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抬头望了望,挣开周傅川紧箍着她手臂的大手,说:“要下雨了,我们先回汀兰华府。”
“好,回家。”
以为她又要离开的周傅川松了口气,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见林阮又坐后面,也没阻止,只要她回家,什么都好。
路上周傅川往后一直从镜子往后看,林阮发现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移开了视线,不是看窗外,就是看手机。
明明是真正的夫妻,两人却生疏的连网约车都算不上。
打出租车或者是手机上叫车,遇上和善热情的司机先生,还会主动聊上几句白话。
周傅川将车停在车位上,又绕过去给林阮开门,他还没转过去,林阮就下了车,依旧没等他,自顾自往电梯走去,好巧不巧的是,电梯正好上去,两人只能在原地等候。
“老婆,你看看我。”周傅川握住林阮细细的手腕,大手向下包住了是她的手,“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好。”
林阮仰头看他,不着半点脂粉的脸蛋又白又嫩,只是蹙着眉,一脸厌恶。
“你除了说对不起,还会说什么?”林阮反问周傅川,“难道你不知道,对不起三个字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
不等周傅川再说话的机会,电梯门在两人面前打开,林阮率先走进去,周傅川紧随其后,到一楼时,又上来一对老人夫妻。
“小林,昨天恭喜啦,喜糖很好吃。”
两位老人家是住在他们楼下的居民,与林阮很熟悉,结婚前一天,林阮麻烦物业帮忙,给整栋楼的用户都送了喜糖。
这段时间,往这边来的人比较多,电梯经常使用,难免会有些影响。
“罗奶奶,罗爷爷,这段时间没有吵到您们吧?”
小区价格到位,隔音措施做的很好,其实根本不存在打扰的问题,林阮是想找个话题扯开。
“没有的嘞,上次你丈夫还帮我们搬了东西。”罗奶奶打量打量周傅川,笑着赞叹,“这小伙子人好,长得也俊,和你很配。”
“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像我和你罗奶奶,今年金婚!”罗爷爷揽住罗奶奶对着两人比了比大拇指,见电梯到了,又拉着老伴儿小心的走出去。
“得空了带着你先生来串门啊,小林。”罗奶奶热情招呼道,才和罗爷爷往家里走。
电梯很快合上,林阮脸上的笑意也淡了淡。
周傅川在看清林阮脸色变化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连跨进房门的勇气都欠缺。
他从未如此犹豫过、也从未有过这般不自信的时候,那种即将要失去什么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几乎要将他淹没、溺亡。
只是,该面对的都要面对,要到来的也即将到来。
两人走进熟悉的房子,这里看着一切都没变,似乎又一切都变了,变得陌生起来。
林阮走到自己买的沙发边坐下,身旁左边的位置留了很大一块空隙。
周傅川站在玄关,拿出自己的拖鞋慢吞吞的换上,与他往常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
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林阮也不出声催他,只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她昨晚想的足够明白,足够透彻,到现在已经心如止水,起不了半点涟漪。
只是换双拖鞋,再怎么难穿,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周傅川走到林阮身边,挨着她坐下,双手交握放置在两侧膝盖,身体微微向前倾斜。
“我不知道那是一场骗局,她以生死要挟,我不能见死不救。”周傅川低着声音解释那天他缺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