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杜冰欣跑了过来。
车里是另一个男人,不是龙应天送她来的。
“今天你哥没送你?”我问
“没有,他去宁城了。”
“哦,你哥很忙哦。”
“嗯,他经常出去,有时一两天。有时两三个月都是正常的。我都习惯了。”
听她这样说,心里竟然有些失落。
“夏煜宁,你没事了吧?”杜冰欣担心的儿看着我。
“我没事啊?怎么了?”我疑惑。
“昨天,我去张老师那交数学作业。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她跟数学老师打小报告,说你跟男人鬼混,被你阿爹给打了,所以没有来学校。”
“我虽知道她会继续做文章,没想到她竟然想到去老师跟前诋毁我。”
“什么意思?”杜冰欣一脸的雾水。
我把昨晚的事情跟她简单的说了一遍。
她气的在地上直跺脚,嘴里骂着,“真是一肚子坏水。对别人也就算了。再怎么说你也是她的姐姐啊。这人简直太可怕了。”
“没事。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
“真的?你好厉害。你得提防着夏浅语。”杜冰欣眉开眼笑,怒容一扫而散。
“我从小跟阿娘在乡下长大,我一人上山砍柴,挖野菜。冬天去冰上打洞抓鱼。半夜跟着阿娘拿着菜刀,去砍偷偷翻墙入室的坏人,跟欺负我们的人吵架等等等等。经历这样多,我还真没把她放在眼里。”
“不不不,你不能这样想。你还不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事?你知道就不会这么想了。”杜冰欣着急着摆手。
我的好奇心被她的话给吊了起来,放慢了脚步,轻声问:“说来听听。”
“这是去年的事。
当时我们学校有个女孩也叫夏千语。同名不同字。长得也是十分的好看,是个南方的女孩。
听说是父母双亡,被姑姑接到了苏城。她姑姑家条件不错,也疼她,就把她送进了我们圣基督学校。
谁知因为名字的发音差不多。夏浅语左右瞧人家不顺眼,逼迫人家改名字。夏千语不同意。
自此之后,夏千语莫名其妙的就会被打一顿,理由也是莫名其妙。比如上厕所不小心碰的,打扫卫生时,不小心撞的。又或者拿死老鼠放人家书包,说开玩笑的。
总之,被欺负的整日以泪洗面。
即使遭遇这些,夏千语还是倔强的不改名字。她说那是她父亲取的名字,她死都不会改。
之后就发生了,夏千语给老师写情书,然后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斥。
学校就开始谣传夏千语勾引老师不成,还被训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夏千语承受不住羞辱,投河自杀了。”
我听得惊心动魄,脊背寒意阵阵。
“学校难道就这样算了嘛?”
“没有。后来人家姑妈找来讨说法。学校也调查了,谣言是真实的。
那位老师也证实了夏千语的确给他写的情书。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毕竟是闹出了人命,私下里大家都传这件事是夏浅语传出去的。
可她父亲是市长,所以也没人来趟这趟浑水。最后她全身而退。怎么样可怕不?”杜冰欣连连叹气。
“夏千语真给老师写信了?”我很疑惑。
“谁知道呢。她来学校总共也没有半个月。性格又内向,不怎么跟同学来往。很多同学都说她清高,也不愿跟她玩。这种人你说她主动跟老师写情书,反正打死我都不信。”
整个事件的思路在我脑海里清晰地呈现出来。
说这件事是夏浅语一手策划的,我是信的。
只不过我没想到,她会这样狠毒。
面对一个因她而逝的生命,竟然毫无敬畏之心。
她的为人毁我三观。
“嗯,她这个人看着单纯可爱又漂亮,那只是假象。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心机而又小心眼的人。”杜冰欣又是一阵感叹。
说着话就到了教室。
本来热闹的教室,在我踏进门之后戛然而止。目光都投向了我。
我目不斜视的走到位子上坐下来。
安静不到三秒的教室,又重新开始说话。只不过此时的他们在切切私语。显而易见。从她们刚才的表现来看,议论的话题定是与我有关。
我没有去理会她们,也没有去听她们说什么。
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我跟杜冰欣说着话,从书包里拿出书,放在桌子上。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不经意间,看到坐在前排的夏浅语正侧身看着我。
对上她的目光。
她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嘴角一抹邪恶的笑。
“又憋什么坏水呢。夏煜宁你可得小心。”杜冰欣也看到了夏浅语的反常。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注意的。”
身边有这样一个朋友能处处为我着想,我还是很感动的。
上课铃声响起,坐在位子上东倒西歪的同学,坐直了身子。
拿出课本放在桌上。
不一会,带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的张老师走了进来。
他长相斯文,文人气息很浓。
走路时腰背挺得笔直,给人的感觉很精神。
他上课也很有意思,课堂氛围也很轻松,讲解问题的视角独特,难的问题经过他的剖析,总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是个不错的老师。
一堂课很快就过去了。
下课之前,张老师对我说:“夏煜宁同学,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有些吃惊,但想到夏浅语在他跟前告状的事后。也就了然了。
我应了声“好”。随即跟他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三个老师,一个白皮肤的Susan。还有一个黄皮肤的女老师。我没见过。
Susan人很好,教我们英语。
我还没开口,她先给我打了招呼,“夏煜宁,听说昨天不舒服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Susan老师。”
边上的那个女老师跟Susan恰恰相反,她低头写着什么。头都没抬一下。
走到张老师的教案前,他从边上的空位上拉过一把椅子,放在我面前,“夏煜宁,请坐吧。”
我有些受宠若惊。
本以为他会听了夏浅语对他说的话,会“训斥我一顿。
没想到,却是这般的客气。
令我极为不解。