班是半夜十一点半下班。

他家就在台球厅隔壁,翻墙过去就是,只不过大门是开在另一侧的厂路上。他家,于泽秋家都在这条路上,是张铁军的同学里仅存的还没上楼的两家。

“我靠,你现在别和我扯这些。”徐亚杰摸了摸胳膊:“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呢?”

“真事儿啊,”隋绍斌笑着接话:“横死的,不是说那啥横死的”

话没说完嘴就被徐亚杰捂上了。这孩子胆子特别小,在班上同学里都是有名的,一些小事儿就能把他吓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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